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土金波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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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起命案的杀人现场,是在乙姬岛海底大学十九个区块的中心,乘坐潜水艇的我们所到达的场所——船坞区。就在提灯庵号的旁边,号称改变了术后生存率的平均值的癌症手术权威的土金土块教书倒在那里。
毙死在那里。
跟小波烈讲的一样,一眼就能看出他被杀了。跟乙姬岛校长一样……,不,在她之上的被杀。
首先是脖子被绞。
但是没有使用扭绳或者绳索,在脖子上鲜明地留下了手印。深深陷进去的手印……,这种力度差不多要折断颈骨了吧?用骇人的臂力,骇人的杀意绞杀土块教授,让才进入船坞的我们在这个距离下都了然于胸。
然后是被刺。
这也不是刀具所为。刺杀的凶器是超大的注射器。像是会在牛或者马身上使用的大号注射器,宛如墓标一般,插在土块教授的右眼上。对尖锐恐惧症的人而言,这一构图难以直视……,看上去这根针贯穿了眼球,直达大脑。仅此都是十分致命的了,重要是的,这个注射器的内部是空的。与其说是空的,不如说是注射器的活塞被按到了最后。
也就是毒杀。
脑内被注入了『什么』。无论此为何物,对于破坏脑细胞而言都足够。这是……,怎么说呢……,就像是强行把另一种人格注入进脑子里一样……不,就算是单纯的水或者单纯的空气,也是足以成为死因的毒。但是,如果这份毒,是现如今存在于这个设施中的杀人犯所携带的那个的话。
土块教授就是病死的。
能让人类的一切细胞都癌化,新规又新奇的致癌物质。也许犯人是想让土块教授的眼球癌化,但实际上在哪里都没啥关系。只要注射针触及过,他就能被『病死』。
绞杀、刺杀、毒杀、病杀。
四种死因……,到这里都和乙姬岛校长的一样。但是,这次被害者还被杀死了一次。
这就是为何赶到船坞的我们,没有靠近土块教授尸体的理由……,同时,这也是小波烈呼唤我们的时候,浑身湿透的理由。
因为船坞的排水还没有告终。
他的尸体还浸泡在海水里……,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他的尸体堵在排水口的一处,导致那附近形成了一处水洼。虽然我们也不是因为讨厌打湿鞋子才不靠近的……,但小波烈之所以浑身湿透,就是因为她不在乎地靠近,紧紧搂住了他吧。紧紧搂住了早已失去性命的父亲的尸体。
但是,对她而言,理应明晰他已经死了。因为小波烈可是持有资格证书的医生。土块教授不仅被绞首、被刺脑、被注毒、被染病……。
还溺水了。
不是有溺爱的父亲就有溺爱的女儿这样的玩笑话。被水浸泡的他的胴体,胸部不自然膨胀,以外行人的眼光也能一清二楚,其原因是喝下了大量的水。也就是说,这个船坞曾一度注入了海水。船坞的天花板被打开……,不对,我曾听到过,要打开船坞,必须得让潜水艇离开作为开关的着陆点才行。所以首先是用其他的方法,扭转水道,大概是通过和外部连通的管道,让这个房间灌入海水。
类似于水刑。
据说溺死是诸多死法中最痛苦的一种……,要我这个有尝试过跳水自杀的妹妹的人来讲的话,这像是为了能在四种死因之上,再添加一个具有决定性因素的死因。
虽然至今难忘郁血的乙姬岛校长的表情,但是土块教授死亡时的表情,也称不上安稳。就像是在问为什么自己要遭这样的罪一样。
被杀得不能再被杀了。
我只能这么说。
……无论我问什么都在蒙混过关,对试图取材的我他几乎没有一句实话。身为深爱小波烈的父亲,他的这副姿态从我的立场上来讲说实话难以接受,但对于昨天给我们授课的『老师』,我也说不上抱有好感。
既然在十五年前就所属这间军事设施的话,他就参加过当时的研究,那么就和第八代校长不同,被注入致癌物质而死的惨样,说不定是因果报应。
在亲生女儿身上做人体实验也是个残忍的话题。证据不充分,也能考虑成是女儿本人不诉讼后的酌情考量。
