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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百份便当交接结束后,趁著米涅雅从学院回到家的期间,我在借来当作滞留处的马鲁塔宅邸客房里启动TSS,补充枪械弹药与特殊榴弹。然后在清单内的列表中添加新的名称,整理自从误闯这个世界后获得的各种生活用品、粮食与便当等。

  就在米涅雅差不多要回到家,接近晚餐时间之际,宅邸内传来奇怪的骚动。

  「尚未回到家──」

  「联络不到是怎么回事──」

  「已经派出几名护卫搜索──」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

  从客房来到走廊上,我马上抓住一名女仆问──

  「怎么这么吵?米涅雅已经回来了吗?」

  「这、这个……」

  那天,米涅雅没有回到家──太阳已经下山,夜幕渐渐降临至王都。

  「有找到行踪的线索了吗?」

  「不,虽然有人目击到搭乘马车离开第一区域的第一魔术学院,却没有确认到马车经过第二区域的本商会。」

  「也就是说,一离开学院马上就出事了吗……」

  平常在黄昏前就该到家的米涅雅没有回来,经过了大约三小时。连前去接人的女仆与三名专属护卫也行踪不明,他们肯定出事了。

  马鲁塔夫妇听著前去搜索的专属护卫报告,却没有任何进展。考虑到时间点,可能是盗贼团或其同伙策划的绑架。可是,目前玛莉妲商会尚未接获任何要求的联系。

  又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完全西沉,与马鲁塔宅邸点燃的明亮火炬呈现对比,周围只有零星点亮魔道具的亮光与灯笼的火光而已。

  我从商馆的屋顶上俯瞰王都的街灯。我事先告知马鲁塔先生只要他在室内喊一声,我就听得到。在屋顶上的我抱住双臂并笔直站著,眯眼注视著显示在地图上的众多光点行动,同时集中全副精神,倾听透过集音感应器传来的各种动静。

  歹徒一定会派什么来提出要求。我绝不会放过。

  又过了两个小时。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玛莉妲商会的专属护卫们反覆出去搜索后返回,报告一无所获。进出商馆的专属护卫与职员等人的脸上,已经浮现疲劳与失望的神色。

  在我爬上屋顶过了一会儿后,有一支王都警卫队的部队造访玛莉妲商会,协助搜索米涅雅等人的下落。由于米涅雅等人失踪一事也有可能与盗贼团袭击毫无关系,因此马鲁塔先生马上通报了警卫队。可是,警卫队也一样没有掌握到任何线索。

  再过了一小时左右,四周的灯火熄灭,王都的一天到此结束。在进入梦乡,迈向崭新明天的寂静之中,我听见某些事物压低声音靠近的气息。

  以一定频率悄悄接近的声音──是脚步声。脚步声在距离玛莉妲商会大约一百公尺的建筑物阴影停了下来,接著传来拉弓声,随后划破风势的声音刺上玛莉妲商会的木门──是箭矢声。是箭书,虽然这种联络方式非常古典,但总算有线索来了。

  不会让对方逃掉。

  将防弹面具的镜片切换为NV(夜视)模式,我从玛莉妲商会的屋顶纵身一跳,沿著屋顶追上绑架犯的联络员。

  对方丝毫没有料到接近的气息会遭到察觉,更没有想像到会有人沿著屋顶追踪。离开玛莉妲商会一定的距离后,对方不再压低脚步声,以轻盈的脚步跑向第二区域。

  不久后,联络员绕到大上一倍的建筑物后方,确认耳目的同时走进建筑。

  「这里吗……」

  这栋建筑感觉与玛莉妲商会很像。果然是与商场争夺战有关的绑架吗?石造三层建筑物,确认挂在一楼的招牌后,上头写著「亚戈杰商会」。

  我站在亚戈杰商会的屋顶上,再度绷紧神经,倾听商馆内的一切动静──

  「箭书送达了吗?」

  「是的,射中了正面大门。」

  「噢,做得好,退下吧。喂!丫头们的情况如何!」

  「扒光了她们的衣服防止逃跑,正关在会长家的地下牢房。」

  地下牢房吗……以命令口吻说话的男子就是这间商会的会长吧。不对,好像在那里听过这声音……是盗贼团──率领盗贼团袭击休息站的男子。

  这么说来,这栋商馆后方的建筑物是商会长的吧。明明已经是王都进入沉静梦乡的时间,亚戈杰商会的占地内依然有手持灯笼的多名男子,反覆往来于我脚下的商馆及后方的宅邸。

  要先回玛莉妲商会一趟,通知他们已经掌握到米涅雅等人的所在位置,还是直接救援呢?

  由于我没有确认过箭书的内容就追著联络员离开了,万一内容是要求他们立刻放弃丰收祭的优先收购权,那就非得阻止不可了。

  犹豫了短短几秒钟,最后我决定以救人为优先。

  就算失去优先收购权,对马鲁塔夫妇而言,重要的应该是米涅雅与女仆等人的安危。

  必须尽早救出她们──这肯定是最佳解答。

  我跳下商馆屋顶,混进夜色中,前往可能是亚戈杰商会会长宅邸的建筑物。

  我走近宅邸,以眼睛与耳朵确认周遭没有人监视。目标宅邸是石造三层建筑,以白色为基调的美丽宅邸。正面玄关侧的墙面有许多扇窗户,可以看到几间房间正亮著灯火。

  先绕到宅邸后方,我寻找与亮著灯火的房间有一段距离,附近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后,踩墙一口气沿著墙壁冲上屋顶。

  根据在商馆偷听到绑架犯们的对话,米涅雅等人应该被关在地下牢房。可是,到三楼的双开窗都镶著铁窗。由于我没有做任何准备就展开救援行动,不敢保证能尽量无声无息地拆卸铁窗,打开窗户锁并入侵至屋内。

