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破灭」的传说 之五
◆2010-07-11T23:00:00?"???"
这间『和室房』称得上是身为『神隐』的鸣央的个人房。
我也被换上正式的男性和服,与两位和服美女同桌。
「那么,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梦中呐喊后才发现,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梦中的世界。
换句话说,代表我尚未清醒。
「文字的确快死掉啰。」
「我发现到文字先生的气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时……你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处在随时消失也不奇怪的……危险状态。」
原来我真的因为被卷进那个漩涡而奄奄一息吗?
然后,我在临死前所做的梦,让同样在梦中的鸣央与雾香得以发现我的存在。
「虽然是碰运气,但我决定先行入睡真是太好了……」
「鸣央一直在等文字在梦中出现喔。」
雾香身穿以红色为基调的简单款和服。雾香本来就给人艳丽的印象,这种颜色套在她身上更显适合,而她盘起的头发也带着一股成熟感。
「可是,在梦中也呈现濒死状态……那我现实中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该不会我的身体老早已经死了,我是以幽灵的身分出现在这里的……?脑海忍不住浮现这种不好的念头,于是我连忙摇了摇头。
「文字,我想你的身体应该也复活了。」
「哦,是这样吗?」
「嗯。我们所能做的充其量只是恢复生命力和存在力……让它暂时维持下去。如果身体死掉的话,精神也会消逝,文字将会形同故事结束而消失。」
原来我死掉的话会消失啊。
由于完全无法想像那种状况,我只能似懂非懂地接受这些叙述。
「文字先生,你在游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鸣央为我跟雾香倒茶,并开口问道。
从茶壶倒出的茶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散发着恬静的氛围。
「呃……当时吹起了一阵强风,因为小沙绪失去重心,我握住她的手扶着她。接着回过神后,游艇上就只剩我跟小沙绪了。然后因为『D-phone』完全无法启动,无法联络上大家。」
我尽可能简洁地向雾香与鸣央解释我们被孤立后的状况。我讲游了船上的光景和碰上的半透明少女『玛丽』,以及她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之后小社出现、玛丽变成了『Lore』。
然后,现在玛丽正在与小沙绪交战,也老实说出我在那时耍帅坠进海中。
「哦——」
雾香猛盯着我看,应该是对我耍帅掉进海中的事情感到生气吧。
「怎、怎么了?」
「我在想你对小沙绪吃了多少豆腐。」
内心大惊!
「咦,文、文字先生,那样有点……」
鸣央有些傻眼。
「不不不不,虽然我们有撞在一起,但我没有出手做什么色色的事情!」
没错,不是我主动的,全部都是意外,都是偶然。
「没有出手,就代表有在偶然之下发生色色的事情啰?」
「咦,文、文字先生,那样有点……」
鸣央用完全一样的台词道尽了她的失望。
「……相撞的时候……是有发生一、两次啦……」
我正襟危坐,老实地招认。
「哦——」
「是这样吗……」
两人的视线十分刺痛。这就是所谓的白眼吧。
「唉,跟文字两人独处便会发生色色的事情,这已经是一种命运了,所以也没办法啰。」
「这么说也是。」
两人说完,便很爽快地接受了。命运还真是方便的开脱之词啊。应该说,跟我独处会发生色色的事情,原来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吗?
「那阵强风过后,只剩我一个人。『D-phone』也无法使用了。」
「啊,我是跟音央在一起。吹起强风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们牵着手。然后,我跟音央的『D-phone』也无法启动。」
「原来如此,我们果然在那个瞬间各自落单,也失去了联络彼此的方式。」
不过,雾香、鸣央与音央本身拥有能力,所以应该没有大碍。然而,因为我是以『D-phone』本身作为能力,所以险些丧命。
「只有文字同学需要靠『D-phone』使用能力,也是颇为奇妙。」
「话说回来……说得也是耶。」
理亚本身有着强大的回避能力,也可以直接咏唱『夜话』。冰澄从双眼发出蓝光的能力也是来自本身。相较于拥有独自能力的其他『主角』,只有我必须依靠『D-phone』才能使用所有能力,这点的确很奇怪。
「既然小社晓得这件事,果然带有什么意义吧。不过,这次还真的是完全被对方掌握主导权了呢。」
因为发送『D-phone』的是小社,她就算是知道个中缘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换句话说,她对我能力的了解可能远超过我自己所知道的。
我们总有一天会正面对决,这样的客观状况实在是有点不利。
「原来只要牵着手……就可以处在相同的空间吗?原来如此……」
雾香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在梦中?」
应该说,我想问的是,鸣央明明说是和音央在一起,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是雾香?
