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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目?起床~朝'の不在~见'
已经是十年前的事。
被火烧的满目疮痍的小镇中,仅只独自一人不停地追逐着存活下来的责任。
"────了呢?"
一次也未曾忘怀过。
我幸存下来的代价,就是不让这光景、再度上演。
"────背叛了呢?"
我发誓。
我对自己发誓,决定要成为像切嗣老爹那样的正义之士。
卫宫士郎的岁月只为了这目的。
为了能对没有得救的人们抬头挺胸,以不断拼命来赔偿,才走到目前这地步。
明白至极。
明白至极的事情。
但为什么、你
"────背判了以前的自己呢?"
已知道元凶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应该打倒的对手了吗。
黑色的太阳。
若穿过天空的那影子就是原因的话,在它再度重覆之前就将之杀掉。
"────────、啊"
回想起来,迄今为止是为何而活。
为了救起求救的人们、为了帮助被卷入的毫无关系之人们,而肯定的自己。
若全都只为了一个人的女人而否定的话、
"────若说要背判的话,你会"
卫宫士郎,就会被自己所裁夺────
"──────早上了。"
从睡眠中醒过来。
外头明亮,时钟已指向七点。
"────────"
身体好重。
手脚的感觉迟钝。
血液还循环不过去吗,迟钝的脑袋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对了。樱,早餐吃什么好?"
我朝睡在身旁的樱伸出手。
真是不可思议,记得的只有樱睡在身旁的经过而已。
一定是比起自己是谁,睡在身旁的喜欢的女孩子还要更加重要。
"樱,早上啰。再不起来的话,早餐啦、远阪啦,会有很多烦麻的────"
啪啪、我碰着樱的肩膀
樱冷冰冰的。
不是态度、而是触感冰冷、僵硬。
"…………樱?"
我抬起迷迷糊糊的脑袋,爬起身子环视房间。
"────────"
不在。
一起入睡、像是那里都不去而紧紧地握住的手之感触已经不见,樱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樱!"
没有樱的身影。
客房里静悄悄地。
起居室里也没有人的气息。
"哈────、呃────"
身体无法灵活行动。想要闪开桌子,脚却撞上去。
跌在地上,把手扶在墙壁上站了起来,冲向走廊。
"────。────、────"
是太过慌张了吗。
明明身体毫无问题,但心里却忐忑不安。
为什么慌慌张张的、为了什么而不安。
明明想要化为言语的说,不管有没有深入思考都身陷同样境地。
是无法思考了吗。
还是说脑袋无法浮现思考呢。
才刚起床,头脑的血液循环还不好,连这个都判断不出来。
"────、────、────"
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做什么。
只是、确认樱的鞋子在玄关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远阪的鞋子。Iriya的鞋子还在
要怎么说呢、那是
"欸-鞋子不在,就表示、"。
"对了。只有远阪外出而己,所以樱还在家中。"
───啊啊,所以就松了一口气吗。
樱那里也没去。
很好、很好,渐渐清晰起来。
也就是说,樱先醒来,跑去洗脸、准备早餐、到道场练习、在院子里洗衣服吧。
"什么啊,亏我还担心。"
我松了一口气转回起居室。
"咦、士郎────!?"
远阪从外面飞奔进玄关里。
"怎么了,远阪。早上散步吗?"
"那有这种闲时间啊,笨蛋────等会在说!
樱倒在外面,你快抱进去!我去准备治疗的器具!"
十三日目?午前'の看病'
时钟的指针转动着。
时间是早上过九点。
我照远阪所言,从倒在大门附近的樱抱进来起,已经过了二小时。
连刚起床而麻痹的脑袋,都渐渐地开始正常地运做。
"呐。Shirou,平静下来了吗?"
"────嗯,我差不多恢复正常了。让你担心真对不起、Iriya。老实说,因为没有这二小时内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嗯-,Shirou也没做什么啊?就是把Sakura抱回来,在Rin治疗时一直握着她的手,对吧?然后,判断出Sakura没有什么外伤,只有发烧,你就一股脑地往地上一座,这样而已。"
"这样啊。那么远阪人呢?好像是把樱带到客房去的样子。"
"Rin刚刚在和室翻衣柜。
啊,一定是在找Sakura的替换衣服。Sakura全身又是汗又是泥巴的,不换个衣服就没法睡觉吧?"
"────────"
原来如此。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接着,我留在起居室是"我说你啊。现在要换衣服了的说,身为男人的你跟着来干什么。"
就被远阪说的无言以对。
"唔。"
我和樱、那个,都这种关系了,也能帮她更衣吧。
虽然可以,但露出自己的肌肤被人随意地换衣服,说来意思不同吧。
我也是,要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被别人换衣服也会觉的害羞,所以远阪的发言是完全正确。
"────然后我就呆呆地等了二小时啊。我到底混乱到什么程度。"
我想自己真是个超级大白痴。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要思考的事有如山多。
发烧而倒下的樱的安危。昨晚发生的敌人大规模的进食
不对,这件事等会再说。
现在要想的是,为什么和我睡在一起的樱,会倒在宅邸外面────
"────"
好想吐。
思考拒绝思考。
在短短的时间里,记忆向身体诉说着,厌恶追究这个问题────
"Shirou。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那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没有。没有了的东西不管再怎么挖掘,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咦────Iriya?"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言,忘了吧。"
Iriya别开眼神,陷入沉默。
然后过了几分钟。
在时钟的指针快要指向十点时、
"久等了。樱,醒过来了喔。"
远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着,就出现了。
"远阪。樱不要紧吧。"
"这个嘛。要问的话,不是对我而是要问她本人才对吧。没有应该要由我来说的事。"
"我知道了。那我过去一下。"
我站了起来。
把Iriya和远阪留在起居室,向樱的客房走去。
"太好了。学长,你过来了。"
床上。
樱看着我的脸,有点呼吸困难地说着。
"笨蛋,我一定会来的。樱都倒下去了,我还能去那里。虽然这次发现的是远阪,但照顾樱是我的工作。"
我拉过椅子坐下。
尽量和躺在床上的樱视线相合。
"对了,你的身体状况如何。因为远阪什么也没说。"
"啊,这样啊。姐姐什么都没说啊。"
"啊啊。她说,想要问的事情就全都去问樱。那也算是种担心吧。"
"噗。学长,你好像有些高兴。我之前就有想过了,学长喜欢姐姐严厉的地方,对吧?"
"呃────笨、笨蛋,那有这种事!
虽然远阪是个可靠的人,但老是那样子我也会受不了吧。大体而言,在这种时候,把忧虑都闷在肚子里,对身体不好吧,不管是我还是樱。"
是的,樱满脸带笑地点着头。
看到她那打从心里露出来的笑容,我胸中的不安就消失了一些。
"很好很好。看你的样子也能放心了。樱,远阪有和你说什吗?"
"嗯-,体力太低、营养不足、稍微发烧。
只要好好睡觉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今天一整天要绝对静养,这样说。"
"────────"
这样说着的樱的呼吸,仍旧不规律
只是躺着就会这么痛苦吗。
樱像是不想让我操心一样,压抑着混乱的呼吸。
"这样啊。那你就暂时躺着吧。那个,你魔力不足吗?"
"咦啊,是、是的!那、那个啊,因为学长昨晚太厉害了,所以我这里也很多了吧?"
"────────"
自己边说边脸红
不过,这是一定要确定的事,不问的话也很麻。
"那么只要吃好吃的食物,摄取营养的话,立刻就能恢复吧。你等等,午饭就由我来大展身手。"
我卷起右手臂,鼓舞着樱。
然而。
"对不起。我明明真的想为学长做饭的
至少要是能站起来的话,就可以帮忙的说,连这件事也办不到,真懊恼。"
那对樱而言,像是痛苦的话语。
"────────"
这样啊。
樱她拘泥着"自己的工作"。
因为自己什么也办不到,所以至少要照平常的间桐樱一样。
现在,连这种细微的小事情,樱都无法释怀。
"哎,现在你就忍耐一下。病人如果不像个病人休息的话,不就亏大了吗?不管怎么说,只要樱治好的话,不管早餐还是中餐还是晚餐,都打算硬推给樱做。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不好好休息呢。"
虽然像是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说着今后的打算
啊啊。
如果这样樱会高兴的话,今后的半年就把厨房交给她。
"────真的吗?学长,将来可不能反悔喔?"
