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飘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说你是杂碎都不为过。你身体里面流淌着人类的血液,但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情。”
“你以为自己掌握着点权力,就能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真不知道你到底多愚蠢才能这样想!你的这些权力全都是人民给你的,人民随时都能收回去。要是说没有了这种权力,变成一无所有的你,难道说就没有想过会承受什么样的恶果吗?”
“你身边这群混混听你的话,是因为你能给他们钱,要是说你身无分文,一点社会地位都没有,第一个遗弃唾弃你的就是他们。”
“身在其位你就该为老百姓谋取福,而不是只顾自己私欲,而不顾百姓苦难。你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挤了,怎么就能就敢这样狂妄!口口声声都在威胁这些淳朴的村民,带着你的这群混混前来惹是生非,还将人家辛辛苦苦拉回来的水给放了,你简直混账至极。”
“郑国均是你的后台是吧?是你能这样耀武扬威的依仗是吧?我还就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不管谁是你的后台,今天都别想救你。好话好说不能办事,咱们就公事公办。”
苏沐心中的耐心已经被磨的彻底消失,此刻的他恨不得当场就给林飘洋二个大耳光子。但他知道这样做只是一时痛快,并不能彻底解决类似羊角村发生的问题,甚至要是不将某些人拿下来,杀鸡儆猴的话,在其他地方还有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
收拾掉一个林飘洋简单,但树立起一个严格的制度却十分困难。
苏沐要做的就是在锦绣县乃至全市树立这个制度,责任追究,一追到底!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林飘洋现在也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盯着苏沐的双眼心底有点发毛。要是说苏沐真的没有背景,他敢说出这种话来?
他肯定是有所依赖,所以才敢这样。那么问题来了,他的依赖到底是什么?在知道郑国均是自己姐夫的情况下,都敢无视,都敢叫嚣着要收拾掉自己,这个人莫非是从市里面来的?
“咦!”这么想,林飘洋就感觉苏沐这张面庞有些面熟,只是一时半会硬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管他是谁,既然有可能有麻烦,老子就先撤。等到确定麻烦消失的时候,再来找回面子。你小子最好祈祷自己是有点背景的,不然被我查出来你是虚张声势,我会让你走不出锦绣县的。不过话说回来,黄叶镇的人怎么到现在都不来?
痛快啊!酣畅淋漓啊!
听到苏沐对林飘洋的呵斥,羊角村的人忍不住全都拍案叫绝,那感觉就好像是三伏天吃下整个冰镇西瓜般舒畅。他们也想要这样痛骂,但却不敢。如今苏沐代替他们骂出来,人人鼓掌相庆。
“苏市长,好样的,就该这样教训他这种人渣败类。”
“杂碎都不如的蠢货,竟然敢动苏市长,你完蛋了。”
“林飘洋你就是一头猪,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认出来这位是谁吧?”
当这种喊叫声响起的刹那,林飘洋嘴角不自觉的抽动,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终于听清楚羊角村人喊的称呼是什么,总算明白这个所谓的外乡人是谁,这分明就是市长啊,是锦绣市的苏市长。
该死的,你堂堂市长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是吃饱撑的吧?你每天不是应该很多大事要事处理吗,怎么就会将眼光盯着羊角村这个弹丸之地?
站在林飘洋身边的混混全都吓的噤若寒蝉!
董小轩则花容失色,满脸惨白。
林飘洋强忍着心中恐慌,走上前哭丧着脸说道:“苏...苏市长,误会…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这个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个….”
被认出来了吗?
