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准的差异
只要是每天与魔物战斗的冒险者,就会经常面对这种情感。
「乔瑟夫,你跟我约好了吧?」
优释放的怒气像带有黏性的气体,缠向乔瑟夫。玛丽法垂下耳朵,可洛跪伏在地遮去脸庞,兰则是躲到玛丽法的背后。
乔瑟夫站在远处,优所说的话没有传到他的耳里,但他藉由眼神跟嘴巴的动作理解了内容。
「等等!我、我有好好遵守约定喔!对吧?对吧?你也知道吧?我不分日夜地在保护妮娜她们!」
乔瑟夫像个偷吃被抓到的男人,慌乱地躲到姆斯的背后,不过这样做不可能藏得住那副巨躯,很多地方都从姆斯的后方露出来了。
另一方面,被乔瑟夫提及的小黑似乎无法完全压制住全身的颤抖,如紧拥一般用右手抱住身体,不过铠甲的部分还是彼此互撞,传出声响。
「正……正如那个变态所言,妮娜大人……除了冒险以外没有受过伤。所以……请您……务必息怒。」
小黑跟优以魔力连系在一起,而优的怒气——连身为不死者又缺乏情感的小黑都感到畏惧的怒气直接流进了它的体内。
「拉利德,优说了什么啊?」
「他在说为什么小妮娜在哭啦。」
拉利德的同伴看到乔瑟夫跟小黑的异样而问道,然而。
「啥?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优他——唔唔唔,泥干什么啦?」
「会被他听见。」
嘴巴突然被拉利德捂住的男人表示抗议。不过望向优那边后,男人发现优确实在看著自己。
优将意识集中于耳朵。拉利德等人跟「红色流星」团员们的话声传进优的耳里。「是因为优回来的关系吧。」、「为什么那个女人哭成那样?」、「那个人就是叫优的小鬼吗!」、「是你害的。」、「居然一击就打倒了我们的塔利姆?」、「只要打倒那个小鬼,什么胜负就无所谓了!」、「虽然搞不太懂现在的状况,不过那个女人哭了真是活该。」、「小妮娜,太好了呢。」大骂优的声音和安抚妮娜的声音虽然占了大半数,不过优更专注于其中一道声音。
「当然是因为妮娜一直被『红色流星』那些家伙找碴啊。」
优释出的怒气化为杀气。在帽子里睡觉的小桃因为优释出的怒气而醒来,从帽子的缝隙中探出脸庞,但这次又被杀气吓得缩回帽子里。
「你们这群人渣!」
听到优如此低语,在后方待命的拉斯肩膀倏地一震。接著有无数条魔力丝线从优的脚边伸向拉利德等人,陆续张开结界。那是魔力低下的人都能用肉眼看到的结界,由此可以窥见那道结界有多么强大。
「请等一下。爷啊,不觉得只有我的结界非常薄吗?」
「呵呵,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这样不好吧!」
「等一下,我身上连结界都没有耶!」
不知为何乔瑟夫的身上没有张开结界,在他周遭的人纷纷开口说「因为你平常素行不良啦。」、「活该!」、「大猩猩!」之类的话。
「那些家伙在干嘛?德利多先生,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是结界。所有人身上都展开了能用眼睛看到的强力结界。」
「所、所有人?这是为了什么?」
「这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吧!德利多先生,塔利姆被干掉了。我们替他报仇吧。」
「你说这种事是什么意思!」
「等等。」
德利多伸手制止,让吵闹的众团员安静下来。因为德利多听见优对自己这伙人说话。「——渣!」一开始的部分虽然没听清楚,接下来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优对德利多他们撂下这句话:「去死。」
说完的同时,直径三十公尺的巨大蓝色火焰卷动著旋涡,朝德利多等人的头顶洒落。
「那个小鬼!」
德利多展开精灵魔法第7位阶「树界」。藉由「咏唱废弃」瞬间展开的「树界」挡住卷动旋涡的巨大蓝色火焰。
「不愧是德利多先生!」
「这是当然的,因为没有德利多先生的『树界』挡不了的东西啊。」
众团员纷纷称赞德利多,不过在这段期间,蓝色火焰也像要贯穿树之结界一般,与它抗衡。树群虽然从遭到粉碎燃烧的那一侧不断再生,但蓝色火焰也不认输地推过来。德利多将魔力追加灌入「树界」中,使出浑身之力将蓝色火焰推回,树群碎裂烧焦的声音这才平息,然而代价是——
「啊、啊……德利多先生连冰爆竜吐息都挡下来的『树界』……」
「消失了……怎么可能……」
德利多展开的「树界」彷佛完成了使命消失了。
「那家伙是怎样?竟然挡下了我的『青褐』。」
「居然能防御吾主的独创魔法,那个长耳男看来不是小飞虫,而是苍蝇吗?」
想说「那家伙是怎样?」的人是德利多才对。至今为止不曾被击破的自豪结界,只因为一发魔法就被轰飞了。
「唉,算了。在下一波攻击去死吧。」
「红色流星」的众人一脸惊愕地仰望天空。因为德利多用「树界」好不容易防御住的巨大蓝色火焰,以和先前同样的尺寸展开了五个之多,好像随时会落下掉到头上一样,因此他们会吃惊也很合理。
「这……这是怎样?那个小鬼……在开玩笑吧?才刚释放出那么强大的魔法,又马上释放出同样的……而且还是五个?」
「他打算把我们全都杀光吗!」
「快逃,聚在一起的话会变成活靶的!」
「那是虚张声势。那种强力魔法不可能这么随便就放得出来!他只是弄出外形类似的东西罢了!」
众团员都希望这是在唬人,不过看到德利多的表情后,他们就了解到空中那些蓝色的巨大火焰不是骗人的。
「吾主,这样好吗?」
「什么?」
「为了让那些小飞虫尝到更强烈的恐惧跟绝望而故意咏唱咒文,您觉得如何呢?而且要使出更强大的魔法。」
听到拉斯的提议,优消去了在天空中展开的青褐。优轻易消去了已经展开的魔法,德利多还来不及为此感到吃惊,优就开始咏唱。
「亚梅•波利努马马斯•卡德沃尔•阿玛萨多——」
「竜、竜魔法!」
与竜战斗过的德利多浮现惊愕的表情。
「咯咯,咕哈哈哈哈哈!吾主所咏唱的是龙魔法,听好了。不是竜魔法,而是龙魔法喔!这是龙魔法第5位阶的『龙牙刃颚』,挨下这记连巨人族都会化为尘埃的超魔法后,你们这种货色可别认为自己还能留下半片骨头碎片啊!」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提议被采纳,还是陶醉于自己侍奉的人——优的强大力量,心情绝佳的拉斯刻意向「红色流星」的众人解说。
优每咏唱一句咒文,令「红色流星」的众人联想到龙之牙的巨大利刃就陆续咬破大地,冲出来渐渐包围他们。
「达•哥利马多•多亚斯•德——」
「呜啊啊啊啊啊啊!」
「摩柯拉•塔尔姆•巴鲁•莫雷——」
「呜啊啊啊——」
「哥雷萨欧•哈弗塔——」
连德利多都做好了会死的觉悟,但优突然停止咏唱。
「吾、吾主,您怎么了?」
「妮娜,要怎么做你才会停止哭泣?」
