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夜@轻之国度
最近……镜的样子怪怪的……
我眯起眼睛迎接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晨光,双手环胸。
整个人的气氛好像改变了,看我的眼神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感情。
不知道该说是在死神职责——保护我的寿命——之外多了别的使命感,还是私人情感优先于职责……
屋里的界线也没了,浴室可以先进去,吃饭时还会帮忙端碗盘。
最重要的是,被砍的次数减少了!以前一天会被砍个四、五次。而且一半以上都是几乎都是藉故找麻烦。
……说起来,我是有头绪。
没错,几天前在学校屋顶发生的事……
‘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可是不许一个人哭,我会陪在你身旁的。’
‘可是……我站在必须保护你的立场……’
‘我会保护你。’
‘恭也……’
‘伤心或难过的事,我会保护你的心不会受伤。’
我抱着镜大喊的誓言。
如今回想起来相当害羞……
不过我想一定就是这些话改变了镜。应该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我一口气拉开窗帘,阳光照亮室内。
这时,“嘻……”我轻声一笑。
这下镜大概迷上我了吧。
虽然这句话没有任何不良居心,不过那或许反而刺激了那家伙的少女心。
附带一提,现在镜正在洗澡。
说是睡得一身汗要冲澡,渐渐成为镜每天早上必做功课的晨浴。
隔着墙壁传来的冲澡声听起来居然是如此特别,看来我也哪根筋不对劲了吗?
叮咚——
“嗯——?”
电铃冷不防响起。是谁这么早就来了?小桃吗?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她是不是帮我们拿早餐来呢?
那家伙要是撞见镜正在冲澡,似乎又会大吵大闹。
我一边想这些事,一边应门。
“哪位?”
‘宅配!’
咦?我有订东西吗?
我不记得自己邮购过任何东西……难道会是镜吗?
“我现在就开门。”
我解除大楼入口的自动锁,喇叭传来玄关自动锁打开的声音。
这样再过一会,对方就会来到门前了。
我依然想不到包裹内容会是什么,就这么走向玄关。
啊,要是玄关打开时,镜刚好从浴室出来就不好了。总不能让送货员看到镜只围浴巾的模样。
我决定在屋外签收。
当我开门,送货员刚好上楼。
我当场接过包裹,在单据签名。
包裹是能一个人环抱的瓦楞纸箱,不过倒是没什么重量。
托运单的品名写着‘衣物’。
我并没有买衣服……果然是镜买了什么东西吗?
回到房间,我再仔细看了一次包裹。
“嗯?”
仔细一看,收件人姓名是‘笹仓恭也’。
我的衣服?买给我的?
嗯——总之打开来看看吧?就算是镜的衣服,既然收件人填我的名字,就算打开了我也有藉口。
可是万一里面是内衣的话……会被砍吧,百分之百会被砍……
我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用剪刀割开封住纸箱的胶带。
然后怀着开安箱的心情打开盖子。
“……这是……”
纸箱里面装的是女装。
只不过那不是普通衣服,不是平常穿的衣服,而是在特定场所穿着的服装。
像是医院、派出所、豪宅……没错,这就是所谓的COSPLAY服。
我拿起没有一丝皱折的全新‘制服’看向浴室门。
不但不是我买的,而且还是女装。这就表示这毫无疑问是镜买的吧。
死神毕竟是从漫画学习各式各样的‘知识’(?),可见COSPLAY果然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透过穿着服装‘融入角色’,模拟体验该服装特有的世界(情境)。
因为镜碰巧负责我的寿命,生活圈一样,所以没有突兀的感觉,不过随负责对象不同,死神有时是警察,有时是护士。
就这层意义来说,死神是天生的COSPLAYER吗?
可是镜穿这些衣服究竟打什么主意?会为我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
………………
不妙!正在冲澡的镜让我心跳加速了!
总觉得现在偷看也不会被砍!
不,不对不对,冷静,我要冷静。要是在这时候做出短视近利的行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用会瓦解。
这种时候就是要注意镜的动向、态度。
总之先把纸箱阖上……
为了沉住气,我在电视前跪坐,打开电视。
‘早安,又到了决定您今日运势的占星术单元“直接正式来”的时间。’
“…………”
这个节目完全没发觉这个单元名称根本就是个错误吗……
节目从第十一名开始,依序公布星座与今天一天的建议。运势好的排后面。
要是在前半就报到自己的星座,那还真是有点忧郁。
之所以从第十一名开始公布,是为了在最后发表第一名及第十二名,即今天最好及最坏的运势。
我是天秤座。目前公布第三名,还没有叫到。
‘今天的第三名是狮子座。交游广阔的一天,或许会发现朋友意外的一面而心动。假使希望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或许可以大胆采取行动。’
……冷颤……
嗯?怎么了,为什么背脊感到寒意?是冷气开太强了吗……?
算了。总之剩下第一名与第十二名,今天的幸运星与倒楣鬼的战斗。
‘那么今天的第一名是——’
来啊!天秤座!
‘天秤座,恭喜。’
噢——好耶!
我在电视前握紧拳头,偷偷地,但用力地摆出胜利姿势。
本来还以为会是第十二名,结果没这回事,是第一名。
总觉得世界好像以我为中心旋转,我甚至觉得现在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变好事。
‘恋情大幅进展的一天,无心的态度或许会掳获意中人的心。小小的意外就是机会到来的瞬间。’
哦哦,小小的意外吗……
反正‘接近死亡’的我就算放着不管,意外也会主动找上我……
我一个人在电视前双手环胸并点头。
“呀啊啊啊!”
