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庭忍军
真庭忍军。
和剑道场的数量不同,从一开始就放弃计算不可能公开的忍者之乡的数量是个明智之举,而且要准确地分类他们的流派也是绝不可能的,即使如此真庭忍军还是绽放出了异彩。比战国时代还要久远的年代开始,忍者和大名之间就有切也切不断的缘分——不是是战争,在政界也是如此。忍者的任务就是做一些无法公开的,各种肮脏的工作。若要说四季崎记纪德变体刀支配了战国,那么可以说支配了所有年代的就是忍者。因此他们的工作本来有多种多样——从谍报活动刀暗杀,什么事都做是也。可是在这一群人当中——真庭忍军是个只负责暗杀任务的凶恶集团。
想暗杀特化的忍者之乡。
这就是——真庭忍军。
在这一瞬间。
唯一动起来的只有鑢七花。
这也许是自然的发展。这时说了句重磅发言甜言蜜语的咎儿神奇的跟什么似的,七花则忘记说话陷入停止思考的状态,这两人怎么能比得过七实呢。
七实从正座的状态立起膝盖,无声无息地用掌击推开了七花和咎儿的肩膀。由于七花和咎儿的姿势正好互相面对面,所以虽然轻轻被推,来自横向的力量使他们以同样的动作失去平衡——不,他们同样地试图调整姿势而拉近脚部——。
就在这一瞬间。
墙壁那边。
虽说是墙壁,毕竟是手工的挖地式小屋,也就是普通的木板——即使如此还是有足够抵御酷暑与寒冷的的厚度的墙壁。
它被轰飞了。
朝着内侧。
像炸开一般。
“啥,啥啊啊!?”
虽然比姐姐晚了一个呼吸那么长的时间——但是,他每天都没怠慢过修炼,虽年轻毕竟是虚刀流当家,七花一边这样叫嚷着,一边唰地伸出手臂——勾住咎儿华丽和服的腰带——顺着势头连自己也一块移动。这时的七实则似乎利用了推动两人的反作用力,跳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完毕。
到这里才算——一瞬间。
飞散的墙壁木片,直接扎进了对面的墙壁上——不对,不只是木片,其中还夹杂着铁片——错,那才不是铁片!而是手里剑——从十字形手里剑到苦无,各种各样的混在一起——加起来一共四十五只!
四十五只手里剑竟然同时从墙壁的另一侧飞了过来——将这个挖地式小屋的墙壁当成了纸糊的似的穿透,然后现在,扎进了对面的墙壁!不过还是没能穿透另一张墙壁——但即使如此四十五只手里剑还是深深地扎进了木板中。如果七实没有推开七花和咎儿的肩膀,他们俩现在已经被手里剑射成马蜂窝了。
那可不是投掷。
也不是狙击。
可以说是炮击级别的——突然袭击。
“……这。”
七花他——立即站了起来。
他的表情离爽朗差的太远了。
“你这混蛋!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爹建的房子啊!”
对着炮击一咆哮完,七花便飞奔起来——无瑕做出跑到房门这种转弯抹角的事,由被手里剑开了大口的墙壁沿直线跑出了小屋。
“啊——七花。”
当七花试图叫住七花时,他已经不见踪影。紧接着跑出小屋,他就已经进入了山林——追赶投放了大量手里剑的歹人。被攻击就还手。对弟弟如此武断的行动,七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怎么那么简单的……。”
“不——他那样做是正确的。”
虽然被七花保护了,但是接着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被粗暴地扔到了土间的咎儿,抚摸着肩膀回到房间说道。
“要是发呆下去,可能第二波就要被打进来了——一旦开始我们将无法应付。对于飞行道具只能当机立断。那小子……看来有不错的战斗机敏和心得嘛。”
“哎……因为他差不多是靠本能行动的……。”
“嗯,好像是的。应该不是思考后的结果。毕竟连草鞋都没穿就跑出去应该不能算是正确的行为。”
“不——那也不应定。草鞋和手背套,对那孩子来说就是鞘——战斗时是不需要那种东西的。可是,这个样子……似乎变得非常通风了。”
“应该是……真庭忍军吧。”
以冷静的语气咎儿说道,她拔出了扎进对面墙壁的一只手里剑,开始确认。那些确实都是真庭的忍者喜欢使用的形状的手里剑。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露骨地——看来对方是不打算隐瞒了。不,这与其说是不打算隐瞒……。
“是吗。”
七实点头道。
没有特别吃惊的样子。
嘛,既然飞过来的是手里剑,那么很容易就能预测出有忍者参与其中——而且真庭忍军这个名字就在刚才在谈话中出现过。
“会是——几个人呢?”
