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外,宫庭侍卫按刀肃立,目不斜视,太极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平时就是戒备森严,今天更是增加了约一倍的卫士,几乎每隔一步都站着一名宫庭侍卫看到太极殿的情况,沁娘有些紧张起来,秦柔娘却是面不改色,径自而入到了门口,一名卫士伸手拦住了沁娘“嗯”秦柔娘扫了那名侍卫一眼侍卫赶紧弯下腰,”娘娘,陛下吩咐了,只让娘娘一个人进去”
听了此话,秦柔娘在门口稍微地顿了一下,回首对沁娘道:”你就候在这里!”
“是,娘娘!”沁娘躬身后退了两步“多谢娘娘体恤属下!”宫庭侍卫连声道谢,抢上一步,替秦柔娘推开殿门秦柔娘跨步而入,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回首瞧了一眼正在缓缓关上的大门,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迈步而入太极殿是皇宫之中最大的殿室,除了皇帝日常议政的大殿,亦有供皇帝休息的偏殿,李逍在太极殿上突然犯病,只能就近抬到这间偏殿之中休息,虽然是偏殿,但仍然极大,走在其中,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中隐有回响之声,虽然胆大,心中亦有所峙,但一个人行走在其间,秦柔娘仍是心中有些发毛,已经有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行走过,总是前呼后拥,大指身手高强的卫士簇拥在她的周围此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微微发热,隐有微汗渗出,秦柔娘稳住心神,慢慢地走向那张巨大的龙床“陛下,巨妾来看你了”站在床前,虽然只是一晚未见,但此时的李逍脸色憔悴,脸色青白,比起昨日,宛然如同换了一人李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柔娘,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彩,盯着柔娘看了半晌,终于道:”坐把九言欢!”
环顾四周,并没有坐椅,秦柔娘走上前去,坐在了床沿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李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侧然,伸手握住李逍的手,”四爷,你还好”
李逍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你消息灵通,难道还没有得到消息吗”
秦柔娘愕然道:”四爷,今日惊钟突鸣,上京城内,不法之徒作乱,臣妾亦是一夜未眠,终于控制住了局势,贼子们不是束手就擒,就是死得死,逃得逃,直到宣旨的太监赶去之时,方才稍稍轻松了一些,眼下罗网还在城内肃清残敌,绿林好汉爷说得是什么,臣妾却是不懂”
李晌盯着秦柔娘,看着她的神色似乎不是在说谎,收回了狐疑的眼神,”我中风了”
柔娘惊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中风了,怎么可能四爷身体一向很好,又正当壮年,怎么会中风”
“这一年来,我时常头昏目眩,耳鸣,头也经常炸疼,只是朝务繁忙,一直没有精心调理,这一次,终于自食恶果了!”
“四爷,我见过中风的人,大都眼歪嘴斜手抖,这些症状四爷都没有,怎么会是中风,是不是那些太医诊治错了!”秦柔娘问道“替我诊治的是太医局的医正许倬仪,经验丰富,怎么会诊错许太医说,我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不太严重,但一双腿却怎么也动不得了!”李逍道“怎么会这样”柔娘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什,”阿弥托佛,幸亏不严重,四爷,许医正既然说不严重,那应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你希望我很快就好起来”李逍突然问道秦柔娘愕然看着李逍,”四爷,您是皇上,天下之主,你亦是我的丈夫,那有妻子不希望丈夫健健康康的”
李逍盯着秦柔娘,实在看不出秦柔娘这话的真假“为什么要杀了连仲文”李逍不想再去猜测柔娘的心意,这不是他今天的目的“连仲文之死,我也很伤心,他跟了我十年,陛下,您怎么会认为是我杀了连仲文”秦柔娘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今日这殿中,只有你我二人,无关之人,一个也无,既然你还自承是我妻子,为什么不能与我坦承相见连仲文死前有奏折直递到了这我里,他的一名属下说连仲文曾说过不得不死,不敢不死,除了你,谁还能让他如此他身居高位,居然亲自操刀去刺杀雅尔丹,这不是求死是什么柔娘,连仲文跟了你十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你怎么下得去手”李逍的语速渐快,愈来愈激动,”就因为他是我的家臣么”
“陛下,千万不要动怒!”秦柔娘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轻轻拍着李逍的起伏的胸膛,”中风这病,最忌激动了陛下错怪我了,我派连仲文去北地,的确是让他主持刺杀雅尔丹,以引起北方蒙人与征北军之间的内乱,冲突,这件事难度极大,没有一个经验极度丰富的人去主持,根本就没有机会,实际上,连仲文差那么一点点便成功了,这是他的运气不好,但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亲自上阵,正如陛下所言,他跟了我十年,我怎么会想着杀他他死了,我比谁都难受!”