这时镜的尖叫从浴室传进我耳里。
然后在尖叫消失前响起“啪唧!”的低沉跌撞声。
——意外发生!
“镜!?”
我反射性地站起来,跳向浴室。
“怎么了?没事吧?”
我一边大喊,一边转动门把用力打开门,力道强得我担心门把是不是会坏掉。
带着水气的空气一口气流出,可是热气——很少。
看来她似乎调低水温冲澡,以免流更多汗。
而镜就跌坐在浴室正中央,湿濡的黑发贴着身体。
无数水滴洒满全身,仿佛珍珠妆点着雪白肌肤。
而比她的肌肤更白净的一撮浏海贴住她的脸颊到颈子,显得莫名撩人。
“呜呜~……痛痛痛~……屁股好痛~”
镜泪眼汪汪地揉着屁股。
看来她好像不小化滑倒跌坐在地上了。
“什么嘛,吓了我一跳,还好你没撞到头。”
我松了一口气,朝坐着不动的镜伸手要扶她起来。
“你在说什么,要是屁股瘀青了该怎么办!我可是以臀形漂亮出名的喔。”
镜朝我投以非难的眼神,朝我的手伸出手。
湿淋淋的指尖就要碰到我手心的瞬间,她的动作停住了。
“…………”
她盯着我看,动也不动。
“怎么了?撞到头了吗?”
“……啊……啊……为……什……”
“嗯?”
一滴水珠从镜的指尖滴落到我的手心。
刹那间——
刺!
她本来该伸向我的手握着一把刀。
而那把刀的刀尖笔直贯穿了我的眉心……
尽管痛得要死却绝对死不了的死神镰刀·村正宗的刀刃……
“为什么大大方方地跑进来啦啊啊啊————————!”
我听着远方镜充满怒气的尖叫,逐渐稀薄的意识发誓今后绝不相信任何占卜……
*
“唔呜……痛痛痛……”
光照进漆黑的视野,看样子我似乎恢复意识了。
我一睁开眼睛,眼前是浴室地板。
看来我被捅了一刀以后,就被放置不管了。
至少把我拖到走廊嘛。湿地板弄得衣服都湿掉了。
另外头——跟头有点不一样的部位很痛……
大脑下方,这个部位是第一次被砍……延髓基部又重又痛。
“呼,全身上下都被那家伙痛砍过……”
我揉揉后脑勺,爬起来离开浴室。
衬衫因为湿掉的关系,黏着皮肤感觉很恶心。
就在我扯着衬衫走向起居室想先换件衣服时——
“……?”
只见镜一如往常穿着我的短裤与我的T恤,背对这边跪坐。
难道她在气我闯进浴室吗……
我战战兢兢地出声叫她。
“请、请问……镜……小姐?”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肩膀大大地抖了一下。
然后颤抖并没有就此停止,微微地持续。仿佛体现了无法平复的怒意……
“唔……”
目睹无言的愤怒——其意义让我恐惧了。
——镜真的动怒了!
我反射性地当场跪坐,发抖的手抓住自己的大腿。
“我绝、绝、绝对没有恶意,只是纯粹担心你而已。我听声音知道你跌倒,怕你万一撞到头会有危险,而且我自认已经尽量转开视线,并没有看得那么清楚……不对,要说看到是真的看到……呃——呃——总之对不起!”
咚!额头磕向地板。
冰冷的地板因为我的体温与冷汗,温度渐渐升高。
头上传来些微衣物摩擦声。我保持同样的姿势,只抬起头看前面。
白皙的膝盖映入眼帘,镜似乎面向这边了。
“我……我问你……”
接着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其中并没有包含怒意。
嗯?我白磕头了吗?
我就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地爬起来,眼前是脸红的镜。
尽管我们面对面,她却不知为何稍微别开视线不正眼看我。
更缩起肩膀,忸忸怩怩。
说实话,还满可爱的。
“我问你……”
镜略显迟疑地——唯有一瞬间看向我——开口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
我看向镜指的东西,眼前是一个上面打开的褐色瓦楞纸箱……
那是我刚刚签收的、装满特殊服装的神秘包裹。
“啊——喔,这个啊,这个是……”
你订的对吧?我正要这么说时——
“想给我……穿吗?”
——被意想不到的话打断了。
嗯嗯?订这些衣服的人不是镜?那么会是谁?
镜红着脸,好像觉得很稀奇地不时偷瞥纸箱里面。
从这个反应看来也不像是自导自演……
那么会是某种阴谋吗?
比方说是心在离开前为了破坏我的名誉所策划的圈套之一?
不见得……以那家伙的情况来说,也有可能只是纯粹想让镜穿而已……
“好像很多件呢……”
镜不理会沉思的我,翻起纸箱里面的东西。
脸红归脸红,但她似乎非常感兴趣。眼神的光芒跟看痛快时代剧“三十匹斩!”时一样。
“警察、护士、白袍,这件是女仆装。啊,还有餐厅制服。这件是……学校制服吧?哇,还有巫女服、这件是修女服,呀——!我第一次摸到真正的运动短裤!”
呣。她好像兴致很高昂,这样再好不过。死神或许本能喜欢COSPLAY。
总之既然这是以我的名字送来的东西,当成我的应该没问题吧。别人休想有怨言。
“镜。”
“怎样?”
“要不要穿穿看?”
“咦!?”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镜却不知为何一脸惊讶地看我。
我看她好像很感兴趣才这么说的,难道我判断错误了吗?