妮娜抱著优一直哭,就算优这么问,妮娜也哭个不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优抱著妮娜走向蕾娜跟玛丽法等人。察觉到优走过来的蕾娜跟玛丽法互相对望后,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小黑、可洛和兰则跟在后头。
「回去了。」
「遵命。」
「……咚。」
蕾娜跳上优的背部后,玛丽法的耳朵抽动了一下。可洛开心地用脸磨蹭优的脚边,兰看起来虽然不感兴趣,尾巴却不断碰上优的脚。
「吾主,那些小飞虫的处刑呢?」
「随便了。妮娜哭个不停,而且就算我照拉斯说的去做,那些家伙也不害怕。」
「咕,这……」
「红色流星」的众人并不是不害怕。他们就像村民突然被魔物包围时动弹不得一样,就像冒险者撞见龙而放弃思考一般,只是因为无法逃避的死亡摆在眼前而陷入虚脱状态。
「等等!」
「有什么事?」
听到德利多的叫唤,停下脚步的只有玛丽法。
「我……不,『红色流星』……」
「主人说随便了。用不著解散氏族,真是太好了呢。」
玛丽法如此说道后快步追上优。留下来的只有自尊心被撕成碎片的一名黑暗妖精,以及到处吹嘘「红色流星」是卡玛最大最强氏族的团员们。
姆斯、乔瑟夫及拉利德等人走近至「红色流星」的众人面前。
「我就说事情会很严重吧。」
「姆斯伯爵……那个小鬼究竟是怎样!把我!还有『红色流星』任意践踏!连最后一击都不给……没错,连最后一击都不给就走掉了!」
看到德利多垂著头,这副模样连打算事后跟他一决胜负的乔兹也感到同情。
隶属「红色流星」的冒险者们也因为太过凄惨的败北而难掩失望,但其中一名团员在拉利德等人中发现认识的人。
「你……是华尔哥鲁吧?你为什么在那边啊?你不是说今天肚子痛吗?」
「不对!我是隶属于『丰满之爱』的无名冒险者!」
虽然有用布遮住嘴巴,不过如果是熟人,这种程度的乔装马上就能看穿。
「等一下,在那边的不是爱玛吗!」
「不、不是。我是隶属于『宠爱小优会』的流浪冒险者啦!」
「什么流浪冒险者啊,你那对在猫人中也很有特色的耳朵都露出来了!啊,在这边的是亚邬雷利亚……在那边的是贝维努特……你们是怎样啊!」
因为健康状况不佳或正在接任务等理由没来的「红色流星」冒险者们陆续被发现。
「不可原谅!这不是背叛吗!」
隶属于「红色流星」的男人试图抓住背叛者,但乔瑟夫抓住了那只手臂。
「你说不可原谅?这可是我要说的。都是因为你们在背地里没完没了地找碴,优才会怀疑我不是吗?我要重新矫正你们腐败的本性。」
「活该!被老大教训一番吧!」
「不,你们也一样喔。刚才只有我身上没有优的结界时,你们居然随便说什么『平常素行不良』之类的。乔兹你也是,为什么要偷偷逃走?」
「讨、讨厌啦~什么逃走,你在说什么呢?」
「谁说可以逃走了?你们所有人都不要以为自己逃得掉喔。」
乔瑟夫弄响肩膀,拔出岩石竜大剑后一挥,一次轰飞五名冒险者。在那之后是宛如阿鼻地狱的惨状。
「呀啊啊啊啊啊啊!」
「老、老大请等一下。是我啊!我是拉利——咕呃!」
「妈、妈妈啊——嗯!」
「真是让人不爽!少得意忘——咕噗~」
「请等一下!我、我可是A阶级冒——咕啊!」
※
「吾主,怎么了吗?」
看到优突然停下脚步,拉斯如此提问。
「不,好像忘了什么事……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事,但之后会变得很麻烦……唉,算了。」
像是哭累了的妮娜在优的怀中睡觉,而挂在优背上的蕾娜因为久违地闻到优的气味,浮现恍惚的表情。玛丽法则似乎是羡慕妮娜及毫不客气撒娇的蕾娜,一直斜眼偷瞄她们。
※
然后在某座岛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嗯!殿下大人是大笨蛋——————!」
小铅放声大哭,天魔族托琪则觉得有趣地轻戳他的头。顺带一提,对声音很敏感的小白为了逃离小铅的身边而潜入地底,已经躲到远方避难去了。
※
优等人无视从背后传来的凄惨叫声步行了几小时,不久后宅邸渐渐映入眼帘。
「哈哈,这不是有人来迎接我们了吗?」
优望向宅邸,只见黑狼们的脸放在高约三公尺的围墙上。再仔细看的话,黑狼们的头上还坐著小妖精们。
「哔!哔!」
优像在叫它们过来似的吹口哨。
「主人,没有我许可,黑狼们是不会从宅邸里出来——」
宛如正在等著信号,黑狼们驱使其强大的身体能力越过围墙,朝优冲了过来。这副光景让玛丽法的耳朵染成了鲜红色。
「哇!喂,别那么兴奋。」
拉斯不悦地看著跟优玩闹的黑狼们,相对地,玛丽法则投以羡慕的目光。
小妖精们飞到优的肩膀上坐下,像在说「欢迎回家」般亲吻脸颊。在优的头顶跟小妖精互相推挤的小桃看到这一幕后,泪眼汪汪地驱赶她们。
「什么嘛~小桃的独占欲真强呢。」
「以前明明是个乖孩子,是因为翅膀变多,变成女人了吗?」
小妖精们的取笑话语似乎没有传进耳中,小桃鼓起双颊并擦拭优的脸颊。
(先不论小桃,黑狼们对应该是初次见到的上古巫妖也没有半点戒心,真奇怪呢。)
黑狼们就算看到拉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这让玛丽法确定以前跟妮娜她们谈过的猜测没有错。被玛丽法凝视著的黑狼们似乎从她的视线中察觉到了什么,逃跑似的躲到优的背后。
玛丽法跟妮娜她们猜测优有偷偷回来宅邸,不过她推测优回来时,拉斯可能也有同行。
「我会带你们去散步啦,等等见喔。」
黑狼们摇著尾巴缠著优,不过可洛吠了一声后,它们就离开优趴到地上。
「可洛是狼群的老大啊。拉斯,我带妮娜去洗澡,你在客厅等。」
「遵命。」
优走向浴室,但蕾娜跟玛丽法却跟在后头。
「你们干嘛啊?别跟过来。」
「……我也要洗。」
优灵巧地用单手抱著妮娜,同时将空出来的手伸进道具包。他拿出来的是魔导书。蕾娜一看见魔导书就感到兴奋,呼吸也变得急促。蕾娜雀跃地蹦蹦跳,优将魔导书一本接著一本叠到她的头上。
「……好、好重。」
「这些是我在迷宫得到的魔导书。如果魔导书上记载著已经学会的魔法就不要读喔。」
也许是对优为了自己留下魔导书而感到开心,平常会死缠烂打的蕾娜率直地点点头,然后撑住被放到头上的魔导书走向客厅。
「那么,你呢?」
「以前有个很有名的故事,内容是一个英雄在入浴中和睡觉时被偷袭而落败。当然,主人不可能因为大意而失败,不过凡事小心为妙。而且要让妮娜小姐洗澡的话,身为女性的我在场应该比较方便。我绝对不是羡慕妮娜小姐与主人独处共浴,所以打算碍事。我总是考虑到主人而行动,我相信主人是最明白这件事的。我完全不怀疑主人会认为我是碍事者。」
玛丽法一口气说出一大串,再加上她过分强大的魄力,优无法反驳,只能不由自主地回应「是、是喔。」
优用火跟水魔法在浴缸里放入洗澡水后,浴缸在转眼间放满了热水。
「主人,不介意的话,让我来脱妮娜小姐的衣服吧?」
