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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北的金丝雀

便当(半价便当争夺战) 朝浦 49437 2024-11-04 10:48

  好大的雪。这句活虽然很平凡,不过今年的雪并没有那么温柔。即使对于居住在东北之地的“他”来说,每天下着的雪量也多得让人讶异。

  “去年也很糟糕啊”,坐在旁边的年迈男性这么说道。

  “去年……确实很糟糕啊,所以当时我没过来。不过,应该要来的啊。”

  “他”自言自语着,年迈的男性、以及在前面坐着的小孩子们都被吸引,看着“他”的脸,不过,马上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现在要去的城镇离得很近,甚至能称其为“本地”————在那样近的地方居住的“他”,由于无奈的原因,去年没去成。

  终于连女帝都打败、有着最强之狼称号的魔法师,率领着HP部来访了。自己却由于暴风雪的关系,没有去成。

  离家虽然有点距离,不过就算是冬天,也能很快到达的距离……正因为如此,没有在这边城镇住宿才成为了自己悔恨的原因。

  虽然“他”没能赶上,不过那次成为传说的争夺战依然发生了。

  到那时为止都被称为“裹腰布”的枪水仙,终于在那两天的战斗中提升到能与魔法师并驾齐驱的高度。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没能参战、没能见到这一大事件,可谓是很大的失态。毕竟,这件事可以说是那个名震全国的HP部分崩离析的契机,甚至有人得意洋洋地这么述说。

  “他”装作没有在意那些看向这边的人,擦了擦花白一片的窗户。即使擦掉那像冰一样冷的窗花,看见的仍然是雪白一片。

  这个景象,全都跟去年很像。正因为如此,今年“他”不计花销,迎合着HP部——不对,是HP同好会的来袭,住宿在这里。

  而且在去年年末跟枪水仙一起携手并肩的、那个拥有着“灾厄”名号的男人————原HP部的猛者:秋鹿雅确定无疑会出现了,这是从火蜥蜴那边得来的情报。为了复仇,也为了迈出崭新的一步,这个男人将会站在寒冰魔女的面前。

  曾经秋鹿培养出来的魔法师,魔法师培养出来的魔女……以及不仅魔法师、连魔女都要打倒的秋鹿……他的复仇之战。像是什么因果循环一样的战斗啊。不过,很有意思!

  今天或者明天的晚上,即将成为“超越最强”的开端。打败魔女之后,再去将魔法师打败————这是确定无疑的了。

  对于自称是“传唱者”(原文:语り部,是上古以讲述传说典故为世袭职业的部族)的“他来说,不可能会错过这个。在首都近郊附近有个收集情报、被称为“毛球”的情报家,只从他那里得知的话根本不会觉得有趣。古时曾被称为骑士的狼群所展开的半价便当争夺战……那神圣的战斗只是作为单纯的情报传诵开来,实在是太乏味了。那些战斗是传说,应该作为叙事诗一样被吟唱……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自己要去见证这一切啊,那些追求着半价便当的英豪们的故事。将其全部用身体去感受,因为身在那时、在那个场所,所以能更能含有感情地吟唱。

  汽车停了下来,“他”把包拿在手中,站了起来。

  “呜哇……声音好好听的样子……你是做播音员什么的吗?”

  “怎么会……我,只是一匹狼而已,虽然是有点奇怪的那种。”

  对于“他”那中性的声音,车上的乘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下了车,由于积雪的关系,下车的瞬间,脚发出“po”的一声,踩在了雪中。

  背对着开始行驶的汽车,“他”在一片银白的世界中,把自己的足迹刻在雪上……这些足迹等一会儿就会消失了吧,这样也不错。不过,“最强”之路上那些勇者们的足迹,是永远不会被埋没的吧。

  曾经那个狼还被称为骑士的时代,有过很多的传唱歌手,……其中只有少数残存了下来,而“他”,就有着这样做的技能、还有义务。

  “他”的名字是刈穗司,是居住在东北的文士,知名的传诵者。他那吟唱着狼群物语的美妙歌声,如同小鸟啼叫一般,能够获取听者的心,将其魅惑。

  人们将其称为————东北的金丝雀。

  ————5分钟,有着这样的一个时间。一天的二百八十八分之一(洋哥数学不错),可能毫不在意、连痕迹都没有就消失了,这样短的时间……但是,它也能无限地接近永远。比如说我,佐藤洋,还是初中时期的青葱岁月————在那时的一个5分钟里,我感受到了永远……

  有一天,听说我的学校来了一个叫春美的大学生————教育实习的。虽然是教师却又不像,虽然从没接触社会却已经是成年人,有着这种矛盾……由于教师和学生之间禁断关系发展起来的低难度,一个月相处后难舍难分……怀着这样的期待,虽然没有谁说出口,要跟春美老师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如同爱情片一样发展……毫无疑问,男孩子谁都会这么想的。这对于正处于思春期,对于性的憧憬中的初中生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吧。

  当然,像这种美梦,是不可能那么顺利进行的……所谓的现实,真是冷酷啊。在谁都向往着的全校集会上,梦里描绘的年轻、美丽、还有着火爆身材的春美老师的身姿,哪都找不到。为什么啊,男孩子们环顾体育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教导的头发少到了让人笑不出来的程度,还有男同志们的大敌、尽可能加长女子校服短裙的魔鬼老太————山口老师确实又胖了……

  什么啊,是因为有事所以没来吗……正这么想的时候,校长喊出了春美老师的名字……阿勒?我抬起头,台上的是个清爽面庞的小白脸。没错,harumi写作晴海,既不是晴美也不是春美……话说连女的都不是,居然是个男的……

  如同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白脸的登场,意味着我们的梦想全都幻灭了。“从以前起就喜欢孩子,向往成为教师,想成为大家青春篇章的一页”等等,说着漂亮话的晴海老师的那张清爽笑脸,让男生们都感觉到了威胁。

  全校集会之后,我们班没有人召集,就在教室的角落里召开紧急会议。那家伙的本性是个萝莉控魂淡,是会吃掉女同学的犯罪者,会议得出这么样的结论。而且在一个月乱搞后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想法,我补充道,全员一致点头表示同意。“杀了萝莉控”随着这样的口号声,在今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们准备从晴海的魔爪中守卫自己班的女生。

  当然,由于是在教室里的会谈,所以被女生们全听了过去,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啦。连广部同学一句“好吵”的抱怨,都被我们的积极性抵挡了下来。就算被讨厌也要守护她们,如同蒙受世人指责也要贯彻正义的黑暗英雄一样。不是为了自身的幸福,只是为了守护她们的幸福和纯洁————所谓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

  就在几十分钟前还在幻想着跟火爆身材的教育实习生春美一起恋爱的男人们,马上就挥手过去,勇敢地团结在了一起————所谓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

  对着刚到教室的晴海老师质问“恋爱对象果然是未成年少女吗”。我们虽然以命名为“珍珠港”的奇袭向他发动了致命一击,他则是带着漂亮的微笑回答“不知道啊 ”,回避了过去。表现了他相当会耍滑头啊,让男生们一齐虎躯一震。总而言之这一击,晴海对我们的反击发挥了绝佳的效果。当初我们制定的后续攻击也接不上了,只能静静听着他的自我介绍。

  口舌之争的话,人生经验丰富的人获胜,大概晴海事前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吧。我们立即思考下面的对策。但是事态实在是太紧急了……作为一时的措施,在晴海身边时常配置一个男同胞,阻碍他跟女生的交流,我们使出了这一招。这样的话,由于曾经的因果关系,导致在女生中完全没有人气的石冈君就再合适不过了,从小玩到大的我对于他这方面的信誉,表示肯定。

  这个简单却又完美的作战,在谁看来胜利都是确实无疑的了吧。身为**家、又是我青梅竹马的三泽君(当年的三泽之乱),曾经有一天带着一个奇怪造型的达摩来上学。他什么都没说,把它挂在窗边做装饰品,在理解这个行为的意义之前,甚至有“他是某鬼怪宗教的创始人”之类的传闻出现了……

  但是现实总让人琢磨不透,我们的这个作战虽然漂亮地成功了……不过,同时也算是失败了……以监视为目的接近他的话……男生很奇妙地跟晴海的关系好了起来。

  想成为足球选手,却年纪轻轻搞坏了膝盖,然后自暴自弃的过去……之后对于让自己重新振作的老师,怀着尊敬之情,自己也决心去当教师……还有从小学以来就约好的,将来做了教师之后稳定下来了,就一起结婚,他的青梅竹马的事情……晴海老师把很多事情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我们。连其他年级、其他教室的男生都被他吸引,更是扰乱了许多女生的心房。

  当然,对于正值思春期的初中生,女生们常常会给晴海老师写情书、告白之类的,就像肥皂剧一样。但是,这对于早已心属她人的晴海老师是肯定行不通的。连我们都相信了,他是不会对自己教的学生出手的。

  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啊。而且由于年纪相近,与其说是老师,给人感觉更像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亲戚家的大哥哥。跟他接触的话,总感觉自己也得更认真、更努力一些……甚至会有这种想法……

  所以说,打闹的时候误打碎窗户玻璃、被命令一个人在体育馆和更衣室打扫的石冈君,“今天上体育课的是我们年级吧……就是说,肯定会是同级的某人”,这样鼻子里喷着粗气说着,然后从女子更衣室的垃圾箱里拿出了一条脱了线的丝袜,带到了我们面前。至今还记得我们那无法形容的悲哀……

  嘛,话是这么说……对我们而言,女性用的丝袜是种神秘的道具,怀着快要溢出来的好奇心,我们拿到了男性更衣室,确认着手感,数名男子探求着,想要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东西————————所谓男人,就是如此的生物啊,这是没办法的啊,是本能啊……

  早上还穿着丝袜,回去的时候光脚的女生……这实在是太不明确了,采取用手触摸之上的行为实在是……不,不行,对于跟晴海老师在一起后,变得清心寡欲的我们来说,要坚决阻止更进一步的行为。谴责石冈君的同时,我们把诸恶的根源、化为黑色块状物体的丝袜,封印在了男子更衣室的垃圾箱中,离开了学校。毕竟晴海老师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像这种邪恶的东西怎么能让我们开心呢。

  没错,快乐的时间总感觉很短,晴海老师的一个月时间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早晨,在全校集会开始前,我们都落下了泪水。

  校长的前言说完之后,晴海老师就登上了讲台,此时肩膀颤抖着、压抑住泪水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晴海老师,说着短短的一个月里,跟我们一起的种种回忆……时而呜咽着的泪水、打湿了脸庞,帅气的脸变得一团糟……最后,哭着喊出了一句,“真的非常感谢!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然后回到这个学校”跟我们做出了这样的约定。

  不说我们,连其他年级的学生还有教师都浮现出泪容。连一直都很强气的广部同学也是,她眼角带着的泪光,逃不过我的眼睛。

  离别的感动,包裹住了体育馆。带着悲伤,却又满怀感激的离别。在这一个月里,我确实学到了上课不会教的、某种重要的东西。

  随着泪水,全校集会结束————本该如此的。一边压着被空调风吹起来的头发,教导一边问道“老师方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就5分钟吧”,那个山口老师举起手来说道。肯定是跟感人的晴海老师道别的话语吧……我正这么想着,不过好像很奇怪的样子。是视线被眼泪模糊了的缘故吗,从山口老师手上能看到暗黑色的光芒在舞动。

  登场的魔鬼老太————山口老师就像从法庭飞奔出来的辩护团,挂起“胜诉”的文字一样,用双手高高地举起那只脱了线的丝袜。

  ————这个是在男子更衣室发现的!!如同决战前的战国武将一般放出豪言,与她那无比的魄力相照应,从她手中垂下来的丝袜被空调风吹得摇摆起来。

  刚才还感动着的师生瞬间凝固了,只有我和石冈君等数人全身颤抖着,原先脸上的泪痕也被流出来的汗取代了。

  ————这个居然会在男子更衣室,为什么啊?————怎么把用过的丝袜拿到手的啊??————到底是用这个干嘛的啊???————现在这个学校的风纪也太糟糕了吧。

  这个演讲的犀利程度,引起了“崛起吧国民!”等舆论的怒涛,她用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的压迫力,把全校师生数十秒前的种种感动漂亮地一扫而空。

  到底什么驱使她做到这种程度呢。成为了全校师生青春篇章的一页的晴海老师,在他人生这么重要的一天,山口老师不惜将其破坏也要控诉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作为学生指导的职责吗,还是她作为女人的本能呢,又或者仅仅是更年期到了呢?……直到现在依然是一个迷。

  “那就5分钟吧”,最初山口老师说出的这句话是多么空洞。如果说是5分钟的话也实在是太长了,这短短的时间化为了永恒————尤其对于石冈君而言。最后,刚刚还嚎啕大哭的晴海老师,也面无表情地清理着手指甲。

  把话题扯回来,现在……没错,我置身的这个状况与那件事相似。当然,更加积极一点。

  一月三日,所谓的正月三天里的最后一天,大部分家庭都会悠闲度过,但是在我积极主动的佐藤家可不会这样。父亲就像是被绑架了一样,突然消失在我们面前;至于母亲,早在去年就把肉体置于现实世界,一头扎进了网络。自然,这种状况下,我家没人去烹调、打扫,而我也只能使出往常的手段。

  没错,就是井兵卫啦。空腹时倒入开水之后的5分钟等待时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长,让人都有时间是不是停止了的错觉(洋哥你太牛了,吃个泡面都能扯出这么一大段)。

  尤其这个不是普通的井兵卫的话就更加如此了。实际上在我面前的,可是附带正月限定的符签、新年乌冬面包装的井兵卫啊!这个新年乌冬面,是09年在乌冬面相关商品方面,发挥无比进取精神的乌冬县————香川县提倡的、在韩流的压迫下崛起、甚至能拥有自己的标志Logo、成为日本新的风俗————要是这样就好了……我这么想着。简单来说,就是在乌冬面里添加了某种红色食材,使其能表现出喜庆的红白颜色。那么,像这样的井兵卫,我自然要守卫在一旁了。

  “……好的,终于有5分钟了!!!”

  我一个人在老家的房间,将井兵卫的盖子打了开来。在升起来的海带汤汁风味的汤气中,我先将筷子插进面里搅拌了下,然后,把写着“寿”字的2枚鱼丸放在面里做装饰;最后,把像糖果一样的梅干球,一颗颗放在中心。

  漂在淡淡的海带汤汁上的葱、松软的蛋花、面条上的寿字鱼丸还有海带、以及新年梅乌冬面的象征:梅干。跟平常放入大份油炸品的井兵卫相比,这份正月包装的井兵卫的风味一定不同吧。

  我把梅干塞进汤里,让它吸收汤汁。跟普通的酱油不同,这上等的海带汤汁的味道————润滑、爽口,风味孑然。如果认为这只是快餐食品而大意的话,简直都能把人吓呆。

  先用汤汁来润了润喉咙,之后,当然就要吃面了。这是跟往常的井兵卫一样,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吃起来有点甜,味道也很浓郁。

  接下来……找了一下浸没在汤里的梅干,轻轻咬了口。

  ————嗯~~~~~~~这酸爽!正月里就呆住的我,看着那鲜红的梅干,跟外表一样,味道强烈又刺激,够咸够酸。

  “等等哦,像这样舔着吃虽然也不错,不过要是把它弄碎了混在汤里……”

  这么想着,倒映在汤汁里的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用筷子把浸在汤里的梅干捣碎,然后轻轻地搅拌。要是把漂浮着梅干碎片的汤汁吃下去的话……果然,正解呢。味道完全变了,这爽口的感觉,让我的食欲一下子就增强了。

  不过,梅干的味道有些过,把海带汤汁的风味都压住了。享受了一半海带汤汁的美味后、再把梅干捣碎……这样就能享受到2种味道了……嗯,以后就这样干吧。

  我把汤汁的最后一滴都喝了下去,然后收拾了一下垃圾、衣服洗好,检查了一下煤气罐……之后,我到一楼母亲的房间敲了敲门。

  “那么,我要去参加社团的合宿了,上次提过的……”

  ————诶?男人的声音!? ————我们的宁宁酱有男朋友了吗!? ————而且正月就在一起,难道是同居!? ————未成年就这样!?犯罪、犯罪啊!!