“应该是一个人。”
对于投来手里剑的人数的提问,咎儿平淡地断言了很夸张的答案。而且是相当有信心的断言。看来七实也没能预测到会是这样的,“…………。”开始沉默。
“真庭的忍者讨厌集团行动——不对,他们个个都是没有必要集团行动的家伙们。”
“可是——。”
七实说完,挨个看了扎进墙壁的手里剑和另一边的被开了大口的墙壁。“可是——”的后面当然没有说的必要,也没有听的必要。就算每个人投了一只手里剑,意味着出现了四十五个忍者——那也比起出现了一个人能同时投出四十五只手里剑的忍者要好的多不是吗。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既没有被跟踪,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目的地——。”
“咎儿小姐。”
这时,七实叫住了就要开始思索的咎儿。
虽然态度有些无力,语气也有些无力——但是眼睛却是认真的。
“关于您的事情——我是赞成的。”
“嗯……。”
遭到如此夸张的炮击后七实竟然将话题引回了原路,这似乎让咎儿很意外——不过最让她意外的好像是七实的意见。
“我还以为你会发发那对的。”
“是啊……不,说实话,我对您的事情本身是无所谓的。我基本上和那孩子一样……对金钱不感兴趣,对名誉、对幕府、对四季崎之刀我都没有兴趣。虽然没有出家的我要说这种话有些夸口——我的本意是,事到如今不想和尘世的事情扯上关系。虽然那孩子撕毁对四季崎记纪稍微勾起了胃口——但是,毕竟我不是虚刀流的当家。”
“…………。”
“只是——不过理由如何,我赞成让那孩子刀外面的世界走一走。自从来到这座岛上已经过了二十年——要是那孩子积累的修行,钻研的技术,不会开花结果的话,那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可是——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妥,被流放的毕竟是先代的六枝先生,在六枝先生已故的现在——。”
“我的身体没有结实到足够在外面生活。虽然不愿参与尘世——是我的本意,但是在这一点上却是逞强。本土的空气对我来说太浓了。而那孩子——挂虑着我。”
身体不结实——咎儿也看出这种事了吧。七实的样子就是一个病人模样。看起来非常脆弱——看起来非常易坏。
“这是多管闲事。”
七实不容分说地断言道。
“我丝毫没有一边被弟弟保护着一边生活的打算——我更不要成为弟弟的枷锁。而且——咎儿小姐。如果能完成幕府命令的那个任务的话,虚刀流就可以再一次出现到世间吗……可以吗?”
七实的疑问,与其说是提问还不如说是确认。
咎儿急忙“啊,嗯”点头道。
“那是当然的——原本我就认为将打乱的英雄关在这种岛上是个不合情理的事情——如果六枝先生仍在世,而且他希望的话,……我原本就打算为他恢复名誉。”
“这样啊。”
七实如此回答。
看起来似乎有所含义似地。
“那么——我已经没有理由反对了。”
接着七实如此说。
摆正姿势,深深地低头。
“方才被七花的气势压倒实在是惭愧得很——回头我会好好对他说的。舍弟就托付给您了,咎儿小姐。”
“我可说好了,旅途不会很简单的。就算被你托付了,我也无法保证你弟弟的生命安全。而且我也不想有这样的托付。不止是真庭忍军,连锖白兵都会成为对手——而且至今不知所踪的六把刀的持有者会是怎样的怪物,是鬼是蛇——。”
“若您怀疑虚刀流的技术的话——亲眼见识一下就好了。”
七实抬起头说道。
这和平时在身上环绕着一股冰冷空气的七实不太相承的,富有自信的语气。
“如您所说,如果敌人真的是一个人的话——是呢,恐怕,七花正在把对方诱导向那边的沙滩。虽然我不知现在赶去是否还来得及——。”
“好有自信呢。敌人可是真庭忍军哦?”
“虚刀流不会不敌区区忍者的。”
断然说道。
刚才咎儿对七实很轻易就将话题引回来感到意外——看来那是对弟弟,进而对虚刀流的绝对信赖的表现。
这时,七实扑哧一笑。
她的笑法就跟坏女人似的。
“您很温柔。看来咎儿小姐是真的在担心七花呢。既然您是这样的,我不用拜托也能放心地把弟弟托付给您了。”
“…………!。”
咎儿的脸噗一下变红了。
看来她不习惯被赞扬呢。
虽然刚才的不是赞扬,而是单纯的挖苦。
“比比比比比比比其这个!现在应该压倒性地优先考虑为什么真庭忍军的人会在这里才行!。”
“是啊,说的也是……。”
一边嘻嘻笑着,七实嘴上这样说。
她看起来真的很坏。
不,应该就是个坏女人。
“咎儿小姐。真的没有被跟踪的可能性吗?对手可是忍者啊。善于隐蔽的忍者——跟踪追缉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啰嗦。就因为对方是忍者,所以我对跟踪戒备得不能再严格了。没有对任何人告知目的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起来,除了真庭忍军和锖白兵之外还有应当戒备的对手——唔~,可是为什么——。”
“……那个。咎儿小姐——您是一个人来这个岛的吗?”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
看看就知道了,咎儿说。
“虽然不是说真庭忍军,军所的人也基本上是单独行动的——就算是总监督的我也不例外。即使不是这样,关于这件事,说话的嘴巴越少越好。”
“那么——您是怎样来到这个岛的?”
