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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火中
崩塌的房子和烧焦的人们
不管怎么走怎么走都只有红色的景象
这是十年前的景象了
久远地,也没想起过的过去的记忆
我在那其中,像是回放一样地跑着
虽然知道这是恶梦但没有出口
跑着跑着,不停地跑着
走到最后,是力气用尽得救的,小时候的我
"——"
在讨厌的感觉中醒来
感觉像是胸口有铅块塞住一样
摸摸额头,虽然是冬天但流了很多汗
"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仔细倾听,从厨房传来咚咚的菜刀声
"樱今天也很早呢"
不是佩服的时候了
我也得赶快准备好,去帮忙准备早饭
"士郎,今天要怎样。礼拜六所以下午要打工?"
"不,没有排打工喔。我想在一成那边做点什么事,怎么了吗?"
"嗯-,没事。只是想如果很闲的话可以来道场玩。我这个月陷入危机了"
"?危机,什么啊"
"财政危机啊。谁给我做便当我会很高兴的啊-"
"拒绝。自作自受,偶尔一餐不吃比较好"
"哼-,我才没期待士郎。我拜托的只有小樱而已。小樱,好吗?"
"是的。跟我的便当一样菜色没关系的话就帮你准备,老师"
"嗯,OK-OK。那今天一起吃午饭吧"
吃着跟平常一样的早饭
今天早上的菜单除了平常固定的以外,还准备了加入莲藕跟蒟蒻的鸡肉当主菜
虽然觉得用不着大清早就做这么费事的东西,不过一定是要做很多用在中午的便当吧
樱是弓道社的社员,藤姐也是弓道社的顾问
两人会带一样便当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发展
"对了士郎。今天早上有点晚喔,有什么事吗?"
藤姐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朝我看过来
真是的。藤姐平常明明就很呆,只有这时候特别敏锐哪
"做了以前的梦。醒来感觉超差的,就这样"
"怎么,很平常嘛。那我放心了"
藤姐没什么特别兴趣地不说话了
我也真的是不在意,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要认真说的事
十年前
在我还没忘记那火灾记忆的时候,常常做恶梦
那情形也随着时间消失,现在就算做了梦也能轻松地抛开,重新站起来
只是,当时好像是很严重,从那时起,在我家的藤姐对我的这种变化就很敏感
"士郎,有食欲吗?今天要不要吃少一点?"
"不要。我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不要把别人的梦当借口把饭抢走啊"
"啧。虽然士郎变坚强了姐姐很高兴,但再纤细一点比较好啊"
"那是我要说的。身为弟弟,我觉得藤姐再可爱一点比较好喔"
哼地一声,彼此不对看地回嘴
藤姐把这当成有精神的证据,放心地笑了
"——哼"
老实说,我很高兴她的担心
不过,如果感谢她会得寸进尺,所以我跟平常一样哼了一声
"?"
看着这样的我们,不清楚状况的樱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藤姐出门后,我们也锁上门离开家里
"学长。我从今天晚上到礼拜一都没办法来帮忙,可以吗?"
"?没关系啊。因为是礼拜六吧,樱也要陪人嘛,不用在意喔"
"咦——哪有、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真的只是个人的事、也会确实去社团的!所、所以有事的话请来道场,我会想办法的!不是礼拜六要去玩、所以、那个请不要误会到奇怪的地方就好"
"???"
樱有点行为可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总之是礼拜六没办法来吧
"我知道了。有事的话就会道场去的"
"是的,你这么做我会很高兴"
樱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然后视线往下倾的樱,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
"学长,手——"
"?"
樱看的是我的左手
我看了一下——红色的血滴了下来
"啊咧?"
我拉起制服的袖口
那里的确是渗出了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在弄那些破铜烂铁时割到了吗"
可是不会痛
伤口也是,只有像是瘀血一样的红色条状肿起
瘀血从肩膀一直线伸到手背,看起来像是一条小蛇从肩膀往手掌前进一样
"算了,也不会痛,应该马上就消了吧。没事的,用不着在意"
"是的。既然学长这么说,就不在意"
是看到血觉得不舒服吗,樱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我跟有社团的樱道别,走向校舍
校庭里有着专心跑步的运动社员,从早上就充满活力
""
但是,我感觉到很严重的违和感
学校跟平常一样
努力晨练的学生生气蓬勃,全新的校舍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是,我多心了吗"
不过,一闭上眼睛,气氛就突然转变
校舍被像粘膜一般的污秽贴上,在校庭内跑着的学生感觉像是空荡的人偶一样
"我是太累了吧"
轻轻甩了甩头,让头脑清醒
然后,走向总觉得没有精神的校舍
礼拜六很早放学
上午就课程结束,之后帮忙完一成时,太阳已经快沉入地平线了
"好,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这时
"怎么。你还在学校啊,卫宫"
突然遇到慎二
慎二后面有着几名女学生,好像有点吵闹
"又没事做还留在学校?啊啊对了,又在讨学生会欢心呢。卫宫真不错啊,不用搞社团也有内部文书啊"
"我不是帮学生会喔。身为学生,修理学校的设备是当然的吧。因为用的是我们嘛"
"哈,说得真好。让卫宫来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以前没说过你这装乖小孩的样子让我不爽吗?"
"呣?抱歉,不太记得。因为我想那是慎二的口头禅,好像听过就忘了"
"——!哼,这样啊。那你是学校里的东西全都能修好是吧,卫宫"
"全都修好是不可能的。至少照顾一下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我们的弓道场啊,现在很乱呢。弦也没卷好就放着,安土也没清扫。有空的话,那边能不能拜托你啊。你是前弓道社员对吧?不要跟在学生会屁股后面转,偶尔也来帮我们吧"(译注:安土是弓道场放目标物的小丘)
"咦-?学长等一下,那不是藤村老师对学长说的吗-?"
"对啊,不好好做的话明天她会生气喔-?"
"不过啊-,现在开始清理的话店就关门了嘛。让那边那个人来做不就好了吗?"
"不好啦。而且也不能让不是社员的人来清扫"
"也不是那样不是吗?慎二说那人是前弓道社员,交给他就好了啦"
慎二的背后好像开始吵闹起来
虽然她们像是弓道社员,但没有我看过的,应该是慎二最近拉进来的吧
"那,之后就拜托了。放钥匙的地方没有变,自己进去吧。没意见吧,卫宫?"
"啊啊,没关系喔。反正没事,偶尔这样也不错"
"哈哈,谢啦!那大家走吧,无聊的打杂就交给那家伙啦!"
"啊、学长等一下!啊、那之后拜托你了,学长"——
因为知道方法,弓道场的整理轻松地结束了
虽然这么广大花了很多时间,但让一年半以前还在使用的道场变干净让我很高兴
途中,虽然觉得一次应该没关系,就拿起一把弓,但拉别人的弓是很失礼的就放弃了
而且想要拉弓的话,拿自己的弓来就好了
"不过,碳棒制的弓变多了哪。一年前还只有一个的"
碳棒制的弓跟塑料或木头的不一样,是有很多优点的弓
只是价格很贵是最大缺点,根本不是能用社费买的东西
当时使用的只有慎二,不过新加入的社员好像意外地有钱?
"可惜。木弓比较能作很多加工的"
算了,这是个人喜好吧
看看时钟,已经过了门限了
时间正好过七点。这样校门应该关起来了吧,没有必要勉强早点回去了
不过
这道场有那么脏吗。放弓的地方还有社团教室,小地方的脏污很显眼
"算了,做到这里应该一两小时变不了吧"
不能半途而废。反正都要做就整个清扫吧——
风吹起来了
脸颊因为太冷而冻僵
就算冬天也不是很冷的冬木夜晚,只有今天特别冷
"——"
哈地一声,吐出的叹息白色地残留了下来
我在连指尖都像是要冻起来的寒冷空气中,缩着身体忍耐着
"怎么。难怪觉得很暗,原来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抬头看着天空,没有白光
是因为强风吗,云朵在空中流动着
过了门限、没有人迹的学校没有散发热气的东西
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这地方,比町内的其它地方都更被冷气所覆盖
"?"
刚刚,是什么
好像,听到了声音
"——的确听到了。校庭那边?"
在这夜晚
在冻结的夜空下,我很在意那打破寂静的声音
为了确认声音的真伪,我走向了那个地方——
我在校庭里走着
"人?"
刚开始,从远方看时只能看到这样黑暗的夜晚,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中想再多看到一些,就只得接近校庭
声音听起来变大、增加势头了
这是钢铁与钢铁相撞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边是有着什么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怎么可能。在想什么啊我"
我苦笑着否定脑海中浮起的想象,脚步加快了——
这时
是本能感觉到危险吗,我考虑着要不要偷偷地靠近
总之先靠近能隐藏身体的树木,到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声音的发源——
然后,意识完全冻结了
"——什么"
有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红色的男子跟青色的男子
超越时代错误,华丽的让人不觉得是开玩笑地武装起来的两人,跟我不祥的想象一样,是真的在互砍着
无法理解
无法用视觉追上
对他们太过没有现实感的动作,我的头脑不能正常运作
只有凶器的撞击声,强迫地让我知道那两人是在互相残杀
"——"
但是,在看到的瞬间我就知道了
那个不是人类。恐怕是与人类相似的某种东西
不是因为自己有在学魔术才知道的
像那种的,谁来看都会知道不是人类吧
人类本来就不是能像那样活动的生物
所以那是,不能扯上关系的东西
"——"
即使在远方也感觉到杀气
会死
身体比心灵更快地了解到,再待在这里绝对活不下去
心跳变快也是一样
同样是生物,我感觉到那是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生物
"——"
他们挥舞着菜刀或短刀连脚跟都碰不到,能确实地杀害人类的凶器
突然,昨天的杀人事件掠过脑中
牺牲的那家人,据说是被像刀的凶器残杀的
"——"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但是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也无法呼吸
想着必须逃走的心灵
与认为如果逃走就会被发现的判断
比那战斗,更让我手脚麻痹无法动弹
我明明跟那两人相距四十米,但感觉像是会从背后被那长枪穿过一样,无法顺畅的呼吸
"——"
声音停止了
两名那个,隔着距离面对面地站住了
想着他们要停止互相残杀而放心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更强的杀气
"!"
心脏萎缩着
手脚上的麻痹变成痉挛,我咬着牙,抑制着要颤抖的身体
"骗人的吧——那家伙、是怎样——!"
青色的那个身上,流入了多到让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让我看过从周围吸取魔力的行为
那是菜鸟的我看到了也会觉得佩服的,伴随着一种美的魔术
但是那个不一样
像是喝水这单纯的行为,超过限度也会看起来觉得丑恶
那家伙所做的,是拥有魔力的人都会觉得厌恶的,绝大的暴食
"——"
会被杀
那个红色的家伙会被杀
使用那么多魔力所放出的一击。没有防御的可能
会死
虽然不是人类,但有着人形的那家伙会死
那是
那是
那是,可以不去管的事吗
因为这迷惑,我的意识从他们身上移开了
在我身体终于可以活动,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间
"是谁——!"
青色的男子凝视着躲起来的我
"!!"
青色男子压低了身体
只是这样,我就了解到他的目标已经换成了自己
"啊——啊!"
脚自己就开始跑
当我总算注意到那是回避死亡的行为后,将全部身体,都贯注在逃走的行为上
不知怎么跑的,回过神来,我已经跑进了校舍
"做什么——笨事啊"
一边用力喘息,一边为自己的行为咋舌
要逃的话应该往町内啊
像这样自己跑到没人的地方是要怎样啊
而且还是学校。就算是要躲起来,也还有更好躲的地方不是吗
而且我为什么,会有不跑走就被杀,这种危险的错觉——
"哈啊——哈、哈哈——啊"
超过极限地奔跑压迫着心脏
回过头,没有追来的感觉
哒哒的脚步声是我自己的
"啊——哈啊、哈啊、哈啊"
那么,总算是可以停下来了
我停下已经一步都动不了的脚,给快要坏掉的心脏送入氧气,大大地张口哈啊了一声,有了得救的实感
"哈啊啊刚刚的,是什么啊"
我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回想刚才的景象
总之,可以确定那是不能看的东西
夜晚的校庭里,与人类相似的东西在争斗
能想起来的只有这样
只是,在另一个视线角落的是
"还有一个人,感觉还有谁在"
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老实说,我根本没有余力注意那两人以外的事
"不过,这样总算——"
"官兵捉强盗结束了,对吧"
那声音,是从眼前发出的
"唷。想不到你跑的还真远哪"
那家伙,好像跟我很亲密地,说着这些话
"——"
无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是模糊地,有了这样就死定了的感觉
"你自己应该比谁都了解你逃不了的吧?怎么,被打倒的一方往往有收获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呼地一声
他自然地抬起了枪,就那样
"运气不好哪小鬼。不过,既然看到了就去死吧"
没有留情也不带情绪地,男人的长枪,贯穿了卫宫士郎的心脏
没有闪避的时间
过去锻炼的成果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被杀了
虽然知道被枪贯穿,但连动都动不了
"啊——啊"
世界歪曲了
身体变冷
感觉从指尖、从末端开始消失
"咳——噗"
只有一次,从嘴中吐出血
本来应该吐出更多的血,但只有一次
那男人的长枪说不定是特制的
血液慢慢地沉淀,原本应该喷出血液的心脏,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动
"——"
看不清楚
没有感觉
像黑暗的夜晚浮在海面上的月亮一般
已经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世界是白色的,只有自己是黑色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死了
不如说是周围全部消失了的感觉
我知道的
十年前我也尝过一次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人类的感觉
"死人不能说话哪。弱小的家伙死掉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但是——"
意识已经到达不了视觉了
"——真是讨厌的工作。这种样子要说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只有,听到声音
"我知道,没有意见。看到那女孩的从者了。会乖乖回去的"
隐含恼怒的声音
在那之后,是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
"——Archer吗。虽然正想分个高下,不过不能违背主人的方针。真是讨厌的主人"
声音突然消失了
是从窗户跳下了吧
之后
跑来的声音停住了
奇妙的间隔
又有脚步声
已经,听不清楚了
"去追,Archer.Lancer应该回到主人身边去了,至少要掌握对方的脸,不然不划算"
那是谁的声音呢
我用上所有渐渐模糊的意识要想起来,但果然什么都没想到
现在只有,很吵的呼吸声
肺部还活着吗
从口出漏出咻咻的呼吸声,像台风一样,很吵
"不过倒还没死,真厉害啊"
有人看着我的感觉
那家伙也觉得我的呼吸很吵吗,像是要闭上我嘴巴似地伸出手指——
"不会吧。为什么,你会"
格地一声
在听到不甘心地咬牙声的同时,那家伙毫不犹豫的,触碰了被血濡湿的我
"伪造破损的内脏来代用,这段时间内将心脏完全修复吗像这样,已经是成功的话就直接合格去钟塔的等级了(参照TrueEnd)不是"
辛苦的声音
以这为界限,渐渐淡薄的意识突然中止了
"——"
感觉回到了身体上
慢慢地,一点点地,像是叶片上的水滴滴下一样,身体的机能恢复了
"——"
滴答、滴答
在做什么呢
靠在我身边的那家伙额头上流出了汗水,专心地,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
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手掌放的地方非常热
那一定是,能让死掉的身体吓到的热度,才让冻结的血液又开始流动
"——呼"
感觉那家伙叹了一口大气坐了下来
"累死了"
卡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算了,没办法。对不起爸爸。你的女儿,是非常无情的人"
那是最后
自嘲般地说完后,某人的感觉干脆地远去了
"——"
心脏再度开始活动
然后,这次意识真的中止了
那不是为了步向死亡的睡眠
而是为了再次醒来而必要的,休息的睡眠
"啊"
呆呆地睁开眼睛
喉咙深处有想吐的感觉。身体到处都在痛,随着心脏每次跳动,就像被刺到一样地头痛
"发生——什么事了?"
