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与你道平安,望你也以平安祝我
孤烟寒色树,高雪夕阳山。
夕阳西下,照出一片氤氲红妆,抬眼望去,角神山上诸多银峰上的雪,因有夕阳霞光照耀,竟有花色照耀,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牡丹。
陆景站在小院门口,目送重安王妃身影消失在空山巷镜头。
今日,重安王妃独自前来,身旁并没有其他侍卫,就连始终相伴于她的柔水姑娘,也不曾跟来。
友人离别,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重安王妃亲自前来道别,也让陆景心中多了些惆怅。
直至看不到王妃背影,陆景才摇了摇头,回了院中。
房中,青玥探出头来,看到陆景回来,连忙从屋中出来,又跑去门口仔细看了看。
“王妃这就走了?”
青玥眼中还有些感叹:“这等身份的人,还亲自前来院中道别,又给少爷留下了礼物,真是难得。
“礼物?”陆景望向青玥。
“王妃没有与少爷说过?”
青玥解释道:“王妃带了一封信,又留下了一枚小盒子,说是送给你的东西。”
青玥说到此处,又抿了抿嘴:“我原本要给她倒茶,她却只说在院中看一看我种下的花草,我见王妃生得那般美,便有些头晕目眩,只顾着点头,都忘了来门前知会你,只以为她见了你,会说起书信和那盒子的事。“
青玥说到这里,连忙转身回屋,回来时,手中已经一分随意折起来的书信以及一个蓝色的盒子。精华\/书阁更新陆景从青玥手中接过书信和盒子,并未急着去看那盒中的事物,而是拿出那书信来。
这确实是重安王妃的亲笔书信,还是认认真真用那簪花小楷写成,笔锋之间还有生疏,却也已经独具美感。
陆景逐行看去。
“陆景见信。
明日便要离别,此次因小女之事前来太玄京,却因诸多风波纠葛,未曾有其他大收获。
唯一收获,大约便是见到一位出身卑弱,却仅以数月时间便脱去樊笼,得育浩然的少年。”
“我曾见过几位少年天骄,也曾见过年少得登高位者,却总觉论及气性沉稳,论及心中所持,他们尚不如你。
你赠画于我,我在那画中、在过往几件事里,俱都见到一位身披星河,眼含日月,不染尘泥的年轻人。
每次见你这十六七岁的少年,我俱都想起年轻时,我醉心于杀戮,心中恶念丛生,只觉斩尽天下妖魔,就能造一处好人间…想起来,不得不承认,少年时的我远不如你。”
“可明日将要离开太玄京,细想起来,你与我之间其实算不上有何深刻的交情,无非是几桩事与物的交易,可我看到你的画,又看到你的簪花小楷,突兀深觉人之一生,不能仅被利益、交易裹挟。“
“平生若能多得一位志趣相投,互道平安的好友,其实也算是人间幸事。
好友之间,且不必谈利益、交易,所以我留下两枚遥寄星贝,其中一枚便是我与你留下的礼物,望你能视我为友,坦然受之。
另外一枚,若你能见到小女,烦请你转交于她,若不曾见到,便当做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礼物。
他日若有性命之虞,可捏碎遥寄星贝,也许能助你度过一遭劫难。”
“今日见你,此事我并不曾与你详说,我知你向来无功不受禄,与你说了,反倒令你为难,与其如此,还不如缄默不语,等你见信。”
“明日便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来路尚未可知,我在信中与你道一声平安,望你也以平安祝我。
他日若能再见,也可再谈一谈天上诗文。”
“司晚渔留。”
“司晚渔…”
陆景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由怔然,良久之后他才认真将那信件折好,又看向手中的小檀木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安然摆。(本章未完!)