“……当然是坐船来了。”
对于七花也问起过的疑问——岁不是立即回答,咎儿还是说出了同样的答复。
嘛——这不是废话嘛。
这种事都要问——连询问的本人都应该会觉得害羞。
可是——可是,七实丝毫没有害羞,
“您是自己摇船过来的吗?”
接着问道。
“什么自己……,别说奇怪的话了,那怎么可能呢。我的专业是头脑劳动,看起来哪里会有那种力……呃?”
“是不是——还有船夫?”
“呃……不,可是——。”
有的。
船夫。
有一个人——划着桨,将咎儿从深奏海岸送到这座岛上的人物。到岸时,叫他别让船被冲走好好看管的男子——
“可,可是——不,但是,这样的话!”
咎儿通红的连唰地变白了。
“不好了——那家伙手里有四季崎的刀!”
对鑢七花来说,不承岛就像院子一样——这种随处可见的比喻还远远达不到真实。他自负自己对周长四里的这座岛,连一草一木都完全掌握了——投来四十五只手里剑的歹人的位置在一瞬间就有把握了,对那人的追踪也是简单到早饭前就能完成——嘛,说准确点,早饭就在咎儿晕过去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吃完了。
不管是忍者还是什么,在这座岛上没有谁能逃过七花——不过,看来这种事情,歹人也在被追赶的过程中马上注意到了。
在树上来回跳跃着。
下山后。
跑到了涛声不息的沙滩。
这和七实对咎儿预言的一样——可是,这并不是被七花诱导的结果。
在虚刀流的教义中,虽说是剑,但手里剑不能算是刀。所以七花看了破坏小屋的十字形手里剑和苦无也没能想到炮击的歹人的身份是忍者——他不太懂手里剑,因此说实话也不是很懂忍者。虽然被父亲六枝教导过所谓忍者就是绝不会背叛的忠实士兵,可是连这个知识也刚刚被推翻了。真庭忍军什么的,更不会出现在脑子里。
所以——。
即使看到站在沙滩之中,离开阴暗的山林现身到阳光之下的歹人的忍者装束,他也看不出那人的身份。
可是,即便不是七花也可能看不出吧——那身忍者装束和一般的形式相差太远了。袖子从根部被切掉,全身捆绑着锁链,别说隐蔽了,他那样反而更加醒目了。
而且没有蒙面。
黑发像冲上天似的立起来。
他对着为了追他从山林中跑出来的七花——
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
“你啊~——不会以为已经把我追得无路可逃了吧——虚刀流。反了啊反了——是我,把你诱导到这里的啦。”
“…………。”
嚓。
着地在歹人的面前,和他正面相对的七花——可是七花到了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因为挖地式小屋被破坏凭着怒火一路追到这里——
应该在这里做什么才对啊。
太可悲了,七花认识的人只有父亲和姐姐,以及刚见面的咎儿,他根本不知道和一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要怎样对待才是正确的答案。
可是正确的答案什么的。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的。
顶梁柱没有断,那种程度的破坏,由于原本就是个手工小屋,明明可以马上就能修好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生气呢,七花开始这样想。
果然。
是因为——爹建的小屋吗。
情不自禁就那样喊了。
怀念父亲。
糟糕了,七花想道。
不知七实听到那个——会怎么想。
当然,对手可没有时间顾虑七花的事情。不管七花——忍者摆起架子开始自报名号。
亏他是个忍者——他却威风凛凛得很。
“我是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人——真庭蝙蝠大人。虚刀流——虽然我对你没有仇,可我还是要干掉你。”
那是让人觉得不愉快的刺耳音。
就像从嘴巴之外的地方发出来的。
“真庭……啊啊,刚刚听说过。”
“就是那刚刚听说让你的运数到头了。只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本来也可以放过你的——毕竟我的目的在于那女人说出来的情报。”
歹人——忍者——真庭蝙蝠说。
“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情报——只是继我们之后,她去委托那个锖白兵这件事让我有些吃惊。就是那种,对你说过的她一定也对锖说过了,所以锖也得加进杀死候补里,这样的心情~。”
“原来你在偷听啊。”
“没错啦。”
“恶趣味啊。”
“拜托说我好趣味吧。”
蝙蝠发出kyahakyaha的声音笑道。
他的笑声果然也很刺耳。
“你跟踪咎儿了吗。”
“不不,我可不做那种鬼鬼祟祟的事——我和她一起来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摇船过来的啦——真是累死我了。那个女人还摆起臭架子,也不说帮一下——心里太扭曲了,真是。”
“哼——原来如此。今天可是千客万来的日子啊。”
虽然两个人也不算一千个客人。
七花还是先这样说说看。
这是他从很久以前就想用的词语。
“kyahakyaha,现在可不是在意我怎样来这个岛上这种无聊的事的时候吧,虚刀流——你不是应该有一件立刻对我做的事情吗?”
