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八仙过海太和殿西偏殿,是文武大臣上朝前的,聚会之地。
今日虽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却也来的人不少。
若是仔细查看,五姓七家的人,来的尤其整齐。
三三两两的,这里几个哪里一堆,窃窃私语,武将们也是各自扎堆,不知在说些什么。
“诸位,都联系的如何了。”
卢继善小声问着旁边的几个。
“卢兄放心,只等今日上朝,就先将那长安县令,办下来,治他个管理松懈,失察之罪。”
王廷信心满满的说道。
“崔老弟,你说这…崔老弟?”
卢继善,看崔正还在神游天外,连着叫了两声。
“哦,好,什么?诸位说的何事。”
崔正在几人的连声呼唤下,方才回过神来。
卢继善看他有些不太正常,心中一紧,已猜到了事情的由来,便随口问道;
“崔兄,不知你家三郎,伤势如何?可曾回复一些?”
“唉…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那金钗插入头颅甚深,自从拉回去,就没睁开过眼。
半夜里,下人来通报我,走了,走了,唉…”
听了这话,几人都沉默了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说安慰的话吧,都也清楚,那几个做过什么事儿,又不是沙场上马革裹尸,提起来也光彩。
如此丑闻,还不如都不说话更好。
崔潘科,看自己家兄长,心情失落,只能将话题引开;
“兄长,平日里,朝会早就开始了,为何今日,迟迟没有动静,兄长可知道为何。”
“某家也不知晓,或许是陛下,龙体抱恙,又或许是今日起的晚了吧。”
众人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传话的内侍,出来亮了嗓子,通传大家上朝。
文武官员便都结束了一切,朝太和殿走去。
“臣等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钱得海甩开公鸭嗓子,例行着只属于他的公事~每日一喊。
李世民脸色平静的看着下头的群臣。
哼,还都装的挺像。
“诸位爱卿,若是今日无事可奏,那便退朝,朕这几日,也有些困乏,不如都回府歇息去吧。”
世家群里,众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言语。
王廷是个急脾气,这都说好的事,还推脱个什么,心里骂着一群老狐狸,就自己站出了班。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王爱卿有事,那就当殿奏来。”
王廷有些奇怪,这今天可是非同往日,先是延迟朝会,这会儿又不收奏本,却是何道理?
“启禀陛下,臣要参那长安县令,疏于政务,治理不严,失察之罪。”
“那就说个清楚明白,也好叫文武重臣,听个详细。”
“遵旨,昨日酉时,臣的大儿子,与几位同窗好友,行于闹市,却被歹人,打成重伤。
又当场死去一个奴仆,吏部郎中崔正家的崔三郎,也是重伤昏迷,昨夜归去,同行一十九人,两死,其余皆为重伤。
长安县令,作为地方父母官,治理不严,疏于事务,使治下百姓,遭受重创,且事后久等不至。
是以,臣要参他一本,此人疏忽大意,不理政事,实在是酒囊饭袋,尸餐素位。
食君之禄,却不行忠君之事,按我大唐律法,该当革职查办,另选贤明,还请陛下定夺。”
程咬金与尉迟恭,牛进达三人站的最近,彼此互望了一眼,又与旁边的同僚互相看了看。
都显得莫名其妙,这今天,不是要参奏李家大朗一事?
冤有头债有主,该参李大朗才对啊,怎么扯上了长安县令?
尉迟恭最是着急,他那二十万几乎是是全部家当,府里虽有剩余,可是也不多了。
这还等着李大朗,赶紧酿酒赚钱呢,怎能在此事上纠缠不清。
正要出班,见程咬金摆了摆头,只好又按下脚步退了半步回去。
“哦,长安县令萧统,朕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政治清明,公正廉洁,处事也颇为公道,
税收银钱又毫厘不差,怎地爱卿又说他,如此这般怠慢政务?