只见镜好像很伤脑筋地盯着纸箱里而后,有些疑惑地看我。
“你、你要我穿这个是想对我做什么……?”
“嗄?”
“毕竟每个人的嗜好都不一样,我无意批评喔。而且我对这方面也不是没兴趣,甚至很能够理解。可是……一开始还是照普通比较好吧……应该说我觉得这种的等以后也不迟呀,首先还是彼此顺其自然……”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穿看看……”
“咦?啊,试穿?啊,啊哈哈,也对,要是不先试穿,等到紧要关头时搞不好不知道怎么穿嘛,啊哈哈哈。”
紧要关头是指什么时候……?
镜这家伙好像脱口说了非常劲爆的话,不过不吐槽也是一种温柔吧。
“呃——那么……恭也偏好哪种?”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之先从箱子里而全部拿出来好了。”
于是我和镜两人把手伸进纸箱,依序取出里面的服装排放在床上。
纸箱里而一共有十二套衣服。
女警、护士、白袍、女仆装、餐厅制服、体育服&运动短裤、巫女服、某校制服、修女服、旧式学校泳装、旗袍、套装。
再来这些大概是小道具,有红框眼镜、高跟鞋、吊袜带、温度计、听诊器、手铐……还有字典……?
“…………”
内容如此充实、不惜资本,让我有些不敢恭维。
然而我身旁的镜眼神却更加闪亮了。原来她这么想穿这些家伙。
“那么哪件好呢?我就配合你。”
“啊——喔……我想想喔……”
她一脸那么期待的表情,我只能选一件了。
“那么这件好不好?”
总之我指了离右手最近的衣服。
“女、女仆装……?”
镜不知为何绷紧脸。
“……你也真有一套嘛。”
“咦?什么有一套?”
“居然要死神穿女仆装,举例来说,这就好像去拉面店只点汤和面,去中华料理店点只有蛋和米的炒饭一样。”
“没有,我并没有想得那么深……”
只见镜用力抓起女仆装,不知为何露出好战的眼神看我。
“呵呵……你是想看看我的演技究竟有多大能耐吧。好,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啊啊,镜好像一个人乐在其中。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似乎点燃了死神的自尊。
“热死了……”
我在屋外,被日光直射曝晒,欲振乏力地坐在铁门前。
只是换衣服而已,在走廊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到外头?
而且我正要抗议,刀子就插进嘴里。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狠。
只是坐着而已,皮肤就已经冒汗。
应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以上。
换女仆装有那么花时间吗?还是新的整人花招?
可恶……就算被砍也无所谓,要不要硬闯进屋里算了……
不对,干脆我来帮她换衣服——……
叩叩……
“嗯?”
镜从屋内敲门,这是可以进去的暗号吗?
既然这样至少出声讲一下嘛!
加上天气热的关系,镜马虎的做事方式让我有点火大。
现在不狠狠地骂她一顿,以后我的威严难保。
首先要她搞清楚这个家的主人是谁!
我用力握住门把,猛力转动门把将门打开。
“喂,镜——”
“欢迎回来,主人。”
我充满气势的话语,被坚毅的声音打断了。
同时,揪!有东西贯穿了我的胸膛。
在玄关等待我的,是穿着黑底长裙的女仆装、朝我深深鞠躬的镜。
我维持开门的动作僵住。一方面是因为出乎意料,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光景夺走了我的目光。
头缓缓地、动作优美地抬起。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小了一点,感觉镜的胸部被衣服束住。不过,那反而成为能够目测她胸部有多么柔软的主因。
“怎么了吗,主人?”
我仓皇移开看着胸部的眼睛。
“啊……啊啊,呃……我、我回来……了?”
抬起头的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柔软的态度、和善的眼眸、客气的语调。
平常不是环在胸前就是扠在腰际的手,如今斯文地叠在下腹部。
是谁……?我眼前这个人是谁?
镜?不,不对,这是……女仆小姐!
“啊!”
女仆小姐看到我似乎发觉某件事,只见她从裙子口袋掏出蕾丝手帕,朝我走近一步。
“抱歉,让您在大热天久候。”
这么说完,她温柔地替我擦掉脸颊的汗水。
奇怪,好像有股很香的味道。这家伙平常是这个味道吗……?
因为她是女仆小姐吗?女仆小姐都是这样吗?
“来,我准备了饮料,请进。”
“啊……好、好的。”
而对跟平常不一样的少女,我莫名紧张地进了屋里。
“请用,这是冰茶。”
在女仆小姐带领下,我一在桌前坐下,女仆小姐就立刻端上加了冰块的茶。哦哦……这是镜第一次端茶给我……
因为紧张及屋外很热的关系,口很渴,于是我把茶一口气喝光。
会觉得应该早就喝惯的茶很香,不光是因为口渴的关系。
以镜为中心散发的特殊氛围,酿造出神秘的甘醇滋味。
“呃、呃……请、请问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我紧张得不小心讲起敬语。
“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咦?”
“我是您的女仆,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揪!
胸口又被贯穿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火热感觉。
她居然面带笑容表示我说什么她都听,该怎么做才好?快想,快想啊,恭也!
我现在似乎是主人。也就是说,我有权力要女仆绝对遵守。
现在可以做平常不能做的事!
“枕……枕大腿!”
“是,请。”
有点口吃以致欠缺威严的命令,镜毫不迟疑地面带笑容点头答应。
只见她在我身旁跪坐下来,稍微掀起裙子轻轻拍了拍大腿。赤裸裸的大腿。
可以把头……枕在这上面吗……?真的可以吗?