不过,但是,实际上把被这样被杀的样子摆在我眼前的话,无论如何思考我的心情也畅快不起来。感觉和看见遭遇了交通事故的父亲的尸体时我的心情一样。因为是天罚所以感到畅快这种话,不过是逞强。甚至土块教授遭遇的还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就算这是基于正义感的犯罪行为……,也做过头了。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小波烈呼唤道。从我的背上。
我本以为她一定会讨厌被父亲以外的男性触碰,但让搜查班出动到这起案件现场的小波烈拜托了我来背着她。
作为人选而言也符合道理。
从体力上讲,应该是从我和罠鸣之间选,但考虑到目的地有凶犯潜伏的可能性,把警察官的双手空出来才更有利。毕竟另一位巡警的一只手,正和名侦探铐在一起……,若非如此,经过锻炼的待叶椎背起一个女孩子还是轻轻松松吧。
我也不是什么重情之人,虽然是个满嘴谎言的犯罪者,但我也不是会说出因为会打湿衣服所以讨厌背小波烈这种话的冷漠的人。可在尽管是为了否定,但还是有了这个想法的时间点上,我就已经是个理性(dry)的人了吧。背上小波烈之后,东寻坊叔叔带头,我们赶到了船坞……,早就为时已晚这件事,前来叫我们的小波烈一定也知道的吧。
再次重申一遍,她也是位医生。
但也是位女儿,是他的血亲。
「Happy-go-lucky!」
喃喃道。以冷得发抖的声音。
「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最喜欢父亲大人了!」
她抓紧我的肩头,说了九十九遍最喜欢父亲大人了。即使考虑到被水濡湿的重量,也几乎没让我感到有多重,但这九十九次台词的重量,近乎把我压垮。明明已经在海底了,却像是无法忍受似要沉没。
「我只在这里讲……,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案件了。企图赶尽杀绝的意图,已经带有现实气味了。」
说到底有普通的杀人案件存在吗?嘛啊,也是有的吧。然后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这起事件并非那种类型。这件船坞里,虽然没有能让人藏起来的场所……,不,也许意外的,那艘提灯庵号中能藏人?如果说土块教授是为了乘坐它出逃才被杀?和有理数一样,身为参与过过去研究的人,害怕被杀所以逃跑……他是判断出通过操作困难的潜水艇逃跑,生存率会比较高吗?抛下女儿?
「这样的啊。怪盗弗拉努尔已经完全丧心病狂了。」
东寻坊叔叔苦恼地说道。看起来像是过去的对手无法忍耐怪盗的恶行……,虽然毕竟是犯罪者,要说恶的话从一开始就是恶了……,但我的心情很奇怪。明明那样憎恨身为犯罪者的父亲,但初代怪盗弗拉努尔被那样误解,我还是会挂在心上。
是因为我知道了吗?
怪盗弗拉努尔盗走『玉手箱』的动机。不,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父亲是为了世界和平而偷盗……。
虽然过去曾怀抱一种少年的憧憬看待怪盗弗拉努尔的罠鸣也一脸复杂,但在这里,
「错了哦。你们是笨蛋吗?」
在我的背上一直重复了九十九遍『最喜欢父亲大人了』的小波烈,像是突然回归正常了一样,似乎把头抬起来,用冷冷的口吻这么说道。
「这并非怪盗弗拉努尔所为。我这么说过的吧,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是在无视我吗?」
「……小波烈?」
是了,她是这么说过。
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她这么说过的。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怪盗弗拉努尔的无辜,只能由怪盗弗拉努尔证明……,难道说这位天才少女,已经看破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像这样伏在我背上?为了不让小偷逃跑?
