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见胡小文获救,便和温可妮离开。
众人把胡小文架回了学校的宿舍。
胡小文像死人一般躺了半天,然后就活了过来,他不再提跳河的事,同学们也不提。
他想找到那个救他的姑娘,但却没有人知道她的联系方式,甚至没人知道她的姓名。
温可妮很想再像以前那般对待胡小文,但再见他时,却感讪讪的,好不尴尬。
以前两个人相见,起码可以正常的交谈,现在在一起时,反倒连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胡小文主动打破了这种尴尬。
有一次,在校园里见到温可妮,胡小文便耸耸肩,尽量风趣的笑道:“让你见笑了。”
温可妮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伤害你这么深。”
胡小文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爱情不是怜悯,也不是施舍。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是我的鲁莽,让你受到了惊吓。”
温可妮微微一讶,经过这次事件,胡小文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许多。
胡小文说:“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曾经爱过一—哪怕这爱是没有结果的。”
温可妮说:“对不起。”
胡小文说:“那个经常开车送你回校的男人,才是你喜欢的人吧?”
“那是我哥哥!”温可妮说:“也可以是说我表姐夫。”
胡小文先是很惊讶,继而微微一笑:“没关系。至少,你曾经爱过!——哪怕那爱是没有结果的。”
温可妮痴痴的了。
胡小文问:“那么,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关心我的生活,对吗?”
但温可妮没有回答,她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讲话。
胡小文说:“我先走了。”
他顿了顿,见温可妮还是没有回答,便转身离开。
温可妮发了一通呆,一个人往校园的操场里走去。
初冬的操场,没有情侣散步的身影,只有两队不知疲倦的男生,正在足球场上踢球,他们大喊大叫,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温可妮慢慢的踱着步子,绕着操场边的跑道散步。
她秀气的小脑袋里,装着的,全是胡小文刚才说的那句话:“至少,你曾经爱过一哪怕那爱是没有结果的。”
真的好笑!难道,他居然以为,我爱着的人,是李毅哥哥吗?
那可是林馨姐姐的姐夫啊!
温可妮不想承认,但她越想甩脱这种想法,李毅的身影,却越深入的植入她的芳心深处。
“嘿!美丽的小妞!帮忙踢下足球!”一个男生朝着温可妮大声喊话。
温可妮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脚前面,就停着一个圆圆的足球。
那个喊话的男生跑过来,身上散发一股浓郁的汗臭味,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
“你没事吧?”男生用脚尖勾了勾足球,那球就像长了拉线一般,他半空中一抓,就把球抓在了手中,他抱着球,问发怔的温可妮:“我们的球,没打中你的脑袋吧?”
温可妮对外界的声音和事物,还是不闻不问,她只顾想她的心事,慢慢的走开。
男生抓了抓脑袋,他当然不会明白这个美丽的女生在想什么。
他能做的,只是目送这抹美丽的背影,看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在校园里浓荫的树叶间。
第二天到学校,李毅找到彭长富,询问胡小文的情况。
彭长富说:“胡小文现在倒是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受刺激。”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毅笑:“年轻人的适应能力是超强的。”
“唉,还好救了下来。”彭长富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会很痛苦。真的,我会跟死了亲儿子一样痛苦。”
李毅拍拍他的胳膊,微微一笑。
“李市长,你听说了吗?咱们省里,出了件大事。”彭长富压低嗓子说。
“大事?”李毅笑道:“什么大事?”
彭长富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有一个学校的校车,在运送孩子上学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结果一车孩子都当场死亡了。那车子还是超载的!多坐了十几个学生!”
李毅的心猛的一跳,一阵难言的苦楚涌上心头。
“真的吗?多久发生的事?,‘李毅问。
彭长富说:“就前天。现在封锁了消息,新闻方面没有任何报道,正在紧急处理此事呢!”
李毅道:“怎么出的车祸,知道吗?”
彭长富道:“不是校车违章,但也超载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惨烈的死亡事件。一辆大卡车,和较车追尾,把校车撞翻出去,掉下了高架你……”
李毅问:“那是一辆什么样的较车?”
