“麻痹的!放手!”他使劲抽了抽,骇然发现压根无法脱手,好像手被焊在水泥墙中,心底震撼之极。他打篮球的,手劲何其大?可他一只拳头比不过眼前瘦弱青年的两根手指?
刘羽笑了:“好,我放。”把他手放下,不,是放在桌上,捡起一只啤酒瓶,用瓶底座狠狠锤下来。一阵血水飙溅飘散,他的手被刘羽锤瘪,血肉模糊,骨头都现出来,这一锤,刘羽是带着相当深的恨意。
百姓累死累活的工作,向国家缴纳税费,然后国家拿出高额的税钱,培养你们,栽培你们,鼓励你们,希望你们为国争光。可你们在干什么?吃着纳税人的钱,在国外乖得像孙子,在国内凶得像大爷,对养你的百姓穷凶极恶!
最叫刘羽无法容忍的是,口口声声说,这是国家给你们的特权!
国家第几号文件给你们特权?容许你们在民间逞凶?容许你们殴打,挟持女孩?
为什么国家形象差?就是你们这些败类多了!以为仗着一点一技之长就唯我独尊?目中无人?没有中国十三亿百姓,你捧得起来吗?
这才是刘羽下重手的原因,哪怕不打残,也要打伤,需叫你们知道,平头百姓也有你们惹不起的!滚你们的特权,没有老百姓,你们屎都不如!
“啊!!”对方痛得尖叫万分,望着血肉模糊的手,鬼嚎不断。
朱志和另一个运动员见状,眉毛倒竖,怒喝一声冲上来:“找死!”那怒吼声,简直惊天动地。仿佛刘羽干了天地难容的恶事。
刘羽冷眼侧过头,一手握住一个拳头,手腕反扭,两声卡擦,便传来两人的尖呼,狰狞的脸庞变成猪肝色,捉着扭断的手。身躯抽搐。
刘羽一脚踹开另一个运动员,拎着朱志的脖子,一个耳光抽在其脸上,他立马冒鼻血,可饶是疼痛不已,也没忘记以怨毒的眼神注视着刘羽:“你敢殴打国家运动员?”
刘羽一拳头殴在其腹部。疼得他面色发白,这才指了指那躺在地上嘤咛哭泣的女孩:“你敢殴打服务员?”
“老子是国家运动员,国家需要我争光,服务员能跟我比?”朱志压着浑身的疼痛怒吼。
刘羽眉心一皱,一把将朱志摁在地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踩在他脸上,皮鞋狠狠磨了两下。疼得朱志扯嗓子尖叫,刘羽眯着眼,淡淡道:“原来你知道国家需要你争光,你告诉我,你现在殴打服务员,欺负我们百姓,也是为国争光吗?是谁这么教育你的?你爸爸,还是你妈?你爷爷还是奶奶。还是你祖宗?”
“你他妈少管闲事!有种留下名字!”朱志咬牙切齿,双眼几欲喷火。
“呵呵…”刘羽笑了,拎着他的头发,重新坐在沙发上,照着他的脸狂抽,顷刻功夫将朱志抽成猪头,但其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刘羽好久没见过这种主了。笑了:“好,你的眼神我很喜欢,如果你在球场上,也是这种眼神。我更喜欢。”刘羽招招手,冲那俩被打残的运动员道:“你们两个,跪过来,轮流抽,一秒一次,谁慢一秒,我抽谁一耳光,今天,我就跟你们耗上了!”
两运动员对视一眼,目中闪过狠厉之色,死贫道不死道友,这次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朱志好了。在楼下喝酒时,朱志在这个女服务员身上沾了点便宜,女服务员给了朱志一耳光,朱志反手给她一耳光,带着她上来常用的这个包厢要办她,结果就成这样。
两人也不含糊,刘羽这种单手就能玩得他们团团转,且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主,他们真不想再被收拾,那便只有收拾朱志了。两人,你一耳光我一耳光,正是你来我来大家来的美好节奏。
不出两分钟,朱志就挨了不下一百耳光,脸肿成了猪头,眼神也渐渐模糊起来,想必被抽得脑袋发懵,快要晕倒。
石利民看得叫一个解恨,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刚才再三忍让,你们逼逼乱叫,抬手就想揍人,现在知道了?我和吴主任是在救你们三个知不知道?刘羽那卡车级别的战斗力,别说你们是打篮球,就是打铁球的也玩不过人家两根手指头!