  “等……大家,冷静下来啊,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吧!真是的,哥哥,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不要在宁宁冒险的时候说话了啦!!”

  ————诶?有个哥哥吗? ————我们的宁宁酱是个妹系角色吗!? ————好想被喊一声,好想被宁宁酱喊一声哥哥啊!!

  在门的那一边,能听到好几个人的聊天声,以及声称自己是我妹妹的、母亲那可爱的声线。然后“嗖”的一声,从地板跟门的缝隙间,出现了一扎钱,那是在去年就说好的,合宿的费用。

  我丝毫没有去在意自称十四岁的母亲,又加上了妹系设定这种事。今天开始就是HP同好会的合宿————跟夏天一样,去北方度过三天两夜。被那种事情耽误了可不行。

  更重要的是————这次合宿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宫状态啊。嘛,简单来说,由于新年著莪到意大利去了,比起夏天来多少更自由一点。毕竟亲人不在的话,谁都会有种解放了的感觉吧。亲人就作为亲人,其他人嘛,就……是吧?各种各样的……你懂的。

  我穿上大衣,拎起昨天就放好了行李的包,穿上鞋子,在玄关的梳妆镜前照了照:带着帽子的厚实黑色大衣、牛仔裤、登山靴。另外,这双靴子,是我跟著莪说要去雪山合宿后,著莪在年末给我买的东西。

  由于大衣是连最上面都能好好扣住的高领式样,所以能遮住脖子。这些可是为了枪水学姐而搭配的最终装备……嗯,好的。皮肤很有光泽,发型也不错。再加上,由于圣诞节之后就在著莪家的原因,头发上沾上了我非常喜欢的意大利制香水的味道————好像没沾上太多啊……因为是很久没见到学姐了,就算一点点也好,想让她对自己有好的印象……

  跟著莪在一起时,想整晚都把鼻子埋入她的头发中闻发香————我也想有这样好闻的味道,不过好像不行啊,是头发数量的不同吗,还是平时不用香水的原因?

  “嘛,没关系的吧,就算没有香味,反正也不算臭吧。”

  去年的圣诞节……那个夜晚,我感觉跟学姐的距离确实缩短了。

  如果是二人独处的话,肯定能发展到最后……不,至少告白什么的还是应该有的(洋哥,你所谓的“最后”,莫非是那个吗)。下着雪,那么浪漫,而且学姐还让我看到了那样的笑脸……不论怎么想,这旗都已经竖起来了吧。

  那时的部员室由于形势所迫,而且之后送学姐回家时,著莪老在旁边,所以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的话,就是那个啦,跟她的再会……新年快乐——》接吻——》宾馆开房,这个流程,有很高的可能性啊(人渣)。

  “好的”,给自己鼓气的我,听着母亲可爱的声音,走出了家门。早晨的城市还是静悄悄的,我用崭新的靴子踩在了沥青路上。

  我跟之前碰到的白粉一起,乘坐电车,到了约好的车站。虽说现在还是大清早,不过跟着大批参拜人群,在乡间土地上莫名感到了一股活力。

  月台上,一月份的冷风吹着,吹起了白粉的外套,她绑在后面像是尾巴一样的发髻也在摇动着。

  那件外套,乍一看像是件粗呢短大衣,不过仔细看一下,却是件带有帽子的栓扣式样披肩。

  “走西门的话会比较快,走吧,白粉……不过好像有点迟到了啊。”

  电车车轮发出嘈杂声,我们跟学姐的约定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了。

  我们急忙走出了车站,周围都是人。在参拜道路的两旁,有着无数的小摊,就像是祭典一样热闹。

  好像这边的神社,祭拜的是掌握胜负的神只,在应试生里很有人气的样子……不只是年轻人,还能看到不少赌徒之类的人。

  “这里,人好多啊。要是能顺利找到学姐就好了。”

  我们从神社大门出发,向着碰头地点走去……不过由于参拜的人太多了,实在是不好前进。而白粉的话,很擅长这种人多的状况,很自然地穿插在人群的缝隙之中,都快要丢下我了,我只能拼命追着她。

  在后面看着她,总感觉今天的白粉像是FANTASY世界的居民一样。小小的个子、披肩下面的褶边、连着网状花边的淡色连衣裙、厚实的连裤袜(所谓裤袜,说是直达腰部)、还有那低跟的长筒皮靴,更是加强了那个印象。

  不是说这样穿不行,怎么说呢————好可爱啊。由于穿得比较多,所以也没有平时的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而且————也没有那种粘稠的感觉。

  “嗯?白粉、佐藤!!这边哦,好慢啊!”

  穿过杂乱声中仍能传到的凛冽声音————这毫无疑问是我的甜心的Voice。穿过人群之后,出现的是一家甜酒的店面。在一旁像花一般绽放出笑脸的————是枪水学姐啊。

  手里拿着飘出水气的纸杯,她穿着比平时更厚实的毛皮大衣。由于设计比较粗犷,说不定还是男性的东西。慢慢接近的我,像是要舔舐学姐大衣前露出部分的身体一样————作为男人的义务细细鉴赏着。又柔又暖的大尺寸毛衣、扣着皮带的粗布短裤,以及从那里延伸出来的、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健美玉腿尤其亮眼。伸展开来的丝袜————仅仅一层薄丝表现出来的淡淡色泽,将两腿漂亮地映衬着,视线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果然丝袜这种东西穿在腿上才显得美啊……像那种飘荡在空调下的,只会让人感到悲哀而已。

  我们打着新年的招呼,会合了。特意把肩膀附近的头发弄弯曲、表现出狂野风格的枪水学姐,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温柔。平时锐利的眼线,现在也很柔和,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是那个吧————看到大约10天不见的我,她的少女心在跳动呢。嗯,一定是这样。

  “让学姐久等了呢。那么,马上出发吧。”

  向宾馆——我差点就这么大声说出来了,不过学姐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总算没说出来。

  “突然间说什么啊,你。一般,道歉的话先说吧。”

  把装着甜酒的纸杯扔在了垃圾箱里,她抱起双臂,鼓起了脸。

  道歉?我问了一下之后,并不是由学姐,而是其他人把迟到的事告诉我们听。

  “直到刚才哦,姐姐一直一个人伸出头四处张望呢!”

  “不、不要说多余的话啦,茉莉花!” 脸变得通红的学姐,把拳头压在站在她身后的妹妹————枪水茉莉花的头上,转动着。茉莉花则晃动着她那齐肩的头发,“呜——”地求饶着。

  嗯,能够见到我肯定很高兴吧,不过微妙地,语气有点不一样嘛……奇怪了,难道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吗?这不太可能吧……哈哈,不可能吧,肯定不会的。

  “够了,快点去参拜啦,都这么晚了。”

  我们被学姐催促着,进入参拜者的行列,四人排成了一列。而茉莉花此时上下打量着白粉,“式样差不多呢”这样偷笑着。她穿着的是条白色的披肩,设计上虽然不同,不过带有纽扣栓,确实跟白粉衣服的式样差不多。

  儿童特有的细软、微风吹拂般清爽的头发,著莪当初给的,带有玩笑性质的犬用颈环,披肩底下的带帽风雪大衣,以及跟姐姐一样的黑色粗布短裤、厚实的黑色过膝长袜,还有低跟的长筒皮靴……如此的组合,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小学4年级的10岁女孩,不过黑短裤跟过膝长袜之间露出的仅仅4公分的肌肤,却无比地诱惑着男人们的眼球。长袜绞在腿上,像是在强调“紧绷感”一样。还有那4公分的微妙露出度————偏偏短裤和丝袜都是黑色的,肌肤炫白炫白的,比起素足(不穿袜子的腿)更有着性的魅惑力。跟全身都被覆盖住、不露出一块肌肤的白粉相比,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嘛,这算是个性方面的差别吧。

  白粉有点困扰,不过还是很开心样子,脸也变得红红的。

  “啊,姐姐跟学长也是,颜色不同,式样差不多呢”

  “嗯?这么说来……好像是呢。有点像嘛,今天算是2两对吗?”

  学姐笑着,“按配对站一起比较好”,这么说着,于是,白粉、茉莉花、学姐,还有我,变成了这样的队形。然后4个人面面相觑,都笑了起来。

  “到塞钱箱还要等一段时间啊……那么,就趁现在跟你们提一下这次的合宿吧。”

  据学姐所说,这次我们要去的,是比暑假的强化合宿更加北方的土地。夏天时的目标是“烟花寿司”,而这次不同,在强降雪的地带,尤其还是在正月这种特殊环境下,需要自己去体会半价印证时刻和便当的变动。所以在这之前,需要参拜这里的胜负神,祈祷能获得今年的半价便当争夺战的胜利。

  “那边会使用本地素材来制作便当,特别是————去年第二天晚上吃到的便当,尤其特殊。啊,我之前说过远征的汽车出了事故,结果很糟糕吧。那是我第一次连续两天获得月桂冠,那真是有着非常棒的风味,直到现在都还能记得……大概今年也会出现吧,非得让你们也尝尝不可。”

  学姐把眼睛闭上,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话是如此,不过我们这次寒假合宿本来就有一半是来玩的啦。毕竟是正月嘛,会出现的大概也就当地的一些狼而已……嘛,尤其这次茉莉花也在,放轻松点去吧。”

  “话说回来,茉莉花也来了,实在是有点意外啊。毕竟是争夺半价便当的合宿。”

  茉莉花抬头看着有些疑惑的我、又看了看姐姐。好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茉莉花正想开口说话时,队列动了下,只有白粉和茉莉花的那两列好像比较慢。我们先前进着,后面的小个子二人组的身影几乎都看不到了。

  “虽然我也说了是要去合宿训练,不过她没听进去啊,很任性的,无论如何都想跟着去……肯定是秋天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开心吧。”

  这么说的话,所以茉莉花才会有刚刚那种表情吗?说着任性的话而让学姐生气……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原因?

  哈,难道是?秋天的时候我干的那件事————她想要继续下去吗!?都已经做到那种程度了,更进一步的话,就只有做到最后了啊!!即、即使这样,那孩子还是如此希望的话,我————我————

  我把视线移到脚下,看见了自己的那双崭新的鞋子……还有,地球另一端的著莪,她说过的那句话————萝莉就算了吧。

  嗯,确实如她所说啊,茉莉花才10岁。至少、至少应该再等一两年啊!嗯,所以说,现在还是集中攻略枪水学姐……

  (大家一起跟我喊:人渣啊啊啊啊啊啊!!!!!)

  “前面,走喽佐藤,别太慢了。”

  为了把思维转换过来,我以年末年初的琐事为话题,谈了起来,最后终于到塞钱箱了。由于是一般的小神社,我直接把零钱赛在了木制的箱子里,发出了好听的响声。

  掌管胜负的神灵啊————今年也让我在半价便当争夺战里获胜吧;再给我一个帅气的称号吧;让我和我喜欢的人们能够无病无灾地顺利度过这一年吧;让去年遭受苦难的人们能够露出笑容、让去年开心快乐的人在今年也一样幸福吧;让世嘉再次推出新主机、把世界的游戏产业都掌握在手中吧……诶,其它还有……啊,让我的人生迎来后宫结局,成为人生赢家吧!!!好的,就这些吧(你还想要哪些啊,洋哥)!!!

  就50元的供奉钱而言,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吧,不过神灵大人的话……是吧?

  最后我闭上眼睛,敬了一礼。不过旁边的枪水学姐到现在依然合着双手,,本以为一下子就结束了————时间还真是长啊。

  周围的视线也开始刺痛起来了,终于,学姐也敬了一礼,从塞钱箱前面退了下来。

  “相当长的时间啊,学姐,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呢?”

  “嗯?嘛,难得的机会嘛,比如说想要吃到美味的半价便当是当然的,还有就是————嘛,各种各样啦。比如今年大家能笑口常开什么的。”

  “什么啊,那个。那样的话好像是说去年……”

  我笑着说道,不过看到枪水学姐的侧脸后,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像是回忆起过去的心酸往事一样,她的那张忧郁侧脸————我实在开不了玩笑了。

  再走了几步路,看见了白粉她们在买绘马(许愿用的匾额),用笔在写着什么。我和学姐悄悄地从后面靠近,想偷看一下她们在写些什么东西。

  “大家都要幸福哦、今年一定要快乐哦”这么写的茉莉花就算了,问题是另一个人啊。“令人振奋的热血硬汉艰难生活的惨样,今年也很期待呢”,装备着眼镜的白粉,是不是搞错了祈祷的对象了啊。

  而且这家伙,更写上了肌肉矫健的兔爷什么的……

  “那个肌肉男兔爷是什么?”

  “啊,那个啊,有个叫小青的朋友————啊,虽然实际上是上次的冬季同人志即卖会碰见的。是一个网友,她所勾画出来的可爱角色呢。”

  白粉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啊,这家伙,到底想把什么供奉给神社啊。本来绘马就是神灵所骑乘的马,所以后来就把马画在上面,供奉上去……把神灵跟马替换成肌肉男兔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吧,忍不了了。如果不是持有特别的兴趣,是不会说出“多么可爱的肌肉男啊,好的,就实现我的愿望吧”这种话的。能实现这种愿望的神灵我还真讨厌啊。

  白粉一边拿着笔龙飞凤舞,一边说着什么年末举行的同人志贩卖会实在是太棒了,把日积月累的邪气都发散掉了之类的话……啊啊,我说今天的白粉怎么看上去很可爱呢,原来是在那里把邪恶的东西消耗殆尽的缘故啊。

  纯洁无垢的茉莉花开始对白粉的话有兴趣了,总之在大错萌芽之前,我抓住白粉后面的头发拉了一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发“啊!”

