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刀，三刀·······

上川悠仁全身心的投入，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

他没有在意握刀的方法，也没有在意挥刀的角度。

但是每一刀，他都用尽了全力。

有的时候，挥刀之后，他会静立在原地，仔细地听短刀‘刹那’的刀鸣声，如果刀鸣变得虚幻，那么就说明他练习的方式有问题，如果刀鸣变得清脆悦耳，那就说明这是正确的。

时间缓缓地流逝，上川悠仁挥刀速度越来越快，他每一秒钟都能够感受到手中‘刹那’的刀鸣之音。

慢慢地，上川悠仁开始更高的追求，他要与‘刹那’同呼吸！

人与刀渐渐地融为一体，风之剑意从虚无中诞生，向四周扩散。

北月看着祭台里，方圆四米的‘风之子’，一缕缕淡青色的如同丝线一般的‘刀之呼吸’扩散，带着宛如琴弦拨动的刀鸣之音，碰到的一切都被无情斩断。

白麻搓成的注连绳碎裂，上面的符咒如同蝴蝶般飞舞，但是这些符咒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向着外面飘飞，或者说逃亡！

因为祭台内已经成为了上川悠仁这位刀之君王的‘国土’。

即使他现在只有一位臣民，但是所有未经他允许的东西，敢擅自进入他的‘国土’，都会在瞬间被撕裂，被斩杀！

顿悟。

不知何时出现的北月完全睁开了眼睛，双眼里仿佛有一轮明月浮现，即使是他都不由露出羡慕的表情，“真是天才啊。”

和上川悠仁接触越久，他越感到上川悠仁的恐怖。

“再练下去，你就废了。”

一轮明净的月光，随着北月的声音，穿透了刀气形成的‘国土’，将顿悟之中的上川悠仁唤醒。

刺骨的痛！

这是上川悠仁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感觉，他的双臂肿胀，有些地方血管破碎，如注的鲜血流下。

而刚刚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北月说的一样，再练下去，自己可能不止会废，更会死亡。

“原来练剑术也会练死人啊。”上川悠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如果能够像你一样练习剑术，想必很多剑客都可以抱着必死的决心。”北月取出上川悠仁收获到的鲛泪，这是一种晶莹的半固体圆珠。

北月拿着鲛泪在上川悠仁的手臂上滚动，渗出一种液体包裹着手臂伤口，一股清凉的气息蔓延。

上川悠仁‘丝丝’的呼吸着，一边体会着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一边凝神将自己的猛禽斗篷装备，一股生命力从他的血脉之中诞生，帮助他恢复受伤的手臂。

“老师，你刚刚是嫉妒了吧？我居然能够从你的话语中听出酸味。”

“是，我确实是嫉妒，不过你现在欠我一条命。”北月坦然地说道。

随着上川悠仁的价值越来越大，他有必要改变和上川悠仁的相处方式，一个传承虚境的价值现在不一定有上川悠仁高。

至于将上川悠仁炼制成为式神，北月在知道他有阿修罗化天赋的时候的确思考过，但在看过了他的剑道天赋之后，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将上天的杰作炼制成为一个残次品，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北月是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暴殄天物的。

而且自己和上川悠仁并没有任何的仇怨，相反有着师徒之实。

在超凡界这座黑森林之中，如果能够有上川悠仁相互扶持，自己也能够走得更远。

听到北月的话，上川悠仁微微一愣，“这样说，我是欠老师一条命。”

北月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两只眯起的眼睛如同月牙，一只手比作剑指，“誓言，达成。”

一股奇异的束缚出现在两人之间，以上川悠仁现在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挣脱这个束缚的。

才高兴没多久的上川悠仁立刻乐极生悲，苦笑着说道，“老师要不要这么阴险。”

北月没有理会上川悠仁，继续帮助他处理伤口，“想必这么生动形象的一课，能够让你明白教训了吧，时刻保持警惕，即使面前的人才救了你也一样。”

随即他继续说道，“这个誓言之所以能够成立，是建立在我真的救了你一命，而且你承认了这一点，放心，‘欠一条命’的解释有很多种，即使我作为誓言的拥有者和制定者，也不可能让你真正偿命，不过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是无法拒绝帮助我的。”

上川悠仁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老师，你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偷袭我这个小年轻真的合适吗？”

和上川悠仁签订契约之后，北月的心情也很好，“至少这个誓言能够消除你对我的一些顾忌，你变得越强大，这个誓言才越有价值，所以我是不会在你弱小的时候伤害你，这样只会损失一个价值巨大的誓言。”

“那这次的医药费你要全额报销，还我一颗鲛珠，因为这已经算到誓言的价值中去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上川悠仁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取现实的好处。

“没问题。”北月爽快地回答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搬家了。”

北月找出了纱布，将上川悠仁的手臂裹好。

这个时候上川悠仁才发现，整个安全屋内，四散分布着刀痕，一些物品甚至被直接斩断。

他怀疑着说道，“我居然这么强？”

“这是顿悟，超越极限之境，达到人之所不能，开辟出新的境界，如果你能够随时保持着顿悟的状态，自然可以这么强，不过你能吗？”

上川悠仁讪讪地笑了笑，随后岔开话题，“我们搬去哪里？”

和北月达成了誓言之后，就像北月说得那样，上川悠仁对他的敌意消减了不少，因为这个誓言的存在，北月是不会在短期之内伤害自己，那样不符合他的利益。

“你不饿吗？先去吃饭。”北月反问道。

上川悠仁顿时觉得，有北月这样一位老师，其实也不错。

“我要吃和牛，5A级烤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