「对的。这孩子所言非虚呢,徒野。这起事件的犯人,不是怪盗弗拉努尔。」
似乎是总算吃完了,把装红叶馒头的纸袋揉成一团,虎春花这样说道。这就是全部味道全收集的瞬间……,当然这其中不包含宫岛的油炸红叶馒头在内。
骗人的吧,这家伙也看透了我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
是因为我看见了第二具尸体产生了动摇,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失误吗?毕竟是由于我返还回来的毒素而导致的两人被杀,无论犯下何等不可喜的粗心大意也不算不可思议……,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也只好投降了。再怎么说,我也无法制定出以丢下半身不遂的女孩子为前提的逃跑计划。还是老老实实的,至少栽在叔叔手里,成为他功勋上的一笔吧。
但是并非如此。
犯下无法挽回的失误的人不是我。
而是我们全员,没有一个能撇清关系。
「杀人犯是你吧,人是你杀的。」
名侦探指摘道。
她很稀奇地就像在最初的搜查会议上的东寻坊叔叔一样,完全成了一个不讲证据也不讲证言的头脑顽固的警部,刚开头就突然在初步的初步中指出。
「土金波烈。你就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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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最初不就说了吗。父亲大人被杀了,犯人不是怪盗弗拉努尔。而是最喜欢父亲大人的我。」
后半句你没说过。
不,是说过了吗?只是我们听漏了……,或者说是认为这孩子处于混乱中,把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即便是像巡回售货员问题一样选取了最短距离,但谁能想到,下半身不遂的女孩子仅靠双臂从船坞爬到相距甚远的客人休息室,是为了来自首呢。
猛然,环绕着不是她自己的脖子而是我的脖子的她的手臂开始发力……,这么一想,她的手臂并不如女孩子般纤细。既然能用爬行移动的话,即便在这里用不了,凭她的气力想必不会自己推不了轮椅吧。尽管有失必有得的这种思考逻辑并不可喜,不过,这份臂力是必然的。能感觉到她的力量,说不定在掰手腕比赛中比我还强。
若靠这份臂力的话那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绞紧成年男性的脖子,折断骨头。
就像是怪盗弗拉努尔在预告函上留下足迹印章一样……,她也在现场留下了手印。
没有想要隐藏。
「不许动!把手从道足君脖子上拿开!」
在刹那的团队合作下,三名警察官对我和小波烈形成犄角之势。罠鸣在这里也毫无踌躇地掏出了手枪,待叶椎则把拿出的警棍递给东寻坊叔叔。感觉像是传说的怪盗也难攻克的包围网,但被这样围住,小波烈反而在开心的微笑。把下巴放在我肩上,吃吃地漏出笑声……,仿佛这样被当作凶犯对待,让她喜出望外一样。
「……不拿开也可以哟,小波烈。保持这样也行。」
我张开双手,向三人表示没问题。因为要是她按照叔叔的要求把手从我的脖子上拿开的话,她的身子也许会后仰倾翻。这样很危险。毕竟半身不遂的她,无法用脚来勾住我。
「真温柔呢,还是说你在小看我?」
小波烈收回笑意,在我耳边嗫语。
「记者先生……,阿基米德先生?」
就说了,我没有这么奇葩的名字。
不,我打心底里尊敬阿基米德,不过我不叫阿基米德道足。诚惶诚恐。
「你是觉得我无法杀掉你吗?像是父亲大人那样。」
「……不,正是因为觉得你要是下手我就会一命呜呼,所以我才在讨命。我还不想死啊。」
我在模仿拼命活着的有理数。
可恶,我可不擅长演技啊。
「土金,是我。我要打心底里跟你谢罪。因为我曾认为你杀不了人。」
没有加入包围网,而为了不挡住待叶椎,不像她能做出来却往后退了一步的虎春花举手说道。
道歉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首先,会有在揭秘环节中对犯人道歉的名侦探吗?哪怕是那位四方山,在这种状况下也不会道歉的吧。本以为她在说笑,但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虎春花一脸严肃?我在做梦吗?
土金。
即使是这句直呼其名,也不会再引起混淆了。因为拥有这个名字还活着的人,在这里只有一位。
「这是怎么回事,泪泽阁下?您确实是通过排除法最先就把波烈阁下从嫌疑人名单里剔除了……」
仿佛成了小波烈和虎春花之间的一堵墙,待叶椎插嘴道。不是为了责怪,要说的话,叔叔和罠鸣也是这么想的吧。至少在这件事上,侦探和警察并无对立。
呆瓜仅我一人。
「排除法!」
在虎春花应答前,突然,小波烈叫道。似乎在瞪着待叶椎……,她明显情绪不稳定。
「真是可笑呢,这句话。居然要排除掉我。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为我就在这里!不要排除掉我!」
「我也想不明白啊,名侦探。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好好说明。如果你能控制住现在的状况的话,我就帮你解除警察厅的禁足令。」
「那可就太棒(ULtra)了。容我谢绝你的好意(ULtra)。」
不管有没有禁足令都任性出入的名侦探,把叔叔的让步一脚踢开,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负起责任,解开谜题。」这家伙居然有责任这个概念啊……?对这位哪怕因为自己的责任而毁灭了全人类,都能带着平淡的面容度过余生的名侦探而言?