「呃……我只是想预防万一。」
鸣央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只是在想……即使跟大家分散各处,但梦中仍是我支配的领域。只要其他人昏倒或是睡着,就可以与其接触。」
「啊——原来如此。」
拜此之赐,我才可以来到鸣央这里。
「音央呢?」
「她说:『虽然很在意那艘船的状况,但我已经不想擅自行动了』。现在正保护着沉睡中的我。」
喔喔,音央的反应变得成熟多了。
难怪她没出现在这里,我忍不住想在她的评分栏画上花圈圈。
「那么,雾香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打算四处搜索。难得处在都是水的地方,所以想要好好发挥一番。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意识的另一端有人在呼唤,于是我立刻入睡去见对方。」
雾香连意识的另一端都可以看得到吗?话说回来,她曾说过可以使用水魔术进行各种调查。海上的水量的确比浴室还要多。
「不过,那个空间似乎相当特殊,结果除了鸣央以外,我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其他人的下落。唉,既然小社在,我也就没辙了。」
那是超越雾香的魔术、甚至连『D-phone』都可以封印的『异空间』。如果小社有能力创造出这种空间的话……那她真的会是个极为棘手的敌人。
「……那么,雾香也可以看见其他人的梦境吗?」
既然连意识的另一端都能感应到了,雾香想必也办得到吧。
「啊哈哈,这个我没办法。如果可以看见的话一定很有趣,我尤其想看文字的呢。」
「别、别这样,我的梦,老实说有点……」
「我在想……我或鸣央是不是会被激情以对呢——」
「咦咦咦咦,是这样吗!?」
「……………………………」
「居然默认了吗!?」
「好,两位,我们该认真解决眼前的状况了。」
「这是在装蒜吗!?」
没想到鸣央连吐了三次槽。
「正如小社所言,这或许只是游戏。她在观看『破灭的水妖精』是会成为文字的伙伴,或是在最后的时刻成为自己的敌人,并引以为乐。」
「游戏……她被这么对待,未免太可怜了……」
鸣央用手捣住胸口,静静地垂下眼帘。
玛丽在这次事件……的确比较像是受害者。
「话说回来,『破灭的水妖精』的『Lore』是数一数二难缠的强敌喔。」
「果然是这样吗?」
「比起『玛丽·赛勒斯特号』类的『Lore』,她更像是进化成另一种类别的『Lore』。而她又拥有『空间操作』的能力,操控船只的构造。如果我用魔术效仿的话,即使成功,也要付出躺上一个月的代价。」
原来是那么厉害的能力吗?
不,实际上就是有那么厉害,我才会面临危机。
「既然如此,我必须赶快回去才行。」
我将茶一口饮尽,然后站了起来。
双脚跟视线仍不太稳,但至少可以好好行走了。
我的身体似乎没有死掉。
既然如此,为了让小沙绪放心,我必须赶快回去那里才行。
「啊,文字,你果然要走了吗?」
「当然。我就是不想让小沙绪一个人面对,才会陪同她去的。」
「不待在这里等吗?……就算我这么说,你应该也不会听吧。」
「鸣央,抱歉。我不喜欢等待。」
印象中要清醒过来的话,只要走到那扇拉门的另一端去就可以了。
我看向拉门,紧握双拳。
「啊,文字。你被卷进漩涡时,立刻就失去意识了吗?」
「不,我挣扎了颇久。话说回来,我好像有伸出手去抓类似影子的东西。」
「影子吗……?」
鸣央歪头,雾香则轻声低喃着:「原来如此。」
「嗯?雾香,怎么了吗?」
「不,该怎么说……」
雾香起身,走到我的身旁。
「这边就属于我的吧。」
她紧抱住我的左手。
我的手被夹在双峰之间。
「哇喔!?」
「唔……文、文字先生。」
鸣央见到此状,连忙站了起来。
然后她也跟着抱住了我的右手!
「鸣、鸣央?」
「我、我也……不会输给你们两位的!」
她紧闭着双眼做出宣言。
「你、你在说哪两个人啊?」
「呵呵。文字,路上小心。」
「路、路上小心!」
结果雾香与鸣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啾——接着,她俩在我的脸颊上献上香吻。
「哇喔!」
两边的脸颊顿时发烫了起来……自己感觉得出脸上已经红成一片。
「——两位,我走了。」
我腼腆地走向拉门。
两人面带娇羞的笑容。在她们的目送下,我离开了梦中的世界。
◆2010-07-11T23:00:00?"???"
「呃,这里是……」
我在陌生的房间醒转过来。
是一个类似寝室兼办公室的地方,我躺在休息用的小床上。
架子上摆放着文件,墙上装饰着奖状与匾额……应该是船长室吧。
在先前进行搜索时,我并没有踏入这个房间啊……为什么我会睡在这个房间里?
「好痛!」
正准备撑起身体时,胸前感到一阵锐利的疼痛。仔细一看,我上半身赤裸并缠着绷带。或许我在那个漩涡中受了伤吧。
是谁帮我包扎伤口的?
难道船内还有其他人在,并救了我吗?
