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半只甲鱼,更别说甲鱼窝了,林安见了子晴的神情,忙道:“主子,来福大哥已经抓了二十多只了,这个现在还看不出来,有时挖塘泥能挖出来一个两个,但是更多的是来福大哥从淤泥里捞出来的,要等最后弄完了,才能知道大概有多少只甲鱼。[]”
“我就说没什么看头的,你还以为一窝甲鱼挤在一处等着你瞧呢。”林康平笑着打趣了一句子晴。
两人找到沈宝福,沈宝福一听让他卖甲鱼去,一跳三尺高,说道:“妹妹,好妹妹,哥哥才刚回来,怎么也要歇几天,你也知道,哥哥最是坐不住了。林福去也一样的,一般人也欺负不了他。”
“表哥,你看着办,我可是觉得你最合适,你带着林福一块去,就你一人,我还不放心你呢。被人骗了,你还不得帮人数银子。你去不去?小舅舅可是说了,你要不听话,就把你撵回林山去。小舅舅他们过两天可就到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子晴知道沈宝福的性子,说话一直比较随意。
“妹子就求你这点事,你要不去,我都不依,别等着我给你做红烧肉吃。要没有妹子给的银子,哪来的肉?”余氏从灶房里探出头说道,她正用烧红了的火钳在烫猪皮上的毛,沈宝福每次出门回来就是馋红烧肉。
“好好,我去,真受不了你们女人,那银子可不是妹妹的,是我辛辛苦苦从妹夫处挣来的。”沈宝福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其实,他还真就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好处。
林福回来说,带去的二十多只甲鱼很快就抢购一空,中秋节都等着要点新鲜东西呢。
中秋过后,没两天就到八月十八。[]子晴也是起了个大早,又吩咐林安林福守着大门口,不要让春玉一家进门,听沈氏的意思。曾瑞祥已经跟老爷子提过了此事,现在就看春玉能不能知趣。
曾瑞庆倒是明确表示过他不会来,曾瑞祥曾带着子寿上门送过信,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也做了,这样,外人知道了也说不出曾瑞祥的不是来。
十点多钟。子寿已经拜过祠堂出发了,家里的亲友该来的也差不多来了,子喜站在大门口迎客,远远的真见了春玉两口子带着二毛、五毛和桂花来了,大毛一家和三毛一家没有跟来。
子喜带着林安林福早早迎了上去,说道:“大姑,我爹我娘说了,我家不欢迎你们。大姑还是请回。别等闹出来大家没脸。”
“子喜,我可是你亲大姑,我们一家上门吃侄子的喜酒。被拦在了门外,今天的人齐全,说出来大家评评这理,我倒要看看,是谁没脸?”春玉指着子喜说道,摆明了想闹开来。
林安上前说道:“姑太太,我们爷吩咐了,今天我们一切行动听亲家老爷的,得罪了,请别见怪。依小的说。姑太太还是请回的好,姑太太难道不想想,亲家老爷为了什么不让姑太太进门?”
“姑太太,我们爷还说了,姑太太要执意进去的话,先问过我们哥俩让不让?我们两个可是没什么怕的。姑太太,你身边还有谁,可要想清楚了?”林福也上前一步,站在林安身边。
“你们是哪个狗娘养的,一口一个爷,这是谁家?你们知道吗?这是我小舅家,我五年没回家,你们是哪里蹦出来的杂种,竟敢拦着爷我的路,我倒要瞧瞧,你们想拿我怎么样?”二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并一瘸一拐地直往前走,他不相信这两人真的敢动手。
春玉也是推推囔囔的,她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进曾瑞祥的家,只要她进去了,曾瑞祥自然不好当着众亲友和全村人的面撵她,以后,她再想法子求得曾瑞祥的谅解,如果连大门都进不去,以后,可就真的断绝关系了。
林福一出手,就把二毛的手捏住了,二毛动弹不得,哇哇乱叫,林安手里捏了块石头,说道:“大姑太太,你要再往前走了,我这石头可是长眼睛的,也不多要,也就瘸一条腿。”
春玉见二毛一下就被制住了,到底有些胆怯了,这时,曾瑞祥得信也赶了出来,说道:“你们要是再不听劝,逼得我没法,我也学大哥,拿扫把来把你们扫出去。你们不就觉得我软弱好欺吗?今天不如就试试,春玉你也想想,你可是四十岁做阿婆的人了,还有你身边这几个儿女。”
“二哥,千错万错都是你妹妹妹夫的错,可这几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好歹他们也叫你一声舅舅,你忍心绝了他们的后路吗?”