  我选择入侵宅邸的路径,是从屋顶斜面突出来的屋顶窗。似乎只有这扇窗户是木窗。一边留意行踪有没有被盖在宅邸正面的商馆发现,我一边缓缓使力,压下木窗中央的锁孔部分。

  我没有具备任何开锁技术,也不知道怎么开,因此选择以蛮力破坏锁。凭藉动力服辅助的力量推开木窗,使金属零件扭曲后破坏窗锁。

  进入没有点亮灯火的漆黑房间并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储藏室。由于破坏了木窗锁,我原本戒备著有人会察觉到细微声音而赶来,但既无动静也没有声音。看来是成功入侵了。

  我启动TSS,从地图搜索将目前的所在位置标示在萤幕显示器上。利用自动描绘半径一五○公尺范围的测绘功能,踏进室内一步的瞬间就准确掌握到宅邸三楼的格局。

  确认通往楼下的楼梯位置后,我从肩挂枪套中拔出Five-seveN,同时也拿出消音器装在枪口。接著从腰间拔出特殊电磁警棍,轻轻一挥,展开原本缩短的本体。

  以左手反手持警棍,抵住握在右手的Five-seveN握把部分,以双手稳住Five-seveN,以免开枪时晃动。这样就完成了事前准备,之后的事一边搜索一边思考吧。

  走出储藏室来到走廊。走廊上也没有灯火,看来三楼基本上平常没有在使用。

  尽可能无声无息地走在三楼走廊上,我抵达了楼梯。探头窥探二楼时,走廊上有灯火。

  我尽力压低声音并搜寻声响时,听见细微的谈话声。在同一间房子里还听得那么不清楚,代表进行谈话的房间应该有隔音加工过。

  暂时回到三楼走廊,我来到传来谈话声的房间上方。

  「商会长,听说给玛莉妲商会的箭书顺利射中了。」

  「很好,这样明天一早,优先采购权的权状就是我的了。」

  「恭喜您。因为这项功绩,商会长的排名也会进一步提升吧。」

  「呵呵,鲁诺德已经出发了吗?」

  「鲁诺德团长刚才离开商馆了。说天亮时会带权状与马鲁塔的首级回来。」

  「很好,明天一大早就把丫头与女人们卖到维聂尔的妓院。」

  「遵命!」

  对话似乎到此结束。男子离开房间,传来离去的脚步声。亚戈杰商会的会长似乎留在房间里。这间是办公室还是私人房间?传来玻璃敲响的声音──多半是在庆祝以尚未取得的优先采购权获得的利益,开始喝起果实酒了。

  你就尽管沉溺在不可能成真的梦境中吧──我会毁了你的一切,所有事物。

  我再度开始移动,走下楼梯后来到二楼走廊。确认地图后,二楼的格局完全测绘出来了。从细微的声音到哪间房间有人都以光点显示。现在起应该必须恢复正常视野,提高警戒地前进。

  首先要救出米涅雅等人,但在刚才偷听到的对话中,有些启人疑窦之处。他说「丫头与女人『们』」──虽然女仆是年轻女性,但专属护卫是男性。说不定被抓来的不只米涅雅等人。

  即使有可能增加多余的工作,但听到她们会被卖去妓院,我也无法充耳不闻。

  通往一楼的楼梯与衔接二三楼的楼梯在不同位置。我一边留意各房间的光点动向,同时无声无息地走在走廊上。

  虽然看到了一楼的楼梯,但楼梯下方站著两名貌似宅邸护卫的男人。

  怎么办──要干掉他们很简单,可是如果有人巡逻,发现这两个人不见踪影可能会起疑。至少在找到米涅雅等人之前,我想避免大张旗鼓地战斗。

  一楼楼梯有个衔接玄关门厅的厅堂。根据听到的声音,一楼除了眼前的两人以外没有动静。一楼的格局还没测绘出来,可能是我没有踏上一楼的地板,自动测绘没有启动。

  我不知道通往地下牢房的入口在哪个方向……

  但我从二楼架起Five-seveN,瞄准设置在一楼门厅衔接的走廊前方一个骨董的烛台。然后──射穿二十公尺远,直径只有约五公分的烛台柄。

  透过消音器,枪声只有划破空气的些许声响,反而是柄被打断的烛台伴随著沉重声响,将点燃的蜡烛扔在走廊上。

  「喂,刚才是什么声音?」

  「看那边,烛台断了!快拿水来,会引发火灾!」

  楼梯前的两名护卫急忙前去扑灭掉落在走廊上的烛火。

  趁护卫离开楼梯前的空档,我从二楼静静跳下来并踏上一楼地板。确认地图,一楼的格局也测绘完毕了。

  我马上寻找通往地下牢房的楼梯……有了。后头的房间里还有密室?从房间通往另一个房间的小房间里有楼梯的图示。

  幸好目标房间与护卫们去处理的烛台方向相反。我安静且迅速地移动,避免让身在折断烛台附近,慌忙处理的护卫们发现,前往一楼后方的房间。

  来到衔接地下牢房的楼梯所在房间前方时还算顺利,但从这间房里传来似乎是护卫的动静。不过,只有一人──都来到这里了,无所谓了。

  我无声无息地缓缓转动门把──门似乎没上锁。我以右手架起Five-seveN,左手一口气打开门,在房间内的护卫察觉的那瞬间以十字瞄准线瞄准,朝胸口开两枪。

  护卫似乎坐在椅子上喝著酒之类的。中弹的反作用力让护卫连同椅子往后方倒下,一动也不动。十字瞄准线与Five-seveN的前准星依旧瞄准倒地的护卫,我迅速接近后低头俯瞰。