  便宜的旅店啊。对刈穗来说,这次算不上观光旅行,加上风吹雪走,所以住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实际上这家旅店正可谓如此,供那些没啥钱的滑雪者居住,也不供应饭。

  正因为是这样的店,所以像刈穗这样轻装住宿的客人实在很少见。走进玄关、告知姓名之后,坐在对面座位上的老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刈穗用像是小鸟啼叫一般的女性声音说了之后,老人慌张地掩饰道:

  “哎呀,实在是很少见呢。有两个,这样轻装到这里的人。”

  两个?刈穗皱起了眉头,看向老人以手指轻叩的住宿名单,跟“预定住宿三天”的文字一起,有一个很眼熟的名字。

  “他吗?”不小心刈穗说漏了嘴,老人看向玄关的一角。那里出现了一个异样的、认识的男人。

  “……真是偶遇呢,秋鹿。实际上为了你们的战斗,我也住这边了。”

  在玄关的一角,男人一边消除着气息,一边擦着自己的皮鞋。这个样子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很诡异啊,不过这个季节的话,这样做也算正常吧。

  如同野良犬的毛发一般,微卷的黑色长发适当地延伸着、让人感觉是西班牙系的深邃脸庞。有些过时的牛仔裤配黑衬衫,以及将其覆盖的皮质长外套。胸部口袋里则装着副红色的太阳镜。

  不像是在正值严冬的北国的服装啊,虽然寒风透不过皮革,不过这边怎么说也算是极寒地域,可不是仅仅穿一件大衣就行的啊。

  “是来吟唱的吗,金丝雀?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没到花钱请你出来的时候。”

  这就是所谓的“death voice”吗,跟刈穗完全相反,很难听的声音。

  “不过,打败魔女之后……就开始了吧,‘超越最强’。那么,我想用自己的双眼来见证这个传奇的开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从火蜥蜴那里听说了吗?还是老样子,多嘴的家伙啊……没错,‘最强’这个枕词,被带到国外去可不行啊。应该在国内就阻止他,不这样做的话,在下个秩序诞生之前,半价印证时刻的治安会难以想象的紊乱。”

  秋鹿想要说的,刈穗自己也明白。至今为止最强的魔法师————金城优,他作为顶点,按实力形成了一个金字塔的等级制度。这个顶点,一般是由下个时代的后继者继承,金城之前是女帝,再之前甚至能追溯到古时成为了传说的“亚瑟王”活跃的时代(尼玛亚瑟王都出来了,便当历史悠久啊)。

  正因为冠有“最强”的人在,即使超市每天都有争夺战在继续,却存在着秩序这种东西。想要跟强敌战斗的话,就去找“最强”的人吧。在他的周围,自然而然的,就会聚集一众强者……没错,所谓的后继者。

  但是,如果突然失去了“最强”这个名号的话……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呢?

  就刈穗所知道的,“亚瑟王”之前的混沌时代,一定会再次到来,那可以说是群雄割据。如同战国时代,强有力的家伙为了提高名望,在全国的超市奔走着。知名狼群互相挑战、对决,然后,尝过一次胜利滋味的人,在全国各地豪言自己才是最强。

  “本质上都是把半价便当作为美味食物的愚者间的战斗,既不算最强也不是垃圾。但是,并不仅仅如此啊。半价印证时刻,还有半价便当————有着能让男人赌上全部的价值啊。正因为如此才……”

  “……这是诡辩啊。虽然说得像那么回事儿,不过你并没有那样守护着半价便当的世界。很久以前的那个充满追求半价便当的笨蛋们的战国时代————不挺好的吗,很有意思啊。现在反而是太平静了,你只过是一个————”

  拍了拍擦皮鞋的抹布,秋鹿站了起来,拿起身边古董风格的行李箱。

  “金丝雀,你竟然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复仇者?”

  “现在,不向魔法师,而是把魔女作为对手,这就是证据。输给身为后辈的他‘最强之狼’的称号,甚至还被他培养的少女漂亮地打败。那些都同样是HP部的时候————对,你败北的历史,正好是从一年前的现在、这片土地开始。所以,过于耿直、一本正经而又自尊心强的你才————————有错吗?”

  刈穗这只东北的金丝雀,跟毛球不同,并不会只传达情报。他会在其中加入自己的理解,知道他认为这是有必要的,而且很有趣。

  秋鹿耸着肩膀,背对着刈穗,向旅店深处走去。

  “哼,我不否认。贯彻‘自我’,才是狼的神髓。老是跟在后辈的后面可不行。正因为如此————对,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毁灭寒冰魔女,然后再挑战魔法师。”

  要贯彻自我,所以他的皮大衣才无视季节。自己的同一性(事物矛盾的两面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比起快意恩仇要优先。正因为是这种生活方式,才是他的强大所在吧。

  “不过能赢吗?魔法师先不说,那个魔女————”

  说起来,火蜥蜴曾说过,魔女培养的人里有个叫“变态”还是“黑妖犬”什么的,等够变换形态的奇怪家伙。从广义上讲,他也算是秋鹿的后辈,不过他们两人正好相反。

  自由变幻的狼、始终贯彻自我的狼……能碰到的话,会怎么样呢。

  “当然的啊。不管怎样,现在的枪水放松警惕了。连被低调地磨练自己的我盯上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八成是以游戏心态出现在超市的吧。就是要抓住这一点,其他也没什么了。”

  原来如此,刈穗赞同道。至少以前HP部的寒假合宿比起夏天要放松很多,大半以上都是游戏心态。偏偏原HP部的秋鹿要在这天报仇雪恨,确实选了个好时机呢。

  无论如何,从现状来看,秋鹿毫无疑问能行。

  “确实是能赢呢。多谢你的高论,学到了不少。”

  “又说了多余的话啊”,秋鹿留下这话,走向旅店里面。刈穗目送着他的背影,一边跟听不懂两人谈话的老人打着招呼,询问住宿时的注意事项,并拿到了钥匙。

  明明到夜晚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刈穗的情绪却已经很高涨了,十分期待半价印证时刻的到来。那本来就是互相争夺半价便当的时刻,不过秋鹿据所说,并不仅仅如此,还有着其它东西,能够吸引人的其它什么东西。

  刈穗带着笑容,打开今晚自己寝室的房门。半裸着擦拭自己皮大衣的秋鹿也在,同一个房间啊

  “……真是偶遇啊”

  皮革保养可是件大事,秋鹿说着这种无关紧要的话,一边把皮革制品的优良之处告诉了刈穗。

  好像有什么搞错了啊,刈穗不得不这么想。

  参拜完神社后我们继续坐上了电车。在途中换乘包厢式车之后,从窗户透过来的景色明显明亮起来了。

  一直看着的话,景色好像是一成不变,但是稍微从窗户移开视线,就马上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景色。去掉隧道部分,就和一部名叫《雪国》的小说所描述的一样。

  在意到的时候,电车外面已经飞舞着漫天的大雪了。我们吃着白天在途中的小摊上买的热茶和寿司,一边沉醉于这看不厌的景色。

  这次没有像夏天争夺“稀饭便当”一样的战斗————由于正月初三的关系,这对于HP同好会来说实在是很少见。不只是寿司,我们还买了一种大豆零食,芝士味,有着不错的口感,作为零食很好吃,当下酒菜也不错。

  不过我中意的倒不是味道,而是另外的东西。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技术,在膨胀的豆状零食中,还有另外2粒小东西,摇一摇还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点相当厉害!

  摇起来哗啦啦响————没错,世嘉派的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吧,就像是MD(世嘉第五代主机)一样。虽然不知道原因,摇起来会响的MD————谁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吧,孩童时代向大人询问是什么声音的时候,会有“里面住着Beat先生哦”或者 “妖精在里面玩耍哦”之类罗曼蒂克的回答,就是这个啦。

  从零食中听到的哗啦啦声音,肯定是为了引起世嘉派人们的怀旧之情吧。嗯,给父亲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边倾听着那个声音,我一边偷偷地看着正对面坐着的枪水学姐,她那交织的双腿 ————如同是被短裤吸进去一般,那大腿根部和屁股侧面。考虑到今天学姐的丝袜式样,是为了跟迷你裙或短裤相称才这么穿的吧,实在是有些工口,不过这种风格我喜欢。

  由于雪的关系使行驶变慢了吗,感觉晃动的电车安稳下来了,加上暖气效果十分显著————好想睡觉啊,茉莉花早早就靠在学姐肩膀上睡着了,我们3人则是悠闲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没有了夏天那会儿的慌张,也没有强敌要战斗,没有一丝紧张感。更何况,我跟学姐间的距离缩短了,就算是相对无言,或者说个不停,都能让我感到安心。

  把手伸进零食袋,碰到了学姐的手,两人互相微笑的时候,真想就这样和她结婚,有一个像是茉莉花一样的孩子————什么的,飞跃着各种妄想。

  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气氛,电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就好了————都开始这么想了。白粉也是,由于在同人志贩卖会上把邪恶的东西消耗殆尽了,乖乖的,平时也这样的话就好了。

  是听到我这小小的愿望了吗,电车缓缓地到达了目的地车站。

  “呜!好、好冷呢,姐姐……”

  是睡着了的缘故吧,学姐笑了起来,跟在茉莉花后面下到月台上————那个瞬间,小声呻吟起来。我跟白粉也下了车————真的是很冷啊。从暖气充沛的车厢到寒风刺骨的月台————温度差恐怕有30度吧,从鼻子喷出的气息都变白了。

  “要是风没有这么强烈还好,白天就这样了啊,比去年还要糟糕呢。快点走吧。”

  看不见太阳和蓝天,整个都是灰沉沉的天空。从巨大却没什么人的车站走出来,最初印入眼帘的是那个,数台出租车排在了那里,除此之外全都浸没在了白雪之中。声音也是,除了强风吹过的声音外,都感觉好遥远,大概是积雪把声音都吸收了吧。也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气息,好像除我们以外谁都不在一样。

  由于距离并不是远到需要乘坐出租车,我们以学姐带头,向着乡间小镇前进。道路两旁像是墙壁一般的积雪把茉莉花吓了一跳。

  虽然早晨的时候除了雪,不过现在————中午过后,雪又积到了脚脖子附近。这样的道路踩上去软呼呼的,如同在棉花上行走一样,总感觉不太安全。

  “好厉害的雪呢。滑雪倒是不错,不过要小心哦,茉莉花、白粉、佐藤。虽然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不过下面可能会有冰块,在上面有雪覆盖的话……小心!”

  拉着学姐的手的茉莉花滑倒了。学姐飞速将她抱了起来。

  “也就是说,会像这样滑倒啦,所以说……呀!”

  刚踏出一步,学姐就漂亮地摔倒了。随着非常可爱的声音,两脚像漫画里那样浮在空中,背部摔在了地面————这种状况,凭借经过无数游戏锻炼的我的反射神经,能应付。

  我丢掉握在手里的包,想从后面把她抱住————一起摔倒了……

  在积雪下面,好像真的有硬如铁板的冰块在附近。

  漂亮地滑倒了。学姐坐在我的胸口,我们仰望着灰暗的天空,然后笑了。白粉和茉莉花也一起笑了。

  “姐姐你真是的啦。来,手~~~”

  刚刚还差点摔倒的茉莉花笑着把手伸出,枪水学姐握着那只手,一口气拉了过来。茉莉花则倒向学姐,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呜~~~,学姐就这样一直揉着茉莉花的脸。

  “大意可是不行的哦,茉莉花……啊,抱歉,佐藤。”

  仰着头的学姐想要回头看我,不过应该看不到的吧。只是学姐的头发蹭着我的脖子,而且带着平常的香水味,并不是很甜腻,而是那种淡淡的花香。CK的永恒香水,混在寒冷的空气中,骚动着我的鼻子。

  “结果我没能帮上忙呢。”

  “什么啊,多亏你我屁股才没摔到哦。佐藤你摔到哪边了吗?”

  没事————我正想这么说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今年还未出现的魔鬼气息,跟寒冷不同,让我颤抖起来。

  “屁股————积雪城市事件————摔倒……佐————斋藤刑事打着屁股 ————引起其他刑事的担心————为了以防万一,露出了那尚未开发的猥琐的洞————啊!?”

  由于枪水姐妹互相拥抱着倒在我身上,我迅速以手刀打在了白粉腿上。白粉刚拿出来的眼镜和笔记本飞舞在空中,而白粉则摔在了茉莉花上面————也就是说,叠在了我跟学姐身上。“呜……”底下的三个人发出呻吟。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全员都摔倒了啊。”

  枪水学姐苦笑着说道,大家也一起笑了起来。

  “哎呀呀,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全员都吃了一惊,身体都僵硬了。往那边看过去————在雪路上一个老婆婆推着一辆小推车,她正微笑着看向这边。

  我们马上一起站了起来,去捡白粉的眼镜跟笔记本,全员都面红耳赤,想要逃跑般离开了现场。实在是非常的————难为情啊。仔细想想的话,在离车站不远的道路旁有人经过是理所当然的吧,只是刚才没看到人影就觉得附近不会有人———— 真是的,乡下老妇那消除气息的方法可真不是盖的,是忍者吗?

  这之后我们为了平息那难为情的感觉,默默地走着,在离城镇稍远的地方,小木屋排列在一旁。途中我们在之前从没听说过的、会在0时关闭的非常有文化差异的便利店,顺便买了些点心什么的,寄放在了管理事务所,随后拿到了写有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和钥匙,最后终于走向这几天居住的,小却干净的木屋。

  “……不过啊,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啊。”

  在玄关那边,枪水学姐把落在上衣的雪拍掉,一边这么说着,我们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

  “说起来这次也是小木屋,感觉很难得呢。”

  “虽说稍微远了点,不过本来是想要跟夏天一样住淡雪家的木屋————不过打电话过去时,说是已经有很多预约了呢。结果还是选了跟去年一样的地方,不满意吗?”

  “完全没有……这样很好啦。”

  不行不行,内心的黑暗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刚才虽然隔了厚厚的衣服,不过还是感觉到了学姐的身体————晚上的期待值提升了啊……现在稍稍安分一点的话————到了今晚应该会很有乐趣的。

  “啊,忘了说件事,明天淡雪绘里华和禊荻真希乃会来看我们哦。不过淡雪说,可能会由于家里比较忙,不会过来。”

  啊,禊荻的话就是那个称号是“森林妖精”的人吧,茉莉花问道。

  嗯,等等哦。要是顺利的话,这个小木屋里会汇集小学、初中、高中学生吗。这可真是任君挑选啊————哦不,来看我们的话,就只是打招呼的程度吧?唔——— —

  “啊,学姐,机会难得嘛,要不干脆让她明天住这边吧?”

  我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一边脱着鞋子一边这么提案。

  “哦”的一声,学姐说道:

  “说的也是呢。嗯,就如佐藤所说,很难得嘛,这样也好。反正明天争夺战之后要住下来再回去的。而且玩那么一晚上的话,也像是寒假的感觉嘛。”

  由于嘴角都往上翘了,我急忙低下头隐藏笑意。

  也并不是说学姐一个人不能让我满足(这话翻译得我想切了他啊),就跟汉堡套餐一样啦。主菜是汉堡,再加上煎鸡蛋和炸虾,还有香肠什么的话,男孩子一定会更高兴吧。

  眼角瞟到学姐在发短信,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跟茉莉花她们先一步从玄关走出来,到木屋的内部快速整理行李。

  趁着茉莉花看到木屋里堆积电被炉、玩具等物品的房间之后闹腾的时候,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检查起了浴室。哼哼,有脱衣室呢,这后面是稍大的浴池和清洗的地方吗。虽然跟夏天相比小了点,不过也还不错啦。稍大的磨砂窗户在我突入的时候也能用上吧,更何况,浴室的门虽然可以用简单的锁锁起来,不过脱衣室里能防御我进攻的东西可什么都没有呢————不错。

  在脱衣室里,把那些沉睡着的宝物随意使用,虽然也不错,但这样只是个变态而已。果然还是要强行突破浴室的锁,“啊,对不起!没上锁搞错了呢!……不过可以的吧,一起洗————”什么的,一口气说出来,一边上演着这种平日常有的状况,然后单手把开锁工具沉到浴池底部的话————到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为所欲为了吧。比如在那个场合“现在开始变魔术了哦,看吧————变大了吧”什么的(什么变大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连这种世上最底线的噱头都能有的话,一定能创造出更和谐的气氛吧。

  问题是会不会像夏天那样,白梅妨碍我的可能性……但是,从浴室的尺寸来看,容纳枪水姐妹和白粉三人的话有些窄呢,如果白粉不进去的话,说不定会对我睁只眼闭只眼的。何况这附近的电波信号比较差,刚到这边的时候我的手机信号才一两格而已。视频通信应该很困难吧。

  “阿勒?佐藤同学,怎么了吗?一个人站在那么暗的地方。”

  白粉从走廊下露出脸,这么问道。我也发觉自己正在昏暗的脱衣室里叉着腰偷笑。什么都没有啦,我说着走向寝室————在途中,我又发现了那半年不见的令人憎恨的————房间啦。有三个房间,而且每个房间都有上着锁。

  总之先进一间屋子看看吧。被炉很大,一目了然,看来是和风房间嘛,入口处还放着高出一层的榻榻米。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三套被子叠着————哈嗯,这是想让我一个人住在另外的房间啊————为什么小木屋里会分房间啊!?就不能干脆把墙壁都去掉,变成直通式吗!?为什么大人们非得要妨碍健全青少年的性生活啊!?我简直都想要跟曾经的山口老师一样吼出来了,虽然好歹算忍住了。要是发出这种声言的话,听到的也只是学姐她们,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还会把我从木屋里赶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在深夜上厕所之后,装作走错房间,用这种手段怎么样?而且装作睡迷糊的样子,解锁之后,到枪水学姐,不对,肯定是一起睡的枪水姐妹的被窝里————唔,为了能完全品味那份温存,干脆把衣服全脱了,全裸后突入————

  Hoho,光是想象就让人觉得这是犯罪了————但是,这样就行!!!