「事到如今就算看到妮娜的裸体,我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啦。」
听到优的这句话,应该睡著的妮娜身体震了一下。
「妮娜,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要把你直接丢进浴缸里也行喔。」
「好、好过分。优!你好过分~」
「过分什么啊,快点自己脱衣服。」
脱去装备跟衣服时,妮娜的视线也没有离开优。全裸的妮娜泡在浴缸里的同时,在热水里啵啵啵地低喃著什么。
「你在碎碎念什么啊。来,我替你洗头,过来这里。」
「哇!哎嘿嘿~」
优一开始洗头,妮娜的心情就立刻好转,一脸陶醉地将一切托付给优。
「妮娜,你是淋到什么东西啊?头发都缠在一起,黏答答的耶。」
「哎嘿嘿~我已经忘记是什么东西了~啊!啊!」
「别出怪声。好了,洗好了喔。」
「已经洗好了?」
「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洗吧。」
「优也一起泡澡嘛~对了,小玛丽也一起泡嘛~」
玛丽法红著脸在优的背后待命,而她的耳朵激烈地抽动了一下。
「一……一起泡吗?我跟主人一起入浴……这种事不可能会被允许……」
嘴上虽有所顾虑,玛丽法却不断瞄向优。抱著淡淡期待的一名少女站在那儿,然而——
「别说傻话了,洗好澡后要整理装备喔。我请大叔打造的装备都变得黏答答的了啊。」
少女的愿望化为虚无的一场梦。
「玛丽法,不好意思,你能替我剪头发吗?因为一直没剪,所以长得很长了呢。」
「遵、遵命!」
到刚才为止还垂头丧气的少女喜滋滋地从房间取来剪刀,然后摘下优的帽子。睡在帽子里的小桃滚了下去,但优用掌心接住她。也许是变大胆了,小桃还是继续睡觉。
「失、失礼了。」
玛丽法小心翼翼地抓起优的头发,陆续用剪刀剪下。浴室里回荡著剪下东西的声音。
「剪、剪剪、剪好了!」
「谢谢。不好意思,拜托你打扫一下掉在地板上的头发,我要带黑狼们去散步。」
「遵命。」
「我也要去~」
「你还要整理装备吧。」
「唔~」
「你不用担心我也会回来。在那之前没整理完就罚你不能吃饭喔。」
「我会加油!因为好久没跟优一起吃饭了嘛。」
妮娜似乎有点泡晕头了,她红著脸擦拭身体。头发则是优帮忙擦拭,并用风魔法吹乾。玛丽法心无旁鹜地将优剪下来的头发收集至同一处。
「优,你真的要回来喔。哪里都不可以去喔。」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放手啦。」
在玄关不断提醒优的妮娜担心地目送优离去。打开门后,以可洛为首的黑狼们已经在排好队,彷佛期待很久了。
「喔!让你们久等了。」
轻抚黑狼们的头时,优跟翡翠四目相会。
「优先生,也请带她们去吧~」
「咦……她们也要?」
各自在翡翠本体的树上休息的小妖精们一齐飞向优。
「等!你这是什么口气!」
「能带我们小妖精去散步是份荣幸,你要感谢我们喔!」
「好久没跟小桃一起去散步了呢~」
在优周围飞来飞去的小妖精们随意说著,还有兴奋的黑狼们,现场一口气吵了起来。
「其实我也想去,不过因为很显眼,我就留在这里等喽。」
「啊~知道了啦。如果是小岛那边的话,翡翠就能去散步了吧。到时候再去喽。」
「好,我很期待那一刻喔!」
有许多人目击到优带著因为生下小孩而数量变多的黑狼及几十只小妖精。之后他就被他人以妖精使或猛兽使之类的名号称呼。
「主人,您回来了。」
优散步回来后,玛丽法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您回来得有点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玛丽法的问题,优「嗯~」地发出低喃,望向可洛跟兰。散步时发生了这一幕——兰把脸撇向一旁,就像在说自己对优不感兴趣,但尾巴却不时缠上优的脚,或是在优坐著时扫过脸庞,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洛对此生气地扑向兰。但兰把可洛的头当成踏板,飞跃至树上后理毛挑衅可洛,所以才会晚回家。
「我回来了,可洛跟兰感情不好吗?」
「应该是它们都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吧,之后我会教育它们的。」
听到玛丽法如此说道,可洛跟兰的身体开始发抖。
在那之后,优走向客厅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蕾娜则是在沙发上继续读魔导书。妮娜理所当然似的坐在优的身边,拉斯跟小黑则站在后面。
「蕾娜,吃饭时不要看魔导书。那就吃饭——我想起来了。」
「吾主,怎样了吗?」
「是小铅啦,我完全忘记那家伙了。」
优站起身后发动时空魔法。空无一物的空间产生裂痕,裂开后空间的另一侧有茂密的树林。
「小铅~你在吗?」
「呜啊啊啊啊啊!殿下大人是大笨蛋啦啊啊啊啊啊!」
小铅像子弹一样从空间的另一侧跳出来,冲进优的怀里。
妮娜等人吃惊地看著啕嚎大哭的小铅。小铅戴的帽子是优的旧飞行帽,为了让角穿过而挖了洞。衣服则是吊带裤,背上长著体积虽小,外形却像蝙蝠的翅膀。那可爱的模样让妮娜等人脸颊泛起红晕,露出笑容。
「抱歉、抱歉,托琪呢?」
「呜、呜呜,她跑走了。」
「毕竟那家伙很怕生啊。算了,下次再说吧。」
小铅坐到优的大腿上后,看著摆在餐桌上的餐点双眼发亮。
「殿下大人,这些可以吃吗?」
「是可以吃,不过要等你跟大家自我介绍后喔。」
被优这么一说,小铅才初次察觉到周围的人们,猛然站了起来。
「我是小铅喔!是殿下大人的头号家臣!我很强喔!」
「头号」这个部分让玛丽法、小黑和拉斯有所反应,但小铅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哇!哇!这孩子真可爱~我是——」
「我知道!你是妮娜姊姊!小黑我之前有见过,那位是玛丽姊姊,这位是蕾娜!我有说对吧——好痛!你干什么啦!」
被魔杖敲头的小铅瞪向蕾娜。
「……是蕾娜姊姊。」
「蕾娜!」
「……蕾娜姊姊。」
「啊哈哈,蕾娜好有趣喔!」
小铅虽然被蕾娜捏脸颊,却完全学不乖,一直直呼蕾娜的名字。
「叫蕾娜就行了。」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把盘子里的菁椒拨到旁边呢?」
「……这个很苦,不好吃。」
「啊哈哈!蕾娜不敢吃蔬菜吗?殿下大人有说过,不吃蔬菜就长不大喔。」
「小铅说得没错,请不要挑食,吃下去吧。」
「……咕唔唔。」
「这家伙是小铅,他是魔人族的小孩,是我在『腐界的恩利欧』第五十六层的魔人族村庄捡来的。他就跟大家看到的一样,是个爱哭鬼。」
「殿下大人,我很强喔!」