见我犹豫,镜微笑再说了一次“请”。
于是我缓缓地倒向她的大腿。
该靠上后脑勺呢,还是试着大胆地侧着头让脸颊接触大腿呢……
……决定了!选后者!
虽然脸颊碰到的瞬间搞不好会被砍,不过要砍就砍。
我要确认主人的效力究竟到什么程度!
我不急不徐地把头放下。雪白的大腿……逐渐接近有如丝绢般细致漂亮的大腿——脸颊碰到了。
“嗯……”
——撩人的声音。
绵软……柔嫩……
“!”
……这是柔软与弹力兼备的极致枕头!
但是人类碰到不习惯的事是没办法立刻反应过来的,尽管第一次体验到如此舒服的触感,我的身体却紧张得僵硬。
虽然正确地说,是因为害怕被砍的恐惧感到现在依然挥之不去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感儿到我浑身僵硬,镜轻轻地把手放在我头上。
温柔地、有如微风般轻柔地抚摸。
“不用怕喔。”
她只这样说,我根本不晓得不用怕什么。明明不晓得才对,我的心却放宽了。
身体也自然地放松。
心想——啊啊,不用怕的……
清纯却又蛊惑人心,纯朴而大胆,顺从中带着明确的主张……
……这就是女仆小姐吗?
破坏力出乎预料,可见我至今都活在多么狭隘的世界里。
“您还希望我做什么吗?”
“我想想喔,既然是这个姿势……掏、掏耳朵。”
“遵命。”
笑咪咪的极致笑容。只见镜一轻轻地挥手,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就变出了一支耳扒。
“请您再稍微侧过去一点。”
镜要我的头倾斜。雪白的大腿离眼睛更近,脸贴得更紧。
然后开始掏耳朵。
厉害!太厉害了,女仆小姐!应该说COSPLAY效果!
那个镜竟然会为我做这种事,好像在作梦一样!
以往明明动不动就被砍、被刺、被劈的……比方说袈裟斩、乱刺一通……
而且掏耳朵好舒服,舒服到我快睡着了。
“好了,接下来换另一边。”
她温柔地抓住我的头,随即一再八十度翻转。
先前空着的脸颊也体验到大腿的触感,不妙……幸福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那、那,我想想……按摩肩膀。”
“是。”
她答话的同时扶起我的身体,手按住我的双肩。
揉、揉、揉。镜的手开始 点一点地松开我肩膀的肌肉。
力道也同样绝妙,连骨头都快酥了。
而且她每次使力时……
“嗯……嗯……!”
撩人的吐息都会在耳边呢喃。
“您的肩膀……嗯,还真是……嗯……僵硬呢。您平常……嗯……辛苦了。”
唔……这个女仆……好骚!
世上真的有享受这种侍奉的主人吗?我会想杀了这种人。
不过这个状况要是被班上同学知道了铁定会整我,像是在桌上放擦过牛奶的抹布。
唉~不过这真的好舒服。身心都确实得到抚慰。
虽然我没去过不确定,不过街坊的女仆咖啡厅大概就是这种地方吧。
“我问你,你还会为我做什么事?”
我一边给镜按摩肩膀,一边这么问。
“只要主人要求,我什么都做。”
“有没有特别的专长?”
“这个嘛,勉强要说的话……居合斩之类的。”
“这是哪门子女仆!”
“奇怪?我想想,那,我在蛋包饭上面帮你画爱心,一并写上名字。”
“……嗄?”
“其他还有……啊,我跟你猜拳。猜赢了可以捏我的脸颊喔。一起拍张拍立得照片你看怎样?”
……?这家伙在说什么?我现在应该是跟女仆小姐讲话才对啊?
我被硬生生地拉回现实。 ,
“所以,你就没有更符合女仆形象的专长了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符合女仆形象的话吗!”
该怎么说呢,女仆还真难。毕竟只有上流人士雇得起,我无法想像她们做的事。
“你是怎样?不满意吗?”
镜鼓着腮帮子瞪我。
“没有啦,枕大腿跟按摩肩膀是很舒服,可是那些事要太太之类做也OK。所以我想要更……”
“太、太太太、太太!?”
镜突然人喊,打断我的话。
“你、你,突突突、突然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现在可是女仆喔?侍奉主人的女佣,什么太太的根本就高攀不上……喝!难道是那种设定吗?其实主人是迫于家庭因素娶了不爱的女人,真正爱的人是一直陪在身旁的女仆。两人暗通款曲。最后女仆怀了爱的结晶!”
“不是吧,虽然这种情节发展是很热血没错……倒是你也太强了,一口气就想到这么远了吗……”
“然而这件事被夫人知道,故事急转直下!”
“还没完啊!”
“怎样啦,就是要这么洒狗血,扮女仆才有意思嘛。”
镜大口叹气,双手环胸。
“话说主人,你还要我干嘛吗?”
“嘎啊————!态度已经不是女仆了——!而且还少了敬语——!把最初恭敬的女仆小姐还给我!把我的女仆小姐还给我!”
“呜哇……原来你爱女仆属性……”
“就在刚刚觉醒了!”
我说得斩钉截铁。
“至少……至少再一次就好,让我命令女仆小姐!拜托你!”
啪!我在脸前面合起双手,低头恳求。这副模样丝毫没有主人该有的威严。
不过光是气势似乎就已经足够,只见镜一边倒退一边点头答应了。
她轻轻地拍拍女仆装的裙子,做一次深呼吸以后,摆出‘女仆’面孔。
“主人,请尽管吩咐。”
“把裙子掀到差一点点就会露出内裤的高度!”
