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若是不应我何必拜它李钰和秦怀道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长安城的西门~延平门。
刚出延平门李钰就来拍打车门,车队立马停止前进,当值的管事站在车门前;
“不知郎君有何吩咐?”
五岁的秦怀道直接挑起门帘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下车,下车,我兄长说啦,要下车去走走。”
“是小郎君。”
管事的连忙抱着秦怀道下车,旁边的下人拿过来马扎,李钰和昔春探春接着从车里下来。
看着城外的景色李钰忍不住感叹;
“春天就是好,生机盎然,叫人心情也能跟着舒坦起来。”
探春在旁边把李钰的衣服下摆弄平这才开口附和;
“可不是嘛郎君,要奴婢说呀,咱们就该时不时的出来逛逛才符合郎君您的年龄,郎君您说,咱们才十六岁,正是吃喝玩乐的大好时光,可不能为了那些什么太多的买卖辜负了年少的时光,阿姐您说对吧,咱们家又不缺钱的。”
昔春白了妹子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看你少说几句也成,郎君是要干大事的人物,岂能像别家的郎君那样只贪图享受富贵?”
“探春她说的原也不错,很多时候因为着急前进而忽略了十六岁的年龄,细细想来也真没有过多少轻松日子,整天都是一大堆的麻烦要去处置,罢啦罢啦这两天什么也不想了,咱们只管好好游山玩水放松心情。”
李钰说完拉着秦怀道的小手,一边走路一边观看大路两边的风景,没多大一会儿一匹快马追了上来。
李钰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族人又回头赶路。
“小人拜见郎君。”
“嗯,你从府里追来作甚?可是婶娘有话交代?”
来人跟在李钰屁股后头追着;
“回郎君的话,正是如此,本来夫人就担心郎君带的护卫太少,大将军回府之后听了夫人所说,就下令再出一百族人赶来郎君身边照应,族人们这会儿还没有出城,小人被林家禁军的管事安排快马上来禀报郎君知晓此事。”
“嗯知道了。”
探春看说完了事情就摆了摆手叫来人退下跟在队伍里,这才凑到李钰身边说话;
“启禀郎君,奴婢觉得大将军安排的很好,夫人的担心也不是多余,咱们这次带的护卫也真不多的。”
昔春跟在旁边也是不停点头,李钰也不反驳,顺手抱起来秦怀道关心着;
“走了好一会儿了,我看你不停的打瞌睡,去车里睡会吧。”
“哦,好呀好呀兄长,我要找乳娘。”
“好。”
李钰刚答应一声,就有人叫来了秦怀道的乳娘,几个侍女把秦怀道抱走,上了另一个马车,李钰没有了小家伙牵绊,走路就快了许多,一边走路看风景一边指着两边跟随的护卫;
“叔父的安排自然不是多余,婶娘的惦记也是护子心切,我当然是知道好歹的。
不过!本族长有三十个族人保护在身边应该足够了,况且还有十五个林家的禁军在侧,哪个想来害我恐怕也不是多容易的事情,林管事,你说呢?”
负责本次安全的三十个护卫的头领林家一个小管事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渗人的笑声响起;
“郎君且放宽心游玩便是,哪个敢来对郎君有丝毫的不敬重,臣立马就把他给活撕喽。”
李钰站住了脚步非常满意的看着林家这次派出来的小管事,林家的管事说完霸气无比的话之后,把手里没有安装枪头的铁梨木枪身刷的一下举向天空!
三十个护卫整齐的吼叫一声;
“嚯!”
李钰高兴的开怀大笑继续前行;
“都不要把我的护卫看扁了去,别说本族长这些护卫了,就是跟随着的族人们,也没有一个胆小怕事儿的,在本族长眼里,二房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少就没有一个是瓜怂的货色!”
不喜欢多话的昔春也开口了;
“那是!郎君说的没错,咱们二房只有战死的英魂,没有跪着的怂人。”
“说的好!娘子之言甚和我心,二房的族人不惹事,但是绝不怕事儿,敢来找我麻烦,我就敢灭他满门老少,便是五姓七望里的门户想要和我为敌,我也是这句话不变的,牵马过来!”
“唯!”
李钰骑上马背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个鞭花,啪的一声响西域弄回来的甲等马瞬间就窜了出去,三十个护卫立马分出一半上了各自的战马追随出去,剩下的一半紧紧守在秦怀道的马车旁边。
不过小半个时辰队伍后方又有十几匹战马领着百十名二房的护卫追了上来,昔春看到族里追上来的百十个彪形大汉,莫名的放松了身子,指着其中一个小管事吩咐;
“你等再分出三十人追上前去,护卫在族长身旁,今日一大早我这右眼皮就不停的跳动,心中甚是不安,从现在开始,但凡有心人想要靠近族长,只要进了三步之内就格杀勿论!”