  本来嘛,像那种恰到好处地露内裤什么的骚动,只不过是小孩玩的把戏而已。像我这样的话,就得有脱光突进的野兽性,不,应该是真正的性犯罪者的等级————

  “奇怪啊,应该上了锁的,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被窝中惊愕不已的佐藤、不,斋藤刑事,管不了这种小事了,全裸的男人在迫近。覆盖在全身的刚硬体毛也好,在股间耸立的大得非比寻常的那话儿也好,真可谓是怪兽。由于震惊和恐惧而发不出声音的斋藤刑事,在被窝里,被那个男人插入,哦不对,是侵入,也不对!是像插入一样狂乱地侵入!!那状况真是————啊!!”

  “怎么又在做这种讨厌的妄想啊!!不是应该在贩卖会上把那黑暗的力量消耗殆尽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我背后的白粉,总之我先拉了一把她的头发。装备着眼镜,嘴唇一端向上扬起,一边偷笑一边说着话的那个样子,就跟她的衣服相辉映,让人联想到使RPG主人公一行陷入绝境的魔女或者妖怪的样子。

  虽然扯了一次头发,不过她好像还想说下去,又扯了第二、三下。

  “啊、啊!对、对不起……不小心又有了好点子!但、但是呢,‘你这怪兽,住手,畜生、畜生啊——’这样发出惨叫声的佐藤同学,不觉得很棒吗————”

  “不觉得!”说完又拉了一把。

  “真是的,别老想着这种犯罪性的妄想啦,当心我把你扭送到**那里哦。”

  ————总之先把自己想的事情放到一边吧。所谓男人,就是这样————

  “……哦?犯罪性的妄想,**、扭、出来?换句话说就是由于犯罪妄想,结果斋藤刑事被扭动着中出————呼——呼”

  判断来不及扯她的头发,我反射性地拍住她的脸夹起来,把她的嘴弄成章鱼样子。这家伙,是怪胎吗。真怀念早晨那可爱的白粉。

  总而言之,由于白粉的关系,**突进的想象让我感到恐怖透顶。到时候还是穿着衣服突入吧(还是要突入啊,喂),毕竟我的目的又不是让她们受到伤害,而是大家一起幸福嘛。插入,不对,侵入后,在被窝里理所当然地脱光就行了。然后,就用全身去感受她们那柔软的身体……

  “怎么了,你们两个。发现什么了吗?”

  从寝室传来学姐的声音。我和白粉像是被叫到名字的小狗一样,跑到她的身边。学姐已经把被炉的电源接上了,正在开启煤气炉的开关。茉莉花已经都缩在里面了,虽然看上去很精神,不过可能由于寒冷,“不暖和啊”,这样抱怨着。

  “马上就会暖和了哦。不过这个煤气炉很难点着呢————哦,点着了。”

  学姐满意地点点头,就这样穿着大衣,把那双美腿放进电被炉————嗯?那个,现在学姐的脚!?

  白粉也坐到被炉里,我也正想坐进去,不过在这之前有件非确认不可的事情。在学姐对面弯下腰的我,揭开被炉的被子,偷偷窥视着里面。在电暖炉红色的光线下,三个女孩子的腿————唔,穿裙子的只有白粉实在是有些遗憾,不过还真是好风景呢。日本的100个美景中,被炉底下的风光绝对应该入选,我深信不疑。

  “你、你在做什么啊,佐藤。”

  “诶?啊,不是,对不起哦。稍微————有点在意学姐的腿。”

  情不自禁就说出来了,在红色光线下,学姐的双腿盘了起来。

  并不是要说什么下流的话,我是真的很在意。虽然之前都没注意到,学姐穿着黑色丝袜的同时,而且还穿着黑色的短袜。像是泡泡袜那样的,尺寸有点肥大的那个是————本来的组合就已经很厉害了,现在的话怎么形容呢,我都生出一种恋物癖的心态了。

  “姐姐,是容易怕冷的体质呢,妈妈也是一样的说。”

  “茉莉花,你也会这样的哦,我们家基本都这样啦。”

  学姐把被炉底下的脚伸向茉莉花,蹭了下。

  我也不好一直这样看下去,老实地坐进被炉。突然,茉莉花的脚就缠了过来。看了看她的脸,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表情,转向另一边,这样反而让人感觉是故意的。总觉得很可爱呢,我也用脚尖回敬她。这么做之后,注意到了的枪水学姐也把脚伸了过来。再加上白粉也一下一下地试探着,马上就跟枪水姐妹的脚缠在一起了。

  全员都互相偷偷看着对方的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是没有什么胜负的战斗,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很开心,互相感受到的脚尖的触感也很棒————不可思议,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游戏啊。

  让人不爽的时间在流逝着。在这个狭窄到除了睡觉什么都做不了的房间里,只有刈穗跟秋鹿两人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大多数狼在超市以外的场合基本不会交流,当然,可能会在之后一起吃饭什么的,不过这也只是争夺战的延伸而已,除此之外的接触意外地非常少。所以,就算是在同一间学校上学,私人的事情也完全不会交流,互相之间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也不少。

  现在的话又怎样呢,强制需要交流的环境。虽然不知道秋鹿在想什么东西,不过他只是单手提着手提箱,靠墙壁坐着而已。由于戴着红色太阳镜,连表情都看不出来。

  所以刈穗也只能————把里面没啥东西的包包横放着,殿在头下面,采取睡觉的办法。

  感觉到秋鹿站了起来,刈穗睁开眼睛,看到灯已经打开,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

  “差不多要去了吗?”

  刈穗对于已经到了晚上有些讶异,不过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说道。

  这片地区容易聚集狼群的超市有2家————或者说,除此之外的半价印证时刻并不存在。去掉这2家店的话,只能去森林妖精所在的地区去了。

  到底这个男人要去那边呢?现在时间是18:30,有些早。这么说的话,是要去离这边比较远的店吗?

  “你也过来吗,金丝雀?应该能看到魔女的败北。”

  “我就是为了见证那一刻才来的,当然会去。不过,有2家店吧,魔女真的会来? ”

  “概率是二分之一吧,赌一赌也不错。就算今天碰不到,还有明天呢。”

  秋鹿笑了笑,看在眼里的刈穗也理解了,并不是非得今晚就分出胜负。

  根据往年惯例,她们会住2个晚上,而超市有2家。到时碰见的话就好,就算没碰到,第二晚再去同一间超市的话,肯定就能碰见了。

  “更何况是那个老实的枪水,肯定又会制定跟去年一样的日程表吧。”

  秋鹿这么说的话,那么两人的对决就没什么疑问了。确信着这一点的刈穗思考着怎么过去。好像从这里出发的话有数公里的路吧,考虑到大雪和寒风,不坐汽车的话到不了啊。乡野汽车本来就少,还要考虑到路上的积雪,确实如果现在还不出发的话,未必能赶上20:30的半价印证时刻呢。

  刈穗跟秋鹿一起走出旅店。天空还是老样子被乌云遮盖着,看不见星星,不过雪倒是停了。月亮虽然没露头,但是外面很明亮,由于雪反射的光。

  “据我所知,这个时期的话‘天上蜘蛛’和‘大颚’也在这附近呢。虽说未必会遇见,不过可能会妨碍你的复仇也说不定。”

  秋鹿用鼻子哼笑了一声。毕竟他可是要将打败女帝、获得最强称号的后辈打倒的男人,对付这两人确实不在话下。

  这个男人、大颚、天上蜘蛛、寒冰魔女————还有她的学弟。全员都到了呢,就算今晚不会聚集到同一个超市里,其中几个肯定还是会对上的。想到这边,刈穗不由得激动起来了。为了能吃到美味的便当而不惜赌上性命,长途跋涉到这冻结之地的狼群物语。曾经被称为骑士的强者们所上演的,对于刈穗来说是最棒的享受了。

  由于被他们充满魅力的战斗吸引,刈穗夺取便当的成功率比较低,毕竟不能一门心思放在便当上啊。但是,刈穗觉得这样就行。只有面包是不能生存下去的———— 只吃食物的话人是不会满足的。不仅仅是便当,而是围绕着它的种种故事———— 这才是刈穗的最高美味。

  像墙壁一样堆积在道路两旁的积雪,上面的雪珠被风吹舞着,打到脸上的话感觉很冷,也相当痛。秋鹿虽然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应该还是很难抵御寒冷吧,用戴着皮手套的手竖起皮大衣的领子,缩着身体。

  刈穗看着秋鹿的背影,究竟这个男人会不会得到最强的称号呢?不对,应该是谁会继承最强的名号呢?今晚就会是这个疑问的试金石。当自己亲眼看到这场战斗时,究竟会吟唱什么样的诗歌呢?想到这些,刈穗的身体并非由于寒冷,颤抖起来。

  按当初的预定,从抵达小木屋直到半价印证时刻的时间是自由活动。不过根据枪水学姐所说,她们去年分成几对,或者去滑雪场、或者去参观含有图书馆和奇怪动植物温室的复合型建筑————今年的话就不行了。

  经过在被炉底下的迷之攻防战后,不知何时袜子都脱掉了,之后就这样玩起了木屋里放着的“人生游戏”,直到晚上。

  虽说怎样都好啦,不过学姐要是把长时间穿着的袜子脱下,那种解放感,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我这么想着,于是————在被炉下面我运用巧妙的手法让茉莉花脱下袜子,用她的腿,成功让学姐包裹着丝袜的双腿脱下短袜了。————啊,这份难以形容的兴奋感,真想记录下来留给后人。

  正因为看不到,所以触感才更敏锐。在这种状态下,将平时触碰不到的学姐的那双美腿————这样那样,什么的。再用脚尖来回摩擦她的丝袜————呵呵,透过丝袜的紧绷感,感受着她的温暖————实在是太棒啦……嘛,虽然这之后被白粉用脚入侵我的股间,有点伤感。

  “话说,茉莉花也会参战吗?” 我问学姐,她正穿着外套,想从被炉里出来。

  “毕竟抢不到的吧,而且也会受伤。所以就让她在一边看着吧”

  学姐总算从被炉里出来了,这时从玄关那边传来茉莉花活力的声音,于是学姐面向着那边走去。从后面看到的学姐的腿,果然很赞呢。黑色丝袜外加黑色短袜——— —再加上一直穿着的长筒皮靴,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工口。尤其系鞋带的时候让我觉得这是什么特殊的游戏吗。

  走到外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变冷了,不过雪倒是停了。

  ————为什么雪停了之后,反而觉得更冷了呢……

  “在车上我也说过了,这附近的目标超市有两家。现在要去的是比较近的,另外一家实在有些远,需要坐汽车。本来的话,部里的前辈会带着后辈分成两组行动,不过现在知道路的就只有我了,所以还是一起吧。虽然夺取跟人数一样多的便当可能比较难,但这也会成为你们的经验吧。”

  茉莉花像是在寻求什么一样,抬头看向握着自己手的姐姐。

  “那个————要坐汽车去的那家店,就是去年发生事故的那个吧?”

  “没错。虽然21点才到半价印证时刻,不过由于距离关系,需要早些出发。今天的话,就到走着去的店吧,很快的。”

  如学姐所说,走了大概10分钟不到,我们就驻足于一间超市之前。这边有除了出入口之外,四面都用雪做成的防护壁加固着的停车场,看来这家超市意外地比较大啊。

  超市有2层,上面一层好像是卖书籍和衣服的。进去之后,就综合超市而言稍微小了点,不过在乡下的话这种店对于人们的生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停车场这么宽广看来也不仅仅是因为地皮便宜啊。

  敲掉鞋子上沾的雪,我们走进自动门。由于现在还是正月初三,店里播放着优雅的琴音,陈列架上面也都是年糕。

  铁平————火蜥蜴曾经说过,超市里没什么东西是多余的。估计是要在新年节气过去之前,把这类商品全卖掉吧。

  背后的自动门关闭的瞬间,温暖的空气就把我们包围了。总算能松口气了,我把立起来的衣领的扣子解开,舒展了一下筋骨,旁边的白粉和茉莉花也在活动着肩膀。唯一没什么动作的只有枪水学姐了。

  不愧是学姐啊,这么想的我,把视线移到她那边,但下一刻我不由深吸了口气。

  枪水学姐昂着头,以令人恐惧的目光,像要贯穿一点一样盯着某处。

  在学姐目光的另一头、并且释放出让我们发抖的压倒性杀气的发信源————那个是,在收银台后面通路上站立的一个男人。由于刚进超市,他的皮鞋上还站着雪渍。

  跟我们进的大门不同,这家超市有另一个入口,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就能看到,可能那个入口才是正面的大门吧。停车场的这一边实际上只是一个后门,只是自动门太大,所以我们才没注意到————这也是乡下特有的吧。

  “走喽”学姐说道,走向超市的水果柜台。

  对面的男人————长瘦身材,穿了件长外套,也走向了另一边的饮料柜台。

  “枪水学姐,刚刚的是————”

  长瘦身材、长外套,而且带着手套的那个姿态————让我想起了一个认识的人……魔法师,虽然脸看不清楚,不过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可不是盖的,让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他。

  学姐看向排列着鱼糕、栗子还有多福豆等正月用加工品的柜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地说道:

  “他是我的————不,也是你们的前辈,秋鹿雅,也被称为‘灾厄’或‘杀戮者 ’,不过他的称号是————”

  “呀,好久不见呢”,我在鲜鱼柜台徘徊时,听到这么一句中性的声音。那就像是调节成人类耳朵最想听的音色一样,发音也很美,也没什么口癖,却有着听过一次后再也难以忘怀的特色。

  “初次见面,作为后辈被饲养的魔女的狗狗们————哦呀?那孩子————啊,难道是魔女的妹妹吗?那双略显胆怯的眼睛,像小动物般的感觉————好可爱呢。让我想起了‘裹腰布’时代的你了呢。”

  突然听到的声音里提到了自己,茉莉花不安地抬头看向姐姐。

  “随他去,只不过是只多舌的鸟而已……走喽,大家,先去看看便当吧。”

  学姐带着白粉和茉莉花走开了。我也正想跟过去时————轻微的,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那家伙在呼唤着一个称号:

  “你就是那个变态吗,还是应该用火蜥蜴起的黑妖犬来称呼你呢?”

  声音好像是从附近的陈列架传来的,我瞥了一眼正在行走的学姐,走向那边陈列架,寻找这声音的主人。

  黑……什么?没听说过的名字啊。话说回来,为什么在这么远的地方都有人叫我变态啊……?