「那,东寻坊你觉得哪里不可思议呢?毕竟对我而言已经全部明了了,搞不懂该从哪里说明。」
态度有些嚣张,是稍微找回了状态吗?对虎春花的反问,叔叔点点头:「我知道这孩子的臂力超乎常人。不过,即便如此也办不到吧?」,一边不让注意从我们身上逃开一边询问道。
「手应该够不到才对,对成年男性的脖子而言。把注射器插到眼珠上也是做不到的吧。」
她一个人的话连墙壁上的内线电话都够不到。能绞到的也就是个脚脖子吧。
「是嘛。但她现在不是正绞着的吗。绞在徒野的脖子上。」
「……你是指在被土块教授公主抱的时候,她找到了破绽吗?」
「错了喔。这种办法只能杀掉那位父亲……,那位父亲,嘛啊,和徒野这样的绅士。」
这样的啊。
以小巧又纤细的乙姬岛校长的体格来讲,虽说是女孩子,也无法抱起吧。把后背借出去也是件危险事啊……嗯?
「所以说才是溺死。在四种死因之上,加上了第五种死因。把这间船坞区块注满海水,就像水槽一样。」
正当我心里生起新的疑念时,虎春花像是要在这里回转一样,展示了周围。裙摆蓬然张开意外地优雅,但和现在无关。这里又不是舞厅。
不是舞厅而是……,水槽?
「游泳……是吗?因为这个区块被三次元化了?」
保持枪口朝着我这边,罠鸣向虎春花扭头道。喂,别这样啊。虽然我信你不会开枪,但不要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啊。
拜它所赐真相一直没有钻进我脑袋里。游泳?游泳是指?三次元化……,哦,这样的话,就和是站是走无关了。被害者和犯人的条件就等同起来了。没有为了绞首而刻意求抱的必要了。也没有背负的必要了。无论对象是谁,都能绞首,都能把注射针头插进眼珠里了。
所以说才会被打湿啊。
无论是被害者还是犯人,还是这个空间。
不是为了让被害者溺亡而注水。而是为了绞杀,为了刺杀,有必要让这里一度变成水族馆。宛如鲨鱼或者虎鲸一样,为了捕食目标……,因为总被公主抱,所以有了一种人鱼公主的感觉。
人鱼……。
是否能单靠臂力游泳,也是个愚蠢的问题。毕竟有个在成为专攻数学的五岁儿前是个专攻游泳的妹妹,这点我还是懂的。单靠臂力就游得比我快的选手多了去了。虽然小波烈既非游泳选手,也非轮椅篮球运动员,但明明她还没有杀的想法,就让我感到呼吸困难,所以就她的臂力而言应该可行……,明明还没有杀的想法。
原来如此。
靠这个办法就能杀。
能够杀死——不过。
「是按照同样的手段杀死乙姬岛校长的吗?但是……」
东寻坊叔叔向名侦探问道。是啊,如果身处水槽之中,小波烈也能杀死乙姬岛校长。不过,和能够排水或注水的船坞不同,那间金库没有这种功能,也没有浸水。如果杀人现场被水洗过的话,就不会留下那样多的血迹。
「土金只杀了土金。和乙姬岛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
土金能杀死乙姬岛。
但不是她杀的。
虎春花以不容置疑的断定口吻这样说道。这一主张叫人一瞬间难以理解,不过确实也没有第一起杀人跟第二起杀人的犯人必须得是同一人的理由。不过虎春花「不,说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有些过头。并不是完全无关。」,轻易地撤回了前言。
「正因为第一起杀人,才引发了第二起杀人。但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在。因为我断言这孩子无法杀人了。」
「…………?」
你在说些什么。
话都搅到一块去了。
她是想说尽管名侦探在现场,却还是发生了第二起杀人案件所以是她的疏忽吗?不,她不是会因此自责的类型。万中有一,倘若旁若无人的虎春花真成了像点心袋一样,有了责任感这种有人味的感情的话,那她也应该更加直接才对。
「那么……,这就是动机吗?泪泽阁下。」
不知道是因为手铐而这两天一同行动吗。还是本来就能听懂,最先表现出自己理解了的是待叶椎……,动机?
杀死父亲的动机吗?
