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新月般的口,嘲笑着。
先代总领疾风过世之后,扶养者的飘舞,搬入了当代总领飓岚的住处、总领的宅邸。
(※注:先代总领叫はやて(hayate)汉字写作疾风,而次代小雏鸟叫はやち(hayachi)汉字也写疾风)
虽然之前住的地方与总领宅邸是在同一块建地上,但疾风住的地方是很小的地方,也没几个房间。身边也只有照顾的下人及年老的侍女出入以外,几乎没有访客。飘舞与乡里其他人交流的机会很少,也因此对人来人往的总领宅邸生活感到相当困惑。
疾风对飘舞的关心,不是言语、也不是责备、也没有开导他,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虽然无父无母的境遇,在他心中留下尖锐的刺,但他不晓得体会到真正的孤独,音为养育他的人,总是给他满满的温情。
年轻的时候疾风,在历代总领中拥有的妖力也是属一属二的强悍,就算年老,那妖力仍是凌驾于现任总领。
但是飘舞一次都没见过那样激烈的妖力,疾风总是挂着好好老爷爷的笑容。
最后那一晚,疾风安慰似的抚摸着飘舞的头。这肯定是最后的温情了。
先代并不喜欢华丽,因此葬礼就静静的进行。
疾风像睡着般躺着,而帮他净身、更衣的则是飘舞。这样无理的要求,飓岚答应了。
但是飘舞并不太记得当时的状况了。
当发觉时,脏里已经结束了。只剩他孤独的一个人,没有人任何人在身边,恐怕都已经离开了吧。
伊吹发现落单的飘舞,在黄昏的时候到他身旁,坚决的告诉他,他做得很好,但到底是怎么样帮疾风净身、换上死者的装束,飘舞真得一点都不记得了。
真的非常的伤心、非常的寂寞。
就好像心中被挖去了一大块似的。
在终于学会了在总领宅邸各式各样的杂事,习惯这样忙碌的日子时,他再次见到自从上次葬礼之后就没见到了的隐居的独臂天狗。
飘舞在疾风还在世的时候,飘舞一直受到他的剑术的指导,看到飘舞一天天进步,疾风也笑容满面。
──最近,让你给伊吹指导一下吧!他比老朽更厉害喔!
在飘舞不知道的时候,两老似乎有详谈过。
偶尔造访先代住宅的独臂天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他巨大的身躯吓到,但豪爽的个性让恐惧很快的就消散了。
虽然那巨大的独臂总是胡乱地摸他的头,但飘舞并不讨厌。
扫完庭院的飘舞,喘了一口气。伊吹递上了练习用的木剑。
「因为是先代大人拜托的啊!飘舞啊,你想要变强吗?」
飘舞毫不犹豫的点头。
「哦,为什么呢?」
在面具深处,双眼耀着光辉。
飘舞无畏的回答。
「为了侍奉总领大人。」
该如何才能报??先代给与的恩德,这是飘舞考虑许久所得出的答案。
「就算是我这样的人,疾风大人也没有放弃我……。因此,要报疾风大人的恩德,就是侍奉飓岚大人不知何时诞下的子嗣,侍奉次代总领。所以,我要变强。 」
听到还留着稚气的飘舞说出的话语,伊吹了解了。飘舞已经知道自己的出身了。
从哪听到的呢?先代是绝对不会说的。这样的话,应该是听在总领宅邸里进出的人说的吧。
原来如此的点点头,伊吹摸摸飘舞的头。
知道这件事,会让飘舞的心受到诅咒般的痛苦吧。但是飘舞没让任何人发现,把伤痛压到心底??,自己一个人跨越了。
「伊吹大人,拜托……」
举起一只手制止飘舞,伊吹笑得很开心。
「我们是同等的啊,都是侍奉总领大人。所以不用叫大人,不用!」
「……唔、但是……」
伊吹是比飘舞活得更久的天狗。被称为先代的左右手,听说也是当代总领飓岚的守护者。怎么能与这么伟大的天狗同等说话……
伊吹看着踌躇地飘舞。想着那就这样好了,然后添上一句话。
「好好的锻炼啊,要是你的剑术让总领大人认同的话,就不可以叫我大人了喔,这样好吧,飘舞!」
而后,飘舞勤练剑术,也参加了不少手护乡里的战役,成就也越来越高。
不管谁,都认同了飘舞的剑术,在逐渐融入年轻一代的天狗时,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年幼天狗来拜师。
打听之下,才发现那是独臂天狗的外甥。
这样的话就去跟伊吹学就好了,飘舞这样打发他,但是年幼的天狗丝毫不让步。
「我想要跟爱宕第一的剑士学习剑术!伯父说,飘舞是爱宕第一的啊!」
实际上,他只是拿伯父的名义出来而已,并不是伯父说的。他是透过在总领屋宅做事的母亲问总领大人的。
总领飓风是这样回答的。爱宕第一的剑士,现在的话应该是年轻的天狗飘舞吧。
所以应该是飘舞没错!对飨要受飘舞指导、越说越起劲的天狗,飘舞有点生气的说。
「我才不敢当爱宕的第一。剑士的话你亲属不就有……你去请伊吹阁下教你!」
后来,从气愤的外甥口中听到这件事的伊吹,开心地笑说。
「是吗、是吗,飘舞这样说啊!」
年幼的飒峰,高举紧握的双拳这么宣示。
「我绝对不会放弃,一定会让飘舞教我的!」
半年后,他看见从屈服的飘舞那回来,十分开心的飒峰身影───。
───好可怜喔。这样如此的幸福。这样如此的开心。啊啊,真可怜。有一天,会全部消失呦………
帮自己施下暗视??术的昌浩,脸上挂着由史以来最认真的表情,紧盯着手上的书本。
平常不需要进入的森林里,没有猫头鹰的声音,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天空隐形起来了。但感觉不到附近有气息。是到哪里避讳了,或是先暂时回了异界一趟呢?
