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陈场转身瞪大双眼,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苏沐,神情显得有些惊慌问道。
这里是个荒废之地,平常绝对没谁会来这里,况且现在还是大中午的,怎么会有人跑来?
难道是骆琳想要拜托拿钱的那个人吗?没道理的,对方不是说在有凤市,过来至少得两个小时,这打完电话也就过了十来分钟,怎么会这么快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多管闲事啊!”陈场挥舞着铁棒,色厉内荏的吼叫。
“我是什么人?”
苏沐闲庭信步的走进来,不屑的扫视过陈场手中的武器,看到骆琳和白婕都安然无恙后,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在看到白婕的瞬间,也是有些意外的,只是现在貌似不是询问的最好时机,他嘲讽的瞥视过陈场。
“你可真够能耐的,对待同父异母的妹妹都能这样无情凶残!”
他都听到了!
在苏沐这话说出的瞬间,白婕脑海如同雷震,原以为自己在苏沐面前还能抱有的尊严,顷刻间崩塌。
她不是一个没有自信的女人,只是这样的自信在面对苏沐的时候,不经意间就毁掉。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是真的不想要苏沐看到自己这样的情景。
此时此刻的白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苏沐救他的那刻,竟然有了对方的影子。
“苏沐?”
白婕这才想到骆琳刚才貌似喊过这个名字,只是她完全被陈场恶心到,竟然给忽视。
这么说的话,骆琳,自己的闺蜜岂不是和苏沐是认识的?还是说苏沐过来就是要接骆琳的?
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想法开始浮现。
“苏沐,你怎么会这么快过来?”骆琳惊愕的喊道。
“因为我就在箭簇市啊!”苏沐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想念。
碰触到苏沐这种眼神,骆琳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知道,从这刻起自己是安全的,有苏沐在,别说是一个陈场,即便是再多出几个又有何妨?
苏沐在,心神安。
“好啊骆琳,你竟然敢骗我!他明明就是箭簇市的,你却说他是有凤市的!”
“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要给他报警的时间?说,你是不是报警了?”陈场面色大变,声音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鸡般,尖锐刺耳的喊道。
“我没骗你,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无耻吗?”骆琳不屑道。
“你…”
“她的确没有骗你,我就是有凤市的。今天会过来纯属意外,当然我现在很感激这种意外,要不是有这种意外的话,我恐怕就会后悔。”
“陈场是吧?你真的是一个男人吗?真的是她的哥哥吗?真的是骆琳的朋友吗?”
“我为她们两个的生命中有你出现而感到可悲,你不配在她们的生命中出现,哪怕只是短暂的瞬间,我都觉得是种耻辱。”
苏沐无视掉陈场逐渐变暗变的阴鸷的神情,自顾自的讥诮着说道:“我现在就要带她们离开,至于说你的死活,我懒得去管,我又不是你爹,你想死就死。”
“骆琳,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好,白婕,咱们走!”骆琳拉起白婕的手笑着说道。
直到这时候白婕都没有张嘴喊出苏沐的名字,苏沐也没有点破。
白婕心里的想法,他能猜想到些许,不就是想要保留着尊严,不想要在闺蜜面前丢人吗?苏沐懂,愿意配合。
白婕跟随着骆琳就要离开。
“站住,你们谁都不能走,我的钱呢?我的三百万损失费那?我…我是不会这样算了的。”
陈场挥舞着手中的钢筋冲着苏沐就砸过来,满身酒气的他,此刻面目扭曲,活脱脱像是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想要以肆无忌惮的行为来翻盘。
他必须打倒苏沐,只要做到,他就能逆袭。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苏沐只是一脚就将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陈场踢飞,就这样的货色别说是和他为敌,就算是正面碰撞的机会都不会有。
什么样的狗屁玩意,我苏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和你这种龌龊无情的卑鄙小人同站在一片天空下?
“那个…请你放过他吧!”
就在苏沐还想要动手教训的时候,白婕突然挣脱骆琳的手臂,拽住苏沐衣袖的同时,眼神可怜兮兮的说道。
陈场能这样无情无义,但白婕始终做不到铁石心肠。
“你真的要为他这样的人渣求情?”苏沐凝视着白婕双眸肃声问道。
“我…”白婕一阵犹豫。
“你要想清楚,就他这样的品性是永远不会幡然醒悟的,他将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切全都怪罪到你头上,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别说他们陈家的衰败和你没有关系,即便真的有,那也是你母亲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做事不分青红皂白,分明就是想要拿着你当一个发泄的对象,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沐没有和颜悦色的劝说,而是一针见血的呵斥,在白婕的色变中,转身盯着从地面爬起来的陈场,失望的喝道:“暂且不说你的话是真是假,就冲着你是个带把儿的,却不敢去找正主报仇,我就对你失望透顶!”