如果和乙姬岛校长的死是两件事的话,我所返还的『玉手箱』或者说致癌物质,就和这起杀人没有关系了。怪盗弗拉努尔,跟第二起杀人毫无瓜葛。
若是如此的话……,普通来思考,就构成了被送上实验新技术的实验台上,导致下半身不遂的女儿,对父亲进行复仇的构图了。那个刺向眼睛的大型注射器,难道说是骨髓穿刺用的针吗……?不对。如果如文面般恨入骨髓的话,别说五回了,杀一百回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但想要这么做的话老早前就做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下手的理由……,基于附近发生了杀人事件而被影响到了,这个思路怎么样?即便是天才少女,即便持有医师许可证,但毕竟是十八岁的孩子。从身边发生的犯罪中受到了强烈的坏影响……,了吗,但这也不太对劲吧。
「理解不了吗?徒野。」
「不不,只是不太对劲,哪会理解不了呢……」
我只是反射性地否定虎春花的质问,并没有深入思考……,可是,唉?
这个吗?是这个吗?
被人说绝对做不到,就反射性的——
「是哦。父亲大人就是这样说的。在巡警们面前,说我做不到。说我无法杀人……,仅仅因为我下半身动不了。」
环绕在我脖子上的手,又添了一分力。
没有感觉到杀意。但能感受到,深深的决意。
「所以我要让大家看看。我能做得到。我就在这里,什么都做得到。」
把我排除在外什么的不可原谅。
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吧。
3
不仅是土块教授。我们全员都是。
听到下半身不遂,就毫无疑问地,把小波烈从嫌疑人名单里除外。用排除法排除。仿佛无视了她的存在一样。如同透明人一般。不是没有杀人的力量,而像是没有杀人的权利一样。
排而除之。
即便假设有诡计存在,想的也是比如能走路装作走不了路。没有想过只要肯下功夫,半身不遂也能杀人。
啊啊,所以说才绞首,又用注射器刺杀啊。明明不是第一起事件的模仿犯却在仿效……,是为了让人见识那种程度的事她自己也能做到。为了让人知道,只要用头脑、付出努力,就能做到。
让父亲知道。让这世界知道。
不,最终还是为了让父亲知晓吧。
因为人体实验的失败导致知性飞跃成长,关于这种由于失去了什么而得到了新的能力的故事我曾认为不可喜,但这或许也是她反骨精神的体现。没有什么新能力,这份性格原本就蕴含在她之中。
受不了有做不到的事,或者进一步讲,忍受不了有人认为她做不到。
即使这是杀人。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她这么说过。
在叔叔或者罠鸣进行的例行询问中,也就是在他人面前,杀人什么的这孩子是做不到的哟,被最喜欢的父亲大人这么说了,对她而言并不值得骄傲。她也无法容忍。只有这点不可原谅。在她知道父亲是在保护她的情况下。在她理解她正受到庇护的情况下。
憎恨溺爱着的血亲,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能做到。让他见识到视若掌上明珠的,可爱女儿的做法。
无论是致癌物质这件事,更别提刺拔有理数的真身,小波烈都不知情。她只是按照同一个研究团队里无理数的,后天诞生的『弟弟』来对待。自己是『第二候补』这件事也是首次听闻……,这件事她又究竟该如何解读呢。
注射器中装的不是致癌物质,而是小波烈平时服用的处方药。重点是用注射器来刺,里面有什么怎样都好,而这个巨大的注射器,也好像是土块教授在研究中使用的自己的东西……,说是不起诉处分,但难道说他又涉及到骨髓移植的新技术了吗?无论如何,无论注射的是什么,那样大量的药物,被那样尺寸的针筒注射进脑内的话,能以病死作结吗。
总结一下的话,第一起事件的发生确实是间接原因,不过,也不能因为小波烈的『自首』,就让那边的事也连根拔起般地解决了。
但即使如此……。
被认定了无法做到。
所以证明了能够做到。
证明了她存在在这里。
就像数学问题一样,或者说就像名侦探的推理一样……,动机或者目的都说不上的小波烈的这份心情,应该也有能理解的人,和无法理解的人吧。
我属于哪边呢?
如果装作理解又并不理解,还再度逼问小波烈的话,实际上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吗?如果假如按照这样的发展,即使被她折断了颈骨,我甚至都会觉得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证明杀死土块教授并非偶然,仅仅是为了这个,我就会被顺带着杀掉。
证明终了。人生终了。
但是……,不觉得这也挺好的吗?明明无论是以这样的方式,还是以何种方式,我都不想被杀掉的……,但即使不想被杀,我却觉得死也不错?
是因为罪恶感吗?