“唯!尊娘子令!”
接令的汉子,立马点了三十个族人,拉过马匹疾驰而去。
作为族长的爸大贴身,昔春同时又是一等侍女的身份,标准的大管事一枚,在李氏二房里可是拥有外人想象不到的权利…
探春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昔春坐在马车门口看着路上的风景,不多时一匹马奔跑回来禀报;
“启禀娘子,郎君在三里地外的溪水旁停下洗脸,距离慈恩寺还有五里地的距离,即便是步行前去,小人猜测午时三刻便能到达。”
“恩知道了,虽说咱们这次带出来的人马不过两百,但是族长出行不可马虎,前后左右的探子不能缺少了。”
“唯!请娘子放心,四方的探子都在周围散开,每队都是最低的三人数,一个都不敢再少的。”
“那就好,传令,去掉咱们二房的一切旗帜,到了寺庙里,都不要声张,只散开跟在郎君身边就是,方才族人不是带来了大将军的秘令吗,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派人去旁边的大营里搬救兵过来支援。”
马上的护卫小声答应着;
“是,小人记住了,不过小人也想着不会有事的,咱们一两百族人护卫着族长呢,咱们陇西李氏的战力向来是天下五姓七望的翘楚,尤其是咱们上三房的族人,走是个中的精兵强将,想要行歹毒之事,没有过千人马那就是个笑话,便是真的有人胆大包天聚会千人,也有大将军的儿郎在旁,小人猜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娘子您不用多虑!”
“恩,我知道你们的勇猛彪悍,不过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去吧!把你的差事做好。”
“是娘子。”
李钰跑累了就拉着爱马缓慢的走着,遇到新鲜的嫩芽就停下来撒开缰绳叫马匹吃个足够,快到午时的时候,整个车队跟了上来,这里虽然不是官道,但是因为庙会的原因,路上往来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二房的护卫个个都是漫不经心,懒羊羊的假装去赶庙会的百姓,把李钰紧紧的守在护卫人群里,百姓根本无法靠近李钰身边五步。
李钰交代下人看好了队伍,带着林家十五个禁军不紧不慢的来到慈恩寺门口,场面非常壮阔,寺庙门口早就聚会了很多男女老少,有那玩猴戏的,逗弄的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也有耍大刀卖铁打损伤药的,有吹糖人儿的,好不热闹!
李钰随意的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带着两个贴身侍女进了庙门,身边十五个林家的禁军不动声色的守护在旁边。
进了第一座庙堂,李钰背着手看着高大的佛像,又兴趣盎然的看着来磕头的百姓。
看着几个男女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磕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祈祷着佛祖,李钰瞬间就想起来前世的那些骗子和尚了,再看看了佛像边站着的几个肥头大耳吃的油光面面的光头,李钰不停的摇头叹息着,心里琢磨这里的和尚恐怕也都是神棍的份儿更大一些了。
上头站着的几个光头早就注意这个进来不磕头不朝拜的年轻人了,再看这家伙带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几个和尚都不停的吞咽这口水,正在一起窃窃私语想要想办法找个油头,或者支走这个少年,或者找个借口把他们男女三人抓起来…到时候嘿嘿…
别说这几个光头的动静了,假装来拜佛的护卫们比葫芦画瓢跟着百姓跪拜磕头的同时,把这座殿堂里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真真切切!都是男子汉又都是跟着二房历代族长一块儿不相信这一套的,所以怎能看不懂那几个光头淫秽的笑容?
几个光头竟然敢对族长的两大贴身起了歹心,真是不可饶恕的罪名,李氏二房的一等侍女那可是相当于大管事的身份了,在二房里相当的尊贵!
尤其是这昔春探春两位娘子,更是再贵了三分,因为这两位娘子人家可是族长的贴身呐!
按照习惯和李氏二房的古老传统,族长的贴身就是给族长生养下一代血脉的女人,这可是后院内宅里的人物,这几个光头哪里知道自己愚蠢的的行为在李氏二房这些护卫的眼里,已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了!
只是这几个光头虽然叫人生气,可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林家这次出来的管事就小声的传下命令,叫手下兄弟们不可轻举妄动,都记住这几个光头的样子,待郎君游玩离开之后,众人再过来斩杀这几个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
陇西李氏!本来就不是汉人!再加上边塞之地繁衍生息了近千年之久,所以李氏的族人们个个都是野蛮至极的性格,能杀过草原人的启是温顺羊羔?