「在后面的是拉斯。这家伙是不死族,也是我在『腐界的恩利欧』捡来的。他也是爱哭鬼。还有一个叫托琪的天魔族,不过她很怕生,有机会再让她跟大家见面。」
「吾、吾主,我不是爱哭鬼。」
「你们老是在哭不是吗?」
「拉斯是爱哭鬼没错,但我不是爱哭鬼喔。」
「小铅是爱哭鬼没错,但我不是。」
小铅跟拉斯互瞪,不过不管怎么看都是拉斯比较强。小铅发出「呜呜」的丢脸声音后,钻进优的双腿间躲起来。
「我有跟小铅和拉斯讲过妮娜她们的事,所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我知道!还有叫可洛的狗吧!」
「不是狗,是狼。」
许久不曾全员到齐一起吃饭,餐桌上很热闹。多亏小铅不怕生的个性,妮娜她们立刻就跟他混熟了。
在那之后,优陪小铅一起洗澡时有两个笨蛋试图入侵,因此被玛丽法念了一顿。
※
「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吧?」
在太阳西落,黑暗包里住四周时,宅邸的大门前有四道影子。
「不知道呢。」
「你曾说在下是废物吧。」
「你们不配侍奉吾主。现在我就饶你们一命,让你们逃走。」
「拉斯,在这种地方打架而被殿下大人骂的话,我可不管喔。」
「小铅你闭嘴。有必要让这些无能者明白……喔,似乎有不速之客来了呢。」
拨开黑暗,全副武装的德利多•巴古站在那儿。
「省去我一番功夫。」
由玛丽法等人来看,应该没有表情的骷髅似乎在讪笑。
※
德利多•巴古原本是出身于贫民窟的孤儿。是从什么时候在贫民窟的,连德利多自己都不记得了。只不过回过神时,他就为了在贫民窟活下去而死命挣扎著。没有任何后盾,也没隶属于任何组织的黑暗妖精小孩要在贫民窟活下去。日复一日地活著度过,光是这样就不知道有多么辛苦。偷东西失败,被痛殴到失去意识是家常便饭;被指控侵入地盘而被抓起来,加以制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十岁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人渣,毕竟在自己身边的大人都是人渣。如何骗人,把别人踢下去抢夺地位——贫民窟的大人们都一样目露凶光,眼神混浊。那些大人看到德利多,心想著他是不是比自己弱、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当然,没有人帮助他。对比自己弱小的人使用暴力,欺骗愚蠢的人夺取物品,不这么做就无法在贫民窟活下去。这样做有什么错?——连德利多也看开了。
就在德利多过著这种不正经的日子时,一个转机造访了他。有位黑暗妖精——而且还是女性孤身走在贫民窟里。那个女人是冒险者吧?她穿戴在身上的装备连孤儿的德利多也能一眼看出全是高价之物。德利多毫不犹豫地决定要从女人身上偷东西。女人虽然身在贫民窟,从她身上却感觉不到危机感。身穿高价的装备,炫耀似的走在路上的女人令他看不顺眼。
以冒险者为对象进行偷窃,若成功会有很大的回报,失败时的风险却是必须做好会死的觉悟。拥有过多力量的人或找不到其他正经工作的无赖,最后选择的职业就是冒险者。在经常出现纷争的贫民窟里,德利多看过许多次流浪汉跟冒险者打架的光景。胜利的大多是冒险者。即使如此,德利多打算要从女人身上夺取物品的想法仍毫无动摇。他憎恨比自己幸福的人。生活优渥的人、有朋友的人、有恋人的人、有家人的人,他全都憎恨。德利多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遮风避雨的家、没有可以商量烦恼的友人,也没有心爱的家人。
「哎呀,你这孩子手脚真不乾净呢。」
德利多假装撞到对方,将手伸向道具包,而女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德利多虽然想甩开她的手,女人的力量却十分惊人,连动也没动一下。他以为是傻子而轻视的对手是身手高强的冒险者。她是「红色流星」第四代的盟主,名字叫做苏菲娜•贝布那多,在都市卡玛是无人不知的人物。
「放、放开我!」
「唔……嗯嗯。只要多加磨练,似乎会变成一个好男人呢。」
苏菲娜将德利多带回「红色流星」拥有的宅邸后,教会他身为冒险者的基础。至今为止虽然承受过他人的轻蔑眼神,却没见过期待眼神的德利多感到困惑。
「替老子做这些事,你有什么目的啊?」
「不是老子喔。对我来说,这时候用『我』比较萌喔。」
苏菲娜总是态度戏谑,不回应德利多的问题。就算德利多被半兽人追并哭著逃回来,就算他第一次与食人魔战斗时失禁,苏菲娜总是大笑著一笔带过。
十五岁时,德利多成了D阶级冒险者。他花了大约五年成为D阶级冒险者,并没有升级得特别快。虽然他也不是优秀的冒险者,苏菲娜仍像是自己的事情一般,替他感到高兴。德利多嫉妒他人的心渐渐融化。虽然德利多因为害羞而没跟苏菲娜说过,但他非常感谢她。能够得到别人的祝福是多么棒的事情啊。德利多从拥有粗暴心灵的贫民窟恶童,脱胎换骨成为尊敬苏菲娜的一名青年。为了抹去至今为止做过的坏事,德利多接下了任务并且一一达成。在二十岁时成为C阶级冒险者后,德利多•巴古这个名字渐渐在冒险者之间传开来。而在「红色流星」中最年轻的德利多,后辈也渐渐变多了。
「德利多老弟,你戴看看这幅眼镜啦。」
「苏菲娜小姐,不要叫我老弟啦。」
「别管了,把这眼镜戴上。哎呀,果然很适合你呢。咯呵呵,好萌喔……发型也换掉吧?」
「别这样啦。」
德利多是苏菲娜的好玩具,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感到厌恶。不但如此,对苏菲娜的感激之情更与日俱增,一天比一天、一年比一年深厚。如果当时没被苏菲娜捡回来的话,自己会过著怎样的人生呢?如今不只是苏菲娜,还有认同自己的同事与仰慕自己的后辈在。不再独自一人躺在连屋顶都没有的冰冷地面,不再被他人蛮不讲理地用暴力抢走东西,也不再欺骗他人并夺走物品,也不再因为没食物吃而乞食,忍受饥饿。是苏菲娜教会了他能抬头挺胸地活著是多么棒的一件事。
「苏菲娜小姐,之前老子……之前我也问过,你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呢?」
「问我为什么啊。这个嘛,我之前有说过自己是『红色流星』的第四代盟主吧?别看『红色流星』这样,它可是老字号的氏族喔。创立『红色流星』的初代盟主是兽人女性,有一天说要去找女婿,就丢下氏族跑走了呢。第二代盟主是小人族女性,这个人也在某一天说『这样下去我会晚婚~』就跑出氏族了啊。第三代是女妖精,呵呵,这个人呀你也认识……不过这是秘密喔。第三代盟主她啊,迷上了矮人。她说『我要去帮那个人,氏族就交给你了。』然后就把位子硬塞给我,乾脆不当冒险者了喔。这么一想,我们的历代盟主都是一些不中用的人呢。呵呵,我也是喔。我跟德利多一样是贫民窟出身的喔。」
