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岁的英格莉丝
接著,平稳的岁月流逝──
英格利斯王获得新生命及相同的名字转生后,已经过了五年。
由于在转生后的几年间完全是婴儿的身体,没办法自在行动,而且稍微动一下就会立刻想睡,只能过著跟普通婴儿一样的日子。
到了最近,身体才终于长到稍微好活动一些的程度。
说是这么说,也还只是弱小的幼儿身体。
就一边等著自身成长,一边从可以锻炼的地方锻炼起吧──她目前就是怀著这样的念头度日。
「……」
眼前的穿衣镜映照出英格莉丝目前的模样。
五岁的自己有一头散发出神秘气息的银色秀发,还有如花般鲜艳的红色眼眸。
以客观的眼光来看,是个可爱至极的小女孩。
浑身都闪耀著光芒,将来想必会长成一位绝世美女吧。
(该怎么说,我转生后的模样还真可爱呢。真想要这样的孙女。)
因为前世没有孩子,她不禁有了这种念头。
而她当初认为自己必定会转生为男性,在成为女性时也曾困惑不已──
事到如今,抱怨也无法回复原样,更重要的是都过五年了。
别迷恋于女性,专注于穷尽武道吧!──她选择把这当作女神的激励。
若是转生为男性的身体,果然还是会不自觉地受女性吸引。
想要把一生献给武道,这样或许会比较方便。
而且自己在镜中映照出的笑脸很可爱,看了便能让心情平静。
只要习惯了,这个模样其实也不坏──
英格莉丝一边这么想,一边让穿衣镜照出自己的笑脸。
「哎呀呀,克莉丝还真是喜欢照镜子呢。」
「看吧?姊姊,就是这样。她是个非常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就只有这点改不掉。」
看著这边的两位美丽女性聊起了自己的事。
被看见了啊──英格莉丝感到有些害臊。
她们正是自己的母亲席琳娜和她的姊姊伊琳娜。
姊姊伊琳娜是嫁到皮尔福特家的侯爵夫人。
而妹妹──英格莉丝的母亲席琳娜,则是嫁给了皮尔福特侯爵所雇用的骑士团团长,路克•尤库斯。
作为尤库斯家的独生女、骑士团长的女儿兼领主亲戚,英格莉丝就以这样的身分展开新人生。
「又没关系。克莉丝是因为自己这么可爱,才会看呆了吧?」
「姨母──不好意思,让您看到我丢人的地方了。」
「哎呀,遣字用词真的很稳重呢。到底是要怎么教,才能让孩子变成这样呢?」
「不,我也不知道啊──我并没有特别教什么……」
「我是看书学会的,姨母。」
「好厉害,这就是所谓的资质不同吧。」
「不敢当。」
「在克莉丝眼中,拉菲妮亚或许还很孩子气,但还是请你要跟她玩喔。」
姨母把目光转向手拿木剑在附近挥舞的女孩。
那是个黑发黑眼、有著可爱面容的孩子,年纪跟英格莉丝一样是五岁。
她是姨母的女儿拉菲妮亚。因为是母亲姊姊的女儿,等于是英格莉丝的表姊妹。
对英格莉丝而言,要她跟五岁的女孩玩,就像是在当保母──
但英格莉丝并不讨厌。
在跟对方相处时,她会觉得「有这样的孙女肯定会觉得很可爱」并得到疗愈。
「喝啊~!啊……!?呀!?呜呜呜~~」
拉菲妮亚在想要挥动木剑时因为失去平衡而摔了一跤,泫然欲泣。
「拉妮,你没事吧?乖,站起来吧。」
英格莉丝协助拉菲妮亚起身,轻轻抚摸她的头。
「呜呜呜~克莉丝~~」
英格莉丝及拉菲妮亚两个人的昵称分别是克莉丝和拉妮。
「要稳稳地把腰往下压,像大家在做的那样挥。」
英格莉丝指向手持木剑正在训练的男性们。
这里是城堡内的骑士团训练场,现在正是骑士们训练的时间。
充满干劲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充满了活力。
母亲跟姨母则是带著孩子在角落的空地参观。
两位贵妇之所以会待在这种充满汗味的地方,自然是有她们的目的。
「好,拉斐尔少爷──!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您就尽管上吧!」
「是!请多指教!」
还不满十五岁的青涩少年正与一位壮年骑士对练。
十三岁的拉斐尔有张非常精悍的面容,却也兼具可窥见他良好出身、类似气质的氛围。
他在性格上也是个一本正经的努力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哥哥~!加油~!」
拉菲妮亚出声为他声援。
拉斐尔是侯爵的儿子──
也就是说,对于在场的骑士们而言,他就是下一任的主君。
这样出身的人一脸拚命又竭尽全力地跟大家一起训练,骑士们怎么可能会讨厌这样的他。
不管询问这座城塞都市尤弥尔中的任何人,对于下任领主拉斐尔的评价都非常高。母亲和姨母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斐尔。