“我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啊。”
“那还用说吗。是求饶啊。”
蝙蝠轻薄地笑着说。
“我最~喜欢别人对我说‘我什么都给你所以请你放过我吧’的啦——接着我就会这样回答。‘我只要你的命’这样——。”
“…………。”
七花不太了解人类。
即使如此——。
他也可以理解眼前的这名男子是个人渣。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可是,麻烦了……忍者当对手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打呀。看样子也没佩戴忍者刀什么的——。”
嗯?
说到这儿,七花注意到了。
这个男子——真庭蝙蝠,岂止是忍者刀,连武器都没有。是藏在衣服里面吗——不对,看起来不像。可是,刚才的手里剑呢?难道说刚才就已经把手上所有的武器都扔光了吗?不,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那么欠思考的——
“啊啊?忍者刀?哦哦,对了,你们好像说过,虚刀流是不使用刀的剑士——是吗,毕竟剑术一般是把拿刀的人当对手——kyahakyaha,还真有这么傻B的剑术啊。”
“不是——虚刀流不仅仅向对剑术特化。和空手夺刀不一样。我只是不了解忍者罢了。”
“不要急着否定呀。难道虚刀流就没有精神修养的项目吗?放心吧,我确实不是剑士——不过,也不是不会用刀。”
于是蝙蝠——
“为了回应你的期望,我就为你用一下特别的刀吧。”
把缠着锁链的胳膊,伸进了——自己的嘴里。炫耀能把握住的拳头放入口中的年轻人,确实在任何时代都有——可是蝙蝠的这个行为和那种余兴游戏没法比。不仅拳头,手腕、肘部、上膊都——被吸进到口中。下颚的骨头看起来早就完全卸掉了。那景象简直就是蛇在吞下自己的尾巴似的。
“什……什么呀?人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啊?第,第一次知道——。”
老老实实吃惊的七花,可是人是绝不会做得到的。
请勿尝试。
“个噶发阿法拉卡个噶法拉,给咕咕嘎各给旮旯国发付给拉噶给。”
看来蝙蝠在这个状态下说了什么,可是怎么可能发出明确的发音的。基本上吞到肩膀后——这次却缓慢地将手臂从口中拉出来。
滋溜滋溜~~地。
拉出来的手,握住了柄。
是刀柄。
“…………!。”
面对那恶心的奇术一样的现象,七花忘记了动弹,这时候刀柄还在继续被拉出来,接着是刀身——从喉咙深处出现了。
那是长长的刀刃。
怎么看都比蝙蝠的躯干还要长。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把那种东西装在体内的——这样一来刚才的谜团也解开了。这男人的忍具,并没有藏在衣服里——而是装在了身体里!
简直就是个怪物。
“喀哈。”
最后吐出了刀尖——
蝙蝠神气地架起那把刀。
虽然被胃液和唾液弄得湿漉漉滑腻腻——上面却未沾有血液。令人可怕的是这名忍者,竟然将白刃从体内取出,却没有受伤。这就是忍术吗,好厉害的忍术啊。
“听着吃惊看得更吃惊——这就是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十二把之一——绝刀‘铇’。”
不。
不论怎么想在这里最吃惊的该是你的体质。
七花想道。
“正好当做你带到冥土的礼品——kyahakyaha,告诉你我在同伴中的称号吧?是‘冥土的蝙蝠’啦~——因为我喜欢大盘款待带到冥土的礼品,所以被起了这个外号——。”
“……你那个称号,与其说帅气或者恐怖,不如说有种可爱的感觉……。”
为什么呢。
这个理由将在数百年后被揭晓。(译者:日语里‘冥土’和‘女仆’的发音一样。)
“喂喂,在那儿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虚刀流。先不说这个,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想吗?这可是那个女人刚才热议的四季崎之刀哦——。”
“嗯……。”
被他提醒后,七花把视线移往刀的方向。说实话,比起刀他对蝙蝠的体质也许更感兴趣——。
那个和咎儿在山中拔出的刀的形状不一样。
首先,,没有弯度。
那不是弯刀而是切刃造的直刀。
刀柄和刀身之间也没有护手。
刀身大约有五尺长。
在那长长的刀身的绫杉表面上刻有两条管沟。
整体上,是一把巨大的刀。
“…………。”
“啊?没什么要说的吗。怎么沉默啦。”
“不——这刀比我想象的要正常多了。就像你说的,因为咎儿不停的说名刀妖刀什么的,我还以为是更奇怪的刀来着。嘛,虽然被你的体液弄得湿漉漉的看着不爽。你怎么就不能按常规放在鞘里带来呢。”
“因为这么长的刀不便搬运。不——而且,这把刀根本不需要刀鞘的啦。”
“不需要刀鞘?”