飕!
“对不起……我太得寸进尺了……”
胸口被砍了一刀,我昏倒了。
——下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陌生人物坐在床上。
她把长发挽在侧头部盘成圆髻,包着发饰。
修长的双腿。仿佛是为了强调双腿般,开高衩的丝质异国连身裙。
充分突显出胸部、柳腰与身体曲线,产生这种轮廓的衣服是——
“……旗袍!”
听到我的声音,镜双唇泛起浅笑,换脚翘二郎腿。
大腿深处隐约——可见却又看不见。这么煽情地吊人胃口是怎样?
我仿佛受到那魅力吸引般爬起来。
被砍的胸口虽然很痛,但是眼前是足以让人无视疼痛的魅力。
我都不知道,原来旗袍这么棒。
“你好像很中意儿呢。”
“………………”
语调让我萎靡了……
我垂下眉毛的反应似乎惹火镜。只见她从床上站起来,怒目瞪我。
“怎样啦!枉费人家特地为了穿了这么可爱的衣裳……儿!”
“就……嗯,很可爱。衣服非常可爱,应该说既漂亮又挑逗。正中直球。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又要启发新的嗜好。”
我从下往上仰望镜的身体这么说。虽然脸有一半被胸部挡住看不见,不过这幅景象实在赏心悦目,还是别说好了。
“那是怎样儿?为什么摆出那种表情儿!你有什么不满儿!”
“我就是不满意你满嘴儿啊儿的!摆明是装出来的个性会造成反效果。要知道演技过剩有时会扫兴!”
“唔!”
我的指摘让镜哽住呼吸。
她大概对自己的旗袍扮相充满自信,我的否定似乎直接伤到她的心。
只见镜把牙一咬,像是想到什么般突然睁开眼睛。
“老板,你坐。威士忌兑水,你喝。”
“你才给我坐下!我要好好训话!”
我用力指着地板大吼。
“啊啊,讨厌!你这男人真麻烦!拜托你全盘接受!你对我的旗袍装扮到底有什么不满……哪里不满儿了!”
“就说了你不要再儿来儿去了!我都火大起来了!”
飕!
“靠……你这个……人……”
这种时候砍人吗?身为一个人这样对吗……啊,这家伙是死神……
这次肚子被砍了一刀,幸好——不对,不幸地没有失去意识。
我当场跪下,手撑着地板痛得喘气。
“不管是哪本漫画,穿旗袍的女生不是都讲‘儿’吗!”
“就……说了……那样太刻意……”
“好吧。我就再让你选一次服装。要是被人以为我不会COSPLAY的话,有损死神之名。”
“……你被莫名其妙的尊严束缚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融入角色就等于是我们死神的存在意义。因为这关系到能不能自然地待在保护对象身旁。”
“啊,也对啦……”
有时是医生,有时是棒球选手,有时是未婚妻。
然后从漫画得到相关知识,付诸实行……
而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让这种家伙保护寿命。
“那么你希望我穿哪件呢?说来听听。”
刀尖指着服装,镜露出挑战的眼神这么说。
我按着肚子,视线扫过那些服装接受她的挑战。
那么……怎么办?除了旗袍和女仆装以外,剩下十套。最好是选只有这里看得到的服装也。
学校泳装和体育服在学校也看得到。虽然款式跟我们学校的不一样,不过那大概在误差范围内。
白袍在学校上课做实验会穿,也不稀罕。
套装……只要有机会穿正式服装,大概就看得到类似装扮。只是总觉得搭配红框眼镜以后破坏力会倍增。
餐厅制服也是只要打工就有机会看到。这么一来,剩下的果然都是特殊职业的服装。
裙子特别短的女警……浅桃色的护士服、覆盖纯白灵魂的黑衣、修女服。
同样侍奉神明、红白对比强烈的巫女服——……这套好像在梦里看过,就跳过……
……好,决定了!
“决定好了吗?”
“对,就这件。”
我指着最不暴露的修女服。镜是死神,也就是神明。
而说到修女,就是侍奉神的圣女。她会如何解决自己侍奉自己的矛盾呢?照理说就是要熬过这个难题,才考验得出演技真工夫!
“修女是吗?OK。”
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哼……似乎是我想太多。
“那么我要换衣服了。”
镜这么说完就举起手。手前方是……死神镰刀……?
什么?她要变身吗?那把刀就像某某魔法少女那样发光——
飕!
下一瞬间,我的意识中断了……
很多部位在痛。
尽管意识囚禁在黑暗中,疼痛依然束缚全身。
胸口的疼痛是最初那一刀,腹部的疼痛是第二次不讲理的暴力所致,至于头顶的疼痛……意义不明。
为什么我会被砍?镜刚刚说了什么……
印象中是……我想想……啊,对了,她说她要换衣服。
“哪有人这样换衣服的!”
愤怒化作光让我清醒。我一边大叫,边爬起来环视屋内。
我发现镜了。她静静地坐在床沿,有如正在祈祷般闭上眼睛。
“喂!你这次真的做得——……”
“迷途的羔羊呀……”
“嗯啊?”
“神将怀着宽大的心阐述无偿的爱,赦免一切罪过。”
“…………”
伴随着好似呢喃的声调,镜缓缓地睁开眼睛。
黑眼珠带着跟平常不大一样的深邃。要我比喻的话,就像是没有一丝涟漪的澄澈水面。
不行了,这家伙……已经入戏了。只能奉陪了吗……
倒是她扮修女会为我做什么呢?