「唔唔?」
虽然感到一头雾水,我还是尽可能小心起身,用避免扭到身体的姿势爬下了小床。船长的房间整理得相当整齐干净。
「等等,这艘船不是正在倾斜吗?」
可是,房间却整理得很干净,并没有倒向奇怪的方向。
同样都在船上,却仿佛只有这个房间处在独立的空间之中。
「好痛好痛……」
行走会因为震动而让胸前感到疼痛,这让我相当难受。肋骨搞不好断掉了,回去之后得立刻让医生看看才行。
我用手扶着架子,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到房间最里面的桌旁。我记得在『玛丽·赛勒斯特号』上会摆放着航海日志一类的东西,上面写着:『我的妻子玛丽……』
桌上没有日志类的东西。应该说,像这样的船需要写航海日志吗?印象中只有长期航海的船只才需要写航海日志,但实际状况会是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唉,这又不是『玛丽·赛勒斯特号』。」
出现的『Lore』也是『破灭的水妖精』。应该说,因为关于船的传闻都会扯上『玛丽·赛勒斯特号』,所以『有吃到一半的食物』或是『不久前仍有人存在的迹象』等等传闻才会被散播开来。
「话说回来,小社说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这艘船已经快要沉没了。「卢莎卡」是因为不明原因的爆炸而沉没的船只。船上的乘客、船员无一幸免——是真实发生的凄惨事件。不过——』
『没有人知道真相。这是一起从世界的历史纪录中、人们的记忆中完全遭到消抹的事件。明明实际上发生过,却被当成不曾发生,最后成为都市传说的——故事——』
没错。既然已经『从大家的记忆中消失』,那为什么又会以『Lore』的型态出现?我对这件事感到疑问。基本上,传闻不再流传的话,『Lore』便会消失。这艘『卢莎卡号』已经不再被流传,也从纪录中、记忆中消失,结果却还能像这样存在着。
这难道就是小社所说的『破灭属性』吗?
「……所以,玛丽的『D-phone』才会跟我们的不一样吗?」
光回想起来便令人打寒颤的那台『D-phone』,有着非常诡异的形状。
是因为透过那个『D-phone』变成『Lore』,所以才导致玛莉变得性情凶暴吗?
「唔——……嗯?」
我边思考边往桌面扫视,突然瞄到一张架起来的相片。
相片中有一位看似是船长的男性,以及一位外表端庄、看似是妻子的异国女性。
然后中间是露出灿烂笑容的玛丽。
「玛丽不是船长的妻子,而是女儿吗?」
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已婚的人妻,而本人也已经否定这个可能。
来到这里后,我终于晓得她的真实身分了。
「这就是玛丽变成『破灭的水妖精』的理由……吗?」
印象中『卢莎卡』是指某个女神……雾香曾说:「是年轻早逝的新娘或是死于水难的女孩子变成妖精的故事。」
所以,玛丽的『Lore』拥有将『玛丽』跟『卢莎卡』组合起来的属性。
一个是『玛丽·赛勒斯特号』的不祥传闻。
另一个则是不祥的女神。
同时拥有双重不祥的玛丽所变身后的『Lore』——
『因为原因不明的爆炸而沉没』
『从世界的历史纪录中遭到消抹』
『玛丽是船长的女儿』
糟糕,总觉得愈想愈觉可怕。
为什么玛丽不愿意成为『Lore』?
为什么打算选择让自己消失?
——为什么她一句话也不说?
『Half Lore』的诞生,大多伴随着悲剧。如同小沙绪的经历,鸣央和一之江肯定也背负着悲剧。
这么一来,有可能的就是——
「如果猜错的话,我反而比较高兴。」
我拿起相框。相片中的玛丽十分开心地笑着。因为这艘船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罹难,这位父亲应该也已经死了。而我不认为只有玛丽有搭上这艘船,或许母亲也有上船,所以应该也已经死了。
她就此变得无依无靠。如果那个类似『破灭思想』的念头,正是让『破灭的水妖精』暴走的原因,那她恐怕正抱持着『只要消失,就可以到死去的人身旁』的想法吧。
「好。出发吧。」
已经无暇顾及胸口的疼痛了。比起物理上的疼痛,现在精神上的痛楚更加强烈,所以我才能忍下这股疼痛。
我拿着相片走出房间,又踏入一间陌生的房间。因为并排着几张像是办公用的桌子,可以看出这里是『员工室』。原来可以从这个房间通往船长的房间。
而员工室呈现倾斜的模样,文件跟餐具也散落满地。看来没有受到『沉没』影响的只有船长室。
「老实说……斜成这样让我很难走过去啊……」
可是,小沙绪应该正在外面的走廊与玛丽交战。
既然如此,我便应该在一旁守护着她。
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到门前。
然后打开门的瞬间——
「『怪人魔掌』——!」
小沙绪的声音响彻耳际。举凡走廊上任何称得上是墙壁的地方、地板、天花板,全部长满了大量的『苍白之手』。每只手都各自舞动着,显得有些恐怖……
「……呃!!」
只见玛丽在走廊的远处挥下右手,天花板便逐一掉了下来,开始将手一一辗碎。我因为迅速躲回『员工室』的关系,才得以逃过被天花板压扁的下场。
仔细一看,发现天花板掉下来的地方已经陆续补上新的天花板。玛丽只要在船上,便可以无止尽地使用这种『压死』的手段。
「小沙绪!」
我试着寻找她的身影,但只听得到她宏亮的声音,却不见踪影。
「咦?你还活着吗!?为什么会在那里!?」
红斗篷翩然一甩,小沙绪在我面前出现。
「因为你叫我别死啊。」
「哼、哼。这是当然的!」
小沙绪将脸撇过一边。然而,我发现她感到放心地吐了一口气。果然让她担心了吗?