“kyahakyaha,那么赶快开始试砍吧~——我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还没拿这把刀砍过人呢。毕竟是刚刚入手的——抓住这个计划的话,你可能还有一丝赢的希望呢。kyahakyaha,看,我多么喜欢款待呀。”
“……虽然我不是很懂,那个不是很贵重的吗?那把刀就那样带在身上没问题吗。不是应该慎重保管在某个安全的地方更好?”
“你说反了——这么高级的货,要是不贴身带着的话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我说啊,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我的肚子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
“而且,这把刀有种奇怪的魅力哦——虽然那个女人说这是毒性,不过在我看来这可是个药中之王。拿在手上就想砍人——!”
谈话结束了。
蝙蝠不带助跑就一口气飞跃过来,把高举头顶的长刀,借助重力,劈了下来。
“报复绝刀!”
一边发出声势。
就算七花不知道面对一个人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
应该说,这正和他口味。
对人的训练——已有一年没做过了。
不,这不是训练。
这是虚刀流当家鑢七花的——第一次实战。
“呼。”
用双脚的脚尖向后跳开,首先躲避蝙蝠的第一击——虽然脚下是沙滩,但这不算什么。对七花来说这不承岛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熟知的——不管是沙地还是山地,根本不存在好地面坏地面之说。
剑尖划过眼前。
真剑。
碰一下就会受伤。
着地后,保持原有的姿势朝后奔跑,在离蝙蝠的着地点五间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摆出架式。
大张双腿,压低腰部——。
伸出左脚脚尖向前。
右脚退后脚尖向右。
右手置上左手置下,各为平放。
对着敌人筑起一道墙的姿势。
“虚刀流一之式——‘铃兰’。”
虽然第一次实战让七花多少有些犹豫——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基本的架式。虽然也有更适合长刀或直刀的架式,可是看蝙蝠那乱来的进攻他好像不是使刀的专家(当然了。他是个忍者),接下来刚打算思考该怎么办,又觉得懒得思考。
在战斗中他那怕麻烦的性格也不会变。
相反,这证明他是冷静的。
现在不是任由怒意跑出来时的精神状态——在这一点上,从口中拿出刀的蝙蝠的骇人把戏,对七花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虽然仅仅限于这一点上。
虚刀流一之式,“铃兰”。
不仅是虚刀流,这世上并不是没有以徒手和刀剑对打的手段——只要方法合理,一定程度上还是能应付的。虽然最可靠的方法是“逃跑”(这种情况对持有沉重的刀的对手是不利的),但如果无法选择这一方法时,就应该选择第二个方法——“边逃边打”。
刀很长。
这是它的优点。
即对方不用进入这边的攻击范围就能攻击——也就是说这边的攻击够不到对方而对方的攻击却够得到。只有这个是实在无法改变的现实——既然不能缩短这个现实,那么反之扩大就行了。
即,拉开距离作战——躲避对方的刀,在对方耐不住性子跳进自己的攻击范围时迎击——虽然很单纯,可是就因为如此,它才最为可靠。
可是——“铃兰”却拒绝这个方法。
如此大张着腿,怎么可能挪得了步——这是个自由度非常低的架式。简直就像引诱对方随便打似的。
“……哼。”
看来这反而放蝙蝠加强了戒备。蝙蝠一步也不离打偏第一击的地点,瞪视七花的架式。面对持刀的对手却采取那种架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虽然看起来轻薄,不愧是真庭忍军。
至少他不是那种在故事的开头登场,仅仅为了显示主人公的强大而参加战斗的菜鸟。
“呢,这样你便如何呢!”
蝙蝠挑起脚下的沙子,张开了烟幕。不——这岂止是烟幕,沙尘都够到了五间远处的七花那里。这不是烟幕而是为了迷眼。蝙蝠一口气跑过沙尘——
然后用“铇”突刺。
“噢啦!报复绝刀!”
可以说是突击。
利用全身重量的突击。
直刀比起斩击更适合用于突刺——虽不是剑士,这种程度的事蝙蝠也懂。
“虚刀流,‘菊’。”
可是,其剑尖却未能捕捉到七花。虽然蝙蝠因为眼前的烟幕没有看清——七花用右手手掌就把每一粒沙子都挡开了。连眼睛都不眨。然后——像先一步躲开朝张开的身体中心点的突刺一样,用右脚一口气划起弧线,一边扭动左脚脚尖,以左半身对准蝙蝠。
绝刀“铇”的刀刃擦过了上半身赤裸的七花后背的一张皮。而七花用左手上臂的根部勾住“铇”,如夹击一般,将右手的肘部砸向剑尖——当然,两边都对准了刀腹。
接着,以背骨为支点。
七花牢牢地固定住了“铇”。
“咕——你,你这!”