苏沐对这幕早就有所准备,他最初也没有想过要掩饰身份。再说既然已经通知了锦绣县那边,身份掩饰不掩饰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剩下的事情就该真刀真枪的来,他也懒得虚以为蛇。
“林飘洋,你和我过来。”苏沐眼珠微转间,扬断林飘洋的话,带着他走到路边偏僻位置,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外,没谁能听到谈话内容。
林飘洋是诚惶诚恐的站着,哪怕头顶是烈烈炎日,他浑身都感觉掉进冰窟般寒彻,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肥胖的身躯,一颗颗汗珠像是下雨般掉落,偶尔有几颗滑进眼睛,刺痛。
“最后一次机会,将你知道情况都说出来。要是说再敢和我耍花样,那么等待你的必然是法律的严惩。你既然是国企的,就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苏沐望着眼前挖开的地面淡然说道。
林飘洋内心复杂斗争着,说还是不说。
说的话他的下场将会很凄惨,但不说的话想必更凄惨吧?这事既然已经惊动苏沐,以着苏沐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不拿下几个人是不行的。
自己姐夫是绝对会倒霉的,既然他怎么都要倒霉,那么我就不如将所有屎盆子都推到他头上得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至于说姐姐那边,麻痹的,反正他郑国均在外面也包养着情人,有的还是拿着我的钱在包养,他早就对不起姐姐,我何必要给他留情呢。
“说,苏市长,我说!”林飘洋经过短暂的心里挣扎后,抬起头凝视着苏沐做出选择。
苏沐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林飘洋幸好选择的是主动交代,要是说抗拒,那么苏沐就会动用官榜的催眠功能,哪怕是玩点手段,也要将这事办成典型。他心中的怒火,不是谁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浇灭的。
“我姐夫郑国均是一个贪官…”
锦绣县通往羊角村的省道上,几辆小汽车如风驰电掣般的行驶。
其中一辆车内坐着的是胡惟之和廖华律,他们是接到佟子乐电话后才知道苏沐就在这里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开始往这边赶。
一般情况下,像是这种微服私访都绝对不会是好事,是好事的话就不会这样通知。想到即将面对的事可能会很麻烦,胡惟之心中就一阵烦躁。要知道他是锦绣县的县委书记不假,但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可是靠的顾倾城的赏识和提携。
如今顾倾城已经离开锦绣市,虽然说是高升为副省长,但那又怎么样?你不在这里,像是胡惟之这样的嫡系就都会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更别说如今发生这种突发事件,更是会让他郁闷。
“胡书记,你说苏市长这是唱的哪出戏?”廖华律略带几分不安的问道。
“唱的哪出戏?”
胡惟之听到这话,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冷笑,“廖县长,事到如今不要给我说你还不清楚苏市长下来的原因,这事处理不当,就会引起锦绣县的地震,所以说收敛起来你的那点小心思,别想着琢磨别的。”
“我就是随口问问。”廖华律老脸一红说道。
“随口问问。”
胡惟之心中烦躁的说道:“苏市长此刻就在羊角村,而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是心知肚明的。三个月没有供水,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说担下去就担下去的,所以说这事我给你通个气,某些人是要站出来承担责任的。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安然无事,锦绣县的稳定大局才不会出现变动,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廖华律脸色唰的变暗,反驳吗?拿啥反驳?胡惟之在锦绣县的地位是无可挑衅的,人家原本就占据着主动权,现在自己这边郑国均更是闹出这种事情来,被市长抓个现行想要处置,自己难不成还要硬保郑国均吗?
这样做恐怕是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为了区区一个郑国均就得罪胡惟之,得罪苏沐,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况且胡惟之说的没错啊!
这事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否则大家都跟着一起背书。而这人只能是郑国均,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一个县水利局的局长,在整个锦绣市根本不算什么重量级人物,说拿下也就拿下了。
“我听胡书记的。”廖华律无奈道。
胡惟之深深的望了一眼廖华律,眯缝着双眼沉声说道:“老廖,不是我非要这样做,你也应该明白现在的形势有多严重。苏市长过来,通知的却是佟子乐而不是我们,这就反应出很大问题。”
“要是说我们再不果断点,你说会有什么结局?好听点咱们就是背上个领导责任,要是严重的话,你我位置恐怕都将不稳。”
廖华律深以为然,不再有任何迟疑,果断说道:“书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胡惟之颔首。
“希望不会有太大麻烦。”
真的当胡惟之和廖华律是摆设吗?他们既然是锦绣县的主官,这座县城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离他们视线。
羊角村这里的事,或多或少也传到了上面,廖华律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所以说没有动郑国均,而胡惟之则是想到其中有廖华律的关系也没有多说别的。
事情要是就这样僵持着怎么都好说,但偏偏爆发出矛盾来,两个人能做的就是壮士断腕,更别说这个手腕还是充满毒疮,断掉就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