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宋大将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难怪珍珠可汗对汉人这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呢,原来不是没有原因呐?”
“不错,我父亲和几个兄弟,把买卖做的很好,受到了大汗的赞同,被大汗交代了大事,管着大汗那些买卖,就像汉人这边的户部尚书,我父亲他们管着大汗的一切钱粮。”
猛士赤护儿说这话的时候,腰杆子挺的更直了。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个赤护儿就是个正宗的官二代!加富二代!
“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两人一边说些家常话,一边骑马并行,半个时辰后来到三十六座庄子的最东北角。
这里是妖风的入室大弟子的庄子,一共一百零八户人家。
妖风的这处老窝,里头三十六个庄子,外围七十二个庄子,暗合天罡地煞之数,然后每个庄子里都是一百零八户宅子,各自按照地脉走势修造而成。
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都是标准的富贵宅,地脉最小的人家,也是个温饱之家。
这里的温饱跟后世说的解决温饱问题是两个概念。
古人说话比较含蓄,温饱背后真正的含义是,能吃饱饭,家有余下的粮食,然后穿的暖和,意思是不愁吃穿,然后心宽。
后世能把日子过得心宽,且不愁吃喝穿的人家,万中无一…
妖风在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所带领的那些人马的家人,都在这些庄子里安置,许多老人都是八九十岁的高寿年龄,在这个时代里,能活到八九十岁,那可真是非常难得了!
由此可见妖风对于古人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学的很扎实。
而妖风本人是和李钰这一世阿耶同岁的人物,如果李钰亲眼看到妖风的真面目,保准会吓一跳的。
进入三十六个庄子组成的八卦阵的外围的时候,赤护儿的三百多手下,就被康都尉安排了居住地吃饭歇息。
而赤护儿则带领着一个副将,三个百夫长,跟随宋大将军一起,来到了东北角毒舌的庄子上。
走到庄子正中心一座古老的宅子里,穿过了两层院落,来到第三层院的主房正堂里。
毒舌居住在第五层院子里,第三层的院子就是招待贵客的地方,毒舌大师兄和妖风的大侄子,两人在正堂里高坐等待多时了。
看到师弟带着赤护儿进来,毒舌坐在主位上纹丝不动。
妖风的二师兄礼貌的站了起来,虽然给与赤护儿挺大的尊重,但是也只往前走出一步不在行动。
说明赤护儿这个夷男手下的猛士将军只值得他跨出一步。
深知汉人规矩的赤护儿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反而他是有些兴奋的。
中车令的两个师兄,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个二师兄曾经去过草原上,看望中车令,记得大汗可是出了帐篷十里迎接人家的。
今天人家能站起来跨出一步,已经是很抬举自己了。
赤护儿心里也明白,要不是人家的师弟在薛延陀部落里做中车令,人家根本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
毕竟听说中车令的师父从小养大的这三个孩子,个个都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大能。
眼高于顶的人物,架子大那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赤护儿进来,妖风的二师兄笑着拱了拱手;
“赤护将军别来无恙?”
“久违了。”
赤护儿上前三步,右手锤胸;
“拜见哈克姆大首领。”
“免礼免礼,赤护将军快快请起。”
“谢哈克姆。”
赤护儿行礼是有原因的,几年前妖风的二弟子去草原上看望三师弟的时候,曾经随手指点夷男族里的兵事。
就是现在夷男手下那锐士三万,就是这家伙亲手训练出来的。
当时妖风的二徒弟在草原上居住了一年半有余,把夷男手下的三万锐士,训练成了精兵,真正的勇士军队。
那时候这家伙统领三万军,可是不折不扣的哈克姆大首领。
赤护儿就曾经在他手下做将,所以又见老上司,当然得行礼的。
“当年草原一别至今,有三年多了吧,如今的赤护将军也成了珍珠可汗帐下的猛将,可喜可贺呀!”
“谢哈克姆夸赞,当年学习了哈克姆不少的兵法战事,还没有来得及酬谢,哈克姆您就离开了草原,小将都没有机会感恩里。”
“哈哈哈哈,说的哪里话来,都是缘法一场,我也是顺天应地行事,不用挂在心上的。”
“来来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家大师兄,家师很久前就不问世事了,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家大师兄管着的,你父亲见过我大师兄,你还没见过呢,你且随我来拜上大师兄吧,你的请求也得大师兄才能决定安排的。”
妖风的二徒弟说的很清楚了,即便三师弟想要救兵援军,即便有我在这里给你们说情,也得大师兄说了才算的,你可得机灵一点了!
“好好好…”
“拜见大将军!”
