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凡人与非凡人之间清晰可见的分界线
哈尔希洛当初是和十一名男女一起,突然出现在格林姆迦尔。
那十一人分别是蓝德、席赫露、梦儿,还有已经离开人世的马纳多和莫古索,以及莲崎、隆、莎莎、亚达契和小小。
然后就是基卡瓦。
「哇啊——真的假的真的!遇奇遇奇好幸运,对不对!?在这种Place——很Priceless对吧!?俺可是跳一吓喔!吓一跳!哇喔,真是太神奇了,耶!」
异常机灵、态度积极到吓死人,总是非常地嗨,交际手腕过人,人面广、浮夸,他宛如这些词汇的最佳代言人,也就是轻佻男一个。
莲崎当时很快就把隆、莎莎、亚达契和小小纳入麾下,组成了莲崎队,现今在义勇兵之间已经成为众所皆知、无庸置疑、实力坚强的存在了。
哈尔希洛他们则是以一群没人要的成员,顺势组成队伍走到今天。
至于基卡瓦则是在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下——虽然他之前有跟我讲过,但我听了还是不懂来龙去脉——加入了前辈义勇兵的队伍。
从那之后他就非常高兴、愉悦地享受着义勇兵的生活。
「咦?话说如何、如何啊?喔——喔——蓝德你过得好吗?席赫露儿还是一如往常很那个耶——就很那个啊——唔呵呵呵,至于那个是哪个……梦儿!小梦梦!耶——最近还不错吧!?梅莉,梅莉儿!哇,今天看到你感觉又变得更美了说,嘿嘿嘿!俺是说真的喔!你叫库萨克吧,你长得真的真的真——的好高大喔!等等,怎么、怎么、怎么?你来这里干嘛?来玩的?不对,不是来玩的吧!谁会来惊奇洞穴玩啊!你是来这里闲晃的吧!哇哈哈哈哈哈!」
「你很吵唷!」一位金发碧眼的娇小女子用手按住基卡瓦的脸,想要把他推开。「基卡瓦你真的很吵!话讲太多了唷!」
「好痛痛……好痛痛痛痛痛,你干嘛啦,安娜小姐。放手,不要用俺的脸,俺的脸很重要,脸可是俺的命耶!」
「你又没多帅,很普通唷!他长得像香菇吧!?长得比不怎么样还不怎么样吧!?」
安娜小姐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不是,那个……」哈尔希洛回答得支支吾吾,蓝德则是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香菇,长得像香菇喔!基卡瓦,这样说来你是很普通啊,你的长相很普通啊!虽然不到比不怎么样还不怎么样的程度,就是不怎么样而已吧!」
「喂,Bullshit!」安娜小姐突然对蓝德比出中指。「你在找我们家基卡瓦什么碴啦!?Kill You!FU●K YOU!」
「……等等,那些不是你先讲的吗?」
「Shut Up!本安娜小姐说OK,你这家伙说就NO!连这种事也不懂,你这个痔疮小屁孩!」
「啊哈哈哈哈,真是服了你耶。」基卡瓦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害羞。「安娜小姐对俺的爱,可是重量级的喔。蓝德仔你被KO了啦,哈哈哈……呃!?」
「大笨蛋!」安娜小姐朝基卡瓦的脸使出一记右直拳,这下可是货真价实的KO了。「那里面才没有爱!就像是一片焦土呀!?安娜小姐是NOT LOVE、BAD LIKE唷!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唷!?」
席赫露、梦儿、梅莉、库萨克——当然还有哈尔希洛,甚至就连蓝德都折服于安娜小姐的气势之下。
顺带一提,安娜小姐身上穿的是带有蓝色线条的白色神官服,虽然叫人无法置信,但她确实是神官。
而且根据先前听到的传闻,她之前好像是魔法师。
安娜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我觉得是那样没错——」这时有一位感觉特别阳光的帅哥走了过来。
帅哥身穿一件刻有六芒星的铠甲,他和库萨克一样是圣骑士,他一笑就能窥见洁白的牙齿,而且牙齿还会闪一下光。该怎么形容才好,他就是一个酷帅度达百分之两百的大帅哥,而且看他的行为举止就能知道,他是基卡瓦那支队伍的队长。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哈尔卡瓦?」
「……不是,那个,德奇牧涅队长,我的名字是……哈尔希洛,我记得先前已经帮你订正过两次了。」
「啊,抱歉抱歉,因为你们是基卡瓦的朋友,所以我就用卡瓦来连结记忆。」
「如果你能不要随意连结,我会很高兴的……」
「All Right。」德奇牧涅竖起大拇指,还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哈尔希洛嘛,我记住了。我发誓,再也不会搞错了喔。」
「……这样喔。」
你前两次也是用相同姿势跟我讲了同样的话喔——不过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他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样吧,不过他把那个基卡瓦召入队伍,还把队伍经营得有声有色,怎么想他都不是泛泛之辈。至于安娜小姐也相当有个性,不过我想他们队上的其他人,个人色彩多半都很强吧。