还是说……,我打心底里盼望怪盗弗拉努尔的返却活动这种蠢事,能以这种事故的形式了结掉吗?虽然我想说我死了艳姐姐会伤心,但恐怕也不会伤心成父亲去世的那时候吧。
「原来如此。我很能理解你,土金助教。」
一边表达自己的『理解』……,东寻坊叔叔一边放下了对准我们这边的枪口。不仅如此,他还做出手势,让罠鸣和待叶椎也效仿。
虽然困惑,但二人还是照做。
这个行为会不会让小波烈更加激昂,我充满了不安……,如果说被枪口所指,被当作危险人物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的话,那么像这样放下枪,会让她觉得『被小看』吗?
叔叔还说『我很能理解你』。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少女会这样反驳吗……,叔叔到底想做什么?
到底想说什么?
「被认定做不到很是痛苦,不过,被认定做得到,也是件不舒服的事。」
叔叔的语调不似在跟小孩子讲故事,但也不似劝说犯人投降。
硬要说的话,像是在和怪盗弗拉努尔相关的采访中回答的时候……,是某种,发牢骚般的语气。
怪盗对策部之长。
唯一逮捕过怪盗弗拉努尔的警察官。
「在捉住谁都没有捉到过的怪盗弗拉努尔的时候,那自然很爽快。我的心情类似于『做到了!成功咯!』这样。在那家伙偷走了拘留所脱狱之后,我自己也觉得再把他抓回来就好。既然能成功一次,第二次也能更好地把他逮捕吧……,世间也是这么评价的,上级也提拔了我。抓住他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中的当然。」
「…………」
小波烈没有回话。
说不定是因为突然开始的老年人自言自语而感到为难……,说不定她感觉到了这是在岔开话题。但,至少,从我耳畔听到的呼吸声来判断,她并不是没有在听。
「在做到了一次之后,从第二次开始的失败就不是因为实力不足了,而是会被判断成考虑不周的失误。连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周围的人也是这样判断的……,没辙、不可能这种话,只会被当作忸怩作态。就是那种,道足君。用记者的话来讲的话,一旦在刁难人的期限内完成了工作,下一次就会把它当作标准来设置截止日期。」
对初出茅庐的自由记者而言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比喻……,叫做什么法则来着?自以为能做到的工作增加,变得小有名气,然后最终在必然会出现的『不可能』之墙上碰壁,被当作无能看待。但即使如此,叔叔有这样的内心纠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明明听他抱怨了那么多。不仅在采访中,连至今为止的交往中都没有表露出的纠结……。
若是如此,比起独自一人在警察厅的十七层,过着没有窗户的窗边族生活,以前的现役时代,对叔叔而言才更加地狱吗?
当然中的当然。理所的当然。
被这样断定……,无论做什么,都只会用减法来评价。
难道说父亲……,怪盗弗拉努尔,就是为了这点,才故意被年轻的东寻坊警部抓捕吗?为了摘下前途有望的对手的嫩芽。真有可能。父亲就是这种人。身为亲友,装作在分担叔叔的苦恼,背地里肯定在偷笑。
「……那,为何要继续呢?」
小波烈纳闷地问道。
我感觉她好像在无意中往前倾了一下……,为了防止她就此滑落,我为了跟这个动作保持一致,也稍稍前倾身子。我可真是个殷勤款待的人质啊。
「现在也像这样,来到了这种偏僻的海底。既然一度证明了你能做到,那不就行了吗。Happy-go-lucky……,那样不就行了吗。去继续面对下一项挑战不就好了吗。没有继续证明能做到的必要。」
「也是呢。就跟你没有杀死道足君的必要一样。」
「…………」
「既然你已经让人觉得当然能杀人,当然会杀人了,那再去杀人也就没有意义了……,是吧?如果杀一个跟杀两个一样的话,只杀一个不也行吗?」
该放弃继续杀人了吧。
已经不会再动摇你的评价了。
你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个杀人犯了。
「你是个没有合理怀疑余地的犯人。我不觉得你杀不了人。」
「……跟个傻瓜一样。怎么,你是在说服我吗?明明这里又不是在悬崖上,而是在海底……,原本我就没有杀意,也没有绑为人质的意思。」
一边说着闹别扭般的发言,环在我脖子上的小波烈的手臂的力气,也明显放松了下来。是因为古老又落后于时代的说服剧,削弱了年轻人的气势吗……,还是说,尽管很微弱,但还是刺中了呢。
