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一个比一个急李钰大军辕门外不远处的城门口,几个下人匆忙离开当地,来到八房的老宅里右边厢房,李海看到回来的两个手下,挥挥手赶走了所有下人侍女。
“什么情况?”
“启禀郎君,两个老家伙,跟着李钰去大营里转了两圈,又进了中军大帐里一小会儿然后出来回家,
还在军营里走岔了路,大族老还摔了一下,后来李钰只好派人出来把俩老家伙送出兵营,这会儿各自的手下接到了车马里,回去和平镇了。”
李海盯着两个手下仔细盘问;
“进去一小会儿是多大久!”
“启禀郎君,就是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估摸着就是吃一碗茶水的功夫,或许还没有吃尽一碗就出来了,毕竟两位族老这几年身体也不好,比族长也强不到哪去的。”
“那就行,去吧,通传之前和平镇的族人们,给我盯紧了这俩老家伙,千万不可小看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是阿耶的左膀右臂,不是省油的灯,得看紧一点我才能放心踏实的。”
“是郎君,一直盯的紧紧的呢,不敢放松,有时候下头人干活粗糙,我们不放心,所以今日他们一过来,臣等两人就亲自带着人马过来看着了。”
“很好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
“嗯。”
李海身边的老二也凑上来嚷嚷;
“这俩老不死的,也不赶紧去死了,要不是今天得叫他们太陪客吃饭,我一辈子不见他们都行。”
“我也不想他们来老宅这边牵扯什么的,无奈之举呀,还好这俩也老了,腿脚也不方便了,记得二叔一辈子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放在十年前的话,他进去李钰那边的帐里能呆几天都不会出来的,今天进去应付一下就走,看来是真的老了。”
“嗨,我说大兄,你也不想想他俩也七十多的人了,跑二十多里路过来应付一个中午,能不累吗,当然和年轻人比不了的。”
“嗯。”
“话说大兄,这会儿就咱们俩了,你说应付完李钰走了之后,老三他们几个的事情到底如何安排?”
这会儿知道李钰无非就是来耀武扬威显摆能耐的,不会出大事儿李海的心情算是放松下来了,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里,阴阳怪气的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
“我听大兄的安排,不过你白天说不动用官家的族人,这可不好办的狠了。”
“有什么不好办的?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动用禁军王家咱们不也弄成了?”
“可是大兄,不是我话多,当初咱们这的死伤了一千多人,后来又处置了一批参与的,总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占便宜的买卖,何况又把二房给得罪成了死敌,唉,真是不划算的狠了。”
“确实有些亏损我也心疼,但是成大事不拘小节,咱们几个和老三从小就不对头,你说说吧,要是老三上来做族长能有咱们好过的日子?”
“那是,他们上来咱们铁定被分家赶出去的,这个我承认,所以我一直支持大兄,我也总想着不如永除后患,不想再这样尔虞我诈了,真是受够了。”
“是的,我原本以为那件事情过后他没有了外援,阿耶又口不能言,二叔三叔也老了,帮不到他们什么,
他会认清这些事实,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八房下一代的族老我还给他们三个留着,
没想到老三一直不死心,还和二房那边勾着手互通有无,现在更是肆无忌惮直接进了李钰的大营里活动,
这回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我真不能再留着他们这样下去了,这回等李钰小儿离开本地,直接就灭杀他们三个,然后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永除后患!”
“啪!”
狠下心来的李海就像之前那次一样抽动着脸上的肉,摔碎一个茶碗!
“嗯,那…还咱们五家自己动手?”
“废话,这种事情你能到处张扬?老三他们每次来看望阿耶就是千把人上下,咱们五家再挤兑一下,拉出来两三千人马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到时候趁着他们夜里回去的路上,就当是草原上的野蛮人过来刚好撞见,再顺手抢一些百姓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过去了。”
“大兄你说的都是实话,也能行得通,可现在的关键是,大家的人手各自都清楚,谁吃几碗饭也都明白,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把咱们的人马换来老宅?只有瞒天过海以后才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要是一个不对,泄露了风声,那打死他们都不会过来这边一步的。”
“嗯,确实有点难度,你去找老四他们过来,别整天就知道玩弄女人,外头两万大军虎视眈眈,族里又有老三那边不停的折腾,还有禁军王家一直拿着阿耶的族长令牌,一堆堆的麻烦,还有闲工夫去花天酒地,我真是唉…”
“大兄你也知道的,我和老四动不动就抬杠拌嘴,我去找他又要吵架,不如大兄和我一块过去吧,这个时候老四老六铁定又在他们合伙安排的那个别院里快活,去了就能找到。”
“好,我跟你一块过去。”
兄弟俩说着话就离开了屋子,路上老二还在嘀咕;
“不用去找老八?”
“不用了,老八他就是个聋子的耳朵,纯粹的摆设,咱们几个商量好事情叫他干活就是了。”
“那行。”
不说这边兄弟几个紧锣密鼓的要想办法快点干死老三老五老七他们几个和家人老小,
那边李正一带着两个兄弟回到自己的镇上,都没有进家门,三兄弟直接在镇子西头的树林里就商量了起来。
“三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国子脸的李正一虽然内心也是焦虑的不行,可还是得把主心骨坐稳,要不然这边本来就势单力薄,再乱了方寸就会更加叫人烦恼。
“老七你莫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七长叹一口气脸上全是忧愁;
“唉,三兄,五兄,我说话你们也别埋怨我什么,并不是我心眼小,连个屁都隔不住,实在是当下的局势不容乐观的很呐!”