「苏菲娜小姐是贫民窟出身的?」
「对啊,而且我是个很坏的孩子呢。虽然我觉得从我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想像不到就是了。」
「咦?好痛!请不要打我啦。」
「你那副无法接受的表情是怎样?唉,算了。我曾是个连德利多老弟看起来都觉得很可爱的坏孩子喔。抢劫这种事根本是家常便饭,我还集结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们,大摇大摆地走在贫民窟喔。我的组织扩大到不输给大人的组织,所以得意忘形了起来。有一天我被一个自以为是同伴的孩子背叛,就在我濒临死亡时,第三代盟主把我捡了回来。在这之后就跟德利多老弟一样喔。就算我问第三代盟主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她也不好好回答我。我虽然感到焦躁,却也被她吸引了。第三代盟主为了男人舍弃氏族时,我还说她是叛徒而跟她打了一场。唉……虽然反而被修理得惨兮兮就是了。」
「苏、苏菲娜小姐反被修理了吗?」
至今为止,德利多曾挑战过苏菲娜好几次,不过就算现在成为了C阶级,别说是赢过苏菲娜了,连击中她都办不到。这样的苏菲娜居然反被修理,这让德利多想像起连见都没见过的第三代盟主,并感到一阵寒意。
「把你捡回来的理由是吧。因为我想让氏族扩大喔。只要氏族扩大变有名,就有很多(男)人会过来吧?呵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要让『红色流星』变大、变有名,而且不只是在邬顿王国第一喔,而是雷姆大陆第一的氏族!这就是我把德利多老弟捡回来的理由喔。不过,也是因为你跟我很像就是了。啊~会不会有更多更~多好(男)孩子来我们这里呢~」
一开始德利多全神贯注地听著苏菲娜说话,不过从途中开始就没在听了。只有将「红色流星」变成第一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反覆响起。
然后,在德利多升格为B阶级时,苏菲娜提出要脱离氏族。这跟普通氏族成员要离开的情况不同,因为苏菲娜是「红色流星」的盟主。
「苏菲娜小姐,这是为什么呢!请告诉我你要离开氏族的理由!」
「德利多老弟长大了,氏族也变大了,所以就算没有我也没问题了啊。」
苏菲娜选择的下任盟主不是德利多,而是一名女矮人。就实力而论,德利多并不认为自己比较差,但为什么不是自己呢?德利多缠著苏菲娜问。
「这个嘛,等你明白这一点后,德利多老弟就可以成为盟主了喔。下次见面时要变成一个好男人喔。」
苏菲娜像在告诫孩子般对德利多说。在那之后,苏菲娜就从都市卡玛消失了。
「是因为氏族没有变大的关系。没错,肯定是这样。如果『红色流星』变得更大、更有名,苏菲娜小姐应该愿意留下来才对。从现在开始也不迟,我要让『红色流星』变大、变有名!把『红色流星』变成雷姆大陆最有名的氏族!」
「红色流星」的第五代盟主认为没必要扩大氏族,但德利多却不遵从她的意见。此时,「红色流星」的团员人数约五十名左右。德利多不只是在都市卡玛,甚至远征位于邬顿王国内的几座都市,接下高难度的任务并一一达成。升格为A阶级时,「红色流星」的团员人数已经破百,以都市卡玛中屈指可数的大氏族闻名。即使如此,德利多的心仍不满足。不能被拿来与他人比较,不是第一的话,对德利多来说没有意义。虽然曾被盟主劝谏过许多次,说这样太过火了,德利多仍不放弃扩大的路线。自己的盟主只有苏菲娜一人,他无法认同现在的盟主是「红色流星」的盟主。
无论花费几年、几十年,一定要将「红色流星」变成雷姆大陆第一的氏族——这成了德利多的目的。
※
「我希望能跟优•佐藤一对一对决。」
德利多的话让玛丽法等人哑然失笑。
玛丽法等人的眼神说著:「明明输给三个小姑娘,又因为优网开一面而逃过解散氏族的命运,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啊。」
然而,德利多有个就算吞下耻辱也要跟优分出胜负,而且非赢不可的理由。输给「奈姆雷斯」后,「红色流星」出现大量退团的人,而且人数多达五十名。由于有占氏族四分之一的人数退团,代替团长管理氏族的德利多会焦急也很合理。而且输给「奈姆雷斯」的传闻在转眼间传开,如今不只是都市卡玛的冒险者,连许多市民都晓得这件事。以最强最大自豪的氏族输给了一个只有三四人,名不见经传的弱小氏族。住在卡玛的人不可能不被这么有趣的话题吸引。再这样放著不管的话,离开「红色流星」的人会继续增加,而规模缩小的「红色流星」也会被中坚氏族所埋没。不,一个弄不好,规模甚至有可能缩小成弱小氏族。
为了避免这个危机,「红色流星」只能再战「奈姆雷斯」,取得胜利。而且不是以人数获得压倒性胜利,只有在氏族内一流者的单挑中获胜,才能为「红色流星」指出一条活路。
拉斯望向德利多浮现在黑暗中的肿胀脸庞。
「你的脸是怎么了?大概是被乔瑟夫修理的吧,真是可悲的家伙。」
优等人回去以后,来不及逃走的数百人因为乔瑟夫蛮不讲理的暴力而成了牺牲者。当时乔瑟夫冷酷地宣告:如果有人敢用魔法治好伤口,他就让那个人再次遭到同样的下场,因此许多冒险者跟佣兵都仍然肿著一张脸。当然,德利多也是被害者之一。到了明天,冒险者公会的柜台小姐们恐怕会对男人们本来就很邋遢,现在还肿著脸的模样感到厌恶吧。
「区区一个不死族,你懂什么!明明连乔瑟夫有多强都不晓得!」
被在死后仍紧紧抓住生命不放的可悲不死族辱骂,德利多虽然站在有求于人的立场,仍忍不住破口大骂。
「乔瑟夫有多强?别笑死人了,你才什么都不晓得吧。
圣历一二七二年,作为德利姆帝国弱小贵族的长子诞生,于十岁时初次上阵,单枪匹马取下半兽人将军的首级。十二岁时孤身一人将食人魔巢穴,连同食人魔之王等魔物一并击溃。十三岁时初次参加德利姆帝国斗技祭典中最大型的『龙破人现祭』,并取得优胜。在那之后达成前所未有的五连霸。于十四岁时被提拔为最年轻的七剑。在那之后也留下许多功绩,于圣历一二九八年的『第三次圣魔大战』中成为核心战力与灾厄魔王战斗,并于圣历一三零零年与潘多拉勇者一同打倒魔王。
在他国虽然是以『七剑』、『圣魔剑乔瑟夫』及『豪腕』等外号闻名于世,但在德利姆帝国是『枪天乔瑟夫』这个名号比较有名。以知道乔瑟夫全盛期的人来说,现在堕落的乔瑟夫就跟榨乾的残渣一样吧。」
「你、你这家伙……究竟是谁?不死族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我没必要回答你呢。话说回来,你刚才讲了有趣的话呢。让你跟吾主一决胜负?苍蝇别得意忘形喔。那么正好,我就和你及那边的小飞虫一起打吧。」
「我赢的话,要让我跟优一决胜负喔。」
「咯……咯咯……咯哈哈哈!你认为苍蝇挑战狮子能获胜吗?