话虽如此,也不是没半个「看起来」正经的人。
「这样说好了。」
语毕便把眼镜往上一推的男子,我觉得他「看起来」就满正经的,那身神官服也很适合他。虽然他那把大战槌飘散着些许令人不安的气息,但是若在路上跟他擦肩而过,应该很少人会觉得「啊,别去招惹这个人」吧。
「这里是矿道,怎么想他们都是来猎捕葛林布鲁的吧。」
「喀……」至于这个清了一下喉咙的高大男子,很明显就是不好惹。
他绑着马尾,左眼戴了个眼罩,然后是大叔。年纪三十多岁,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三十五、六岁,甚至更大的感觉,但好像还没那么老。男子身上背着箭筒和弓,腰间还挂着两把单刃剑,穿的是合身的连身皮甲,整体感觉起来——像个变态。
「意思是……目的跟我们一样啊,喀……」
戴眼镜的叫塔达。
挂眼罩的叫伊奴壹。
德奇牧涅的队上还有一个人。
最后那个人是不输给伊奴壹的高个儿,如果连魔法师的帽子高度都加进去,那个人的身高或许比伊奴壹还要高。那个人身上穿着应该没有很厚的魔法师长袍,但却像是穿了很多衣服,整体看起来鼓鼓的。
好高大。
当然,那个人还不及身高超过一百九十的库萨克,但她还是很高大。明明是女生怎么那么高,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她真的高大到只要看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那茂密的长发从魔法师的帽子里露了出来,相对于非常高的身高,她那张被长发包住的脸蛋却小小一个相当可爱,是与一百六十公分以下女生十分相配的容貌。
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样貌我记得相当清楚,但是名字就有点忘了。
我知道她有个绰号叫「巨女」。
然而这位巨女小姐,正在用和长相相符但却和身高不搭嘎的小动物眼睛,一直盯着哈尔希洛看。
不对,好像不是这样。
她绝对是在看哈尔希洛的后面。
巨女小姐一定是在注视那个洞窟。
这时哈尔希洛看向蓝德。
(……现在该怎么办?)
哈尔希洛试着用眼神和蓝德商讨对策。
蓝德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咳、咳咳。」蓝德很不自然地清着喉咙,同时若无其事地移到洞窟的正前方。
——不对,他哪里像是若无其事啊。
都是因为蓝德这样,才让德奇牧涅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洞穴上了,要说是他害的一点也不为过。蓝德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件事。
「……这、这个地方……你们能不能当作没看到?」
「嗯,」德奇牧涅点点头后扬起嘴角。「办不到!」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个洞窟吧。」戴眼镜的塔达一边摸下巴一边歪着头。
「所以说?这个意思就是——」基卡瓦朝洞窟冲了过去。「难道、难道这就是——会不该!?该不会吧!?俺这些人有了新发现!?发现了新地方!?」
「等、等等!」蓝德挡在基卡瓦的前方。「先来的可是我们喔!这地方是我们先发现的!」
「那个那个那个,」基卡瓦整个人往蓝德贴了过去。「话不要讲得那么见外嘛,蓝德。依俺和你的交情,俺的东西就是俺的,蓝德的东西也是俺的啊,对吧?」
「对你个头啦!」蓝德顶开基卡瓦。「最好是那样啦,智障!全部当然都是我蓝德大爷的啊!」
「喀……」戴眼罩的伊奴壹将手放到剑柄上。「太贪心的话,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喔?」
「你、你、你、你这是要打一场的意思喽!?真要打的话,本、本大爷当然奉陪!」
「……要打你自己去打。」席赫露极其冷淡地说道。
「喂、喂喂喂喂喂喂!?」蓝德环视哈尔希洛他们。
包含哈尔希洛在内,所有人像是事先讲好似地全都撇过头去。
「啊哈哈哈。」安娜小姐挺着胸膛放声大笑。
另外,安娜小姐看上去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但是她的胸部好雄伟。
「笨蛋蓝德!你很不得人缘唷,光看就知道了唷!」
「吵死啦,你这个雀斑巨乳矮子!你这家伙,本大爷揉下去喔!」
「你敢揉的话就来揉看看唷!不过在那之前,本安娜小姐的手下们就会把你大卸八块唷!还有,不准再讲雀斑的事情!我会在意的唷,笨蛋!你是不会倒立去舔你的小●鸡唷,Asshole!笨蛋笨蛋笨——蛋!笨蛋蓝德!啊啊啊啊,我绝不会原谅你!我要代替老天爷来惩罚你唷!」
「……喂,」哈尔希洛抬了抬下巴。「蓝德,你快点道歉啦,安娜小姐……好像在哭耶。」
「为、为什么本大爷非得道歉不可啊!开、开什么玩笑——」
「嗯……」德奇牧涅一边轻抚安娜小姐的头,一边带着爽朗的笑容将剑拔了出来。「那么,就代替老天爷来惩罚你一下吧。我们队上的人啊,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安娜小姐的臭家伙喔,毕竟安娜小姐可是我们队上的吉祥物。」
