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一锤定音沈家主子们就算心情再不好,看在红袖的一片孝心上认为多少也应该用一些;不过,当他们吃了第一口汤之后,心里对红袖更是满意到不行:袖儿这孩子,真是得用了很大的心思。
他们原没有丁点胃口的,不过这汤实在是很合他们的口味,所以不知不觉都吃了一个干净;而且吃完之后,也发觉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红袖这才让赵氏等人奉上了一些吃食:一样也是一些有调理作用的菜式,和汤品的功效差不多——在此事上巧用心思,只会让沈家人的人感动于她的孝心,而不会被人认定红袖在奉承哪一个。
吃食当然也迎合了众人的口味,免得他们吃不了几口。沈老祖吃得差不多时,看向一旁伺候着的红袖:“真是难为你了,孩子。”她说完轻轻一叹。
其它沈家的主子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红袖的目光都十分的慈爱。
水珠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沈家长辈们原来只会一起如此看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姑娘;为什么眼下只是过了一个晚上,沈家的长辈们却没有一个人再怜惜姑娘了呢?反而把他们的宠爱,就因为一顿早饭便全给了红袖姑娘!
天!她不能相信:她可是知道她的姑娘,在沈家长辈们身上用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是一顿早饭能比的?但,事实就在眼前。
水珠的心思都如此,床上的萱姑娘心情可想而知。
水珠虽然代她的姑娘不值、不忿,却没有开口为自家主子说话:刚刚已经打死了三个,她并不想做第四个;而萱姑娘其它几个丫头,更加不会开口了:现在,还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
红袖屈膝:“老祖宗,这原是袖儿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些东西可不是袖儿的功劳,是江氏嫂嫂带着奶娘等人辛苦做出来的;嫂嫂也担心长辈们的身体,只是没有老祖宗的话不便过来请安伺候。”
她要在沈府慢慢的扩大根基,首先要做的便是人脉;而江氏,红袖一直对她印像很好,所以今日请她来帮忙:在沈家长辈们跟前,不能是她一枝独秀——否则,她更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不但要让沈家的长辈们知道江氏的好,还要把其它不错的、沈家晚辈们的好处,让沈家长辈们知道。
如此,她和沈妙歌便等于是有了盟友:当然,此事要慢慢的来,不能着急。
沈太夫人听了之后点头叹了一声:“那也是一个好孩子啊。”这句话听到萱姑娘的耳中,就如同再说: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好孩子。
萱姑娘咬咬牙忍不住了泪水:郑红袖!她记下了。
红袖的心思,她很清楚明白:借这个机会,把她在沈家长辈们心中除掉了!而她的那个位置,却被红袖抢走了。萱姑娘终于知道了红袖的厉害,却也更加的恨她。
沈太夫人又转头吩咐道:“来人,服侍你们三少奶奶回房去好好歇一歇,莫让她太劳累了;就说我们好好的,也不要让她记挂着。”她指的是江氏。
江氏听到此话后,一定会感激红袖:没有红袖,沈家的长辈们哪里会看得到她?
红袖轻轻的退到一旁:沈家主子们不会忘了她的孝心,只不过是又多记住了一个人的孝心罢了。
而沈妙歌看向红袖的目光闪了闪:难道袖儿没有给他准备吃食?他微微的对红袖嘟起了嘴,暗示出他的不满。
红袖轻轻的眨了眨眼:还有一个小食盒呢,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沈老祖也正好开口:“袖儿,你也饿坏了吧?快到一旁去和琦儿用饭吧。”说完不由分说,就让人把红袖和沈妙歌赶推到偏厅上。
红袖在临走之时,扫了一眼床榻:她,现在要气死了吧?心静不下来,她也就不会再生出事端来。
吸了一口气之后,沈妙歌和红袖看着几样饭菜都是一笑:虽然今天生了很大的气,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消了火气——因为他们没有让萱姑娘得到便宜;所以,现在他们真得饿了。
两个人你抢我夺的用起了饭来,韵香等人都侍立在一旁,却没有人过来伺候:眼前的情形,她们太过熟悉了;每次用饭只要两位小主子在一起,他们根本不用人伺候,抢着吃也许更香?
屋外,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天的天气真得不错,一点风也没有;和沈家眼下的情形正好相反。
沈三老爷一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叫他和夫人、儿子一起过去,便唤他夫人就想走:老祖宗唤他,他不敢怠慢半分。
沈三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走,反而让人把沈老祖打发来的丫头让到屋里,请她坐下;还使眼色,让贴身的丫头去取些银两过来。
沈家长房的主子们现在都在沈妙歌那里,此事不止是沈家三房的人知道;所以沈三夫人不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形,她心里没有底儿哪里敢如此就去?
在她的眼色下,沈三老爷也明白过来,便咳了两声坐下也不再提立时就走的话。
沈老祖使来的丫头居然是个多话的!这让沈三夫人心中暗喜,一面把银子塞到丫头的手中,一面绕着弯的套丫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沈三夫人便知道:萱姑娘昨天晚上醉酒后睡在了沈五爷的屋里,可是沈五爷却一直没有回房,那屋里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衣衫,看上去倒像是四爷的。
听到丫头最后一句话时,沈三夫人的心一跳,连忙旁敲侧击老祖宗的意思;听到老祖宗只是想找到这个男人,让他迎娶萱丫头时,她的心狂跳起来。
不止是她的心狂跳起来,就连沈三老爷的心也狂跳起来:萱丫头,那可是财神爷!娶了这尊财神爷回来,就算不在沈府他们出去另立门户,也一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太多!
