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突厥金帐内。

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大汗却跪在地上，已然是深秋，这里已经开始飘起雪花，但大汗的脸上却是汗如雨下。

本该他的位置上却坐着一个头戴面罩的黑衣人，面罩上十分的奇特，有一个莫名的图案，要是李远在这里肯定会喊出混沌教这三个字。

这人说话很慢，有条不紊的样子，声音稍微有些沙哑，但并不难听，“天上花，我交给你，现在却被毁了，你知道吗？这对我的损失有多大？”

甚至李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花被毁了。

大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上，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主上，我的罪过，请你宽恕我这个罪人，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面具人端起奶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慢慢的放下杯子，“我宽恕你，我的仆人，现在我也没有调查出来到底是谁毁了我的宝贝，可想而知，对方的势力深不可测！”

“主上，难道不是大周！”

面具人摇摇头，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打着，声音并不大，却像敲打在人的心里，让人头痛欲裂。

“不是啊，大周的人告诉我，不是千骑司，不是密间司，不是任何一支队伍！”

“这，那能是谁呢，老奴真的想不到啊！”

大汗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脑袋怎么突然变得非常的沉重。

“当当当！”

“砰”大汗的脑袋和心脏突然炸裂开来，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没有一滴血液，而所有的血液全被潜伏在大汗身体内的两条令人作呕的虫子吸收了。

虫子直接飞到面具人的手中，亲昵的在他手中翻滚着，就像一个宠物离开主人太久，无比的思念，又或者是一个宠物在和自己的主人撒娇一样。

面具人温柔的在两只虫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显得无比的宠爱，他惋惜的看着死在地上的大汗，摇摇头说道：“我能原谅你，可混沌神不能。”说完轻轻的拍了下手。

金帐的后面钻出一个人，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他和之前的大汗无论从相貌、体型和穿着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区别。

他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从药瓶里倒出一点粉末洒在尸体的伤痕处，转瞬间，大汗的尸体就化为白烟，消散在空气中，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新大汗同样的跪倒在地上，向面具人祈求，“请主上赏赐！”

面具人看了看两只虫子，十分不舍的用脸颊贴了贴虫子，温柔的说道：“去吧，我的宝贝！”

明显感觉到两只虫子也是十分的不舍，恋恋不舍的离开面具人的手中。

而新大汗睁着眼睛，有些贪婪的看着两只虫子，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而两只虫子直接飞到了新大汗的口中。

很清晰的看到一只向上游走着，在脸皮下面有着痕迹，直到钻入了额头下面的一处，另一只则是顺着血液直接钻进了心脏处。

面具人十分的冷静，看了看新大汗，“不要让突厥毁在你的手里！”

新大汗点点头，“主上，你不出手吗？”

面具人摇摇头，“我能感觉的到暗影那个疯子就要来了，我不能和他交手，他一定会认我来，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草原上，大军开拔。

也许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恰当，但也确实如此。

几十万大军就如同蝗虫一样，吞食着草原上的一切。

牧民，牛羊，以及一切，给突厥人带来无限的悲伤。

烧杀淫掠，这就是尚华手下的士兵，李远跟在队伍的后面，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劝诫。

当初他带领千骑司的时候，行径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淫而已，他没有资格去说别人。

他也不是圣母，现在的这场战争对双方而言都是灭族之战，尤其是突厥。

虽然突厥的个体战斗力强悍，但这里的环境太过恶劣，一个男人从出生到上战场起码得十多年，而一百个男婴能够存活到上战场也就有个二三十个，其余的全部夭折了。

这点比起大周来逊色很多，大周起码能够活下五六十个，比不了的。

李远此刻更加了解了战争的残酷。

这一路大仗小仗打了多少次，根本无法计算，有斥候组的战斗，几十人，有前锋营的突击，几千人，有骑兵对步兵，几万人。

这时，李远一直在偷懒，而苏志一直在学习。

不愧为老狐狸尚华，虽然谈不上用兵如神，但也相差无几，从斥候组的安排，到所有的日常安排，短短的一个月，尚华的头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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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学的很开心，他的认真和负责让尚华很欣慰。

尚家也是将门，可惜后代不怎么争气，没有一个比较突出的人物，现在有人想学，自然就将自己的一身本领教给苏志。

当然也不是没有私心，尚华看来，未来的苏志一定可以成为镇南王那样的人物，为了家族后代，为了延续光荣，他决定将赌注下到苏志的身上。

不知道有没有比战场更加残酷的地方，应该是没有了吧，李远如是想。

其实李远的感悟也就这些了，不就是杀人而已，这就是军人的职责，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郁闷的就是现在他自己更加感觉自己是个傻子，这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各种事情大家都处理的很好，如果要是让李远自己去办，估计早就要疯掉了。

李远同样做出自己的贡献，例如一些战场上的急救，伤员的处理等等事情，毕竟以前在空间里学过一些。

比现在的简单粗暴好了很多，就连苏志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远。

每一次的战争因为伤员感染的问题死了多少，根本算不过了，这次还是远征，医护的条件真的已经差到了极点。

李远说实在的杀人也杀的有些厌倦了，干脆自己请缨去护理伤兵，也算是做点贡献。

到了伤兵营李远第一次感到更加的厌恶，因为是远征，如果伤势过重的士兵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医治。

结果就是没有死在突厥人的手中，反而被自己的战友给处决了，原因更加的简单，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去救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