这句话不是为了削弱气势,而是为了刺中内心深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要继续证明?为什么要继续证明你能做到……,或者说你做不到的事呢?把一生献给这种事上。糟蹋了自己的生涯,在我这样子的孩子眼里,既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也只会把你当作成个愚蠢的老顽固。」
这句话比称为老头还更伤人,但也是个很有道理的疑问。因为也可以这么说……,东寻坊警部的警察人生的大半,都被怪盗弗拉努尔盗走了。虽说没有学生,但在立场上是大学老师的小波烈眼中,他是最高最恶的反面教师。
「是啊。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无可救药了。正因如此,无论是能做到还是做不到,这种事早就不去思考了。毕竟我又不是名侦探,也并非数学家……,证明什么的怎样都好啦。需要的只有证据,然后就是司法制度的问题了。所以说,我才继续追逐怪盗弗拉努尔。」
叔叔这样说道。
也许他并不只在对小波烈说,也是在对我说……,也许他是通过我,在对我的父亲说。
或者说在对大犯罪者说。
我原以为肯定会听见满含无私的正义感的话,但并非如此。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老练的刑警,说出来的却是极度个人,但又燃情的一句话:
「为了把我无法挽回的人生,给夺回来。把被怪盗弗拉努尔偷走的人生夺回来。」
言下之意是在拒绝返却吗。
4
「我放弃了,徒野。之后就交给你吧。」
虽然无法确定叔叔的话到底有几分奏效,但至少被三位警察包围,被枪所指,被名侦探慎重地当作犯人对待,小波烈在这之后便轻易地投降了。没有折断我的颈骨,从背上下来了。
「干得漂亮。」
对于这样评价的东寻坊叔叔,犯人方面提出的要求非要说有的话就一个——「不要对我进行精神鉴定」……,说实话,我刚把心放下来,接着虎春花就说她放弃了……,唉?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这件事。犯了这么大个失误,身为名侦探的我再怎么说,也要反省个三天。」
虽然我很想说如果要使用反省这个词的话应该要持续得更长期才对,但这个先暂且不提吧……,不,那也就是说,她放弃了侦探对决吗?
「对。这场对决就作废吧。」
「输掉的人要成为赢家的奴隶,这么深刻的对决,就这样随意的废弃掉了吗……」
这当然是我所希望的,但关于第一起杀人事件还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呢,名侦探就撒手不干了吗?
「没错。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不是怪盗弗拉努尔的专家吗?给我解决掉这起事件吧,徒野。」
怪盗弗拉努尔的专家是叔叔……,我连盯梢记者都说不上。而这位叔叔,也因为有位杀人犯,而且是十八岁的杀人犯投降了,而一时间不得不专注在那边。公平来讲,初动搜查完全失败了……,因为可以说成是在一起杀人事件的搜查中,让完全不同的另一起杀人事件发生了。在某种意义下,这比连环杀人还要糟。
不管之前状况恶化到什么地步,都没下达过解开的指令,但现在的事态已经发展到把跟禁止出入的名侦探铐在一起的手铐解开,需要动员待叶椎的程度了。
因此,我和总算是摆脱了手铐的虎春花如今正两人在客人休息室里待机……,尽管于心不忍,但要没心没肺地说的话,现在可是怪盗弗拉努尔心心念念的局势……,名侦探放弃,怪盗对策部乱成一团之下,我的返却活动,现如今正完全隐于迷雾中。
我和小波烈不同,即便被无视,也不会采取过激的行动来得到注目……,她在情感上无法忍受被人说『反正你做不到吧』,周围人说出这种话的不理解,才是她动机的核心,在深深知道这点的情况下要我说的话,既然原本挂心的比试都出乎意料地被判无效了,我也就不打算去找出第一起杀人案件的凶手,从而沐浴在众人的聚光灯下。拒绝光污染。
我的想法是把存在感尽可能得消除掉。无声无息地。
……但是。
「我知道了,虎春花。第一起事件就由我来解决。如果你对此有什么提示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如果说第一起事件是第二起事件发生的诱因的话,那果然一切都是以我的返还为起因。倘若甚至连虎春花都感到有责任的话,我就不可能没有。虽然让十八岁的女儿成为杀人犯的是父亲温柔却无神经的发言,但同时我也是如此。
犯罪会诞下犯罪,正如父母会诞下孩子。所以我无法将其撒手不管。无法像把一切都撒手不管的父亲一样。
我会不加反省地把这件事解决掉。
为了这之后也还能继续返却。
「是啊,现在还藏着底牌(Ultra)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就好心告诉你吧。」