  这里可不是我们那边啊。当初二阶堂为了表示厌恶而称呼我变态,到现在已经都过了半年了,虽然在那边流传开来了————那个名字在这东北之地也流传开来的话————还真是个大问题啊。

  “我的名字是刈穗司,通常被称为东北的金丝雀,嘛,随便你喜欢怎么叫啦。我只是个吟唱狼群间物语的歌手而已。住所跟铁平有点近呢,你的事情,我从他那里听说了哟,虽说是通过网络啦。圣诞节的事情也是,在去年年末详细地听说了。”

  “像毛球一样的吗?跟铁平走得近,也就是说,跟那个爆炸头关系也不错喽?”

  “那家伙是粪啦”,那声音立即就否定了。不知道是以前有过节还是同类相斥,嘛,对我而言怎样都无所谓啦。最想知道的事已经清楚了,铁平从毛球那里得知,所以这个叫什么刈穗的人才知道变态的名字。要是想阻止那个不光彩的称号在全国超市流传开来的话,一定要向他义正言辞地解释说明一下啊。

  我正这么想的时候,超市里的气氛变了,我的脚也停了下来。至今为止超市里温暖的空气,以及由于那个外套男释放的敌意而没有在意的超市内紧张感,以吓人的程度一口气上窜起来。这正是半价印证时刻前,腹中饿虫在嘶吼的情况。

  现在的话是20:15,应该是八点半才开始的啊————是由于正月才产生差异的吗?再加上半价神都已经出现了——————糟糕啊,都还没有看到便当呢!

  我急忙回转,奔向店内最深处的熟食——便当柜台。看到的是平台式样的陈列架,以及学姐和秋鹿擦肩而过的样子。半价神,现在还没过来!

  秋鹿和枪水学姐没有停下,也没有对视,就这样擦肩而过了。虽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不寻常。半价神降临的紧张感通过这两人的擦肩而过表现出来了。

  茉莉花对这个状况有些害怕,抱住了白粉,而被抱着的白粉则躲在陈列架后,偷偷地看着,连靠近便当柜台都做不到。

  我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到便当——熟食柜台前。

  学姐都能跟他擦身而过,也就是说,这才是对强敌的正确处理法,没有必要害怕。所以,我也决定冲入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了。

  瞥了一眼便当的外套男在接近着。让人感觉是拉丁系的深邃脸庞上,耷拉着几丛黑色长发,跟细长身躯上穿着的皮大衣、皮手套还有皮靴特别相衬。远看上去像是30左右的样子,不过近看的话还是相当年轻的。

  原本给我的像是魔法师的印象减弱了,不禁联想起了西部剧……外套的下摆碰了下,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口气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射击————就像这种感觉。

  我带着紧张感跟他擦身而过,他“哼”地,让人不爽地笑了声。就算是个笨蛋,也太嚣张了吧。就像是这么说的样子。不过我没有回应,径直走着。

  “好帅哦。”被我迷上的白粉这么说道。当然,我也无视了。

  去年,枪水学姐在这家超市战斗时,便当只剩下一个,周围也由于这个便当可能很难入手,而开始相当复杂的心理战。本来八点半开始,后来到了9点还是打7折,所以需要非常强韧的忍耐力。

  但是,今年不一样。现在剩余的便当居然有4个!!而且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豪华阵容。

  “烧烤蟹饭便当”“鲷鱼饭便当”,以及两份“兜煮鲷鱼便当”。另外,鲷鱼饭并不是用的生鱼片,而是在米饭上面放上鱼身。

  这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果然还是放入一整块鲷鱼头的兜煮便当吧。这份冲击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是,一目了然的冲击力和菜单内容并不是这个便当的全部。虽说是带一半的游戏性质,HP部代代都会到这边超市的理由我总算是明白了。

  便当柜台那有一张店员亲手写的贴条,上面写着“今日,本店便当的米饭是用砂锅做的”。

  ————明白这意思吧?这可是用沙锅做的米饭呢。跟全自动的电饭锅相比,虽然要费事很多,不过那种调理方法能使米饭的美味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而且更能吸引身为日本人的我们。不知道是由于米饭还是食材的关系,价格稍稍有点高,不过我当然能够理解。

  ————这样的话,虽然兜煮便当吸引了我的眼球,不过————还是选饭多的吧,那就非鲷鱼饭便当莫属了!当然,螃蟹饭也不错,只不过,在正月的话,果然还是要“喜庆”一点的鲷鱼饭啦。

  我立马就把刚刚跟秋鹿的邂逅忘记了,对目击到的便当兴奋起来,走到了学姐身边。她在店内的饮料柜台那边,双臂交叉着。我也同样地和她站在一起,担心地问了一下,“是烧烤蟹饭便当”,学姐这么回答。

  “阿勒?我还以为学姐会盯上鲷鱼类便当呢。正月的话就要吃鲷鱼吧,有这种风俗。本以为学姐对季节类的东西很在意的说。”

  “鲷鱼作为去年的月桂冠,我已经吃过了。另外,根据地域和家庭的不同,烤鲷鱼会放在厨房作装饰,然后在正月头三天之后,才会配清茶吃掉。”

  “这样不会变质吗?”

  “以前跟现在不同,没有暖气,而且会把鱼身好好裹起来。就跟半价便当差不多的理论啦。”

  学姐说完,看到了手拉手的白粉和茉莉花。交叉的双臂自然地放下,挽起了妹妹的手。

  “我选鲷鱼饭,学姐是蟹饭,白粉你呢?”

  “那我就选兜煮鲷鱼便当吧。”

  “熟食柜台那边有油炸豆腐和饭团。我会分一些自己的便当给你的,所以茉莉花不要勉强参战,等便当争夺战后,就去拿那些吧,好吗?”

  茉莉花微微点着头,以不安的表情看向姐姐。

  “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以前,我说过的吧。叫秋鹿雅的我的学长……原HP部的一员,包括金城学长,后辈都受过他的关照。虽然看上去那样,却是个很照顾别人的学长。刚入部的时候,我从他那里得知了微波炉的正确使用方法。明明不是很喜欢钓鱼的说,却被称为‘Wulver’(苏格兰神话里狼头人身的怪物,全身长有黄色短毛,但是不会袭击人类,特别喜欢钓鱼)……也是我曾经,击倒过的对手。”

  “果然,很强吧……”

  “相当强呢。柔韧性好,经验也很丰富。白粉跟佐藤你们也是,不要勉强,会被击溃的哦。特别是佐藤,你的目标便当只有一份,如果那家伙瞄准的便当跟你一样的话,马上换目标吧。不过听说他已经进了东北的大学,这个时期还不回老家,出没在这家店里的话————目标应该是我吧。佐藤你们集中精神在自己的战斗上,别忽视了其他的狼。”

  “刚才,没有露面跟我们搭话的,是东北的金丝雀吧。”

  “他跟毛球类似,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声音不错,只会说些好听的话而已……佐藤,你太过在意秋鹿学长了吧,感觉有点迟钝了呢。店里有另一只,很麻烦的家伙在哦。”

  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空腹,让感觉敏锐化,用肌肤感受着店里的空间。贩卖食品的地方相当宽阔呢,店里的BGM、收银台、店员、暖气的声音————一般的客人由于是正月吗,人数为0。只是,除了我们以外,还能感觉到9匹狼的气息。进店那会儿完全没意识到的说,原来有这么多吗。不过,最显眼的,果然还是秋鹿,那份存在感可不一般。继续搜索其他狼的话————有了,对于秋鹿和学姐的存在既不害怕,也不兴奋,只是静静地站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大颚。半年前不是跟真希乃一起战斗过吗?”

  啊!是了是了,这么说来,确实她是使用2个菜篮的。让人感觉特别沉着冷静的女性……好像之前是被海人马的毒撂倒的吧————

  “那家伙好像是以这附近为地盘的吧。虽然因为真希乃的关系,显得不是很活跃,不过有两手……注意一下总没坏处。包括我们在内,一共有十二匹狼争夺四个便当吗————可不轻松呢。”

  虽然未必是给我们加压,不过学姐的话无疑让我产生了一股焦躁感。不过……今晚有学姐在,最近都没出现在超市的寒冰魔女就在我旁边,这么想的话,心情不可思议地变轻松了。

  由于半价印证时刻还要一会儿,学姐就合宿的预定说了几句。明天要坐20分钟左右的汽车去另一家超市,在那之前去一下滑雪场,好好放松一下。

  不经意间空气凝重起来,跟之前接触秋鹿时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是半价神降临了。我们移动到能看到便当柜台的酒精专柜,那里有各种各样没听说过的日本酒。这片地域盛产大米,于此略见一斑……大米产地的超市,这里用砂锅制作的米饭————一想到这个,我肚里的饿虫就骚动起来了。

  “大家,好好看着,那熟练的半价神。”

  随着学姐的声音,我们将视线移到便当柜台,在那的意外的是个女性————或者说,奶奶。细短身材,满是皱纹,不过她的背部还是笔挺挺的,走起步来完全不显老态。她以不同寻常的速度贴着半价贴纸,跟老叟的风格不同,那份技艺却同样很美。

  令人惊讶的半价神取出半价贴纸,一步都没停留,将贴纸贴到最后。熟食、便当,如流水般顺畅地贴完后,走向了员工室的门。

  “没有月桂冠呢。我还以为肯定会有的说。”

  “虽然有也不奇怪,不过数量可能比较多吧,贴数枚月桂冠这种事可不会发生的……撒,上喽!”

  “姐姐,不要太勉强哦。”

  看着好像在害怕什么的茉莉花,学姐锐利的眼神一瞬间变了,然后把手放在妹妹的头上。

  “不像你哦,茉莉花。平时都说过的吧,姐姐可是很强的呢。为我加油就好,到时我就会抢到美味的便当回来了。”

  “嗯”地,茉莉花应了一声。总感觉今天的茉莉花没什么精神呢,为什么呢?啊,不行,脑袋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茉莉花,而是便当啊。

  半价神面向店内敬了一礼,转过脚跟,消失在了门中……门发出响声,关上了。

  沙锅做的米饭!!我在胸中大声喊着,踩上了地板。肚子里的饿虫瞬间提供加护,我闻着微弱的CK香水味,领先学姐她们冲了上去。

  速攻法意外地能奏效吗?————不行,果然啊。

  “上次虽然**掉了,不过这次!!”

  一个烫卷发的男人从中冲撞了过来。前面?一瞬间出现这样的疑问,这就产生了刹那间的迟缓。这样的话,就算把手伸向便当架也不可能夺到的吧————不得不对付这个横插一杠的烫卷发了。但是,来不及了,这样判断后,我采取防御姿态,并微微向空中跳跃。这是为了减少被弹飞的伤害。

  冲撞,要来了。并不是特别强的冲击,不过也该如此,这个烫卷发混蛋,在向我冲击的同时,还瞄准了便当!这个是假动作,……目的是为了速攻抢夺便当!

  完全抓住我破绽的行动啊————但是烫卷发的这个念头被随后到达的魔女击碎了。发出一声巨大声响的枪水学姐,顺着地板急速滑向烫卷发,在他的腰间打上了两掌。她的长靴落到地板的瞬间————“嘭”的一声,烫卷发被打飞在学姐头顶。

  那真可谓是魔法了。离得比较远的话,可能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对着把手伸向陈列架的烫卷发,学姐用双手推出掌击。为什么会被打飞在学姐的头顶呢?从物理上思考的话根本不可能吧。不过理由很简单。

  被学姐的手掌打飞的烫卷发,撞在了陈列架下部,由于反作用力弹到了学姐头顶。应该是这样吧。学姐恐怕不是水平,而是向着斜下方推击的。为了让他不再妨碍自己,经过计算,然后注入能让他反弹至空中的力量。看来茉莉花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啦,真是漂亮的一击。寒冰魔女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学姐,到达了陈列架前。不知怎么,白粉像理所当然一样跟在她身后。虽然感觉能一口气来个二连发夺取,但果然还是没那么简单呢。

  二人的上空飞来一个身着长裙编着三股辫的身影,双手拿着菜篮,是大颚。她将一只菜篮丢向伸手去拿便当的学姐。

  学姐右手伸向便当,左手想挡住菜篮,但是菜篮如同有意识一样,躲了开来,打在了右手腕上。菜篮的攻击自由变幻,能运用那特殊的形状作出预料外的动作——— —我想起了双头魔犬曾经说过的话。特殊的材质、无数的空洞、以及可动的手把,如果不熟知这一切的话,就算是学姐也不能读出它的轨迹。

  大颚想用菜篮扣在跌倒的学姐头上,发动攻击,不过被鞋底踢飞了。原本冷静的大颚,此时表情多少夹杂些无奈。

  学姐沉下腰,对着即将落地的大颚推出一掌。打到了————但是,大颚只是后退了几步。左右手拿着菜篮,看来是用它们减弱了冲击力啊。果然是有着称号的知名狼,不是开玩笑的。

  当我再次冲上去时,注意到了原本在学姐身后的白粉突然不见了。下个瞬间,学姐被6匹狼包围了,形成了乱战局势。

  我踩着地板,突入乱战之中。注意到我接近的一只大个子狼向我打出一拳,我避开后,踩着他的肩膀,跳到了天花板上,回转身体,用脚着地。

  我看向下方:在乱战周围移动着、想找出空隙突破的白粉;伸头看着姐姐的活跃表现的茉莉花;以及,慢慢走向乱战的秋鹿。看不见那个什么金丝雀,不过应该也在附近吧。

  乱战正中心的,是学姐和大颚。大颚由于她的风格,将距离作为自己的武器,她的攻击范围覆盖了整个便当陈列架。但是由于双手都拿着菜篮,所以也没办法去抢便当。要是丢掉一个菜篮的话,那个瞬间便当就会被枪水学姐抢走————旁人一看就能知道,她本人的话就更清楚了吧,恐怕接下来会有动作。

  我决定把目标锁定在大颚上,踩了一脚天花板。将重力化为伙伴,加速着。

  “金城没告诉过你吗?那个技巧有缺点。”

  在高速落下的我的耳边,响起了让人感觉像是死神一般难听的声音。还有皮革跟油的气味。注意到的时候,秋鹿的鞋底踢在了落下一半的我的腹部。

  皮鞋灌入腹部,但不止如此,同时秋鹿用脚尖抵住我的上衣,捻动着。

  被重力吸引下落的我,和横飞过来的秋鹿……两人这么碰撞的话,必然地我被击落,而秋鹿向上升起。

  当然————要是就这样掉下去的话,就要被那家伙击败了。就算抓住秋鹿的脚,在空中挣扎也不能远离他;就算用手刀打他的膝盖内侧,秋鹿也能采取下蹲姿势,不会让我得手。

  狼群的脸进入我的视线,接近地板了,糟糕了啊。但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做好觉悟,只能在腹部注入力量。

  秋鹿!!那是学姐吼叫的声音。秋鹿从我腹部跳起,那个瞬间我更是加速跌落在地板上。我眼前的,是以居合斩手刀挥空的学姐。

  我从背部摔在地板上,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快停止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那个的时候。这里可是乱战的中央啊。我急忙翻转身体以手撑地想爬起来,但大颚用脚尖踢向那只手,我再次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无数的脚向我攻击过来,踢、踩、碾压。我保护着头和脚,想逃出乱战范围,却行不通。就像是负重沉没在了沼泽里的那种绝望感————就在那时,我的头发被谁抓住,提了起来。由于这前所未有的疼痛,我发出呻吟。

  “妨碍这精彩的一战了呢,你。”