头痛激烈的让我想不起来
是因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吗,身体冰冷的发抖
唯一能确定的是,胸口部分破裂的制服,还有黏黏地沾到走廊上的,自己的血
""
我抱着模糊的头部站了起来
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像杀人现场一样严重
"可恶,真的"——
我的胸口,被贯穿了吗
"哈啊哈啊咕"
我忍住涌上来的东西,走近了旁边的教室
脚步不稳的打开柜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么"
脑袋还在惊恐中
明明就是遇到很危险的东西,突然地被杀掉,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得处理善后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恶,擦不掉"
我用抹布擦着地板
手脚仍然使不出力,但总算把四散的血迹擦掉,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垃圾放进口袋
这说不定就叫做,凐灭证据吧
因为意识模糊,才会做这种笨事的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收好抹布和水桶,用像僵尸一样的脚步离开学校
越走身体越热
虽然外面这么冷,但只有自己的身体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
屋子里没有人在
樱不用说,藤姐也已经回去了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声,我坐在地板上
就这样躺了下去,心情总算冷静下来
""
我深呼吸
胸口一膨胀起来,就像在心脏上开缝一样痛着
不,是相反
其实不是心脏被割到
是因为被开过孔的心脏才刚愈合,一让它膨胀就会使伤口裂开
"差点被杀是真的啊"
也不对
不是差点被杀,是已经被杀了
而能像现在这样活着,是因为某人的帮助
"那个,是谁呢。至少想去道谢一下"
那人既然待在那场所,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关系人
不过被救这件事还是没变。总有一天,要好好跟他道谢
"啊咕!"
在安心下来的同时,疼痛回来了
呕吐感同时涌上来
"啊哈、咕!"
我撑起身体,勉强忍住呕吐
"唔呼"
我摸着制服破掉,变得赤裸的胸口
虽然得救了,但胸口还是被开过孔
那感觉
那种,被像菜刀一样的枪尖刺穿胸口的不快感,短时间是忘不了的
"可恶。这样,暂时会出现在梦里了"
一闭上眼,就有着胸口又被枪刺穿的感觉
挥开那错觉,打算先冷静下来地镇定心神
"好。冷静下来了"
每天晚上锻炼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几次就能让思考空白,身体的热度和呕吐感也降低了
"然后,那个的事"
红色的男子与青色的男子
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我想不是
应该是幽灵一类吧
但是我没听说过拥有实体,能直接干涉活着的人类的幽灵
而且那个还说过话。既然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难认为那是幽灵了
而且虽然听说有肉体的灵只有精灵一类,但精灵应该不会是人形不是吗?
"不。问题不是那个"
应该还有其它的,更根本的问题
互相残杀的两人
闯入附近屋子里的强盗杀人
持续发生不祥事件的冬木町
""
想了这么多,了解的只有这是自己无法处理的而已
"这种时候,如果老爸还活着的话"
因为胸口的伤还太新了吗,我说出了不应该吐出的丧气话
"——白痴。不是决定就算不知道,也要做自己能做的事了吗"
要说丧气话是以后的事
首先是,对——得选择要不要与这事扯上关系——
"——!?"
挂在房屋天花板的钟响了
这里虽然破旧,但也是魔术师的家
所以至少有张着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进来警钟会响的结界
"这种时候会有小偷——"
我小声说着,然后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么可能是小偷
在这时候,在那异常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是小偷
确实有侵略者在
那不是小偷,不是夺取物品,而是夺取生命的暗杀者
因为,那男人不是说了吗
'看到了就只有死'
"——"
房屋被寂静覆盖
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黑暗中,的确——那在校庭内感受到的杀气,在一步步接近着
"——"
咕嘟,喉咙发出声响
背上像是被针刺一般地发寒
不是幻觉,什么都不是,只要一出这房间,就会立刻被贯穿
"——"
我拼命地忍住快要漏出的惨叫声
在发出惨叫的瞬间,暗杀者就会欢喜地冲进来杀了我吧
那样一来,就会重复跟刚刚一样的事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我,又会被那枪贯穿
"——啊——哈啊、啊——"
这么想的同时,呼吸就不象样地乱掉了
头脑乱掉了
感到恐吓的自己,还有要简单放弃得救了的生命的自己,太难看了
"——格"
我咬着牙,抓着曾被贯穿的胸口,克制无聊的自己
差不多,该习惯了
这是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有人要来杀我了
明明说了不能再露出刚刚那种难看样子的,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吗
那么,这种时候连自己都守护不了,这八年是学了些什么——!
"很好。不是要干吗"
不要想困难的事
现在只要,把过来的家伙打跑
"首先,武器得想点办法"
虽说是魔术师,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当武器的东西"强化"而已
战斗要有武器
虽然仓库里要很多能当武器的东西,但从这里到仓库很远
就这样离开客厅的时候如果被偷袭的话,半路就会变成刚才的重复
虽然很困难,但武器必须在这里准备
如果有细长的棒状物就正好。对方擅长的是枪。短刀或菜刀没办法比的
虽然如果有木刀是最好,但当然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这客厅内,要说能当成武器的东西——
"呜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报"
肩膀不禁脱力
但是,在这绝对的无法可施的情况下,我反而是镇定下来了
既然到了这最差的状况,就不会再往下掉了
那么——接着只要,前进到力尽为止了
"——同调,开始"
跟切换自己的暗示同时地,在长约六十厘米的海报上注入魔力
因为要做成能对付那长枪的东西,所以必须让魔力注入海报全体,使其固定化成为武器才行
"——构成材质,解明"
集中意识
像是隔着皮肤,让自己的血染上海报一样,我让魔力的触觉渗透进去
"——构成材质,补强"
有了碰到底的感觉
魔力传达到海报的角落,在溢出来之前
"——全工程,结束"
我切断海报与自己的接触,身体因为成功的感觉而震了一下
海报的硬度,现在已经跟铁一样
而且和以前一样轻,以临时做出的剑来说是无可挑剔的结果了
"顺利的,完成了——"
几年没有成功完成过强化魔术了呢?
从切嗣死后一次都没有成形的魔术,在这状况下居然顺利进行,真是讽刺
"不过,这样一来——"
说不定有办法
要使剑的话,我也有点心得的
我两手紧握海报,站在客厅的正中央
反正留在这也会被杀,就算跑出房子我也不认为能逃得掉
那么,接着只要一直线地朝仓库跑,做更强的武器——
"——呼"
要来就来吧,我不会像刚才那样了,当这么想着摆起架势的瞬间
"——!"
背上寒毛直立
是之前就过来了吗
从天花板出现的那个,一直线地朝我落下
"什咦——?"
从头上滑落的银光
只能认为是穿越屋顶而来的那家伙,打算把我从头顶刺穿地落下——
"这——家伙!!"
我一心一意地,像跌倒般地往前闪避
轻微的轻地声,我难看地跌在地上滚着
但我立刻停下,握着临时的剑站起来
"——"
那家伙表现的像是很无聊的样子,慢慢地朝我转过来
"白费工夫。我还担心如果你看到自己被杀会痛的哪"
那家伙很没力地拿着枪
"——"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那家伙没有在校庭里的霸气
既然这样,就真的——能制得先机!
"真是的,竟然落到一天内杀同一个人两次哪。人间已经完全变得血腥了吗"
男人表现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地说着坏话
"——"
我一点点地向后退
离窗户还有三米左右
如果跑到那边,到了庭院后就离仓库不到二十米
那么,就算现在立刻——
"再见了。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模糊地
像在叹息一样,男人说了
"啊——!?"
右手上传来剧痛
"?"
那是一瞬间的事
男人太过自然地,没有反应时间地刺出了长枪
本来,我应该会就这样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阻止那长枪的,是架在身前的临时的剑
那家伙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纸吧
把海报当成不存在地刺出的枪,被纸剑弹开,擦过我的右手
"喔。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表情从男人脸上消失
刚才的大意完全消失,如野兽般的眼神,观察着我的动作
"啊——"
我错了。我竟然会有可以对付他的傲慢想法——
现在在我眼前的,是脱离常识的恶鬼
我彻底了解到与那家伙对峙还有一点放松的自己的愚蠢
没错
真的要拼命的话,就应该在奇迹似地躲开头上的一击之后,就不看旁边的往窗户跑的!
"还以为你是普通的小鬼,原来如此虽然微弱但感觉到魔力。贯穿心脏还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吗"
枪尖对着我
"——"
挡不住
像那样,闪光般的一击是挡不住的
如果这个男人擅长的是剑,不管多快至少都能准备
不过那个是枪
轨迹是线的剑,还有轨迹是点的枪
连最初的行动都看不穿的一击,要怎么防御啊
"很好——稍微能享受一下了不是吗"
男人的身体压低
刹那间——
不是从正面,长枪从侧面挥来
只靠着条件反射,我挡住了朝脸颊挥来的枪
"咕——!?"
"乖孩子,来,下一个要来啰!"
呼地吹着的旋风
在这狭窄的室内是怎么做的,长枪没有碰到墙壁地画出优美的弧线
"!!!!!"
这次是从反方向,划出大曲线朝我身体挥来!
"啊——!!!??"
用来防御的临时剑弯曲了
怪物——这家伙拿的是铁锤吗!
可恶,这发麻的感觉,两手的骨头该不是被压扁了吧——!
"咕、这家伙——!"
"哼?"
我反射性地挥出剑
他是看轻我了吧,那就把你还没收回的枪给弹开——!
"咕!"
打向长枪的两手发麻
临时剑弯得更厉害了,男人的枪只稍微偏离轨道
"不能用哪。明明给你机会的却白费力气。算了,期待魔术师跟我互砍也没用吧——"
男人刚刚的行动只是在玩
能挡的住两击就给你奖赏让你打进来,男人游刃有余
那唯一而绝对的机会,被我当场浪费掉了
所以——这男人,不认为我有与他互砍的价值
"——我失望了。还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架起刚刚刺出的枪
"随便——"
在他那多余的动作中
"你说吧白痴——!"
我不看后面地,从背后往窗户跳开!
"哈啊、哈啊、哈——"
我用背部撞破窗户滚到了庭院
就这样滚了几圈后,站了起来——
"哈、啊——!"
没有什么凭据地
我扭过身体朝背后一击——!
"唔——!"
弹开刺出的枪,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跟我想的一样
如果从窗户跳出,那家伙一定会追击
而且如果被他在我站起来前追到的话,就会确实地被杀
所以——相信那必杀的一击会过来,我才用全力挥剑
虽然是晚了一点就会立刻死掉、太快也会因空挥的空隙被杀的鲁莽策略,但从我跟那家伙的实力差来看,是不可能太早的
所以我做的只是,用上全身力气尽快站起来,朝背后一击而已
结果完全命中,一击就漂亮地把男人的枪打回去!
"哈、!"
我立刻重整姿势
接着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办法跑到仓库就——!
"——飞吧"
"咦!"
枪应该被弹开的男人,不拿枪地,就空手朝我接近
转了一圈背对着我,放出回旋踢
"——"
景色在流动着
被踢飞的胸口麻痹了,无法呼吸
不,比那更应该吃惊的,是自己飞在空中的事
只是回旋踢,居然就把我的身体像球一样踢飞,连想都没想——
"咕——!"
我从背部落地
撞到墙壁,受到几乎让背部断掉的冲击,我掉落到地面上
"咳——、啊!"
无法呼吸
视线模糊
墙壁——我撑在目的地的仓库墙壁上,总算让身体站了起来
"哈——哈啊、哈"
用模糊的视线找着男人
真的,被踢飞了快二十米吗
男人重新拿起枪,一直线地突进
"咕——!"
会被杀
绝对会被杀
那男人马上就会过来吧
在那之前——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站起来、迎击——
"——"
枪尖射出
我连回头转向那男人都办不到,以快要崩溃的身体面对枪尖
"啧、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起来!"
真的是运气
无法支撑身体,膝盖弯了下来是我的幸运
长枪在我的头上,用力撞上了仓库的门,把厚重的门弹开了
"啊——"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到仓库里,就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
"咕——!"
我手脚并用地爬进仓库
这时——
"喂、这就结束啦——!"
无法避开的,必杀之枪被放出
"这——家伙——!"
挡住了
我把原本是棒状的海报摊开,当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铿的一下冲击
张开的海报,硬度不能像原来那样吗
虽然是挡住了枪,但海报被贯穿,同时恢复成原来的纸
"啊、咕!"
我被穿出长枪的冲击震飞,弹到了墙壁上
"啊——、呜——"
我坐在地板上,用力叫起快要停止的心脏
然后,打算抓住能当武器的东西而抬起头时
"结束了。刚刚的可让我吓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刺出长枪的男人
"——"
已经,没有接下来了
男人的枪不偏不倚地对准心脏
我知道的
就在几小时前尝过的痛楚、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
"可是,不懂啊。挺有机智的可是魔术完全不行。虽然有才能,可是太年轻了吗"
我听不到男人的声音
我的意识,只是集中在眼前的凶器上
这是当然
因为,只要那个一刺出,自己就会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余的。事已至此,现在还有什么可想的
"虽然我想不会,但你说不定是第七人哪。算了,就算是这样也就结束了"
男人的手动了
之前一次都看不到的那动作,现在看起来像慢动作一般
奔驰的银光
像是被我的心脏吸入的枪尖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我知道的
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
还有喉咙里涌上血液的味道
还有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才尝过的
那要再一次?真的?
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得遇到这种事
开玩笑
不能认同这种事。不可以在这里无意义地死掉
我曾经得救。那么,既然曾经得救就不能那么简单地死掉
我必须完成活着的义务,死了就不能完成义务了
但是,枪尖还是往胸口刺入
枪尖刺入皮肤,会就这样切断肋骨刺穿心脏吧
"——"
我生气了
简直是开玩笑,居然那么简单地就把人杀了
简直是开玩笑,我居然会死
简直又是开玩笑,一天内会被杀两次,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么都在开玩笑,那我也不要乖乖地害怕
"别开玩笑、我怎么能——"
在这种地无意义地、
被像你一样的家伙、
给杀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么!?"
如魔法一般地,出现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那个,在我背后出现了
思考停止
只能判断出,出现的那个,是少女的样子
铿,的一声
那个一出现,就弹开打算贯穿我胸口的枪,毫不犹豫的朝那男人前进
"——当真、是第七名从者!?"
架起被弹开的长枪的男人,与挥动手中的"某样物品"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开
刚剑一闪
受了刚刚出现少女的一击,长枪男人退了几步
"咕——!"