「不过,你好像处于劣势呢。」
「对啊。因为我的攻击只能在墙壁或是地板创造出大量的手。」
玛丽则是可以自由自在地移动或是消灭墙壁与地板。
「不过,对方也只能用砸落或是压辗的攻击,因此也无法打败我。」
无论是天花板砸落或是地板消失,只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即可。
所以,在我不在的期间仍无法分出胜负。
「……唔。」
玛丽似乎也看见我从房间探出头。她显然有看到我的身影,却只是停顿了一下,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想不出对策。因为能力相克,有种类似在玩猜拳的感觉。只是我们形同胜券在握——小沙绪只要能够『掳获』玛丽,便可以完成『Lore』的故事。
——那么,玛丽的故事完成条件又是什么?
必须要所有人消灭?可是,以『玛丽·赛勒斯特号』来说,应该不符合这艘船实际上发生的状况。因为这艘船是受到神秘的爆炸而沉没,没有任何人获救。
……如果她的故事是让大家无法获救,全部沉人海底的话——
嘎轰轰轰轰轰!!
又从某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船身大大晃动。
「唔,我已经不会再摔第二次了。」
小沙绪从墙壁召唤出手,然后紧握着那只手支撑。我也握着门把,尽可能维持住姿势。可是爆炸声与震动仍不断刺激着胸前的疼痛。
「唔……」
「你的脸色好像很苍白耶!?而且流了好多汗!」
「是、是啊……要从漩涡中脱困,恐怕还是无法毫发无伤。」
「啊……」
小沙绪垂下眉头,露出十分担心的表情,于是我竖起大拇指露出笑容。
「不要紧。因为之后会有满坑满谷的美少女抢着照顾我。」
「啊……哼、哼。我要向理亚告状!」
小沙绪脸上仍露出担心的表情,但还是强硬地回嘴。
她应该晓得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
而且……不知为何,我身上有受人照料过的痕迹。虽然不晓得是谁将我从漩涡中救出来的,又是为什么要救我,但至少我现在不是完全无法动弹。
既然如此,就应该利用这个状况尽可能采取行动。即便现在不具备『Lore』的能力,但我原本就是像这样一路战斗过来的。所以——
「小沙绪。你应该晓得现在的玛丽不是原本的玛丽吧?」
「嗯?喔,是啊。是所谓的暴走状态吗?我不知道『Lore』是不是本来就会变成这样,也有可能是小社动的手脚。」
话说回来,这里看不到小社的身影。不知她在战斗期间消矢到哪去了——难道是小社替我治疗的?我连忙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换句话说,只要想办法让她的意识恢复回原本的玛丽,就算是胜利了吧。」
「喔——原来如此!你要使出最擅长的求爱对决了!对吧!」
我并不觉得自己称得上是擅长,不过我好像每次都是这样获胜的,无法对此完全否认,所以我没有反驳。
「虽然不晓得擅不擅长,但这次必须由小沙绪去做。」
「咦?啊,是、是吗……原来如此。」
小沙绪的脸上顿时出现紧张的神色。
「……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对女孩子逢场作戏,让对方变成自己的人……」
「我也做不出这种事吧!?」
忍不住吐槽了。
「骗人!?你那些在不可抗力下吃别人豆腐的糟糕行径,全部都是玩弄女人的手段吧?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真的有玩弄女人的才能,就不会被戳刺或是被叫作笨蛋了。」
「啊——这么说也是。玛莉玩偶跟波霸妖精姊姊的确是这样没错!」
小沙绪立刻认同地发出阵阵笑声。不过,不能否定那些家伙有可能是傲娇。一之江是傲戳系少女,音央则只是偶尔想骂人笨蛋而已,所以感觉还是有些不同。
「总之,去将小沙绪的心情传达给对方吧。」
「咦,呃——我、我知道了!」
小沙绪紧抿着唇,直直地看向玛丽。小沙绪的侧脸仍透着犹豫之色……但我深深相信,玛丽——也就是被封印在这个『Lore』内侧的存在,一定会听见这孩子的声音与心意。
「玛丽!你听一下我的话……」
这时,小沙绪踩着的地板凭空消失,而她也在转瞬间失去踪影。
「不要在别人的话还没说完前,就想把我丢下去——!」
宏亮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定睛一看,小沙绪甩动着斗篷,握着从天花板伸下来的手悬存半空中。然而,那块天花板也随着玛丽右手一挥,很快地就往下坠落,接着小沙绪的身影又在眼前消失。
「气死我了!」
墙上开始长出数不尽的手,这些手将小沙绪往上托去。虽然看起来挺不舒服的,但运用上确实十分方便。
「预备!」
然后,其中一只手配合着小沙绪的动作开始甩动——
「嘿呀!!」
小沙绪被那只手猛力一扔,在空中摆出如特摄英雄般的踢击袭向玛丽。
我很想吐槽『刚刚说好的说服对决上哪去了』,但若不先给予痛击,她恐怕不会乖乖聆听小沙绪的话。冰澄也是被制伏后,我才得以和他释尽前嫌。
「……唔!」
玛丽同时移动两旁的墙壁,试图夹击朝自己袭来的小沙绪。
碰!只见两旁的墙壁在转瞬间将小沙绪的身体吞噬——
「太天真了!」
小沙绪降落在玛丽的正后方。虽然失去了施展踢击时的魄力,但只要进行接近战,空间变化应该会跟不上速度……
叽嘎嘎嘎嘎!