百年一度老实起来虎春花回应了我的要求。说不定是千年一度。
「你还记得我打开金库大门的时候吗?」
「大家都前往验尸的那时候吗?我那时倒是很感叹第二次挑战就解决了巡回售货员问题不愧是名侦探……,那又怎么了吗?」
「那时候的电脑的反应速度有差。跟土金讲课前,土金开门的时候相比。非常细微的差距……,虽然也可以说成是在海底难免会发生的电子机器运转不良,但也许是电脑被骇入了呢?」
骇入……?因为在回忆,所以土金这个姓氏又纠缠在一起了……,但和小波烈开门的前天比?虽然期待的是一语道破真相的那种提示,但是我稍微期待过头了吧。虎春花经历了排除法的失言,似乎变得谨慎起来了……,之后的三天,不,两天都是这个调调吧。
如果金库的门被骇入了,那又会如何呢?即便不做这种事,明明教职员工全员都能打开大门……,与其骇入电脑不如自己动手更快。反过来讲,如果被骇入是事实的话,即可归结为是无法解开巡回售货员问题的人是犯人咯?我、东寻坊叔叔、待叶椎、罠鸣……,由我主观上排除掉的警察中有犯人?
若是如此,感觉会得到一个讨厌的结论。如果假定十五年前的被盗案件与本次的第一起事件有瓜葛的话,那犯人就是三人中那时候也在场的,东寻坊叔叔了。
正义感……。
实际上叔叔从十五年前开始就掌握了这所设施的内幕……,从亲友记者那里听说的……,为了引出与之有密切联系的土块教授或者有理数的自白,他杀死了乙姬岛校长……,太荒谬了吧。
我怎么会在怀疑对我有大恩的叔叔。而且还是在听过刚才的谈话后不久。我居然在怀疑完全没怀疑过我是否是怪盗弗拉努尔的叔叔是杀人犯?但是,我也曾有过被从心里相信的父亲背叛的过去啊。
想到这点,对于在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证言的情况下是否相信叔叔,我有些踌躇。真是的,怪盗弗拉努尔甚至连我对人纯粹的信任都盗走了。只有这个我想让他还回来。只有这个……。
「啊……」
此时我回忆起来了。
小波烈从我背上下来的时候,和她进行过一次不算什么的对话。和事件完全无关,那孩子只是回答了我的疑问。
「如果你没想过要杀我,也没想过要挟我为人质的话,为什么要在我的背上?明明可以让待叶椎巡警把手铐解开,拜托她背你的?」
明明可以,却没做。
而对于询问这个理由的我,「昨天,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是同胞哟,阿基米德先生。我看见你的眼睛在看对父亲撒娇的我,而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小波烈这样说道。
直觉?指什么?
单就进行采访时的感触而言,我明明反而感觉我在被她讨厌来着。我原以为在她眼里我是个妨碍她和父亲两人相处的搅局者。
在耳旁,小波烈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小声,继续说道:
「你也像想要杀死一样深深怨恨着父亲,同时也像想要杀死一样深深爱着他。Happy-go-lucky,同胞哟。」
这番对话不像是在提示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我的事,也不知道我父亲的事,甚至都不想装得自己知道一样……,但是,她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可喜。
虽然有些迟,但我也直觉到了。
没有证据也没有证言,但在这最后的最后。
「怎么了,徒野?一脸呆滞。我先说在前面,既然比试作废了,那规则就变成你不解决第一起事件的话就会成为我的奴隶咯?」
「呜哇,我都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帮大忙了。」
你是三分钟内结束了三天的反省吗,对于回归常态的虎春花,因为难得有这机会,我就在这里确认下吧。虽然跟这次的事件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不想犯下同样的,而且是愚蠢的失误。
「呐,虎春花。我至今为止都把你当做成一个梳着奇怪发型穿着奇怪礼裙的奇怪侦探,但你是有确凿的理由来维持这种风格吗?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能在我说出缺乏体贴的话之前,能告诉我。」
「你在磨蹭什么,徒野。你还是在现在第三起命案未发生前,麻溜地有所行动为好。」
行吧。
今夜也有怪盗弗拉努尔的出场。
我要把折腾了我们差不多一整天的事,给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