不管蝙蝠怎么推怎么拉,“铇”依然纹丝不动。一向贯彻轻薄态度的蝙蝠终于露出了焦急的表情——虽然他好像不知这男子、虚刀流的事,可是他也从没有轻视过七花——可是这精彩的空手夺刀还是让他惊讶了。
紧接着就是七花的反击——一般的流程的话该到了这个画面的吧……连当事人的蝙蝠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有一张比蝙蝠还要对这个状况感到意外的面孔,那就是七花。
就像忘记了现在正处于战斗中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蝙蝠,和“铇”的刀身。这样一来就成了大眼瞪小眼,似乎蝙蝠也看呆了七花——
两者几乎同时将意识拉回到战斗中。七花解除了双臂对刀身的固定,直接转了半圈,对着已充分进入自己攻击范围内的蝙蝠,张开刚才砸向“铇”的肘部,使出一记手刀。
手刀。
被躲开了——接着就是足刀。
虽然脚跟稍微擦到了喉咙,这也再次被躲开——可是,蝙蝠明显地使不出“铇”过长的刀身,无法转为反击。看来他难以运动。接近战中的长刀基本上只会碍手碍脚。就算是传说中的刀匠·四季崎记纪所铸之刀也同样如此。
面对接踵而来的手刀和足刀,
“啊啊,畜生!”
蝙蝠发出明显已不耐烦的叫声,将身体压低触碰到沙滩,接着横向抱住刀,向后滚动以使劲拉开和七花的距离。虽然这是只能在沙地才能使用的回避方法——持刀一方竟然会从未持刀一方拉开那么远的距离,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七花没有继续追击。
虽然现在显然是应该追击才对的局面——他却没有这样做。
蝙蝠迅速地站起来,举起“铇”——不,他没有举起来。单手持刀,将刀腹放在肩膀上,像是扛起行李似的。若是个受教于剑道之人,绝不会这样持刀。
他的喘气有些凌乱。
看他那样子,似乎真的来不及用刚入手的“铇”砍过人——蝙蝠还用不来“铇”。
幻想果然只是个幻想。
幻想无法被称为现实。
只要拿到四季崎之刀就能变强,想想就荒唐——。
“我要感谢你,虚刀流——我好久没有体验过‘大吃一惊’这种事了、自从当上头领还是第一次。不对,原来如此。我还想着不用刀的剑士是如何作战的,看来是运用手刀和足刀啊……只要揭开老底,确实是个‘剑士’啊。吓死我了。”
“我还不如你的体质吓人呢。”
暂时中断战斗,七花回答道。
不过他还没有解除战斗姿态,再一次采取了“铃兰”的架式。
“而且——也不如那个‘铇’。”
“喝?”
蝙蝠队七花的这句话作出反应。
“刚才的那一回合让你注意到了什么吗。”
“说是注意到……那个,刚才的招数……,是虚刀流中有代表性的招数之一叫‘菊’,那个不是像那样一边躲开敌人的突刺一边用后背牢牢固定的招数。那是对使用长刀的对手的,利用上臂和肘部和自己的背骨,用杠杆原理将刀折断的招数。”
七花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因为我的修行不足呢?”
“…………。”
“什么呀,那把刀——太变态了。”
对于七花的疑问——蝙蝠嗡一下像切开空气一样挥动了“铇”。就像炫耀自己得意的玩具似的。
“当然变态了——怎么说这也是变体刀嘛。而且是极品的十二把中的一把,不变态才怪……不过我的知识全是来自那个女人呢。”
而且我最近才知道叫什么四季崎记纪的傻B刀匠——蝙蝠说道。
“这把绝刀‘铇’——是以坚固为着重点的刀。不会断不会弯砍起来倍儿棒——是日本刀号称的优点,可实际上刀是种消耗品,只要使用也会断呀弯呀的变得砍不动。可是这把‘铇’却不一样。它是真的不会断,真的不会弯,所以永远是锋利的。”
“……怎么会。”
怎么会有那种刀呢。
“一般,刀为了不容易折断而加上弯度才是定论——这把刀明明是直刀,却怎么用都不会弄伤。被大象踩住也不会坏的日本刀——这一定能买个好价钱。kyahakyaha。”
蝙蝠给人的感觉就像自己的目的只有金钱——不,他这样做或许是为了不被四季崎之刀的毒性侵害,而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那种东西,简直就像个永久机关嘛——到底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啊。连自己都不懂的事就不要问别人了。不是说问是终身之耻吗?(译者:正确的说法为‘问是一时之耻,不问是终身之耻’)虽然那个女人或许会知道了。……据我的调查,四季崎身为刀匠却染指阴阳道和炼金术——大概是用了什么可疑的法术了吧?”