下一个瞬间,玛丽与小沙绪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墙壁,隔绝了通路,挡在两人中间。
「呃、喂!」
墙壁的另一端传来敲击声与怒吼声。
嗯,看来她对旁人的话完全听不进去。为了让她听小沙绪说话,得先令她停下攻势才行。
换句话说——
「好,上吧!」
我用力握紧拳头——冲进了走廊。
「唔喔喔喔喔!!」
我边叫边冲往玛丽的方向。
刚刚观察她的攻击时,让我发现了一件事。她的攻击虽然可以让墙壁、天花板、地板移动或是消失,但只要对其他地方进行操作,之前移动过的地方便会恢复原状。换句话说,我只要想办法诱使她对付我,就可以让堵在小沙绪面前的墙壁消失。
「……唔!」
玛丽看向我,立刻准备举起手。
是右手还是左手?玛丽的行动会因应手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举起右手能使空间移动,举起左手则是能让空间消失。所以,只要观察手的动作,就可以看穿她的攻势。
然而,即使我看穿了她的行动模式,我的身体状况依然是一大问题。『Half Lore』虽然可以做出超越一般人类的动作,但我现在前胸负了伤。如果只是外伤就算了,但这可是内伤,要是造成体内出血的话,我可就危险了。目前还不晓得这是出血还是骨折,可以确定的是,我若硬是逞强,就会让身体的状况变得更糟。
我在闯入走廊前虽然作足了心理准备,但动作还是比平常迟钝许多。
「…………唔!」
玛丽接着朝我举起左手。
「很好!」
我在地板消失时用力一跳,握住天花板的日光灯框架,悬在半空中。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曾经因为地板消失而往下摔,而我没有瞬间移动或召唤手掌的手段。依此判断,对付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地板消失——果然猜中了!于是,在地板消失的同时,挡在小沙绪面前的墙壁也消失了。
但是日光灯的框架太小了,我得使力握住才能悬在半空中。我以为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撑得住,所以才采取了这个行动……
「咕呜!」
在身体悬吊在半空中的瞬间,我的前胸登时炸出一股剧痛。随着身体垂吊的动作,好像有断掉的骨头扎进某处的样子,顿时一股疼痛传遍全身。
「你在做什么啊!?」
小沙绪在面前的墙壁消失后,立刻朝着我呐喊。
「唔,别管我,小沙绪,快去玛丽那边!」
「啊、啊,真是的!」
小沙绪歇斯底里地大喊,随即冲向玛丽。
「……唔!」
玛丽急忙准备举起手——
「太慢了!」
小沙绪早已抢先一步,用两手牢牢地握住玛丽的双臂。
「……唔!?」
「我也知道你是靠手来进行移动或是消失的!」
然后,她奋力将自己的脸凑到玛丽的面前。
「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
她在鼻尖随时会互撞的近距离下大喊着。
「无论感到寂寞还是害怕,我都会陪伴着你!」
她的声音、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拚命。
「不管是在你对大家添了麻烦,还是认为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打算就此消失时,我也会陪伴着你,所以、所以——」
这时,她放开原本握住的两手。
然后紧紧抱住了玛丽。
「你的身旁不会没有人的。一定会有人愿意理解你……」
小沙绪哽咽地努力传达给对方。那一定是……小沙绪自己背负的痛苦吧。那是她成为『HalfLore』后所感受到的、所思考过的、所受到的痛苦。即使历经许多挫折,她现在还是能活得如此朝气蓬勃。
所以,她才能够向玛丽这样的新生『Half Lore』如此倾吐。
「所以——我会救你的。我、我最心爱的主人,还有那个色狼都会好好对待你。所以,一起活下来吧?」
她更用力地抱紧玛丽。
「……啊……」
至今未发一词的玛丽,从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唔……」
玛丽也回抱住小沙绪的背部。
「……谢谢……你……」
然后玛丽凑近小沙绪的脸蛋,轻声低语。
「……不,我才该道谢呢。」
小沙绪更加牢牢地抱住玛丽。悬在半空中看着这个景象,我感到一阵鼻酸。这样应该大功告成了……
「哥哥,你以为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吗?」
小社的声音突然从走道的另一端传来。
接着——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唔哇,怎么了!?」
咚轰!!轰——!!