在森林得更深处,有一个非常深的洞。
为了不接近那个洞穴而离开了一段距离,在森林中段稍旷的地方。天空平常就坐在这个岩石地,注入念力拔除不祥,天空是这样说的,应该不会错。
朱雀静静的看着露出拼死去做、觉悟神情的昌浩,而在他面前,筋疲力尽地飒峰躺在横放在地上的木头上。
在腹部贴上数枚止痛符,疼痛终于稍缓。就算如此,也没有完全消除,飒峰还是咬着牙忍耐。
就算是朱雀,看到如此情境,还是露出的担心的神情,而年轻的天狗如此回应。
这种还是小意思啦!疾风大人都可以一直忍耐了,身为守护者的我才不会输给这种程度地外法……!
天狗还是有天狗的矜持。而飒峰,勉强才能坚持自己被任命的任务到现在。
这种想法朱雀了解。不管是神将还是魔怪,对自己是奉的主人的关心是一样的。
昌浩一脸沉重,纸条绑到刚砍下来的红淡比枝上,然后放在岩石上。这都是庭院中种植的植物,在前往森林的路途上,选取合适的树木。
(注:红淡比:原文是榊(さかき、sakaki),是指一种叫红淡比的树木,与日本扁伯、日本柳杉并称为神树,资料:wiki)
原来安倍家到处都种满红淡比,是为了进行这种神圣地仪式。情急下,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现在还有种怎么可能的感觉。
帮阴阳寮的仪式准备工具,是直丁的昌浩的工作之一。准备也只是将会用到的东西全部写出来而已。最重要地是要在当日准备好这些工具,并没仔细思考过这些工具是怎么样搜集来的。
要到山里面去找,是非常辛苦的,所以种植在庭院里的确是十分方便。这种轻松感让昌浩留下深刻的印象。
红淡比是神木,可以依靠他来迎神。在四方的角落也立上之后,就要净化、除秽这个场地。
「衷心感谢……」
咏唱完不短的祝词后,昌浩拍了一次手收尾,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都到这里了,不下定决心不行。用不够真诚的心咏唱招神的秘言,神是不会来的。要让全身、全灵魂充满言灵之力。执行仪式的任何时候,都得保持着认真的心才行。
虽然得下定决心,但就算到这个时候,昌浩仍是很想逃避。
恩,真的很可怕、真的很不想做。如果没有人在的话,搞不好现在真的会哭出来。说笑归说笑,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过这种想法。至今,跟许多妖怪战斗过,也被神将们、主要是红莲,用恐怖的怒吼恐吓过。那也很可怕、真的非常可怕,但那或许还不够可怕也说不定。
「………」
双手合十,昌浩站在净化地中一动也不动。
停在飒峰也在的木头上,嵬歪着头。
『你这家伙、在犹豫什么! 』
瞄了嵬一眼,朱雀看向远方。他从前几天去贵船的天一那边,听说了高靇神与腾蛇两人杀气腾腾的互动。尽管没发生这件事,昌浩也许久没有去贵船拜访了。就算是去参拜也要做必死地觉悟吧!