了解自己的不利吗,男人用如野兽般的灵敏飞出仓库——
以身体威吓退避的男人,那个慢慢地转过头来
今天是风很强的日子
云朵流动,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时间
射入仓库的银色月光,照耀着骑士装束的少女
"——"
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突然发生而混乱
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我失去了言语
"——"
少女用宝石般的瞳孔,不带感情地凝视着我之后
"——我问你。你是我的主人吗"
她用凛然的声音,这么说了
"咦主人?"
我只重复了她问我的话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的自己所知道的——只有这个娇小的、纤细的少女,也跟外面的男人是同样的存在
""
少女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看着我——
那姿态,该怎么说呢
眼前的她特别到足以使我忘了在这状况下,外面那男人是只要找到空隙就会袭来的
像是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止了刚才来占满身体的死亡的恐惧完全消失,现在,只有这少女在我视线内——
"从者。Saber,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主人,请指示"
第二次的声音
在主人这个词,和剑士这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
"——唔"
左手传出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痛楚
我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这动作是一个信号吗,少女静静地,点了一下可爱的脸
"——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什、契约、什么的——!?"
我也算是个魔术师。可以理解那个辞是什么意思
但是少女不回答我的问题,与点头时同样优雅地转过脸去——
她面对的是朝外面的门
在门外,是还架着长枪的男人
"——"
不会吧,比我这么想还要早地
骑士装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跳出仓库
"!"
我连身体的痛楚也忘记地,站起来追在少女身后
那女孩不可能敌得过那男人的
就算打扮得很危险,但少女是比我还小的女孩子
"住——!"
手,我打算这么叫出的声音,被那声音封住了
"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次真的,头脑空白地什么都没办法想
"什么啊、那家伙——"
回响的兵器
月亮藏进云中,庭院回到原本的黑暗
钢铁与钢铁在其中爆开火花
长枪的男子不说话地袭击从仓库跳出的少女
少女一击挥开长枪,跟着弹开持续刺出的长枪,被次男人都被逼得后退
"——"
无法,相信
名为Saber的少女,的确是对那男人占了上风——
战斗,开始了
刚才我跟那男人的来往不是战斗
战斗,是能互相给予致命一击的人之间的争斗
不管有多大的实力差,只要有能打倒对方的方法,那就叫作战斗吧
就算从这意义来说,这两人的争斗也是战斗
我连辨识都办不到的男人的长枪,更增加气势地持续朝少女刺出
少女用手中的"某样物品"确实地弹开长枪,间不容发地踏前
"啧——!"
发出厌恶的咋舌声,男人稍微后退
他将手中的枪摆直,防御被攻击的侧腹——!
"咕!"
一瞬间,男人的枪绽出光芒
如同摔出炸药的一击,就是那样子吧
在挡住少女挥出的"某样物品"的瞬间,男人的枪像通了电一般发光
那是为什么,不说那男人,连我也看出来了
那是威力强的能看到的魔力
少女轻松地挥出的每一击,都包含着了不起的魔力
那太过强大的魔力,只是接触就能渗透进对手的武器
那种东西,只是挡住就会受到相当的冲击吧
如果把那男人的枪当作精准无比的狙击枪,那少女的一击以火力来说就是散弹枪
每当少女挥出一击,庭院就会被闪光包围
但是
让男人居于下风的,不是那种次要的事
"卑鄙的家伙、干嘛隐藏自己的武器!"
一边振开少女的猛攻,男人像是诅咒般地骂着
"——"
少女不回答,再次挥出手中的"某样物品"!
"你这家伙!"
男人也不反击地后退
那也是当然的吧
因为少女拿着的武器是看不到的
既然不知道对手的攻击范围,还随便攻入就太愚蠢了
没错,看不到
少女的确拿着"某样东西"
不过那是什么形状、有多长都无法判断,一切都看不到
是原本就是透明的吗,少女挥出的武器就算爆出火花也没有浮现形状
"啧——"
是很难战斗吗,男人没有了刚才的机敏
"——"
而且,少女第一次发出声音
挥着手中"某样物品"的手臂更激烈了
没有空隙的,如豪雨般的剑舞
爆出的火花让人想到锻造场的炼铁——
男人一边咋舌一边挡开
好实说,就算他是要杀我的对手都不能不佩服
长枪男子以那看不见的武器为对手,仅靠着少女手臂的动作和脚步就确实地防御住——!
"唔——!"
不过那也到此为止了
对不停防守的对手,不是要斩倒而是要打倒。少女像在这么说似地更踏近了男人
像要把他打下一般,挥出浑身的一击!!
"别得寸进尺、蠢蛋——!"
发现有胜算了吗,男人消失了
不,是像消失般地向后跃
少女的一击划过空中打碎地面,卷起了土块
要让男人无路可退,打算必杀而挥出的一击被轻松地躲开了——!
"笨蛋,那家伙在做什么啊!"
从远方也看得出来
之前不白费力气的一击还不一定,但要决定胜负的大动作是捉不住那男人的
对男人来说,一次次地挡住少女的猛攻,身体已经忍耐很久了吧
他克制住自己,为了这一瞬间两脚猛地一跃
因为他发现刚才的一击,才是决定胜败的空隙——!
"哈——!"
向后跳了几米的男人,在着地的同时弹了起来
可以说是三角跳跃吧,他像逆转自己刚才的跳跃一般朝少女跃进
相对的——少女的剑还嵌在地面上
"——!"
那空隙,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秒不到就又刺回的鲜红长枪
和剑仍插在地面上,如陀螺般翻转身体的少女
"!"
而那攻防也在一秒之内
注意到自己的大意而停下脚步的男人
和不到一秒,以全身横扫的少女的一击——!
"咕——!"
"——"
被弹飞的男人,和弹飞男人的少女,彼此都露出不满的表情
那也是当然的
因为彼此都放出了打算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必杀招术
就算是克服了险境,也一点价值都没有
距离大大地拉开了
是刚刚的攻防给彼此的负担都很大吗,两人静静地互相凝视
"——怎么了Lancer.停下来的话枪兵之名会哭泣的。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哈,特地来送死吗。那是没关系,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问你。你的宝具——那是剑吗?"
Lancer彷佛能射穿对方内心的视线对着Saber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战斧,也说不定是枪剑。不,有可能是弓也说不定喔,Lancer?"
"哼,也有可能是剑士"
那真的这么可笑吗
男人被称作Lancer的男人把枪稍微向下倾斜
那也是表示着停止战斗的意思
"?"
少女对Lancer的态度疑惑了
但是——我知道那个架势
数小时前,在夜晚的校庭内进行的战斗
那原本应该是最后压轴的,必杀的一击
"顺便再问一件事哪。我们彼此是第一次见面喔,你没有在这里停手的意思吗?"
"——"
"这建议不差吧?看,在那边发呆的你的主人不是个材料,我的主人也是个不肯露脸的窝囊废。我是比较喜欢把现在的决斗,等到彼此都是万全的状态时——"
"——我拒绝。你要在这里倒下,Lancer"
"这样啊。真是的,我原本是打算看看样子的喔?既然从者出现了就不打算久待的,不过——"
两人的周围,出现了歪曲
Lancer的姿势压低
同时卷起了寒气——
跟那时候一样。以那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着——
"宝具——!"
少女架起似乎是剑的武器,紧盯着眼前的敌人
用不着我说
对峙着的她,比我更感受到敌人有多么危险
"再见了。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野兽蹬地
就像在放电影,Lancer如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少女眼前
他把那长枪,朝着少女的脚下刺出
"——"
那从我看来也是很愚蠢的方法
明显地往下段倾斜的枪,又更朝脚下攻击,这对少女是没用的
事实上,少女一边跳越长枪,一边打算斩倒Lancer的向前踏出
在那,瞬间
"——穿刺"
与本身就带有强力魔力的言语同时地
"——死棘之枪——!"
朝下段刺出的枪,往少女的心脏迸射
"——!?"
身体浮起
少女被枪弹飞,划过了很大的抛物线,朝地面落下——不,着地了
"哈啊——、咕!"
血流了出来
之前连擦伤都没有的少女,胸部被贯穿,流出大量的鲜血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吗——!"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也同样吓到了
不,因为从远方看,我比她更清楚刚刚的一击有多么奇怪
长枪,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攻击的
但那突然改变轨道,以不可能的形状、朝不可能的方向伸展,贯穿少女的心脏
但是枪本身是不会伸展也不能改变方向的
那种样子,太过自然到让人有一开始长枪就是刺向少女胸口的错觉,所以才奇怪
改变轨迹贯穿心脏,并不是简单的事
长枪不是改变轨迹,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过程改变了
与那名称同时放出的枪,已经拥有着大前题的"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
也就是,逆转过程与结果这回事
既然有了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枪的轨迹只不过是为事实举证的附加动作罢了
足以突破各种防御的魔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只要使用就'一定贯穿心脏'的枪
这样荒谬的一击,谁能够挡的住呢
不管敌人采取怎样的回避,长枪一定会到达心脏——
所以是必杀
只要被解放,就一定能贯穿敌人的诅咒之枪——
但是
少女,间不容发地躲过了
虽然被贯穿,但避开了致命伤
从某方面来说,少女的行动比枪之一击还不可思议
少女在长枪放出的瞬间,就像是知道会如此地翻转身体,全力地后退
是非常幸运,还是有能缓和长枪诅咒的加持吗
总之少女避开了致命伤,必杀之名坠地了——
"哈——啊、哈——"
少女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流了那么多的血止住了,连被刺穿的伤口也渐渐合了起来——
"——"
不同层次就是这样吧
虽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也差太多了
不管是能与Lancer互砍的技术、还是每一击挥出的巨大魔力量、或是像这样自己治疗伤口的的身体,少女都明显地比Lancer来得优秀
可是,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虽然在再生中,但少女的的伤很深
这时如果Lancer攻进来,那就会无法防御的被打倒吧
不过
在压倒性的有利状况下,Lancer没有动
他发出连这里都听得到的咬牙声,盯着少女
"——你躲开了哪Saber.我必杀的穿刺死棘之枪"
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声音
"!?穿刺死棘之枪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Lancer的表情暗了下来
刚才的敌意变淡了,Lancer厌恶地咋舌
"真呆。明明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就很糟的哪。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沉重的压力变淡了
Lancer没有追击受伤的少女,干脆地转过身,移动到庭院的角落
"虽然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是从者的规则但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哪,居然说如果枪被躲开就回来"
"——你要逃吗?Lancer"
"啊啊。要追来也没关系喔Saber.只不过——那时候,就要抱着死的觉悟"
咚地一声,Lancer跳了起来
身体是多轻呢,Lancer轻松地飞越围墙,不停止地消失了
"等一下、Lancer!"
胸口负伤的少女,打算去追逃走的敌人地跑着
"那、那家伙是笨蛋啊!"
我全力冲横越庭院
因为如果不赶快阻止她,少女就好像要跳出去一样
不过,没有那必要
打算飞越围墙的少女,在要跳起而弯腰的同时,很痛苦地按着胸口站住了
"咕——"
我跑到她身旁,观察她的样子
不,虽然是打算出声才接近的,但在接近她的同时就忘了
"——"
总之,真的就像是骗人一样
放出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沉重铠甲
显得古老的衣服也是没见过地光滑,呈现鲜艳的青色
不,我不是在因为这些东西而看呆
比我还小了几岁的少女,那个——是非常美丽的美人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
还留有稚气的脸庞有着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
我发不出声音,除了因为她的美而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
这名少女因为战斗而受伤,让我很生气
不管有多坚强的铠甲保护身体,女孩子不得不战斗这件事,我想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在我呆呆地看着少女的时候,少女只是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那也马上就结束了
痛楚消失了吗,少女把手从胸口拿开抬起脸来
瞳孔直接地看着我
而我在踌躇着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样子
"伤,消失了?"
就算没刺中心脏,但明明是被那枪贯穿了的,却一点外伤都没有
虽然听说过有治疗的魔术,但没有曾进行魔术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家伙受了伤会自己治疗——
"——"
然后我转换了想法
不是看呆的时候,这家伙是很危险的家伙。不是能不清楚真实身分就放心的对象
"——你,是谁"
我退后半步问了
"?什么是谁,我是剑士的从者。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
静静地声音,少女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地说了
"剑士的从者?"
"是的。所以就叫我Saber"
她很干脆地说着
那口气虽然有礼貌却平稳,该怎么说,只是听着脑袋就一片空白——
"——唔"
喂,我在动摇什么啊!
"这、这样啊。奇怪的名字呢"
我用手遮住热起来的脸颊,很白痴地回应,不过其它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问她是谁所以她说出名字也很正常啊——喂那我还一直不说话不是很失礼吗
"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怎么办
我好像又更白痴的回答了
不过,因为她说了名字,那我也得说自己的名字才行
我虽然知道自己很混乱,但不管对方是谁都得有规矩的
"——"
少女Saber还是没办,眉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混乱中的我
"不,不对。刚刚的不算,我想问的不是那个,也就是说啊"
"我知道。你不是正规的主人吧"
"咦?"
"可是,就算那样你还是我的主人。既然交换了契约,我就不会背叛你。没有那样警戒的必要"
"唔?"
糟糕
虽然听到她在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懂
我知道的,只是她把我叫做主人,这种奇怪的字
"那不对。我的名字可不是主人喔"
"那么就士郎。嗯,以我来说,也比较喜欢这个发音"
"!"
在她口中说出士郎的同时,我想我脸上大概喷出火了
因为一般来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不是应该用姓而不是用名称呼吗!?
"等一下、为什么要叫——"
"好痛!"
突然,左手一阵麻痹
"好、好热!"
手背在发热
有着像是烧起来一样的热度的左手上
被刻上了像是刺青的奇怪纹章
"什——"
"那是被称为令咒的东西,士郎。是约束我们从者的三个命令权,也是主人的性命。请避免随便使用"
"你、你——"
到底是什么,当我这次终于打算要问出来时,她的感觉突然转变
"——士郎,请治疗伤口"
她用冰冷的声音说了
她的意识不是对着我,是对着远方——围墙之外的样子
不过治疗,她是说要我做吗?
"等一下,该不会是对我说的吧?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Saber微微皱眉
感觉好像,我说了什么很不该说的话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自动修复只有外表,但再一次战斗应该没有问题吧"
"?再一次,是什么"
"外面有两名敌人。这种程度的压力,是几秒钟就能打倒的对手"
说着,Saber轻轻地跳跃
跟Lancer一样,飞越围墙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我
"外面,有敌人?"
说出口的同时,我了解了那是什么样的事
"等一下,你是说你还要战斗吗!"
身体动了
我想也不想地,全力朝门口跑出去
"哈啊、哈啊、哈——!"
跑到门口,慌忙地打开门闩冲到外面
"Saber、在哪里!?"
我在黑暗的夜晚里凝视着
这种时候偏偏月亮被遮住了,四周被封闭在黑暗中
但是——
有声音就在附近响起
"那边吗!"
我跑到没人的巷子里——
那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看过的红色男子与Saber对峙着
Saber毫不犹豫地朝红色男子突进,一击就击溃对方的架势——
[注:以上与FATE篇是完全相同的自此以下才进入UBW篇]
'第一次的令咒'
"——咦?"