吴林之暗叫痛快,刚才挨了一耳光,真不轻,眼镜都摔碎了。
“刘老弟,咱们走吧,什么破玩意儿,换个地方继续喝。”石利民眼见差不多,是时候赶紧溜人了,万一被查到就是麻烦。
刘羽冷哼一声,一脚踹飞朱志,在这巨大冲击力下,终于昏厥过去。
站起身,路过那女孩时,刘羽默默叹口气,刚才图自己痛快,让女孩免于羞辱和暴揍,可到底还是害了这个女孩。刘羽他们一走了之,朱志他们报复起来,妥妥要找这个女孩算账,在朱志三人身上摸出万八块钱丢给她:“换个工作吧,别再来这了。”
女孩带着哭腔,感激连连揣着钱跑了。
石利民看在眼里,有点感叹刘羽的变化,比最初相见成熟多了。
吃饭这顿,刘羽觉得是时候开始处理杨老九的问题,这个中州都为之头疼的神秘人物,到底有多大势力?又到底是谁?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刘羽下了狠心,要将杨老九揪出来,他联系好流芳派出所,将黄莹的老公胡昌茂移交过来,胡昌茂是首山人,他的案子由首山当地警察局接收,符合规定。
利用胡昌茂抓到杨老九司机宋康,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这一天,刘羽正在缉毒科开周会,了解北化分局缉毒形势,在座的都是从派出所调来的警员,其中绝大部分都有过缉毒经历,虽然没有之前的老缉毒科经验老道,但加以培养。还是能成为合格缉毒警的。
刘羽开会到中途,局里的督察办主任莫聪聪敲门,在门口冲刘羽招招手,督察办这个部门,只在县区公安局、地级市分局以上才存在,作为省会城市的分局,北化公安局当然也有。在局里虽是个主任头衔。震慑力还是有的,负责监督北化公安干警纪律工作。
“刘局长,区纪委的同志来了,想找你谈谈话。”莫聪聪不经常笑的脸庞,冲刘羽挤着一丝笑,算是善意。刘羽在缉毒科事件中的表现,尤其最后捞孟萍和吉荣一把,大伙心里有数,刘羽是个有法子的人“我与他们提前沟通过,务必坚持的实事求是的原则,不能挫伤咱们干部工作积极性,这一点我是坚持的。”
“嗯。谢谢莫主任,以后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还希望莫主任多多指出。”刘羽笑着点头,莫聪聪的话,听着似乎挺为他刘羽着想,其实说了跟没说似的,空话,没意义,正经是。这句话让莫聪聪面子和里子都有。
刘羽回去让牛宁主持会议,自己则来到分局大院,在自己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两位纪委人员,来的还是区纪委监察一室主任,邵炳友!来一位主任,这很正常。否则同一行政区,同一行政级别,换一般的纪委专员还镇不住一位公安副局长。
刘羽有点摸不着头脑,纪委找我?笑着坐在两人对面。给两人散烟。
“我们不抽烟。”邵炳友目不斜视,注视着刘羽,脸色平淡,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刘局长在英皇俱乐部殴打客人,致人伤残,说说当时情况吧。”
邵炳友负责问话,旁边一专员立刻展开本子,捻起笔杆子刷刷记录。
果然是这事,打伤朱志等人,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但刘羽有疑惑,他来首山不过几日功夫,第一次去英皇,英皇娱乐城有谁认识他?他又没留下任何信息,付账都是现金结算,没有用信用卡、银行卡之类,按照道理,朱志他们不会知道刘羽来历才对,朱志是怎么清楚知道他来历,找到区纪委的?
眼下却不是多想的时候,正经是把纪委这一关过去吧,纪委主管党纪,原则上没有处罚刘羽这样的非党员干部权利,但凡是都有例外,我党善于总结,喜欢从实际出发,所以也能因地制宜的对非党员干部进行行政处罚,刘羽不得不慎重处理。
刘羽有点挠头,他承认头几天教训朱志几人时,有点不理智,太气愤了,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如此做。
“事情是这样,我和几个朋友在英皇包厢喝酒,突然…”刘羽说道,却被邵炳友打断:“具体什么时间,哪个包厢?哪些朋友?这些都要说清楚。”
刘羽有点不爽,却也清楚,这是纪委工作原则,细节东西必须问清楚,继续道:“时间是五天前,晚上八点左右,203包厢,和公安厅两个朋友在喝酒。”
刘羽注意到,那位专员记着时间和地点,在记录公安厅朋友时,下意识写了一个“公”字,待反应过来,登时手一僵,犹豫一下,空了几格,估摸着是等问下了地,再悄悄问邵炳友的意思,该不该写上去。
“嗯,然后呢。”邵炳友没有问公安厅两个朋友是谁。
刘羽心里好笑,这么说,是专门冲我来的?而非就案子本身?
非常明显,是有人想就这事给刘羽一个小教训,或者恶心一下,否则就该追问公安厅的人是哪两位,如此违反询问原则,将其他重要认证漏掉,他并非担心问得深把公安厅的人得罪。你公安厅是大,可管不着我区纪委,有用吗?光架子大就能管事了?他是担心,扯出公安厅的人,将刘羽与公安厅的人扯为一团,区纪委无权处理厅里的人,涉及到厅里干部,案子很可能是省纪委来处理,区纪委无权处理。
刘羽不太清楚得罪了谁,区里他没打过交道,如何谈得上得罪?是谁在背后搞鬼呢?刘羽沉思了片刻,想不出所以然,继续道:“然后,朱志和两个朋友挟持着一个女孩,踢开了包厢门,闯进了包厢,我和厅里的人,误以为他们劫持人质,与他们交涉,交涉不成,对方动手,我出于自卫,打伤了三人。”
邵炳友眉头一掀:“问你几个问题,请你配合回答,第一,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劫持人质?不是朋友闹情绪?有没有客观证据?第二,你与他们交涉的主观原因是什么?当时期间,你已经下班,无公职在身;第三,举报者称,是你殴打三位被害人,而非自卫。”
刘羽本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能蒙混过关最好,蒙不过就算了呗,警告就警告,没什么大不了,但邵炳友的问题,让刘羽颇为火大。
看到新闻,菀东公安局长严康被撤销职务,顿时讶然,舆论的力量一贯的可怕,一句“菀东挺住”,害得一位副市长落马......
还有,明天五更,嗯,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