放着两枚钱市般大小的贝壳。
每一枚贝壳上,竟然都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散落出来,远远看去,就好像每一枚贝壳都是一颗闪光的星辰。
“重安王妃倒是有心了。”
陆景对于重安王妃也颇有敬佩,不管之前的重安王妃如何,他接触到的王妃身份极高,但却待人温和,第一次见他时,陆景修为弱小,王妃却仍然不曾出言威胁他,只好言相求两阙天上词。
这件事放在陆景前世,也许再正常不过。
可这里是太玄京,许多身份尊贵者低头俯视卑弱者,盛气凌人,自觉他们的话语便是天宪,就算是要杀你,也觉得是赐给你的恩赐。
如此对比起来,重安王妃确实是为数不多的清流。
后来,又有隐龙枝之事,虽然与陆景交易,话语中却有许多对于陆景的信任。
“王妃助我良多,我还给她的,却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甚至我若是见不到王妃的女儿,与王妃的约定中,我也不必刻意去寻找,就算约定已了。
如今想起来,王妃助我,其实就如同相助好友,虽有交易,细想起来王妃不争的性子反而吃亏。”
陆景深吸一口气,目光又落在那信中落款处。
司晚渔…
王妃以名姓落款,就是抹去了和陆景之间的身份差距,想以友人共处。
陆景想到这里,又转头看向角神山。
山势连绵不尽,隐约间可见一条崎岖山路通向北方。
“王妃既以好友待我,虽直言让我不必相送,可就如她所言,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下一次相见不知何时,我总要去送送她。”
陆景心中这般打算,又将那两枚遥寄星贝以及书信尽数收入蕴空纹中。
一旁的青玥,站在院中仔细打理着那朵盛开在冬日中的长生花。
她口中低语道:“连王妃都觉得你好看,你可要长得快些,多长出些枝芽来,长生花枝头落雪才好看,你长得茂盛些,才能落更多的雪。“
上天就好像听到了青玥的呢喃声。
一阵冬风吹过,云雾卷积,遮掩了天上光彩。
于是…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这一季冬日,已下过几场雪,唯独这场来势汹汹,如若鹅毛一般。
所谓瑞雪兆丰年。
青玥自小是农家人,后因逃荒来了太玄京,看到这飞雪舞长空,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
可这笑容却不曾维持太久,又多出些惆怅来。
“青玥,你在想些什么?”陆景不由好奇询问。
青玥就站在雪中,任凭雪花落在身上,继而又打了个寒颤。
“少爷,对天下农人来说,这雪自然是极好,等到春来,也许就是一个丰收的年岁。”
只是…若是和以前的青玥家一般,并无田地,甚至没有栖身之所,这场鹅毛大雪,就是催命的气象,太玄京中的人们倒是容易一些,可那些流荒者…”
陆景知晓青玥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大雪连绵。
“一场雪,对于天下人而言,总是利大于弊。”
陆景安慰青玥,心中却忽然想起一首诗来。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对于很多饥寒交迫者而言,哪怕是瑞雪,也还是不宜多下可这风雪之事,就算是那些元神通天的元神修士,
尚且随意染指不得,饥寒交迫者们,又能如何?
胡思乱想了一阵。
陆景贯常和青玥聊了许久,又陪濯耀罗玩耍了一阵月光明珠。
时值夜半,陆景盘坐在床榻上休息。
距离他突破化真。(本章未完!)
境界,已经有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以来,陆景修行不辍,又因为有了神武天才这一道璨绿命格加持,他的修行速度也越发快。
仙儒命格加持下,平日里不论是读书、练字、作画,都可磨练他的元神,让陆景元神越发不染干外物,越发金光透亮。
陆景观想大明王焱天大圣,又运转东岳炼神秘典。
“东岳炼神秘典虽然只是残篇,却令我元神越发厚重,便如若一座泰山一般,厚重高耸,比起神明感应篇,还要好上许多。”
陆景操控元神,一边观想东岳,一边吸纳元气,配合诸多印决、咒言操控元气,流过元神。
许多元气逐渐被吸纳入其中。
如果有修行神眸神通的强者旁观,就会惊异于陆景元神消化这些元气的速度!