那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
在Saber的面前有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性。
红衣男受到Saber的突袭,身体无法招架,眼看就要受到致命的一击。
而在他的背后。
在红衣男的庇护之下注视着Saber的人影,无庸置疑是我所认识的人。
"住——"
我把左手向前伸去,把嗓门给拉开。
我并不知道那个红衣男是什么来头。
不过在他倒地之后,Saber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后头的人吧。
这种事,绝对不行。
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
"住手、Saber——!!!!!!"
"唔——!?"
突然有阵轻微的刺痛。
刻在左手手背上的印消失了一个。
好像是以此做为代价似的。
Saber停止了本来应该是停不下来的一击。
"唔——"
一瞬间,银色的胄甲像是被石化似的停止了动作。
藉着这个空隙,红衣男立刻拉开了距离。
"那家伙——是刚才那个"
不会错的。
那个红色的骑士就是刚才跟Lancer战斗过的家伙。
"——"
这么说来,在那家伙背后的"她"就是,那个虽然不大敢想像,不过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
"你疯了吗,士郎。刚才那样下去的话一定可以解决Archer跟他的主人。而你却还使用了令咒放过了这大好机会!"
"——"
不是啊、就算你这么说我又能怎么样。
我现在根本不了解这是什么状况。
再说我阻止Saber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救了我的少女跑去攻击她的画面。
"主人,请收回你的指示。你的这种态度,连能击倒的对手也会变的无法收拾"
Saber再度把握在手中的"某样东西"给举起。
在她面前的是,刚才未能打倒的红衣男——
"不是。你先住手,Saber.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是一头雾水。再说——你正打算下手的对象,是我认识的人。你要我看着她被你攻击,我也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她可是Archer的主人。既然是我们的敌人,不在这里解决掉的话"
"——"
敌人?
那个红衣男跟那个女的是敌人?
"这种事我不知道。再说啊,虽然你嘴上叫着主人的,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叫我作主人的话,起码也该多少说明一下吧"
"话虽如此,可是"
Saber很为难的样子,说话开始含糊。
而在那里,
"——原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这位菜鸟主人?"
说的很有礼貌听的却很刺耳的声音,向我传了过来。
回头一看在我面前的是红衣男还有从他背后出来的穿着制服的少女。
"——"
我不禁咽了口气。
看样子果然不是我眼花。
在红衣男身旁的人,无庸置疑的就是那个远坂凛。
"远坂、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远坂身后的男的不是人类,这我也知道。
那也跟Saber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那么——带着他的远坂也是、那个——
"咦?原来你知道我啊。什么嘛,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总之先说声晚上好,卫宫同学"
她是有什么企图吗。
远坂竟然带着顶级的笑容跟我问好。
"啊——咦?"
这种情况,我投降了。
被她那样自然的问候语一说,好像目前为止发生的连连怪事就跟骗人的一样,下意识的就会想打声招呼回去——
"白——白痴啊你,现在什么状况你还晚上好。远坂、你!"
"没错,我跟你同样是主人。也就是魔术师的意思。彼此都是相似的身分,没有隐瞒的必要吧?"
"你说、魔术师——?不会吧,你是魔术师吗远坂!?"
我睁大着眼,不经意地把手指指向了远坂。
"啊——"
糟糕了。
不知道为什么远坂那家伙,好像十分不高兴似的在盯着我看。
"啊、不对、不是啦。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原来。我懂了,也就是说你是这么回事吧"
远坂看了我们一眼,回头对着背后那个男的。
"Archer,不好意思你可以先变回灵体一下吗?我有点火大了"
"那倒是无所谓你说火大是什么意思"
"就同字面上的意思。不让他知道现状如何的话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在这之前没有你出场的份,所以你先消失。你在的话Saber也不会把剑收起来吧。"
"呼、又在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命令的话那也只有接受了给你个忠告,你想做的事是多余的"
男人像个幻影般的消失了。
"远、远坂,刚才那是!"
"你先别管到了里头再说吧。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卫宫同学。放心吧,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会全告诉你的"
丢下了这句话,远坂快步的走向大门。
"咦——等等远坂、你在想什么啊!"
我下意识停止了呼喊。
此时——
回过头来的远坂的表情,跟刚才的笑容截然不同。
"你真笨,我想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不是才说要告诉你吗。卫宫同学,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要吃惊是无所谓,不过有些时候不老实点接受的话,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喔。顺道一提,你知道现在就是那个时候吧?"
"——唔"
"你明白了就好。那我们走吧,到卫宫同学的家里去。这样你也没意见吧Saber?为了报答你放过我们,我会告诉你的主人很多事的"
"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不过只要你是在帮助主人,我会约束自己"
远坂走进了卫宫邸的门口。
"那家伙好像很生气耶"
我不知道理由为何。
唉、实在是很莫名奇妙
"话说回来,那家伙"
感觉上,跟她在学校时给人的印象好像有180度的大不同说——
不知为何变成了这不可思议的状况。
在眼前的是快步行走的校园偶像,我所仰慕的远坂凛,而在背后的是一语不发跟着我的金发少女,自称是从者的Saber.
""
啊。
怎么、走廊好像成了异度空间似的感觉。
话说回来,我也不能老是畏畏缩缩。
我虽然还是半调子,但依然是个魔术师。
看似同样是魔术师的远坂都能如此光明磊落了,我再不振作点的话可是会被瞧不起的。
话虽如此,脑中能想到的只有些微的事。
首先,跟在我后头的是Saber.
她称我为主人,从订了契约这话看来,十之八九是属于使魔类的。
所谓的使魔,听说就是帮忙魔术师的一种辅助类的东西。
大部分是由魔术师身体的一部分所移植,当作分身来差遣的东西。
使魔即为魔术师的助手。
因此,要尽可能的不替魔术师造成负担,以不大需要魔力的小动物来担当。
我的确是这么听说的,但是。
"?有什么事吗,士郎"
"啊没有,没什么事"
Saber怎么看都是人类。而且也很明显的比我这主人来的优秀。
面对这样的人我也没有可以束缚她的魔力,再说我连可以使唤使魔的魔术回路都没有。
""
所以,我想Saber跟使魔一定有些微的不同。
她把自己叫做从者。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那个叫Lancer的男人也好,还是远坂带着的那个红衣男也罢,我想都是同一种东西。
Saber说了远坂也是主人。
那么,带着从者的魔术师就叫做主人没错吧。
远坂好像也是魔术师的样子,她是什么来头我也没道理知道。
卫宫家是从老爸这代才来到这个城市的外地者。
所以远坂是魔术师一事我不清楚,远坂看来也不知道我有在学习魔术。
在这座城市里,我所不知道的魔术师复数以上存在着。
那个叫Lancer的如果也是其他魔术师的从者的话,也就是说,我已经踏进了魔术师之间的斗争了吗——
""
"哇,地方还蛮大的嘛。和风的房子也挺新鲜的说。啊、卫宫同学,那里是客厅吗?"
边这么说着就进了客厅的远坂。
""
思考的事就到此为止。
总之为了听远坂的说明我进了客厅。
我把灯给打开。
时针指在凌晨一点的地方。
"哇好冷!搞什么啊,窗户的玻璃不都破了吗"
"这也没办法啊,我被那个叫Lancer的家伙给袭击。当时哪顾的了那么多啊"
"啊,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在把Saber叫出来之前,是一个人跟他交手?"
"根本谈不上交手。只是我单方面的挨打而已"
"哼~,不会死要面子啊。原来原来,真是一目了然啊,卫宫同学这人"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远坂走到了玻璃碎片旁。
"?"
远坂拿起了玻璃碎片,稍微认真地观察了一下——
"——MinutenvorSchwein"
噗滋一声划过了手指,将血滴在窗户玻璃上头。
"!?"
那是什么魔术。
破了粉碎的窗户玻璃碎片自己开始拼组起来。
花不到数秒的时间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远坂、刚才的是——"
"只是一点小表演而已。虽然不能当作你救了我的谢礼,不过这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吧。虽说我不动手你也会自己修好,可是把魔力用在这上面也是种浪费不是吗?其实窗户玻璃只要换过就可以了,但要在这寒风下讲话也实在是有点困难"
远坂说的理所当然。
不必说也知道,她的功力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
"——不,这很厉害耶远坂。因为这种事我做不到的说。能帮我修好真是多谢了"
"?做不到?不会有那种事吧?应付玻璃的方法可是初级中的初级耶。修复才刚几分钟前破掉的玻璃,这对哪一个门派来说都像是入门测验的东西吧?"
"是这样吗。因为我只有给我老爸教过而已。像这种基本的还是初级的我都不知道"
"——啥?"
远坂停止了动作。
糟糕。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一下。那也就是说,卫宫同学你是个连自己工作室的管理也不会的半调子?"
"?没有啊,我没有工作室这种东西"
啊~,是有个算是修炼场所的土仓啦,不过要是把那说成工作室的话,远坂这家伙一定会真的火大吧。
"我想不会有这种事吧,我确认一下。难道你连五大元素的使用还有通路的做法也不知道?"
没错,我老实的点了头。
""
哇、好可怕。
不愧是个大美人一沉默起来真是魄力十足啊,这家伙。
"什么。那你是门外汉?"
"没这回事啦。好歹强化的魔术我还用的出来。"
"你说强化还在使用这种半调子的东西啊。然后呢,除此之外就江郎才尽了?"
"嗯,老实说的话,大概吧"
这股视线实在是太刺人了,没办法只好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唉。怎么会让这种人叫出Saber来啊,受不了"
"呣"
怎么,有种火大感。
我又不是在玩的。
虽然我的确还不成气候,可是这和那是两码子事吧。
"算了。都已经决定的事了事到如今才在抱怨也于事无补。先不谈这个,得先把债给还清才行"
呼一声、吐了口气的远坂。
"那么我现在开始说明。卫宫同学,你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立场上吧"
"——"
我点了个头。
"果然。虽然看了也知道,不过还是得先确认才行。要对认识的人说明还真是块内心的赘肉"
"?"
怎么、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言词,可是如果在这打岔的话大概会被扁吧,所以还是闭嘴的好。
"说穿的话,卫宫同学已经被选上成了主人了。在你其中一只手上有个圣痕对吧?像是在手背或是手腕的地方,虽然是因人而异,不过应该都有三个令咒在上头。那就是身为主人的证明"
"手背啊,这个啊"
"对。那也是制约从者的咒文,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喔。那咒文叫做令咒,只要有它在就可以让从者服从"
"?只要有它在?这话什么意思"
"令咒代表着绝对命令权。那个刻印可以改变从者的意志,使其绝对服从命令的咒文。要发动不需要咒语,只要你有使用令咒的念头就会发动。还有,如果令咒一没,卫宫同学大概会被杀掉吧,所以你可要多加注意"
"咦我会、被杀掉——?"
"没有错。主人将其他主人给打倒乃是圣杯战争的基本。然后把其余六个人给打倒的主人,即会被赋予可以实现愿望的圣杯"
"什——么?"
等、等一下。
远坂那家伙说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像是,主人要把主人打倒。
然后最后可以得到圣杯什么的等等,圣杯?
我连那个圣杯的事也!?
"你还不明白吗?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被卷进了一场游戏里了。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七位主人的生存竞争。在还没将其他主人给打败之前就不会结束,也就是魔术师彼此之间的互相残杀"
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似的,远坂凛如此断言。
"——"
在我脑袋里,刚才听到的字句不断环绕着。
被选为主人的自己。
是主人的远坂。
名为从者的使魔——
还有。
一场叫做圣杯战争的,与其他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
"等一下。那算什么,干嘛突然鬼扯这些啊你"
"你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连续两次被从者给追杀,自己已经是站在走投无路的立场上了"
"——"
那是。
的确,我是被一个叫Lancer的家伙给追杀没错。
"啊,我说错了。不是被追杀而是已经被杀了喔。真亏你能起死回生耶,卫宫同学"
"——"
不是被追杀,而是被杀了。
没错。
我被那个拿长枪的男的给杀了。
在对现状吃惊之前,我应该对自己还活着一事更加感到不可思议才对。
贯穿胸前的伤口。
流出的血液。
逐渐下降的体温。
以及。
在那深渊当中,听到的某人清楚的声音——
"你懂了吧?你早已经身在这个立场了。不能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逃避,既然你也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早有觉悟了吧?杀人,不然就是被杀,这就是我们魔术师不是吗"
是我困惑的样子很有趣吗,远坂心情绝佳。
"——"
没错,觉悟的话我是有。
不过,在这之前。
"远坂,你知道我被Lancer杀了啊?"
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件事。
"——啧。稍微得意忘形过头了"
总觉得,这举动摆明了有古怪。
"刚才那只是单纯的推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忘了吧"
"哪里不重要了。我那个时候,被某个人——"
"好了啦!比起那个,你先给我多了解自己的立场。你也是七位主人中的一人,也是圣杯战争的主角啊"
远坂好像在逃避我的视线似的转过了身,像个站在讲台的老师似的在客厅里阔步着。
"听好了?在这城市里几十年一次,就会有七位主人被选上,被赋予各类的从者。主人使唤自己左右手的从者,来击溃其他的主人——这就是圣杯战争的仪式规则"
"我也是被选上主人的其中一人。所以跟从者定了契约,你不也和Saber定了契约了。卫宫同学虽然不像是自己叫出Saber的样子,不过因为从者本来就是赋予圣杯的使魔。像卫宫同学这样,毫不知情就成了主人的案例也是有可能"
""
由于远坂的说明太过简洁,我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个从刚才就有的疑问。
"你先等一下。远坂你刚说Saber是使魔,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说到使魔就是猫或鸟之类的吧。的确是有人把人的幽灵拿来使唤啦。不过Saber可是有肉体的。况且,那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使魔"
我偷偷瞥了Saber一眼。Saber只是沉默着听着我和远坂的对话。
那个样子真的就跟人类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
"使魔啊——嗯,从者的确是在那个分类里头,不过地位可是相差悬殊喔。毕竟待在那里的她啊,以使魔来说可是被视为最强的GhostLiner"
"GhostLiner?那就是说,果然是幽灵吗?"
"幽灵嗯,是类似啦,不过你要是把Saber跟那种东西混为一谈的话可是会被Saber给杀掉的喔。因为从者乃是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接近精灵以及超越人类的存在"
"——啥?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
"没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代,把早已死亡的传说中的英雄像这样拉过来,再加以实体化"
"不过,到叫出来之前是魔术师的工作,剩下的实体化圣杯会替我们作。要把魂魄转换为形体,这对一介魔术师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在这里我们就要借用器具的力量"
"等一下。你说过去的英雄,什么!?"
我看着Saber.
那么她也曾是英雄的人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会穿成那个样子的人在现代也找不到,不过即使如此——
"这种事不可能。那样的魔术,我听都没听过"
"这当然,因为这不是魔术。你就想作是圣杯所引起的现象。不这么想的话要把魂魄再现加以固定化这种事根本办不到"
"魂魄的再现那你的意思是,从者跟幽灵不一样吗?"
