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夫子归来李钰两手一摊;
“对啊!只要咱们不说他们不就不会闹腾了?这很简单的嘛!”
还没有离开的程咬金一巴掌拍在李钰的屁股上;
“你当是玩杂耍呢?快点的给陛下说清楚,没看陛下都瞪着眼睛?也听得老夫都直抓头。”
“行行行,怕了你了三叔。”
“启禀陛下,臣的意思是,修路之事只说朝廷为了保家卫国,所以要新修造一条通往边疆的官路。
只是要告诉天下百姓,朝廷之所以不在原来的官道上修,就是想着以前动不动封路的时候,对百姓不利,所以这次为百姓计,特意避开老路,另外修造一条专门给朝廷使用的官道。
如此一来,再只字不提别的,百姓哪里知道背后的真正目的?不叫百姓行走,那过路税的名头就无从谈起了,陛下和朝廷自然就不担心流言蜚语,诸位老叔父以为如何?”
李钰说完看着一群老头,好多人都跟着点头,一个小老头实在忍不住了;
“贤侄所言非虚,也算从根本上阻止了恶事发生,不过就有一条,不叫百姓行走,那便无利可图,既然无利可图谁会上前一步?所以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既然是官家使用的专门道路,始终还要朝廷来修的,这和秦朝修的那条官道基本无有区别了。”
“是啊,这样一来倒是没有问题,可以修造,但是我朝目前的实力想要修造八条通往天下的平坦大路,实在是令人堪忧之事。”
“谁说不是呢,别说十年了,我看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弄成,这是个天大的事情,功在千秋的背后,也需要庞大的银钱绢帛和口粮才能支撑下去的。”
“有道理。”
“那这不还是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行事吗?”
“谁说不是呢?”
“诸位老叔父听我一言,听儿一言,咱们这就是权宜之计,缓兵之计,并不是真的不叫百姓行走的。
叔父们想想吧,等到平坦大路修完结束,两条新旧道路相隔不过数里地,偏偏一边是泥巴地,一边是更加快速的水泥地面,且光滑平整,百姓们难道不想走?”
“想走又如何?你方才都说了,把这条路区别老旧的官路,专门为了调动兵马,和朝廷用事,这要是两下混合起来,岂不是混淆黑白,前言不搭后语,又无法达到朝廷专用的便利之处了?”
“没错!这前头不叫百姓行走,后面又允许使用,先不说收税不收税的事情,只说这朝令夕改…可不是王道之棋呀!诸位老兄弟以为呢?”
“这个…”
“当然是了,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朝令夕改?这算什么上策?不过就是个出尔反尔的计谋,你以为大家都想不到?就你李大朗能人一筹?”
“这个…老尚书息怒,下官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便是。”
“是。额…下官以为李县侯说的这些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说实话下官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只要是真有利可图,朝廷总也不能拒绝吧?毕竟我朝在银钱绢帛上的实力太也单薄了些…”
“你糊涂,你读的是什么书?可是圣贤之书?”
“这个…回老尚书的话,下官读的也是圣人之言!”
“既然你读的是圣人的言语,老夫问你,出尔反尔可是君子所谓?可是堂堂正正?”
那个被问的五品官,满脸通红,还得压着尴尬回答问题;
“非是。不过…”
老头严肃的打断五品官的说话;
“不可再言,给老夫退下。”
“是,遵尚书令。”
赞同李钰出尔反尔的那个大臣无可奈何的退回了自己的桌子,还偷偷摇头叹息着,上头的李世民假装闭目养神,但是把这五品官的行为看的明白清楚!
李钰看着倔强的老头,慢慢的走到老头身边,轻轻拍打着老头的后背顺气;
“老叔父莫要气大伤身,这不是要解决收过路税的恶心事儿吗,儿已经解决了啊…”
“解决?你是怎么解决的?叫陛下先避重就轻,迷惑世人,说不叫百姓行走,是朝廷修出来的专门道路,而后再勾引百姓过来收税,这就是你的上上计策?”
“额这个嘛,儿的意思是,后期的话,请陛下召令,以心疼天下百姓还在走泥巴路为由,准许百姓使用,然后每走一段路,百姓补贴几个大钱的用度…”
“你莫要多说,老夫早就知道你的意思,这点能处确实能叫百姓无话可说,反而还能叫陛下赢得美名,可是朝令夕改总不算正大光明,时间久了百姓自然也能想通前后,叫陛下情何以堪?多年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史书怎么记录这些?百姓怎么看待陛下?
老头说完,连杜如晦和房玄龄等人都跟着点了点头,许多人都没有出声,很明显皇帝陛下和朝廷,都需要正大光明的计策,不喜欢弯弯曲曲的小能处,李钰也着急了,说话都提高了声音;
“那叔父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朝廷颁布天下的时候,只说另外修一条平坦大路,方便朝廷调度兵马儿郎,保护汉人性命不被野蛮人异族人欺负,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说这总行了吧?
只说方便行走,也不说朝廷专门修来用的那些话,也不说叫谁走的话,以后时机成熟之时再抛砖引玉,这总可以了吧?”
上头坐着的李世民脸上古井无波,但是心里一直都在着急,关乎的事情太大,不容一丝一毫的马虎,老尚书的要求没有任何毛病,朝廷不能行那阴谋诡计之事,自己想要留名千古的,处处都需要光明正大,可不敢乱来的!
听到李钰最后几句,李世民想点头的,最后强硬忍住了,皇帝能忍住性子,可将军们都是武夫,都是心直口快的脾气,哪能忍住太多?
