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应声好,走进公安局。
他是明星,来探望一个道士,警察有点吃不准,万一这位明星把拆迁的事情捅上网怎么办?赶忙跟领导请示。
他的领导也吃不准,再把消息往上送,在十五分钟之后,县书记都知道白路来了。
国家真的是明文禁止强拆,书记也有点迷糊,但是没做任何指示,下面人只好自己想办法。于是在白路进公安局二十五分钟之后,一位姓罗的副局长来见他,询问跟大道士的关系,又是大概介绍下情况,反正就是往好听里说,说可能是误会,大道士因为着急救人而袭警,我们经过调查,知道是误会,已经放他出去,可大道士不肯走,你帮着劝劝…
反正就是这些话,白路听后没有表示,只问:“现在能看他么?”
“能,能。”副局长带着他去后面拘留室。
大道士在房间里打坐,有人开门进屋,他都是毫无所动。白路说:“师兄,我来了。”
听到白路的声音,大道士才睁开眼,第一句话是:“关了我四天。”
白路说:“放心,肯定给你个交代,他们不给你交代,我给。”
大道士笑了下:“和我想的一样。”
罗副局长就在边上站着,听到这句话,脸色十分不好看,想了想开口道:“可以走了吧?”
白路说:“白白关四天是么?”
罗副局长说:“说了是误会,我们也是警力紧张,前些天发生件案子,很多人住院治疗,也有很多人协助调查,我们都在忙,你知道的,调查也要时间啊,这不是刚调查清楚就放人,耽误几天时间。实在对不起,我给你道个歉。”
白路冲他笑了下,再问大道士:“什么时候有说法什么时候走?”
大道士说是。
白路说知道了,略一思考。别的话什么都不问,转身出去。
罗副局长完全搞不清是什么状况,追着白路出去:“你要走?不带他走?”
“你们得给个说法,我师兄这是第一次被警察抓,也是第一次被关这么久。”白路淡声说道。
“胡闹。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何况我们是按正常程序办案,找你师兄协助调查,根本没有错,还要什么说法?”罗副局长说道。
白路说:“你说这些话,自己信么?”说完出门。
高远他们等在门口,问白路:“怎么样?”
白路跟高远说:“大道士说了,一定要个说法。”
高远点点头,稍一思考后问何山青:“你想怎么办?”
何山青说:“一点点办,一起出手吧,得有人对付省里的力量。再找人对付市里的力量,才能分出人手收拾县里这帮混蛋。”
白路说:“要搞这么麻烦?”
在场许多人,只有他明白大道士要的说法是什么,说法代表着公正,不是欠一大堆人情,挖门找窗走关系,最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收拾掉一堆官员、灭掉一堆有钱人,自己一方也很倒霉大道士没有那么多人情可欠,他的说法就是给几天时间让县里这些人改正错误,如果他们不改。大道士不介意亲自出手。
白路刚才说给大道士说法,是说他会动手。
眼进一帮公子哥商议怎么动手,白路说:“这事情我来办。”
“你怎么办?”高远问。
白路说:“等两天,如果某些人还不能认识到错误。我帮他们认识一下。”
“你是要疯!”高远说:“不行,肯定不行。”
白路刚想说话,电话响起,是边疆手机号,是奎尼父亲。
他以为小奎尼想跟他说话,接通后问声喂。却是听到慌张、着急、紧张的声音:“白路白路,奎尼又丢了,丢一天了,警察不立案,我们自己找不到。”
白路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又丢了?”
奎尼父亲都要哭了:“昨天学校有活动,说是六点结束,我五点五十过去接人,结果学校五点半就放了,奎尼就没了,我到处找也找不到。”
“老师呢?老师怎么说?”
“老师也帮着找了…”
白路气道:“我是说昨天,老师让奎尼自己走了?”
“我也不知道,老师说的是没让奎尼走,等我去了没看到奎尼,他才知道出事。”奎尼父亲问:“怎么办啊,这次怎么办啊,还能找回来么?”
白路面色铁青,说:“我现在过去,你给我二十四小时开机。”说完挂掉电话。
高远问:“你又要去哪?大道士怎么办?”
“大道士的事我来办,对大道士来说,住在哪无所谓,多两天少两天没区别,我现在有要紧事要做,奎尼又丢了。”白路说:“必须得过去。”
何山青皱眉道:“今年是什么运气?怎么这么多倒霉事?”