"是真的。总之,半年下来你也能乖乖听话吧。
啊-,不对,樱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来做助手的,希望可以给我个炒菜的工作。"
我也在厨房站了将近八年的时间。
果然,不拿一下锅铲就会心神不宁。
"好的。那么,我们约好了喔,学长?如果我治好的话,你要头一个来吃我做的饭喔。"
"啊啊。这种约定就好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我站了起来。
再继续聊下去,会让樱更疲倦。
要说的都说了,也确认樱没事了。
现在应该要让她一个人休息吧。
"那么,等一下见。吃午餐时我还会再来,所以在此之前睡吧。"
我离开了床边。
樱并未出声,只有躺着对我点着头。
"────啊。对了,樱。"
我把手伸向门把,并未转过身去而出声问道。
"是的?有什么事呢,学长?"
"没啦。就是你为什么会倒在大门前。
樱,你不会在我的房间里睡觉的吗?"
我尽可能自然地发问。
樱微微地摒了一口气后、
"是早上的散步。因为我先醒来了,所以想出去走一下。可是走到大门就倒下去了。
真的,就像姐姐说的一样呢。现在的我,好像真的无法外出呢。"
就这样,她像我一样,自然开朗地回答。
十三日目?午前?居间'远い夕暮れ(II)'
回到起居室时,远阪和Iriya都不在了。
"她们俩都回房间去了吗?"
也对。
她们俩还在加紧赶工"宝石剑"的复制工程。
我所能办到的,就是为她们完成和实物原型相似的复制品。
在那之前,尽我所能地从Archer的左手臂引出魔术经验就成了我的责任。
"Iamtheboneofmysword(体はで出?ている)────、啊"
Archer他的特殊语伴随着痛感逆流而来。
只要能灵活地咏唱出语而自己不失去意识的话,就能使"投影"的成功率飞跃性地提高。
这样一来投影便成功了一半。
再来就是要模仿Archer的行为,更进一步地复制实物。
"────可是,这样子做出来的是赝品啊。"
虽然由投影复制而出,和实物原型一样。
但卫宫士郎所做出来的,只不过是劣等的妄想罢了。
如果说那是由"一个幻想"而做出来的话,除了向这只手臂借力外,别无他法。
"────啧"
自取灭亡。
并不是使用过一次就会让毒素入侵。
而是一使用,就是按下炸弹的开关。
板机的影像。
我的脑髓里面放了一把枪。
枪口由脑袋对外朝着,不过板机还未扣下去。
言峰所言的'定时炸弹',就是这把枪的影象吧。
"那么。把头里面的枪取出来的话,就算要使用也扣不下去了。"
不对,把放在里面的开关拿到外面。
"────────"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用说,我当然是想不出方法来的。
"────对了,新闻。"
我按下电视的开关。
昨晚的事件到底变的如何呢,不知道不行,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浏览着新闻。
要转到刚好的频道很简单。
每一台都在报导这个事件。
───原因不明的失事件。
───无法确认居民行踪的建筑物高达四十栋。
───逃难的周遭居民完全没有一个人碰到过消失的邻居、
───将近六十多人,没有一个再度回来。
"────────"
我将近六十名行踪不明者的名字,一个一个的记起来。
"────────"
一个一个。
将不认识的名字刻划在胸中、
"────────"
一个一个地,和身边人们的名字调换。
"────────、呼"
能原谅吗。
即使变成这样,你也能原谅吗。
做出这种事来的、
眼睁睁地看着的自己、
你真的能原谅吗。
"──────、…………"
从这罪愆。
若由这罪愆无法坚持守护至最后一刻的话、
此时,在加重罪行之前出手阻止,才能确实无痛地拯救────
电视的电源熄掉了。
刚刚都还明确地传达出被害状况的新闻、
"不要像个蠢蛋了。
我们啊,对发生的事情一直悔恨下去,就不算是人类了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远阪,毫不留情地关掉电视。
"────远阪。"
"我来泡茶喝吧。因为Iriya说她想要一个人独处,所以就我闲下来了。"
来、就在桌子放上茶杯的远阪。
她的说法,既像是理由却又不成理由。
虽然我没道理要照她所言、
"────你特意泡的茶啊。那就喝吧。"
"喝啊。可是,还很热,会烫舌头喔。"
"这样啊。那就更好了。谢谢你,远阪。"
"哼。没什么,我只是想调整一下心情而已。士郎只是顺便、顺便。"
像她这样笨拙地表达担心,我只有满怀感激地接受。
时间流逝着。
我和远阪什么也没做,不发一语地面对着面地喝着茶。
"────────"
一点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和紧张。
要说是肩膀卸下力气了呢,倒不如是说由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想、难不成。
远阪她,格外适合痊愈系的人吗?
"噗。"
"什、什么啊,突然就笑起来。有话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啊。"
"嗯,突然有感而发。像这样和远阪你无所事事地相处,一次都还没有过呢。
我们啊,一见面谈的就是有关圣杯战争之事而已。要怎么说呢,完全是杀气腾腾的关系啊。"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本来就是这样开始的啊。什么,你认为在这个状况下能谈像是、考试的范围啦、喜欢的商店啦这些话题吗?"
"咦?不是啦,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大概就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关系吧。"
因为如此,像这样轻松自在地处在一块既不协调,又很奇怪。
"哎,我们就如远阪你说的那样熟识的吧。
我和远阪你说话时是从我成为Master时起,远阪你也是,要是我没成为Master的话,我们就不会像这样子来往的吧。"
想到这里,成为Master实在是太好了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出来。
以前我单方面所憧憬的女孩子,能像这样肩并着肩一起战斗。
"你说的有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士郎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咦?"
远阪好像在害羞似地,低声说着无法让我充耳不闻的事情。
"知────知道、我吗?"
为什么?我惊讶着,远阪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有、有这个事吗!该、该不会在一年级时和我说过话吧!?"
"不、不是这样子的啦。
我说的知道、是我单方面知道的啦。
对我而言呢,卫宫士郎恰好是我的一个心理创伤。"
"心、心理创伤,为什么!?"
总觉得有点讨厌。
在我不知不觉中,伤到他人的心这种事情,哎,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的吧。
对方又是会以三、四倍返还对方的远阪,会造成我的心理压力耶!
"为什么啊,我也想要说呢
好吧。趁这个好机会我就直接向你抱怨。
从现在算起四年前,刚好也是在这个时候的事情。你啊,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有过留在学校里,直到日落前为止一直跑着、跳高这件事,对吧。"
"────啥?"
被料想之外的问题一问,我瞪大双眼。
我意外的,不是她询问的内容。
让我吃惊的是,樱也说过同样的事来。
"────是有。虽然有,但那又怎么了。"
"我有看到喔。刚好在我走出楼梯间时。在校园的另一端,有个像是傻瓜的家伙,一直重覆跳着跳不过高度的撑竿跳,我想果然是个笨蛋而眺望起来。"
"────────"
等一下。
不可能的。
有可能看到的是樱吧,说起来远阪她、
"我、我先说明,那只是个偶然喔。我只有刚好因为学生会的事情,而到士郎的学校去,不要说班级了,我们连学校都念不同间。"
"对了。我的确听说你和一成同间学校。"
"没错,我和他就是从那时结下孽缘。之前我是副会长,而他是会长。因为在认识的四年里都一直互有口角,所以都互相视对方为合不来的的天敌。"
"原来如此。有那么长久的缘份啊。"
我了解了。
本来我就认为一成对远阪的态度一点也不普通。
唔,有种像是冰释一个谜题,但又再次冻结的感觉。
"总之,就是在你像笨蛋似地撑竿跳着跳不过的高度时,我偶然在现场。
就这样了。我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你的,知道樱来这里通勤时是以后的事了。在那之前我不但不知道士郎的名字,连长相都没记住。"
哎,虽然知道原委了,可是。
"我说啊。远阪,这就是你心理的创伤吗。"
"哼。你这个报仇迟了四年而来的家伙。
一年前,樱加入箭道社,对吧。虽然我一有空就会去箭道社看看,但偶尔会看到,不是社员会在混在里面的人。
看到那家伙的脸时,我就想起来。啊、这不就是那个时候的大笨蛋吗。"
"────────"
她一语道出认出来的契机,听的我无言以对。
"对了,我在那一瞬间我大受打击。连长相都不知道、学校也不同、在加上认为是个笨蛋的不认识的人,我居然在经过三年后会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啊啊,因为那家伙让我受到一大打击,我终于恍然大悟。
我啊,对那个像是笨蛋似地一直跑着的那个人,心中感到很羡慕。"
"───为什么。那样子不是很愚蠢吗。又不是能让远阪你羡慕的行为。"
"说的也是。我想不只是羡慕,还有认输如果那家伙,是稍微能有一点跳过的希望而跑着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我就不会注意到,而立刻回家去吧。"
"可是,连那家伙自己也明白太过勉强了。
明明知道不管怎么练习,都跳不过去的说,但却一直重覆着即使是白费力气。像是坚信着他的挑战,有某种意义似地。"
"老实说,我不会去做白费力气的事情。
从以前开始就这样。我的个性就是先推测事情的成败,一判断出现在的我无法达成的话,就断然地放手。不去做办不到的事情,一点也不会为能力不足而感到悔恨。
由这点来说,我像是冷淡、残酷的人吧。绮礼有说过,这不是残酷,而是机械性罢了。"
虽然远阪这么说,但却不是在贬低自己。
远阪对那样的自己自夸且带有自信。
"可是,我偶尔也会想到。若不考虑事成的成败,而做到只是热衷于事物之中的话,那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
"哎,那是我儿时的迷惘,在冷不防撞见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时,就会大受打击,对吧。
所以是心理创伤。那一天,在橘红的夕阳中,像个笨蛋似地跑着的那家伙,对我而言-"
并不是敌人,而是高兴有这种人的存在,这样。
她像是做梦般的脸庞,如此低语道。
"────啊,说起无聊的话来了。看来是进行的不顺利,我也神经质起来了呢。"
休息时间结束了,远阪这么说着,便站了起身。
"我回房间去啰。因为下午还要和Iriya弄出锻铁的骨架出来,所以照顾樱的工作就交给士郎你喔。"
她将自己的茶杯放到洗碗糟后,就朝着走廊而去
突然。
"────对了。樱的样子如何。"
她停下脚步,想是忽然想到般地问起。
"很有精神啊。虽然还发着烧,但和之前的比起来的话,算是叫人安心了。
然且樱她本人也很听话。虽然之前都硬要做家事,但今天就老实地躺在床上了。
这样一来也能早些治好吧。"
"她会老实听话也是当然的吧。
───那孩子啊,已经无法靠自己站起来了。"
"────────────咦?"