王爱卿,可有调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将我儿抬回来之后,都不曾见过萧县令出面,查证此事。
相必是,家中事务繁忙,还抽不开身吧。”
王廷这话可够毒了,表面为萧统开脱,实则是引诱人误会。
“陛下,臣虽不是御史台官员,但臣就事论事,
如今两人死去,十几人重伤,那长安县令,却是不闻不问,
即便不追究他治理不严,也至少是失察之罪难以开脱,臣附议。”
崔正刚死了儿子,早就愤怒无比,也失去了以往的耐性,忍不住就出来帮忙。
李世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三两两的,就站出来十几个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不动声色道;
“众家爱卿,也不必着急,倘若真是那萧统,治理不严,怎能将长安县,交在他手里,自然是要另选贤能任之。”
“陛下圣明。”
“房中书,”
“陛下,臣在。”
“爱卿,负责综理朝政,又兼职吏部尚书,那长安县令,萧统一事,爱卿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若是换个人来,臣自当公平,公道的言论,只是那萧统,乃是臣的入门弟子,
臣于此事之上,不便多言,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添为官吏考核,最有说话的理由,根据历年的考绩来看,长安县县令萧统,每次都是,甲等下,
倘若如此这般的成绩,还要治他个治理不严,又失察之罪,臣不敢苟同。”
“哦,李员外,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启禀陛下,臣与那萧统,非亲非故,何必自找麻烦,
臣说的都是实话,陛下可叫人去吏部,查询真伪立时就知。”
吏部员外郎李孝,主持官员审查,谁好谁歹,他心里可最是清楚明白。
且李孝此人,生性耿直,从不胡乱说话,更不冤枉一人,可信度还是有的。
“启禀陛下,不论,有无过失,这么多朝臣质疑,也非是空穴来风,
依照微臣之见,不如,先停其县令一职,待大理寺查清事实,若是无过,再使继续留任,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卢继善也憋不住了,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有被儿子的伤势,冲昏头脑,说话也留了三四分余地。
反正今日,真正的目的,是将那萧统先挤兑走,也好方便下一步行动,至于以后,只要将李钰弄死,他继续做他的县令就是。
李世民摆出一副亲和的面孔,微笑道;
“卢爱卿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这长安县又不比别处,治地又在长安城闹市,倘若将萧统停职,各种事务,又如何进行?”
卢继善见皇帝有些松口,赶紧看了郑史良一眼。
郑史良会意,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长安县自是不能有一日缺少主官,不过我大唐英才济济,
选一个暂时代理县令的官员,也不是难事,且并非是要一棒子打死。
可先将萧统停职,再使大理寺查清楚来龙去脉,倘若其人,清正廉明,再还他个公道就是。
若是真有徇私枉法,治理不严,又有疏忽大意之处,路出了马脚,也正好收拾一场吏治,请陛下定夺。”
“那依爱卿所想,这暂代的县令,可由何人担当才好?”
郑史良颇有些安耐不住高兴的心理,今日之事,看来还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达到目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
“启奏陛下,臣以为不妥,”
官吏部另一个员外郎,梁仪,站出了班,打断了正要推荐官员的郑史良。
这梁仪心里自有一杆秤,自己在官吏部做了几年了,如今还是个六品上的员外郎。
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可也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懈怠。
今日一大早,自己按照惯例,向吏部尚书房相,问安之时,却得到了尚书的夸奖,非但如此,还松了口,指点了一点点迷津。
梁仪大喜,既然房相指点出来了,自己也确实该回想一下了,以往总想在长安城里混出个名堂,
奈何,能力有限,背后也无有靠山,支撑。
想要起来太难了,若是继续执着下去,再有十年,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如,就听从房尚书的指点,下去地方上,做个地方官也是不错的选择。
何况尚书言外之意,的那个地方,还真是刚空缺出来一个职位,实权要职…
只是得了尚书如此大的人情,点醒了沉睡沙滩的自己,如何报答一番呢?
还有那空缺出来的地方官职位,也不可能无人竞争,就等着自己去占据吧,找谁来运做此事为好呢?
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百官较真儿,忽然灵光一现,那萧统是尚书的弟子,这今日,
尚书刚与自自己亲厚一番,这会立马就冒出来这个事,会不会是房尚书,早有所料,越想梁仪越觉得怀疑“哦梁员外,你觉得何处不妥,且当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