走廊的深处、天花板、地板不断出现剧烈的爆炸,窜起熊熊的火炷。
「什、什么!?」
「怎、怎么回事!?」
玛丽的意识应该已经恢复才对。结果爆炸没有平息,反而更加频繁了起来。明明四周包覆在爆炸声之中,小社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地传进了我们的耳里。
「隐蔽『卢莎卡号』的真相——这才是『破灭的水妖精』的『Lore』哟。这艘船偷偷载满了在日本不得持有、携带、运输的危险物品——也就是枪械、火药炮弹等一类的武器。」
小社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她刚好站在我跟小沙绪中间位置的天花板上。随风纷飞的裙子无视于重力,帽子也没有掉下来,她显得一派轻松,就像站在地面上一样。
「在偶然之下……船长的女儿,也就是玛丽,在仓库发现了这件事;其中一名船员为了封口,打算逮到她并将之杀害。不过她逃走了。然而,她在逃跑时撞见前来仓库寻找玛丽的母亲……也就是船长的妻子。母亲为了保护玛丽,挡下了船员朝玛丽射出的子弹……最后母亲不幸丧命。」
小社态度淡然地述说着过去的悲剧。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不知玛丽是听见了那些话,还是因为回想起那件事,只见她抱着头不断地发出尖叫声。
咚轰——!!砰匡——!!
仿佛呼应着她的尖叫声,爆炸更加猛烈起来。这是她所引起的爆炸吗?或者是她的『Lore本身的故事』,带来这个破灭的局势?
「之后的发展只能用凄惨来形容。船员跟船长因此在仓库扭打,导致枪枝走火……砰的一声!仓库的火药跟爆炸物就此燃烧起来。」
咚轰——!!
小社说出这段话后,背后随即传来爆炸声。爆炸愈来愈接近,这下或许真的大事不妙了。
「于是这艘船……将不知情的乘客卷入其中,沉到了海底。而且,大人物们还将这件事情隐蔽了起来。因为非法运送的委托人,正是这个国家的高官显要……呵呵。」
她述说着悲惨的真相、被隐藏起来的真相,以及世界的阴暗面……亦即人类的阴暗面。
所以这个『Lore』——就是玛丽的『Lore』才会拥有『破灭属性』吧。为了隐藏真相,她杀害船上的人,让船沉没。无论是其未来或是其目的,在故事的结尾都只能走向『无』。
「怎么会……」
小沙绪试图安慰玛丽,但在知道她的『Lore』没有『未来』时,她不禁哑口无言。是的,为了维持玛丽的存在,我们必须将故事延续下去,最后走向『无』的结局。换句话说,从她一开始成为『Lore』的那一刻,便注定是要消失的故事。
「啊哈哈,哥哥、沙绪姊姊,你们有何想法?这样还能在游戏中赢过我吗?还能拯救得了那个孩子吗?」
「这……」
我不禁结巴了起来。
该如何拯救无法获救的『Lore』?是我跟小沙绪让她变成『Lore』的。让玛丽走向毁灭的未来……虽说不知情,但该如何负起这个责任?
「呵呵。哥哥,可没有时间让你烦恼了。」
小社拉高帽子,露出一边的眼睛。
那只眼睛散发着欣喜的神采……然后迸射出诡异的光芒。
看到这个景象,我的背脊瞬间窜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恶寒。
「哥哥的身后……已经要爆炸了喔。」
「咦?」
听到她的提醒后,我正打算往后察看——
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正后方却已响起足以让人弹飞出去的巨大爆炸音。
「喂,文字!?」
那股巨大的爆炸,甚至将小沙绪的尖叫声也盖了过去。
抓着天花板、已经无处可逃的我,被从身后延烧过来的熊熊烈焰包围了。
眼前被红莲赤火所围绕。
剧烈的热度即将把我的身体燃烧殆尽。
——然而。
「咦?」
小社露出的眼睛瞬间透出惊讶之色。
她看着因为爆炸而身陷火海中的我,脸上流露出惊讶……以及好奇。
将我团团围住的火炷与浓烟,并非是自我的正面将我包覆,而是从背后袭来。
是绕过正后方将我包围住的。
所以——
「——我应该这样问吧?」
小社继续拉高帽子。
她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开口问道:
「哥哥,为什么你的背部没事?」
——咦?
我的背部没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就在我思及此的瞬间——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突然从某处传来了刺耳的手机铃声!
「咦,奇怪,咦、咦!?『D-phone』不是不能使用吗?」
小沙绪焦急地取出自己的『D-phone』,不过仍然没有发光。
可是我——没错。
这个瞬间,我才终于回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喂,是我。』
没错。
对了,就是这样没错!