“距离真宫,已然不远,也许再过几日,甚至也许明日,就能元气积蓄,元神光芒绽放,构筑真宫。”
陆景修行许久,足足运转了数个东岳炼神元气周天,用自身元神越发强盛,才缓缓睁开眼眸。
窗外依然下着雪,雪势稍减,却依然称得上大雪。
雪声豁,陆景听到这雪花落,之音,心中忽然起了兴致。
他打开房门,坐在桌前。
风声呼啸,轻柔的雪落之音落于耳中。
于是…陆景轻叩桌案…
风声、雪声、叩案之音交融在一起。
诸多变化由此而生,仔细倾听,却无外乎八道玄音。_o_m
玄音阵阵,却被陆景控在自身三尺之地,也许是因为今日陆景心绪柔和。
这八道玄音融于自然中,与呼啸风声,雪落之音交融在一起。…
“柳大家传我这玄音神通,可却未曾告诉我这神通的名字。”
陆景思绪展动:“此神通以八音之法,叩问元神,索性务实一些,就叫做叩神八音。”
“这道神通,对于如今的我而言,仅仅弱于扶光剑气,梵日金刚法身除非蜕变为梵日菩萨法相,否则就威力而言,也只可与叩神八音不相伯仲。”
陆景长长吐出一口气,又休息一阵,再度运转东岳炼神秘典…
隐隐约约间,陆景只觉得自身元神中有某种元气光芒绽放,开始凝聚于元神以外,不断构筑出一座真宫!
化真共分为三大境界,神念、真宫、显神!
元神分化神念,坐于大脑神宫,也就是泥丸宫,神通大术由元神运转,流于神念施展而出,就是神念境界的标志。
而真宫境界,便是炼泥丸宫为真宫,真宫映照光芒,化作元神一部分,以此庇护元神,真宫光芒映照,元神更加凝实,更加壮阔。
除此之外…
真宫境界与神念境界最大的区别,便是真宫中可以吸纳元气,化为元气池,运转神通驱动元气就能更快上许多,威能也比调动天地元气更强。
“若有所明悟,瞬息可成真宫,若是元气堆积,则还需要数日。”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次日天还未亮,槐时宫中,陆景坐在十三皇子身旁,正在执笔练字。
他手持毛笔,全神贯注的写着陆景写下的四句诗。
他先是用大楷好生写了一遍,再由陆景点评之后,又写一遍,直至陆景满意。
陆景又让十三皇子稍事歇息。
趁着陆景起身,走出宫阙以外,观赏槐时宫中雪景时。
十三皇子却又握笔,又用草书写了这四行文字,等到陆景归来,看到摆放在桌案上的金页纸。
这位年龄尚且不足十岁的皇子,低着头,眼里却泛起些期待来。
“这字写的不错。”
陆景拿着那金页纸,朝着前来倒茶。(本章未完!)
的璃芸女官点了点头,评价道:“看来我不在时,你在这草书上,也下了很多功夫,运笔、控锋、连笔之间,都已然有些心得。无错更新十三皇子眼中惊喜的光芒一闪即逝,向陆景行礼:“陆景先生让我临摹那一个剑字,我临墓许久,又觉得先生的草书真是龙骨凤尾,美不胜收。
于是心痒之下,就找来了些先生笔墨临墓学习。”
他说到这里,又着重道:“先生尽可放心,我知晓以我的年岁,若要练字应当着重于大楷,先生草书不过只是爱好消遣,练这草书也不曾耽误其他课业。”
陆景思索一番,颌首道:“你若是不嫌辛苦,又不耽误其他课业,练一练草书倒也无妨。
草书可养心中锋锐气,气性也能潇洒恣肆许多,接触一番并不算什么。”
“只是…你若要深入,只临摹我的书帖反而不够,草书多变,变化于心中气性,你初学时临摹他人倒也无妨,可若仅仅临摹我一人的书帖,反而会被拘束在我的笔墨中。
又因气性之差,后续进精自然会生出许多阻碍,反而难得大成。”
“总而言之,要走出自己的路。”
十三皇子仔细想了想,徐徐额首,又好奇问道:“先生,你的年岁其实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何你这草书可以独成一派,甚至成为太玄京中有名的少年书法大家?
先生又是几岁练字?”