“嗯,赤护将军免礼请起。”
“谢大将军,拜见叔公。”
“免礼吧。”
“是。谢大将军,谢叔公。”
赤护儿叫叔公也不是胡乱称呼的,毒舌也是山东人,他的亲生父亲,和赤护儿的祖宗是刚出五服,第六服上的族兄弟,所以他得叫叔公。
对于好人来说,辈分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点也不能乱的。
赤护儿的父系血脉,是纯粹的汉人,所以对这些很讲究的。
当年,夷男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派的赤护儿的父亲亲自出马,来这边求情毒舌叔父。
才请的妖风这边派能人出手相助,结果老三刚好想要做一翻事业,就顺水推舟,去了薛延陀的部落里发展。
(刚去给妈妈上坟回来,今天七七,时间不够用了,一会补上)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你常叔父,等等,等等,
有的简单提了一下职务,有时候只说了该怎么称呼,
连名字都未说全,不过这也符合程咬金的做派。
李钰哪能全部猜出来,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能匆忙的随程咬金拜见了一圈。
再次回到正厅中央,秦琼开口询问:
“今日为何不到巳时就起来,平日里,不都是巳时头上才出来的吗!”
李钰对秦琼的实在也是无语了,心里想:你老人家关心侄子没有错,可也别当众说出来啊!
哪有少年人天天睡到上午九点多十点,才起床的?这多难堪!
紧了紧嗓子,李钰开始想要推销自己的八仙桌椅,这也是昨天来长安的时候和秦琼提过的!
“启禀叔父,侄儿有一事禀报!”
“哦?但说无妨。”
“是,侄儿这次前来长安城,一则是面见陛下谢恩,这次爵位晋升为开国县子,
再者就是来探望两位叔父,叔母,与众家兄弟。
这第三嘛,侄儿积攒了两月有余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些许梳妆台,和那装衣衫的木柜,
侄儿是想着…”
李钰还未把话说清楚,就被秦琼强行打断。
只听秦琼悠然的接过话茬子:
“嗯,此事某家也已知晓,大朗无需复言!”
正厅里交头接耳的众人,听到提起八仙桌,太师椅,慢慢安静了下来,都看向大厅中央的位置。
废话,还唠什么嗑?今日所来,第一就是见识一下这说出三国故事,又有两篇惊世之作的李大朗之风采。
这第二嘛,当然是冲着李家大朗的物事而来了!
作为本朝的新贵,这些秦王府出身的家伙,只有极少部分人,出身贵族,到没什么,
关键是一大部分都出身平民百姓之家,不论是底蕴,家财,都与五姓七家,和那些豪门大户,都相差太远了。
便是那些前朝的老牌贵族,都比不上,如今天下四方,暂时平静,新朝初定,这些功臣也开始讲究了起来!
面子已经被提上了各个家族的桌面上来,而如这今长安城最有面子,最长脸的事情,莫过于这李家大朗,制作的八仙桌喝太师椅了。
什么?你自己找木匠也能打造八仙桌太师椅?
不错,长安城今年流行这个,就连酒楼里都有,想要找木匠打造,当然不是难事!
但这些新贵大老爷们,需要的不是这些,他们需要的是和皇家专用的贡品,同出一源的,蓝田正宗桌椅!
自己是不能当皇帝了,但是一定要用陛下专用的那些,才符合自己功勋贵族的身份!
当然了,还有那刚弄出来的,什么梳妆台,和装衣衫的木柜,
那可是目前,除了皇后与几位贵妃娘娘使用之外,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两家才有的物事。
战场厮杀的功劳,和如今的身份地位,叫众人都觉得,自家正妻是必须拥有一套的。
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陛下,为的什么?
可不就是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好好的享受生活?
而这种最新的梳妆台,衣衫柜子,外边的木匠就是想效仿,都没有个比对的样子。
昨天这李大朗拉了几十车的先进玩意儿,招摇过市的,去了秦琼府邸!岂能瞒过这些人的耳目?
更何况,这李钰也是有心想要推销产品,压根儿就没有想着要隐瞒什么,
还生怕长安城里众人不知自己的到来,还叫下人,护卫,拉着几十车家具兜兜转转的,逛了半个长安城,才于宵禁之前,赶回了秦琼府里。
是以今天一大早,这些和秦琼要好的同僚,兄弟,不约而同的,聚会在翼国公府,为的就是…
如今看秦琼与李家大朗提起这茬,谁还有心思,聊天打屁?
都把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秦琼这里,只等着秦叔宝点头答应,立马就可以下手去抢!
这些人大都是出身军营的草莽汉子,哪会和你啰嗦,抢回家~才是王道。
秦叔宝打断了李钰要说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钰一眼,自太师椅中站起身来。
面对大厅的众人,抱拳做礼,缓缓转了一个半圆,
大厅里的武将,文官,也都回了一礼。
“众家兄弟,诸位同僚,今~有某家侄子,蓝田县开国县子~李钰,拉了一些家用的物事来长安…”
这秦叔宝开腔就将李钰的正式爵位,念叨一遍,如此架势,明摆着是拉下面子,向同僚推销~自家侄子了。
也算是变相宣布,这孩子就是我秦叔宝罩着的,并不是那无根的浮萍,可以任人欺凌!
秦琼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同僚,以后都多少会给自己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