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鲁城,总督衙门。
阴君杜仓肥大的魂体撑满整张大椅。
杜仓慵懒的坐在大殿内,在他两旁,有婢女侍奉着将一些美酒佳肴送入他口中。
望着下方跪着的一位小鬼,杜仓漫不经心道:“你是说,夏都司马家的两位公子都死在了落城,魂飞魄散了?”
“启禀阴君,正是!”那小鬼点头道。
杜仓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洛天竟然有如此威势,两位二星真武境,竟然真的被他镇杀了。
“我麾下出现这等阴司,到底是福是祸啊?”杜仓心中不平静。
按理说,这等阴司,他是该褒奖,但是很显眼,那洛天已经将阳间大夏得罪的死死的。
他若是褒奖洛天,等于是承认了洛天的功绩,定会被大夏认为是默许自己麾下提司行事。
若他们真报复起来,他这阴君也要受到牵连。
不是他不敢跟大夏硬磕,而是他磕不过啊!
杜仓很为难,身为阴君,在阴间威风八面,但是在阳间大人物面前,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架子。
阳间能灭他的人太多了,单是大夏就足有好几位。
“阴君爷,您要不要见见那洛天提司?毕竟他肃清了幽蓝府,对于我阴间来说,功绩不小。”大殿下方,一位阴灵开口道。
“见个屁,阳间那群王八羔子你们不清楚吗?我今天若是见了洛天,明天他们就能进入阴间问责。”
“到时候一句我总督衙门纵容麾下提司肃清阳间,我哭都没地方说理。”杜仓阴沉道。
没办法,阴间太残破了,根本无法对抗阳间。
各个衙门与大城各自为政,独善其身,没有谁会为谁出头。
阴间积弱多年,有强大的阴灵看不惯现状,自立山头,不受阴间调遣,就算是城隍爷,也没有办法。
除非,除非传说中的阴天子出现,或许能改变阴间格局。
“启禀阴君爷,大夏都城来使!”就在此时,大殿外有阴灵急促道。
杜仓脸色一变,说谁谁来,刚还在说阳间之人,现在阳间之人就到门口了。
“快快有请!”杜仓急促道,随后手一挥,四周婢女退了下去。
他捋了捋官袍,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片刻间,两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走了进来。
两人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朗不凡。
这两人神色平静,很显然,对于这阴间衙门,并无丝毫畏惧之心。
望着进入大殿的两位青年,杜仓眼皮直跳,阳间果然人杰地灵,这两人年纪轻轻竟然都已经达到了一星真武的境界。
杜仓微微汗颜,望向两人,开口道:“不知二位前来阴间衙门,有何贵干?”
在杜仓眼中,什么活人之身进入阴间,触犯秩序之类的规则算个屁。
最主要的是,不能得罪了阳间之人。
阴间,不就是阳间的后花园吗?
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杜仓阴君,好久不见。”此时,一位青年开口,两人直接坐于一侧的椅子上。
“是啊,不知两位阳间的朋友有何贵干啊?”杜仓满脸堆笑,开口道。
“杜仓阴君,我二人前来,是奉三殿下之命,前来借点阴寿。”一位青年微笑开口道。
杜仓一愣,有点迷茫,这平时都是借阳寿,帮人续命,现在怎么借起阴寿了?
“二位,此话怎讲?”杜仓疑惑道,就连大殿内其他阴灵也面露疑惑,不知所以。
“呵呵,三殿下说了,想借你麾下一位小鬼的命!”
杜仓脸色一变,内心愤怒,但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两位,我麾下小鬼得命不值钱,借这个干什么?”杜仓脸色难看起来。
是,我是怕你们阳间大夏国,但你也总不能对我麾下阴兵说杀就杀吧?
再者说,大殿内还有其他阴差在此,你们这么说,岂不是在侮辱我?
杜仓心中不满,他望着两人,沉声道:“二位,这些年,我没少为你夏都之人续命吧?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你们满意?
今日又要杀我麾下阴差,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其中一位青年蹙眉,开口道:“杜仓,注意你的言辞,不是你帮我们续命,是我们自己帮自己续的命。”
“再说了,为了区区小鬼得罪三殿下,你认为值得的吗?”
杜仓脸色难看,深吸一口气,他挥了挥手,让大殿两侧那些面露震惊的阴差退出大殿。
随后,他望向两人,内心似乎在剧烈挣扎,最后,他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双目一横,低沉道:“说,谁?”
“提司洛天!”一人开口道。
“是他!”杜仓大惊,其实他也有猜测,但不敢确定。
“这小鬼的所作所为让三殿下很不喜,特命我二人前来借他阴寿。”
“不行!”杜仓郑重道。
“杜仓,你应该知道,得罪三殿下的后果。”两人脸色阴沉下来。
“此人是李相玉挑选的继承人,继承了他的提司之位。”
“区区一个老提司,难道你就如此忌惮?”一位青年开口。
“你们不知道,那李相玉当初是城隍爷亲自任命的提司。”杜仓面露忌惮。
“又不是对付李相玉,你怕个什么?”
“不行,此事不行!”杜仓摇头道。
先不说洛天实力如何,单是李相玉,他就不想惹。
“杜仓,你不要忘了,三殿下手上的东西,若是拿到你所谓的城隍爷面前,足够镇压你一百次都不为过。”一位青年冷笑道。
“你…”杜仓脸色难看,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他不想这样,他也想豪迈,他也想扬名阴间。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大不了与阳间死磕,纵使不能取胜,自己也算是流芳阴间,被万鬼传颂。
但是只要一想起三殿下手中的东西,杜仓就惊的一声冷汗。
“转告三殿下,只有这一次。”杜仓脸色阴沉,沉声道。
“那就预祝杜仓阴君旗开得胜!”两人微笑,向着杜仓抱了抱拳,随后离开大殿。
杜仓脸色难看,虽然他对夏都修者卑躬屈膝,笑脸相迎,但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将他当回事。
“呵呵,不过是养在阴间的一条狗罢了!”杜仓神色黯淡,惨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