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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前「魔王」的魔法课PART2

  ……迷宫内有著迷宫地洞的概念。这是会在迷宫中产生的机关之一,当脚下突然开洞,一旦摔下去,就会无从抗拒地掉进下一层楼。我们掉进这种迷宫地洞的结果,是掉进了……

  「唔,这多半是……楼层主的广厅吧。」

  迷宫中每隔一定层数,就会有称为楼层主的强力魔物座镇。这次的对手是……

  「会是什么呢?稍微大只一点的……牛人?」

  「是、是是是、是牛头人!」

  牛头人?那么寒酸的牛人是牛头人?我所知道的牛头人,是一种强大的魔物,身披庄严的铠甲,单手拿著赋的魔法足以劈开大地的战斧耶。

  眼前这个东西除了全身毛茸茸,头是牛头以外,和牛头人找不到任何共通点。

  没穿铠甲,单手握住的棍棒也很寒酸。

  ……只是话说回来,比起黑狼仍然是压倒性的强吗?

  「嗯。就请他协助,为我们的魔法课收尾吧。」

  我刚喃喃说完这句话──

  「噗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魔物的嘶吼,回荡在石造的空间内。

  「哈哇、哈哇哇哇哇……!」

  大概是被眼前的怪物牛头人释放出的厉气震慑住,吉妮一跤坐倒在地。

  她的腋下与大腿流出大量的汗,全身发抖,蓝色的眼睛被泪水沾湿。

  伊莉娜也是大同小异。她咬得牙关格格作响,流出大量的冷汗。

  然而……在我看来,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面对这点本事的喽啰,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好了,接下来我们就来上『解字魔法』的最后一课。」

  我说到这里,踏上前去,大剌剌走到牛头人面前。

  「亚、亚德!危、危险──!」

  吉妮一句话喊到一半,牛头人已经一棒挥下。

  这呼啸生风的一棍,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我用最低限度的强化魔法提升身体机能,用一根食指接住。

  「这点程度可是连只虫子也杀不了喔,牛头人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面对我的怪物脸孔,看似因为焦躁而扭曲。

  我见状先微微一笑,然后说:

  「第一课,处在这种极近距离下,不应该使用『解字魔法』。进行空中投影时,会全身都不设防,所以一定要远离对手。」

  我说完,立刻朝牛头人腹部打了一拳。

  我只是轻轻一拳,但它巨大的身躯仍然被打得飞向远方。

  「不、不会吧……!」

  「哼、哼哼!就是这么简单!」

  吉妮瞪大了眼睛,伊莉娜则当成自己的功劳似的得意,而我对她们说:

  「第二课,对方露出大破绽时使用,就会有极佳的效果。」

  我朝准备起身的怪物,用手指在空中比划。

  是「解字魔法」之一的「袖珍热焰炸弹(Short Flare Bomb)」。

  剎那间,牛头人巨大的身躯被爆炸吞没。

  「哞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牛头人发出哀号,原地跺脚,我毫不留情地乘胜追击。

  我看著敌人被灼热与闪光的漩涡吞没,同时说道:

  「『解字魔法』的优势在于连射性。跟一般魔法不同,没有重新发动所需的冷却时间问题,而且也不消耗魔力。因此只要对方一旦退缩,要像这样形成单方面把敌人压著打的情形也是有可能的。」

  牛头人束手无策,只能一再被爆炸吞没。

  唔,只差一点就可以讨伐完毕啊。既然这样──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我停下攻击,看向吉妮。

  「吉妮同学,最后由你来收尾。」

  「……咦?」

  她露出一脸听不懂我说的意思的表情,我则以认真的表情对她宣告:

  「拿出勇气来。然后,和过去诀别。这就是用来让你做到这一步的仪式。」

  我以几乎要将她射穿的视线看著她。

  吉妮的脸上窜过各式各样的感情。这些感情,几乎都是丧气话。

  为了激励她,我开了口:

  「你不是想改变吗?不是想发光发热吗?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争这一口气。」

  然后又说:

  「吉妮同学,对你而言,现在正是人生的分水岭。」

  这句话,似乎在她的心中点起了火苗。

  「……我……之前一直都逃避难受的心情。一遇到什么讨厌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著魔王的英雄谭……一直想著,有一天,会有像魔王这么棒的人来救我,就这样安慰自己……明知这样非常空虚。」

  可是,不想再逃避了──吉妮的表情透出这样的决心。

  ……看来她果然也有了像样的自尊心。

  这是当然的。任何人都不会想一直当个弱者,都会想赶走自己的软弱。没错,就和过去的我一样。

  吉妮也压下卑微的自己,为了找回身为一个人的尊严,往前踏出了一步。

  她站到牛头人身前。虽说牛头人已经濒临死亡,但相信对她而言,仍是可怕的怪物。因此吉妮全身发抖,脸上有著恐惧。然而,即使是这样──

  「吃、吃我这招!」

  她发动「解字魔法」。手指在空中比划,画出术式。

  魔法阵完成的同时,牛头人被爆焰吞没。

  「咕哞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是哀号,但听在吉妮耳里,可能觉得是试图反击的咆哮──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她也同样发出尖叫声,但不停下手指,不停止攻击。

  绝不停止这为了脱胎换骨而进行的仪式。

  她湿润的眼睛所向之处,有著眼看正要倒下的牛头人。

  没错,这样就对了。你要克服恐惧,打垮以前你一直赢不了的感情。

  到最后──

  「我再也!不会哭!我要变强!我要脱胎换骨!」

  你应该就能够转变为自己想要的模样。

  吉妮在强而有力的呼喊中,将「解字魔法」轰在对方身上。接著──

  牛头人终于失去了生命力,就像断线的傀儡一样倒到地上。

  【打倒了牛头人•普通!】

  牛头人全身冒烟的巨大身躯,发出颇有重量感的碰撞声。

  「呼……呼……结、结束……了……?」

  她喘著大气,肩膀与胸部上下起伏。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终于萌生胜利的实感,她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放松,瘫软地坐倒。我走向这样的吉妮。

  「了不起。吉妮同学,你打得非常漂亮。」

  我由衷祝福她的胜利。

  「……全都,多亏了亚德。」

  「不会。我始终只是在你背上推了一把。做出行动的是你自己。因此吉妮同学,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你凭自己的力量抓住的。」

  吉妮不发一语,看著自己的手掌。

  相信这只以往她一直认为无力的手,看在现在的她眼里,已经不一样了。

  过了一会儿,她轻笑一声……

  「谢谢你,亚德。」

  然后直视著我,眼神中已经没有丝毫卑微的神色。

  ……过去我被奥莉维亚救了以后,是不是也曾用同样的眼神看著她呢?

  吉妮的眼神里,有著无限的力量。那种光辉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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