  是金丝雀的声音。确认到这个的同时,我发现自己不再被无数的脚蹂躏了,是被拉到了乱战外啊。

  被救了一命,我睁开了眼睛,看向挥落粘在自己手上的头发的金丝雀————但是 ————

  诶?不由得发出了声音。那个中性的美妙声音————但是,发出这样声音的,不管怎么看都是三十好几的大叔吧————而且,根本就是之前我当作跳台的大个子狼嘛。太糟糕了吧,连什么像样的特征都没有。

  “请不要妨碍那两人的战斗呢。你在场的话,魔女发挥不了她的实力。”

  那让人印象深刻的美妙声线,听过一次就再不会忘记,只是看上去实在像个路人……

  我伏在地板上,乱战中心不时传来声音,是学姐和秋鹿。

  “哼,真遗憾呐,我的目标可是‘烧烤蟹肉饭便当’呢”

  “什么?枪水……你,知道我不喜欢带壳的……”

  “啊,话说好像是这样呢。不过我可不会为了迎合你,向肚里的饿虫撒谎。真是遗憾,鲷鱼饭在去年作为月桂冠,我吃过了。”

  听到秋鹿大声地咋舌,那一瞬间乱战局势崩溃了。人群中有二匹狼被打飞到了鲜鱼柜台和精肉柜台,人墙也就这样散掉了。这之后出现的,是背靠背放出掌击的枪水学姐和秋鹿。如同联协技一般,漂亮得让人惊叹。

  压倒性的实力。在场的全员看到这情形时都这么想着。

  “这可真是干得漂亮呢。现在虽然是敌人,不过身体还有以前同伴的印象啊。”

  看上去一脸路人样的金丝雀这么说道。

  被那只威力惊人的手掌惊呆的狼群中,大颚奔向学姐。看来她的目标也是蟹肉饭吗。大颚带头,剩下的狼群也奔向两人。

  “看来今晚到此为止了呢。目标便当不一样啊。我也要上了。”

  金丝雀也直奔学姐而去。如同狗会反射性地追着东西跑一样,我的身体和意识虽然还没回复,还是追向了金丝雀。

  现场有点微妙了呢。围绕学姐和秋鹿的目标,现在乱战分成了两块。鲷鱼饭那边是秋鹿和2匹狼,蟹肉饭是学姐,以及袭击而来的大颚、金丝雀。还有就是,以小动物般目光观察全场、准备见缝插针的白粉。

  跟腰部紧密贴在便当陈列架上的学姐不同,一度退出乱战的大颚从鲜鱼柜台接近着————

  将菜篮的长度充分利用的乱打,而且抓住了菜篮的边缘,学姐完全够不到的距离。就算是魔女也不能持续受攻击啊。

  对双头魔犬作战时也有过几次经验,虽然菜篮用起来很难,但确实是一件有利的武器,抵挡或者攻击都是。学姐戒备着,将袭来的菜篮边缘以拳头弹掉,不过感觉被压制了啊。

  “姐姐!”传来茉莉花急切的声音。学姐微笑着表示没关系。

  这使大颚很生气吧,她平淡的脸上夹杂了一丝焦躁,停止了乱击,要放大招了。将2个菜篮合成一个颚状,上下夹击学姐。那真可谓是大颚,巨大野兽的獠牙向学姐吞噬而去。

  “就是在等这一刻!”

  学姐抬起左脚,用靴底踩在下方袭来的菜篮上,双手抱拳以手肘挡住上方袭来的菜篮。然后以剩下的右脚踢向大颚——————但是,大颚的咬合力道在预料之上,学姐的表情痛苦起来,平衡遭到破坏,一度抬起的右脚也“咚”地踩回了地板。

  那个瞬间,“咚”的响声回响在店内。而我正准备要飞身进入秋鹿那边的乱战,却不由被吸引住了视线,呆呆地站着————就在这时,白粉行动了。

  白粉以相当快的速度突击,进入了大颚和学姐之间的“环”中。

  为什么现在行动?为什么要去蟹肉饭的争夺战中?我脑中浮现这两个疑问时,白粉以行动向在场全员解释了。

  白粉缩起身体,俯冲突入两人的“环”中,在吃惊的学姐眼前,踩了脚大颚的胸口————向学姐的侧方转向,飞到了陈列架的正上方,这样掉下去可是会把便当卷进去的啊。

  学姐和大颚的脸上没有惊讶,反而出现了危机感。作为享受半价便当带来恩惠的人来说,这是绝不容许的事————当然,白粉也该知道。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恐怕她就是在等学姐和大颚的这一击,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一瞬间。

  白粉利用了另一个“环”————枪水学姐为了抵挡上面的菜篮而交叉的手肘。在那上面按上自己的手腕,以学姐为轴心横向转换方向。

  在空中,陈列架的上方,如同用自己的意识在飞翔,向着自己想去的方向。

  原本向着陈列架的白粉,现在面向了陈列架和通道之间。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了。

  从陈列架上落下的可能性消除了,同时意味着在那个位置脱出,而且————在谁都没有警戒的陈列架侧面,夺取半价便当。不可思议,这么想的全员都盯着那小个子。

  白粉在空中向便当伸出手,抓住了。然后把撑在学姐肘部的手腕松开,自然而然地从乱战上空脱离,为了不让手中的便当受到冲击,双手温柔地捧住。跟摇荡的衣服一起,脚着地了————白粉花就此漂亮地夺取了“兜煮鲷鱼便当”。

  “居、居然有这种技巧……”

  金丝雀被白粉的身姿惊呆了。由于在他身后的我眼前出现一片宽广的背部,所以踩着他的肩膀向上跳起,向着秋鹿踢过去。我也不会输的!

  在上跳的同时,我看到学姐的手伸向了便当陈列架。因为白粉的关系所以平衡遭到破坏,这样下去会抢到便当吧。但是,大颚不会让步,她此时正准备将菜篮扣到学姐头上。

  那个瞬间,枪水学姐停了下来,改变了方向。争夺便当原来是个假动作。

  学姐的手伸向陈列架边缘,在那边推出一掌。当然,固定在地板上的陈列架只是微微动了下,学姐的身体由于反作用力离开了陈列架。任凭菜篮打在肩膀上,学姐趁现在大颚满身破绽,突入她的怀中,然后,用掌。“咚”的一声巨响,打在了大颚的鸠尾穴上,随着长长的三股辫和长裙,大颚被打飞出去了。

  “跟以前相比,饿虫的加护变强了嘛,相当不错。”

  枪水学姐回转脚跟,悠然拿起了“烧烤蟹肉饭便当”。

  剩下来的便当还有两个。鲷鱼饭跟另一个兜煮便当。要是我能够抢到的话————今晚就太棒了。

  我飞踢的目标是秋鹿的脑袋。是由于气不过白粉和学姐都抢到便当了吗,他面露苦笑,抵挡着另外二匹狼的攻击。现在的话,我感觉能够跳上天花板给他致命一击——————但是,刚刚**掉的恐惧感还在,更何况,“那招有缺点”,被这么告知了,再这么行动的话实在就是个笨蛋了。

  秋鹿用手挡住狼群的攻击,一边用脚尖把奔向“鲷鱼饭便当”的一匹狼踢飞。那匹狼应该挂了吧,机会来了!

  我的脚底传来踢到肉的触感,但不是对秋鹿,而是攻向他的另外一匹狼。

  吃了我这一击的狼被踢飞,我落在了地上。在场的狼还有三匹:我、秋鹿,和金丝雀。

  金丝雀暂时无视,那么————二人面前有两个便当。

  我把力量注入拳头,吼叫着————“鲷鱼饭”!!

  那个瞬间,秋鹿的拳头打向我的脸,而我也将蓄好力的拳头打在他的下颚上,十字交叉反击。

  虽然有所准备————不过确实有两下呢。攻击时能善用自己的长手长脚,而且身体虽然细瘦,力量却很足。

  但是————能赢。跟肚子里饿虫暴走的火蜥蜴的攻击相比,我能承受!

  我们互相退后数步,看向对方。

  一边看着对方,一边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站在陈列架旁的我们,就像是要进行决斗一样。

  没有荒野上吹着的风,也没有地面铺着的干草,但是,两人间的紧张感跟拔枪射击之前的那个相同。

  是在想什么吗,秋鹿把手插入外套的口袋里————不会是真要拔枪吧?

  “佐藤,别勉强,去拿兜煮便当!”

  握着便当的学姐喊道。但是,这也办不到的吧。

  “想要的便当被夺走了还好说,现在的状况下有什么理由要改变目标呢?就算是靠那个吃饱了,我也绝不会满足的。”

  秋鹿笑了起来,从口袋里伸出手……好像,拿着什么吗?

  “不愧是HP部的。好吧,我也稍稍认真点吧。”

  秋鹿手里捏着的,好像是用红布包裹着的文库本一样的东西。

  “要在超市使用这种东西吗?靠那个……”

  “看来你什么都没有听说啊,我的技巧,还有我的称号。这个要是不能在超市使用————那还能用在哪里!?”

  就像是在看魔术一样,像是文库本的东西,突然变大了,二倍、四倍————然后,露出了真正的姿态。

  难道是……我都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秋鹿手里垂下的,那块巨大的————

  “居然是环保袋……!?”

  没错,在我眼前扩展开来的,确实是环保袋。

  日常经常使用的,材料结实的鲜红色环保袋。而且他手里的比一般环保袋要大得多,别说是长萝卜或者大蒜,连南瓜之类的东西都能装进去。

  那只环保袋,以及秋鹿的气场,让我想起了某种国外的传统竞技。

  “‘大厄的斗牛士’————这就是,他的称号。”

  旁边金丝雀所说的,正如我想到的一样。这个细长身材、有着深邃脸庞的男人,挺起胸膛,手持鲜红的巨大环保袋。那微微摇晃着的袋子,如同是在引诱我一般。

  ————眼前的男人只是拿出了环保袋而已,那份威压感,就让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如果像是大颚一样使用菜篮,由于和强尼还有双头魔犬之类的强敌交战过数次,我也有自信一战。但是,居然用环保袋?那用薄布做的包,到底有什么用?对手的行动完全摸不透。难道是跟斗牛士一样,用那个引诱,在我冲过去的同时避开吗?但是,就凭这样那个男人就会有如此自信?

  “看来能有一场精彩的战斗呢。一决雌雄,就是这么回事吧……那么对于败者,便当是没有必要给的吧。”

  真是的,金丝雀这么说道……通过我们中间的空隙,走向便当柜台。

  “还是老样子,说得倒好听。”

  秋鹿一脸戏谑的笑,金丝雀也以笑容相对。然后金丝雀像是故意让我们看到一样,伸手抓向兜煮便当。

  说实话,我是想阻止的。但是,如果现在阻止的话————确实就输定了。去阻止的瞬间,秋鹿就会出手,而且就算不来,对我而言,感觉有什么东西也输掉了。强敌当前,考虑会输的话,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吧。

  “抱歉呢,这也算我的招数吧。”

  金丝雀苦笑着拿走了兜煮便当,然后马上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样,就绝对不能输了。胜者得到便当,而败者————

  “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秋鹿摇晃着大衣和环保袋,缩短我们间的距离。跟想象的不一样,他不是被动挨打的!

  秋鹿像是要把环保袋丢过来一样,让我的视野里全变成了红色。就如同掉落在血海之中,我一边采取防御姿态,一边退后了一步。就在这时,从头顶打来一记手刀。考虑到对方的瘦长身材,虽然在上方也有用手腕防御,不过还是被这意料外的一击打到单膝跪地。

  “真是不让我省事”,听到秋鹿这句嘟哝时,我的视野突然被黑暗笼罩。然后从侧腹部传来冲击,那是秋鹿的膝盖踢。虽然并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害,不过,糟糕了啊。

  终于搞清楚状况了,我的脑袋现在被环保袋套住了。而且秋鹿抓着环保袋边缘,伸向我的颈部,捻动着,绞住我的喉咙。(尼玛太暴力了,简直是杀人啊)

  视野、呼吸、行动,全都被封住了。

  在这种状况下,还有膝盖踢连续打来————这个,是拷问还是处刑啊。

  “知道了吧,‘斗牛士’可是有‘杀戮者’的含义的你就好好品尝这滋味吧!”

  吃下第一击,第二、第三击防御。但是,第四击时被打崩了,由于缺氧而脱力。这样下去的话,会挂掉。就在这时,我像赌博一样,将剩下的体力全部用上,准备反击。

  停止了防御,故意吃下攻击。就在这一瞬,我运用全身的弹力对准秋鹿的腹部,从下至上打出一拳,然后踩着地板,打入拳头,将他打飞。

  “呜————不错,就是要这样!”

  在空中静止的一瞬间,我被秋鹿踢了一脚,向地板急速下落。另一方面,秋鹿把我当踏脚石,向上跳跃,停在了天花板上。

  “作为奖赏给你看看吧,我教给金城的招数————那真正的神髓!!”

  秋鹿缩起身体,准备从天花板给我一击。用之前说过有缺点的那一招。

  我马上爬起来,把力量注入脚中,准备自己也向上跃起。那个招数的缺点,我自己也在使用所以知道。从天花板落下时,方向和速度都不能调节,所以能很容易躲开。如果配合时机的话,还能从旁边攻击到。是在单挑时很难用的一招。

  “佐藤,以你的实力打败不了秋鹿!停下来!!”

  打败不了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听到学姐的声音,我这么想道。直奔便当的话,可能还有胜机,不过这距离很微妙啊。可能在摸到便当的同时,秋鹿就会从上空袭来吧。那么,就必须要迎击了。放弃逃走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更何况————他都如此邀请战斗了,怎么能拒绝!

  “咚”的一声,秋鹿踩着天花板,以划破空气的速度向我袭来。配合那个时间,我也前踏一步,向上跃起。由于那一步,应该能在秋鹿的斜下方迎击到。

  互相接近着,在都能闻到秋鹿身上皮革味道的距离下,我配合时机向他的背部打出一拳。但是,挥空了。秋鹿下落的身姿居然在空中停了下来。

  “环保————袋!?”

  在下降时,秋鹿是头朝下的。但是在我向上跳的瞬间,他把原本折起来以免空气阻力的环保袋展开来,用双手握着把手,把空气裹在里面————对,就像是伸展开来的降落伞一样。因此我的拳头才挥空了,然后————

  “结束了!!”

  很简单的物理题啊。在下落的细长物体————人体的前进方向上,加以急剧的抵抗力,那么方向就会改变,产生回转。

  强烈的一击!全世界都在转动,然后,飞走。

  看见的,是天花板和地板,视野角落的陈列架,然后是学姐吃惊的脸、以及谁用细小的双手把我托住的感触,但是,没有停下来。想要帮助我的谁————茉莉花被我弹飞,摔倒了。

  身体、还能……动。我马上撑起手和脚,抬起头来。由于下巴吃了这一击,所以世界感觉就像是歪的一样。就算如此,还是能看见一屁股坐倒的茉莉花、想要隐忍愤怒的枪水学姐,以及把手伸向便当的秋鹿。就算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就算如此,我还是踩着地板,向他飞奔而去。三半规管(耳朵里某器官,主平衡)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感觉像是在蹦床一样,靠着摇摇晃晃的视线,我追向秋鹿。

  “你输了呢,黑妖犬。虽然你下巴吃下那一击后能马上站起来,干得不错了。”

  即使不知从哪传来了金丝雀的声音,我依然追向秋鹿。直到,他拿起便当的那个瞬间。

  ————我的拳头离他,只剩下,一厘米而已。

  (这一段特别感人有木有,我都迷上洋哥了,悲剧式的英雄)

  “要是没环保袋的话,那一招就完全不能实现了。记住这点就好。”

  秋鹿摇晃着环保袋,在我眼前走了过去。

  看向空无一物的便当陈列架,再看向秋鹿的背影……如同半价印证时刻之前一样,他从枪水学姐身边走过时,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明天会去另一边超市吧,枪水?从现在起就要一雪之前的败北。”

  “如我所愿。伤害我宝贵东西的后果,让你好好知道。”

  “要是还把我当成跟以前一样,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毕竟只是块裹腰布而已,怎么可能在环保袋之上。”

  “难道你已经忘记过去被我打倒了那么多次吗?别以为只有你自己在成长,你跟我之间的差距依然没有改变!”