"不是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或是机械,只要留下伟大的功绩,就会脱离轮回,升华至上一层次,这你没听说过吗?所谓的英灵就是这样。简单点说就是让人崇拜供奉的拟似神明吧"
"像是降灵术或是通灵术,这些一般性的'操灵魔术'就是借用他们力量的一部分来引起奇迹的吧。不过这里说的从者是直接连结英灵本体的使魔。所以基本上就以灵体的姿态待在身边,必要的时候在使其实体化来战斗"
"嗯。就是说,灵体与实体是可以看场合来使用的啊。刚才跟着远坂的家伙突然消失,就是因为变成灵体了?"
"对。他现在在这间房子的屋顶上看守着。我想从刚才的战斗你也可以明白吧,能打倒从者的就只有同是灵体的从者而已"
"的确,对手要是实体化的话我们的攻击也能打的中,顺利的话或许能打倒也不一定。不过,从者全部都跟怪物一样对吧?所以怪物就交给怪物来应付,主人在后头支援才是明智之举"
"呣"
远坂的说明,听的我不是很舒服。
怪物怪物的,其他的从者怎样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不想用那个词来形容Saber.
"总之当上主人的人,就必须使唤召唤出的从者来打败其他主人。这点你理解了吗?"
"你说的话是可以理解。不过,我可没有接受喔。再说这种没水准的事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开始的"
"这种事既不是我该知道的,也不是我能回答的。关于这件事,你就找时间去跟监督圣杯战争的人好好问个清楚吧。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只有战斗一途,还有从者是强力的使魔你可要善加利用,如此而已"
第三天。夜晚~凛~教会
'经过凛的说明后,到教会。表明参战,与言峰神父告别。'
远坂就只说了这些,然后把目光放到了Saber身上。
"好了。从卫宫同学的话听来,你好像在不完全的状态是吧,Saber.毕竟是被个毫无身为主人该有知识的实习魔术师给叫出来的嘛"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并非万全的状态。由于士郎并没有能使我实体化的魔力,所以不管是要回到灵体的状态,或是要进行魔力的恢复都很困难吧"
"真叫人吃惊。虽然也没想到会那么惨,不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会老实的说出来。我还正在想要怎么套出你的弱点说"
"虽然让敌人看穿自己的弱点也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所以隐瞒我目前的底细也没有意义吧。既然如此就藉由告诉你,来让士郎更加理解现况会比较好"
"完全正确。风格也十足。啊~真是的,真是越来越可惜。要是我是Saber的主人的话,这种战争就跟赢了一样了说!"
远坂很懊悔似的握着拳头。
"呣。远坂,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配吗"
"不然呢,你这肉脚"
哇。竟然把那种只要是有良心的人就很难启口的话说的如此不以为然。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而且还没有自觉。
在学校里头树立起的模范生形象现正崩塌中。
不愧是一成。远坂的确是像魔鬼般的不饶人。
"好了。事情也弄清楚了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此时。
远坂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走?走去哪?"
"就是刚说的,你所卷进来的这场游戏去见熟知'圣杯战争'的人。卫宫同学,你不是想知道关于圣杯战争存在的理由吗?"
"——那当然。不过那是在哪里啊。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要是地方太远的话"
"你放心,只是在隔壁的城市而已,快一点的话在天亮之前可以回的来。再说明天是周日嘛,熬夜又没关系"
"不,不是那个问题"
只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后把一些事情给整理好。
"什么,你不去吗?嗯既然卫宫同学都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Saber呢?"
远坂不知为何跑去征求Saber的意见。
"等一下,这跟Saber没关系吧。你可别太强人所难喔"
"唷,已经有身为主人的自觉了啊。不想我跟Saber说话吗?"
"才、才没有那种事!只是要是远坂你说的是事实的话,Saber不是过去的英雄吗。既然如此在这个时代被叫出来应该什么都还搞不清楚吧。所以——"
"士郎,话不是这么说。从者既然属于人世间,自然适应于任何的时代。所以这个时代的事我也很清楚"
"咦——你知道?真的吗?"
"当然。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里被召唤出来。"
"什——"
"不会吧,那机率多低啊!?"
啊,远坂也吓了一跳。
也就是说,Saber所说的是很惊为天人的事吗。
"士郎,我赞成她的意见。你作为主人的知识还太过贫乏。身为与你订下契约的从者,要是士郎不变强的话我会很困扰"
Saber冷静地注视着我。
那不是为了Saber自己,而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就是这么一股温和的目光。
"我知道了。我去总行了吧。然后呢,那地方到底在哪里啊,远坂。应该是可以回的来的地方吧"
"那当然。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隔壁城市的言峰教会。那里是监督这场战争的冒牌神父的住处"
远坂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那是把一无所知的我高兴地耍着玩的表情。
""
虽说是偏见。
不过总觉得那家伙的个性上,一定有那里出了问题——
在深夜的街道中行走。
已过了深夜一点,外头已经完全没有人影。
家家户户中的灯火也已熄灭,如今只剩路灯在照亮这座熟睡的城市。
"那个,远坂。我想问一件小事,你想用脚走到隔壁的城市吗"
"是啊?因为电车跟巴士不都停驶了吗。有什么关系,偶尔在夜空下散步也不错"
"这样啊。我再问你喔,到隔壁的城市要花多久时间你知道吗?"
"嗯~,用脚走大概要一个小时吧。如果弄得太晚,回来的时候叫台计程车不就好了"
"我可没有那种多余的钱,我想说的是女孩子在晚上出来走动不大好吧。你应该知道最近治安不好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喔"
"你放心吧,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啦。看来卫宫同学好像忘了吧,在那边的Saber可是强的不像话耶"
"啊"
这么说也对。
管它是强匪还是什么的,Saber出手的话一定可以赶跑他们吧。
"凛。士郎刚才是想表达什么吗。我没办法理解"
"啊?没什么,该说他误会大了呢,还是该说他是个大呆瓜好。总之就是如果我们碰到色狼的话卫宫同学会挺身而出的意思"
"怎么可以,士郎是我的主人。那样的话立场不就颠倒了吗"
"我看他根本没想到那么远吧?好像完全不管对象是魔术师还是从者的。真想把那家伙的脑袋瓜给打开好好看它一次说~"
""
远坂跟Saber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已经好到可以交谈了。
说到Saber,当要出门时她打算就那个样子出去,在我阻止之后就一直无言着。
无论如何都不把铠甲脱下来,所以没办法就让她穿上雨衣,之后就变的越来越无言。
现在就伴随着雨衣的摩擦声跟在我后面,只跟远坂说着话。
"咦?你要去哪里啊卫宫同学。那条路不对吧?"
"能上的了桥就好了吧。这样的话走这里是捷径"
因为和她们俩并肩的走我会非常的有抵抗,所以我早一步地进了小路。
两人没说什么就跟了上来。
走到了河边的公园。
渡过了那条桥,就可以到隔壁城市的新都去了,不过——
"原来有这条路啊。对喔,桥的话从公园也去的了,所以往公园的地方走就好了是吧"
远坂抬头看着桥,轻快地这么说着。
是因为夜晚公园的场地效应吗。
仰望着桥的远坂的侧面,比在学校里看到的还更加漂亮迷人。
"好了要走啰。我们也不是出来玩的"
我催促着伫在公园中的远坂,上了阶梯。
只要一到桥旁边的人行步道上,到新都的路就是一直线了。
步道桥上没有人影。
这也当然,毕竟连早上都没什么人在走了。
要到隔壁城市通常是搭巴士或电车,这座步道桥不大会被利用到。
因为不管怎么说距离都太过冗长了,而且好像做的不是很牢靠,随时塌掉也不奇怪吧,诸如之类的说法,让人引起些不安。
就位置上来说明明就无可挑剔,却没有在约会景点上出现,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真像个笨蛋。我在想什么啊我"
无言地跟在我后面的Saber,还有就在我身旁并着肩的远坂。
我努力的不去在意这两人,只想尽早渡过这座桥而加快脚步——
渡过桥后,远坂带我们到了郊外。
说到新都我脑中只浮现出不断发展的站前商业街的影像。
不过一远离车站,昔日的街道依旧保留着。
郊外在那当中是最经典的。
平缓延伸的坡道,以及面海的高地。
越往坡道上走,建筑物的数量就随之递减,盖在山丘斜面的西式墓地映入了眼帘。
"这上面就是教会。卫宫同学应该多少也去过一次吧?"
"不,没有。不过我是知道那里过去是孤儿院啦"
"这样啊,那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啊。那你神经还是绷紧点好。因为那儿的神父可没那么容易应付的了"
远坂先上了坡道。
抬头一看,可以看见高地的上面有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
高地的教会。
至今连靠近都没有过的神之家,没想到会为了这样的目的跋涉前来——
"哗——真气派耶,这里"
教会给人非常不得了的豪华感。
是高地几乎都是自己的土地吗,一登上坡道的顶端,就是一片辽阔的广场在等着我们。
盖在里边的教会,明明就没有多大,却如高山耸立一般给来访的人一种压迫感。
"士郎,我留在这里"
"咦?为什么啊,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没道理就把Saber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我并不是来教会的,只是为了保护士郎而随行。既然士郎的目的地是教会,那么应该不会再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吧。因此,我就留在这儿等你回来"
Saber说的很干脆。
看样子也劝不动她,这里还是就尊重她的意愿吧。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过去了"
"是的。不论对象是谁请随时保持警戒心,主人"——
宽广、庄严的礼拜堂。
既然有那么多的椅子,那就代表一天当中来访的人数很多吧。
能被交付这样的教会,可想见这里的神父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远坂。这里的神父是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啊,很难解释说。虽然是认识了有十年的人,不过我也还没掌握到他的个性"
"认识有十年了?那还真是有段时间的关系耶。难不成是亲戚还是什么的?"
"不是亲戚啦,是我的监护人。顺道一提,算是我同门师兄兼第二师父吧"
"咦你说同门师兄,是指魔术师的同门师兄!?"
"是没错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啊"
"因为他不是神父吗!?神父居然会魔术,这种事没有违反戒律吗!"
对,魔术师跟教会是水火不容的。
魔术师所属的大规模组织称为魔术协会,一大宗教的背后,活的循规蹈矩的话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触到的这头的教会,先暂称为圣堂教会。
这两者似是而非的东西,形式上是携手连心,但只要一有机会,随时都在互相残杀,具有如此危险的关系。
教会厌恶异端。
在他们的把不是人的人彻底排除的目标当中,使用魔术的人也包含在内。
对教会来说,奇迹是只有被选上的圣人才可以学习的东西。
除此之外的人所使用的奇迹全都是属于异端。
哪怕是隶属于教会的人也不例外。
在教会里地位越高就越是禁止魔术的污染。
像被交付这样的教会的信徒我想就不用说,神明的加持越大,就越是与魔术这种东西无缘才对——
"等等。话说回来这儿的神父是属于教会的人吗"
"是啊。毕竟是被派遣过来监督这场圣杯战争的人,是个如假包换的代行者。不过,有没有受到神明的加持我倒蛮怀疑就是了"
喀叽,喀叽,发出这样的脚步声走向祭坛去的远坂。
神父摆明就不在了还来打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说都已经这么晚了。
也不是说在礼拜堂,要拜访的话大概就要到里头的私人房间吧。
"这样啊。然后呢,那个神父叫什么来着的?刚才好像听你说叫言峰的"
我跟上远坂的脚步这么询问。
远坂在祭坛之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的表情好像面有难色的。
"名字叫言峰绮礼。是我父亲的弟子,这段孽缘已经打十年以上的照面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认识他"
"同感。我也不想有个不尊师重道的弟子"
喀叽,这么个脚步声。
是察觉到我们来了吗,那个人物从祭坛后方慢慢地现出了身影。
"想说再三的传呼你也不回覆,想不到你会带了个奇怪的客人来啊。嗯,他就是第七人吗,凛"
"没错。虽然算是个魔术师,不过因为骨子里完全是个门外汉,我实在看不下去。我记得当上主人的人要交到这里来是规矩对吧。虽然是你们擅自订下的规则,不过这次我就遵守"
"那就好。原来如此,那么我得感谢这位少年才行"
名叫言峰的神父,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我。
"——"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
并不是因为感到什么恐怖。
也不是因为感觉到这叫言峰的男人身上有敌意。
话虽如此,在我肩上的空气好像变的越来越沉重,这个神父身上有这样的压迫感。
"我是被交予这座教会的人,我叫做言峰绮礼。你的名字该怎么称呼呢,第七位的主人"
"——卫宫士郎。不过,我可不记得我成了主人了"
气吸进丹田,为了不输给这股压迫感,我盯着神父看。
"卫宫——士郎"
"咦——"
背后的压迫感变成了股寒颤。
神父沉静地,好像见到了什么值得欣喜的东西似的笑了——
那个笑容。对我来说,有种说不上来的——
"感谢你,卫宫。多谢你把凛给带来。要是没有你的话,恐怕她到最后都不会过来这里吧"
神父走近了祭坛。
远坂摆出了好像很无趣的表情离开了祭坛,退到了我身旁。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卫宫士郎,你是Saber的主人没有错吧?"
"不对。我确实是跟Saber定了契约。不过像是主人还是圣杯战争什么的,跟我说这些我也压根的不明白。主人如果是要由一流魔术师来担当的话,我想还是重新选过比较好"
"原来如此,这可是重症。他真的是一无所知吗,凛"
"所以我不就说了他是个门外汉吗。关于这些你就从根本开始训练起吧。像这类紧迫逼人的你应该很拿手吧"
远坂以不削的态度催促着神父。
"——是吗。看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以,你会有求于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来对卫宫士郎光表达感谢之意还不够呢"
言峰神父很愉快似的笑着。
怎么说呢,感觉是让在听的人会越听越不安的对话。
"首先先来纠正你的误解吧。听好了卫宫士郎。主人这种身分不是可以让给他人的东西,也不是当上了还可以辞退的东西。在自己手上被刻印上令咒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辞退。首先你先要接受这个事实"
"——你说不能辞退,这是为什么"
"令咒也是圣痕。你听好,所谓的主人就是一种被赋予的考验。不能因为不想就放弃。直到取得圣杯为止,主人都不会从那股痛楚当中得到解放"
"如果你说你不想当主人的话,那么除了取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之外别无他法。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当初,卫宫士郎。你的愿望,在内心深处所堆积的阴霾也可以一扫而空——没错,要从新开始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许愿就可以了。要是那个时候到来,你将会对自己幸运被选上主人一事满怀感激。如果你想消除那眼睛所看不见的烧伤疤痕,只要接受圣痕就行了"
"什——"
头晕了一下。
神父所说的我完全掌握不到要领。
越听只是让我更加混乱而已。
先不管这个,这家伙所说的话强行渗透进我的内心,像血液一般黏稠的滴了上去——
"绮礼,别玩兜圈子的把戏。我是叫你跟他说明规则。没人叫你去揭人家的疮疤"
一股声音打断了神父。
"——远、远坂?"
她的声音,把我混乱的脑袋给弄清醒了。
"这样啊。面对这类的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工夫,所以我本来是想说起码就让他继续会错意下去摆脱道德感离开的。哼,世间常说善有善报。我自己也不自觉的就沉迷其中了吗"
"什么啊。帮助他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吗"
"当然有。因为去帮助他人,早晚自己也能得到救赎。不过,事到如今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那么我们就回归主题吧,卫宫士郎。你所卷进来的这场战争是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东西。七位主人使唤七位从者所重复展开不断的争夺战——这些事你有从凛那里听说过吗?"