这家伙的故事——无论是切断手机电源、将手机破坏或是丢掉手机……
『我在你的背后。』
就算没有了手机的功能——也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不可能会响起的铃声一定会响彻耳际,然后——
「瑞江雷射!」
突然从身后袭来一记飞踢。
「唔哇喔喔喔!?」
我抓着天花板的手当然也失手松开,脸朝下地坠落地面。
「咕哇!」
「地点是在海上,而对手是玛丽。因此,我扮演某位铃木选手上场打击。」
…………喔喔,原来她在拿。西雅图水手队当梗啊。(编注:「水手队」与「玛丽」的发音相近。)
我的脑袋居然还理所当然地在想这些事,看来我似乎整个人放心了下来。
「应该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明明很高兴,却忍不住斥骂了一声。
一之江降落在我的正后方。
「咕啊!」
她将脚抵在我的背后,不让我转过身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理由很简单,因为空间不管怎么连结,对我来说都不会造成影响。哼哼!」
感觉她好像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不能回过神看让我有些懊悔。
「啊,原来……为了将哥哥跟沙绪姊姊勾引上门,我让『接触』到哥哥的人移动到相同的空间。这是因为瑞江姊姊总是离不开哥哥背后的关系吧?」
「我是出于无奈。」
声音中带着由衷的厌恶,看来这是货真价实的一之江没错。
「唉,上了这艘船后,我就独自行动,所以并没有随时都跟着他。」
「咦,是这样吗?」
「我在船长室调查这次的事件,然后睡觉、放松、闲晃。」
所以除了调查以外什么都没做嘛。
「拜此之赐,我发现了小社没有提过的——类似逃生口一类的东西。所以,我打算将后续交给万年发情男跟飞机场公主卷发解决。我打算——若是在决定逃出去的时候,事情还没有解决的话,我就会杀掉玛丽再逃出去。」
一之江一派轻松地说完上游那些话。她对『Lore』真的毫不留情啊。如果设定的时间真的到了,她八成会大开杀戒吧。
「哦……那么也让我好好欣赏一番吧。」
小社依然站在天花板上,露出感到有趣的模样。
对她来说,这肯定真的只是一场游戏。无论玛丽会变成自己的棋子,或是成为我们的伙伴,她都不抱执着。
「没有提过的逃生口……」
小沙绪搂抱着玛丽,念念有词地烦恼着。就算现在将玛丽收为伙伴,只要她还身为『HalfLore』,便会迎向『无』的故事。这会变成将所有人赶尽杀绝后,自己也随之消失的故事。我跟小沙绪都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形。
这么一来——便必须加写进不同发展的轶闻,或是改写故事。
「小沙绪!」
我奋力抬起头。
「怎、怎么了啦?」
「关键不在于玛丽的变化!而是小沙绪想对她做的事情!」
所以,我能够透露的提示只有这些。不晓得不是『主角』的小沙绪是否可以办得到。然而,她的心意……那份正义感,一定可以办得到吧。我如此深信着。
「呼。」
不过,我察觉一之江的吐气声透露着些许温柔,小社的表情也出现一丝抽动……看来我刚刚的提示应该是正确的。
「想对玛丽做的事情……?」
然而,小沙绪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感到困惑。因为她刚刚已经道出了想和玛丽在一起的期盼——希望可以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可是,现在需要的是另外一种『未来』的表现方式。
该如何从拥有『破灭属性』的『Lore』身上,消除该属性。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小沙绪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实际上,她应该真的没有办法思考吧。被逼到绝境,突然被要求做出决定性的抉择……她或许没有足够的经验可以直刻做出应对。
「啊……唔唔唔……」
玛丽现在虽然平静了下来,但不晓得何时又会再次失控。然后,到那个时候……恐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
「沙绪·米雷尼安姆。」
这时,一之江冷淡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反正现在的你也没有足以杀得了她的力量。赶快死心,让我收拾掉她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可以快点死心吗?」
连我都听得出那句话是在故意刺激小沙绪。
然而,小沙绪人如其名,展露出她直率的一面。
「你从刚刚就一直嚷嚷要杀掉还是解决掉的!这未免也太过分……」
「那么你做得到吗?只会召唤出苍白之手掳人的诱拐犯,真的有能力『打倒』敌人吗?」
原来如此。小沙绪的确没有决定胜负的攻击手段。话虽如此,这样就变成单纯只是唆使小沙绪去杀掉玛丽而已。一之江究竟有何意图……?