“你说白婕母亲背后是有人撑腰的,你说就是那人吞掉你们陈家基业,这么说你是清楚他是谁的。”
“你知道怎么还能这样颓废?你还配是陈家子孙吗?你们陈家没有祠堂?你就不怕陈家那些老祖宗从坟墓里面跳出来,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孬种!怂货!”
“你要真的是个男人,真的是陈家子孙,就站起来,挺直你的腰板,拿出你的魄力,报仇雪恨!”
“他们能吞掉你的陈氏冶金,你难道就不能夺回来?你只要能夺回来,便能在老祖宗面前站住脚跟!便能为你爸妈报仇雪恨!便能重新振兴你陈家辉煌!”
“否则你就会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过街老鼠,就会被世人嘲笑!”
这番话说的字字如刀,刀锋凛冽,刺痛陈场遍体鳞伤。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我做梦都想要将那个老贼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可我做不到啊!我现在就是一个落魄的穷鬼,除了眼前这座废弃的冶金厂,我一无所有。”
“可那个老贼那?人家是腰缠万贯,人家在箭簇市呼风唤雨,人家随便一句话都能碾死我。”
“你说的倒轻松,让我报仇。麻痹的,我能活到现在都已经不容易。你信不信,只要我敢有任何报仇的想法,老贼就会斩草除根的!”
陈场面对着苏沐的羞辱和呵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使劲磕着地面的同时,额头很快布满鲜血。
他像是疯掉般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羞愧!
这一股股怒意憋屈的很,压迫着他难以呼吸。他很想找个宣泄口,以前是没有,以前是不敢,但现在被苏沐刺激到后,便彻底无所顾忌,轰轰烈烈的说出来。
什么生命威胁!去死吧!
我要是不能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发泄,活着不就是行尸走肉?我宁愿死掉!
听到陈场的话,看到他现在的模样,骆琳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可怜。
想到陈场以前在大学时候的意气风发,她就有些同情。将心比心,谁要是换做是陈场,未必会做的比他好。
骆琳局外人尚且这样,白婕更是同情。
以前的陈场不是这样的,即便是现在,白婕也清楚陈场其实并没彻底沉沦。
否则真的要是丧心病狂,早就会将骆琳欺负,甚至就连自己也逃不出毒手。一个人要是失去理智,你还能指望他对谁都有好心吗?
“苏沐,你能不能帮帮他?”骆琳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敢抬头去看苏沐。
她心里清楚,苏沐是个做事很果断很简单的人,在他的眼中非黑即白,陈场要么是好人,要么就是坏人,除却这两个外,再扮演其余任何角色都是可以忽视。
陈场之前的举动的确是有些过分,说出来的话任谁听到都会动怒,要是苏沐借此真的将陈场宣判死刑的话,自己的求饶只能是起到反作用。
苏沐深深的凝视着骆琳,“你确定要我这样做吗?”
“我…”骆琳开始迟疑。
“我确定,求求你,只要你能帮他重新做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谁想白婕在旁边竟然这样求情,如此不算,她甚至还在苏沐的瞪视中,双膝直接跪倒在地。
“算我求求你。”
陈场看到这幕,如同雷震,他难以置信的紧盯着白婕,使劲揉搓着双眼,她怎么会这样做?
只是因为帮助自己,就跪倒在地吗?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在大学校园里面不知道拒绝了多少青年才俊,她怎么会为自己这样做?
难道说我以前真的错了吗?
陈场陷入到懊悔和茫然中,双目失神。
“站起来!”
苏沐眉头紧皱,冲着白婕厉声呵斥,看到苏沐这样,白婕吓的一阵哆嗦,在骆琳的搀扶中站起身来后,娇躯开始本能的哆嗦。
苏沐深深的望了一眼后,冲着陈场漠然道:“从现在起,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去想这事,你不是想要报仇雪恨想要崛起吗?”
“只要你能拿出一个合理方案来,我可以给你实现的机会。但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给我记住另外一句话,你就是个孬种!”
“孬种就别对她们两个有任何非分之想,你若有,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想清楚联系骆琳,她知道怎么找我。”
“咱们走!”
苏沐转身大步离开,骆琳和白婕紧随其后。
陈场恍如雷击,呆如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