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没有工钱吃过早饭,李钰就想去河道里看看,毕竟今日,那公输班家族,全体出动,要在河道上下各三十里处,寻找安装水车的位置,
还要确定,河堤河坝的修造位置。
具体在何处修造水坝,需要圈起来多少个水库,
又该安装多少个水车才能够用。
能灌溉多少农田等等,水流的急还是缓,河道宽还是窄,
所有因素,都得考虑进去,这寻找安装位置,和定点河坝地址,可都是技术活,也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李钰很重视,所以想一块过去,参与其中。
刚要起身,旁边的容娘就温柔的问道;“不知郎君今日可有空闲?”
“怎么了娘子?可有要事?”
“回郎君的话,我阿耶最近被好多庄户百姓,纠缠的头疼,
想找郎君商讨一下,庄户们何时可以搬迁的事情,
阿耶不知道郎君何时有空,也不敢轻易来打扰,
就嘱托奴婢问上一问,也好在郎君空闲时,请教郎君一下,如何分配,何时搬迁的事!”
“哎呀呀…我竟然忘记了此事,可不是嘛,
新房第二期已经完工许久,还不曾分配下去,如今再过一月就是元正了,
庄户们可不就是着急年前搬进去,也罢,咱们先去你家,找你阿耶(父亲)说好此事,再去河道上也不迟。”
说完,李钰就带着几个侍女,匆匆来到容娘家里,还未进门,
便听到里头,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只听其中一人道;“林管事,如今,你也掌管着新宅子的分配之事,为何迟迟不给我们一个答复?
倘若今日在推脱下去,我等就不走了,吃在你家,住在你家,看你能耐我何!”
“就是,就是,再有不足一月,就要元正,郎君可是说过,今年必定要我等搬进新家,
林五郎,你迟迟不进行分配,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出来大家也好商讨一番。为何总是闷嘴葫芦,真急煞旁人了。”
林五也是着急的一头汗。
“诸位乡亲们,非是我不言语,郎君自从长安城归来,一直忙碌不堪,
还未顾得上这新宅子的分配一事,郎君不点头,我怎敢轻易处置,
大家平日里都在一个庄子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莫要再逼迫我了,”
一个中年的妇人着急道;“我说林五,你也太没用,郎君白天忙,难道晚上也忙?
郎君年不及束发,又未公开纳妾,晚上能忙到哪里去?
你难道就不能在晚上,去询问郎君一番?”
这句话说完,周围的百姓立马跟着起哄。
一个大嫂也忍不住开口;“正是如此,这郑家娘子说的在理,郎君晚上又不忙,
你为何不去请教一番,难道不是你林五,每日晚上在忙?”
“哈哈,哈…哈”
这泼辣的大嫂说完,院子里就惹来一片哄堂大笑!
弄得容娘的父亲,林五脸红脖子粗。
一个和林五同龄的汉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每日晚上都忙?有那本事吗?不怕闪了老腰去。”
林五也是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安慰大家:“乡亲们不必着急,
昨日傍晚,某家已经去见过容娘,托她今日打听郎君,可有空闲,
倘若郎君有空,某立刻就去面见,想来也就是这两日,便能开始分配新宅子,大家再安心等待几日可好?”
林五说完还抬手抱拳,四方做礼。
本来都是李家庄的百姓,又无深仇大恨,众人哪能真的逼迫于他。
且听到林五已经告诉他闺女,打听郎君何时有空,众人已经安心了大半。
就是剩下几个不甘心的,听林五提起容娘来,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不是嘛,这家伙的闺女可是县子府里的一等侍女,
那身份,可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得罪的,更是招惹不起。
再安心等待两日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必将林五逼迫到死处。
“让一让,让一让。”
最外头的几个人,伸着脖子看向院子里,待听到身后的女声,
顺势回头看了一眼,
“呀!是林娘子回来了,快让开,都让让,是林家娘子回来了,嗯!
郎君?小人见过郎君。”
“不必多礼,诸位乡亲,聚会在这里,可是有要事商量?”
那说让开的汉子,立马蔫了下去,匆忙回话;“启…禀郎君,额,左右无事,便想来看看林五。”
“郎君安好。”
“见过郎君。”
“奴家拜见郎君…”
此起彼伏的见礼声,满院子响起。
林五挤开人群,上前见了礼。
李钰不急不缓的问;“林五,你家怎地如此多的客人?”
“回郎君,乡亲们,都想来问问,这新宅子何时方能分配下去,”
林五说完,扭头看向刚才闹得厉害的一个女人,“邹家娘子,方才你最着急,如今郎君也来了,你便直接对郎君说吧!”