至于萱姑娘的贞节:同财神爷三个字比起来,贞节二字早已经被沈三老爷夫妇扔到了脑后;现在那个占了便宜的人不管是谁,要趁他还没有想明白之前,把萱丫头抢到自己房里来是最要紧的。
沈三老爷夫妇又探听了几句,确定了萱姑娘的一些事情之后,便以更衣为名带着儿子进了里屋。
沈老祖的丫头也不催,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她说出来的事情,没有提及其它人一个字,此事却是沈三老爷夫妇没有注意到的。
沈四爷却不想迎娶萱姑娘:因为昨天晚上不是他和萱姑娘在一起,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只想一想,他便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沈三夫人一掌拍在他头上:“绿什么绿!那不是绿帽子,那是金帽子、银帽子,还是官帽子!你想想,有银子后什么官儿是买不来的?而且你只是娶她做妻房,日后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大可以多纳几个自己喜欢的丫头什么的;”
“她心中有愧,必不敢吱一声,还不由着你乐?就算你再娶个平妻、侧妻什么的,她也只能给你出银子张罗;像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你不要,这沈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抢呢!”
沈四爷低下头只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不少:凭他父亲是庶子的出身,他如果想要功名只能依靠自己去考取,但是他却不是读书学武的料子;银子,对他来说倒是一条好路子,但是他们这一房一向缺的就是银子。
沈三夫人又把萱姑娘的家业一说:那可是个比沈家还有钱的主儿!沈四爷立时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吃醉之后和萱姑娘在一起了!此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改口。
沈三老爷临走之时,还悄悄的又叮嘱一番:“不管到时如何,你都要死死咬住;你可要牢记,你咬住的可不是一个媳妇,你咬住的可是另外一个更大的沈家!”
沈三老爷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
萱姑娘听到沈三老爷来了之后,心底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沈四爷说出他没有留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他的衣衫又是怎么落在此院的;那么,能为她终身负责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妙歌了。
她认为沈家的人唤来沈四爷是错的:不是沈四爷,所以他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不有男人会胡乱承认的。
不过她也知道,因为沈三老爷一家的到来,她的名声也坏了:至少沈家以后会有许多人知道她今天“失贞”一事。
想到此处她咬牙:这笔帐自然要算到红袖身上;只是她这时却忘了,如果沈家主子们不是有把握让沈四爷迎娶她,怎么可能会请他们一家来?
要知道,沈家的主子们,比萱姑娘还要爱护她的名声。
就在萱姑娘带着几分希望、兴奋与期盼侧耳细听时,让她感到震惊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是孙儿不孝!孙儿一时醉酒留在五弟院中厢房睡了,清早起来却以为是在自己院子里,便起身糊里糊涂的进了五弟的房里想更衣,然后…”
沈四爷居然把事情认下了!
对萱姑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她完全的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晚上,这屋里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啊。
可是,沈四爷的话无懈可击:句句都极符事实——这让萱姑娘全身都冷了起来,此时她才有些明白。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沈四爷的话并不意外:让沈四爷娶萱丫头,就一定要让沈三老爷一家是自愿的,日后他们才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三老爷一家人,不过又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罢了。
萱姑娘在缓过一口气来之后,一下子挺身坐了起来:她要争辩,为了她的日后、为了她的琦哥哥,她不能坐以待毙;名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掀起帐幔来,便又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床上:她却无从辩起,她要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她根本就什么也不能说。
作茧自缚!如果没有那一滩血迹,此事还好说一些,但如今…;泪水,在她的眼中滑落下来。
她知道现在她的琦哥哥就在屋里,可是他却没有开口为她说一句话:这让她的心痛不可当,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帐幔晃动,沈老祖扶着焚琴的手进来看着她道:“萱丫头,给老祖宗说,是不是四哥儿?说出来,不用怕,一切都由我为你做主,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萱姑娘闻言全身抖的更厉害起来:老祖宗的话,就是要她嫁沈四爷!她轻轻的摇头、再摇头,然后疯狂的摇头并“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现在只希望沈老祖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会逼她嫁给沈四爷:所以她哭得肝肠寸断——她现在悔不当初啊;她有一肚子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得;眼下,除了哭她也只能哭了。
而哭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手段了,指望着能博取一点沈家人的同情。
她的痛哭却让沈四爷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扫了一眼旁边的沈妙歌:心中对萱姑娘的不满更重。
要知道,他挺身认下此事对萱姑娘来说可是极大的恩情,可是看萱姑娘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领情。
沈老祖轻轻的一叹:“好孩子,这事儿不怪你,都怪四哥儿;我们沈家,必不会亏待你半分。”她这话居然就当萱姑娘的大哭是默认了。
焚琴把床前的帐幔重新掩好后,沈老祖已经转过身去看向沈三夫人:“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无法开口;不过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四哥儿做得事情的确是…”
顿了一顿之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加重了:“四哥儿,现在我做主为你和萱丫头订下这门亲事,府中会尽快准备为你们完婚;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萱丫头,莫要让人说我们沈家欺人孤女,听到没有?”
这话可不止只是说给沈三老爷一家人听的,也是说给萱姑娘听的。
而萱姑娘在听到沈老祖开口为她许下终身时,终于哭得晕了过去;不过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只当她是终身有靠停止了哭泣。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萱姑娘的痛哭,心中并没有生出怜悯来: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她所设下的计策,最终只害到了她自己。记住Q猪文学站永久地址:,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