无法、靠自己站起来?
"为什么。魔力应该足够吧。那么,连体力也应该很充沛才对啊。"
"欸欸,她的魔力和体力是比一般人还要好。但是内部就惨不忍睹了
我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孩子,的确是死过一次喔。不这么想就实在无法理解,因为她手脚的筋脉全都断裂了。"
"怎么会。樱她不是没有外伤的吗?"
"只有从外表看起来连的很完整而已。
不知道是被体内的刻印虫给咬断的呢、还是被别的什么给剁碎的假如体内被剁碎的话,或许不只是身体感到痛楚,连精神都会崩坏也说不一定
我问你一下。樱她、认的出你来吗?"
"────────"
当然啦、我吞下这句话
远阪的脸上,充满了苦涩。
那也就表示。
"樱她、认不出远阪你来吗?"
"不是的。她是能正确地认出我来,叫我姐姐。
但是,那孩子看的不是在她眼前的我,而是在樱她回忆中的'远阪凛'
这真的是、头一次这样、想要更加通知的、她一直连续不断说着真心话的时候,我真的起了杀意了喔。"
远阪冷冰冰地说着,将脸稍稍别开
可是、杀意是?
杀意是指、远阪对樱?
"简单说起来,就是我所办不到的事。
我既不像你能直到最后都拥护着樱,也没这个打算。"
"────远阪。"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啊,办不到的事就不会去做。
只要在我还是远阪凛的情况下,若判断出已经不行时,就会杀掉樱的哎,一开始就这么约好的,所以用不着我再叮咛了吧,不过我想还是得宣告一下。"
"你不必说你的感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的。
我们只是为了要打倒脏砚才成为同伴的,和樱有关的就一直处于平行线。如果你讨厌如此的话,那就快一点打倒脏砚就行了
可是,士郎。假如脏砚和那"黑影"毫无关连的话,那你要怎么办?"
"────────"
我紧闭着嘴。
远阪的问题,尖锐到令我目眩起来。
"士郎。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时,我会杀了那孩子的。不管是对谁,这都是最佳的方法。
───请你也好好地考虑考虑。"
她离开了。
远阪回到她房间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起居室。
幕间'Misery'
听的到谈话。
明明身体就支离破碎、头脑也昏昏沉沉的说,但却还是听到不想听的交谈。
'虽然我不知道士郎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对话呢,我想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我一点都不想听。
若手能动的话,我想要捂住耳朵;若脚能行的话,我想要立刻就到起居室去制止。
'我有看到喔。刚好在我走出楼梯间时。在校园的另一端,有个像是傻瓜的家伙,一直重覆跳着跳不过高度的撑竿跳,我想果然是个笨蛋而眺望起来。'
"────────呜"
咬住嘴唇。
无法灵活行使的手指,用力地揪着衣服。
以淡淡的语调说出来的往事。
四年前,在夕阳西下的校园内所发生的事。
姐姐说的如同是自己私有的回忆。
只有自己知道、这样。
明明没有发觉到我也在场,却迳自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不要再说了。讨厌、住口。拜托,再继续说下去-"
就会夺走我的回忆、这样。
她拼了命地挤出无法传达出去的无声祈愿。
姐姐的独白还续继着。
和她所惧怕的一样,把她丢下不管向前迈进。
唯一。
连那唯一、可以胜过姐姐的稀少回忆,都被贬成了记忆的一环。
"讨厌────不要、不要、不要…………!"
以魔力补足断断碎碎的神经,双手覆住耳朵。
一点也不想听。
这是拷问。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得知起居室的情况呢。
自己的影子延伸至那里去了吗。
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什么都不想听。
不能再听下去。
若继续听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变奇怪。
即使有这预感而塞住了双耳,但谈话声却丝毫未见减弱。
姐姐的话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虽然压住耳朵、紧闭双眼,但却无法逃出那场景。
然后。
'士郎。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时,我会杀了那孩子的。不管是对谁,这都是最佳的方法。
───请你也好好地考虑考虑。'
由最不想说出的人说出、
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话、
姐姐冷冰冰地表明态度。
再来就听不到交谈声了。
也接收不到起居室的情况
当然。
她的世界仅只此黑暗的房间。
绝对无法踏入那遥远、明亮的世界中。
"────────"
眼睛好热。
回过神来,她已经独自饮泣起来了。
好悲伤、好懊悔。
姐姐真卑鄙。
为什么、为什么把已经判断出来的事情,硬是推给学长呢。
身为远阪魔术师的责任。这种事自己不也能独自办到的吗,却连学长也要拖下水。
连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学长,也打算要让他站在和姐姐同一立场。
"──────姐、姐"
好恨。
连自己也明白的私怨。
要让学长抛弃间桐樱。
如此计划的远阪凛,令人感到相当残酷。
"──────姐姐。"
但是,好奇怪。
那明明也是我的愿望的说,但为什么会如此憎恨呢。
姐姐说,我如果消失的话就好了。
我也了解,自己如果消失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虽然,已无法思考许许多多的原委,但也明白,只有自己消失,才能让卫宫士郎得救。
"…………讨厌。我不要、这样"
办不到。
再也不要失去。
再也不想独自一人。
因为了解了温暖,所以寒冷就更加恐怖。
因为了解了温暖,所以憎着迄今都还温暖的人们
我不要消失
我不要被杀。
因为、因为、
"───因为。我什么过错也没有啊。"
对,有错的是大家。
我并不是盼望这种结果。
是因为大家都不伸出援手,所以我才会变成这样。
那么───我想,若不是谁或什么造成的话,那一定和肯定一样。
他们并没有反对"我"。那就等于是赞成
所以。
没有人,能够给予我惩罚。
"────我不想死。若按照姐姐的想法的话、"
不对。
实际上的问题是,我不想死。
谁都无法杀掉我。
即使如此,若说是要杀我的话,也行。
若是会被杀掉的话────就由我来、逆转。
不只是姐姐而己。
就算是学长,若想要消灭我的话,那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没错。
这样下去也是会被嫌弃而疏离,那倒不如。
就照着平常所梦见的恶梦一样,连学长也用这双手来结束,这样他就无法变成别的女人的东西了───
"啊────咳、鸣────!"
咳了起来。
好痛苦、好痛苦,自己的妄想化做血液,从口中不停地呕出来。
"不行了。我大概不行了,学长。"
维系不住。
分不清善恶。
连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正确。
我到底是谁、自己能不停保持清醒吗、全部都搅在一起,把我逼疯。
"午安。还残留着自我意识吗,Sakura?"