“是啊三兄,老七说的没错,二房的叔父围而不攻,这不上不下的实在叫人难受的很了。
原本我以为他会等到夜里行动,好爱惜下名头,做个遮雨布出来,结果咱们等到快天黑了,二房的小叔父竟然叫人安营扎寨,开始做饭歇息,
那他带着一万多甲胄过来干啥?还排兵布阵弄得跟真的一样,废了这许多力气就为了来耀武扬威的吗?”
老五埋怨了几句还没有结束,老七就赶紧接去了话茬子;
“还用说吗五兄?看他那样子就像个十几岁的孩童,带着两万多人马来显摆显摆威风,然后对方低头认错,就此结束,事实上咱们都忽略了一个事情,二房的族长还真就是个十六岁的孩童,哪能和咱们四五十岁的人比?”
没有埋怨完的老五一巴掌拍到树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咱们着急着忙的点了五六千人马过去,弄得四不四五不五的,唉…”
“唉,恐怕这次要所托非人了。”
听着两个兄弟的埋怨,李正一没有接话,而是仔细考量前后长短。
“三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啊兄长,这都火烧眉毛了都,禁军王家对咱们几个一直不看好,十几大姓只有五家跟着咱们走路,老大又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二叔三叔始终不出来主持公道,这…这简直是糟糕透顶了,没办法再糟糕了。”
忽然李正一冒出来一句;
“等等,老五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呀,我就说现在很糟糕,老大的人品谁都清楚,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
“对就是这个话,今日咱们趁着二房叔父发兵,直接带着族人过去助阵,这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老大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一定忍不下这口气,二房叔父离开之后,不论什么理由,咱们都不能再去老宅,即便他说阿耶走了,也不能再去,真要去奔丧也得把族人全部带上,夜里不在外头行动,才能保证咱们三家老小的安危,否则不堪设想。”
“我说的就是这些啊三兄呀,以老大的狠心劲儿,他不会留下咱们三家的后人一个,会全部斩尽杀绝的。”
“是啊三兄,五兄说的都对,我也是想到了老大不会再和咱们阴奉阳违,恐怕几年前二房叔父的那些事儿,迟早要再次过一遍的。”
“别慌,沉住气,二房的老族长是在老大的手里重伤才短寿离开的,新族长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他不想惹麻烦也得把老大几个干掉,否则他根本镇不住二房那十八家大姓,只有为他阿耶报仇雪恨才能把二房十八大姓稳住下去。
所以他应该比咱们还着急,阿耶的身子越不好,他就该越着急才是。”
“可是今天小叔父对咱们不冷不热的样子三兄你们也看到了,像是没有安排下头的样子,我看指望二房做外援不容易的,三兄你还是赶紧另外想办法吧,要不然迟则生变!”
“是啊兄长。”
“嗯,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们放心,三天前我还偷偷去见过禁军王大家长的两个儿子,互相说清楚了许多事情…”
“老天爷,兄长你是迷糊了吧,你去见那两个就知道花天酒地的败家子儿干啥?有用吗?”
“老七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原来这些年王大家长早就看出来风头不对,交代两个儿子只管败家给所有人看的,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已经和王家两个大管事商量好了,而且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之前我怕泄露机密,就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是一个人偷偷打扮成行脚的商人去青楼里和他们两个见面的。”
老五和老七本来愁眉不展的脸色听见这话,立马开心无限。
“好样的三兄,从小到大你都走一步看两步,没想到关键时候又准累了后手,这回我心里踏实一半了。”
“我也是啊五兄,刚才我一想四面楚歌的局面,饭都吃不下的,凭借咱们这五六千人,想要做出大事儿,实在太难了,这下好了,能把禁军王家争取过来那就,对了兄长,你还没说结果呢,王家到底什么态度?”
李正一似乎是想到了谈判胜利的局面,脸上尽是微笑;
“王家的态度是,答应把二房族长当年遇刺杀的事情翻出来,把老大他们几个抓起来看住,仔细查清楚一切,要不是他们干的,就还他们自由,是他们干的,就不再强撑着大房族长,同意大房族长聚会上中下八房的族老过来,按照家法规矩处置!”
老七一听这个激动的两手互相击打了好几次;
“太好了,也不用王家偏袒哪个,只用他们王家主持公道就行,王大家长有族长令牌在手,还是阿耶清醒的时候公开写下族长手令赐给他的,他家要是想做什么,并不困难的。”
“可不是嘛,五兄说的我不反对,老大不就是小时后得到阿耶和王家看好所以才如此嚣张?所以才专横跋扈,要是王家站在咱们这头,能被老大他们欺负这么多年?”
李正一靠在一棵树前坐了下去,冷笑了几声;
“哼哼!只要他王家同意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查清楚,家法族规能把老大他们几个灭杀干净的。”
“没错,上三房可不是好惹的,大房的老叔父这几年把咱们八房给逼迫的要死要活,硬是没有证据,
人家要是有证据在手里的话,就不会来给咱们啰嗦了,直接就可以来把咱们八房打的落花流水,甚至把咱们打废都是正常的事情。”
“两位兄长都少说了一样,人家还是咱们陇西李氏的大族长里,拿住一点点证据就能大开祠堂,然后以大族长的身份下令,咱们八房根本就扛不住人家,上三房几百年来铁板一块儿,真不敢想象那种局面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