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痛快的,身体是痛苦的,记得以前和空间闲聊的时候,听教官们打趣说有一个娱乐活动,叫,非常的有意思。
痛并快乐着,虽然李远不知道那个到底什么意思,但现在真的是如此,也许这就叫吧。
现在自己的心愿已经达成,下一步就是如何冲出去了,不过看上去很难。
药膏被烧了,使者被剁成了肉泥,围在这里,守卫这里的人不说必死也差不多吧,万一这个凶手在逃了,估计这些人被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在想一想圣教的处罚,那可是生不如死,现在他们最后的一条生路就是将眼前这个血人缉拿或者杀死。
杀吧,李远没有别的后路可言。
黑刀,它和黑弓一样始终是李远最信赖的战友,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敌人,李远不由得轻轻抚摸了这割老战友。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不,肯定不是。
李远心中再次燃起战意,妻子和女儿还在那封闭天女宫等着自己,现在的念念应该是个大丫头了,我不会放弃。
这一次李远不为苍生,不为大乾,一切都为自己而战。
身上早已经衣衫褴褛,李远拽下一块破布,左手不能动了,他用牙齿将黑刀和右手紧紧的系在一起。
战吧!
“杀!”李远的嗓子已经失声,说出的杀字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但这简单的一个字蕴含着李远的期望。
尽管左肩已经彻底破碎,但李远仍然是把他当做致命的武器,用左肩撞出一条出路。
与此同时,黑刀再次释放出噬人的刀芒,一阵血雾再次喷射而出。
风越来越大,乌云密布,月亮躲了起来,它也是不忍心看到这场杀戮吗?
转瞬间电闪雷鸣,老天爷像是裂了一道口子,倾盆大雨直落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到人的身上,还有几分疼痛。
雨夜杀机,李远已经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更不清楚自己受了多少的伤。
他像是一只永远都不知道疲惫的野兽,尽管身受重伤,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大雨打在李远的身上,冲刷着他那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河。
不由得让人惊叹,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少鲜血可以流。
不过,李远身上的鲜血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而是掺杂了无数人的。
大雨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无数鲜血汇在一起,在地上流淌着。
青石地面不存水的,要是平时也许会将着石块染红,但雨太大了,无数次的冲刷让青石地面原本的污垢都消散而去,更何况这鲜血呢。
可惜尽管如此,地上散落的断肢残骸,还是将这青石地面变得滑腻无比,大雨尽管可以冲刷掉血污,可却冲不走这本应该在主人身上的肉体。
空气中的血污味道也被大雨带来的泥土芬芳遮盖,如果此时站在屋里,欣赏着这瓢泼大雨给大地带来的希望和生机也许是别样的美丽。
可是低洼处汇集着人的尸体和各种器官,让这雨夜显得格外的恐怖。
李远几近力竭,可每一次的力竭都会让身体内潜藏的一些能量苏醒,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潜力,也许是金龙的恩惠,也许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锤炼。
也许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思念,对人间的不舍。
他疯魔了,眼睛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让人畏惧,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一种坚毅存在。
身上那无数的伤口丝毫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痛苦,灵魂和肉体已经被分割。
他化身为野兽,手,脚,头,肩,肘,膝,黑刀,甚至连背后的那锋利的黑弓之弦都被他完美的利用起来。
本能和技艺完美的结合,内力在体内疯狂的转动,吐纳术不停的在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来弥补不断流失的体力和内力。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将这些人全部杀光,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敌人们畏惧了,很多人信奉混沌之祖,相信混沌之祖可以带给他们力量和勇气。
在混沌之祖的庇佑下,他们几近无所畏惧,但此时他们的心有了裂痕,混沌之祖不能解救他们,更不能对抗眼前的这个恶魔和野兽。
那双眼露出的红光让人胆寒,那不知疲倦的身体给他们带来死亡。
李远不知道疲倦为何,更不知道疼痛为何,他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精准,不会浪费任何一丝力气,完美的将对手切割,轻轻一抹就带走一条生命。
无情,不止一个人在黑刀面前露出哀求和不甘,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想继续活下去,可李远还是如此的冷漠,对于这种哀求无动于衷。
残忍,李远的身上挂满了残肢和碎肉,他只会嫌弃这些东西碍事而已,对于这是人还是动物的更不会在意。
宽敞的广场上倒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孩子的父亲,多少老人的儿子死在这里,数不过来了。
可惜错不在李远,而在于他们自己,他们选择相信混沌之祖可以带给他们永生,同时更多人期望的是金钱,权利,和美色。
既然他们选择了这一条不归路,就必须有身陨的觉悟,何况在他们手中,又有多少孩子的父母,多少老人的子女死去呢。
也许这就是一个轮回,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但杀人者必自毙,这就是大周的天理。
也许不是大周的天理,但这就是李远心中的道。
李远在守护着家人的安宁,守护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他真的不是圣人,更不是道德者,但如果你们想破坏李远梦寐以求的安宁,那也许你会得到的只有死亡。
就算是最好的仵作也不能在这堆东西里将所有的人拼接,就算有也不敢。
李远不知疲倦的杀戮,周边的人越来越少,似乎希望就在眼前了。
可是他一个踉跄,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他受的伤太重了。
即使吐纳术也不能弥补身体的缺陷,他毕竟还不到天阶,流了太多的鲜血,身上也受了太重的伤。
尽管本能让他避开一些真正致命的伤害,但本能也不是神。
单膝跪在地上,李远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站起来。
黑刀仿佛重达千斤,快要抬不起来了,只有用它支撑着地面,李远才没有倒下去。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