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我不能失去我的儿子……小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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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惫的睁开眼睛，耳边好像是听到了程惜叫妈妈的声音。飞速

　　【妈妈……妈妈……妈妈……】一声又一声，那是程惜五六岁时的音色，甜甜地，十分乖巧的往那儿一站，蹭着蹭着就爬上自己的大腿，小脑袋在怀里拱来拱去，韩愈摸向自己的胸口，模糊之间，她真的摸到几缕短发。

　　【妈妈……妈妈……妈妈……】程惜在家里就是围着韩愈身后转，韩愈向左转，他的小脚丫也向左迈，韩愈向右转，他也急刹车，跟着向右迈步，韩愈转身能看见他，浇花伸个懒腰就看他小脸鼓起来，在窗外做鬼脸，要是去厨房视察，程惜一溜烟就钻进她的围裙底下，一声一声的喊着……

　　程锦声是被孟回亲昵的抚摸弄醒的，他揉揉眼睛，手伸到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除了昏睡，孟回喝完他的血液之后，一切正常。松了好几口气，程锦声俯下身子，刚准备亲吻他的额头，却看到两滴眼泪从他睁开的眼睛里流下来……

　　“孟回？“程锦声不敢太大声，孟回好像是陷进梦魇里，”孟回……“

　　我不是孟回，我是韩愈啊……我是韩愈……心里的声音开始回荡，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声召唤。

　　我不是孟回，我是韩愈啊……我是韩愈……我是那三个孩子的妈妈……这声召唤反复在脑海中回响，韩愈是睁着眼睛的，她好像看到了幼年的程惜、程非凡和程依依，一股强烈的思念生生的撕开了她的心，她粗喘着，如同早就溺水万年的幸存者。

　　“孟回……孟回？”程锦声这下慌了手脚，那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在晨光的包裹下，就像是一粒粒刚从尘封百年的贝壳里生生撬出来的珍珠，亮晶晶的，闪烁着温暖的光晕。

　　“孟回……孟回……“程锦声轻轻抚摸他的脸，”孟回，不哭了……天亮了，起床咯？“

　　韩愈又粗喘了几下，她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坐起来，窗帘是拉开的，她能看到远处绵长的海岸线，“我要回家。“

　　“……我……“程锦声摸摸他的脸，小心的给他擦干眼泪，”对不起啊，我昨晚压着你睡得，我怕你出事，就陪着你，最后我也睡着了……“

　　“现在，我要回家。“韩愈拿起放在台灯旁的冷水玻璃杯，灌了两口，清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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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程宅外响起两声清脆的门铃声，一个护院走到门口，站在那里的，不就是老夫人明令禁止，绝对不准踏入程宅半步的孟回吗？

　　“你好。我找程远。“韩愈抿了抿嘴。

　　护院连忙摆手，说：“对不起，孟先生，老夫人交代下来，程家今后都不能接待孟先生了。孟先生请回吧。“护院也知道孟回和程远关系的特殊性，老夫人现在在国内，当然得按照老夫人说得话做。

　　“那么……能给我开门吗？“程锦声连按五下门铃。

　　“这？“护院大惊失色，连忙叫来福伯。

　　“福伯，我今天没事，回来看看。“程锦声压制住对这座宅邸根深蒂固的厌恶，笑着说。

　　福伯自然是高兴异常，“五爷快进来吧。“

　　程锦声虽然不明白孟回为什么要找程远，但是……他拉着步伐不稳的孟回，说：“走吧，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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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

　　程远低头写着什么，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听着脚步声，就知道韩愈可能是已经看到今天的新闻。他抬起头，问：“孟先生早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愈欲言又止。

　　程远看着她颤抖的双手，又看到她一脸惨白的脸色，移开视线，他开口道：“孟先生，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我……“韩愈低下头，”程惜……是不是……是不是……游乐园……那些人……“她哽咽之后便没再开口，程远抿抿嘴，这一刻的孟回，早就不是孟回了。

　　“对。警方已经介入，我也动用了所有关系网。“程远走上前，沉声道。

　　韩愈立即捂住嘴，“我当时应该把他带走……“她摇头的悔恨道。

　　“程锦声只能保住你一个，他也只可能保住你。“程远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你脸色太苍白了，去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好吗？“

　　韩愈看向程远，“㊣(4)我……我能不能……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奇怪……可是我……能不能去程惜的房间看看？“

　　“当然可以。“程远拉着她走进程惜的房间。

　　推开门,还是那个小床，柜子上摆满了动画书籍，小电脑上贴着两朵向日葵，一朵写着程惜，一朵写着林至佑。韩愈立即给他叠好被子，又收拾好那些乱放的运动鞋，他看上正对着窗口的那面墙，上面挂满了她和程惜的合照，从小到大的都有，三个孩子里面，程惜小时候得照片是最多的。

　　从光屁股加肚兜的口水照，到骑在小马上咯咯傻笑的换牙照，韩愈跪在床上，双手从那些照片上抚过，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得事情，那些真实，那么近在眼前。

　　“我去给你倒杯水。“程远转身离开这个房间，他深吸一口气，从半掩的门口盯着韩愈专注的双眼，看了一会儿，他转身去拿厨房刚煲好的参茶。

　　程非凡和程依依从房间里出来，两人正准备下楼，就听见从程惜房间里传来的……女人的哭声。

　　“……“程依依立即钉在原处，一双通红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摇头，”妈妈……是妈妈……“

　　“……“程非凡刚想走过去，程依依就立即拉住了他，摆手道：”会吓跑她吗？……妈妈她……“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透过半掩的门，刚好能看见孟回抱着程惜最喜欢的木马玩具，隐忍的仰头恸哭，嘴里低吟道：“崽崽……崽崽……崽崽……我的崽崽……”

　　……崽崽是程惜的乳名，全家上下，会这么叫程惜的，也只有韩愈。

　　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