小铅,我不在时吾主就交由你守护了。」
「口气真大。用不著拉斯讲,我也会保护殿下大人啦。」
小铅爬上围墙后,双手环胸并将背脊向后仰。而玛丽法与小黑两人浮现疑惑的表情。
「那是什么表情?你们该不会以为小铅是吾主的宠物吧?」
小铅在围墙上大喊著什么,但拉斯无视他,继续说下去。
「以对吾主的忠诚心,我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光以战斗力而论小铅是在我之上,排名第四。」
「白白警戒了。」
「在下也有同感呢。」
「最喜欢殿下大人的是我喔!」
就算玛丽法与小黑开口嘲笑,拉斯也没做出任何反应,溶入黑暗移动。
「换个地方吧。在这里开打可能会被吾主察觉。咯咯,不过希望打得起来呢。」
「少废话!我立刻把你变回不会讲话的骷髅。」
德利多举起用圣树制成的连枷,蕴藏著神圣之力的连枷泄漏出淡淡光辉。
「咯咯,就苍蝇来说你似乎有点自信呢。我也打算要杀了你。对吾主摆出无礼的态度,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小铅,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吾主喔。」
「知道了!」
※
「……妮娜,不要动。」
蕾娜把妮娜的胸部当成枕头,枕著看魔导书,但妮娜从刚才就一直在扭动身体,所以蕾娜提醒她不要动。
「哎嘿嘿,因为呀,因为、哎嘿嘿~」
妮娜似乎难以压抑上扬的嘴角,回头望向后方又露出贼笑。看来是优正在妮娜的背后替她梳理头发,所以妮娜开心到不行。
「优,小铅跟骷髅先生不见了,他们跑去哪里了啊?」
「什么骷髅先生啊……小铅在庭园跟可洛它们玩耍喔,拉斯我不知道。」
「那个拉斯先生好像跟小玛丽和小黑处不好耶,不要紧吗?」
「因为那家伙莫名地信仰著我啊。不过就算他跟玛丽法她们吵架了,应该也不会打起来吧。」
「如果打起来会怎样呢?」
听到妮娜如此询问,优的手停下动作,望向另一个方向沉思。蕾娜似乎也很在意这件事,阖上魔导书并回过头。
「玛丽法她们绝对会输。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赢不过拉斯吧。」
「咦~绝对吗?小玛丽也变得非常强喔。」
被优说绝对赢不了,妮娜不满地回过头。由于他正在替妮娜梳头,优硬是让她面向前方。
「即使如此也绝对赢不了。」
「……我就赢得了。」
不是枕在妮娜的大腿上,而是枕在胸部上看魔导书的蕾娜一脸自信满满地断言。
「不,你也赢不了喔。」
优如此说道后,蕾娜发旋处的呆毛倒竖起来。
「殿下大人~」
从外面回来的小铅一把抱上优的腰。
「小铅,你全身都是毛啊。给我去洗澡。」
「殿下大人也一起吗?」
「这个嘛,那就一起洗吧。」
「我在洗澡时也会守护殿下大人喔!」
「明明是小铅,口气却这么大。」
小铅开心地挂在优的背上时,在优头顶睡觉的小桃差点滑下来,她啪啪啪地拍打小铅的头。
「……我也还没洗澡。」
「啊,蕾娜不行喔!因为我要跟殿下大人一起洗。」
「……明明是小不点,还这么嚣张。」
「啊哈哈,蕾娜明明也很小,好好笑喔!」
蕾娜用魔杖咚的一声敲上小铅的头,不过她完全没用力,所以小铅开心地挂在优的背上摇来晃去。
「对了,小铅,你知道拉斯在哪里吗?」
「知道!」
※
「这附近就行了吧。」
拉斯的眼窝发出蓝色的妖异光芒。横向挥出握在右手的魔杖后,半径约两百公尺且散发著金黄色光辉的结界瞬间覆盖拉斯等人。
「这是……结界吗?……范围这么广!」
对于连德利多都不曾见过的魔法,他提高了警戒。
「这是神圣魔法第8位阶的『神域结界』,是你们这些下等生物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的高位魔法。这样你就无法找藉口说自己是在黑暗中战斗才输掉的吧。」
「不死族……使用神圣魔法……而且还是……第8位阶?」
德利多架起灵树莫尔戈迪亚之盾,摆出突击的态势。
「话就说到这里吧,由我先上。不过我原本就会赢,所以也轮不到你们就是了。」
从拉斯那边刮来的魔力奔流令玛丽法的裙襬飞起。她一边用左手压住裙子,一边水平伸出剩下的右手。从右肘到指尖处已经有数种虫子们在蠢动,形成一座黑山。
「玛丽法大人,由在下先来。」
阻止打算走上前的玛丽法,小黑用大地战斧挡住去路。
「咯哈!你们单挑是不可能赢过我的!一起上吧。那么,结界有两种使用方式。一种是保护施术者的身体,另一种是将对手封锁或禁闭在结界内。我展开的结界——当然是后者。你们就好好体会自己是多矮小,连蛆虫都不如的存在,然后一边悲叹一边腐朽至尽吧。」
※
这里是距离优的宅邸东北方约一公里的地点。这个时间带原本是由黑暗支配,散发著黄金光辉的半球状结界却照亮了四周。
虽然有几只动物跟哥布林之类的魔物被光线引诱而靠过来,不过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一会儿后,或许是感到厌倦了,它们又消失在森林里。
然而,黄金结界「神域结界」的内部上演著激战。
「喝啊啊啊啊!」
随著激烈的吆喝声,德利多朝拉斯释出盾技「坚盾爆发」。招式中虽然灌入连大型魔物都能轰飞的威力,却被缠在拉斯身上的结界轻松挡了下来。
「不分上下?居然用结界挡下我的坚盾爆发!」
「不分上下?别说傻话了。」
下个瞬间,赋予在拉斯结界上的雷电跟火焰窜过德利多的全身。德利多立刻拉开距离,藉由精灵魔法治愈身体。然而——
「居、居然赋予结界复数属性!」
「如果是几百年前的后卫,这是理所当然会拥有的技术。因为这种程度就吃惊——」
「臭怪物!」
德利多发动精灵魔法第4位阶「拘束荆棘」。硬度更胜钢铁的荆棘把整个结界缠住,拘束起来。德利多紧接著用召唤魔法召唤出紫水牛,它是对火、雷、水具有高度耐受性的阶级5魔物。
「连同结界一起粉碎吧!」
「哞喔喔喔喔喔喔喔!」
以德利多的命令为信号,紫水牛使出身体冲撞。那是高两公尺、体长三公尺、体重超过一吨的巨躯所使出的冲撞攻击。荆棘被轰飞,过于强烈的冲击令大地动摇。
「噗哞!」
拉斯纹风不动且悠然地站著。
「区区野兽,别得意忘形啊。」
拉斯的眼窝亮起红光,同时发动暗黑魔法第5位阶的「黑处女」。仿拟黑色少女的拷问器具瞬间将紫水牛纳入体内,密布在内侧的针在同时避开紫水牛的要害刺下去。拷问器具内泄漏出紫水牛不成声调的悲鸣。从紫水牛全身各处喷出的血,如泪水一般从黑色少女的眼中流出。