“来,在神面前告解汝的罪过。”
“居然要我忏悔!”
而且是我要告解?为什么?
“快。”
“唔……”
好样的,我就来试试神广大的胸怀。
不过就算要我说我干过的坏事……
嗯……啊~……我想想喔……
“……修女,我一直隐瞒一件事……”
“人皆有秘密,但那绝对不可耻,因为神允许人拥有秘密。”
“谢谢修女。我……有个住在一起的未婚妻,其实我不小心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呢?”
“她偷偷量体重时的体重计数字——”
飕!
“咳啊啊!”
腰被砍了!骨头、骨头好痛!
“你、你、你你、你这个人!小心我把你剁成碎屑!”
这个修女是怎样!根本就无意饶恕罪过!
“你……啊……根本就没有融入角色嘛……什么宽大的心?哪来无偿的爱?”
“神也是有脾气的!所多玛和蛾摩拉就是最好的例子!”
“脾气也太差了!不过为了区区体重就处以神的制裁!”
“区……区?”
咪锵!刀镡发出声响,刀尖抵住我的喉咙。
“女孩子的体重,就连神都不可以偷看。你懂吗?”
然后镜的眼睛从刚才的澄澈眼神,转变为负面感情支配的混浊眼神。
“是……是,对不起……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凑巧。”
虽然忘记是什么时候了,不过那是在我挨了镜一刀失去意识时的事。我一醒来,视野一角就是正在量体重的镜,虽然我并不想看,但体重计的数字就这么映入眼帘。
虽然我还有到她捏了捏肚子的肉,不过要是连这都讲出来,我保证会被剁成碎屑……
“啊——讨厌!我们重来。来,你还有其他事要忏悔吧。我就听你说。”
镜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怎么看她都无意饶恕罪过,反而是一心想断罪。
“别……别扮修女了,扮其他的好不好……?”
“你有什么要求吗?”
“别管我的意见了,你就穿你喜欢的,最有自信的装扮。”
“自信吗……我哪件都没问题……”
还真敢说呀,这女人……!
虽然很想吐槽,但我可不想再被不讲理地砍。
我揉揉疼痛的部位,观察镜怎么出招。
镜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灵机一动,不快好意地笑了。
“呐,我看你好像在痛嘛。”
还不都是你砍的!
“要不要我来当白衣天使呀?”
“白衣……天使?”
死神自称天使吗?不过符合这个词的服装只有一套。
“虽然颜色是粉红色,不过像这样有点煽情的感觉也不错。”
她这么说着,拿起的是护士服。
“就让你见识我的真本事。不符是怎样的疼痛,我都会马上帮你治愈。”那也就是……医生游戏……!
我心里有某种欲望点燃了。
“那么我要换衣服了——”
镜微微一笑,又举起刀。
“慢着!”
我发出坚定有力的大喊。
高悬在头上的刀应声停住,我差点又要被砍了。
“既然要扮医生,服装不对……”
“咦?”
“你该穿的是这件!”
我奋力指着白袍。
“咦?咦?可是这是科学家或研究人员吧?”
“不对,女医生也成立。”
“呃——也就是说……?”
“我是患者!你是女医生!我希望玩这种医生游戏!”
胸口深处熊熊燃烧的念头直接转换为话语。
“给护士治愈,虽然这也难以割舍,不过首先还是问诊、触诊吧。应该从检查我身体的异常开始才对。啊,最好上半身穿T恤,下半身穿那边的套装的窄裙,以那种状态穿白衣。懒散与威严交杂,有点慵懒的高明女医生。我想要这种感觉!”
“………………”
我的热情要求让镜退避三舍。
“前、前所未有的热切要求呢。”
“我、我很后悔自己老实说出来。”
太阳穴流下冷汗。
但是只有眼睛紧盯着镜不放,这点或许传达出我的认真,只见镜轻轻叹气了。
“好吧,我就以这个条件为你扮医生。”
她缓缓举起先前放下的刀。
“妈啊!我转身!所以拜托别砍我!”
“嘴上那么说,其实是想偷看吧。”
“我很自爱的!我讨厌痛!”
“……你要敢看,我就切掉……”
切掉什么——明明没讲出来,我却不知为何夹紧胯下。
我转身背对镜,紧紧闭上眼晴。
过了一会后,背后响起衣物摩擦声。
窸……窸窣……啪沙……
这声响不妙。正因为意识到不可以看,所以更不妙。
“嗯!”
为什么会发出撩人的呻吟!?
叽叽叽——……
她拉下拉链了!对喔,修女服有拉链。大概是在背后。
刚刚的呻吟大概是手绕到背后时不自觉吐气。
裟……
一大块布掉到地板的声响。落地产生的微风拂过我的背。
镜现在人概只穿内衣……
话说她有穿胸罩吗?刚刚她穿旗袍那类曲线毕露的衣服时好像没看到胸罩线。
不行!不许想!根据经验,这种想像会自灭!
“嘿咻……嗯!这条裙子,腰围有点紧……”
正在换衣服的镜不经意喃喃自语。
“是吗?”
“……你刚刚听到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我挺直背脊摇头,总觉得刀子抵着我的头后面。
总之目前知道镜已经穿到裙子,这就表示再一下就换好衣服了。
我听着接连不断的衣物摩擦声,等待时候到来。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小心顺势拜托了,不过扮女医生要做什么?