  没有问题。

  放松戒备后,我关上房门寻找通往隔壁房间的路径。没有门通往地图上显示有地下楼梯的房间。果然是密室吗?我调查应该有路的墙壁,往右──往左──找到了。

  书柜后方有个吊环埋在墙里,藏在书本后面。应该就是这个吧。我一拉吊环,原本只是一面墙壁的地方就往旁边滑动,出现通往隔壁房间的路径。

  密室是裸露出石造砖头的房间。里头只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另一端传来两名男子的交谈声,应该是看守人的声音。

  「啊~~好闲啊~~」

  「吵死了,你对只要坐著喝酒的工作有啥不满?」

  「可是你想,裸女们就在眼前却不能出手,这样我反而想被关进去呢!」

  「你别胡乱出手喔。她们一定会被卖到维聂尔的高级妓院去,所以要是你胡乱出手,让她们咬舌自尽,可是会被鲁诺德团长宰了喔。」

  男子们似乎在楼梯下方的另一头。我缓缓走下楼梯。

  「嗯?换班时间已经到了吗──你是谁啊?」

  「没见过呢,是亚戈杰的新护卫吗?」

  我毫不躲藏,堂堂正正地出现在看守地下牢房的男人们面前。走到这里,地图上终于测绘出地下牢房。这一层楼有看守者的待机区及其后方的三间牢房。

  既然有牢房就应该有钥匙──我无视无法理解我是谁的看守人,环顾待机区。

  「那就是牢房的钥匙吗?」

  我指著挂在墙上的三把钥匙,询问看守人们。

  「呃、嗯,没错……怎么,要带女人上去吗?」

  「没错。」

  「什么嘛!我还想配著女人们的美胸,多喝几杯酒呢。」

  啊──我忍不住了。

  让动力服的威力全开,我朝坐在前方椅子的看守脸上使出一记回旋踢。在以前的世界里,我根本踢不出这么猛的回旋踢。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能如实呈现出心中所想的动作。我头一次──打从心底感谢这副身体。

  前方的看守连人带椅撞上待机区的墙,直接低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什──」

  坐在后方的看守人话就说到这里为止。我朝他脸上射出Five-seveN的5.7×2.8mm子弹。我不知道自己开了几枪,不过更换掉没有剩余子弹的弹匣后,抓起挂在墙上的钥匙进入牢房。

  看进第一间牢房内。里面有两名女性普人,大约十几岁吧?身上没穿衣服,只穿著一条内裤,上半身一丝不挂。两人对我的模样感到害怕而用手遮住胸部,在牢房深处绷紧身子且不断发抖。

  看进第二间牢房。在里头的是两名女性兽人,看起来约为二十几岁。与女性普人一样只穿著内裤,两人却以凶狠的眼神瞪著我。这两人可能是双胞胎,发色不同但长相一样。她们丝毫不遮掩硕大的胸部,霸气地坐在地上。

  再看进第三间牢房。在里头的是──

  「夏夫特大人!」

  见到我的瞬间,马鲁塔宅邸的女仆大喊。米涅雅也在牢房内。两人一样除了内裤以外,赤裸著身体。被抱在女仆的胸前,将脸撇向另一边的米涅雅听到女仆的大喊,泄漏一声惊呼后缓缓转过头来──哭了。

  不知道是因为还是很怕我,还是见到有援兵来而放下心来。无论如何,尽早将她们带离这里比较好。

  我打开牢门,进入牢房内。

  「没事吧?三名护卫在哪里?」

  「夏夫特大人,您是怎么进来的……三名护卫在离开学院后遇袭的时候就已经……」

  「这样啊。呃……」

  「我叫梅露媞雅。」

  「梅露媞雅,你能抱著米涅雅走吗?」

  「可以。」

  梅露媞雅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女性普人。在宅邸时是将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头上,现在则是披头散发。可能是被关进牢房时,发箍之类的也被没收了吧。

  米涅雅紧紧抱著梅露媞雅,脸依然埋在她的颈间,但似乎已经不哭了。她的身体还有些发抖,但这应该不只是害怕而已。

  衣服被夺走,赤裸著上半身遭到监禁。这种耻辱与屈辱对女性而言,会在生命与尊严遭受剥夺的恐惧下瑟缩起身子,失去反抗心吧。

  而且现在是十一月半,在空无一物的地下牢房里,身上只穿著内裤肯定冷得受不了。

  看到她们的模样,我忍不住尝试──可能会化为光粒子消失,但我还是脱下大衣,披在抱著米涅雅的梅露媞雅肩上。

  没有消失吧?没有消失?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当我让艾希莉小姐拿Five-seveN时,马上化为光粒子消失无踪了。不过就目前看来,大衣没有消失的迹象──?

  我从大衣内侧看到光芒。看来是特殊手榴弹或FMG9消失了,也有可能是两者──只有武器类会消失吗?不,现在大衣没消失就好了。

  我启动TSS,召唤出Five-seveN与AS-VAL的弹匣各四个,放进穿在身上的德国亲卫队黑衣口袋内。

  「走吧。尽量别让米涅雅见到四周,她应该不需要再见到更多恶梦了。」

  我注视著梅露媞雅的眼睛说,并稍微抚摸米涅雅的头,让她放心一些。

  梅露媞雅也看著我的双眼,用力点了点头。

  「你们也要一起来吗?不走的话,可能会被卖到妓院。不过,这一刻应该不会到来,但现在不逃的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我向身处隔壁牢房的四人说后,个性果然强势的女性兽人回答:

  「你是谁?要是离开这里后,带我们去黑暗公会或暗杀战队之类的地方就免了。」

  「我叫夏夫特,玛莉妲商会的护卫。现在要离开此地,前往玛莉妲商会。」

  「玛莉妲商会?我不认为那里会雇用像你这么可疑的黑面具男。」

  「不相信我是你们的自由,那你们呢?」

  视线移开瞪著我的兽人,我朝隔壁第二间房的两名女性普人开口。

  「你愿意……救我们吗?」

  「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去玛莉妲商会。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也行!救救我们!」

  这两人愿意跟我走──那么,兽人呢?

