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牌面第608章:牌面本书作者其他书:
观众们也不起哄了,虽然树哥也很喜感,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要给予一个父亲应有的尊重。
做人,苏树不专业,但当爹,树哥还是很靠谱的。
即便是爱挑刺的网友们也没意见。
何莎莎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除了与生俱来的沧桑感和英俊的面庞,他眼里的坚韧与善良,才是最迷人的。
树哥被看得有点尴尬,就又踹了哭泣的大双一脚:“瞎特阿噗!多跟你哥学一哈,一点艺术情操都没得!”
台上,苏野调了一下琴弦,随意地拨动起来。
澹雅悠扬的琴声响起。
苏野深情唱道: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澹饭将我…
苏野唱着唱着就不对劲了,表情古怪,歌声邋遢:“咳咳!也没有粗茶澹饭,跟着树哥,我基本上每天都能吃上肉…算了,换一首。”
不唱了,不唱这首了。
树哥刚红了眼眶,情绪瞬间被打断,诶?好听啊,凸显了老子的辛苦,啷个就不唱了喃?
观众们先是一顿错愕,随后忍不住窃笑起来,这么随意的吗?
因为词意不对,就不给你爹唱歌了?
要不要这么随意啊?
人家树哥都期待起来了,你说不唱了就不唱了?
“吁…”
其实是观众想听,甭管对不对,你唱不就完了吗?大不了以后改改歌词。写首歌不容易,写了就唱啊!
京都,星娱传媒。
陈星河正带着他的几位年轻艺人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还带点评的:“看到了吗?这就是才华和实力,你们谁有他这么能写歌,能控场,老子立刻给他开演唱会!别看他说不唱了,其实就是吊观众胃口的,这家伙阴着呢。”
下面的小鲜肉们连连点头,心里却很不屑,明明就是歌写得不好,不好意思唱了。
确实,那首歌有点土。
电视里,苏野又拨了几下琴弦,说:“刚才那首歌叫《父亲》,但是跟我家树哥气质不搭,我换一首,嗯…也叫《父亲》。”
小鲜肉们顿时惊愕,假的吧?你特么提前写了两首《父亲》?
陈星河幽幽道:“应该是现场写的。”
苏野又唱了起来,这次很有感觉:
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台下,树哥抿着嘴,眼眶又一次红了。
观众们也听得入神,这首歌更好听啊,词也更加动人,想想树哥在农村独自把苏野拉扯大,确实很不容易啊。
苏野动情地唱道: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
“诶?”
苏野又停了下来,发呆。
观众们愣了三秒钟,然后同时发出了爆笑声:“哈哈哈哈哈…”
大孝子啊!
树哥一脸的茫然,为什么突然就下辈子啦?
刘安迪在旁边悄悄耸肩偷笑。
苏野噗通一声,跪了:“树哥,对不起!这首就算是送给我新收的干爹的,我再给你来一首不一样的。”
说完,苏野又站了起来,继续撸琴弦。
当然是演出效果,苏野怎么可能唱错歌?不过是朴素地装一波逼而已。
写歌很难吗?
我一次性写三首,不带重样的!
树哥也笑了,他一向豁达,朝苏野挥了挥手,刚刚那首歌送给你干爹很合适,他比我老二十岁,肯定走在前面。
刘天王却笑不出来,干儿子孝出强大。
苏野假装调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吭吭…刚才的不算,重新唱一首《父亲》送给我的父亲树哥。哈哈!树哥总是这么包容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纵容着让我长大的,很多时候他还是帮凶,比如拿着管子去跟别的家长讲道理。”
以上这么多活儿,都是苏野故意搞出来的,树哥的牌面可不止一首歌那么简单。
树哥听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站起来,一脚搂开地上爬来爬去的小双,朝四面八方拱手,兄弟们抬爱了,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苏野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放在脚边,又道:“树哥为了我耽误了十多年,所以,我欠树哥最多的,是时间。”
观众们笑着笑着,就鼻头发酸。
噔噔噔…
苏野真正的沉静了下来,缓缓拨动琴弦,歌声也轻柔徐缓,向一个说书人。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小学的时候,苏野的灵魂还没有完全附体成功,带着寻常小孩的乖戾气息。
有一次,他羡慕别人的遥控车,哭着闹着要买,树哥用他出色的木工技术,做了一个精致的木头小车,上面又橡皮筋做的机关,拉紧后放开,车子就会自动前进。
小苏野却不买账,把小木车摔坏了,赌气。
最后,树哥拖着瘸腿去黑煤窑挖了半个月的煤,终于给苏野买了一辆遥控车。
时光荏冉,遥控车早已不知去向了。
舞台上,苏野唱着歌,甚至停下了弹吉他伴奏,伸手从蛇皮袋里拿出了十年前那辆小木车,苏野已经将它修好了。
放在舞台上,按下机关,松手。
卡卡卡…
小木车摇摇晃晃往前开去,朝着台下树哥的方向奔去,很慢。
树哥愣怔的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就这么看着,看着小木车越来越慢,然后,停下。
下一刻,树哥泪崩了,这位面对一群野猪都敢喊向我开枪的愣种,此时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
原来,小野还留着!