「对、」蓝德以光速跪地磕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提到雀斑这件事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原谅!?」
「速度好快……」巨女小姐瞪大双眼嘀咕着。
「你这个笨蛋白痴臭南瓜!」安娜小姐用力踩着蓝德的后脑杓。「要道歉是不会一开始就道歉唷!知道错了的话,你从今天开始就来当本安娜小姐的奴隶!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吧,Mo●her F●cker!」
「喔、喔、喔、喔……」虽然被人踩着头,但蓝德还是忍下来了。
也是,这时候忍着才是上策吧,不忍的话,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义勇兵团中的首席搞笑队伍。
一般人就是这么评论德奇牧涅率领的奇涅队。
他们的义勇兵资历比哈尔希洛一行人还要久,所谓资历久的意思就是「这份工作他们已经做了很久」,而且奇涅队的风格并不是稳扎稳打,而是一支习惯冒险犯难的队伍。即使如此,他们还能做这份工作这么久,就代表他们不只是爱搞笑的个性派团体。
对哈尔希洛来说,他压根不想招惹奇涅队,毕竟他们和基卡瓦是同期的义勇兵,而且还有基卡瓦帮忙介绍梅莉的恩情。如果能和奇涅队保持良好的关系,是再好也不过了。
然而问题在于,德奇牧涅有没有打算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那个,德奇牧涅队长。」
「怎么了?哈尔希卡瓦。」
「……我叫哈尔希洛喔。」
「啊啊,抱歉。然后呢?怎么了吗?」德奇牧涅将剑收回剑鞘。「要一起吗?我们可以接受喔。」
他那爽朗的笑容现下令我感到害怕——好,就一起。
反正……我也别无选择吧。
从现况来看,身为前辈的奇涅队就算无视、排挤我们,打算独占这个新发现也不足为奇。不过德奇牧涅的提议是他们不会独占这个发现,而是想和我们共享。先发现这个洞窟的可是我们——虽然哈尔希洛心中不是没有这种想法,但德奇牧涅的提议倒也不差。
如果光有新发现就能满足,那整件事也不会演变至此。都已经发现了,当然会想要进一步探索。不管是经验还是实绩,虽然大多数的义勇兵都胜过哈尔希洛他们,但或许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踏进过这个洞窟,因此可以的话,哈尔希洛一行人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足迹。
话虽如此,谁也不知道洞窟另一头究竟有什么东西、什么生物,也许会有什么极为不妙的存在在那边等着他们,也就是说这趟探索会有风险。
假使能和德奇牧涅他们一起行动,那就安心多了。
不过,这也要他们是足以信赖的人。
「至于条件之类的……」哈尔希洛一边观察德奇牧涅的表情一边说道。
德奇牧涅露出他的白牙爽朗地笑着,然而这是表里如一的单纯笑容?还是他有其他的盘算?我真的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就是目前暂时先不要把这件事对外张扬,可以吗?」
「可以喔。」德奇牧涅没有多想就对我比出了大拇指。「在我和哈尔希洛卡瓦讲好可以说出去之前,这个洞窟的事就是现在在场十二个人的秘密。不过我们又没办法封锁这里,所以真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吧。」
「……也是啦,本来以为最近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会来矿道了,但是今天德奇牧涅队长你们却来了。还有,我不是哈尔希洛卡瓦,我叫哈尔希洛。」
「哈尔希洛啊,抱歉、抱歉。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我们也只是恰巧而已,因为那个谁啊,说想来这里所以才来的。」
「是我。」巨女举起了手。
「对啦,是米摩莉喔。」德奇牧涅脸上挂着一道不明所以的笑容。「米摩莉,你那时候为什么说要来矿道啊?」
「因为我喜欢葛林布鲁。」那位似乎名叫米摩莉的巨女小姐,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那个很可爱。」
「对喔对喔,就是因为那样。话说米摩莉,我记得你的确说过想抓一只回去养。」
米摩莉轻轻点了点头。嗯——
这位巨女小姐果然也是怪人。
「总而言之,」德奇牧涅朝哈尔希洛伸出右手。「请多指教,哈尔希洛,一起加油吧。」
看来他终于记住了我的名字。
哈尔希洛瞥了一下其他伙伴,看样子似乎没有不满的人。至于蓝德,他还被踩在安娜小姐脚下。
「请多指教。」哈尔希洛握住德奇牧涅的手。「……还请手下留情。」
「嘿嘿嘿嘿——」德奇牧涅快速地上下摇晃他的手。「那可能有点困难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