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第二天也就凌晨三四点的时间，李远早早的起了床，他人醉了，心没醉。

早早起床也就是为了不再像昨天那么丢人，一堆大老爷们抱在一起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过了，就不需要再哭，这也是男人简单收拾一下，将身上的军装脱下，换上已经有些发霉的旧衣服，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舍。

走出帐篷，昨夜也不知道咋睡的，屁大点的帐篷挤了十多个人，横七竖八的，也就是都算是内功有所小成的战士，要不这晚上非得冻坏两个不可。。

走了，彻底的走了，李远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头，此时帐篷里的人也全醒了，看着李远远去的背影。

有人想喊两嗓子，却被岳龙奎制止了，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默默的祝福自己的老大哥一路顺风，早点找回嫂子吧。

走出了遗忘山脉，对着山上的军营敬了这辈子最后一个军礼，李远心里特别的酸，虽然说已经决定离开，但。。

骑上尚华送给自己的战马，腰里放着进出燕然关的凭证，背后的包裹里背着一些干粮和水，其余的只有黑刀和黑弓了。

苏志其实想送一程，但却被李远拦住了，现在该论功行赏，不能离开军队。

苏志点点头，没在坚持。

其实李远有些孤独，在军队里虽然每天都是打打杀杀，但有一群二货陪着倒也不寂寞，现在自己一个人行走在草原上，反而有些孤寂和不习惯，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就这么行走在天地间，看惯了日出日落，大雪挥洒，其实也是另外一种修行吧。

现在能去哪里，李远不清楚，最好还是修炼，可李远真的想歇一歇，找到暗楼的联络点，看看天女宫那里怎么样，能有一点好消息也好。

还有多久能到天阶，李远不清楚，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如果当年没有空间自己最多只是个猎户吧，到天阶应该还很漫长。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还是找找老朋友吧，不是人的老朋友，大黄。

到了当年大黄所在的地方，尽力的呼唤，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李远无助的坐在地上，心情更加失落。

他担心大黄，是死了，还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捕食，如果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倒没什么，可别忘了，这段时间一来，不停地有大军在这里徘徊，巡守，大黄再怎么聪明，也是个野兽，不会是人类的对手。

李远一直在这里呆了三天，呼唤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他更加的落寞了。

不能等了，只是希望它去另一个地方，不过应该没事吧，大黄那么聪明，嗯，肯定会没事的，李远只能这么劝慰自己。

回家吧，可是自己的家在哪里，燕然关李家村，那里早已不是自己的家，现在李远只能选择回武当看看叔叔和婶子，离别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二老现在怎么样了。

进了燕然关，被守卫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李远是功臣还是什么的，为什么早早的回来了，不过应该是功臣，毕竟凭证上盖着无数的军章，看的好羡慕。

可惜卫兵不认字，不知道上面都写着什么，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敬个军礼，这是大周的功臣，战场上的英豪。

李远早就过了张扬的年纪，进了燕然关，找个浴池好好洗个澡，在草原这小半年，每次都是简单的冲冲，估计身上已经脏的不行，自己闻闻还有一股味道呢。

搓澡的师父今天算是倒霉了，李远自己就反复搓了四五遍，那水还是黑的，把师父累够呛。

结果还算不错，李远打赏了一点，够他干几天的了。

熟悉的城市，陌生的坏境，就连常去的酒馆也换了人，当初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应，微妙的感觉。

好在，很多味道没有变，炖的发白的羊杂汤，稍微带一些膻味的羊蹄子，口感一直没有变化的酱牛肉，香酥可口的油饼，这些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酒似乎没有那么烈了，招过老板，随意的问着，

“老板，酒兑水了吧，怎么不像以前那么的沙口！”

老板看了看李远的身材，倒也没敢怎么样，说话却还是带着刺，这就是燕然关人吧，“没有，现在的人不爱喝烈酒了，都是一群怂蛋！”

李远微笑的说道：“老板啊，我是燕然关额老兵了，当年看门的王哥我们都听好，给我来点烈酒，回忆一下。”

老板也笑了，“老王那个王八蛋啊，死的早啊，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喽，好咧，给你拿点我压箱底的好酒！”

是啊，死的早，这座城市里没有了当年那批人的记忆，除了一些老人会回应起当年那些年轻的兵蛋子之外，其余的全都消失在时间里。

烈酒来了，这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只不过比以前醇了一些，应该是老板存的时间长。

这才是当年的燕然关。

来到了那座墓地，还好，现任的长官是谁，李远不清楚，但还是留着当年的传统，定期有人来清扫。

拿着老板的那一点存酒，这是李远求来的，倒在当年那些老朋友的墓碑上，其实心里说着，有点糟践了。

其实现在李远感觉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来世，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吧。

本想回李家村看看，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过去了那么多年，还回去干什么，没啥意义。

当年暗楼说过在燕然关也有一个联络点，去看一下吧，主要是想知道天女宫怎么样了，叔叔和婶子怎么样了。

借着三分酒意，李远在记忆中寻找着暗楼的据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切口什么的还是没有换，就这么进了内堂。

估计暗楼没有不认识李远的了，负责人一看到李远也就是象征性的对对切口。

李远先问了问天女宫的信息，知道封住了，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最近这几年怪事太多了，他也知道很多事情就是天阶最顶级的也解决不了，现在封住了，最起码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叔叔和婶子还都好，毕竟岁数大了，可在武当有暗楼送去的灵丹妙药，再活个三五七年也没啥问题。

李远就准备走了，回武当看看叔叔婶子，以后的事情再说，可是负责人脸上有些不妥，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