───突然。
一回过神,眼前就站着银发的少女。
她和我一样。
不被当做人类来对待,只是个容器的雪白少女。
"Saber、Lancer、Caster、Berserker。
若仅此四个,那还好。你从何处吞取到这些魂魄呢,Sakura。
明明还剩下Assassin和Rider,就已经饱和了,真教我吃惊。"
我不明白。
从祖父那里听来,自己和少女是一样,是回收战败Servant的魂魄之容器。
但是───她现在,除了列举出被打败的Servant之外,还在说其他的事、
"那也没关系。拜此之赐,我就不必担心体内的Archer会被夺走,所以不想深入追究。
可是,Sakura。接下来自己会变的如何,你明白吗?"
"────────"
脑袋中心渐渐冷却下来。
因高烧而昏昏沉沉的头脑,因她一句话而取回'间桐樱'。
"────我不知道。我会变的如何呢?"
雪白的少女紧闭双唇。
Einzbern的Master。
和伪造品间桐樱不一样,一开始就被做成容器的少女、
"────会死喔。绝对、无法得救。"
告知她,和自己的命运相同,只能逐渐坏去。
十三日目?午前?自室'アサシン侵入。选肢。'
"────────哈啊。"
身体还很沉重。
虽然还不帮樱做好午餐不行,总之,但现想在稍微躺一下,让头脑休息休息。
"────────"
我倒入被子里,把脸埋在枕头中
我明白啊。
从那一天起,就无法犹豫了。
这样下去,只是把问题往后挪罢了。
樱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现在决定的话────
"────EmiyaShirou,对吧。"
"谁────!"
我从被子中跳起。
声音。的确有声音。
而且还很近,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
"────────啧"
背部流窜着恶寒
我所害怕的是,虽然知道有声音,但却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何处。
"警戒是没有用。我并非为了杀你而来。"
在耳边嗫嚅着。
那声音。
虽然流畅,但却无抑扬顿措的语调,是带着髑髅面具的Servant。
"Assassin────"
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再怎么以潜伏为生,居然能钻入宅邸的结界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到而进入这里────!
"…………。并非为了杀我而来、的吗?那是来和我闲话家常的啰?"
我一面探查背后的气息、一面测量着直到走廊上的距离。
全力跳跃二步、再从走廊滚到中庭出去,就要三秒
时间虽短,但Assassin就能杀我四次了
这样一来,接着除了和他搭话以外,没有别的延命手段。
"不是我。希望和你会唔的是魔术师大人。"
"?魔术师大人是、脏砚吗?"
"没错。正在间桐的宅邸等候着。魔术师大人并无战斗的意愿。只要你独自前去赴约,那魔术师大人也会欢迎你的。"
"────────"
Assassin所说的,似乎可信。
如果目的是要杀我的话,在他进到房间的瞬间就出手了。
不这么做是因为脏砚希望和我交谈吧。
其内容是什么、还有这本身就是个圈套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1.受ける。
十三日目?~间桐邸'砚と峙~影の正体'
圈套。
这再明白不过了。
但是能和脏砚一对一会面也是个机会,我确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而且,我也没别的选择。
不管是不是圈套,只有和脏砚对峙,才能除出樱体内的刻印虫。
"我明白了。我对脏砚也有话要说。"
"───聪明的选择。那么请快点。我并无法一直瞒过Rider的耳目。要是被其他人发现此会唔的话,魔术师大人将会改变心意。"
"哼。只能对我说的悄悄话吗。"
并未得到回答。
在意见一致的情形下,已无话可说了吧。
Assassin和出现时一样,悄然无息地消失而去。
───离开卫宫家朝间桐邸而去。
一整片的阴天。
是天空阴沈的缘故吗,宅邸明明座落在白日下,却充满不吉祥的气氛。
我未按门铃就进去
已经一年不曾进过间桐邸。
依着模糊不清的记忆通过走廊,朝着一楼的起居室走去。
"喔。比我预料中的还早到呢,卫宫家的小伙子。"
"────────"
起居室里面只看的到脏砚。
不管是Assassin、还是黑色的Saber都没看到
看起来,有话要说大概是真的了。
"呣?什么,不愿意和老朽打声招呼吗。真的被相当讨厌了呢。"
脏砚并无杀意
也就表示,把我当傻瓜。
就连现在对我一人,不但看起来毫无杀气且游刃有余的样子,看了就生气。
"那么。虽然你接受了招待,但不也有话要说吗?那么就坐下吧。彼此都不是能站着即可说完的话题。"
"────怎么会。我要对你说的,站着就能说完了。"
我忍住想飞奔而去打倒对方的冲动,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脏砚。
我不必学脏砚把敌意隐藏起来。
把樱的身体搞成那样的家伙,我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脏砚。要说有事要商量的话,我想说的事只有一件。现在立刻就解放樱。"
我要找他的事情只有这件。
如果脏砚拒绝的话,接下来只有战斗。
在他呼叫Assassin和黑色Saber来之前,我就先打倒这个妖怪────
"解放樱吗唔。不,对此老朽也相当地渴望。但是很可惜,早以非老朽能力所及了,小伙子。"
───突然。
站在我眼前的老魔术师,打从心底万分遗憾地回答我。
"────你说什么?"
"即使老朽出手,也无法救起培育到这地步的"它"。樱已经具备做为圣杯的机能了。即便现在老朽取出刻印虫,也无法改变"它"将自灭一事。"
等一下。
圣杯?樱具备做为圣杯的机能?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单字来呢?
"等一下。为什么说樱是圣杯。你到底对樱做了什么!"
"还用说。为了得到圣杯、实现自身愿望而施加的手段。
全都是Makiri吾族的悲愿,为了将真正的不老不死的魂能物质化,在十年前的战争之后,老朽就将圣杯埋入樱她的体内。"
"什────埋入、圣杯?"
"没错。十年前圣杯战争的终结,你听过吧。
你的父亲、卫宫切嗣,在圣杯战争仪式完成之际,将圣杯破坏掉。
战争就此结束,召唤圣杯现身的仪式也再度失败。
但是───并未完全失败。即使只有瞬间,但圣杯还是有完成。
这样一来其碎片。破碎四散的圣杯,就这么置之不理实在可惜。"
"────────"
脑袋急速地冷却下去。
也就是表示,这男人,对孙女樱、
"没错。将回收的圣杯埋入她体内。但是老朽并这非邪魔歪道。打算让樱她能保有人类的机能而下工夫。毕竟是要在体内埋入无机物,而产生痛苦,但还是将圣杯的碎片转化为生物了。"
"────生物。那么,樱体内的刻印虫是-"
"做为圣杯的催化剂而产生的东西。
那是为了要让肉体接受魂魄、成为圣杯,当仪式结束之时,将会成为连系门扉之路的道具。
模仿Einzbern而做出来的圣杯。
哎,因老朽没有他们技术之故,所以八成以上都是使用自己的方法呐。"
呵呵、他愉快地笑着
什么模仿Einzbern啊。
这家伙只是单纯地、捡起已做出来的完成品,然后移植进毫无关系的樱的体内罢了!
"老家伙。自己无法做出圣杯,就用这种方法,把人类当成材料,模仿圣杯的制造吗!"
"是实验。完全是实验喔,卫宫家的小伙子。
像这种事情,只不过是维系接下来的实验罢了。樱她慢慢地、花了十几年的岁月而变成近似圣杯之物,是预料之中。
要调整到能一面保有收纳魂魄的容器之机能,一面又能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直至享尽天年为止,是Makiri派的圣杯实验作。"
"樱是────实验作、吗?"
"当然啰。樱是为此而献给间桐的女孩子。
成为间桐的女儿,成为达成Makiri吾族悲愿的基础。远阪家也明白的很。因为他们和老朽的目的相同啊。若为了要得到不老不死的话,就得一起化做恶鬼。"
"不老不死、吗?
为了这种、笨蛋似的理由而利用樱吗、你也是、远阪的父亲也是!"
"当然。本来在此地所举行的圣杯战争,即是为了到达此位置的仪式。我们仅只为此而互相联手,即使现在只剩老朽存在,也继续用这丑陋之姿活着。
利用着间桐的继承人,为了达成久远之前的悲愿呐。"
"但命运也很讽刺。
一开始身为"无法适应圣杯"而备用的樱,居然可以成长到此地步,教人吃惊。
哎呀、老朽也老了。没想到樱居然有此程度的素质。不但能取得多数Servant还未自灭,又能保有着间桐樱的机能,幸存下去。
───这正是圣杯之姿。老朽以为做不出来而死了心的、Einzbern的圣杯啊。"
"啧………………!"
我无法忍耐了。
这妖怪的玩笑话,我无法忍耐继续听下去了。
我甚至连、服从脏砚的Assassin都忘记、
"别开玩笑了,什么圣杯啊!尽是些牲人类的东西,能称的上什么伟大的圣杯───!"