「这样就结束了?真是浪费时间,我应该说过一起上了吧?」
拉斯像个强者俯视弱者般说著,小黑手中的魔人大锤则从他的背后袭来。魔人大锤与拉斯的结界发生冲突,如巨大岩石激烈碰撞的轰鸣声响彻在「神域结界」内。
「就算是在下的攻击,居然也只能勉强让结界产生裂痕?」
小黑的左臂在攻击时,因为被拉斯赋予属性的结界而受到伤害,冒出黑烟。
「喔,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竟然能让我的结界出现裂痕,看来你的力量足以匹敌阶级7的下位魔物呢。不过别搞错喔,你能有这股力量是托吾主的福啊!」
拉斯刺出右臂,释出神圣魔法第3位阶「圣炎」。不容许魔之存在的神圣火焰裹住小黑,身为不死族的小黑受到严重伤害。
拉斯的攻击不止于此,他对玛丽法释放黑魔法第3位阶「铁弹」。一般来说,这是释放几发到最多十几发黑色铁弹的魔法,但拉斯展开的铁弹有几百发,在玛丽法眼中应该就像一条黑色地毯以高速逼近而来。
面对这种攻击,玛丽法将黑雾羽蚁缠上全身,承接黑色子弹。铁弹撞上黑雾羽蚁,散出火花。看起来虽然像是不相上下的攻防,拉斯却有绝对的自信跟从容。另一方面,玛丽法就没那么从容了。每承受一发铁弹,黑雾羽蚁就会陆续用尽力气。一发铁弹钻过黑雾羽蚁的空隙,命中玛丽法的腹部。虽然因为高位恶魔皮夹克的高度防御力,没让铁弹贯穿身体,却没能防御住冲击力。玛丽法虽然没表现在脸上,却跪上地面。
「默默离去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您……您说笑了。比起我,您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吧?」
拉斯望向脚边,钝银色甲虫爬了上来。因为拉斯用结界守护全身,所以甲虫们聚在一起覆盖结界。
赋予在结界上的雷与火焰流窜在甲虫的表皮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们对雷与火焰拥有耐受性,对甲虫起不了效用。甲虫在转眼间埋没拉斯,这时,拉斯周围的地面塌陷了。
「那种甲虫的名字是锇虫,它的体重与迷你身材并不相称,一只就有八十公斤重。不想就这样被深深埋葬于地底的话,我建议您投降喔。」
玛丽法像在报先前的仇般对拉斯如此提问,但拉斯没有回应。他被群聚起来的甲虫覆盖,已经渐看不见拉斯的身影了。
「这个女人可以使用几种这么强大的虫子啊?」
就算在A阶级冒险者德利多的眼里看来,玛丽法的力量相当令人惊愕,不过甲虫堆里却传来笑声。
「咯哈哈哈哈哈!现今的虫使只剩下这种程度的驱使者吗?这种程度的虫使,在圣历制定之初多到满地都是呢!」
蠢动的甲虫们发生异状。一只甲虫掉至地面后,争先恐后似的陆续坠向地面,然后就这样化为不会动的尸骸。
「是生命吸收吗!」
德利多想起上古巫妖的技能中拥有生命吸收。那是吸取生命力的技能,强者虽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对小甲虫来说连一下子都撑不住。
「这么厉害的上古巫妖为什么会服从优这种人?」
「区区一只苍蝇,给我注意用字遣词。我这种货色根本远远不及吾主!还有你从刚才开始就满嘴上古巫妖、上古巫妖,我何时说过自己的种族是上古巫妖了?在吾主麾下锻练过后,如今的我可是不死者之王。」
「你、你说不死者之王?怎么可能……」
不死者之王——在不死族中,可说是最上位的怪物。以前德利多曾联合三个氏族打倒著名的冰爆竜,而不死者之王是不逊色于著名冰爆竜的存在。
「你们叫玛丽法跟小黑吧。为了打倒那个怪物,听从我的指示吧。」
「恕我拒绝,我无意听从主人以外的人所说的话。」
「在下也有同感呢。再说,在下可没忘记惹怒主上的是你。」
「一群笨蛋!随便你们!」
判断无法并肩作战的德利多动作很快速。他用召唤魔法叫出阶级5的树人长老和血树人。德利多也知道这种程度的魔物只能拖住拉斯的脚步。
树人长老跟血树人的枝条像蜘蛛网一样扩张,拘束住拉斯,却被拉斯释放的黑魔法第6位阶「狱炎」消灭,化为焦炭。刚才被树木们夺去视野的拉斯,此时看见的是德利多释放的精灵魔法第7位阶「创树竜击枪」。
以树构成的竜发出吐息,拉斯的身影因此被抹消了。尘土飘扬,玛丽法用手摀住嘴,凝视著拉斯刚才所在的地方。
「成功了吗?这是精灵魔法第7位阶『创树竜击枪』,就算是不死者之王应该也无法毫发无伤。」
德利多心中的淡淡期待遭到了背叛。因为尘土散去后,拉斯安然地站在那儿。
「唔,有五片结界被打破了吗?就苍蝇来说还挺厉害的嘛。」
拉斯毫发无伤地站著,像牢狱一样布在四周的「神域结界」也同样毫无受损,这让德利多浮现惊愕的表情。而玛丽法跟小黑也跟德利多一样,浮现吃惊的表情。德利多发出的「创树竜击枪」威力如此惊人,证明了玛丽法等人没有方法可以打倒拉斯。
「怎么了?对『神域结界』丝毫没有受损感到惊讶吗?这也是可以用来活捉巨人的结界喔,怎么可能会因为苍蝇程度的攻击而受损呢。咯哈哈哈哈!」
拉斯放声大笑,但是从拉斯的后方传来「砰咚」的可爱声音。
「咯哈哈哈哈——什么?」
拉斯发现玛丽法等人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盯著后方。
砰咚——可爱声音再次传来。声音的真面目是开在「神域结界」上的小洞。砰咚!碰咚!洞口陆续增加,扩大至人脸可以探进来的大小后——
「殿下大人,找到了喔!」
小铅从洞口探出脸来。确认到拉斯等人后,小铅浮现微笑。
「好,就这样继续打。」
「知道了!」
小铅用覆盖著黑色外骨骼的双手揍上「神域结界」。
砰咚、砰咚、砰咚……可爱的声音连续响起。扩大至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尺寸后,优随著妮娜等人钻进洞里。
「吾、吾主……小铅!你这家伙!」
被拉斯狠瞪的小铅躲到优的后头后,只露出脸来吐舌做鬼脸。
「拉斯,我有拜托你做这种事吗?」
听到优这么说,拉斯下跪陈述意见。
「这班人等不配侍奉吾主。而且那个黑暗妖精明明因为吾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得救,却说出要跟吾主一对一决斗的荒唐话语。用不著劳烦吾主出手,由我处分便可。」
优瞥了德利多一眼后,德利多身上的装备夺去他的目光。