“他死了,你难受”李逍嘿了一声,这事没有证剧,秦柔娘定然是死不认帐的“那王叔之死,你怎么说你不要说这事亦与你无关”李逍厉声道“王叔之死,与我何干”秦柔娘的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柳眉高高竖起,”陛下,您可能还不太了解王叔遇袭的详细状况我那里却是已经收到了这一战的详细状况,本来也是要向您禀报的王叔不知为何,突然亲骑离了中军大营,直奔最前线来宝县,进入来宝县之后,不由分说,便解除了来宝县守将秦家卫的指挥权,而且将众多将领径直关进大狱,恰巧此时征北军来袭,来宝县主将被解职,人心惶惶,军心不稳,结果被征北军一击而溃,王叔突围不成,这才遇难,怎么又与我有关了”
“征北军去得好巧,去得好及时,你如何与我解释征北军是怎样得到王叔去来宝的消息的”李逍厉声道“我就知道陛下会这么问我而且这件事情我也无法说清超速行驶!我是罗网的最高指挥者,此事我难辞其咎,我已经下发了最记级别的命令,让紫燕在江南彻查此事,凡是接触过此事的高级将领都会被调查,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待,但是陛下,您也知道,征北府的职方司能量极大,很有可能是他们得到了情报,这才有了这次惨事”
看着侃侃而谈的秦柔娘,李逍惨然道:”柔娘,今日这殿中只有你我两人,你我也是快十年夫妻,难道你就不能与我说一句真话吗”
看着李逍的样子,秦柔娘心中一软,但马上想起此时尚在皇后宫中的儿子,一颗心又顿时硬了起来,”陛下,既是十年夫妻,你就应当相信臣妾,如此无端怀疑,臣妾伤心无状,也就只能回去闭门思过,静待陛下务罚了,罗网的事情,请陛下另行委托人来管理!”
听闻此言,李逍脸上青筋突突直跳,血往上涌,头顿时又炸疼起来,想起医嘱,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派人去罗网连仲文都被你弄死了,再派人去,只必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好,柔娘,这些事情我们不说了,这是王叔临死前的遗书,你瞧瞧!”从枕下掏出李庆的八字遗言,交给秦柔娘陡地听到李庆还有遗书,秦柔娘心中一跳,待看到云昭不灭,永不追究八个字时,一颗心又落回到了肚子中,眼光闪烁,对李庆的歉意不由又深了一份,时也势力,秦柔娘在心中叹了一句,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是绝不会想到要杀了李庆的“苏灿派人护送王叔的亲卫统领张琦进京,这是那一战的唯一幸存者,此人进京之后,我就不见了,这个人交给你了!”李逍缓缓地道秦柔娘微微一怔,”是,陛下,此人是王叔的亲随,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如此就好!”李逍淡淡地道”柔娘,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想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知道是那一件事么”
“四爷,我明白,平息内乱,一统大越,重振大越雄风!”秦柔娘沉声道“对,平息内乱,一统大越!”李逍精神一振,”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昊儿,如今我已经这样了,亦不可能才有子息,昊儿便成了我唯一的儿子,这江山,终归是他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柔娘低下头,先前,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逍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最大的敌人现在已经不是世家而是北地的云昭,柔娘,我想你应当明白,他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敌人,为了昊儿,我们必须击败他,杀了他!否则,昊儿永无宁日”
“不要认为他还会念着你的旧情,我想,他比任何人都恨你比任何人都想你死”
李逍的话如轰雷一般在秦柔娘的耳边响起,她怔怔地坐在李逍的床沿上(去读读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