我尽情地发泄着激动、举起拳头向脏砚冲去。
但是。
"不对,那即是圣杯。
本来,圣杯是由Einzbern做出来的,这次的圣杯不也使用上人类吗?"
"────、咦?"
脏砚龇牙咧嘴的笑容,让我停下了动作。
"使用、人类?"
踏出去的身体,踉跄地往后倒退。
明明不想得知的说,但却憎恨着能理解那指的是谁的自己。
"没错。你藏匿起来的Illyasviel就是圣杯。
把老朽和他们被视为同类,真令人为难?不管如何Einzbern比老朽恶毒上数倍。他们所准备出来的圣杯是什么样子的东西呢,你去询问本人即可。"
"────────"
举起的拳头落了下去
不只是樱而已。
得知连Iriya都如此,比起对脏砚的敌意,更加支配身体的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后悔。
"那么,你要谈的话就到此结束。
再来差不多轮到这边了。把你叫过来的理由。
对于那影子,有事想要商量。"
"什────"
对于影子的商量?
脏砚所指的影子,就在袭击街上人们的"黑影"吧。
但是,那不是────
"你在说什么啊。"它"不是你的同伙吗。
为什么找我商量,我们可是想要打倒"它"的耶。"
我瞪着面含嘲笑的脏砚。
"呵呵呵、哎呀,话说的太早了!
没错,老朽想要对那影子出手。为此需要你的力量,卫宫士郎。"
"什───真、真的吗!?你和"它"是同伙吧!?"
"同伙?那么,虽然有帮过"它",但"它"却从未帮过这边。
第一,和"它"是无法与沟通意思的。
老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它"暴动,而整理好道路罢了。为了将被害降到最小,而每夜劝哄着"它"而已但从昨晚开始也做不到了。
老实说吧。就是老朽已经无能为力了。"
"───────"
咕咚、心脏痉挛起来。
老朽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句话,是对谁在说的呢。
"────脏砚。"
"喔喔,就是如此。在此之前一定要先告知你那影子是什么。
唔,说起来那就是圣杯的内部。
虽说圣杯是能实现所有愿望的万能之锅,但我们的目标并非圣杯之锅。圣杯也只不过是手段。
Einzbern、Makiri、远阪。
这三家的目标是,以完成的圣杯,开出一条通向外边的"门孔"。
把完成的圣杯想成是连接着"实现所有愿望的场所",连系那边世界之门即可。"
"等一下。那么,圣杯是-"
"明白了吧。吾等魔术师的目的是通向所有的根源。
但是,老朽对此毫无兴趣。Einzbern只追求着圣杯的完成而已。身为魔术师而以根源为目标,大概是现今的远阪吧。"
"哎,算了。
总之,圣杯是连系着"愿望机"的门孔。那影子就是由那里流到这边之物。
若是原本的圣杯───Illyasviel的话,就无此事。那影子是仿造的圣杯不经心之下的产物。"
"哎呀,虽然说出家丑还是有所顾忌,但已经无法管束。
她啊,虽然能成长为圣杯是很不错,但却不守规矩。因疏忽而导至自虽然好,但不能把人类都卷进来。
烦麻啊,虽然是老朽作出来的圣杯,但搞不好会杀光镇上的人们。"
哎呀哎呀、这样。
间桐脏砚头晃的像是别人的事一。
"────────"
本来是会让人绝对会揍下去的话。
但是在此情形下,脏砚所言,将我的感情渐渐冻结。
"────那、那黑影就是-"
千真万确、
"你早就发觉到了吧?再怎么说"它"也是樱的影子。近在身边如你,也应该判断出"它"和樱的相似处了吧。"
间桐樱,就是"它"了。
"────────"
忍住晕眩
这个事实。
早就发觉、而采纳否定的关系。
那"黑影"是何物。
这罪愆,是因为波及到樱而不愿、承、认───
"────樱、就是-"
"不,樱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吧。
"它"是通过樱而出现的圣杯之影。本来是不可能有此之姿,但只不过是在通过樱这个门而出现之时,以樱为原型,得到这一边的肉体。
圣杯借用了樱所封印的无意识身份,现身于现世。"
"老实说,"它"是老朽所预料之外的。虽然否定为不可能,但在它力量一日比一日增强的情况下,已经不得不承认。
"它"是带有意识的圣杯。因此,为了完成自己,就会继续吃食身为粮食的人类之魂下去。
阻止的方法只有一个。若圣杯是由樱的无意识而生的话,只要阻止樱她本身即可。"
"虽然抱着这意思想试着说服樱,但那影子却阻止老朽靠近樱。
虽无自我意识,但那影子就是樱她自身。若是樱嫌恶的人,那影子也会嫌恶。
老朽业已连樱都无法靠近。"
"………啥。那么、你无法靠近樱了吗?"
"唔。虽然你们将樱当成是老朽的棋子,但那已是过去式。樱她早就是你之物了。和樱分开的老朽,无法管束"它"了。"
"………………"
这是令人高兴的好事。
至少脏砚无法对樱出手。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解决体内的刻印虫────
"───等一下。你真的没对樱做什么吗?"
"唔,没有。"
"那、那,现在樱的痛苦是-"
"那是樱本身的问题。老朽不记得有驱使过刻印虫。只不过是樱她身为圣杯,被从圣杯流过来的力量搞坏而已喔。
你想想看。"实现所有愿望"是何等地庞大的魔力漩涡。从漩涡流来之物,人之身能承受吗?樱脆弱的精神,是无法忍受此洪流。"
"什────那么,这样下去的话,樱会-"
"最后无法忍耐身为圣杯一事而破裂吧。
不,若樱的意识空掉的话,借用无意识身份的圣杯便会浮上来。樱她,会被自身的影子吞进去吧。"
"理解了吗。现在打倒老朽也是白费工夫。
打倒老朽的话,即终结圣杯战争。这样一来,接着圣杯只剩起动一途。若圣杯本身起动的话,樱的精神就会轻易地四散而去。
若想要救樱她的话,就要忍耐到圣杯战争的期限结束为止。大圣杯的完成门扉打开的时间,并不长。
从开始算起有十日。依过去的例子来看,再过四天这次的战争便终结了。"
"───四天。只要过了四天,那樱就有救了吗?"
"这个嘛。那是要你来判断。今早樱她的情况如何?你认为还能维持四天吗?"
"可────可以。绝对可以维持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是,其他的人类可非如此。昨夜消失的人类有多少?今夜消失的人类又会有多少、你想过吗?
否───你想,这个镇上的人类再过几天就会全被吃光?"
老魔术师的诘问,听来刺耳。
这个男人是在欢欣呢、还是叹息呢。
脑袋、连这都区别不出来,天旋地转起来。
即使打倒脏砚也解决不了。
希望樱能维持到圣杯战争结束为止。
我们无法打倒那黑影。
只要圣杯战争还在进行,镇上的人们便会牲。
"那、要怎么办?"
要救樱吗、我紧咬着牙齿。
在那里、
"────很简单呀。你只要杀了樱即可。"
早已知晓的事情,由脏砚的口中说出来。
"────────"
"不对吗?再这么继续活下去,也没未来,黑影今晚也会袭击人类吧。
为了防止,就得立刻杀了这女孩。"
头晕起来。
"────────"
"老朽想说的就这个。打算让你理解现状。因为卫宫士郎,最大的灾难正由你保护着。"
恶心起来。
"────────"
"老朽与远阪家的女孩子都感觉到了。但是,若是你的话,樱她将欢喜地奉上性命吧。"
无法呼吸。
"────────"
"───为千万人而伐恶。
了解吗?若你继承了卫宫切嗣的遗志,那间桐樱便是你的敌人。"
思考、无法运作。
我一句话也没回,在像是麦芽糖般黏黏曲曲的走廊上、走着。
踏在地板上的脚、扶着墙壁的手,全无实在的触感。
真残忍。
如同没有出口、歪邪的恶梦。
我就这么忘了呼吸地向外走去。
"若是你的话,不会出错吧。虽然对樱感到抱歉,但这也是命运,只能死心接受。"
走着。
"───但是小伙子,老朽代孙子向你道谢。
迄今为止,她还未曾为了自己做出什么过。既不诅舍弃自己的父亲、也不期望能像姐姐一样万能,只是个活着的人偶而已。"
走着
走着。
"这人偶,还是被所爱的男人抱了。哎呀哎呀,想必心满意足了吧。
不要如此责备自己。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赠与悲哀的孙女礼物之人啊。"
走着
走着
走着。
向着有樱待着的家里,踉踉跄跄地走着。
────走下坡道。
就这样,不知何时又登上坡道,到达卫宫家。
我不能一直离开房间。
理由是、我是去和脏砚密会。
让远阪───还有在睡觉的樱知道的话,都不太好。
所以,要在那两人发觉到我不在之前回去。
回去吧,然后,不下个决断的话。
"───────、呃"
胃里的东西,全都涌上喉头。
我决定了要站在樱那边。
不管樱变的如何,都说过要守护着樱了。
决定要成为樱的同伴,而不是正义之士。
可是,那就表示将会夺走多数性命,重覆那时的惨剧。
"────────"
办不到。
只有这个办不到。
卫宫士郎,无法打破此誓言。
那无非是要否定自己。
在那惨剧之中,虽然你是唯一幸存者,但若能允许那惨剧的话。
那就是你自己否定掉,支撑你到现在之物。
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死亡。
此罪愆,是不能被原谅的吧。
"────────"
什么都不做,就表示默认此行为。
今晚也有毫无关系之性命将要被夺走。
知道如此,若不除去此原因的话。
就等于是,那天的火是你所放的一样。
"───若你说要否定迄今为止的自己,只为了一个人的生存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站在樱那一边吗?"