  我再度看向两名兽人。

  「……也带我们走吧,拜托你。」

  「姊姊!你要相信这个黑面具?」

  「就算继续待在这里,下场只会更凄惨。」

  「看来决定了呢。」

  我打开两间牢房,释放女性们。

  这样就有六人吗……不过,没有问题。

  我带著六个人,准备从地下牢房走上一楼时,兽人双胞胎之一──金发的阿露姆开口。

  「不好意思,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想去拿看守人的武器。」

  「你会用吗?」

  「我们姊妹好歹也是B级冒险者。我会用剑,妹妹希露瓦菈会使长枪。」

  「B级?却被抓到这里来?」

  「袭击我们的人中有个人是前A级。我们是输给了那家伙,才会被戴上这个。」

  银发的希露瓦菈说著,并指向自己的颈项。她的颈项上戴著像是项圈的装饰品。

  我望向阿露姆,她也戴著项圈。不,不只阿露姆而已。仔细一看,米涅雅的颈项上也带著相同的东西。反而是梅露媞雅没有戴,两名少女普人也没有。

  「那个项圈是魔道具还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这是捕捉用的魔力干扰环。被戴上这个就没办法顺利控制魔力,无法使用技能或魔法。」

  「虽然不能使用技能,但并非无法挥动武器。我们至少会保护自己的安危。」

  原来如此,两名B级冒险者,再加上米涅雅就读第一魔法学院,正在学习魔力相关知识。为了不让她们使用技能和魔法逃狱或反抗,所以拘束的准备也滴水不漏。

  梅露媞雅与两名少女普人──褐色及肩短发的爱咪及放下波浪金发的普莉塞拉没有戴项圈,应该是因为认为普通人不需要。

  「这个项圈拆不掉吗?」

  「必须注入戴上之人的魔力,或是利用警卫队持有的解除用魔道具才行。」

  一边说著,阿露姆与希露瓦菈拿走看守人竖立在待机区的剑与长枪,轻轻挥舞并确认情况。

  竟然用上非得靠警卫队解除的魔道具。这场绑架──黑幕可能更深也说不定。

  「没问题就走吧,巡逻人员有可能会过来。」

  不等她们回答,我走上通往一楼的楼梯。

  话说……阿露姆与希露瓦菈丝毫没有遮住胸部的意思,她们不觉得害羞吗?一边想著无关的事情,我窥伺上头的动静前进。

  走上密室,进入隔壁房间后似乎没有任何异状。应该可以认定为还没被发现吧。

  至于从此处逃脱的路径,地图上显示出宅邸的厨房有后门。我打算从那里逃到外头,直接前往占地的后方逃。

  然而,厨房在玄关门厅的另一侧。护卫应该守在刚才溜过去的楼梯前。解决掉那两人后,就提升速度一口气移动。

  一边拟定这样的计画,我从刚才看守人坐著的房间窗户上扯下窗帘。比起不感到害羞的两人,先将窗帘交给爱咪与普莉塞拉。两人满脸通红地说著「谢、谢谢你」,并将窗帘裹在身上。

  「要到走廊上了,别发出声音。目的地是宅邸另一侧的厨房,我们要从那里的后门逃出去。梅露媞雅跟在我后方,爱咪与普莉塞拉在中央,阿露姆和希露瓦菈跟在最后面……不,等等。」

  地图上出现一个光点,正走向这里。

  「有人来了。」

  我将手指抵在防弹面具的嘴巴附近,以沉默的手势示意六人别出声。同时以手催促六人移动到开门时会形成阴影处的位置──

  那是在巡逻还是来换班的看守人?无论如何,不能从开始脱逃就被发现。

  我拔出腰间的电磁警棍,轻轻一甩后伸长。要用Five-seveN也可以,但是米涅雅与两名普人少女光是看到死在这房间里的看守人就吓得脸色发青。如果可以避免,最好别让她们见到血腥的场面。

  光点站在房间外头,门把转动──

  「喂~换班时间──」

  光点来源在毫无戒备之下走进房间。这一瞬间──我从门的阴影处冲出来,敲上握著门把的右手,收手时狠狠打上左腿。

  「咕啊!」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男子呻吟,但还没结束。看准男子失去平衡,我用电磁警棍与双手擒住脖子,以我的右脚为支点旋转,将男子摔在地上。

  前来换班的男子因为摔上地板的冲击而晕了过去。

  「喔~你明明戴著这种黑面具,却满厉害的嘛。」

  手持长枪的希露瓦菈窥探男子的样子。的确──刚才的感觉接近下意识,却漂亮地成功从打击技连接摔技。不,有点太漂亮了……简直就像……

  「杀、杀死他了吗?」

  跟在希露瓦菈之后,爱咪战战兢兢地接近并端详男子的情况。

  「不,只是晕过去而已──继续前进吧。」

  与其想那些,先逃比较要紧。

  来到走廊后,没见到人影。虽然可以从地图与声音确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压低声音并前往玄关门厅。

  走廊的窗户上也有窗帘,但这些窗户面向商馆,扯下窗帘可能会启人疑窦。

  我决定让阿露姆与希露瓦菈两人再忍一下只有一件内裤的窘态。反正两人似乎都不在意。

  玄关门厅映入眼帘。我们所在的走廊上只有微弱的灯火,因此在走廊上形成阴影。我们躲在阴影里,窥伺门厅的动静──果然,两名护卫站在楼梯前。

  我架起Five-seveN,将前准星与十字瞄准线对准护卫的脑袋。与刚才不同,现在可不能奢望打击后接连续技。出狠招时就别留情──或许是感受到我的杀气,我听到后方的梅露媞雅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别瞄头吧……我改瞄准护卫的胸口,从近到远二连射-二连射。