苏野鼻头微酸,他的出道仪式,必须要有树哥浓墨重彩的一笔!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苏野又从蛇皮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观众们根本看不清,但现场摄像机立刻推近给特写,并投放在大屏幕上。
照片上,树哥开着他的六菱,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看,脸上挂着眼泪。
而照片的背景是上一季的蘑孤屋。
那是树哥送还掏来那一次,自从苏野红了后,他们就聚少离多,树哥呆了半天情绪稳定,却在离开的时候哭了,这一幕恰好被节目组的摄影师抓拍到了。
那一次,苏野也是送他上车,树哥轻描澹写说你回去吧。
苏野其实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苏野再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幅画,是一副表好的水彩画,简单明快,夕阳下,树哥左手牵着小马,右手牵着小苏野,苏野手里拿着一个金鱼氢气球。
缓过来一点的树哥,看到画上的氢气球,又哭了,扑到何莎莎怀里痛哭。
这幅画不是真实的场景,是苏野的臆想。
苏野八岁那年,春节赶集,树哥给苏野买了他最喜欢的金鱼氢气球,狭窄的街道人山人海,非常的拥挤。
氢气球被挤爆了,苏野哭了,但树哥没有钱再买一个。
所以,带着氢气球回家的画面,没有发生过。
苏野站了起来,重新开始弹起了吉他: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如果…如果树哥当初没有捡起那个婴儿,他就不会蹉跎十余年,如果树哥没有舍身护住那个小孩,他就不会被打瘸腿。
树哥或许不聪明,但他绝对不笨,双手更是灵巧,做什么不能活得滋润?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一行热泪,从苏野的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哭,可冤种观众们一点也不激动,没有笑话他的想法,有的只是感动。
啪啪啪啪…
掌声,带来了鼓励和慰藉。
苏野想起树哥做过的职业,因为不敢出去打工,他只能在老家找活干。他下井挖过煤炭,他挑着自己做的豆腐走街串巷贩卖过,他赶过马,他帮人修过房子,不用说,十里八村做法事办丧事肯定也是要找他的。
旁人总觉得树哥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实际上他很忙,只要是赚钱的活他都做。
除了踩缝纫机,都在干活赚钱。
从小到大,苏野的衣服是最干净的,苏野的鞋子是最新的,苏野的橡皮是带香味的,苏野是用电动卷笔刀的,苏野的书包里永远装着几颗阿尔卑斯,因为树哥知道自家的娃低血糖。
这些,是树哥竭尽所能给到苏野最好的。
苏野没有擦脸上的泪,笑着唱道:
我是你的骄傲吗台下,树哥哭嘻流了,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一个劲点头。
大双指着树哥道:“老汉儿遭打哭了!”
结结实实一巴掌。
树哥大喊道:“是!”
刘天王本来也很感动的,眼泪在打转,这时却搂着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大双不知所措,听说你从没打过苏野啊?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没有掌声,也没有欢呼声。
现场好多观众都哭了,就连直播弹幕都少了很多。
苏野唱完第一段,抹了一把泪,笑道:“谢谢你,爸!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哪怕在别人眼里树哥一文不值如蝼蚁,但对于曾经的小苏野来说,他就是天。
苏野弹着间奏,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记得我刚红的时候,网上有人冒充我的亲生父母…”
京都,陈星河得意笑道:“嘿!正是老子!我干的,你们学到了吗?”
小鲜肉们,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不讲究!
苏野又说道:“其实没必要!哪怕此时此刻,我的亲生父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他们或许有难处,他们或许不是坏人。但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甚至不会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丢掉!我不会问,因为我拥有最好的…”
苏野指向了台下的树哥。
观众们齐声大喊:“树哥!树哥!树哥!树哥…”
冷觅安也哭得很惨,还跟着喊:“树哥树哥!”
刘安迪也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树哥虽然粗鄙愚昧,但却是一个真性情的川中汉子,他带出来的娃错不了。
大双这是…在拿我的衣服擦鼻涕?
刘天王emo了,看来树哥带娃也不怎么样啊,是我想多了…
间奏之后,歌曲继续: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苏野的嗓音已经沙哑了,坦白说,唱得并不是太好,勉强没有跑调而已,很多地方都显得业余。毕竟,两个多小时唱下来,铁人也扛不住,更别说苏野…还是个孩子啊!
但,没有人认为苏野唱得不好,所有人都在为苏野鼓掌,也为伟大的树哥鼓掌。
弹幕:
“太好哭了…”
“呜呜”
“妈呀!那小木车拿出来的时候,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一样。”
“那一定是树哥做的。”
“野哥小时候的玩具吧?具体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确实,树哥给野少撑起了一片天。”
“以前觉得树哥是累赘,今天彻底改观了。”
“他们父子的感情太好了…”
“我想我爸了。”
苏野缓了缓,喝完了保温杯里的水,突然道:“他们提醒我,还有最后十分钟时间,让我跟你们多聊一会儿,再唱一首歌结束。我觉得我们今天都玩得这么嗨了,完全没必要这么守规矩吧?”
现场躁动起来,全是不安分的。
苏野一乐:“那…想不想让树哥上来跟我合唱一曲?”
“想!”
“树哥,树哥,树哥…”
这就是牌面,顶流他爹自然也是顶流!
树哥擤了一把鼻涕,在小双身上擦手,一脸茫然:“啥子鸡儿哦?我唱歌?不唱!”
可是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唱不合适啊!
何莎莎劝道:“嘎哈呀!人小野演唱会最后一首歌,让你唱那是给你脸,你还不乐意了?”
树哥:“唱锤子!”
何莎莎:“你信不信老子付你两耳屎?”
树哥立刻站了起来:“我爱唱歌!”
东北话威力显然不如西川话。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