这就是,要守护一个人呢、还是除了一个人之外的所有人呢。
结果,最后要站在那一边呢。
这个决定,在今晚之前非得选定不可。
十三日目?宅?玄'Gift*'
我进入起居室。
"啊咧?Shirou,你刚刚是从玄关那边走进来的吗?"
起居室里,座着Iriya一人。
"啊啊。有点事外出。我不在时,有发生什么吗?"
"是没发生什么。不过不行啦,Shirou,你要在房间休息。
因为Shirou的身体,和Sakura一样危险喔。"
"嗯,ThankYou。可是,哎,我只要乖乖地包着布,就没什么大碍了。"
"真是的,自己这么说,还不是轻易地倒下去───Shirou。你在外面碰到了什么。"
"─────没啦。没什么。"
"绝对有!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你两眼呆滞,还和我说没什么!"
"啊────"
她生气了
这样啊,我的表情就像个傻瓜吧。
哎呀,难怪Iriya会生气。
"───抱歉。明明再怎么烦恼也没用,但我还是陷入深思中。"
我甩了甩头。
Iriya说的对,我不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怎么能一脸悲惨地去看望樱,要快点振做起精神来────!
"嗯,合格。很好很好,看来有些精神了。
那么,你想问的是什么?只要是我办的到的,就一定帮忙喔,Shirou。"
"────────"
真服了她。
Iriya偶尔也会变的相当温柔。
在我不行的时候伸出援手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年纪大的是谁啊。
"啊啊。那么我问没关系吧,Iriya。"
"没关系啦,不管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Shirou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样的事?"
"圣杯。告诉我,关于Einzbern的圣杯。"
"这样啊,被你知道了吧。我最不想让Shirou知道的二件事中,这就是其中一件。"
"────Iriya。那么-"
"嗯,我就是圣杯喔。一开始就不是人类,是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人造人────homunculus。
在炼金术里,以结合人的精液和一些要素培育而出,不经过子宫而诞生出生命。
因为不是依照正常的生殖管道出生,一般而言,肉体都带有某些缺陷。
矮小。短命。欠缺部份理性,无生殖机能。
虽然有人的外形、和人有相同的生命,但和人类不一样,因为不是人类的原故,所以是持有稀有强大的魔术回路之完成品。
身为脆弱的生命体。
但是魔术师───否,被做为魔术回路而创生出来时,人造人就带有超越人类的能力───
"────哎,就是这回事。
Einzbern培育出做为圣杯、Master,拥有两种机能的我。
圣杯的功能,就是回收被打倒的Servant之魂魄。若只想加强这点,不管是用人类、棺材、炖肉锅都行。也就是说,做为魂魄容器之物,只要够大就好。"
Iriya不当一回事地说着。
但是───圣杯的功能就是回收被打倒的Servant之魂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本来,说是回收,倒不如说是回归。
Servant是由圣杯所召唤。那么,被打倒之后就得通过圣杯回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在这镇上,身为Einzbern的圣杯只有我而已,一般来说,所有Servant都要由我来回收。"
"但是,除了我之外,另有身兼圣杯机能的人存在呐。
当Caster和Lancer被取走之时,我就发觉到了,另一方的吸收力比我强。
所以,几乎所有的Servant都被另一个人给取走了
只有Archer是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才能让我正常回收。"
不用说。
另一个圣杯,就是樱。
从Iriya的话听来,樱已经把Caster和Lancer还有Saber和Berserker都吸收进去了。
"Servant四人份的魂魄可是,Iriya,这样能压制的住吗?原则上,人类的身体只能放入一人份的灵魂吧。"
"欸欸。若是英灵的魂魄,更加如此。
失去了职住之壳,成为纯"魂魄"的Servant,其魔力相当庞大。只不过吸入一个,体内就像是产生台风一般。
圣杯的机能就是在最终时收集七个魂魄。
在"圣杯容器"里,没有自身的灵魂容身之地。"
"迄今为止的圣杯,都是用没有灵魂的'无机物',正是为此。圣杯的机能是要收纳英灵七人份的魂魄,将之归纳管理。
───在此情况下,跑不动其他的程式。圣杯的人格,只有被圣杯机能抹灭掉一途。"
"Shirou,也就是说。圣杯越是接进完成,身为人类的机能便会逐渐消失。
我也一样。Servant回收的越多,为了控制,便会逐渐关掉人类的机能。"
"若是关掉启动手脚的魔力,确实就能稍微控制住魂魄。
要是没有呼吸,吸进来的魂魄就不会流泄到外面去。
若是形成人格的部份全都拿来演算,就能安定魂魄的统合。"
"对Sakura而言也一样。若是成为圣杯的话,人类的人格就无法运做。因为没有多余心力去做人类了。"
"但是呢。
若要说我和Sakura的相异之处,就是我能以自己的意志来切换,而樱只是被抹灭掉而已。身为不完全的黑色圣杯的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以淡淡的口吻说着的Iriya,不带任何感情
Iriya已经知道了。
大概在出生时,不对,在出生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自己的生命,是为了这种蠢事而被做出来。
"────────"
即使如此,我认为还是有值得庆幸之事。
我将手放在挺到发硬的胸口上,仰头感谢上苍。
"?怎么了,Shirou?我说,Sakura已经没救了喔?"
我知道啊。
虽然我知道、但是。
"Iriya和樱二人共同分担吧。那么、Iriya还-"
"嗯-,也对。魂魄几乎全被樱吸走,所以我做为Iriya一事就无大碍啰。Rider和Assassin。即使我取回这两份魂魄,也不必削减到身为人类的机能喔。"
这样啊,说有救还是有救。
如果连Iriya都消失的话,我就没有半个能够守护的人了────
"咦、欸、Shirou!?"
一回过神来,发觉到我已紧抱住Iriya。
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约定、也没有什想期望。
"Shirou"
"────────"
Iriya的小小身躯,无法抱的太过用力。
我只是轻触、单方面的拥抱。
在此───将自己绝对要守护到底之人的重量,用手指确实地记录下来。
注:Gift在英语中是"礼物",在德语中是"毒、毒药"。
十三日目?午后?の客间'春になったら'
下午近二点。
我做出迟来的午餐,正送到樱的房间里去。
"────────接下来。"
我脱下围裙,把稀饭盛入碗里。
再深呼吸一次。
为了将心的完全冻结。
要是以现在的状态和樱见面的话,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
那可不行。
要是被樱发觉到我的动摇,那樱会比我还要痛苦的。
所以为了不露出破绽,就一定要把感情冻结起来
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迄今为止至极普通、彼此只是为了看到对方而见面,这是最后了。
在如此宝贵的时间里,至少要互相笑着来结束。
"樱,你起来了吗?虽然有点晚了,但来吃午餐喔。"
我敲了敲房门,进到房间。
虽然樱还想睡,但我一进到房间里面,你的脸就散发出光辉、
"───好的。学长,看到你来我真高兴。"
露出真的相当幸福、平稳的微笑
时间流逝着。
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现在,她虽然无法凭己之力起身,但还是可以自己吃稀饭。
慢慢地吃完午餐,聊着有的没有的话。
虽然因吃饱而昏昏欲睡,但樱还是把身体靠在床上,继续说着。
仅只如此。
现在,也只能办到这样了。
樱看来真的很有精神。
虽然呼吸困难,但很有规则,两颊也乏着生气勃勃的红润。
看她如此───即便说是维持不了几天,也没什么实际的感触。
"可是我啊,还没有得过这么久的感冒呢。
从以前开始,身体就很健康,还没有长时间躺在床上过吧?"