「喔!这不是套装装备吗?」
套装装备与平常赋予在武器、防具及饰物上的技能不同,是装备复数装备才会发动技能的装备。有名的套装装备中有邬顿五骑士之一穿戴于身的断钢圣剑与剑鞘。这个套装装备光是装备两项物品就能发动套装装备的效果,给予装备者无限再生力与保证胜利的夸张套装效果。顺带一提,关于德利多装备的「灵树莫尔戈迪亚」套装效果,是只要装备「灵树莫尔戈迪亚之盾」、「灵树莫尔戈迪亚之靴」、「灵树莫尔戈迪亚护身符」及「灵树莫尔戈迪亚手环」等四项物品,就能提升HP2000,力量、敏捷度与体力等能力表的数值也会上升200,是非常不错的套装效果。若是再凑齐剩下的一个「灵树莫尔戈迪亚护手」还能再提升套装效果,不过套装装备本来就不是能够轻易得到的物品。
「吾主,这点程度的套装装备,以后我会弄到手给您看的!」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们探索了那么多座迷宫,得到的套装装备却寥寥可数啊。唉,算了。先回去吧。」
「吾主,这些人呢?」
「刚遇见我时,你也很弱吧。玛丽法她们也一样,总有一天会变强的。」
听到优这么说后,拉斯就不再进言了。
「小玛丽,你没事吧?」
「……别让姊姊担心。」
「啊哈哈,蕾娜说自己是姊姊——痛!你干嘛啦!」
妮娜等人跑到玛丽法跟小黑身边,两人却一脸凝重。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优等人离去后,被丢在结界里的德利多因为一天内败北两次的耻辱而懊悔不已。
「殿下大人。」
「嗯?」
回到宅邸后,优跟小铅一起洗澡。优泡在浴缸里,小铅则将身体倚在优身上。顺带一提,小桃有些泡晕头了,仰躺在优的头顶。
「现在在创立国家吧?」
「就算说是国家,也还只像个小村子就是了。再说,我明明不想创立什么国家,是你把兽人跟小人族捡回来的关系啊。」
「因为他们饿肚子很可怜嘛。然后啊,也可以把婆婆她们带过来吗?」
「我可是有一大堆敌人喔。而且他们会乖乖过来我这个人族创立的国家吗?」
「我会保护大家,也会好好说明的啦。」
「知道了。知道了啦,别乱动。反正为了确认妮娜她们成长了多少,我也预计要去『腐界的恩利欧』。到时候跟他们说就好了吧?」
「好耶!我最喜欢殿下大人了~」
优洗好澡后回到房间,然而平常不在场的人却跟他一起待在房内。
「那么,你说你想怎样?」
「能否把在下带去主上战斗的地方?」
「我战斗的地方,你去的话只会被秒杀喔。」
优如此告诫,但小黑的意志坚决,低著头默不作声。
「大概是『恶魔牢狱』第三十层吧。」
优的话让小黑的脸上浮现笑意。
「那、那么请把在下……」
「你至今为止一直保护著宅邸,就算让你稍微随心所欲,应该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在下必定!必定会变强回来的!」
在那之后,两人订了几条在「恶魔牢狱」撞见冒险者时的规则后,优将小黑送到了「恶魔牢狱」。
「好了,我差不多想睡了耶。」
优望向床铺,只见绝对不算狭窄的床上,妮娜、蕾娜和小铅正趴著聊天。小桃像在说著「真叫人头痛的孩子呢」一般,在优的头顶举起双手。
另一方面,宅邸的地下室平常保管著食材之类的东西,但今天拉斯混在食材中,危襟正坐。他的头上放了好几本魔导书,被优命令要反省到明天早上为止。
「为何我会有如此下场!可恶,臭小铅!给我记住!」
※
「迅雷啊,都因为你又是买衣服又在城镇里吃东西,一直耍任性,这样不管过多久都到不了都市卡玛啊。」
在都市贝伦翠的酒吧里,多尔姆对雅赛萝媞抱怨。虽然被骂了,雅赛萝媞仍将叉子刺进眼前的沙拉,「啊~」地张大嘴咀嚼。
「别这么生气嘛~老爷爷你不也说『可以喝到美酒~』开心得很吗?」
「唔?唔唔……这老夫无法否认就是了。」
「而且这里啊,是以女性服饰闻名的地方喔。尤其是有卖很~多适合年轻女孩的可爱衣服喔。」
都市贝伦翠是赛特共和国的从属国——丹利欧尼王国境内的其中一座都市。这座都市相当盛行买卖高级丝绸跟布料,正如雅赛萝媞所言,特别以适合年轻女性的服饰有名,以此为目的从附近来造访的女性也不罕见。
「可是啊……」
「我也不是在玩啊~因为我跟风之精灵拜托了很~多次喔。」
「是吗?那你知道什么了吗?」
多尔姆将手中装著麦酒的杯子放到桌上后,用期待的眼神凝视雅赛萝媞。
「不晓得~」
雅赛萝媞与多尔姆的期待背道而驰,厚脸皮地断言说失败了。
「风之精灵啊~果然不肯听我的话呢~说不定,是『大贤者』在碍事?」
「虽然老夫想说不可能,不过如果是『大贤者』的话,也许能干扰迅雷呢……」
「如果是『大贤者』的话要怎么办?杀掉吗?」
「就算你这样假设……那位先生到至今为止,应该不曾明确地跟老夫等不朽教团作对。」
「虽然没有作对,却也不曾站在我们这边喔~我无法相信人族呢~」
雅赛萝媞用手玩弄著自己的双马尾,一边用挑衅的视线望向多尔姆。
「唔,不过他真的是人族吗?光是就老夫所知,他已经存活几百年了喔。」
「人族中也有使用秘术或魔法,活了好几百年的人喔。说不定意外地使用了死灵魔法,变成不死族了。」
雅赛萝媞嘻嘻笑著,一边将香肠扔进嘴里。用辛香料提味的味道让她露出幸福的表情。
「现在比起『大贤者』,哥利亚的事情比较重要。没确定他是生是死的话,也无法向教主大人报告请求指示啊。」
「小哥在干嘛呢?不过就算小哥失败,小梅利也会抓住那个叫做优的孩子喔。」
「那也不行吶。赤手正在战斗的曼多戈王国向邻近国家请求援军了。如果只是这样,赤手也能十分轻松地应付,不过哈梅伦开口插嘴了。明明没有拜托他们,他们却派援军到曼多戈王国,听说其中还有几名『哈梅伦八斗士』呢。就算是赤手跟不死佣兵团,仅仅千人对上人数破十万的曼多戈联合国军与『哈梅伦八斗士』也无法轻松取胜吧。」
「咦~是这样吗?但就算那样,小梅利也会获胜吧?」
「完全无法想像赤手输掉的模样呢。她在不朽教团中,可是力量排名第三的刚强之人喔。就连老夫也是,一对一对打的话必然会败北。迅雷也不想跟赤手战斗吧?」
「因为小梅利和我相克嘛~跟老爷爷一起的话,或许能赢喔~」
「呼哈哈,不可能的事就说到这边吧。
那么,买了一大堆衣服也吃了饭,迅雷你也满足了吧?动身前往邬顿王国吧。」
「好~」
多尔姆喝光杯内剩下的麦酒后,两人离开酒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