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节消失的走廊(上)
还真别说,自从左侧屁屁屁上传来的那一阵短暂急促的酸疼感过后。陶小沫明显感觉到身体剧烈的疼痛感减弱了。不能说完全消失,但至少可以行走了。
男人回转过身,将地上沉睡的秦优优拦腰抱了起来。
而陶小沫此时的小脸,那真是:一抹红霞脸上挂,桃花浓丽,梨花鲜艳。
身后是否真的有人?陶小沫并不知晓。也许是男人看出了某些端倪,害怕吓坏自己,所以一再反水,否定了刚才的那一说法。其理由,仅仅只是为了帮助陶小沫闭住穴道。话虽这么说,可陶小沫却始终感觉到,后背有双眼睛,正哀怨的看着自己——
这里是燕京医科大学的某女生寝室楼七楼。
时间是永远没有天亮的午夜十二点。
漆黑的夜,如同贪婪的大嘴般张开着。恐惧,有增无减。谁不也不知道,躲在暗处正蠢蠢欲动的物体,会在哪一秒,冲到你的面前。
冷风席面,撩弄着紧绷的神经。若有若无的哀叹,总是在不尽意间传入耳畔。
这里是恐惧的发源地。
一个女孩打着惨白光线的手电筒走在左侧。身边,是一个抱着女人的男人。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他们“哒、哒、哒、”的脚步声。凌乱的略微有些侧耳。
他们已经在这个不算太长的走廊里走了第六个来回了。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从打着手电的女孩脸上,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空荡荡的走廊,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废弃都市。恐惧,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他们的理智——
走廊里静极了。
两侧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整个楼层像是被黄土掩埋的坟墓一样,死寂。起初的时候,陶小沫还处于昏昏沉沉,浮想联翩的‘痴迷’状态。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随后她开始感觉不对劲了。这已经是第六个来回了。
整个走廊里只有她轻微的喘息声。旁边的男人很安静,虽然怀里的秦优优看上去娇小可笑,但至少也要有九十斤的分量了吧。别说喘息声,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刚才,他的手臂接触到自己背部的那一瞬间,寒凉就席卷全身。那应该不是人类的正常体温。当然,也不排除人体的本身诧异。陶小沫不敢往下去想,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尽量平整呼吸。可慌乱的心,似乎不太配合——
脚步声“踢、踢、踢、哒、哒、哒、”的传来。每一声都刺激着她的耳鼓,敲打在她的心尖上。她开始放慢放轻脚步了。但是,她突然发现,那个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渐渐的,她又发现,那个脚步声不仅不是她的,也不是身边男人的。而是——
是什么跟在她的后面!!!
她试图放慢脚步,却发现那个脚步声也开始减慢。她慢它也慢,她快它也快,它始终保持着同等的速度。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紧贴在她的背后,正向她脖子根里吹着凉气——
陶小沫猛然站住了脚步。可是她却不敢回头。
身边的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样,只是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依旧是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不要回头——”
他冰冷的说道。
陶小沫紧紧的闭住眼睛,慌乱的点着头,她快要不能呼吸了。那个对着她脖子根吹气的东西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男人将秦优优扛在肩上。一只手摸进了口袋里。只见他快速摸出一张符,在空中一甩,“嚯——”黄色的符纸自燃了。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他急转过身,丢向陶小沫的背后——
“噶——啊——”
陶小沫的背后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声音凄惨极了,她全身瑟瑟的抖动着。可是,她却不敢转过身。因为,那个声音,正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发出的。
她害怕极了,她感觉自己的耳鼓要被那贴着头皮传来的尖叫声震破了。她的牙齿上下剧烈的抖动着,发出“嘚、嘚、嘚、”的声音。但却被那不属于人类的尖叫声覆盖到几乎听不见——
“好了,没事了。”
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陶小沫静下心一听,是的,那个尖叫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是,是什么东西——”
虽然知道背后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可那颗慌乱到不能自已的心,却依旧固执的乱跳着。像是一个偏执舞蹈者,在温热的胸膛里,来回摇曳着。
“没什么,一个灵体而已。”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在他的脸上得不到任何具体描写。
她惊恐的表情,早已尽收眼底。没必要告诉她,背后是一个沾满鲜血,没有五官的女孩儿。那会吓坏她的——而且,也会耽误时间。
他将肩上扛着的秦优优重新抱抱好。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任何拖拉。陶小沫紧走两步,追上他的脚步。
恐惧,似乎像暧昧过后残留的余温。迟迟挥之不去。
“我没有转头,是不是做的很对。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听老人讲过。人的头顶和肩膀两侧分别有三把火。分别守护着人体的重要部位。如果贸然回头,阳火就会熄灭。到时候没有东西可以镇住鬼怪,所以,当遇到危险的时候,绝对不能回头——”
陶小沫可能有些太害怕了。她开始试图没话找话,自问自答。而身边的男人并没有做出回应。她执著的就当他回答自己了。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只是为了不让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当然,她在心里辩解过,这绝对不是套近乎之类的。毕竟在这个时候,保住小命才是首当其冲的事情。
就在陶小沫一个人自问自答的时候,那种被人死死的盯着后背的感觉又一次传来了。
“哒、哒、哒——”
空荡荡的走廊里,可以将每一种很平常的声音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
“踢、踢、踢、哒、哒、哒——”
“道帅,你听见了么,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道帅,这是陶小沫给冰山男起的名字。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所以起了个她心里很帅气很威武的名字。当然,她总有自己的道理。盗帅,偷东西很帅的人。那道帅,顾名思义,道术耍的很帅的人——
陶小沫紧张极了,她说话的同时往‘道帅’身边靠去。突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的身边没有人!!!
一直走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见了!!!
手里的电筒,也配合的随着男人的消失,而失去了光亮。
四周漆黑一片。
陶小沫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停止运转了。这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很奇妙,妙不可言。
骤然之下,陶小沫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不转头原则。蓦然回过头,想要四处找寻冰山男的身影。却看见身后是黑漆漆的一片,哪有什么男人,连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她惊恐的倚在墙壁上左看右看,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幽暗的走廊正中。左边右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一次,她连以往该有的颤抖都消失了。从头到脚僵直着,大脑发出嗡鸣的响声。
此刻,陶小沫只能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挪不动脚步。
巧合的是,在同一时刻,黑暗中又一次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右侧慢慢,慢慢的走了过来。
陶小沫瞪大眼睛,紧盯着那看不见摸不找,极远又极近的黑雾。只有脚步声,正“踢、踢、哒、哒、”的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哒、哒、哒——”
脚步声终于还是停在了她的面前,黑暗中,好像那东西就站在对面望着她。只是,她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啊——”
陶小沫浑身剧烈的一颤,这一次比之前哪一次都来的更加激烈。她晕了过去,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黑暗中,被陶小沫称为‘道帅’的男人,他又去了哪里呢?
他其实一直就站在陶小沫的身边。只是在陶小沫朝他靠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怨念将他与她之间隔开了。
他清楚的听见,陶小沫慌乱中喘息声。他也急坏了。但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结界。而后来,他在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好像他身处在真空的环境里。
男人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或者说那是愤怒吧。
他定了定神。嘴里开始反复念叨着‘清明咒’。然后顺着一个方向走去。是的,他是走出来了,他抱着怀里沉睡不醒的秦优优来到了七楼通往六楼那个他们纠结了一夜的楼梯口。
可是,却少了一个人,那就是不知身处何处的陶小沫。
男人又顺着漆黑的走廊往回走去。他突然听见陶小沫大声的尖叫,声音都喊岔了。好像就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却始终找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