风吹起来了。十二神将天空守护的结界,稍稍改变了性质。就像除了邪恶之物都都欢迎一样。
昌浩终于下定决心。
「───恭请奉迎」(注咒语1)
一边调整呼吸,昌浩一边寻找的独特的节奏。虽然很久以前祖父教过请神的咒语,但跟实际咏唱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首先,准备有张有结界的清境之地,然后,在神来访之前,要保时清境。
「………高靇神,请您降临于此……」
一边集中精神,一边重覆密言三次。
咏唱完之后,沉重的极静沉积。一面忍受这样的极静,而耳朵也开始耳鸣。
连风也停止的寂静中,剧烈的神气如涌泉般降临。
昌浩下意识的两手交叉掩住眼睛。还没进入森林,就带来狂风,扇得树木都发出如悲鸣般的声音。
呼呼的风不久后就唐突得停了下来,清冽的神气飘荡在四周。
昌浩很快的张开眼,然后垂下手。
变为人身的贵船祭神,用脚尖踮在红淡比枝上。交叠着手的身影,比在贵船看到的时候还透明,全身的色彩都淡化了。
一会儿的时间,高靇神傲然地俯视昌浩。从上而下的视线无比炽烈,而承受视线的昌浩背上的冷汗像瀑布般流下。
他在心中大叫。
在这种状态下,要对神说”拜托请您帮魔怪净化诅咒”这种话,昌浩说不出来,就算死了也绝对说不出来───。
「───阴阳师」
冷若冰霜的声音,让昌浩好像听到全身血液倒流的声响。
贵船的祭神对全身僵硬而无法反映的昌浩淡淡的说。
「因为是照着正常手续的邀请,我才会回应的。───有什么事?」
感觉到啪搭啪搭汗水从额头流下来,大概自己的寿命会短少几年也说不定。
完全被压制、萎缩而无法提出要求的昌浩,有点受挫的乌鸦,啪沙啪沙的从他背后冒出。
『天津神的高靇神啊! 』
高淤的视线投向乌鸦。嵬降落在昌浩的肩膀上,收起翅膀、低下头。
『初次见面。在下来遥远的西国出云,为侍奉道反大神的守护妖。能见到我们主人的姊姊,让在下十分的愉悦。 』
贵船的祭神,眼睛迷成细细一线。
「哦…。道反的守护妖啊,名字是?」
『是道反的巫女次与在下”嵬”这个名字。 』
在昌浩与嵬的后方待命的十二神将中,并没有见惯了的那个异形。高靇神高傲的问。
「有什么是?」
代替仍僵硬不动的昌浩,嵬恭敬的叙述。
『在那里的是,是奉国津神的爱宕天狗之一。它被施加了外法的污秽,恳请能借用神力趋除此邪。恳请允许……! 』
低下头的嵬,一瞬间用爪子用力抓下去。突然回神的昌浩,慌张模仿乌鸦。
在这样磕头跪拜的时候,终于能挤出一句话。
「高淤之神,拜托请助一臂之力……!」
贵船的祭神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好不容一开口的昌浩。
「……你想说的话就这些吗?」
昌浩拼命的思考这艰难的问题。
「……啊、啊啊!我从伊势平安的回来了!」
片刻,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昌浩十分狼狈。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有其他事情了,应该还要再为迟到参拜道歉吗……
另一方,贵船的祭神眼睛微微张大,忍俊不住得微笑。优雅的拨开几根落下的发丝,她眯起眼。
「……还是没变,你真得很有趣。」
「……啊?」
昌浩惶恐得抬起头,贵船祭神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应该是在笑没错。
这么说来,以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难道自己还是没有成长吗?
高靇神抬起右手做出轻抚的动作。充满神气的风包覆天狗,然后迅速消逝。
一瞬间被清冷灵气包覆的飒峰,没有多想就闭上眼。冷气瞬间倾泄而出。同时,因痛苦而短、浅的呼吸,也顺畅许多。才刚站起来的飒峰,一阵晕眩上涌,跪了下来。失血及长时间痛苦所消耗的体力,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回复的。
轻松深吸一口气的飒峰,朱雀沉默的扶他站起。飒峰像帮助他的神将小小的道谢,然后仰望贵船的祭神。
天狗的守护神是国津神、猿田彦大神。从来都与天津神没什么关系,该说什么才好呢?
