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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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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阳子ようこ
谨贺新年。
祝您新年快乐。
在这种问候语此起彼落响起的一月一日早晨,我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为了念大学而住在大阪的我只是一年级生,所以当然没有成年,而且也还没结婚。
我的户籍还设在双亲那边,所以我的老家不是现在住的那间六张榻榻米大的破烂公寓,而是位于九州福冈县的2DK独栋公寓其中一室。(注:2DK为两个房间加上饭厅与厨房的公寓。)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双亲几乎一整年没见到我了,然而从他们的态度中非但感受不到思念儿子的亲情,甚至还有一种“你根本用不着回来嘛”的感觉。我对这样的父母亲打了声招呼。哎呀,我都这么大了,双亲的亲情对我而言并不特别重要,倒不如说只会让我觉得尴尬而已,所以这种程度的问候就足够了,来个热情拥抱反而更不自然。
因此,我一边跟双亲说着话,一边把行李放到自己许久不曾进入的房间,然后立刻冲到客厅,并且把脚伸进放在那边的暖被桌。拥有八张榻榻米大小,唯一可供家族团圆的空间中,除了身为主角的暖被桌外,还摆着灯油暖炉。
我的母亲大人极度畏寒,所以室内反而非常闷热。
不过她却不肯使用空调,理由是太浪费电了。
如果没办法忍受这种程度的不合理,就无法在世上活下去了。
坐在对面的父亲,以无聊眼神茫然地凝视着电视。
厚重的显像管型电视机上面刻意放了一个小小的镜饼。当然,放在塑料容器内的镜饼,只不过是超市卖的便宜货。放在它上面的不是橙子,而是晚仑夏橙。(注:镜饼是日本过新年时,用以祭祀神明的一种年糕,镜饼的上方往往会放上一颗橙子。因为橙在日语的谐音有“几个世代”的意思,故用以比喻健康永恒的家庭,世世代代繁荣昌盛;晚仑夏橙为甜橙品种,与西班牙晚仑夏省所生产之晚生甜橙极为相似,故以此地名命名。)
“……大学那边如何?”
“嗯?啊啊,我还算用功啦!”
“是吗?好好努力毕业。”
“是啊!快点毕业找个好工作,让我过过好日子吧!”
比起儿子的将来,更担心自己老年生活的母亲大人说完之后,递出了某样东西。
一瞬间期待那会是红包的我,应该没有错吧!
这种程度的正面思考,是应该被允许的吧!
不过,希望不见得都会实现。
我拿到手的东西不是让人感到幸福的红包袋,只是普通的贺年卡罢了。
“呃……对了,我的红包呢?”
我如此问道,但母亲只微笑地回了句:“少天真了!”
多么悲哀的事实啊!虽然,我早就心知肚明了。
寄给我的贺年卡一共十张,却有一半是商业性质的问候卡片。在现在这个年代,有五个人寄贺年卡给自己就不错了。而且更难为情的是,我连一张也没寄。
我并不打算否定寄贺年卡的风俗习惯,可是自从与手机短信这种了不起的工具相遇之后,我早就已经不想再使用必须付费、又要提早好几天寄出,有时候还会被打工的年轻人扔掉的邮政服务。
在搭新干线回家的路上,我也是用短信向大学的所有朋友拜了年。
所以寄卡片来的人,全是不知道我手机号码的高中朋友。我没告诉他们我在大阪的住址——应该说我一直到最后关头才决定要住在哪里,所以根本没有时间通知他们——因此,这些卡片才会寄来这里吧。
这些贺年卡当然都印上了“谨贺新年”的四字成语,我一张一张确认着它们。这些卡片上的字型与插图,应该是用WORD或是其他软件设计的吧。比较用心的卡片,上面甚至还附加了照片。
在这些贺年卡之中,我发现了一张特别怪异的卡片。
寄信人的姓名是——大薤诗叶。
光是看到名字,就让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那段记忆就像还没先溶解就倒进水里而结块的太白粉一样。换句话说,它也是我无法消化的悔恨毛球。
真是的,实在是太过份了!
我居然会收到自杀的同学所寄来的贺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