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他们厉害,咱们也不差,不但不差,反而还比他们强上不少呢,咱们有朝廷和百姓在后头支持,做靠山。”
“他妖风那边没有这些的,估计他们也是整天的东躲西藏,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说,诸将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是个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洞,过了时候的人物,没有必要惧怕他们一点半点。”
“更何况还不是妖风本人过来,就他那几个徒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李世绩在白虎大堂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给手下兄弟们打气加油,可是这些老将,却没有几个放松心情的…
好家伙!
草原上那個中车令,一个人就折腾的这边的李唐朝廷,危险重重,皇帝日夜难眠。
你这里一句,就过来几个徒弟而已,几个意思这是?
难道…
难道不是那个中车令一人?
难道是妖风又派过来一群弟子门人帮助薛延陀部落打仗?
真要是这样的话,更要得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天知道大帅说的就过来几个,到底是多少个能人,几个谋士?几个将军?
白虎堂上的将军们趁着自家大帅转身的时候,快速互换了眼神,最后发现没有人知道底细,这会…大家都是刚刚听闻到的新鲜事儿。
终于!
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大帅。”
“说。”
“唯!”
“不敢请教大帅,那个妖怪的徒弟又过来了几个?难道他们都是去了薛延陀那边不成?”
李世绩扭过来看着说话的将军;
“五六个,都去了薛延陀哪里,毕竟他们的三师兄在薛延陀当中车令,不去薛延陀能去哪里?”
“难道来咱们朔方城里帮忙镇守?”
李世绩的话充满了冷嘲热讽,明显火气不小的样子,吓的其他将军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
被呛的将军很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转移。
“那个大帅,末将觉得吧,咱们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把吐蕃收拾美的事情,大帅您说呢?”
“可。”
李世绩大踏步走回位置里,抽出一根令箭;
“王大亮。”
“末将在。”
“着你领兵一万,前往兔子谷外五里坡下埋伏,明日清晨发兵,午时三刻前到达地点。”
“得令!”
“传令下去,吐蕃人经过的地方,所有暗哨按兵不动,不准打听任何消息,不准行动,踏踏实实装好百姓,万不能惊扰了吐蕃过来的人马,叫他们学会装聋作哑,当个睁眼瞎子就好。”
“得令。”
“再派人去通传李钰,借他一万五千禁军过来,再借他梁家的两个长老,用上三五天就可归还回去。”
“得令!大帅,那李钰…不属于咱们这边管制,能听咱们的吗?”
接了命令的将军有些愁眉苦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怎么不能借了?”
“老夫通管这边的战事,连薛大总管那边都要受老夫的辖制,何况他一个大将军之身?”
只要是这边关的兵马,老夫就有权调动来去,更何况李钰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比你们想的聪慧百倍不止,你只管去传令便是,其他的莫要多嘴。”
“唯!”
不说这边朔方城里紧急部署兵力,调动粮草,只说朔方城另一角。
只说那吐蕃国主手下的右丞相,一直没有得到展示才华的机会,总是被这个那个抢了先机。
总算这次没有人和他挣了。
两个老对头,一个被赞谱留在大雪山的老窝里镇守。
另一个被安排去堵住阿史那社尔的部落,防止他们跑出来做乱。
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高兴的不得了,最近几天说话都是挺胸抬头,连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他一心一意想着要跟在赞谱身边,弄个大大的功劳,也好凭借功劳,再圈一些土地,草场。
前天赞谱调兵遣将要兵发朔方城的时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就惦记的吃不下饭。
一心想要立功的他,用身份,眼神,强制性的把赞谱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压制下去,竞争到了带兵进朔方城内部的大好机会。
格桑德吉卓玛,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调兵遣将,安排好了三个万人队,然后就借着赞谱的命令之威,连夜出发来翻阅没有路的山脉。
想要再预设的时间内出现在李唐的腹心部位,然后和赞谱里应外合,攻打下朔方城,建立不世之功。
虽然大雪山的儿女,擅长山路,但是急行军起来,也是够呛的很了。
凌晨!