白路说:“我走了,你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就拦车去车站。
等坐上出租车,给小道士打电话:“你师兄现在不愿意出来,还得在里面多住几天,这事情我来办,你不用担心。”
小道士说:“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让白路有了重担压上身的感觉。停了下又说:“先这样,我还有件事要做。”
挂断电话打给扬铃:“我要卫队里所有擅长侦察的队员去乌市,马上去,越快越好,你把奎尼照片发给每个人,给我记牢了,去乌市进行地毯式。”
“奎尼出事了?”扬铃一惊。
“我现在是没办法,人贩子想要带孩子出来,有八成可能去乌市坐火车,现在只能祈祷。”白路说:“把所有能抽调出来的人手全派过去,一定要找到奎尼。”
扬铃说知道了。
白路再给任宏伟打电话:“我现在飞乌市,你帮我准备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任宏伟是乌市公安局副局,跟马战有些关系,当初白路去乌市做事,马战找了好几个朋友帮忙,其中有任宏伟一个。
任宏伟做人很有一套,跟白路关系不错。
白路说:“乌市黑社会名单,老大的名字和地址。”
“你要做什么?再说了,哪有什么黑社会。”任宏伟回道。
白路说:“我弟弟丢了,我得找回来,你要是不帮我那些人的名单,我就打遍乌市,把他们全打出来。”
任宏伟说:“你别冲动。”停了下说道:“我想想办法,你下机打电话。”
白路说好,挂断电话。接着又打给王某墩:“二叔,在哪?”
“你要是找我出苦力,我弄死你。”王某墩说道。
“你就是弄死我,也得出这个苦力,我弟弟丢了。”
王某墩愣了下:“你弟弟?我哥又收养孩子了?不可能。”
白路说:“奎尼丢了,我现在去乌市,你最好赶紧回来,我需要人帮忙。”
王某墩轻出口气:“算我欠你的。”挂断电话。
他在出租车上打电话,司机听个完全,尽管白路说的话很嚣张,可司机选择忽略掉,关心道:“别着急,一定能找到的。”
白路看他一眼,说声谢谢。
有句很恶心人的话是,祸不单行,一件件事情连续发生,即便是白路都有些慌了。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总要发生很多混蛋事情?
更混蛋的是,着急中的白路又一次接到意外电话。电话是刘晨打的,意外的是电话内容。说李大庆去可可西里被偷猎者打了一枪,是自制猎枪,打在后背,人昏迷不醒。
李大庆昏迷,当地人打电话回老虎园子,刘晨知道后马上通知白路…
白路忽然就怒了,平息下心情说:“你找扬铃,派人过去。”
刘晨说好,又问:“你过去么?”
白路深吸口气:“我还有点事,你把那面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发给我。”
刘晨说好,挂上电话。
这一刻的白路要出离愤怒了,前面许多天一直在疯忙,忙了好几个月,所谓休息都是见缝c针的在活动与活动之间的间隙才能睡个好觉。在这种乱忙中,还有许多事情找上门,比如老虎园子那里的打猎现象;有人惦记他的标准公司,打算参股;一直都有人惦记城中城项目…
各种破烂事情不要太多,而就在这突然间,竟然连续发生三件倒霉事情。
现在看来,大道士的事情可以稍微拖一下,先去找奎尼,等找到以后去可可西里…他根本就不敢想找不到奎尼会怎么办。
以前有段日子,他和大多数普通人有同样想法,人贩子该杀。也在怀疑法律为什么不加上这样一条,人贩子必须死刑。
后来有专家说,之所以不是死刑,是想为被拐骗的孩子多一个存活下来的希望。如果人贩子抓到就死,在遇到警察抓捕的情况下,人贩子为灭口、消灭证据,会穷凶极恶的杀死孩子…
白路从来不去想专家这话是对是错,可现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只要孩子活着就有希望,就有能找到的希望。
很快到火车站,得先去到市里,再坐动车去省城,然后飞乌市。因为着急有些忙乱,甚至忘了订机票,等坐上火车才记起来,赶忙给扬铃打电话。
扬铃那面也乱了,正忙着选人去乌市,接着就接到刘晨的电话,听是李大庆昏迷不醒,扬铃也急了,赶忙订机票,她要亲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