  两名护卫来不及喊叫就丧命,倒在地上。不过我还不能解除戒备,因为护卫倒地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我担心有人可能会察觉声音,在阴影中潜伏了一会儿,但没有听见任何接近或可疑的声响,看来没什么问题。

  我转过头准备下达前进的指示时,被梅露媞雅抱在怀里的米涅雅凝视著我。脸似乎有点红?应该是感冒了吧。我将警棍放在地上,再次用左手抚摸她的头。

  「走吧,接下来要稍微快速移动。还有,别看倒在地上的那两人。」

  向后方的六人下达指示后,我们一边警戒一边迅速横越玄关大厅。虽然有以视线确认两名护卫是否完全没有动静,但我肯定射穿了胸口的要害。

  我们没有在两具遗体前停下脚步,经过后走到另一侧的通道。

  梅露媞雅与爱咪等人不面向遗体,背对著他们跑过来。走在最后的阿露姆两人似乎很好奇我的攻击方法,没停下脚步但似乎正端详著伤口。

  只要穿过玄关大厅,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无论地图或集音感应器都没有任何人的动静。走进厨房后,我马上打开后门,逃出亚戈杰宅邸。

  但是不能走大马路,只能从后方的小路逃脱。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放在厨房里的桌巾缠在胸部与腰间的希露瓦菈问我。这我当然有想过。这里距离玛莉妲商会有段距离,总不能在这种冷天让她们光著脚,而且身上只缠著一块布的模样移动。

  我从TSS选择车库,召唤AEC装甲指挥车Dorchester。

  「这、这是什么啊!」

  大喊的是普莉塞拉。看到光粒子凝聚后出现的铁盒子,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不准问问题。」

  我打开Dorchester的后门,让六人坐上车。后头的居住空间只有五张椅子。我先从一直丢著不管的露营道具袋中拿出一块布,交给上半身一丝不挂的米涅雅。

  我要五人坐在椅子上,告诫她们绝对别站起来后指示阿露姆坐上副驾驶座。等她坐好就帮她系上安全带,我也坐上驾驶座。

  按下发动键代替车钥匙,开始响起Dorchester的引擎声。

  「好,要出发了。马上就到玛莉妲商会了,再忍耐一下。」

  伴随著在沉睡的王都中低鸣的引擎声,车头亮起的两盏小灯疾驰。由于王都的道路铺设得比较平坦,晃动得比我想像中的轻微。

  可能也因为如此,坐在后方居住空间内,我应该告诫过要坐好的五人从开在车身的小窥视窗吵吵闹闹地窥看外头。

  真是的……就算窥看这么漆黑的道路也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吧。

  连坐在副驾驶座的阿露姆似乎也想解开安全带,进一步看外头,手忙脚乱说著「这条带子要怎么拿掉啊!」而我完全不理她。

  驾车时间很快就结束,Dorchester开进玛莉妲商会一楼的停车场。

  听到引擎声的专属护卫与职员们探出头来,警戒地包围Dorchester。不过当米涅雅与梅露媞雅从侧边车门走下车后,众人欢声雷动。

  剩下的爱咪、普莉塞拉、阿露姆与希露瓦菈四人也下车后,我向附近的女性职员开口:

  「马鲁塔在吗?」

  「不在,没多久前出门了。」

  「知道他去哪里吗?」

  「应该是有王都商会多数仓库的第二区域西边。」

  「知道了。我去带马鲁塔回来,拜托玛莉妲保护她们,她们应该会说明原委。还有,专属护卫们听好!虽然救回了米涅雅与梅露媞雅,但三名护卫已经遇害了。接下来在我与马鲁塔回来前,加强防守商馆与宅邸!事情还没结束,别忘了再度向警卫队寻求协助。梅露媞雅!你帮我说明详细原委。」

  「是,遵命。」

  这样应该暂时没问题了吧,接下来换马鲁塔先生了,希望能在无法挽回前与他会合。我将Dorchester放回仓库,这次改召唤川崎KLR250-D8。

  我骑上KLR250,发动引擎准备前往商会仓库之际──

  「夏夫特大人!感、感谢您!」

  满脸通红的米涅雅对我说。或许是察觉到我要离开,爱咪等人也向我致谢。不过,事件还没落幕。

  「会感冒的,赶快进去告诉玛莉妲你平安无事了。你们也一样,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请商会分点热汤给你们,今天赶快休息。」