蝙蝠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地说。
看来他对理论没兴趣。
可说是非常有忍者风格的合理注意。
“说道可疑的法术,从嘴里掏出刀的你比这可疑多了——确实过于坚固的刀的话,也就不需要刀鞘了……可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当刀鞘吧。放进普通的刀鞘拿着不就行了。”
“你白痴啊。没有比把这刀放进刀鞘更不识趣的事了。做人要识趣点呢——!”
真庭蝙蝠开口大笑。
“对了——这么一来啊?虚刀流是敌不过四季崎的刀咯——因为断刀的招数没能折断这把刀嘛。”
“呒。”
“话虽如此,我也听来很吃惊了。空手和拿武器的家伙战斗,一般会试图躲避对方的武器才对——就算再怎么积极,顶多也就来个徒手夺白刃。可是虚刀流竟然会来个破坏对方的武器——哎呀太不寻常了。可是,我还是想亲眼见识再惊叹的——。”
“……你放心吧。”
听了蝙蝠的揶揄——七花改变的其架式。
和张开身体的“铃兰”相反,是个半身的架式。
放在前后相通高度的双手不是平放,而是贯手。
“虚刀流二之式——‘水仙’。”
“嗯……?和刚才不一样呢。可是,我应该对什么放心呢?因为我可以唰一下杀了你吗?”
“我的意思是我会让你亲眼见识再惊叹的——!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把那叫什么绝刀‘铇’给折得——、”
“你个白痴——!!”
原本会很帅气的七花的台词,被这个尖锐刺耳的叫声给盖过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一看,出现在那里的是,豪华绚烂的服装乱的不成样子的,奇策士咎儿。
汗流浃背,大喘粗气。
一身不仅不适合运动而且沉重的打扮全力跑到这里,最后还叫出那么大的声音的话也情有可原——可是她依然刚毅地瞪视七花。
在这种情况下,不瞪敌人的蝙蝠,却瞪起了七花。
“折……折断你个头啦!我是叫你收集呀你个傻子!我拿断掉的刀还能上交给幕府吗,我会被切腹啦!别人说的话你连一丁点都没听进去吗!”
“啊……。”
对呀,被这么一说,还真的不能折断唉。
四季崎的变体刀一千把,既然目的是将它们收齐——让它们毫发无损是最理想的。
被对方讽刺了虚刀流,脑子上火了。
被嘲讽自己的虚刀流——
等于是先代的父亲被人骂。
一样……吗?
七花不明白。
这是他至今从未想过,也是没必要想的事情——不。
也许想的必要时有的。
“……可是我还没说过要接下你的委托呢。”
“问题不在于此!你连东西的价值都不懂吗!折断四季崎的刀什么的,一般谁会去想啊!”
对发着脾气的咎儿——
“你说得没错。”
同意的是真庭蝙蝠。
“破坏能卖钱的东西,懂得东西价值的我是绝不会去做的,嗯嗯。”
咎儿听到一点心意都没有的声音——虽然好像还有很多话要对七花说的——一下就沉默下来,终于把视线转向蝙蝠的方向。
“kyahakyaha,嘛,虽然对我来说一直一起在船上,所以没有这种感慨——我还是为了配合你的感觉,先这么说一声吧。好久不见了,小猫咪。”
姑且。
在这个时代把女性称呼为“小猫咪”还不算古老为设定。
“真庭——蝙蝠——!”
“别那么生气嘛,小猫咪——从出场就一直生气,你也太兴奋了吧。你要是想着什么忍者怎么会背叛~之类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忍者当然会背叛了——卑鄙卑劣就是我们的卖点嘛。”
不对,蝙蝠反驳自己说。
“你必须在这时生气来着——在这时生气才像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会乱套的。会不合逻辑的。”
“?你在说——。”
“嗯——算了。虽然你出现的时机真是太准了,那些话过一会儿再说给你听吧。奇策士小姐——等我杀掉这个虚刀流,我就会慢慢说给你听的。”
蝙蝠说完,将实现从咎儿移到七花身上。咎儿出现后,七花还在保持着虚刀流二之型“水仙”的姿势。
“不要向男人之间的精彩对决泼冷水啊。对吧,虚刀流。你也对她说说。”
“……咎儿。先不管我是否会接受你的请求——总之我会先为你得到那把‘铇’的。所以,暂时在那里观战吧……你不是想见识一下吗?虚刀流。既然如此——你也亲眼见识再惊叹吧。”
七花如此说道。
他并不是同意了蝙蝠的说辞。
七花可不懂什么男人之间的对决。
只是,他对连“菊”都无法破坏的刀,对“铇”——进而对名叫四季崎记纪德刀匠所做的变体刀,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不——所以说,要是你破坏了那把刀——。”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弄坏就是了。如果还有要求的话就全部说出来吧。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这,这样啊——是啊。”
咎儿想了一下,
“尽量用一些华丽的招数吧。”
说道。
“……华丽?”