  “是吗”,秋鹿笑着,走向了收银台。

  “可别逃走哦,‘再一次’哦不,是‘已经’吗。由我,来给你送终。”

  学姐的眉头拧起皱纹,散发出让人寒毛林立的杀气。

  不过这只持续了数秒。学姐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又回到了平时的她。向着一屁股坐倒的妹妹伸出手。

  “熟食还有剩下。趁其他家伙晕倒时去吧,茉莉花。佐藤你也……”

  “是”,我跟茉莉花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我和茉莉花从熟食柜台那边,拿走了鸡蛋卷和炸豆腐,然后在速食柜台拿走了井兵卫,是同样为日清的“松软鸡蛋之春雨鲜汤面”。

  本想就这么回小木屋的,不过据学姐所说,这边超市的一楼好象有休息的地方,能够在那边吃。在打包的柜台那边得到开水,再用微波炉加热各自的便当。我们到休息区时,意外发现这边的设施相当齐全呢。通路和贩卖区域划分开来,能坐三人的圆桌有5个,墙边还排列着几张箱椅。另外不止自动贩卖机,还有着能容纳下便当盒的大型垃圾箱。原来如此,确实这边的设施相当周到。

  学姐追加了一张椅子,把刚加热好的便当放在桌上。

  “去年就听说了,看来这附近的人口密度实在是不高呢。饮食店也很少,所以在这边和邻居们一起吃饭的人倒也不少。”

  学姐跟我们说着怎么跟附近的居民打交道————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其他的事情,大概白粉和茉莉花也是一样。刚刚开始虽然都在听着姐姐说话,却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不时还会向我递来求助一样的视线。

  坐在旁边的我微微点头,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她以可爱的眼睛偷偷看着我,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能否察觉这种细节,就是受欢迎与否的关键吧。到了晚上,会有很多来我床边渴求我拥抱的女**,看来离此不远了。

  “那个,姐姐……学长,好像,有什么……”

  茉莉花握住姐姐的大衣,轻轻拉了下,把话头丢给了我。

  “接下来就拜托喽”,她以这种表情向我说道。明白啦,茉莉花,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啦。

  “啊,放心吧”,我用脚尖碰了下茉莉花的腿。

  “这样啊,不过你的井兵卫也差不多了,先吃饭吧。”

  确实眼前有着泡好的井兵卫和热乎乎的便当在的话,实在忍不住不吃啊。阿勒?怎么回事啊,茉莉花好像有点失望呢,耸下了肩膀。难道茉莉花的肚子也很饿了吗。

  不知为何,在桌子下面我被茉莉花狠狠踢了一脚。

  “嗯?啊,确实呢,看我做的事……那么,一起吃晚饭吧。”

  四个人齐唱“开动喽”,把各自晚饭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的汤气释放出来。这其中最香的,是白粉的兜煮便当,用香醇酱油煮过的鲷鱼头,以及添加在其中颜色正好的香葱。

  连刚才面露不满的茉莉花,也像是第一次看工口录像带的小学生一样了……这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多说无益。

  在全员的目光注视下,白粉稍稍有些紧张,把筷子伸向鲷鱼头。筷子头部碰到鱼鳃附近的鱼身,就这样把鱼身————

  “呜哇————口感真不错,煮得刚刚好呢……呜哇”

  白粉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张小嘴吃着鱼肉,她的嘴唇像是在吃什么酸的东西一样,一张一合的。

  嗯~~~~~~白粉赞叹着,筷子飞快伸向了白饭————阿勒?好像里面有什东西。

  “啊,白粉姐的米饭,里面有锅巴呢,真好。”

  锅巴!?是啊,用砂锅做的米饭,会做出锅巴来的可能性完全有啊!!而且仔细看的话,那深颜色的不就是那个嘛。

  “啊,锅巴,好香呢……不比鲷鱼的味道差哦”

  我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之前居然没有发现这个,真后悔啊!那么鲷鱼饭便当里肯定也有啊,要是当时就能看出来的话,我也不会就这样输给“大厄的斗牛士”了。我还能,继续战斗下去。

  对未成熟的自己的悔恨,肚子里的饿虫都发出了悲鸣……

  “我啊,很喜欢锅巴呢,在爷爷的道场里,门生常常会用大锅煮饭吃……呜哇,什么啊,这个是,锅巴先不说,这米饭本身太恐怖了。”

  “是用好米做的饭吧” 对着像小孩子一样兴奋起来的白粉,学姐如同母亲一样微笑着。

  听到学姐的话后,我对自己的鸡蛋卷也有些许信心,向自己的晚饭伸出了手。由于之前数秒的加热,鸡蛋卷散发出甜香的味道……唔唔唔,让人印象深刻的醇厚味道呢。

  可不能输给白粉呢,学姐说着听不太懂的话,打开了“烧烤蟹肉饭便当”的盖子。现在解开了封印的便当,多么香的气味啊!!

  我和茉莉花“喔喔”地喊了出来。蟹肉饭,再加上沙锅的援助,这份香气值得肯定!

  而且这份便当还不止如此,跟鲷鱼饭一样,红白相间的菜色、海带卷、多福豆等正月常见菜都在里面。对于这几年里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新年料理的我来说,实在是羡慕得不行啊。还有里面的芋头、香菇、胡萝卜、蒟蒻等煮菜。而且这些煮菜味道较淡,不会对主食的蟹肉饭的风味有影响。难道目的是以胡萝卜的红和芋头的白来表示红白的喜庆吗。

  学姐的筷子伸向主食的蟹肉饭。蟹肉饭大概占了便当容器的一半左右,算是相当大的了。表面被解体的螃蟹盖住,更豪华的是螃蟹的螯竟然有3只,上面附有的焦痕能让人想到这是用铁丝网烤的。

  “哦?什么啊,这个蟹肉饭,是把螃蟹和饭一起烧的吗。真是让人高兴地误算啊。 ”

  ————什————么————?我和茉莉花忍不住伸出头看向学姐的便当——— —真的呢。本以为只是在米饭上面放上螃蟹而已……但是,被油脂染成金黄颜色的螃蟹躯体,在底下的米饭里也有很多呢。是这样吗,把螃蟹也一起放在米饭里用砂锅煮,然后再扣到便当盒里面,再在上面铺蟹肉,放上3只蟹螯!?这、这样奢豪的行为真的能被允许吗!?就算是价位稍稍有点高,那也是这个国家不能接受的等级了啊。要是在以前的日本的话,可是会被当成卖国贼遭到蔑视,被扔石头都不能说半句怨言的啊!?

  学姐满满地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并不是像白粉那样快速咀嚼,而是放松似的闭上眼睛,抬着头,像是脱力了一般。

  “以我的论据,螃蟹果然还是在活着时带壳放在锅里煮最好吃了……甚至说虾和蟹等甲壳类的风味都集中在壳里面也不为过……这份蟹肉饭,正是证明了我的论据啊,如此美味。”

  当然,都听到这样的话了,我和茉莉花只能摇着尾巴等待机会尝一口了。睁开眼的学姐一下笑了起来,给了茉莉花一口,然后又给了我一口……

  这是————螃蟹吧。米饭里附带着的是海带汁吗,总之是很甘甜的味道呢,但是更可怕的是散发出浓香的螃蟹味道!!是因为吸收了蟹汁吧?饭里的蟹肉是那么柔软,而铺在饭上的蟹烤得又是那么松脆,也就是说居然有两种口感混在嘴里……不对,是在竞争。而且我吃的那口饭里有着锅巴,这也算是某种食材的调味料吧。

  被喂食的我和茉莉花跟刚才的学姐一样,品味着蟹味,看向天花板脱力了。怎么说呢,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米饭还是螃蟹了。

  “超好吃呢,这个!!不过……像这样做螃蟹没问题吗?不管怎么想都会亏本的吧……”

  白粉也吃了一口,用眼角瞥到她脱力状的我这么问道。

  “是因为正月的关系吧。”

  “啊,因为是正月,所以做好了亏本的准备。”

  “不对哦,佐藤。虽然是因为正月,不过可不是故意要亏本的。我以前也说过的吧,超市便当获利的地方,就在于活用生鲜食品部门的点上。把降价的、或者是卖剩下的食材再利用,比如说这个鸡蛋卷,也是利用的新年制成品吧。毕竟新年库存很多嘛。”

  正月之前的几天是商品的主要战争时期,而现在的话就像是战后处理差不多吧……正因为如此,才会这样的吧。

  “换句话说,螃蟹,也是如此吧?”

  “一般来说,超市出售的,冷冻食品占了大半。只是在年末年初的时候,为了能让顾客尽快吃上,解冻之后才卖的食物也很多。这份便当就是将剩余食品最大限度地活用的结果。”

  我不自禁地吸了口井兵卫,念叨着“超市里没有多余之物”……这句话的意义之深,我现在才实际感受到。卖剩下的实在有些难听,但变成这份便当之后,豪华度把那个难听印象一扫而空。成为了豪华的、非常棒的便当。这个转换,如同能够自由支配生命的神之技艺一般……

  虽然已经在超市战斗将近一年了,但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所知太少了啊。我还是太年轻了。

  “嗯,真是美味呢。这个煮菜,保留食材味道的同时,不会影响蟹肉饭的味道……嗯?佐藤,怎么拿着井兵卫一动不动的?都快掉下来了哦。”

  呜!这可不行!“嘶嗖嗖嗖嗖”我风卷残云般吸食面条,吃着鸡蛋卷。

  “鸡蛋卷,要是没切开来就好了。”

  我马上拉了一把正在吃着鲷鱼头、遗憾地嘟哝着的白粉的头发。吃饭时都这样,这家伙,暗黑之力已经达到MAX了吗?

  茉莉花看着我们,可爱地笑着。

  “说起来,白粉姐,我完全都不知道呢……白粉姐,好厉害哦。看了之后我都以为你背上是不是长翅膀了呢。” ……就像是蝙蝠一样,跟内心颜色完全一样的黑色翅膀吧……

  白粉嘴里还含着筷子,就这样“嗯?”的一声,脸突然就变得通红了。就像是纯洁无辜的少女,有生以来被第一次告白一样,真可爱呢……嘛,只不过这层皮后面是一头怪兽罢了。

  但是,今晚的白粉确实厉害。毕竟比枪水学姐还早抢到便当。而且用那种手法到达陈列架内侧,实在是听都没听说过。要是今天有月桂冠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同样是HP同好会的部员的说,想想就直冒冷汗。

  “白粉最近有时会使出那样的招数呢。配合现场状况,在合适的时机。”

  枪水学姐都这么说,白粉“嘿嘿”地很开心,我则“诶?”地很惊讶。

  “那个……真的只是碰巧啦。有枪水学姐这么厉害的人在场,把乱战主导权握在手中,所以才那么顺利啦……啊,好像这么说有些太嚣张了呢,对不起……”

  我这次真的是流下了冷汗。白粉虽然说得低声下气,不过回想一下她说的话,白粉是面对强敌发挥了自己的真正实力的啊————那么,要是她和火蜥蜴一起的话会怎样呢?火蜥蜴空有惊人的力量,攻击和耐力虽然都很强悍,但如果不好好应对,可是会被白粉钻空子的。

  而且,就算是魔法师,以她的敏锐性、观察力,以及柔软性,也不是不能打败。当然,连枪水学姐都————(莫非超越最强的是白粉?)

  “白粉今后的课题,就是在平常的争夺战里提高胜率了。在实力相近的数人争夺场合,可能会被针对而失败,有点辛苦呢。”

  我们互相品尝着对方的食物,笑着度过了快乐的晚饭时间……嘛,主要是我和茉莉花吃学姐跟白粉的便当啦。

  差不多快要吃完的时候,我们对于兜煮便当的潜在力非常震惊。虽然看上去能吃的地方不多,但实际上很有料呢,这时只有白粉一个人还在吃着。

  只有自己还没吃完,白粉有些焦急地舞着筷子。从旁边看的话,真的像是仓鼠在吃东西呢————感觉,很可爱,而且还很有趣。我们都笑了起来,而白粉脸更红了。

  “说起来,去年学姐抢到的是兜煮便当吗?还是说鲷鱼饭便当?”

  围观窘迫的白粉虽然也不错,不过感觉有些可怜呢,于是就跟学姐搭话了。

  “是鲷鱼饭啦。便当成分有些不同,不过跟今年的差不多吧……很好吃哦,很爽口呢。”

  爽口!?我和白粉面面相觑,在学姐开口前,茉莉花问道:

  “所以————就和HP部的其他成员,还有那个叫秋鹿的人一起战斗?”

  学姐在桌子底下交换了翘起的腿,脸没有对着我们,而是看向远处,然后……“是啊”地回答。

  “虽然不是全员,我们我们把肚子里饿虫的加护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等级,全力战斗。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打斗,但是都争先冲向便当。没有妨碍,也没有互助……全员都想要那只有一份的、奇迹般的月桂冠。”

  “那,学姐是第一个够到便当的吧。”

  “……没错。当时的我还没有其他成员那么有名,大概,很容易被忽视吧。所以才能……”

  “所以,那个叫秋鹿的人,才会对姐姐怀恨在心吧?”

  “怎么会,他不是那种笨蛋,那一晚甚至被他表扬了……那之后,数次打倒了这个退部的人,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吧。让人惊讶的认真、单纯,贯彻自己的风格————也正因为如此,才这么强大。”

  “但即使这样,果然还是姐姐比较强吧?”

  “是呢”,学姐学姐微笑着抚摸茉莉花的头。

  “但毕竟是个强敌,更何况那个环保袋————跟以前常用的相比,尺寸至少大了一圈。”

  “那确实让人吃惊呢————尺寸大小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了。尺寸不够大的话,萝卜和大蒜什么的不就装不下了嘛,而且根据重量,袋子材料的强度也要考虑到。”

  “那个,学姐不是这个啦————是关于在争夺战时的重要性。”

  “啊,那个啊。没错,尺寸也很重要。用大的环保袋,能够做的技巧也得到飞跃性的扩展————只是,要熟练操作需要相当的修炼。像刚刚我们看到的一样,获得空气阻力什么的,可以说是跟菜篮似是而非的存在。”

  “也就是说,很难操纵喽?”

  “没错,佐藤。不只是空气阻力,对双手也有超过我们想象的负荷————简单来说,难以把持。”

  我能明白。比如说以前的游戏软体,就算用现在最新的游戏机再现当时的氛围————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不只是精神方面的原因,对以前将技术磨练到极限的玩家来说,那种操作感完全是不同的。即使称为完全再现,只要控制手柄不同,就完全是另一种东西。就算是当时机器性能原因出现的Lag原因,也能体感身受,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就算是超级强悍的玩家,对于复刻游戏————尤其是对战格斗游戏————反而没那么厉害了。

  “哦?变大之后,抵抗也会增强啊?也就是说————斋藤刑事有必要扩张一下呢hoho?”