"我听说了。七位主人间的互相残杀,你说这疯言疯语是吧"
"没错。不过我们也不是因为高兴才做这种不人道的事。这一切都是为了要选拔出最适合得到圣杯的人选的仪式。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所有者的选定要有些考验是必要的"
这算什么考验。
要我担保也行,这个神父口中说的'圣杯战争'的玩意我根本一点都不觉得是考验。
"等一下。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圣杯圣杯的,那到底是什么啊。你该不会想说就真的是那个圣杯吧"
圣杯。
里头盛着圣者之血的杯子。
在几多的圣遗物当中被视为最高位的它,有能引起各类奇迹的说法。
在这之中最广为流传的是,拥有圣杯的人即握有世界,这么个说法。
不过,这种说法根本不足采信。
毕竟圣杯的存在本身就接近"若有似无"。
的确,"能实现愿望的神圣之杯"在世界各地所散布的传说、传记当中是有露过脸。
不过也仅此如此。
因为不管实际存在与否,还是可否成功再现的问题都一概不论的空想技术。
那就是圣杯。
"怎么样,言峰绮礼。你所说的圣杯,真的是圣杯吗"
"那是当然。在这城市里出现的圣杯是货真价实的。其中之一的证据,就是像从者这种不合理的奇迹发生了不是吗"
"召唤出过去的英灵,将之使唤。不,接近死者苏醒的这项奇迹已经称的上是魔法了。既然是拥有此等力量的圣杯,就可以给拥有者无限的力量吧。事物的真伪,在其事实的面前便毫无价值"
"——"
也就是说。
就算是膺品,只要有真品以上的力量的话,便不问真伪的意思吗。
"好啊。就当作真有圣杯好了。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举办什么圣杯战争。有圣杯的话那何必互相残杀。既然真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大家一起分了不就行了吗"
"很正常的意见,不过那样的自由我们并没有。能取得圣杯的只有一个人。那并不是我们所决定的,而是圣杯自身所决定的事"
"无论是选择七位主人,还是召唤出七位从者,都是圣杯自身所实行的事。我不是说过这是仪式吗。圣杯选择适合拥有自己的人选,让他们彼此竞争,选定出唯一一位持有者。这就是圣杯战争——被圣杯所选上,为了拿到手而互相残杀的降灵仪式"
"——"
神父淡淡地说着。
我无话可反驳,把视线放到了左手上。
在那里的是他们叫做令咒的刻印。
也就是说,神父的意思是只要有了刻印就无法放弃主人的资格吗。
"我无法接受。因为只能有一人被选上,就必须杀了其余的主人,这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你先等一下。你说必须杀了其他主人,那是你的误解喔卫宫同学。因为并没有要杀了主人的必要啊"
远坂拍了我的肩膀,对我吐了个意外的槽。
"啥?可是不是说了互相残杀吗。言峰也这样说了喔"
"是互相残杀"
"言峰你闭嘴。听好了,传到这个城市的圣杯是个灵体。所以并不是以物体的形式存在,而是要以特别的仪式召唤——也就是只有降灵才行"
"然后,要召唤的话光是我们魔术师也办的到,不过只要它是灵体,我们便无法接触。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我明白。灵体就只有灵体才能接触的到吧——啊~,所以才需要从者啊!"
"就是那样。讲白一点的话,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要将自己从者之外的从者全都击退。所以说'非杀了主人不可',并不是必须的"
"——"
什么啊,既然如此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受不了,远坂也好这个神父也罢全都爱捉弄人。
总之,这么一来就安心了。
因为这样的话就算参加了圣杯战争,远坂也不会有死的可能性了。
"原来如此,那样的想法也行的通啊。那么卫宫士郎,我想问你,你觉得你有办法打倒自己的从者吗?"
"?"
打倒Saber?
那种事当然办不到啊。
再说对那家伙魔术也不管用,剑术的话也是强的不像话。
"那么我再问你。虽然是个无聊的问题,你觉得你比自己的从者来的优秀吗?"
"??"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既然我打不倒Saber,那我怎么可能会比Saber来的优秀。
刚才不管哪个质问,答案不都是身为主人的我比从者来的弱、吗——
"——啊"
"正是如此。从者就算是由从者来应付还是不容易攻破。那么这样如何。你看,这其实是很单纯的话吧?从者没有主人的话便无法存在。就算从者再怎么强大,主人一倒下该从者也会跟着消灭。既然如此"
对,那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谁都不会特地选择艰辛的道路来走。
想确实能得胜存活的话,要杀的不是从者而是主人,这也是要杀从者最有效率的手段——
"嗯,为了要消灭从者把主人打倒比较快这我懂了。不过,如果反过来说从者先被打败了,主人就会变的不是主人吗?能接触圣杯的只有从者对吧。这样的话,失去从者的主人不就没价值了"
"不,只要还有令咒,主人的权利依然会保留。主人指的就是能和从者结定契约的魔术师。令咒只要还在,都可以跟从者结定契约"
"失去主人的从者并不会立刻就消失。在他们体内的魔力用尽以前会停留在现世。像有这种'失去主人的从者'存在的话,便可能与'失去从者的主人'再度结定契约。可以重回战线的意思。因此主人才会杀害主人。因为放着让他活着的话,有可能会成为新的障碍"
"那令咒用光的话?这么一来也无法跟其他从者结定契约,而成了自由之身的从者也会去跟其他的主人联手对吧?"
"等等,那是——"
"嗯,那么说是没错。只要用尽令咒,就会从主人的职务中解放"
"不过,会将能使用强大魔术的令咒无意义的使用,我是不认为会有这种魔术师存在。就算有,那家伙大概连半调子也算不上,不过是个蠢蛋而已对吧?"
好像看穿了我这儿的想法似的,神父呵呵的笑着。
"唔"
真令人不舒服。
那个神父,从刚才就一直让人只觉得是在挑拨我的样子,把人当作小笨蛋一样。
"你懂了吗。那么规则的说明就到此为止——好了,那我们就回归根本吧,卫宫士郎。你说过你不想成为主人,现在你依然心意不变吗"
"如果说你要放弃主人的资格,那也可以。你就照你刚才所想的,把令咒给用光,断了跟Saber的契约就行了。那个时候,我会在圣杯战争结束以前保证你的安全"
"?等一下。为什么非要让你来保证我的安全不可。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会保护"
"我也没有能理会你的闲工夫。不过这也是规矩。我是为了监督重复不断的圣杯战争被派遣来的。因此,必须要将圣杯战争的牺牲压抑至最小限度。保护不再是主人的魔术师,是身为监督者的首要工作"
"——重复不断的圣杯战争?"
等一下。
他说重复不断,也就是说像这样的战争至今已发生过很多次吗?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圣杯战争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吗"
"当然。不然你想会派监督者这样的人过来吗?这儿的教会担任回收圣遗物的任务,就是特务局的手足。本来是以正十字的调查,回收为中心,不过在这里是担任'圣杯'的核定任务。调查在极东之地所观测到的第七百二十六圣杯,如果这是正确的东西就回收,假使不是的话就将之否定,这样"
"七百二十六圣杯有这么多啊"
"谁知道?起码类似的东西有那样的数量吧"
"然后其中之一就是在这城市中观测到的圣杯,就是圣杯战争。在记录上约在两百年以前是第一次的战争。在这之后,约每六十年为一周期,主人之间的战斗不断重复着。圣杯战争这次是第五次。前一次是在十年前,所以是至今为止最短的一次循环"
"什——你们没问题吧,这种事至今居然持续了四次!?"
"我也有同感。如你所说,那些人将这种事重复了许多次——没错。在过去,重复的圣杯战争越演越烈。主人被自身的欲望所驱动,忘记身为魔术师的教诲,只是进行了无差别的互相残杀"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对魔术师来说把魔术在一般社会上使用乃是罪大恶极。因为魔术师不能让大众知道自己的身分。可是,过去的主人却打破了那项禁忌。魔术协会为了戒律他们而派遣了监督者,不过赶上的时候已经在第三次的圣杯战争上了。那个时候被派遣的就是我的父亲,你懂了吗,少年"
"嗯,需要监督者的理由我懂了。可是从刚才的话听来,这叫圣杯战争的应该是差劲到不行的东西不是吗"
"是吗。你所谓的差劲是指哪个部份?"
"因为以前的主人不是像是会打破魔术师规矩的家伙吗。那么,假设有圣杯存在,一路打赢残存到最后的人,如果是会用圣杯来为所欲为的家伙的话怎么办。把那种东西交给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就糟了吗。既然监督魔术师是教会的工作,那你应该要处罚像那种家伙不是吗"
我抱着些许的期待发问。
不过言峰绮礼,如我所想,摆出沉着的态度奇怪的笑了。
"怎么可能。不会有不为私人利欲所动的魔术师。我们所管理的只有圣杯战争的规则而已。之后的事我们一概不管。会是什么样的人格者取得圣杯,协会不会加以干涉"
"哪有这种蠢事!那万一取得圣杯的是烂到极点的人怎么办!"
"真伤脑筋啊。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选择持有者的是圣杯。而我们并没有力量能够阻止被圣杯选上的主人。因为毕竟是个能实现愿望的杯子。拿到手的人随便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吧——不过,你要是不想这样的话,那你一路打赢残存下来就行了。与其去期待他人,这个方法才最实际对吧?"
言峰在笑着。
好像在享受我这副无法接受自己是主人的狼狈样。
"怎么样少年。我想刚才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晓得你有没有打算参考看看啊"
"那种事用不着你操心。再说,我根本没有战斗的理由。我对圣杯也没有兴趣,就算被叫作成主人我也没有涌现出真实感"
"是吗。那么拿到圣杯的人会做什么,还有就算会进而引起灾害,你也没有兴趣是吧"
"那是——"
被这么说我无法反驳。
可恶,这家伙的言语跟暴力一样。
不理会我这里的心情,光是把事实毫不留情的往这里推——
"没有理由的话那也无仿。那么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你也毫无关切之意是吗?"
"——十年、前?"
"没错。在前次圣杯战争的最后,有个不合适的主人接触到了圣杯。该名主人想要什么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所明白的,只有那时所遗留下来的灾害的爪痕"
"——"
一瞬间。
我的脑海浮现出了那个地狱。
"——等一下。难不成,那是"
"没错,那是住在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的事,卫宫士郎。死伤者五百名,延烧倾倒的建筑物实达一百三十四栋。还被视为起因不明的那场火灾,正是圣杯战争所造成的爪痕"
"——"——
有种想吐的感觉。
视线变的模糊。
丧失了视焦,视点无法稳定住。
身体一晃的往下倒了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我稳住了脚步。
咬紧牙根保持清醒。
这股可能会导致晕倒的吐意,只是光用这燃起的愤怒就给扼杀掉了。
"卫宫同学?你怎么了啊,脸色突然变的那么苍白。那的确是会让人听的不舒服的话啦,那个——对了,不然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看样子我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吧。
怎么说呢,远坂会像这样替我担心,真令人感到十分的罕见。
"不用担心。看到远坂那张奇怪的脸就痊愈了"
"等一下。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没别的意思。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所以用不着在意"
"这样就好喂,那不是更糟的意思吗你这大木头!"
咚,一声毫不留情地往我头上打下来的校园第一模范生远坂凛。
那一击划下了句点。
真的就光是一击,就让刚才还有的吐意跟愤怒,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了。你真的帮了个大忙,所以别太欺负我了远坂。现在还有一些事,得要问个清楚才行"
摆着一副还打不够的表情,远坂暂且作了退让。
"这样啊,你还有疑问是吗。可以,把你想说的全说出来吧"
本来还以为他会看穿我想问什么的说,神父愉快地催促着我。
这样正好。
卫宫士郎才不会败在你手下。
"那我问了。你刚说了这次是第五次的圣杯战争吧。既然这样,至今为止有人拿到圣杯吗"
"那不是当然吗。每次都全军覆没这种悲哀事是不会发生的"
"那——"
"别着急。如果只是要拿到手的话很简单。因为不管怎么说圣杯本身是由这教会在管理的。只是拿在手中的话我每天都在碰喔"
"咦——?"
圣、圣杯在这教会里——?
"只不过,那只是容器而已。里头是空的。刚才凛不是说了吗,所谓的圣杯是灵体。在这座教会所管理的,是用极为精巧的技术所做成的圣杯的复制品。以此做为媒介让真正的圣杯降灵于此,最后成为能够实现愿望的杯子。我想想,跟主人与从者的关系很相近吧。对,确实是有个男人像那样把一时成了真正的圣杯给拿到手"
"那圣杯就是真的是吗。等等,那个拿到手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那个圣杯并没有到达完成的地步。这是个愚蠢的男人流于无聊感伤的结果。"?
刚才还在的高姿态到哪里去了,神父好像很懊悔似的半阖上了眼。
"这怎么回事。圣杯不是出现了吗"
"只是要圣杯出现的话很容易。七位从者一到齐,经过段时间圣杯就会出现。就如凛所说的,的确是没有杀害其他主人的必要。不过,这么一来圣杯便不会完成。它会选择适合拥有自己的持有者。因此,回避战斗的男人,根本就无法拿到圣杯"
"哼。意思就是,不和其余的主人分出高下,就算拿到了圣杯也没有意义对吧。上一次最先拿到圣杯的是个天真的主人。说什么,不想跟敌方的主人战斗,就逃离圣杯了"
远坂吐出了这番话,偏开了言峰的视线。
"——不会吧"
那也就是说,言峰他是前次主人中的一人,然后拒绝跟拿到圣杯的人战斗而淘汰了吗!?
"言峰。你没有战斗吗"
"到途中为止我是有战斗。不过我判断错误了。到头来我只拿到了空壳的圣杯而已。不过,那对我来说也是极限了吧。毕竟其他的主人个个都像怪物一样。我最先失去了从者,就那样接受了我父亲的保护"
"现在想想,监督者的儿子被选为主人,在当时来说是不容允许的。父亲就在那个时候过世了。在那之后,我就接任监督者的工作,在这教会守着圣杯"
这么说着,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背向了我。
在那视线的前端,是个应当被礼拜的象征在耸立着。
"话就说到这里。有资格取得圣杯的人只有使唤从者的主人而已。当你们七人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圣杯就会自己出现在胜者脚下。这场战争——圣杯战争的参加意愿就在这里决定吧"
高姿态地向下望着,神父询问最后的决定。
"——"
我说不出话来。
没有战斗的理由只是刚才为止的事。
现在确实萌生出了战斗的理由和意志。
不过那真的是可以接受的事吗。
"你还在犹豫吗。听好了,主人这种东西不是想当就能当。待在那里的凛也是做了长久魔术师的修炼,但也没有因为这样就决定她会成为主人。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决定好的,那就是心理准备有没有做好而已吧"
"能被选为主人的只有魔术师。既然是魔术师的话早该做好觉悟了吧。如果你说没有的话那也没办法。你跟培育你的师父全都没有用。让这样的魔术师战斗也只是给人添麻烦而已,现在就在这儿把刻印给消除吧"
"——"
根本用不着说。
我不会逃避。
老实说,像是主人还是圣杯战争的,跟我说这些我也没涌现出真实感。
即使如此,如果只有战斗和逃避两条路的话,唯有逃避我是不会选的。
神父说了。
既然是魔术师的话觉悟应该早做好了才对。
所以不决定不行。
就算只是个半调子,卫宫士郎依然是个魔术师。
既然决定要紧追在自己所憧憬的卫宫切嗣的后头,成为正义的一方的话——
"——我就以主人的身分战斗。既然十年前火灾的起因是圣杯战争的话,我就不能让那种事情再度发生"
是很满意我的答案吗,神父很满足似的浮现出了笑容。
"——"
我做了个深呼吸——
迷惑全都一扫而空。
男人一旦说出了要战斗。
那么,在这之后就得不愧对先前说过的话,抬头挺胸地迈进就好。
"那么我就承认你是Saber的主人。在这瞬间今次的圣杯战争已被受理——现在开始直到主人只剩下一人为止,我允许在这座城市发生魔术战。你们就各自顺从自身的夸耀,好好的互相竞争吧"
沉重地说着,神父的话响遍了整个礼拜堂。
那个宣言没有任何意义。
能听到神父说的只有我和远坂。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以这座教会的神父身分敲响了开始的钟声而已。
"决定好了吧。那我们就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也可以问个疑问吗绮礼?"