卯时快过半的时候,吐蕃的三个万人队,静悄悄的从没有路的山里经过。
军容倒也整齐,黑夜的山里,高一脚低一脚的赶路,却没有人崴了脚,更没有哪个说累的走不动。
格桑德吉卓玛坐在一处石头上,正在听取下头人的回报。
“基本就这样了右丞相,汉人们只顾忙着惦记马邑城呢,可没有多少闲工夫搭理这边,不过咱们之前看上那三条小路上,明着暗着都很多汉人那边的探马,在守护着。”
“怎样?诸位将军们?”
“这可是我提前就算好的计策,绝对不能走的,别小看这朔方城里的小路子啊,每条小路上,都有汉人的探马来回奔走,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妄之灾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下一刻生死不知的战场,你还能不顾士兵死活!自己开小灶?
汝可吃的下去?
还说什么饿着肚子如何带兵,怎么?饿着肚子就不能带兵了?
士兵们都饿着肚子呢?就你受不住??
哪个不是母生父养?
就你娇贵?
还带兵?汝有这种念想,永远也带不好兵!
大兄一生忠勇仁义,人人敬佩,便是将军,都督,总管,都敬佩不已!
汝怎么一点没有学来?
尽说些刻薄寡恩的话!”
秦琼的一番教育,如连珠炮一般,轰击了过来,李钰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说的哑口无言!
“叔父,侄儿知错了!”
旁边的郎将秦虎,看秦琼话告一段落,赶紧上来解和;“大将军,小郎君也是无心之言,并未太过,
大将军息怒,且小郎君年岁太小,不知轻重,何必如此大怒,
还需慢慢教导,大将军明鉴!”
李钰对上来劝解的家将秦虎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他还小吗?过了正元他也算十五了,农人家的子弟到了这般年龄也该婚配了,还能算小!”
“启禀大将军,这小郎君自小被大儒教导,文士出身,怎能理解那军中之事,还望大将军明查。”
李钰真是太感激这秦虎了,今天幸好有他在,
否则谁知道能闹成哪样?
看看周围几个护卫,见大将军发怒都躲开远远的,
也只有这秦虎才敢上来说话了。
心里默默打算,以后对这秦虎可要好生感谢一番才是。
秦虎的话确实让秦琼想到了很多问题,没错大兄在时太注重读书了,竟然不教导他兵法,军事,
看来大兄也不是完人呀!
不行总是这般学文,对用兵一道,一窍不通可如何是好,
这三家皆是武将出身,可不能叫下一代断了传承!
大兄当年,先是用战功,为自己和知节铺平道路,
后又用功劳相抵扣,救下那柳万泉的性命,
非是如此,大兄当也是将军之身了!
想到此处,秦琼觉得十分有必要,对李大郎开始一番改造。
一定要将诸般武艺,兵法,尽数传授,才对得起大兄的结义之情,和照顾之恩!
“恩,三郎所说也不无道理,
总叫大儒教导,恐怕将来太过偏文,于武功一道,匮乏甚多,如此这般,如何出仕?
也罢,自今以后,就某与知节来教导他兵法战阵,行军调度之事!
但今日之错,不可不罚,
用兵一道可以再学,然这心念不正,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学的再好也是徒劳无功,难成大器!
来人呐!”
“在”“在”
李钰听到秦琼叫人,就知道,这是要为说错话,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随着秦琼一声令下,旁边躲开的几个护卫,其中两个带头的快步走上前来,大声答应!
“将他关进后院书房,自今日起,两日内只能饮水,不可进食,”
“打熬一下他的心念,也好叫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儿!”
李钰傻眼了,还有这种说法?
想要争辩几句,却不想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架起他就走。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叔父,侄儿…知道错…”
随着李钰的声音渐渐远去。翼国公的府门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