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跑过来了?公司里不忙吗?”
江易鸿看到向南来了,忍不住愣了一愣。
昨天上午才在医院里见过呢,隔了一天又到办公室里来了,你一个大老板就这么闲的吗?
“对了,那个王依依小姐走了?”
“嗯,她上午走了,公司里有事。”
向南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老师,我这次过来,是想请您帮忙的。”
“还要我帮忙?”
江易鸿抬起头来看了向南一眼,随即笑道,
“先说说看是什么忙,你可别让我修复文物啊,我现在眼睛已经不行了,哪怕戴着眼镜,有些小纹饰都看不清了。”
说着,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一种“英雄迟暮”的萧瑟之感。
“不是修复文物。”
向南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们公司不是搞了一个文物修复培训班吗?这培训班一直面向的是普通修复师,早在很久之前,就有资深修复师提出来,让我们搞一个资深修复师培训班,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毕竟文物修复专家都忙得很,哪有时间来给他们上课?”
顿了顿,向南又接着说道,“今年年初公司在制定文物修复培训班年度计划的时候,我们就加入了这个文物修复老专家讲座的环节,每个类别的文物修复一年各举行两场,这样一来,在时间上就要灵活很多了,一场讲座大概就两个小时左右,对于老专家而言,应该不算太困难。”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江易鸿认真地听完了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次是想找我去搞一场古陶瓷修复讲座?”
“嗯,您不是华夏古陶瓷修复第一人嘛,这第一场讲座,当然得找您来了,您要是不上,谁还敢上?”
向南看着江易鸿似笑非笑的表情,赶紧先拍了一通马屁,随后又笑嘻嘻地问道,
“老师,您觉得讲座这个形式怎么样?”
“讲座跟培训班当然是没得比的,光是一场两个小时的讲座,能讲什么东西?那些修复师又能听进去什么东西?”
江易鸿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也说得对,那些文物修复专家,肯定是没那么长时间去搞培训班的,就比如你自己,天天跑来跑去,还有那么多文物要修复,哪有时间去给人连上一个星期的课?再说了,都是专家了,他还会来给你上课?有这时间,还不如自己搞一个精英培训班,赚得钱还更多呢。”
“至于像我这种老专家嘛,时间是有了,但也没那么大精力去上课,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了,肯定是吃不消的,所以,这么一看,你提的这个讲座,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可行性。”
江易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咂了咂嘴,继续说道,“虽然两个小时的时间讲不了什么东西,但也可以讲讲我们在文物修复过程的遇到的困难,以及怎么样去解决这个困难的,或许个别资深修复师听了我们的讲座,能少走一些弯路。”
向南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惊喜地说道:
“老师,您同意了?”
“废话,我是你老师,你要做事业,我能不支持吗?”
江易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对了,你这讲座是什么时间?我过一段时间还要去京城开几个会,可别撞了时间,要不然,你就只能再去找别人了。”
“要想让那些资深修复师都有时间赶过来,我觉得国庆期间是最好的了,因为那时候大家都放假,刚好学校也放假了,到时候场地什么的我们也比较好协调。”
向南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老师,您觉得日这三天怎么样?正要预留了时间让大家往返,这样就不用太赶了。”
“别人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反正这时间我是没问题的。”
江易鸿笑呵呵地说道,“这三天我随便哪一天都可以,到时候你定了时间,再提前两天告诉我就行。”
“好,那谢谢老师了。”
向南很高兴,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江易鸿说道,“老师,那我先走了,趁着现在还没下班,我还得去楼上一趟。”
“你是去找张春君这个老头?”
江易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朝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这老头可固执了,而且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你可不一定能说服他。
向南当然不知道江易鸿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离开老师的办公室后,就直奔楼上而去。
到了青铜器修复中心,正好看见张春君黑着一张脸从大修复室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小心翼翼的卢国强。
“这是怎么了?”
向南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好像老师很生气的样子?
“我这个时候找他谈讲座的事,会不会不大合适?”
向南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悄悄退回去,免得遭受“池鱼之殃”,反正时间还足够,下次来找张老师也是一样的嘛。
刚抬起脚往后退了一步,张春君不知怎么的忽然转过了头,看到向南后愣了愣,随即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向南,你来了,那正好,一起过来吧。”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背着双手继续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向南呆了一下,这是什么运气,这都能被发现?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跟着去看一看吧。
心里这么想着,向南就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走在后面的卢国强悄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向南,眼神有些复杂。
不仅带着点同情,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
“这到底是怎么了?”
向南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赶紧快走了两步,来到了卢国强的身边,低声问道,
“卢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
卢国强没说话,抬起手指了指张春君的背后,又指了指身后的修复室,再指了指他自己,把向南看得一脑袋迷糊。
哇靠,谁看得懂你的手势?你这是在演哑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