"无所谓。这或许是最后了也不一定,一般的问题我就回答你吧"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绮礼,既然你是担任监视工作的话,你应该多少知道其他主人的情报吧。我这里都遵守协会的规则了,这点事你就告诉我吧"
"这可真伤脑筋。我想告诉你有很多,不过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包含卫宫士郎在内,这次正规的魔术师并不多。我所知道的主人只有两人。加上卫宫士郎的话就是三人吧"
"啊、是吗。那被召唤出的顺序你总该知道吧。怎么说都是监视者嘛"
"嗯。第一位是Berserker.第二位是Caster.接下来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前天是Archer,然后前几个小时Saber被召唤出"
"——是吗。那就这样了"
"圣杯战争已经正式开始了。凛。在圣杯战争结束以前到这教会来是不被允许的。要说能被允许,那就是"
"失去自己的从者要求保护的场合下,没错吧。除此之外来依靠你的话就会扣分吧"
"没错。虽然我想你大概会是胜者吧,不过有留下污点的话,教会也不会视而不见。那些人无聊开会的结果,可能会从你身旁夺走圣杯吧。那对我可是最糟的发展"
"冒牌神父。教会的人跟魔术协会勾结啊"
"我是侍奉神明的人。并不是侍奉教会"
"真敢说耶。所以才说是冒牌啊你"
就这样,远坂背向了言峰神父。
之后就头也不回,连声道别的招呼也不打,大剌剌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喂,那样好吗远坂。他不是你的师兄吗。那——"
也应该来些正经一点的交谈不是吗。
"那种事不需要。断绝关系反而还让人乐得轻松。比起这个你也快点离开。再待在这教会也没有用了"
远坂脚步也没停下地就穿过礼拜堂,真的走了出去。
唉的一声,我叹了口气跟上远坂的脚步。
此时。
"唔——!"
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忍不住回了头。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神父不像是要说话的向下看着我。
"做、做什么啊。还有什么事吗"
边这么说着,脚自己往后面退了。
我果然对这家伙没辄。
是八字不合吗,还是个性不合,总之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他。
"没话说我可要走了喔!"
我甩开神父的视线往出口走去。
在那途中——
"——庆幸吧少年。你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对,神父好像在传递神谕似的说了出口。
那句话是。
我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卫宫士郎的本意不是吗。
"——你干嘛突然冒出这句"
"你应该明白才对。只要没有明确的邪恶在,你的愿望就不会实现。哪怕那是你所无法承认的,对正义的一方来说,该打倒的邪恶是必要的"
"唔——"
刚才眼前好像快变成一片漆黑的样子。
神父说道。
卫宫士郎这个人所拥有的最为崇高的愿望,以及最为丑陋的愿望是同等的意义。
没错。想要保护什么的愿望,同时不也代表了想要有东西来侵害他们的愿望——
"——你"
不过,我不可能祈求那种事。
我也不记得我有想过。
那太过不安定的愿望,只是与目标的理想相互矛盾的东西而已。
话虽如此神父还是说了。
好像要刺尽内心般的,"有敌人出现真是太好了"这句话。
"放心,不用自圆其说。你内心的纠葛是人之常情"
神父露出愉快的笑容。
"唔——"
我不予理会转过了头,走向了出口。
"再会了卫宫士郎。给你一个最后的忠告,回去的路上要多加注意。现在开始你的世界会完全改变。你站在了杀人,以及被杀的立场上。因为你已经身为主人了"
在我快步离去的背后,这么一句话向我传了过来——
第三天-夜晚-返家~伊利亚——另一个夜晚~VSBerserker
起风了。
大概也是因为站在山丘上吧。
吹起的风比在地上时还来的强劲,刺着脸颊的寒风也提升了一级的锐利度。
"士郎。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
"嗯。整件事已经了解到了令人作恶的地步了。不管是圣杯战争,还是主人的事都一样"
"那么——"
Saber走向前来看着我的脸。
这也难怪吧。
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都不能算事不关己。
"嗯。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胜任,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以主人的身份来战斗。抱歉我还不成气候,你可以接受我是主人的事吗,Saber"
"不需要谈接不接受。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主人。我不是已经发过誓要成为你的剑了吗"
那时候的光景不经意地浮现出来。
"——好像、是吧。嗯,Saber能这么说,我很感激"
做了点深呼吸后,我再次走向Saber.
"那么来握手吧。往后请多指教,Saber"
我伸出了右手。
我既不知道主人与从者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往后该做些什么。
那么我想,起码要打好最初的招呼。
"——"
"Saber?咦,难不成不能握手吗?"
"——不,没有的事。只是有些突然,我有点吃惊"
说着,Saber也将右手放了上来。
"此时我再度宣誓。只要你有令咒的一天,我人便会成为你的剑"
"好。虽然不大明白,不过拜托了"
因为Saber很正经的关系,我也顺势地就点了头。
"——呣"
冷静点看的话,还真是片奇怪的光景。
冬天星空的下方。
冷透了的手与刚结识没多久的少女的手相握着,彼此交谈着像契约内容般的话语。
"——哼~。握的那么久也差不多可以放开了吧,你们两位"
"——唔!"
我急忙的把手放开。
回头一看,站在那儿的是远坂跟——那个,红色外套的骑士。
"感情不错嘛。没多久前明明还不说话的,改变真大耶。也就是说,你已经完全信赖Saber了?"
"咦不是啦,也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或许会变的你说的那样吧。关于Saber的事我还不清楚,不过往后会一起合作的关系,所以"
"是吗。那你就好好把神经绷紧点。既然你们成了那样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
她那一说,我抱持疑问地歪着头。
短时间我还无法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
"我说啊,你明白我们彼此是敌人吗?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不算是敌人的关系。可是这么一来,卫宫同学也是主人之一了吧?那么我想能做的事只有一个了吧"
"啊——嗯?"
不,她说的完全没错,不过那个。
"为什么啊。我可没打算跟远坂战斗喔"
"唉。这句话果然冒出来了。真是的,这样我带你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远坂很沮丧似的落下肩膀。
"凛"
"怎么了。不是说好在我允许之前你不插嘴的吗,Archer"
"那个我知道,只不过再这样下去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不用确认对方有没有做好觉悟。既然有个容易打倒的敌人,就该用不着客气地解决掉"
"呣那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既然知道的话就付诸行动。还是说什么。你又在可怜那个男人吗。唔嗯。我想该不会有那种事吧?"
"当、当然没那回事啊!只是那个、我不是有欠他一次吗。不把那笔债还清的话,没办法尽情的战斗而已"
"嗯,又在强人所难。那我先消失了喔。你把那什么债还清的话再叫我吧"
红色的骑士——Archer的身影消失了。
不对,那只是看不到他的样子而已。
远坂说,从者是灵体。
虽说Saber没办法回到灵体的状态,不过如果是完全的主人,远坂的从者的话,就可以像刚才那样很轻易的消失吧。
先暂且不谈这个。
"我问你远坂。你说的债,难道是指之前的事吗?"
"对啊。无论形式如何,卫宫同学都用了令咒阻止了Saber不是吗。所以,不多少对你顾虑点的话会不平衡吧"
"平衡?远坂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上坚持啊"
"是,我知道。像这种事是块内心的赘肉这我明白。不过也没办法,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债不还"
鼻子哼了一声,远坂把头转向一边。
"不过,这种事可是限时优惠。一到明天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你就好好跟Saber拟定作战计划吧"
"呣。也就是说,优惠只到今天为止?"
"没错。不过,把你带到这儿的也是我。那个,回城市的路上我就看好你吧"
就这样,为了不跟我们的眼神对上,远坂移动了脚步。
"我们走吧,士郎。她说的没错,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件好事"
""
我对Saber所说的点了个头,跟上快步走去的远坂后头——
三个人走下坡道。
是因为远坂一个人先走的缘故吗,我们没有个像样的交谈就下了坡道。
在这前方有个单纯的分歧道路。
要往通向新都的车站前的大路走,还是要往联系深山町的大桥前进。
"——"
在那交叉点前,远坂突然停下了脚步。
"远坂?搞什么啊,突然停下来。要回去的话不就是桥的方向吗"
"不是。不好意思,从这里开始你就一个人回去吧。顾着卫宫同学都忘记了,我也不是那么闲的。既然人在新都的话,那就找个东西再回去"
"——找东西?你指其他的主人?"
"对。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候。七位主人到齐,圣杯战争这互相残杀开始的这个夜晚。既然如此,现在没有乖乖回家去的路可走吧?没能打倒Saber的份上,不把其他的从者给收拾掉的话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
远坂的眼神中没有迷惘。
这让我了解到。
远坂凛,是个独当一面的魔术师。
她的知识与精神,都是以成为魔术师为基础所完成的。
"——"
可是,为什么。
"所以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也尽了人情了,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干脆点分开,从明天起彼此不成为敌人的话"
会有像这样,与魔术师背道而驰的多此一举呢。
远坂不是因为有义务感才跟我说明规则。
只不过是为了公平,站在一无所知的卫宫士郎的立场上扶他一把而已。
所以说明只要一结束便恢复原状。
接下来就以主人的身分,成为只有竞争关系的对手而已。
""
也不管这些的,远坂还是那么说了。
从远坂凛的立场看来,今晚所有的事都是多余的。
'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
既然要说出那样的台词,远坂打从一开始就别跟我待在一起不就行了。
她那么聪明,那种事应该很清楚。
即使如此远坂凛还是不记得失利害,拉了卫宫士郎一把。
在我眼前的远坂,和在学校看到的她有天壤之别。
说她性格刻薄已经有所保留了,冷淡无情的样子也让人难以靠近,这大不同简直到了令人想说"你在学校的表现算什么啊-"的地步。
真是的,我想这些大部分的行为都可以算是诈欺了吧。
不过,即使如此。
远坂凛也是跟大家所想的一样。
"——是啊。远坂是个好人"
"啥?干嘛突然说这个啊。你夸我我也不会放水喔"
那种事我知道。
就因为这家伙不会放水,才能断言说出日久生情会很麻烦。
"我知道。不过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我蛮喜欢像你这种人的"
"什——"
不知为何,远坂说了那样就沉默了。
人烟绝迹的郊外。
在我头上遥远之处耸立的教会,在山丘上散步的西式墓地的宁静,此时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总、总而言之,从者一被打败的话你就别多想赶快跑进刚才的教会就是了。那样的话命还可以保的住"
"嗯。虽然有点丢脸,不过我就听你的。可是不会有那种事吧。不管怎么想比起Saber,我会比较短命"
"——呼"
远坂又表现出谜一般的反应
她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叹了口气之后,瞥了Saber一眼。
"算了,再给你忠告的话真的会移入感情所以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小心点。就算Saber再怎么优秀,那也只是在身为主人的你被解决之前的话而已"
一个转身,往新都的方向走去的远坂。
不过。
就像看到幽灵一般的唐突,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话说完了吗?"
稚幼的声音在夜晚中响起。
好似歌唱一般的那股声音,无庸置疑地是来自于少女的吧。
我的目光被吸引至坡道上。
在那里的是——
云层不知是何时散去的,天空上挂着光辉灿烂的明月。
硕长的身影,像在图画书里看到的恶魔般的异形。
在昏暗发青的皮影都市中,有个凄厉,不容存在的东西待在那里。
"——Berserker"
远坂说出了陌生的言词。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个巨人所持有的异质让人不想感觉到都不行。
那不是人类。
既然如此——就是和Saber她们一样,被称之为从者的存在。
"晚上好,大哥哥。像这样见面是第二次了吧"
少女微笑地说着。
她那天真无邪,令人毛骨悚然。
少女的身影与她身后的异形实在是太过的不搭,好像是在做恶梦一样。
"——"
不,根本就不是毛骨悚然那么简单。
别说身体,连意识都完全地冻结。
那是个怪物。
明明眼神都没对上,只不过待在那里而已,就让人动弹不得——
"——真惊人。光就单纯的能力来讲还凌驾在Saber之上嘛,那个"
远坂边咋舌着,边盯着头上的怪物看。
在她的背后,可以感觉到与我同样的绝望以及——绝不认输,这股明确的气魄。
"Archer,那个并不是可以用蛮力就能对付的了的对手。这里就该贯彻你原先的战斗方式"
低声细语。
面对这句话,红色的骑士答覆了。
"我知道了。不过防守该怎么办。凛的话根本防不住那个的突击"
"我们这儿可是有三个人。只是要阻挡的话应该还有办法"
对此答应了吗。
跟在远坂背后的气息,一瞬间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卫宫同学。要逃要打是你的自由。不过,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讨论结束了?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轻快的笑声。
少女很有礼貌地拉起了裙摆,行了一个与现状十分不搭的礼。
"初次见面,凛。我是伊利亚。伊利亚苏菲尔冯艾因兹贝尔,这么说你就知道了吧?"
"艾因兹贝尔——"
是有听过那个名字吗,远坂的身体稍微动摇了一下。
对远坂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吗,少女很高兴似的露出了笑容,
"——那我就杀了喔。上吧,Berserker"
像在唱歌一般,命令了背后的异形。
VSBerserker
'选择'
巨体飞跃。
叫Berserker的东西,从坡道到这里,数十米的距离一口气跳落下来——!
"——士郎,快退后!"
月光之下。
数条像似流星般的"子弹",朝向落下的巨体连射过去!
"■■■■■■■■■■■■"
正确无误,指的就是这回事吗。
以高速将落下的巨体给射穿的银光,无庸置疑是由"箭"所进行的攻击。
不,说那是箭简直太愚昧无知了。
好比机关枪的扫射,一发一发所蕴藏的威力连岩盘都可能打的穿——
那样的攻击连射了八发。
一两栋房子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打成蜂窝吧那种攻击,不过。
"不会吧,既然没有效——!?"
面对黑色的巨人,没有带来任何的效果。
剑与剑激烈地冲突。
一边将"箭"用身体承受着地的Berserker的大剑,和冲向他落下地点的Saber的剑,擦散出了火花!