从讨厌感冒药的话题开始,樱说明着到现在为止自己有多么健康。
像是从以前开始,就未曾有过病痛,一出现感冒的前兆,便用提起精神来医治。
"提起精神、是保持温暖和安静吗?
不对,和提起精神不太一样。什么啊,感冒和提起精神有关吗?"
"啊,不是这个,因为说出来太过丢脸了,所以是秘密。"
嘿嘿嘿,樱露出不常见的羞赧笑容
唔。看来是我弄错意思,也使樱露出高淘气指数的模样。
"与其说是讨厌感冒药,倒不如说是无法信赖吧。因为不知道吃药到底有没有效,所以反过来会不安心吧?"
"啊-,我小时候确实如此。忍着服下苦苦的药,不但治不好,身体还痛起来、发起烧来,都是来历不明的药的关系吧。"
就是这样!她开心地同意着
看到她的笑脸,被樱能此顺利地恢复,明天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的错觉所袭击。
"────────"
我拼命地压抑住那太过美好的希望。
樱治不好了。
相信着能变好,全都能回到往昔,只是将决断往后拖延罢了。
"────呐,樱。"
没错,只有接受冷酷的现实。
"要是身体治好的话,樱想要做什么呢?"
只是假设。
我只是提出过于美好的未来。
"咦?我想做的事情吗?"
"啊啊。就是最能让樱快乐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喔。我只是想要听听看而已,没有能实现的可能性方针。"
"咦────嗯-、等一下。"
樱困惑地转动着视线。
然后,在她考虑了一段时间后。
"怎么说呢,好像没有耶。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只要能和学长在一起,就好了。"
红着脸颊、害羞地说着樱。
"────────"
我眼睛一细。
用冻结的心,将想要紧紧捉住樱的冲动压抑下去。
"迄今为止,她还未曾为了自己做出什么过"
还不是你这个混蛋老头,不让她做的!
樱只是不知道罢了。
快乐的事情。
因为不知道何谓普通日常的生活,所以不晓得想要什么。
因为不知道何谓普通的幸福,所以连如此细小的事情,都当成是重要事件────
"学长?那个,你怎么了吗?"
"咦?啊啊,在想些事情。"
她什么都还没经历过。
应该要得到的、一定要到手的,樱都完全不知道。
在外面笑不出来的樱。
交不到朋友的樱。
只知道我家和间桐家,闭锁狭小的世界。
如果───能加以改变的话,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付。
"学、学长?那个,果然我很奇怪吧
还是、左手痛起来了呢?"
"没有,不是这样的。
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结束后,我们跑的远远的吧。
至今为止都还没去那里玩过吧。偶尔出个远门,吵吵闹闹的也不错。"
"────────"
樱瞪大了双眼看着我。
像是被突然的提案吓到了,认为这是在作梦,而沉默下来。
"说定了。樱有想去的地方吗?"
"咦────啊、那里吗、呃────"
她仓惶失惜地困惑起来。
没有答案也无法回答。
即使如此,最后还想得知她心底深处的愿望。
"呃-。那里都行吗、学长?"
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可以啊。人啊,只要愿意,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虽然我说的很认真,但樱像是认为在开玩笑。
"那么,我想要去赏花。"
她说出微小的心愿。
"赏花?要赏什么花?"
"是的。虽然在家里也看的到,但只有一株梅树而已。在天气好的日子,我想和学长一起在宽广的草原上赏花。"
"────这样啊。你说的,的确是。"
听起来很好玩呢。
在桥下的公园里,一面抬头望着晴朗无云的蓝天、一面观赏春天的树木也不错。
好玩的事情虽然多如山高。
但是,说要出门去赏花,真是相符合樱的风格啊。
"───好。那么约好啰。在樱的身体治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后,我们二个就去吧。"
樱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做出此约定,我缓缓地站了起了
没错。
真的,要是能做到的话,将会何等幸福啊。
我一次也未曾想起十年前的火灾,望着自己幸福的美梦。
我离开了客房。
留下来的,只有微小的约定。
那不只是樱的愿望。
只要一到四月,不管有多少都够能实现的愿望,也包含着我自己的祈愿在内。
"────────"
冻结的心中,充满温暖的幻想。
冬天总会过去的。
如果新的春天来临,就要二人一起去赏樱────
十三日目?夜'决?の刻。'
────然后,到了决断的夜晚。
已经不进行夜晚的巡逻了。
远阪今天一整,全都花在仿制宝石剑上头,现在正疲累至极地在客房休息。
Iriya也是一样。
在我、远阪、Iriya不发一语地吃完晚餐后,各自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时间是晚上十点
照以往的惯例,那个"黑影"也差不多快要行动了吧。
"────────"
我悄然无息起站了起身。
手里握着从厨房拿出来的刀子,离开房间。
门没有上锁。
我轻轻地打开房门,走到床铺前面。
"────────"
樱已经睡着了。
我只知道这点。
她的身体状况是好还是不好呢,我看不出来。
───视力奇怪起来。
虽然樱就睡在我的眼前,但我连她有什么表情都无法确定。
"─────、───"
我压抑着晕眩和颤抖。
下定了觉悟。
就在此时,那影子或许也正出现在镇上袭击人们吧。
那么───如果没有能直接打倒影子的手段,那现在只有从樱身上下手。
即使、这并非樱的过错,但不这样的话,就会有人受伤。
化为牲的人们。
无法防御的人们
即使不希望,但犯了罪的还是樱自己。
"────────、"
我举起刀子。
口里好干。
舌头就像是在舔着厚纸板一样。
刀子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只要一想到要将锐利的刀锋,插入樱她那活生生、柔软的喉头里的景象,眼球就麻痹起来。
觉的只要一个踉跄跌倒,就会从地板飞出一道闪光刺入眼球中。
麻痹到快要失明的痛楚,脑膜像是橘子皮一样,啪啦啪啪地?落着。
"────────"
感觉变的怪异起来。
握着刀子的手指,看起来像是被不可思议的力量弯曲成反方向一样。
像是在影片上面看到的超能力。
我毫不在意地加重手指的力道。
我要、
2.……それだけは、出?ない。
十三日目?夜'美しいAria'
"────────"
心好痛。
握住刀子的手指,渗出血滴。
"────────、啧"
紧紧咬住牙齿。
死命地咽下涌上胸口而来的呜咽。
"─────、呜───"
眼睛好热。
因为受不了把脸朝着下方,只能抬起脸来忍住愤怒
挥下刀子。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也下不了手。
怒火上升。
我真的太反常了。
到了这里。在做出这种事之前,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真是笨蛋啊,我。"
没错。
答案早就已经得出。
从那场雨中,紧紧抱住樱时、到现在这致命的一刻为止,答案已经决定了。
"要背判吗"
回想起来,那是某人所言。
你不是要成为正义之士的吗。
反向的思考将身体击的粉碎。
───为了樱,今晚也是个对多数的人们见死不救的正义之士。
打从一开始就是个任意而为的正义之士。
───为了相信之事而舍弃私情的切嗣。
只为了私情而救人的无力人类。
十年前的火灾。
只让一个人幸存下来的代价,就是为了不让此悲剧再度发生,而活下去。
迄今为止的时间。
在十年里持续相信的自己之信念,击上站立不动的自己胸口。
要背判吗、这样。
眼前因毫无招架之力而死去的人们的声音、泪水,都是由只想让一人存活,而背判的自己所发出来的吗。
───这个补偿。
若无法报偿那些死去的人们,即是背判了往昔自己所依靠才得以活下来的心情。
"啊啊──────"
并没有需要道歉来被原谅之事。
也没有要以无视来遮掩的罪愆。
我所舍弃的是我自己。
假如失去了到今为止所相信、支撑的信念,那活到现在的都是虚伪。
"──────连背判也是。"
我要取得想要守护之事。
在此之前。
即使要用不断地欺骗自己来活下去,但只要能有樱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这个想法绝对不会有错。
自己需要樱。
自己需要樱。
────现在才、
比起多数的生命,我更加希望守护着的一个性命。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掉麻痹掉的手指的力道。
迷惘就此终结。
我收起了举起的刀子,打算悄悄地、不惊动到樱而离开房间。
───然后,在收回刀子的瞬间、
"学长。为什么不下手呢?"