「唉,如果只是东躲西藏地当个吉祥物在旁辅助,倒也算是十分称职。也罢,虽然有点麻烦,但今后理亚若有想要打倒的对象,还是请她都交给我收拾好了。」
「我才不会让你这么做!!」
亮出理亚的名字后,小沙绪似乎被激怒了,只见她怒视着一之江。
「我、我就做给你看,因为我也有能战斗的力量!!」
「哦……」
这次轮到小社对小沙绪的话起了反应。难道她看出一之江的意图了吗?由于我完全一头雾水,只能在一旁忐忑地观望。
「玛莉玩偶,听清楚!我可是你的劲敌!所以我也有着……呃,我也想像过不会输给你的杀人手法!」
「是吗?那么请你赶快动手。」
「轮不到你说,我会做给你看的!」
小沙绪完全被怒火冲昏头。这样下去,假使真的有这个力量,或许会真的杀了玛丽。这样一定也会让小沙绪受到伤害。
「小沙……」
正要呼唤她的时候,一之江的手碰了我的肩膀。
那只手带着温柔和坚强的气息。
到了最近——真的是直至最近,我似乎开始从这只手感受到温柔与坚强的氛围了。
所以我又闭上了嘴。这下子,一切都只能寄托在小沙绪身上了。
「——因为是第一次动手,所以不晓得是否能够顺利……」
小沙绪吸了一口气。
然后推开玛丽的身体。
被推开而踉跄几步的玛丽,露出既惊讶又绝望的表情看着小沙绪。
「……玛丽,你要做出选择喔!」
啪沙一声,小沙绪将红斗篷翩然一甩。
然后,她将想像中的那个崭新『力量』说出口:
『红斗篷跟蓝斗篷,你想要哪一件——?』
那不是她所拥有的『怪人红斗篷』的轶闻,而是※不同的都市传说。可是,现今这两者经常被混为一谈,两者同样是以『红斗篷』为主的故事。(编注:指都市传说「红纸、蓝纸」,因时间和地域的不同而有「红斗篷、蓝斗篷」的变体。)
「玛丽,回答我!你想要像我一样鲜艳又热情的红斗篷,还是想要像文字掉进的那片大海般冰冷又阴暗的蓝斗篷!!」
这个选择是——?啊,原来如此。
现在我终于明白一之江刺激她的理由了。小沙绪也是在说出口的瞬间才有所察觉的吧。
自己做出选择——对自己的将来,以及身为故事的结尾做出选择。
「我、我……」
玛丽努力挤出声音回答:
「假如都会死的话……都会消失的话……我、我想要沙绪的红斗篷!!」
就在这个瞬间——
一把又一把的匕首,密密麻麻地出现在玛丽的头上、周围和脚边,由于被地板挡住,匕首无法围成球形……但她还是被完全地包围住了。
「——是吗?那么,欢迎来到我的——深红世界。」
小沙绪将自己的红斗篷卸下,然后扔给玛丽。
斗篷如同生物般包裹住玛丽的身体。
「『深红房间』!!」
叽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大量的匕首同时刺向被包裹在红斗篷之中的玛丽。
匕首有如幻化成暴雨,毫无留情地刺向斗篷内侧的少女。身中那么多刀,应该没有人能够幸存下来……这是具有压倒性威力的『攻击』。
在看似数量无限的匕首全部刺进红斗篷后——
斗篷内仿佛无人存在般,轻飘飘地瘫在地面。
「呼……结果玛丽被杀掉了呢。」
小社看着这个结果,静静地喃道。
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歪斜。
「总之,哥哥、姊姊,辛苦你们了。因为『破灭的水妖精』消失了,这艘船也会跟着消失。你们最好赶快回到游艇上。」
小社这么说完,接着慢慢在天花板上踏步前进。
「小社!」
「嗯?哥哥,怎么了?」
「……我一定会阻止你。无论是你,或是成为你的伙伴的『Lore』,我一定都会阻止的!」
拥有『破灭属性』的『Lore』。同时也是会在故事最后消灭的『Lore』们。
身为『末日预言』的小社应该也是同样的存在。这些『Lore』总有一天会步上毁灭。
不过,这个情形——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因为我是『主角』,所以我绝对也会拯救你的!!」
小社这时停下了脚步,只将脸稍微转了过来,拉高帽子露出单边眼睛。
「我很喜欢哥哥的这种个性喔。」
她说完露出一笑……便消失了。
她应该没有把我的话当真。不过,我忍不住就是想向她喊出这些誓言。
「好了,萝莉控。对小妹妹求爱结束后就该赶快走了。」
「我没有对她求爱啦!?」
「别叫得那么大声。因为你的肋骨断了,刺进肺部的话,可是比我的戳刺还要痛的喔。」
一之江站在我的身后,然后推着我跑了起来。
「唔……抱歉。」
「对了,你是伤患嘛!真没办法,让我送你一程吧!」
然后小沙绪伸出了手,于是我握住了那只手。
「欸,小沙绪,玛丽她……」
「之后再说!要走了喔!」
小沙绪一握住我的手,瞬间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奔跑时空气产生阻力,手臂与胸膛感觉到快被撕裂的剧痛!
「哇啊啊啊!手臂要断了!?」
那是超越人类的『Lore』才有的速度,换句话说,还处于人类型态的我根本撑不住。
「啊——文字,看来你可能会小命不保了。」
从背后传来『哎呀哎呀』的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