  我只说了这些,转动油门前往第二区域的西边。

  ◆◆◇◆◆◇◆◆

  当玛莉妲商会庆贺米涅雅等人平安归来之际,马鲁塔独自一人──来到了王都的仓库街。看了射中商馆大门的箭书后,马鲁塔立刻选择以优先收购权换米涅雅的性命。

  写在箭书上的要求非常简单,为了短短的内容──「带优先收购权的权状独自前来第二区域的十三号仓库,交换女儿」,让马鲁塔著急了八小时之久。

  米涅雅肯定怕得发抖。即使呼叫修巴尔兹先生,他也没有回来。他上哪儿去了?这种局面下能去哪里……不,已经让他救过两次了。接下来该是父亲出马的时候。

  想起在商馆道别时,玛莉妲的表情──看了箭书后,不禁眼带泪光。

  王都的灯火已经熄灭,凭著挂在车夫座的灯笼火光与月光,驾驶马车疾驰在各商会仓库林立的仓库街上。

  箭书中指定的十三号仓库──这里应该是属于上个月初时,商会长遭到盗贼袭击,资金周转不灵而倒闭的商会。

  马车停在仓库外头,马鲁塔走进仓库内。里头没有亮光,只有一片见不到后方的黑暗。

  「我是玛莉妲商会的马鲁塔,我带权状来了!米涅雅在哪里!」

  「辛苦你啦,商会长。」

  男子听到马鲁塔大喊后回应的同时,许多「光球(Light ball)」的亮光浮现,周围亮起。而绑架米涅雅等人的男子们在后方等著。

  「米涅雅在哪里!」

  「权状先交出来。等确认是真货后,女儿就会还给你。」

  站在中央的男性兽人这么说后,指示站在一旁的部下去拿权状。

  马鲁塔斜眼环顾了四周,却完全没发现米涅雅的身影。

  陷阱吗……即使如此,我也只能接受这场交易了。

  不想承认的事实及微弱的希望让马鲁塔紧咬嘴唇。然后,一名男子逐渐走近──

  「大叔,交出权状。」

  来到面前的男子伸出手,要求他交出权状。真的可以交给他吗?交给他后,米涅雅就会回来吗?纠葛几秒钟后的答案──还是只能交出权状。

  就在马鲁塔要将权状放到伸出来的手上时──

  「咦?」

  男子应该要接过文件的手不见了。

  「咦?痛死我啦──!」

  ◆◆◇◆◆◇◆◆

  看来成功赶上了。

  「手──!我的手啊──!」

  要找到这间仓库不是难事。追寻著响彻在寂静笼罩中的深夜仓库街,告知我主人有危险的马嘶声──不应该有的声响后,我听到了马鲁塔先生的呼喊。

  从开启的入口窥视内部,正见到站在马鲁塔先生面前的男子向他索取权状。我举起AS-VAL透过瞄准器射击,将十字瞄准线对准男子的手肘,并扣下扳机。

  无声的开火发出9×39mm弹,轰飞了男子的下手臂,惨叫声响遍仓库。

  「马鲁塔,快回商会,之后由我搞定。」

  「夏夫特先生!可是,这么米涅雅她……」

  听到我的声音从仓库入口传来,马鲁塔先生回过头后露出惊讶的表情──马上变得一脸苦涩。

  「别担心,米涅雅已经回宅邸了。三名专属护卫没救到,但米涅雅与梅露媞雅都平安无事,还多救了几人就是了。」

  「真的吗!」

  「嗯,赶快回去让她们放心吧。」

  「喂喂喂,你在擅自决定什么啊,黑面具的?」

  当我走到马鲁塔先生的身边,告知米涅雅等人平安无事时,到刚才为止一直在仓库后方咧嘴笑著,看著他交出权状的男性兽人一脸激动地大吼。

  「那黑面具……在休息站杀了我部下的就是你吧?」

  「你就是鲁诺德吗?」

  「没错,本大爷就是『鬼莲(ONIBUS)』盗贼团团长──鲁诺德老大!」

  鬼莲?是那个吧?漂浮在水池中,圆型叶片的水生植物吧?

  鲁诺德是身躯像狮子的褐发兽人。在久经锻炼的身体后方,有一条黄色与褐色斑纹的尾巴摇来摇去。他高举双臂以夸耀体格,两手用力握拳并在胸口使力后,身体更大大膨胀,从双手装备的手甲刺出大约三十公分的利爪。

  「鲁诺德……狮爪的鲁诺德!夏夫特先生,那男人是前A级冒险者,在王都北部到处肆虐的盗贼团团长!」

  前A级冒险者……击败从亚戈杰宅邸救出来的阿露姆与希露瓦菈两人的,就是他吧。佣兵公会的齐格飞也好,难道等级够高,很多人会转职不当冒险者吗?不过,我觉得辞职后跑去当盗贼不是什么好事。

  「马鲁塔,你赶快回去。」

  「可是!」

  「哈!你以为逃得掉吗!」

  「别管了,快走,我没问题的。今晚就会了结一切,我也不打算让他逃离这里。」

  「……知道了,我在商馆等你回来。」

  马鲁塔先生说完后跑向仓库外头。我一边听著他逃跑的声音,一边将AS-VAL的前准星与十字瞄准线对准鲁诺德──

  鲁诺德可能也对我瞄准他的东西感到危险。他稍微压低身体,试图在产生变化的瞬间躲避。

  在仓库内响起的只有胳膊被打断,哭喊个不停的男子哀号及被我和鲁诺德的杀气震慑,向后退的鲁诺德部下的脚步声──我们互瞪了一会儿,先行动的是鲁诺德。

  「接招吧!黑面具!」

  鲁诺德发出咆哮,让人以为是上位种魔兽发出的魔炮,展开突击。

  好快!

  我往右滑步跳避开突击──同时在低空跳跃中扭转身体,将十字瞄准线滑向鲁诺德。瞄准的瞬间扣下AS-VAL的扳机,控了三枪后落地,立刻朝右滑步跳。

  绕到鲁诺德后方确认开枪的结果,却发现鲁诺德在突击的同时捡起下手臂被我打断的男子,当成肉盾。

  「这就是你的魔法吗,黑面具?虽然几乎看不见发动,但只要留意短杖的方向就没啥了不起的了。」

  这家伙,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洞悉了枪械的本质吗?但是,我早就明白会出现这种魔兽或亚人种了──不过,你能完全躲开吗?