用听诊器看诊是一定要的吧,以前小时候跟小桃玩医生游戏就是那种感觉。
……这有什么好玩的……?
我开始对自己的嗜好产生些许疑问。
“你可以转头了。”
她似乎已经换好衣服了。听到镜的声音,我转头。
眼前是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女医生。
“!”
我倒抽一口气,破坏力超乎预想。
从窄裙伸出的雪白双腿,展现出不同于旗袍的干练性感。
本来应该会酝酿出跟那条正式裙子恰好相反的懒散气氛的T恤,图案被她的丰胸给撑开。而包住上述两者,使之调和的就是白袍。可说足因为有了这个,镜才扮得成‘女医生’。
“那么……”
‘女医生’以严肃的眼神看我。怎么?设定是我身负重病或重伤吗?
“为了改革医局,需要你的力量。我们要完成巴提斯塔手术(左心室减容术)的论文!”
“这是哪门子设定!怎么连我都是医生!而且还搞权力斗争!”
“咦?不是吗?”
“你根本没听懂我刚刚的话,而且你不是亲口说要治愈我吗!”
“嗯——我本来是那样打算没错,不过一穿上这套衣服就打消念头了。我有预感会卷入更壮大的故事或是命运喔。”
“总之,我是患者,你是医生。OK?”
“好啦,你那些奇怪的讲究还真麻烦。”
“不讲究的男人跟死灰没两样。”
“要是没用错地方的话就是帅气的名言了……”
镜露出有些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拿起听诊器。
她闭上眼睛做一次呼吸后,摆出‘女医生’面孔看着我。
“恭也同学,你今天怎么了?”
好,开始了!就来比是镜的演技高招,还是看穿她演技的我的应答厉害。
我也切换意识,化身为病患。
“是这样的,我胸口很痛……”
“是吗,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原因是被镜砍——要是这样讲就没戏唱了,所以——
“没有,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暂且这样回答。
“总之先听听看心跳好了。”
镜手里的听诊器朝向我。我点头脱掉上衣。
这是能不能融入女医生角色的第一道关卡,要是看到患者裸体会迟疑,就不配当女医生。
我不动声色,在心里窃笑等着看镜的反应。
只兄镜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听诊器贴近我的胸口——
“会有点冰喔。”
——一边这么说,一边朝我投以充满自信的浅笑。
就是这样!跟以前和小桃玩过的医生游戏不一样!
可以安心把自己托付给对方处置,绝对的安稳。身心都受到保护的感觉,教人欲罢不能。
冰凉的听诊器碰到我的胸口。
被冷气吹凉的那个部分比我想的还冰,我不自觉吐了一口气。
镜不在意我的反应,倾听我的胸音。
“心跳有点快喔。”
镜稍微抬眼这么问我。
“大……大概是因为我很紧张的关系……”
“紧张?恭也同学每次到医院看病都会紧张吗?”
“不是……是因为……医生帮我看病的关系……”
“我?原来我替你看病就会紧张。那是为什么呢?”
镜将听诊器停在心脏正上方,眼神坏心地看着我。
而且还用微妙的力道拧我的皮肤。
“唔……那是因为……医生……”
“医生怎样?”
“——医生……很漂亮的关系。”
很好!我说出来了!镜会怎么反应呢?听到这句话还能够继续扮演女医生吗?
这是考验镜身为COSPLAYER……不对,身为死神有多少能耐的瞬间。
你会怎么做,镜!
“……呵呵,就算这样夸我,治疗方式也不会比较温柔喔。”
喔喔!通过了!镜没有卸下女医生的面具,漂亮反击。我要另眼相看了。
镜将听诊器挪离我的胸口,从自己的脖子杈下。
然后绕到我背后——
紧……紧紧……
——把我的手腕交转捆起来了。
“……咦?”
等等,这是怎样?这是哪门子医什游戏?
我仓皇活动手臂,但是会伸缩的橡胶管紧紧地卡进手腕,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
“镜、镜?这是什么意思?你心目中的女医生是什么?”
我发出焦急的声音,朝绕到背后看不儿表情的她这么说。
“你在说什么?当然是为了防止你逃避治疗呀。”
“不不不,我不会逃的。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不会逃走。”
“乖,听话……”
镜从背后凑近我耳边呢喃,她温热的声音带给我近似快感的战栗。
总觉得她悄悄放在我肩上的手有些湿润。
这个状况是怎么同事?镜这家伙是看什么漫画学女医生的知识的?
十八禁的本吗?怎么想都是那种书吧?死神连那种东西都当成知识吗?
“来,身体放松。”
镜依然搭着我的肩膀,绕到正面。
然后以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我。
“……唔……!”
看到那双眼睛,我为之愕然。
该怎么说呢……她濒临极限了。没有余裕的表情、紧绷的脸颊、不断抽动勉强挤出笑容的嘴唇。
失焦的眼里究竟映着什么呢?
黑眼珠动个不停,就好像在画圈一样。以漫画风格形容,就是眼睛呈现漩涡状态。
仔细看,从头发缝隙间透出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仿佛全身血液都集中在哪里。
难道这家伙……因为我刚刚的话,导致脑袋哪根螺丝喷掉了吗!
“交、交、交给医生就对了,不管是什么病痛都会没、没没没事的。”
“等一下!时间到,镜!”
“镜?你在说什么,我是女医生,所以呃——对了对了,来量体温吧。我看你满脸通红,
或许发烧了。”
“脸红的人是你!呜哇啊啊!感觉好恐怖!没有人这样拿温度计的!你为什么握得这么用力?一般都是用手指捏着递给对方吧??”