陆景笑道:“我最初也是临摹先贤笔法,后来写的多了,又受了他人点拨、观先辈剑意,逐渐将自己的剑意融入书法中,自此自成一派。
至于几岁练字…也许是从前世便已开始了。”
十三皇子一愣,只觉得陆景是在玩笑。
“不过仔细看去,先生让我临摹的这四句诗词,还有很深的道理。
天下农人为主,却也有很多贫苦之辈。
大伏四海之内,无数人因这瑞雪得益,却也有很多子民冻毙于风雪中。”
十三皇子眉头皱起,摇头道:“我年龄虽小,可国子监的先生们不仅教我礼仪,也叫我体恤天下人,今日先生以此诗文,教我看这瑞雪的两端,令我受益匪浅。”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陆景朝着十三皇子温和一笑,轻声道:“我既然是你的少师总要与你说些道理。
即便是站在云端的人,也不可视苍生为死物。”
陆景说到这里,又认认真真想了想,并不曾对十三皇子说些什么天下大同,说些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蠢话。
他试着站在那些真正上位者的角度,对十三皇子解释道:“上与下俱都是相对的,若无天下众生站在地上仰视,那么上位者站在云端又有何意义?
若是站在地上的天下众生温饱富足,人人向善,人人心智坚定,万物欣欣向荣。
那站在云端上的上位者们,也必然可以被抬到更高处,在百姓眼中,甚至可以与仙神比肩,受人景仰万世。
千百载之后,如果尚且有人歌功颂德,香火供奉,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正因如此,常怀侧隐之心,常念人心之贵,养出一个人人安乐的盛世,也算是天大的功绩。”
陆景认真说着。
十三皇子似懂非懂,却也认真记在心头。
他仔细体味又笑道:“圣君治世,必然能够缔造先生口中的盛世,而且若非大伏战火所累,天下百姓大约也俱都能温饱吧。”
说到这里,小小的孩童感慨道:“天下生灵不计其数,若是可以让人人温饱,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只可惜…过往那些强盛的朝代,也没有这样的盛世,先生,你可曾在书里见过这等的时代吗?”
陆景笑着摇了摇头:“还需后来人实现。”
可他自己知道,正因以前见过人人温饱的国度,才知晓这样的。(本章未完!)
愿景,并非痴人说梦。
见惯了太平的天地,遇到那些即将痴傻,亦或者将要被打断手脚,化为乞儿的孩童,才会写下那一篇檄文,愤而杀人。精华\/书阁更新玄都李家。
李雨师站在池畔,低头注视着浑浊的池水。
不知为何这一滩池水在他面前总是这般浑浊,哪怕有源源不断的活水流入,哪怕天降大雪,融于其中,李雨师都看不到自家兄长养在其中的那条金鲤。
甚至李雨师偶然着恼之下,元神探入池水,也不曾感觉到那条鲤鱼的存在。
“这条金鲤,唯独兄长在时,才会露头。”
子加云站仕学雨帅身后,隐约间,可见他身上层层云雾缭绕,两重神火萦绕其中,令他身上的气魄,越发强盛。
殿前试只试二十五岁以下者,你刚刚破入神火境界,就已经点燃第二重神火,又观想百气,修行万云生玄之术,云气生雾,再生雨,你比持星将军还要更适合唤雨剑。”
李雨师不曾转身,仍然低头看着池水:“持星将军修为虽然比你要强出许多,可此次殿前试试眼却是呼风唤雨这两件宝物,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
李知云深深额首,俊逸面容上多出些坚毅之色:“兄长放心,大兄长既然说过我比持星将军更适合唤雨剑,我心中就已然有了足够的信心了。“
冠军大将军之子武道雄浑,他久在边关,被称之为刀、拳双绝,再加上他弃了原本手中邪刀,对那呼风刀自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气魄,褚国公家的南召客卿,即便观象骨成势,想要胜过他,只怕也极难。
所以,那殿前试上,你要兜底。”
李知云认真听着李雨师的话,神色逐渐坚定起来。
“这唤雨剑,知云也势在必得,等到大兄长归来,我会以殿前试优胜为礼物送给兄长。”
李雨师长长吐出一口气:“既如此,你还要多多修行,莫要松懈了。
这对你来说,其实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若是没有七皇子与太子之争,这次的殿前试竞争还要大上许多。
两把三品的宝物尚且还是其次,再配上沉重的权柄,也足以让太玄京中诸多世家豪门生出许多兴趣。”
李知云行礼,离去。
李雨师仍然皱眉望着院中的池水,足足过了盏茶时间。
他才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黑暗中,又有一道阴影逐渐浮现出来。
“所以,已然寻不到黑石堂堂主的踪迹了吗?”