“二舅,我可是五年没回家,二舅啊,你就让我进去给你老人家磕个头,认个错,二舅,救救我呀,疼死我了,二舅,我是二毛呀。”二毛哭喊道。
“小四,去拿扫把来,今天我要亲自动手。”曾瑞祥吩咐子喜道,今天,他不拿出些厉害来,春玉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这时,已经有几个在门口看热闹的。
子喜飞快地跑回去拿扫把,倒是把老爷子招了出来,老爷子对大家拱手说道:“各位,大家都是冲着我孙子的好事来的,请进屋先喝杯茶。”
有人挪步了,有人还是留了下来,老爷子冲春玉和燕仁达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们过来,回家去。踏踏实实地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别再想动什么心思了。”
老爷子这一开口,春玉和燕仁达的面上可就有些不好看了,大概他们没想到,一向站他们一边的老爷子今日怎么站错了队,燕仁达眼珠骨碌了一下,笑道:“岳丈,我们可是诚心来向二哥道喜的,真的没别的意思,三侄子成亲,做大姑的不来,说出去也不好听,听说孩子他大爹一家也不来了,外人知道了,兄弟姐妹五个,有两家没来,总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可是诚心为二哥着想的。”
老爷子听了不语,看向曾瑞祥,曾瑞祥把扫把一摆,说道:“到底走不走?今天我豁出去斯文扫地了。”说着就往春玉面前扫去,扬起的灰沙立刻迷了春玉的眼,春玉往后退了几步,桂花立刻扶住了她。
“五毛、桂花,还不带着你们的娘走,还等着让别人看笑话呢。”老爷子对五毛桂花说道。
“爹,娘,咱们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进就不进,等老子挣了大钱,也给你们做大房子,买地主婆穿的衣服,气死他们去。”二毛挣脱了林福的手,过来拉着春玉要走。
老爷子目送他们一家的离开,没有看一眼曾瑞祥,进去了。
彼时,秋玉和夏玉正围着田氏说话,田氏就算知道了春玉一家来过,秋玉和夏玉也不会让她出去的,除了生一肚子闲气,也不能改变什么。
下午三点半,新娘的嫁妆进门了,外人只是看了个热闹,沈氏和子晴几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嫁妆其实还不如陈氏当时丰厚,克扣了一半值钱的聘礼,正经回礼的嫁妆都是些占地方不值钱的被褥、衣料和小家具,要知道,陈氏家里的条件还不如杨家呢,杨家可是还多要了八十两银子的压箱底礼金。
沈氏心里虽不喜,面上倒是没显露出来,笑着迎了送嫁妆的姻亲,并送上打赏的荷包,这时,新娘也就进门了。
送亲队伍还真是浩大,从不足一岁的奶娃到十七八的小伙和十五六的姑娘,大概有点粘连的亲戚都上门了,饶是沈氏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这打赏的荷包还是没预备足,子晴几个赶紧叠红纸包红包,送给五岁以下的孩子。
子喜走到子晴身边,偷偷地嘀咕一句:“三哥怎么相中了一户这样的人家?这成亲后不能三天两头上门来?”
“谁知道呢?娘给三哥找了好几个,你三哥非认准了她,我可告诉你,你要挑一个刁蛮任性的,可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哪能呢?姐,你放心,你要不同意,我决计不娶她。”子喜笑嘻嘻地说道。
子晴用手使劲戳了下子喜的脑袋,咬牙说道:“你要记不住这话,你试试?”
“姐,我去看过三嫂了,还真好看。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可好听了。”子雨挤过来说道。
晚宴后,刘氏陈氏陪着沈氏送女客,子晴子雨收拾茶具酒具等器皿,子喜、林康平帮着拣拾碗筷归置东西,该还的要还。累了一天,子晴想去瞧他们闹洞房,也被林康平拖了回家。子晴知道他的小心思,嫌一屋子大都是男的,也有杨家留下来的,他不愿意子晴见外男。
“娘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这杨家,还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