代替在寻找话语的天狗,朱雀开口。
「让我代替受恩赐不太懂礼仪的天狗,衷心的感谢您。」
高淤浮现了有些恶质的笑靥。
「最近的神将还满有礼貌的嘛。以前不是都是挺粗鲁的吗?怎么了吗?」
朱雀镇定的回答。
「那时候回应的行为及话语比较好了解。」
『心胸宽阔又深情的神啊。这些欠缺礼仪的无理之人,看在在下这守护妖的份上,宽恕他们吧。 』
高淤淡淡的微笑,琉璃的双眼耀着光。
「恩,很好啊!这样国津神就欠我一次了!」
俯视跪在地上的昌浩,贵船的祭神严肃的说。
「如果想要借我的力量的话,呼唤我就好了。」
「欸……?」
「声音传到的话,我会听的。」
就这样神轻飘飘的浮起来,人形一瞬间便成龙身,散发着常人无法看见的光辉,朝北方飞去。
茫然目送的昌浩,到完全看不到龙身之后低声呢喃。
「………送神的秘语还没有咏唱…这样好吗……?」
(某羊:好啊!非常好!你别唱了!你唱一句我就要查半小时欸……)
虽然感觉不太好,但是神自发性得回去了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如此,还是形式上的咏唱玩了送神的秘语,拍手一下。这样才结束了请神的仪式。
总算结束一件事的昌浩,打从心底的感觉疲惫。比起体力、比起其他事,这种紧张与劳心感一点都不平常。总算奇迹似的没有碰触到逆鳞,到这时总算放松下来。
「朱雀,能把这个烧掉吗?」
将请神用及插在四脚的红淡比集中在一处拜托火将后,他靠近到现在还茫然的在确认伤口的飒峰。
「这样就好了,走吧!」
飒峰像弹簧一样抬起头。
与昌浩像完全变不同人似的露出坚决的神情,眼神慎重的重复一次。
「走吧,到异境的爱宕之乡去。因为浪费了不少时间,得快一点!」
然后昌浩向飒峰伸出手,对这曾经剑踏过自己真心的魔怪,一点也不怀疑。
就算脱离外法的飒峰也因此消耗了不少体力。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就算目标是飘舞,也不晓得对方的位置。
就算如此,阴阳师还是回应了求救的天狗。
这就是人类吗?那至今爱宕的天狗们恐惧、极欲躲避的人类是什么?就像天狗每一个个体都不一样一般,人类大概也是。对天狗残暴不仁的外法师是人类,但赌上性命要拯救天狗的也是人类。
这件事情唤起了飒峰的记忆,伯父说的话浮现。或许真的能达成伯父的愿望,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
为了魔怪而出动天津神的少年的心,这一次,飒峰想相信——
在异境之地、爱宕之乡。总领屋宅深处的建筑里,现在能动的就只有一个身影。
四处都是趴伏着的天狗,所到之处,都可见浮出的紫斑,都可闻慌乱的呼吸声。这就是在短时间就能夺走妖力与性命得外法。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飘舞很开心的笑着。
「天狗的力量真是强啊……。这些全部都是我的东西了。」
弯月状歪斜的笑容浮现在脸庞,飘舞往深处去。
最深处的是总领天狗的居住地。
停在一件设计分外显眼的外衣前,飘舞慎重得开口。
「总领,是时候该改变主意了吧?」
没有回应。轻轻弹挂一下,飘舞淡淡续道。
「最重要的爱宕人民们都很痛苦喔。总领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吗?」
就算面对嘲讽的声音,也毫不理会。
飘舞眯起眼,露出弯月般的笑靥转身。
在次代的房间里,侍女们发出虫鸣单的气音。在那一角,被染成红黑色。
飘舞的眉毛一动。
因刀伤而倒下的天狗,不知何时失去了身影。点点滴落的血痕向外移动,在庭院前中断。
「……还留有站起来的力气吗?真顽强。」
说出冷淡话语的飘舞,突然眯起眼。回头越过肩膀一瞥倒下的众女。
消失的飒峰,恐怕是去求援了。在知道外法侵入爱宕之乡之后,还能与之对抗的就只有那个阴阳师了。
如果知道爱宕发生这种事,那个阴阳师一定会来到这里。因为他的式神被囚禁在这里。不只是天狗也关乎式神的性命,绝对会过来的。如果没有异境乡里的邀请是不能可能进来的。如过强制入侵就会被消减性命,会连这种危险都不顾吧。
「………………」
飘舞失魂的一笑。
苏醒的外法师,不管什么样的东西都会把他吃了吧。天狗也好、神将也好、阴阳师也是。
如果是屠杀自己的阴阳师,绝对会含愤怒与憎恨将之啃食干净。
如果没有邀请,是无法进入异境的。没有总领的邀请,是进不来的。
「这样的话,阴阳师」
双眼耀着炯炯青光。
「我来邀请你───就我。」
在岩屋中再次被外法侵袭的疾风呻吟着。
重复着粗浅的呼吸,他轻声低喃着。
「……那个…不是、飘舞……那个、不是……」
疾风的守护者,是不会那样子说话的。
疾风的守护者,是不会那样子笑的。
疾风的守护者。
「……是剑……」
至此,声音中断了。小小的头咚的落地,疾风就这样子不动了。
仅仅只有背部的上下起伏,表示着生命还存在。
但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这个外法,很快就会把幼小、无力的雏鸟引领致死亡之地。
一动也不了的勾阵静默的看着那个身影。
幽黑的双眼被点燃怒火,耀着锐利的光辉。而在之上,有饱含着更多的不甘。
「………唔!」
就算动用神降的神气也无法防范外法,明明眼前的生命之火就要熄灭了,却什么也做不到的咬着牙。
在这样的她腿边,白色的尾巴轻轻的碰触。
只有视线移动。小怪的嘴小小的张开。
「───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