  我将AS-VAL的保险从全自动切换至半自动,朝鲁诺德的身体开一枪。

  红色的枪口焰从枪口喷出──对闪光有所反应的鲁诺德往右一跳,但我架起的前准星与十字瞄准线丝毫没离开鲁诺德的身体,像被吸过去般追著他跳跃的方向,然后配合他落地的瞬间三连射。

  「什么!」

  鲁诺德立刻以左手护胸,避免要害中弹,但AS-VAL的9×39mm弹破坏了左手臂的手甲,粗厚的手臂喷出鲜血。

  似乎是对命中的9×39mm弹之威力感到吃惊──鲁诺德瞬间冷静下来,不采取防守,而是选择进攻。他左右摆动身体,以微幅动作逼近而来。

  不过,我不打算与他打近身战。我往后方大跳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可是,往后方跳的动作却是在鲁诺德引导下的动作。他咧嘴一笑。

  「狮爪破!」

  我的身体飞到空中的瞬间──明明在远距离的鲁诺德如使出上钩拳一般挥起右手,嘴里喊著什么。挥起的右手轨道发出沉钝的光芒,闪光化为利齿飞翔──

  我将握住AS-VAL的左手朝向前方,按下位于左食指根部的按钮。瞬间展开的CBS(Circle barrier shield)与鲁诺德的「特技」激烈冲突。

  这份冲击将我弹到比原本跳跃的距离更后方,但CBS似乎稳稳地保护了我。

  在仓库地板上滑行著地,直接转变为单膝跪地的姿势──我再度以双手稳住AS-VAL,以十字瞄准线瞄准因为直接击中而讪笑的鲁诺德脸部。

  望远机能启动,鲁诺德的脸、十字瞄准线、前准星形成轴线。等不及的我扣一下扳机,见到鲁诺德睁大眼睛。

  应该是瞬间的躲避行动──鲁诺德将身体朝左倾斜,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第一枪。

  但那终究只是第一枪──十字瞄准线像被向左倾倒的鲁诺德身体吸过去一般,追踪并在重合的瞬间再度扣一下扳机。

  已经为了躲避第一枪而勉强倾倒身体的鲁诺德,无法顺利做出躲避的动作。

  狼狈地滚动,试图躲开的鲁诺德右脸颊中弹,宛如被挖过一般轰飞。但是,我的射击还没停止。

  中弹的反作用力这次导致鲁诺德的身体仰向后方,露出整个下颚。我锁定完全伸展出来的下颚底部,再扣一次扳机。

  但是,不愧是前A级冒险者,还是率领盗贼团的团长。鲁诺德利用中弹的冲击同时跳向后方躲避──不过,瞄准下颚的子弹打中鲁诺德的左脚。

  「嘎……黑面具的,我绝对饶不了你!我要扭断你的头,开肠破肚将内脏拖出来,丢在玛莉妲商会的门口!」

  你说绝对饶不了我──?在亚戈杰宅邸见到的少女们﹑准备关人的牢房、捕捉用的魔道具,甚至安排了看守体制,绝非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吧。他们应该经常掳人,威胁、毁掉竞争对手的商会。

  我发誓过要讨伐威胁这个世界的迷宫。但这并不是发誓成为世界的救世主或是英雄,更不是保护众人的剑与盾。

  我不打算牺牲自己,无条件地挺身抵抗世上的所有罪恶。不过,既然我作为一名FPS玩家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至少会拯救朋友、认识对象及显示在地图上的人,并且保护他们──与伙伴一同生存行动。

  这才是最为重视团队合作,身为FPS玩家的生存方式。

  「我不知道你们在作什么美梦──但我会射穿一切,统统轰飞。」

  「少胡扯!」

  跳跃以避开枪击的鲁诺德拖著左脚,同时一把抓起身在落地处的伙伴,使出全力丢向我。

  我不知道那是兽人种特有的怪力,还是凭藉特技强化的身体能力,但名为人体的大质量物体接二连三地高速飞过来。

  鲁诺德的暴行让男部下们惊呼逃窜。但鲁诺德不让部下逃跑,一一抓起并丢向我──我像在跳舞似的步伐躲避攻击,同时更换AS-VAL的弹匣,再度切换保险至全自动。

  「可恶,可恶,可恶!」

  无论怎么丢都完全没丢中,鲁诺德的怒吼响彻仓库。

  这种迟钝的远距离攻击怎么可能命中──在VMB中,连火箭炮或超越次音速的子弹都能从玩家的动作洞悉开枪时机与射线,采取闪躲行动。

  我使大衣迎风飘逸,同时舞动──然后,趁鲁诺德的伸手范围内不再有男人踪影的瞬间,单膝跪地后透过瞄准器射击。

  十字瞄准线的前方是鲁诺德焦急的表情,以及抓在双手中的部下们头部──鲁诺德察觉到指向自己的枪口方向,将部下们的头与身体挡在前方当肉盾。

  不过这对我──对AS-VAL是没用的。我将十字瞄准线对准前方男子的头部,扣下扳机。

  代替无声射击响起的,是被当成肉盾的男子剎那间的惨叫──及飞溅的鲜血与某些人体组织。前一个人的头部粉碎,躯体自由落下──我稳住全自动射击引起的枪身晃动,让容量只有二十发的AS-VAL所有子弹都命中。

  然后第二人的躯体掉了下来,前准星与十字瞄准线形成的枪身轴线前方出现鲁诺德的脸。但也在那一瞬间──9×39mm弹命中瞪大的眼睛及茫然张著的嘴,一一爆开。

  打光弹匣的同时,鲁诺德的巨大身躯逐渐往后倒,但已经没有脑袋了。

  「团、团长被干掉了!怪、怪物啊!」

  我一边更换弹匣,一边隔著黑色防弹面具看著鲁诺德的部下们因为团长死亡,大惊失色、恐惧不已、一同落荒而逃的模样。

  尽管逃吧,我特别饶你们一命。为了玛莉妲商会今后的安全,刚才目睹到的事及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尽量在王都的背后里传开吧。

  ◆◆◇◆◆◇◆◆

  「女人们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那、那个,好像有人在我们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从外部入侵,带著关在地下牢房的女人们逃亡了……」

  「我就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亚戈杰商会的会长──亚戈杰眼看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如幻影一样逐渐消失,气得怒吼。