"呼!"
"■■■■■■■■"
相互冲突的剑和剑。
就算受Berserker的剑所压制着,Saber还是没有让她的剑有所迟缓——
在黑暗中奔走的银光。
那个小小的身体到底有多少魔力在垄罩着。
Saber很明显在力量上该是处于劣势的,但她却没有后退过半步。
眼里只像是一股旋风般的巨人的大剑,Saber将它接下、弹回、从正面斩压下去。
"——"
吞口水的声音,不光只是我吧。
那巨人的少女主人,还有在我身旁茫然地看着Saber的远坂,全都被那身影所吸引了。
"唔!Archer、援护!"
远坂突然叫喊。
对此回应了,又再次从某处放出了银色之光。
银光毫不留情地正中巨人的太阳穴。
穿越着大气飞翔的Archer的箭,足以匹敌战车的炮击。
无论那个巨人是何方神圣,以太阳穴承受那样的攻击决不可能会没事。
"——赢了!"
Saber毫无迟疑地把那看不见的剑横向砍去。
不过。
那样的攻势,被那太过凶恶的一击,连人带剑的整个被弹了回去。
"唔!?"
Saber被弹飞,滑行于柏油路上。
追击过去的黑色旋风以及,阻止他追击的奔走的数道银光。
不过没有效用。
正确、毫无失控地往额头上放出的三支箭,全都在巨人的身体下败下阵来。
"■■■■■■■■——!!!!"
阻止不了巨人。
挥出的大剑,Saber瞬间地以剑接下!
"Saber!"
那样的叫喊,没有任何的意义。
接下Berserker一击的Saber,就像颗球一样被弹飞了出去——落在坡道的中央位置上。
"——!"
是我眼花了吗。
Saber以膝盖着地着无所动静。
"——最后一击了吧。杀了她,Berserker"
少女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巨人,以恶梦般的速度冲向了Saber.
"Archer,跟上去!"
边这么叫喊着,远坂跑了出去——
是打算援助Saber吗。
远坂拿出了像石头一般的东西,边跑上了坡道。
"Gewicht,umzuVerdoppelung——!"
将黑曜石散布半空中的远坂,以及从天而降的无数银光。
承受了那些攻击,依然无法阻止Berserker的冲刺。
"——那是什么"
怪物、啊。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能理解了那个反常。
那个巨人不是"健壮"这种次元的结实感。
好像是用天高地远的魔力编制而成的法则在守护着的不死身。
"无所谓。那些烦人的别放在眼里。反正凭Archer跟凛的攻击,也无法超越的了你的宝具"
响起的少女之声。
横扫过去的巨人之大剑。
将那一击。
保持着凛冽的眼神以剑承受,Saber再次被大大的弹飞了——
被弹飞至坡道上方数十米处。
Saber就笔直地,像颗钢球一般,从坡道往远处的荒地撞上去。
"——"
那一撞,让我觉得她死了。
一击的话也就算了。
但是,两次承受那个巨人的大剑,不可能会没事。
黑色的旋风移动着。
明明胜负已分了,还打不够吗。
叫Berserker的巨人,大声咆哮,往坡道上的荒地冲了过去。
"——"
会死。
即使Saber还活着,但这么一来便必死无疑。
然后。
只要继续待在这里,我也绝对会被杀掉。
"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不见了说出这句话的远坂的身影。
她跑去追Berserker了。
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攻击依然毫发无伤的对手,她还想挑战吗。
"——"
我——
2追上去
VSBerserker
'势均力敌的战斗~Archer的狙击'
"——"
我知道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即使如此——这只手上,还留有她的触感。
往后请多指教。
我伸出的手,她紧紧地握住。
既然这样——
"啊~真是的,这种事不是当然的吗!!"
只要爬上坡道,追上巨人后头的话就会被杀掉。
把知道这事实而颤抖的身体给镇定住,全力地跑上坡道——
"Saber——!"
我冲进了荒地。
此时。
在那儿等待着我的光景,与我预料中的有天壤之别的出入。
墓石飞舞着。
大声咆哮的巨人每将大剑一闪,就像说笑似的把沉重的墓石给两断了——
在那之中。
乱舞的墓石之上,有个勇敢穿梭其中的骑士。
刮起狂风的斧剑的一击。
发出咚咚的声音被吹起的墓石。
在那之中,Saber以跟刚才相同的——不,在那之上的力量,和Berserker对峙着。
"——"
"■■■■■■■■■"
两者的立场,如今已有所逆转。
跟Berserker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的她的优势。
被障碍物所阻碍的Berserker,和一副当障碍物不存在的Saber.
对Berserker来说,这种程度的障碍应该是微不足道吧。
不过,也绝不能说是没有影响。
在战场来说只是点细微的差异,不过就是这点的差距,会使两者相抗衡的天平有所倾倒——
"来这里!站太前面会被波及到的!"
"咦、等!?"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是叫你逃走吗!?还是说怎样,难道你没听见吗!?"
火冒三丈的吼着我。
"啊——不,我是有听见。不过,我也不能那样做吧"
"啥?为什么会做出不能那样做的结论出来啊!卫宫同学没有战斗的手段,待在这里只是碍事而已。你不懂吗!?试了很多还是要死的话也没办法,不过什么也没做就被杀的话不就只是白死而已吗!"
"——?"
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不过远坂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被那样子怒吼我也没有火大感。
"——我说啊。那种事,远坂需要生气吗?就算我要白死也跟远坂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既然说过今天整天都放过你,不让你回到家的话我会很伤脑筋耶!"
""
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
远坂这人在学校里还真是在装老实的。
"——受不了。总之趁着你现在还没事,赶快逃离这里。那个叫伊利亚苏菲尔的小鬼,真的是打算把我们全杀光的样子"
"那我知道。不过我没有能逃走的理由吧。Saber都那样子的在战斗了,我怎么可以独自离开"
"那是功夫到家的人说的台词。什么援护也做不到的你就算待在这儿也只会白死而已吧——这是最后一次。你别管,快点逃走就是了"
"哪有那种事的。只要人还在应该就有能做到的事。还有啊,远坂。你想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推给别人去做吗"
"——"
远坂用一本正经的脸看了我之后,
"也对。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强迫你去做,不知羞耻的是我才对"
远坂把脸转向一边。
"——不过,的确是没有逃的必要也不一定。而且照那个样子下去Saber也不会输吧"
躲在阴影里头,远坂窥伺着墓地的情况。
两者间的战斗没有变化。
Berserker的一击全都挥空,只是像台风一样的破坏周围。
在那空隙。
挥舞的旋风与扬起的土块,被切断的墓石落雨中,Saber连铠甲都点尘不沾地踏出步伐,向Berserker送上了一刀。
""
没有在这之上的神技。
见识到这场凭血肉之躯终究做不到的战斗,刚才还在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
不,老实说还让人看着迷了。
说是圣杯战争也没涌现出真实感,也有过不安。
不过,那种东西在看着她后便一扫而空。
剑舞疯狂地舞动着。
值要一碰就会变成肉块的旋风当中,有个毫不踌躇地挑战敌人的骑士身影。
或许就因那样我才接受了一切也不一定。
在这之后,哪怕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我。
既然是自称Saber的她的话,就算对手是鬼神我也确信她能战胜——
"果然。我还在想奇怪,原来接下Berserker的剑是刻意的啊"
远坂用没放入感情的声音细语着。
"那是为了要把Berserker引进这里?"
"你很清楚嘛。在没有遮蔽物的地方跟那战斗根本是自寻死路。就因如此,Saber选了这个地方作为战场。那也很自然地,顺道让Berserker远离卫宫同学,她只不过是装出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样子而已"
"——"
真是这样的话。
Saber在坡道上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地方是适合战斗的场所吗。
"当然,战况一变如此就不能期待援护。不过毕竟对手是连Archer的箭都能无效化的怪物。援护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远坂边这么念着,边观察着Saber与Berserker之间的战斗。
"Archer的、箭"
我只是很在意那句话。
这里不见Archer的踪影。
那家伙如果是如其名的弓兵的话,的确是不会打白刃战的——
"攻进去了——!"
远坂弹响指头。
就如同她的欢呼,是Saber的剑碰到了Berserker,还是说Berserker失去了立足点。
至今为止毫无动摇的Berserker的身体,一个晃动地失去了平衡。
"■■■■■■■■——"
旋风迫不得已地横扫着。
对此Saber向后大跳一步闪过,以两手重新握好剑——
这样胜负就分晓了。
为求脱困的一击被躲开后的Berserker更加失去了平衡,Saber灌注全力打算踏出步伐的弯曲了膝盖。
这个时候。
"——咦,Archer?你叫我离开是怎么回事?"
远坂纳闷的声音,还有从遥远之处传过来的杀气,我察觉到了。
"——"
背后。
距离数百米远的地方,在屋顶上我看到了手持弓的红色骑士的身影。
"——"
是吐意还是寒颤。
那家伙手上拿的东西,是弓。
一往如昔的弓。
命中之处在Berserker身上皆毫发无伤的东西。
既然如此,根本就没必要对那种东西感到威胁——
"——"——
令人不寒而栗。
那家伙架在弓上的不是"箭",而是另有其物。
那股杀气的目标,不光只在Berserker上而已。
"Sa——"
脚步动了起来。
我——
2把Saber给带回来。
VSBerserker
'Distortion(Ⅱ)'
"Saber——!!!!!"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从阴影中飞身而出。
"等一、下——!"
我全力地跑向Saber.
"什、士郎——?"
一脸呆滞的表情。
Saber看着我,停止了往Berserker的方向前进的念头。
"赶的上——!"
逼近背后的危机感。
"为、为什么你会跑出来——!"
我不理会Saber的斥责,总之就是全速地冲向Saber,抓住她的手腕——!
"你疯了吗,主人!"
"有话待会说!先别管、快过来——"
我抱着Saber,就那样往前一跳——
"箭"放了出去。
至今没有出现任何效用的Archer的箭。
那样的东西,连防御也不打算地转过身来的黑色巨人。
不过,那一刹那。
"■■■■■■■■■■■■■■"
黑色巨人背向我们,全力迎击迫切而来的"箭"——
瞬间。
一切的声音,全都消失。
"——!"
把Saber压倒在地,只是努力撑过去。
是听觉麻痹了吗,什么都听不见。
知道的只有震撼全身的大气震动,和烧焦皮肤的热度。
因烈风所弹起的各类碎片四处乱跳,发出了凝重的声音,也刺进了我的背后。
"唔!"
我咬紧牙关撑住。
白色的闪光,其实只有一瞬间吧。
身体总算没受到致命伤,撑过了这场破坏。
"什——"
在我下方,Saber茫然地看着那个。
这一点我也一样。
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只知道,Archer放出的"箭"将墓地瞬间化作火海。
大概是爆炸点位置的地面被挖了起来,成了坑洞状。
Archer引起如此大规模的破坏。
但就算是如此大规模的破坏,那个巨人依旧建在。
"Berserker受到了相当于A级的宝具,居然还毫发无伤——"
Saber的声音有气无力。
飞舞的火光熔进夜晚的黑暗。
黑色巨人无所动静地在火焰中伫着,在场的人无声地看着这幕惨状。
只有火爆开的声音传入耳中。
在这样下去会变成重大的火灾,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咦?"
框啷,发出了这坚硬的声音,有个奇怪的东西掉了出来。
"剑?"
不对,那个是"箭"。
有着豪华的柄,和弯曲成螺旋状的刀身的箭。
就算那个是剑,只要是当作"箭"来使用的话,那就是箭。
"——"
为什么我会对那个如此地在意呢。
被Berserker所打断的箭,好像熔进火焰似地消失了。
毫无痕迹淡去的样子,也像在热当中融化的糖一样。
那个——
毫无理由地,催起了我的吐意。
"——士郎,刚才的是"
"是Archer的箭。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我把头抬起,将视线移向在遥远之处的Archer.
"唔——"
不可能看的见。
明明应该是看不见的,但确实看到了。
那家伙歪着嘴角。
我狙击的不光是Berserker而已,好像是要这样告诉我似地笑了。
"那家伙——!"
头痛了起来。
在脊梁上奔走的寒颤无法停止。
就好像魔术回路形成失败的时候一样,脊椎骨开始发热,让人变的想吐——
"哼~。我对你另眼相看了凛。挺有一套的嘛,你的Archer"
不知人在哪里,少女愉快的声音响起了。
"那好,回来吧Berserker.无聊的事本来打算最先解决的,不过现在行程稍微改变了"
黑色的影子晃动着。
在火焰当中,巨人像是回应了少女的声音似的后退了。
"——什么啊。都打到这个地步了你想逃吗?"
"没错,我改变心意了。Saber我是不需要,不过我对你的Archer涌现出了兴趣。所以,我就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巨人消失了。
白色少女的笑着说、
"那么拜拜。下次再一起玩喔,大哥哥"
留下了这句话,往火焰的另一头消失了。
""
就那样,突如其来的灾难离去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远坂也没有打算去追那个少女吧。
连我都知道那是她放过我们的。
既然这样,我想那个远坂不会特地挑起无谋的战火。
"主人。你将我从穷途末路中救出来我很感谢。可是,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呢"
我听到了Saber淡淡的声音。
"啊——对喔,抱歉"
脑中依然是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回答出来。
我把手放开Saber,正打算站起来的瞬间,很没面子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士郎?你怎么了,感觉还——士郎,你的背后!"
Saber的声音很紧张。
是因为头痛太过强烈吗,我看不清楚Saber的脸。
Saber将身体倒下的我给扶住,就那样用手碰了我的背。
"啊、好痛"
一阵的痛楚。
虽然不比这股头痛,但也不是普通的痛楚在背后时有时无地传来。
"好严重。在这样下去会有危险。我要把碎片给拔掉了,请忍耐"
"咦——等等、你说碎片是、Saber"!
完全没有踌躇。
看来刺在后背的碎片,被Saber硬是拔了出来的样子。
"啊——唔、你太、粗鲁、了吧——"
调整要乱掉的呼吸。
我就算是个半调子但还是个魔术师。
这点程度的痛我还有办法控制的了。
"呼——呼、呼、呼——"
只是刚才的感觉很特殊。
如果背后有长着翅膀,而要把那翅膀给拔起来的话,就会是这种感觉也不一定。
"伤口在愈合了原来如此,你有对自身的治疗方法是吧"
Saber把手放在胸前抚着,说了句奇怪的话。
"?"
对自身的治愈方法?
不,就说了那种高等的魔术我不可能会用吧。
"卫宫同学,你没事吧?"
远坂跑了过来。
还算没事,我把手举了起来对她说了这句话。
"是吗。那我们也走吧。把场面搞的那么大,听到骚动会引人过来的"
走啰,说了这句就飘逸着长发,远坂从墓地往坡道的方向跑去。
"——"
正打算跟上去踏了地面的瞬间。
眼前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主人!?"
倒下的身体有东西在支持着的触感。
那也很快的消失,连吃惊都来不及,大部分的机能就都停止了——
留下的,就只有这股心跳。
我在对什么不满?
我在在意着什么?
意识都要消失了,但唯有形同高烧热病的头痛,像心跳般似的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