程咬金第一个举起手赞同,小心翼翼的走到老头跟前;
“启禀老尚书,大朗他说的这最后几句,下官觉得,也能考量一二的,请尚书明鉴明查。”
“是啊尚书,下官也觉得可斟酌一二,要不咱们就这个话题再商量一下下?”
老头一脸不悦的甩下袖口;
“可。”
“这样一来,虽说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却也不算阴谋诡计了。”
这老头一松口,杜如晦也跟着点了点头,房玄龄带着一班文臣赶紧凑合起来,但是都没有敢把话说死,只说可以商量考量的话,处处都把几个老头尊敬的十分到位。
几个最有身份又年龄最大的老头,又再次聚会成一堆,冷静的讨论着可行性,看的李世民连续吃了三杯白酒。
程咬金牛进达比皇帝都着急,可又不敢上前放肆,只能小心的站在一堆老头身边两步开外光听不说。
“兄长以为如何?”
“可也。”
“贤弟你说呢?”
“回兄长的话,如你所言,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是处置手段上,多一句少一句,立马大不一样,随便来变化一下又不一样!
所以小弟觉得,在李大朗说的这些行动方法上,再仔细推敲一阵,争取做的滴水不漏,既不能伤害陛下的名声,又不能叫百姓以后落了口实,这样才是完全之策!”
“嗯,若是如此的话,可行,但是还需要仔细斟酌,绝不能对朝廷的名声有所伤害,更不能叫陛下受伤,在此基础上还要尽量的向正大光明靠拢。”
“老尚书所言极是。”
李钰听到一群老头总算有了个说法,便像皇帝告辞离开,李世民并没有立刻放他出去,而是留着和一群老头又商量了半天,包括以后怎么收过路税,每个县之间一个人收几个钱,都弄得明明白白,这才放李钰出去。
不说这边的李世民和秦王府出身的官员们还在伤透脑筋的讨论着可行性,和如何执行,只说完成任务的李钰,晕晕乎乎的离开酒席,送走了一大群兄弟姐妹然后被下人们搀扶着,送回宫里歇息,一口气睡到第二天的快中午。
醒来的李钰抱着身边的内侍总领丁大管事依然迷迷糊糊,最老实的那个宫女快步跑了进来,轻轻的站在榻边。
“怎么了?跑的如此慌张?”
“回郎君的话,咱们的族人托人进来报信说有要事禀报,奴婢就出去宫门口见了梁大胆小管事,梁管事禀报说郎君您的夫子从川里回来了,就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赶路,估计傍晚时分就能到达咱们庄子里,请郎君尽快起身回去庄里准备迎接夫子。”
李钰听了这话睡意全无,松开抱着丁大美女身子的右手,乎的一家伙坐了起来;
“什么?我的天呐!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
老实宫女不停的点头答应;
“是的郎君,夫子回来了。”
李钰的规矩天下人皆知,睡觉总得有个人陪着的,家族里的侍女并没有办好进宫的手续,所以只能是这里五个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丁大管事侍寝了。
这丁大管事可是皇后殿下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给大儿子暖被窝的女人,当然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存在了。
否则哪能轮到她过来伺候?皇后殿下那里的宫女们,当初为了能调来伺候这尊贵至极的小人身边,有能力的家家都在背后使劲儿,唯独这丁可珍力压群雄,最后胜出,可想而知丁大管事绝非泛泛之辈!
丁可珍心里很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也清楚自家郎君的低子,那夫子可不是先生,那是郎君的师父,听了报信丁大管事一刻也不耽误,跟着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直接吩咐;
“快快伺候郎君起榻洗漱!”
“唯!”
“德全,快去通传大将军府里的族人们,传我的话过去,族长要回蓝田庄子里迎接夫子,立刻叫所有护卫准备离开,半个时辰内在东城门处等待族长,按照家族里的老规矩行动,护卫人数和探马皆不得有误!”
丁大管事吩咐完毕,旁边的内侍刘德全立马点头答应;
“唯!奴婢这就去大将军府里传令咱们的族人!”
“速去。”
丁可珍的名字早就写到了李氏二房的户籍上,身份后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李氏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宫廷,和皇城的一切事务,同时也是李氏二房家族在长安城里生活的唯一大管事,当然有权利来发号施令了。
说直接一点,到了长安城里,李氏二房大管事以下的所有族人都得仔细考量丁可珍的命令,要不然为何许多皇子的乳娘都来巴结丁可珍?
盖因为皇子们除了继承大统的那个人之外,所有的皇子只能等着皇帝陛下封赐,将来去封地里生活,建立属于自己的真正势力,所以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就数这蓝田县侯最是尊贵,势力最大最强!
作为陇西李氏二房的外院大管事主长安城一切事务,虽然丁大管事现在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内侍,加起来也就四个手下,可是傻子都能知道丁可珍的身份地位有多厉害?
别看人家只有四个手下,人家那李氏二房外院第一大管事的身份可是妥妥的一百分,听说当初调过来伺候李钰的第一时间,皇后殿下就安排皇城里放了丁大管事的户籍,人家当夜就把名字写去了李氏二房。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丁大管事现在完全可以调令数百李氏护卫过来行动,没看那人高马大的梁大胆见了丁大管事都是毕恭毕敬?
没看只要丁大管事一出宫门立马就有李氏二房二十个猛汉护卫贴身跟随?
这是李氏二房的老规矩,每个大管事都有最少二十个族人做护卫的,以前李氏二房有十九大姓,所以大管事们最低也有十九个护卫,现在增加了邹姓和公输姓,所以每个大管事最少都是二十个护卫。
丁可珍快速穿好了衣裳,也来不及梳头,随便扎了个绳子就来帮着伺候李钰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