李雨师轻声询问。
那阴影一道神念传来,李雨师略微沉默,摇头道:“继续追索他的踪迹…他逃得这般快,大约是听闻陆景盛名,知晓不管陆景是否愿意入七皇子麾下,他都要被灭口。”
“这件事,是蛟子疏忽了,公子下令,就应当直截了当抹去他的性命,不应当忌讳财宝满船的财宝。”那阴影一道神念传来。
李雨师神色不变:“蛟子犯下错事,自有他的苦头,不需多提。
事已至此,也并非不可挽回,早些补救就是。”
阴影一动不动,侧耳倾听。
“我们要杀黑石堂主,那么刺杀一事的首尾,必然已经瞒不住了,陆景知晓只是时日远近的问题…”
李雨师道:“所幸如今的陆景虽受人敬仰,可终究只是二层楼的书楼先生,如今修为也只是化真。
当断不断,反而受其拖累,此事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已无可挽回,他天资太盛,若他成长起来,站在七皇子与我的对立面,反而令人头痛与其如此,倒不如趁他羽翼未丰,趁他如今仅仅是一个化真修士时,将他斩去。”
那阴影沉默一番,询问道:“陆景…已然是十三皇子少师…”
“无妨。”李雨师。(本章未完!)
眼神冷漠:“圣君要以七皇子磨砺太子若是七皇子胜了,也可取太子而代之。
十三皇子年幼,这般天龙之争,往后也许还有天崩地裂之时,死一个少师又能起什么波澜?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唯一棘手的是…陆景身边那石人护道。”
阴影听闻李雨师的话语,正要说话。
远处天空中突然有一只银翼的鸽子飞过,从中有一道神念流转而来。
那神念落入李雨师脑海中,李雨师猛然一怔,神色倏忽转冷。
阴影并未多问只是躬下身站在原地。
李雨师沉默良久,摇头道:“七皇子有令,命我…暂且莫要去理会陆景,李家、褚家一应势力,俱都不可有所异动。”
那阴影就此隐入虚无中,虚空扭曲,消失不见。
李雨师似乎颇为不解,紧紧皱着眉头想了许久。
而正在此时,也恰恰在这玄都李家内府。
李家二小姐抬手间,徐徐捉向虚空,便捉出一道道神念。
那神念中,又有众多信息盘旋,落入她脑海中“此时雨师不可动手,但是…也不能放任陆景不管。”
“雨师自作主张,反而多出许多麻烦来,既然有了麻烦,总要解决。”
李家二小姐容颜清婉,眼眸清澈。
她眼神一动,又叹了一口气。
连传信都这般麻烦…”
她这般想着,再度写信。
“重安王妃离太玄京,陆景不去相送便藏而不动,他一旦前去相送,只要他送至北城城门不远处,送别之后归来时,以迅雷之势杀之。”
“中城李家、褚国公府不可异动,否则必有人前来相助于陆景。”
“可动用一尊戮傀儡,派遣三位槐木…”
她写到这里,又仔细思索一番,皱眉摇头道:“若是那石人随行,只凭一尊戮傀儡,三位槐木,只怕无法瞬息杀陆景슷슷…陆景此人颇有些古怪,还要慎重些。”
于是,这李家二小姐又将“三位槐木”划掉,继续写道:“可动用一尊戮傀儡,再派遣大至比丘持佛旗前去,万勿生出差池,陆景一死,便放出风去,只说此事乃是北秦妒大伏之贤,派遣刺客所为。”
李家二小姐写下这封信,又将这封信扔入火盆中,那银色火盆里一道隐藏神念燃烧于虚空,飞入天地,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陆景,刚刚从书楼中出门。
他正要前去北城,迈步之间,脑海中却有阵阵金光闪烁。
陆景神色微微一动,脸上竟然出奇的流露出笑容来。
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却再不犹豫,继续朝着北城而去。
“送别朋友,就要送得远一些。”
陆景心思闪烁,腰间那柄玄檀木剑,竟然闪烁出一道清辉。
“应对仇敌,也要让他们更痛一些。_o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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