“因为我要把收集最后的十二把刀的经过写成报告书提交给上头——如果有能让读者提起兴趣的,帅气的好招数的话,请你多多运用。”
“…………。”
“我再重复一遍,千万不要把刀给破坏了——如果发生那种事的话,故事在第一话就会结束的。”
“第一话……还想写书啊,你。”
“这一手非常有将来性。会很火的。”
“火你个头啊。”
吓傻的七花急忙打断对话。
因为他懒得再思考了。
“好了,我就特别让你见识一下最最华丽的一招的——让你久等了,蝙蝠……哎喂。”
就在七花和咎儿在讲那些没营养的话时——蝙蝠已经把绝刀“铇”往嘴里——往肚子里塞过了一半。
“啊。”
“啊!”
当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啼哩突噜地——蝙蝠一口气连刀柄也塞进自己的体内。虽然把手臂塞进去拉出来的样子也很壮烈——但吞下去的样子就更上一层楼了。怎么想都不合逻辑。如果蝙蝠的食道不延伸到脚脖子的话,以他的体格是不可能收纳那把长刀的——。
“咯呼……好了。哪里哪里,我也让你久等了——那么,开始接着打吧,虚刀流。”
“什么开始呀……你把刀收起来做什么。那样怎么打得起来啊。还是说你觉得使出全力的我可能会折断那把刀吗?”
“我不认为你能折断——就用上那二之型也是。可遗憾的是,看来我是跟不上这把刀的性能了。毕竟我不是个剑士——我也不能容忍因此输给你。哎呀,我说了句笑话吗?”
kyahakyaha自己笑起来的真庭蝙蝠。
“虽然虚刀流的体术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倘若可以是使用忍术对抗的话,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们的经验不同。实战的经验。”
“……你说的也许没错。”
七花不得不承认。
这可是他的初战。
“直到刚才和你用刀对打只是个款待……就当做是‘冥土的蝙蝠’的坏习惯吧。接下来,我就动真格了。”
“开——开什么玩笑!”
大声喊出来的——还是咎儿。
音量也许比刚才还要大。
看样子是怒上心头了。
“四季崎记纪德变体刀!不是你的唾液可以玷污的东西!吐出来!马上给我吐出来——!”
“吐出来?啊~烦死了,真是个吵死人的小猫咪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嚷嚷什么。知道了知道了——我吐出来就是了。”
而后。
蝙蝠比预想得还要——不,异常老实地说完——接着,咻~~~~~~~,后背大大地向后弯曲,吸进空气。蝙蝠的胸脯、腹部,乃至整个上半身,向气球一样膨胀——说实话那副景象本身就是异常的。
因此,
七花和咎儿都对那景象看得入迷了。
因此,
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
“哈啊啊啊啊啊啊—!”
蝙蝠一口气吐出了吸进去的空气。
吐出的不是“铇”而是空气。
不——错了,不是“铇”,也不只是空气。一口气吐出来的东西——混杂着大量的手里剑。就和方才贯穿了七花和七实住处的挖地式小屋的一样——
手里剑炮!
何止是藏在体内——这个忍者竟能将自己的身体当做炮台,直接一口气射出大量的手里剑——哎,这已经。
怎么想都是——
比起虚刀流和变体刀,你才是最让人吃惊的——。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这和用脚踢起的沙尘不一样。其威力不是那种靠手掌一挥就能解决的——威力已经验证过了。更何况,如果在这种近距离吃下这一招的话,别说开个大洞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可是——七花却故意没有躲避。
因为判断到那样会来不及的。
所幸他的架式是半身的“水仙”——倘若现在还是“铃兰”的话,也许连这也会来不及的——尽量使身体对炮击的面积最小化,用腿和手臂防御躯干。虽然手臂和腿会接下几个——却一定能避开要害的!
咋唔一下。
一股强从七花的周围吹过。
连大个头的七花都差一点被吹飞的强风——忍住了。忍住了——连手臂和腿部传来剧痛的那一瞬间,他都纹丝不动。
“唔……呜呜,痛死啦……!”
即使如此,还是呻吟了。
只见手臂上四只,腿上两只——手里剑扎了进来。因为在撞击的瞬间绷紧了肌肉,所以扎的并不很深——虽然没能数清准确数量,被投放了(吐出了)如此大量的手里剑,却仅仅受了这种程度的伤害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对,这可不是幸运不幸运的问题,应该说这是七花平时的训练带来的成果。
“还,还以为胳膊和腿被轰掉了……哎!”
现在可不是忍痛的时候,七花急忙抬起头——这就是他实战经验不足的具体表现。在战斗中,只不过度过了一个危机就松一口气——这是决不允许的。
都怪他这样——。
“……呃?”
即使他抬起头——发现眼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真庭蝙蝠不见了。
咎儿也不见了。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