“你放心,不会痛的。”
“是哪种量体温方式会痛啊!”
“我记得量肛温最准。” ,
“那是动物!狗或猫才是那样!人类量腋下就够了!”
“好了,外行人不许有意见,包在医生身上。”
根本讲不通!
救救救、救命!谁来救我——!
我抬起腰要逃离现场,但因为手被捆住不能动的关系不小心失去平衡,就这么往前倒了。
我仓皇抬起头,只见握着温度计的镜气势凌人地站在眼前。
因为几乎是从地板往上看,再加上短窄裙的关系,镜的内在美——条纹内裤看得一清二楚。
但——镜似乎毫不在意,盯着我……不对,盯着我的屁股看。
不妙,这个姿势——
“嗯,真听话,乖乖抬起屁股。”
完全融入错误角色的镜的眼神混浊。
她舔了温度计末端。咦,那是代替润滑油!动作妩媚归妩媚,但我的贞操有危机!
“来,把裤子脱掉吧。”
镜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我的皮带。
可恶!这么特殊的玩法还太早了!求求你快清醒过来啊,镜!
我的愿望落空,裤子被扯下。
而且还不上不下地卡在膝盖上面,封住我的动作。
“镜、镜!你冷静!我脱到剩一条内裤了喔?你觉得很不好意思吧?应该说,从这个角度你的内裤也看待一清I楚!是吧?很不好意思对吧?”
“没问题的。我是女医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拜托你懂得遮羞!根本是痴女嘛!”
“呵呵,我不是痴女,是女医生。”
啊啊啊啊啊!在这种状况看到对方游刃有余就觉得火大!
“好了,你就乖乖让我量。”
镜不理会苦恼的我,抓住我的内裤。
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不妙!
如今手被绑住,脚被封住,要逃离镜的手掌心——发威吧,我的腹肌!
“……镜—————”
“咦?”
我一翻转成仰躺,就靠腹肌的力量抬起身体。
然后就这么——
叩咚!
“呀呜!”
——给镜的头一记头槌。
镜发出短促尖锐的惨叫,就这么往后倒下。
同时我也因为头槌的冲击而头昏眼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意识外有东西响了。这是……电铃声……?
接着过了一会,传来喀嚓喀嚓玄关打开的声响。
然后——
“呦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不是镜的声音……
可是曾经听过的那个声音让我醒来了。
但我动不了。对喔,手还被听诊器绑在背后,裤子也被脱到大腿。
至于镜——嗯?隔着地板隐约看到条纹内裤……这就表示她还倒在地上吗?那么刚刚的惨叫是……
“哥……可可……”
头上传来颤抖的声音,我失去血色了。
“小……小桃……”
我从急速发干的喉咙挤出声音,扭头看向走廊。
眼前是穿热裤配背心的小桃,她表情愕然地凝视屋内。
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我光着上半身,裤子被脱下来,还被听诊器绑住手。镜则是穿着医生服倒在地上……
“听……我说,小桃……这是那个……”
啊啊,想不到藉口。我完全想不到可以辩解这个状况的藉口。
“哥……哥哥和镜姐……有婚约在身……而且同居,虽然或许是出了点差错……可是突然这样也错得太离谱了啦————!”
小桃双手抱头,摇头如铃鼓。
她的声音似乎吵醒了镜,只见镜猛然起身。
“痛痛痛!……总觉得额头好痛……为什么我会倒在地上呢……咦呀啊啊啊!恭也,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唔咦?我?这副德性是我的错吗!”
镜失去意识时,连对自己不利的记忆都一起丧失了吗?
“呜哇哇哇哇——!”
接着小桃再度尖叫。我又扭头一看究竟,只见小桃看向床。
那里排放着COSPLAY服装。
“为、为为、为什么我的包裹在这里————!”
“原来是你订的东西!”
收件人干嘛擅自写我的名字!
“啊啊啊啊!几乎都已经用过了!”
“不要讲得那么难听!只是试穿过而已!”
虽然我现在这副德性,讲了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啊——原来是这样。”
镜揉了揉额头站起来。
“难怪胸围很紧。”
她顺口说出不知人间疾苦的悠哉话。
听了这句话,小桃泫然欲泣地看向镜。
“呜哇啊——!这些衣服全部送给你们了——!祝你们每天睡眠不足上学迟到——!”
小桃洒下大愿泪珠夺门而出了……
包裹当然留在原位。
“那么,你为什么这副德性?倒是我最后COS什么?”
“……不用想起来也没关系。总之先订我解开……”
我整理服装仪容,把衣服收进衣蹰。
然后喝茶,终于喘口气时看向镜。
“嗯?怎样?”
“我在想,你是不是不会演戏?”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扮得有模有样吗!”
“哪有,说穿了只有一开始而已,接着马上就露出马脚了。”
“你、你你……你……!”
镜肩膀颤抖,右手伸向腰际摆出居合的架式。
啊啊!她又恼羞成怒了!我明明就没错!
不过这种时候要是讲不好,同样的事又会重演。
“啊,啊——就是那个,也就是说呢,你的天职就是在我身边扮演未婚妻吧?”
“咦?”
她松开摆在腰际的右手。同时脸变得通红。
“意、意思是……我命中注定,当你的妻子……吗……?”
“咦?啊,没有啦,我没讲得那么夸张……不过……或许是吧。”
我这么说完,啜了一口茶。
总之以后要极力避免镜COSPLAY。
我望着满脸通红的镜,这么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