  不过──别以为在你眼前崩塌的,只有这些喔。

  在仓库与鲁诺德打完后,我没回去玛莉妲商会,再度来到亚戈杰商会。我和之前救出米涅雅时一样从宅邸三楼入侵,站在怒火冲天的亚戈杰私人房间上方。

  先从你的繁荣象徵开始。

  我操纵TSS,拿出FMG9、备用弹匣及几项特殊装备装在身上。

  一边在不让宅邸内护卫发现的情况下移动,一边入侵了几间房间,更绕到宅邸外头展开绕行作业后,这次前往商馆。

  在商馆内的我完全不隐藏起来,FMG9也没装消音器。响彻商馆内的FMG9枪声与特殊手榴弹的爆炸声,毫不间断地在王都的黑暗中回荡。

  从一楼到三楼,依序在各房间进行与亚戈杰宅邸相同的作业,同时让反抗的盗贼们失去抵抗力。我直到途中都在担心这些人中会不会有普通职员,没有一发现人就立刻开火,但是出现的人怎么看都只有盗贼。

  「这样就镇压完毕了吧。」

  从战斗开始只过了一会儿,我让留在商馆内的盗贼团「鬼莲」大约二十名余党全都无力抵抗了。

  从三楼窗口望向宅邸前的中庭时,护卫们成群从宅邸跑出来。应该是注意到商馆内响起的神秘爆炸声。人群的中央还有一个貌似商人的男子,晃著大上一倍的肚子像青蛙一样张大了嘴──他就是亚戈杰吗?

  差不多要收尾了。

  让他们进来商馆就不好解决了,因此我从三楼窗口跳到中庭,在亚戈杰面前现身。我的脚以动力服强化过,区区三层楼的高度不至于让我受伤。

  「你是什么人?」

  「我是夏夫特,玛莉妲商会的护卫。」

  「玛莉妲商会?意思是妨碍我的人就是你吧!」

  「没错。可是,我觉得妨碍的人是你才对。」

  「你在胡说什么!还有,你在我的商馆做了什么!」

  「呵,你猜猜看啊。」

  「唔,那我就逼你招出来!」

  在亚戈杰身边散开的护卫们一同拔出剑来。我取出两颗事先准备好的M84闪光震撼弹,丢向亚戈杰的左右两侧。

  轰然的爆炸声与发出的闪光让护卫们一一丢下剑,摀住眼睛及耳朵,倒在地上呻吟。

  站在中央的亚戈杰也受到效果影响,但我刻意让他待在有效范围的边缘。只让他产生些许眩晕与呕吐感,瞪著我并跪在地上。

  「亚戈杰,你作的美梦──我会全部粉碎。」

  「你、你想做什么──」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向亚戈杰看看大约掌心大小,附有把手的小箱子。

  「那、那是……什么?」

  「这个啊,是这样用的。」

  我刻意让亚戈杰目睹,握住箱子上的把手,同时轰然响起超越M84闪光震撼弹的连续爆炸声。商馆到处喷出火光,墙壁崩塌,石造三层建筑的商馆逐渐崩塌毁坏。

  「啊!啊……?」

  我设置在商馆的是可以遥控引爆的爆破装置──C4炸药。

  C4是包括美军在内,全世界军队都在使用的塑胶炸药。这种炸药即使受到冲击或碰到火都不会爆炸,没有引爆装置就不会爆炸,由于其安全性而广受使用。

  VMB的C4炸药是以炸药与遥控的引爆装置为一组,炸药数量可以随意增加。只要握住引爆装置的把手,所有炸药就会一同引爆。

  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商馆被炸飞、崩塌毁坏的亚戈杰大受打击,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这样还没完。

  我对始终盯著崩塌商馆的亚戈杰展现另一个引爆装置。

  「什……难、难道!」

  亚戈杰或许已经察觉到另一个引爆装置的用途──他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宅邸。

  「住、住手……」

  我握住引爆装置的把手。

  轰然的爆炸声与火光再度包裹住亚戈杰宅邸,逐渐破坏。

  「呜哇啊啊啊啊啊!」

  交杂在宅邸遭到炸毁,逐渐崩塌的声响中,商馆外头传来许多马蹄声与铠甲声。

  看来王都警卫队与中央骑士团抵达了。之后就交给他们处理,我就在被人发现前回去玛莉妲商会吧。

  亚戈杰一直张著大嘴,流著口水并不断望向崩塌的商馆与宅邸,彷佛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就这样将他交给王都警卫队与骑士团,应该会受到极刑或比照极刑的刑罚。

  隔天,王都受到了冲击。不只听到强制让人从深沉睡眠中惊醒的轰然巨响、见到崩塌得不留痕迹的商馆残骸──还有,王都警卫队与喀尔特梅尔加中央骑士团上演的亚戈杰商会逮捕剧。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隔天在搜索商馆与宅邸的残迹时,回收了装著免于崩塌的贵重品之魔道具──魔导金库。从里头接二连三地发现亚戈杰商会的种种恶行,包括走私在喀尔特梅尔加王国禁止的商品、与「鬼莲」盗贼团的勾结、对王都数间商会的犯罪行为及在王国受到禁止的贩卖人口纪录。亚戈杰商会的相关人士全都遭到一网打尽。

  今后,他们会经过骑士团的审判,处以极刑或终身重劳动刑,不断赎罪。

  调查亚戈杰商会崩塌的焦点之一──商馆与宅邸的崩塌原因最后依旧不明,结束调查。

  亚戈杰商会的犯罪行为会公诸于世的主因之一,是绑架玛莉妲商会成员并威胁。确定玛莉妲商会的护卫采取了应对措施,救出马鲁塔商会长千金米涅雅。而且,确认到建筑物崩塌时,该名护卫身在现场,但根据遭到逮捕的亚戈杰商会护卫团之证词,并没见到他直接对建筑物施放魔法等行为。

  无法从亚戈杰口中获得证词。据说他已经精神崩溃,连话都讲不出来。依照情况证据,亚戈杰将直接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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