在黑暗中,响起了樱的声音。
"────樱。"
她本来就醒着吗。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颤抖着身体、凝视着高举的刀子
她的双瞳,布满了辛酸。
我不是要来杀樱的。
是想要为此事来忏悔、露出即将落泪的表情。
"没有关系的,就照着打算行动吧。我啊,因为实在太胆小而下不了手。要是学长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她是认真的在说吗。
樱的声音既带着恳求、又隐藏不了胆怯。
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却凝视着逃不掉的死亡,拼命地看着举在她头上的刀子
那是。
拼了命地押抑着对现今也想要逃走的自己、下定必死的决意。
"────────樱"
这种事。
我对没有发觉到此事,深感懊悔。
樱的颤抖。
以装睡而为了让我能活下来的樱的觉悟,我为什么没有立刻发觉到────!
"樱,我-"
"我明白的。学长选择的事情,绝对正确。
因为不对的人是我呀
这是最后了,所以我才要说,我啊,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状况了。
一天到底有多长呢、中午时和学长聊了什么呢、还是那是那一天的中午呢、昨天发生了什么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已经全都搞不清楚了。"
"还不是只是这喔?我啊,还梦到奇怪的梦。在恐怖的梦中,总是浑身是血,但是却感到快乐的自己,这些全都掺杂在一起变成恐怖的梦。"
"在这个梦中,我就是坏人。笑着从大家那里夺取许多东西
明明好恐怖、一直叫着救命,但却没人来救我。"
"所以大家全都被杀掉,也是无可奈何。
因为没有别人伸出援手,所以不去帮助别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只是个梦,所以就算看到,也要装做没有看到的样子来。"
"可是,这是不对的。我并不希望做这种梦啊。
真是个胆小、肮脏、狡滑的自己。
只能讨厌着大家、恨着大家,想到在那种梦中,就算只有一瞬间的愉快,我就是不对的。
并不是恶梦的错,而是梦到那种梦的自己,一开始不存在就好了。"
"学长。我啊,渐渐地变奇怪了。
在这样下去,只能做那种梦而已,变得连学长的事都不知道了。不只是在梦中,我真的、会变成杀了所有人的坏人。"
"所、所以───我、我有个请求
在、在我变成坏人之前,若是由学长的手来终结的话,那────"
就能得救、樱如此说着。
那是、
"啊、────"
我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来制止。
"────────"
环绕的手臂越发收紧
以前没有做到的拥抱。
那时候,只是互相触摸、轻轻地抱住樱而已。
现在像是要压碎她背部似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止住樱的颤抖。
"…………学长。"
樱毫不抵抗。
明明害怕死亡、明明不想死去,却请求着我杀她的樱,僵硬的身体终于缓和下来、
"不行、的。一定、会、后悔。"
和那一晚同样的话、像是感谢般地低语。
"虽然这么说。
我后悔的不是今后的事情。我一直感到后悔的,是至今无法保护到樱。"
静静地鸣咽。
樱的手臂搭上我的肩头。
冰冷的手指,不断地抚着我的脸颊。
"────由我来保护。我会、尽心尽力的保护樱。"
互相拥抱、流出眼泪的樱,我对她说着
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除了不停地互相原谅,别无他法。
那个夜晚,发誓要站在樱这一边。
我不会后悔。
对这个选择毫无怨言。
要是有需要道歉的对象,只有一个。
────樱,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发出声音,用手臂紧紧地抱着。
────对我所背判自己的一切。
没错,忏悔着自身的罪。
幕间'间桐(IV)'
────门扉关闭了。
像是要说给自己听而不停反覆着"保护着你"的少年,在看到少女睡着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啊"
在残留下来的昏暗中,少女───间桐樱吐出痛苦的叹息。
少女并没有睡着。
只是为了让比自己还要疲惫的他能去休息,而装睡罢了。
而且───已经无法再继续入睡。
睡着的话就会梦到那个梦。
梦到和自己相似的某物杀人的梦。
这太恐怖了。
昨天,做了什么梦呢,已经记不得了。
为什么会倒在外面呢,也毫无记忆。
所以───今晚若睡着的话,感觉到无法再醒过来。
真的会变奇怪,而背判了紧抱着自己的少年。
少年舍弃了自己,相信着软弱又狡滑的'间桐樱'。
现今那决心还不停地伤着胸口,但自己变的和那个梦一样,已经无法坦然地去面对他了。
───没错。
已经无法回到往昔,只会伤了他的心。
所以忍耐不住了。
不入睡,尽全力保住意识,不能再次梦到那个梦。
就算自己这种人,也有人愿意守护到底。
即使再怎么污秽、卑鄙,只能还能维持住一点外形的话───间桐樱,就一定会全力制止住自己。
"────我这样就好了。但是,已经-"
已经,无法回头了。
已犯下了再怎么尽力也无法偿还的罪行。
"────由我来保护"
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但他却这么反覆说着。
一想起来,泪水就流下来
半小时前。
当他进到房间里来的时候,她已有所觉悟。
由空气就可感觉到,他是为了杀掉自己而来。
因为现在的自己对敌意很敏感。不管抱着杀意的是谁,连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
但是,那杀意却很空洞。
并不是毫无情感。
像是胸口开了一个大大的空穴,咻、咻-地吹过冰冷的风一样,令人惨不忍睹的空洞。
然后,老实地接受、就这么被杀掉吧。
若来阻止自己的人是这个少年的话,那是在好也不过的事。
"───────、呜"
但是,自己果然是个胆小鬼。
明明想着被杀了也没关系,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停住颤抖。
────然后。
又说出了只对自己有好处的话,来将他逼入绝境。
"───────、对"
紧紧的被抱住。
即使如此,还是被少年紧紧的抱住。
彼此都了解没有未来。
虽然明白这个选择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但还是紧紧的抱着。
感到少年已下定决意。
少女的罪行、这之前少女所犯下的罪行,全都一起承受下来,紧抱着的手臂是如此宣告着。
"呜──────、学长、对────"
所以,更加令人悲伤。
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早在以前就已知晓
在夕阳下的校园。
不停地跑着的不认识的人。
把放弃吧、嗫嚅的声音,转变成加油吧,的远不可及的少年。
从那时开始便祈求着。
───想要和他在一起。
───希望守护着他。
不知为何的憧憬,照着祖父的吩咐而到卫宫家通勤,一直以来,实现了心中的愿望。
"───由我来保护。因为我发誓过要站在樱这一边"
"呜────呜………!"
结果就是如此。
他从今以后,只能过着不断毁坏的人生。
"对对不起、学长────"
自己所憧憬的。
现在终于明白原因了。
对少女而言,少年是个美好的事物。
和身为胆小鬼的自己不一样。
坚定地向前看着,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如此。
"────但为什么、我-"
啊啊,回想起来了。
想要保护。
我想要保护他啊。
在夕阳里的校园内所看到,笨拙却抬头挺胸的他,是自己想要守护的重要之人。
"────破坏、掉。"
明明只有这个希望而已。
但是为什么。
我们会变得如此呢────
然后。
在不注意下便会中断的时间里,她下了最后的决断。
"你在吧,Rider。"
对着黑暗发出声声。
"───────"
在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抹如同幽鬼般的女性。
间桐樱的Servant、Rider。
"果然。在做我的警卫吗?"
"欸欸。若是他对Sakura下手的话,我就会杀了他。"
"────"
真是好险啊,她叹息着。
Rider最优先的就是保护主人。
她的判断标准,就是想杀主人间桐樱的人,只是该杀的对手。
照此惯例,刚刚的卫宫士郎就成了Rider的敌人。
"不可以对学长下手,Rider。若伤了他的话,就算是你我也绝对不原谅。"
"我的责任就是守护Sakura。要是他成为你的敌人,到那时候也只能尽到自己使命而已。不管你变成什么,我要守护的只有MatouSakura而己。"
"你是指、即使我变的不再是我自己,这件事?"
没有得到回答。
那不是能用嘴巴来说,是间桐樱所害怕的最糟糕情况
没错。
即使卫宫士郎站在樱这边。
但只要间桐樱把卫宫士郎视为敌人,那他只不过是个应该打倒的"外敌"而已。
"……………………"
少女爬起身子,紧握拳头
并不是对Rider的发言感到愤怒。
少女只是对假设的现实感到恐怖。
"Sakura?
你想要做什么,用你的身体行使魔术的话────!"
无视Rider的制止,少女将左手举向黑暗。
魔力在瞬间游走起来。
发光之后,产生变化的只有少女的左手。
"Sakura。"
"这是最后的令。拜托你了,Rider。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也要保护学长到最后。"
少女一面喘着沉重的呼吸、一面下着最后的命令。
间桐樱的左手,已经没有令的光辉了。
"爷爷就由我来阻止。
这是我和间桐之间的问题虽然已经太迟了,但不能继续给他们添麻烦下去。"
少女押着咳起来的胸口说着
在黑暗中亮起来的瞳孔。
虽然微弱,但那却是下定决意的魔术师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