李氏族人们的心里,族长话就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命令,历朝历代都超越皇帝的圣旨,事实上五姓七望各个家族都是这样的,心中只有族长,只有主子!
就在护卫们决定暂时不动这几个死人的时候,光头们反而主动找茬了!
商量好计谋的几个光头,对着李钰就怒斥了起来;
“钛!你这少年人,别人都来拜佛,你为何不拜不跪?真是不知死活的凡人,怎敢来不尊佛祖,不敬菩萨?你是哪里来的后生?”
李钰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探春立马呵斥起来;
“你放肆!哪个给你的狗胆?竟然敢对我家郎君不敬!”
探春是谁?阿娘的阿娘就是一等侍女,阿娘也是,自己如今也是,在族里轻易谁来招惹?又什么时候听过这种难听话?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谁敢来对着自家郎君发恶,立马就怒火填胸!
探春一发怒大殿里的李氏护卫禁军立马就要聚会过来,李钰伸出一只手,表面上是阻止探春说话,同时也是阻止护卫们不可轻举妄动,十五个林家的禁军和听到声音快速赶进来的几十个二房的护卫,这才假装和百姓一样看戏。
几个光头一说话正在跪拜的男女老少也跟着互相说话;
“可不是嘛,难怪几位大师发火,这少年人也太不知进退了。”
“就是就是,真是没有教养,来了寺庙不跪拜佛祖菩萨,谁见了都不高兴的。”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呐,可不是咱们那会儿喽!”
听到许多百姓都来支持自己,几个光头更加得意忘形了;
“你不跪拜佛祖必定有大祸临头,你还要猖狂下去吗?王公大臣们来了也要虔诚跪拜的,你是哪里来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快快跪下磕头,祈求佛祖菩萨原谅你的无知,今日你的罪业或许能够化解一二,需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喔弥陀佛!”
李钰也不理会无知的百姓,只看着四个肥头大耳的和尚;
“我跪了有用吗?拜了有用吗?是不是我今日跪拜了你们的佛祖,明日这些泥巴做的胚胎就能叫我心中想的应验?叫我来年做上一品宰相?或者正三品的一卫大将军?”
几个光头被李钰的话挤兑的哑口无言正要发怒,李钰紧接着又来刺激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是不是我今日拜了佛祖,明日就能应验富贵?叫我富甲天下?或者身价千万贯银钱绢帛?
这些百姓拜了佛祖他们为何依然穷苦一身,一无所有?为何他们没有官爵加身?为何他们没有家财万贯?”
“你…你放肆!”
“你到底是哪里人氏,敢来慈恩寺里捣乱?你可知我们家主持乃是何方神圣?”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主持就是王公贵族见了都要虔诚低头的人物,便是曾经的皇帝现在的太上皇面前,我家主持也是经常过去讲课的!
当朝一品宰相左仆射也是我家主持方外的好友,你个无知少年今日竟然口出狂言,那就休想离开本寺了!”
面对四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光头,李钰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
佛祖面前就是养的你们这些败类?一个佛祖的信徒,寺庙的主持,不如苦修反而,和朝廷的贵人们结交,游走在权利的中心,这也算是来伺候佛祖的榜样吗?苦修的和尚我倒也听说过一些,不外乎都是精心钻研佛理,佛性,对世俗里的来往不屑一顾,为何你们四个吃的肥头大耳?倒像是我家里养的那些吃剩饭的大肥猪,个个红光满面!”
“你说什么?”
“真是胆大包天,悟星,快速叫师兄弟们过来,今日要是走脱了这闹事的少年,咱们慈恩寺还如何在长安城里立足下去?”
“是八师兄。我这就去叫师兄弟们过来,咱们今天可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三位施主了!哼哼!”
李钰背着的双手伸出来一个胳膊,一个一个的点了三个和尚;
“伺候佛祖就应该身无外物,心无杂念,可是方才我也看了好一会儿,投三两个大钱的百姓,你们嗤之以鼻,放下十个大钱以上的,你们几个就一脸笑容,再看看你们吃的,膀大肚圆,又听你们说主持贪恋红尘。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跪拜的佛,我又何必信它?它的信徒都是些男盗女娼鸡鸣狗盗,只看黄白之物的肮脏之辈,想来你们跪拜的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拜它?
它若是能约束信徒,一心向善,还能应验百姓苦求,不用你们多说,自然跪拜着无数,反之,叫人恶心!”
李钰慷慨激昂的说完,紧接着就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