  曾经名为白粉的怪物,扬起沾满鲷鱼汁的嘴唇,奸笑起来。我把上衣口袋里的创可贴抽出一枚,狠狠贴在那头怪物的嘴上,封住她的言语。“乌拉乌拉”的,虽然也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不过我就没去在意了。怪物的语言我怎么可能听懂嘛。

  透过创可贴感受到的,她那柔软的、触感很不错的双唇,太嚣张了,让我有点气愤。

  “一年了啊,该来的总会来的,对那个人来说更是如此。”

  “能赢吗?姐姐?”

  学姐站了起来,看向我们微笑着。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输吗?”

  我和茉莉花都摇头,对于没怎么听我们说话的白粉,我捏住她的嘴唇,硬是左右摇晃着。

  学姐满意地点点头,看见白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收拾起便当盒。正好此时超市的BGM换成了“萤之光”,提醒我们快关门了。

  出去之前,我们为了购买明天的早饭,再一次回到卖场。直到现在都还有几匹狼倒在那里————谁都没去管他们,真是可怜啊。

  在死尸累累的店内,我们买了牛奶还有嚼益嚼(大豆食品,低热)等。在百货店倒没什么,超市里能有这么丰富的品种实在让人开心。

  各自选了自己喜欢口味的嚼益嚼,通过收银台后,从进来时的自动门走了出去。走向彻底变冷的空气中。

  全员都冷得颤抖起来,总感觉有些难为情,却又很有趣,不禁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啊,雪————又下起来了呢。”

  被白粉这么提醒,我抬头看向天空,雪花摇摇曳曳飞舞而下。拖了一脚,雪花如同棉花糖一样堆起,茉莉花踩一脚之后就飞散了,非常柔软。

  是觉得很有趣吗,还是想模仿之前争夺战时白粉的技巧————茉莉花吊在白粉手腕上,两人在宽广的停车场内来回奔跑着。我和学姐看着她们两人,————嘛,100%会摔倒吧。

  “说起来————圣诞节那天也是呢,像这样下着雪。”

  站在一旁的学姐,掌心捧住落下的雪花,低声细语道。

  “虽然那时雪珠比较小呢”

  “是呢。而且,很庆幸那时雪没现在这么大————那时真是,非常漂亮呢,一生难忘。”

  学姐浅笑着,将握着雪花的手贴在脸上,以手指轻轻抚摸。

  偷偷看向学姐,一瞬间视线交合了,她那如同黑水晶一般透彻而又深邃的眼眸立刻滑到雪地上。

  “当时由于太热闹了,所以没能说出来————那个,现在的话————佐藤。那一晚,你能来————非常感谢。说实话,我非常开心。”

  我不禁“诶?啊,不,没什么”的一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把手插在口袋里僵住了。

  被一本正经地这么感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啊。跟著莪的话,这种时候根本就不会一本正经的,当时就会说出来,而且在吵架之后的道歉就更加的————粘在一起————那个,物理上的————所以说啦,该怎么办好啊!?

  可恶!明明从今早就开始幻想这种情节的说,现在临门一脚居然萎缩不前,我到底有多废柴啊!?畜生啊!!

  学姐的手垂了下来,是因为冷吗,时而握住、时而张开。

  在夏天合宿的时候,学姐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牵住了我的手。牵着女孩子的手走路什么的,在我的人生里可算是寥寥无几的啊,所以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好。有些困扰、有些难为情————以及,充斥在我心中的欣喜对于学姐来说,这可能只是牵着小狗散步而已————而已啦。

  那时————毕竟是夏天嘛,我又那么紧张,所以手心里不断涌出汗水————害怕学姐嫌弃我,我自己松开了手。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可惜啊,真是胆小得让自己都惊讶。

  纤细、柔软、温暖,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直握住————那样的学姐的手。实在想不到作为一匹狼,已经降服了多少强者。好怀念————不对,直说了吧————说是爱上了也不为过。

  我从口袋里伸出手,她和我之间手的距离,仅仅才20厘米,伸过去就能握住的距离。但是又感到那么的遥远。

  ————遥远吗?不,不是的,并不远,并不是距离的问题。

  有点————害怕呢。虽然想象不出学姐挥开我的手,但那之后,她会怎么想呢?考虑到这个,我就犹豫了。

  牵手,并不是没有含义的。像父子和兄弟一样,是单纯的为了不分开。但是,我们并不是这种关系。也就是说,有着什么意义,和心情————想要传达给对方。我就是,害怕这个。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矛盾之处。

  正是因为不能用语言好好表达,干脆————明明是这么想的————现在却害怕传达自己的心意而犹豫不前————什么啊,这算是。

  我苦笑着,看向下方,看到了被雪花盖住薄薄一层的鞋子,著莪买给我的鞋子。没错,如果对方是著莪的话,就算是在吵架时握手也不会觉得可怕————这个和那个,到底有什么区别吗。对于我来说,著莪和学姐————两人的不同之处,究竟在哪里呢?

  当然,是不是亲人也是不同之处————但是,总觉得不止如此。怎么说呢,像是相互间的信赖感————什么的?但是,我————

  那个时候,学姐喊了声我的名字,我吃了一惊后回应了。

  “那个,给你添麻烦了呢————但是,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想要你陪着我”(懂日语的都知道,付き合う有交往的意思,也有陪伴的意思)。

  我震惊得凝视着她的脸。学姐的脸微微红了,感觉有点不安,但是却以有所觉悟的眼神看着我。那双黑水晶般的眼眸,只看着我

  在为要不要牵手而烦恼的我实在是逊毙了。居然让女性说出这句台词————这本来是该男人说的啊。明明至今为止都这么认为的,为什么我会————!!明明圣诞节那晚以来就一直知道————我们都是互相理解的啊!

  我把自己心中的犹豫抛弃,抓住了学姐的手,那双手是如此的冰冷,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所以我————用自己的双手裹着,握住了。

  “这是当然的啊,学姐,我会陪你一生一世的。或者说,是我该这么拜托呢!”

  就这样在此地————停车场,把她推倒,满怀能够融化这片雪地的爱意,我这么诉说道。

  被我满溢而出的男性魅力吓到了吧,学姐一瞬间呆住了,然后微笑起来。

  “明天吧。”

  “诶,明天开始吗!!不,当然是今晚就开始吧!”

  再说什么让人心焦的话啊,学姐!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而且是在无人监视的合宿状态呢!彼此相爱的两人在晚上能做的事,当然,就是那个了啊————从天而降的天神“快去做吧”这种命令,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偏偏说要等到明天————学姐还真是胆小鬼呢。呼呼,但是容易害羞的女性,我也并不讨厌呢。

  “明天开始就行。刚刚考虑了种种行程……”

  行程?学姐是那个吧,A型资质,一定是的。凡事没有预定的话就完全不行吗。讨厌像野兽那样什么都不考虑,就互相激烈地交合吗?嘛,那样也行呢,就一个个地创造属于我们两人的回忆吧。

  “话说回来,这只手算什么啊,佐藤?”

  学姐以讶异的表情看着我握住的手。一定是她害羞了吧。只是,一本正经地以“这算什么”的口吻询问————果然还是有点伤脑筋呢。

  “不是,该说是让两人的心意合一呢还是什么的”

  虽然是些让人莫名奇妙的话,不过,学姐要是“佐藤的手真是温暖呢”这样反握回来,看到这样的瞬间————说不定我真的会当场就把她推倒,用尽全力抱住她。

  “总之明天吧。大厄的斗牛士————为了打败那个人,需要最大限度的空腹,这可不是轻松的战斗哦。”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驱使我和肉体,使肚子里饿虫的活性达到最佳化啊。交给我了!”

  喂喂,学姐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呢。在和秋鹿对决前,要和我先尽情享乐吗?原来如此,确实今晚就玩乐的话,离明天的半价印证时刻的时间就太长了。嗯————等等哦,这样的话,难道说我们明天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编织爱意吗!!

  学姐正好在此时,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好,那么,明天大家就一起去滑雪吧!”

  “是!好好地玩一场吧!!诶!?”

  “呜哇——呀——”*2

  在距离紧握双手的我们数十米远的地方,传来茉莉花她们的声音。学姐马上面向了那边。

  “好疼哟,摔倒了呢~~~~~~”

  “茉莉花,没事吧,还有白粉你呢?”

  学姐把我的手挥开,奔向雪地上摔倒的两人。

  剩下一个人的我,感受着学姐残留的些许触感,忍住泪水抬头看向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什么啊,茉莉花,鼻子————可别感冒了呢。

  茉莉花被学姐拍落身上的雪花,打了声喷嚏。

  “白粉你也没事吧?好的,那么为了让身体热乎起来,一起去泡澡吧。”

  还没呢,还没有结束呢!!有舍弃之神,也就有获得之神!!!

  没错!告白什么的就到此为止了!像这种小屁孩才做的事怎么可能让我满足!爱和喜欢什么的都给我靠边站!在回去后一起泡澡的枪水姐妹面前,我要勇猛地全裸突进,然后和这对姐妹花————

  “离这边很近的地方有温泉哦,虽然很便宜,设施却相当华丽呢。”

  我看向微笑着握住妹妹的手的枪水学姐,想道:

  哈哈~~,已经束手无策了

  回到便宜住处的时候,那边跟刚出门时有了相当大的改变。从玄关那里虽然看不见人影,但是能听到国外男性们的倒酒声、以及醉酒唱歌的声音。

  旅店老板夫妇好像已经习惯了,一点都没去在意。刈穗和秋鹿到厨房征得同意,使用那边的微波炉加热便当,并且还要倒茶喝。

  秋鹿湿着头发就这样把便当塞进微波炉,并且以无比锐利的眼神盯着开始转动的战利品。

  “没人告诉你这样眼睛会变坏吗?”

  “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了,视力并没有下降。可别小看了日本制微波炉。”

  毕竟是努力拿到手的半价便当,就算是再怎么至高无上的美味,要是加热手法很烂的话,也就完全没有魅力了————秋鹿解释着,一边盯着便当。

  刈穗也有印象。仅仅是把便当放进微波炉、按下按钮的做法,是外行人所为。该放在哪个位置、以什么样的温度加热————要完全掌握这些需要相当的技巧。举个简单的例子————熟食。加热放在透明包装盒的炸鸡的时候,大多都会放在底盘上盖上盖子,但是这样做的话,加热后盒子会变软,并且由于底盘的旋转变得歪歪扭扭,最终变得很糟糕。便当的话也是如此,甚至有时更糟糕。有时沙拉酱什么的在加热后会溶化便当盒,或者打开盖子加热后米饭会变得很干燥。

  正因为秋鹿今天的主食是米饭,所以才需要加倍小心。

  刈穗的便当也请秋鹿加热了,作为代替,他倒了两人份的茶,送到房间。

  就这样,在狭窄的房间里拉开了两个男人吃晚饭的序幕。

  刈穗获得的便当————兜煮便当实在是相当精彩。鲷鱼本身的味道,加上下脚料的辅佐,还有醇香的酱油汁————这个当作小菜也不错呢,要是能配上日本酒就太棒了。

  这附近盛产大米,有名的酒轩也有好几家。想到这边的刈穗感到有些可惜,但是在一起吃饭的秋鹿虽然看上去一张老脸,实际才19岁而已。喝酒毕竟是大人的活儿啊。

  “这根长葱也很棒啊。”

  和鲷鱼头一起煮的长葱,正好去除了臭味,确实很美味。本地生产的长葱色泽也不错,煮得恰到好处,用筷子夹住的话甚至会掉下来。中心部分烂烂的,热乎乎的,塞进嘴里,非常柔软,嘴里充满了长葱的甘甜风味。因为是跟鲷鱼和汤汁的味道混在一起,这味道简直让人瘫痪。

  看到刈穗这样子,秋鹿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加热过头了”,“是美味过头啦” ,刈穗笑着回答,对方也微笑起来。那是让人想起他还是十几岁少年的微笑——— —

  刈穗埋头于自己那卓越的便当,想起获取这份便当还是多亏了秋鹿,也让他尝了尝。这样做之后,当然的,对方也爽快地把鲷鱼饭递了过来。

  这个鲷鱼饭————真是鲜美呢。是因为海带汁的关系吗,染上鲜艳色泽的米饭。而且上面还有少量芝麻,而且鲷鱼更是有很多。不是那种粉末状,而是一块块的,让人振奋。

  是想让它更鲜美吗,鲷鱼饭上面整体均衡地撒着鸭儿芹和————不注意看真看不到,是粒状的柚子皮。

  刈穗看了一眼,怀着万千感受塞入口中。米饭暖暖的,并不是太烫,绝妙的温度。咀嚼后还有芝麻的触感。咬一口————浓香无比。震惊于吸收海带汁和鲷鱼汁的美味米饭,刈穗的食欲更是增强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主菜的鲷鱼了。看来为了极力抑制盐和海带汁的味道,而活用食材了啊。在鲷鱼的腹部,就像是跟其他食材完全分离开来一样,从舌头上渗入了甜美的味道。

  这让刈穗想起自己小时候,握住自己由于寒冬而颤抖的双手的母亲。最初双方的手都很冷,但是,被握住的手,从触碰的肌肤间,会慢慢地渗透进温暖————就是,这样的味道。

  并没有过度强调自身,却给人以温暖印象的鲷鱼饭————在最后的最后,是鸭儿芹和柚子皮。绿色的清爽感,还有柑橘系的独特风味,像是雪花一样,去除了鲷鱼的味道。

  用绿色和柑橘系的清爽味道来拭去鲷鱼的余韵————这才是,这份鲷鱼饭便当的真正意图。

  不管怎么吃都不会满足。刈穗满怀遗憾,把鲷鱼饭便当还给了秋鹿。在拿回兜煮便当时,两人都不紧笑出声来。

  两人吃完自己的便当,同时放下筷子,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真好吃————连这都不算月桂冠。可恶的枪水,去年到底抢到了什么样的便当啊。”

  秋鹿小心翼翼地叠好环保袋,再次放进了皮质旅行箱。

  “什么啊,去年这会儿你们还没有不和吧?没让她给你吃一口吗?”

  “一个两个倒还好,但是那么多人里,抢到便当的只有枪水一个而已。作为前辈实在不能再问她要了,连她自己的份都快没了。”

  真是个温柔的杀戮者啊,刈穗内心苦笑道。说起来他以前是叫“Wulver”的吧。

  “而且————可能对方还不知道,至少我并不是想引起不和的。” 这是怎么回事?不正是因为关系不和,他才从闻名的HP部退出的吗?

  被刈穗追问的秋鹿,再次把旅行箱放在手边,靠在墙壁上,仅仅是看向远方,没有任何的回应。

  从走廊传来老板“浴室现在空着~~~”的声音,刈穗站了起来,想要治愈战斗时的创伤。更何况,在这充满沉重空气的房间里实在很郁闷。装模作样虽然喜欢,不过看别人装模作样就很不爽了(简称**)。

  东北的金丝雀————秋鹿喊了声刈穗的正式称号。

  “同居一室也算是种缘分————你的力量,我想借用一下。”

  “这算是什么意思?”

  “明天呢。明天————和枪水一决胜负。就是,那之后的事情啦。”

  秋鹿就此不再说话,像睡着了一样闭上双眼。就这样什么都别问————是这个意思吧。没有打算像白天那样详细说明啊。

  走在走廊上的刈穗,突然想起刚才秋鹿的那个微笑。跟面貌不同,他的眼神里并没有浑浊感————到底那有什么含义在里面呢?东北的金丝雀并不明白,但是,到了明天,一切就会明朗了吧。

  想象之上满足感的晚饭和对明晚的期待,让他的心情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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