那彪悍的女人,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五,年纪不到四十,虽然不胖,却很结实。
听林五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憋的满脸羞红,
只得开口;“奴家拜见郎君,郎君切不可听这杀千刀的,胡乱言语,
奴家就是闲来无事,串串门子,只顺便问问这杀千刀的,新房的事来,
郎君请勿怪罪!郎君出了许多密法,又拿出银钱,粮食,换买木料,为乡亲们修了这些新屋,
我等感激大恩还来不及,怎好惹事生非,只是觉得林五迟迟不动,便来问个原由,非是聚众闹事也!”
李钰微笑不语。思索了片刻,方才张口;“你等不要离开,
这总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是商讨大事的样子,
林五,也不请本郎君进去坐坐?”
容娘的母亲这会才挤进人群中,“大家让一让,郎君请,里面请。
五郎他是个没用的,这些礼节,他不懂太多,郎君不要怪罪。”
李钰安然的走向正堂,在上手的太师椅中坐定,容娘规矩的站在李钰身边。两个丫鬟伺候在李钰另一边。
院子里的百姓,都争先恐后的围向正堂的门口。
场面异常安静,与方才的吵闹大为不同,截然两样。
“本郎君,自从长安城归来,一直忙碌各种事情,对于这分配新宅子的事,疏忽了,
诸位乡亲们,休要怪罪,”
“不敢,不敢!”
“郎君多忙啊,忘记了也是正常。”
“谁说郎君忘记了,你瞎说些什么。”
顷刻间,院子里又是人声鼎沸。
李钰只得提高嗓门;“乡亲们,肃静,且听本郎君一言。”
等众人停下嘴,李钰才又说到做到;“今日一早,容娘提醒本郎君,这分配一事,便来了这里,
想要和林五商量一下,也是时候给乡亲们兑现了,
这样吧,林五。”
“郎君请吩咐,小人听着呢。”
便按照之前的法子,今日就进行分配,哪家分大的还是小的,你仔细登记,两日内,将此事完工。
本郎君,还要安排乡亲们修造河坝之事,需赶紧将这新房分配下去,
可别耽误了本郎君的大事。”
“郎君放心,只要郎君交代下来,林五就是今日不睡,
也要将乡亲们的户籍,人数,仔细登记清楚,绝不会耽误了郎君的大事。”
院子里的百姓,都知道这几天就要修造河道一事,也都热烈赞同。
将来不用指靠下雨,就能将田地种好,还能大丰收,这些百姓,要多激动,就多激动,
这会李钰走提起来此事,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拍胸担保,
修造河坝,建筑河堤,众人一定参加,必会把河道修筑的,稳稳妥妥,结结实实,
请李钰该忙什么大事,就去忙什么,只交待一声就行。
李钰也是非常开心,没想到自己的威望还如此之高,简直是一呼百应。
看着人群里那个结实泼辣的中年妇女,李钰直接道;那邹家的娘子且上前来,本郎君有一事托咐。还望娘子休要去推辞。”
那女人见是有事交代自己,赶紧上前两步,
“郎君有何吩咐,但请说来,有用的上奴家的地方,奴家绝不推辞。”
“好气魄,不愧是李家庄子里的人,本郎君要建筑河堤一事,汝是知晓的,本郎君要说的事,正是这个。
这修造河坝,建筑河堤,比不得修造房屋一事,不会泥瓦匠的,上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这河道一事却非是如此,
男女皆可,也不要什么能耐本事。
比如,将河道的淤泥清理出去,或者斩些野草,捡些杂石头,这些活计,男女都能干,
是以,本郎君正要托付娘子,可召集五个庄子里的健妇,家中杂事不多,又能抽开身的。
本郎君希望,她们能来河道上出一把力气,待将来水库修成,筒车具备,也是对所有百姓的益处,家家都能得利,
然,蛇无头难行,鸟无足不立,是以本郎君就将此事托付娘子,娘子可使平日交好的妇人,通传几个庄子,
将能出力的召集起来,待这两日,公输族长,定下良辰吉日,就能动手。
不知娘子可有空闲,接下这等差事。”
“郎君放心,此事就交给奴家去办。”
“本郎君先要说清,这修造河坝,建筑河堤的事,便和林五一般,皆无银钱发放,都是为了庄子出力。
本郎君怕乡亲们误会,就这里先说个明白。”
“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五个庄子,郎君去使人问问,
哪个来干活,是图着银钱来的,倘若找出来一个,
郎君您叫他站出来,奴家先吐他一脸再说详细。
郎君为了乡亲们,出了多少银钱?又拿出许多秘法,还大开粮仓,不知用多少粮食,才换来大家新屋的木料。
若是事事都拿银钱比对,那良心让狗吃了去。
郎君放心便是,这召集妇人之事,交给奴家。
奴家一定给郎君办的妥妥当当,好叫郎君知晓,我们女人家,也不比男人少了多少能耐,乡亲们说对不对?”
这女的很会来事,也能煽情,这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
将道理说的一个清楚明白。
直听得李钰不断的点头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