彭长富道:…是省城某家私力幼几园的校车,就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直接用来当校车。现在省里高度重视此事,还在深入调查之中,怕是有人要因此掉官帽子了。”
李毅叹息一声,说:“摘掉再多的帽子,也挽救不回那许多鲜活的生命了。而那些被摘掉帽子的官员,其实大多跟这校车事件并无多大关系,只不过是躺着中枪罢了!”
彭长富嘿嘿一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拉几个人出来开刀的。”
李毅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车祸年年都有发生,撞死什么人都有可能!只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最为无辜的孩子身上,尤其令人痛心。”
彭长富道:“现在教育界的乱象,是够多的了,是该整顿整顿才行。远的不说,光是代课教师这一项,就存在诸多不公平之事。代课教师和民办教师,他们付出的辛苦和努力,和公办教师是一样的,有时甚至付出的更多。可是他们得到的待遇,却差得太远。”
李毅道:“嗯,这个事情,我也早就留意到了。,‘
彭长富道:“代课教师产生的原因是很多的。但大部分时候,是政府为节约财政,逃避责任,甚至违反《劳动法》而侵害代课教师。这种现象,应该得到根治了!”
李毅道:“放心吧,迟早有一天,这个事情会得到妥善解决的。”
两个人聊了聊,又扯到了这次党校进修。
“李市长,听说我们很快就要到下面去进行调研工作了?你说会去哪个城市?,‘彭长富问。
李毅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去一个比较发达的城市,这样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彭长富笑道:“嘿嘿,要是去益州那就好了。我一直就想去益州学习学习呢!”
李毅道:“益州有什么好学的?你要是想来,还不是随时都能来?要去,咱们就该去沿海大城市。”
彭长富摇头道:“沿海大城市的经济的确是很发达,可是,人家是有地理优势和特殊政策,我们想学都学不来,没有可比性。”
李毅心想,这个彭长富,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其实还挺有想法的呢!
放了学,李毅坐车回家。
钱多忽然道:“毅少,那辆大众车又出现了。”
李毅嗯了一声,说:“这人胆子也忒大了一点,还真的以为我们发现不了他不成?”
钱多冷笑一声,说:“这次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李毅说:“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跟着我。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钱多回答一声明白,故意开出车多的大马路,转进旁边一条车子较少的小马路里。
那辆大众车微微一迟疑,还是跟了进来。
钱多道:“好啊,胆子真大,居然敢跟着钱爷走!”
“不要跟他比赛车。”
李毅沉声说:“找个地方,停车,我们等他来!”
钱多将车子停在一家面包店前。
“毅少,你进面包店,我绕到后面去,把人从车子上抓下来!”钱多说。
李毅嗯了一声:“你小心些,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跟上来,肯定有备无患。”
钱多点点头,先跟随李毅进了面包店,然后从面包店后门出来,又从旁边的巷子口里钻出来,微一搜寻,就看到了那辆大众汽车。
那辆车子就停在离面包店五个车位的地方,车子上并没有下来人。
钱多从旁边走过去,用力拍打大众车的驾驶室车窗。
大众车的司机,看到车外站着的是钱多,显然有些吃惊,启动车子就要开走。
钱多早有准备,他下车时,就提了个大板手在手里,此刻抡起板手来,朝着车窗玻璃使劲砸下去。
嘭嘭!几下响,那车窗玻璃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大众车的司机在里面哇哇大叫。
玻璃碎片飞进车里,溅得他满身都是,他不得不停下车,一边躲避,一边护住头脸。
钱多用扳手指着大众车的司机,沉声喝道:“小样!给你钱爷滚下来!有胆子玩跟踪,就没有胆子面对面的跟爷干吗?”
大众的司机,居然是个外国人,他会说中文,但并不十分标准:“你做什么?你打砸了我的汽车,侵犯了我的财产,你在犯罪!我要控告你!,‘
钱多冷笑道:“哟,还是个洋鬼子!”伸进手去,一把扭住他的衣领,喝道:“我不仅砸你的车,我还要砸你的人!我不仅要侵犯你的财产,还要侵犯你的人权!老老实实滚下来!不要逼我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