今天在训练后预定举行对外比赛,她们都很期待他在比赛中的活跃表现。
「我要上了!呜哦哦哦哦~!」
「可还不会让您轻易得手喔──!」
拉斐尔与壮年骑士开始用木剑对打。
还只有十三岁、身体尚未发育完全的拉斐尔,对上肉体经过锻炼的骑士,力量实在是敌不过对方。
可是──拉斐尔却具有足以弥补这一点的敏捷。
再加上能看穿对方动作空隙的洞察力,还有能最大限度活用自己动作的战略性──
拉斐尔一面架开对手剑上的力道,一面继续与对方互击。
为了制服巩固防御的拉斐尔,对方使出更大的力道击打。
在对方持续这个战术的期间,挥剑的动作也逐渐愈变愈大。
这就是拉斐尔的目的。
拉斐尔立刻击向大步跨向自己的对手膝后,让他跪倒在地。
他让剑尖停在对方眼前,胜负已分。
「到此为止!拉斐尔少爷获胜!」
英格莉丝的父亲路克如此宣布。
「呜……!拉斐尔少爷,干得漂亮!」
「不,我的手也麻了,要是时间再久一点,我就危险了。」
看到这一幕,拉菲妮亚开心地蹦蹦跳跳。
「哥哥~!好厉害~!」
「真厉害!居然能赢过成人的骑士……!」
「对啊,我也没特别教他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资质不同啊,姊姊。」
「呵呵呵,彼此彼此。」
母亲她们很高兴──在英格莉丝眼里,她也觉得拉斐尔的确是天资出众。
眼下来看,能胜过拉斐尔的对手大概也就只有身为骑士团长的父亲路克了吧。当然了,英格莉丝自己不算在内。
无论是父亲路克还是拉斐尔,自家人中有剑术好手都是件好事。
这样就没必要特意去找训练对象了。
「拉斐尔少爷!接下来就由我来做您的对手吧!」
「好!还请你多多指教!」
下一位对手自告奋勇与拉斐尔展开对打。
但他也遭到力气逊于自己的拉斐尔灵巧压制,进而落败。
骑士们一个接一个轮流与拉斐尔切磋。
却统统被拉斐尔打倒了。
这位少年的能力果真是无庸置疑。
(真是才华出众──若是成了我的家臣,最终应该可当上首席近卫骑士或大将军吧……真希望有一天能跟他切磋。)
怀著这种想法的英格莉丝静观拉斐尔的活跃。
就在这时──
「哟,路克大人!恕我打扰啦!」
以一位体格魁梧的男性为首,一群男性陆陆续续走进训练场。
从他们的打扮来看,英格莉丝觉得像是佣兵──
但他们其实是兰伯商会的武装行商团。
毕竟这是个在各方面都很危险的时代,往来在城市间行商的人也不知何时会遭到强大的魔石兽攻击。
因此为了保护自己,自行获取魔印武具(神器)进行武装的人也很多。而这一带的国王与领主也认可这样的行为。
皮尔福特侯爵领的骑士团跟他们的关系很好,偶尔也会进行联合训练。
今天准备要举办的剑术比赛也是联合训练的一环。
父亲路克笑著反过来问候魁梧男子。
「哦哦,兰伯阁下,欢迎你的到来。今天也要麻烦你,让我们比比双方平日的钻研成果吧。」
「那当然!能跟正规骑士团的各位讨教,实属光荣。」
兰伯氏笑咪咪地介绍起年纪跟拉斐尔相仿的少年。
「这是我的儿子拉哈尔。拉哈尔,快打招呼。」
「路克大人,我是拉哈尔。初次见面。」
那是个脸略显细长、眼神锐利的少年。
他问候的模样有些紧张。
「哦,要请你多指教了。拉哈尔跟拉斐尔少爷年纪差不多吧,你们要一起切磋琢磨喔。拉斐尔少爷!拉斐尔少爷也来打招呼!」
「是!」
拉斐尔爽快地回应过后上前,他笑容满面地朝拉哈尔伸出手。
「我是拉斐尔•皮尔福特。今天请多指教,还请手下留情。」
「我、我才是──!」
「好,那么稍微做过准备运动后,就开始剑术比赛吧!」
父亲路克一发号施令,骑士团与武装行商团便混在一起开始练习。光从两边的情况来看,果然还是骑士团的骑士们技高一筹吧。
兰伯氏的儿子拉哈尔年纪虽小,实力似乎也不差,但应该仍是敌不过成人的骑士。
毕竟身体还正处于成长的年纪,这也没办法,是拉斐尔太过出众了。
看来,比赛最终也是骑士团会赢。
英格莉丝是这么判断的──然而等到比赛开始,情势产生异变。
剑术比赛展开后,骑士团有段时间处于优势状态。
比赛采一对一淘汰制,武装行商团的选手人数逐渐减少。
可是一等兰伯氏的儿子──拉哈尔登场后,比赛风向就变了。
骑士团完全敌不过他,开始屡战屡败。
「呜啊!?」
与拉哈尔对打的骑士被打中手臂,松手让木剑掉到脚边。
「到此为止!拉哈尔获胜!」
父亲路克宣告拉哈尔的胜利。
拉哈尔已经胜过十个对手了。
「呵──呵呵,骑士大人们,您们的身体是不是有点迟钝啊?看来这一带近期并没有魔石兽袭击喔。」
或许是因为连胜、胆子变大了,拉哈尔的态度自大了起来。
看样子他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一开始装得很老实罢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常常在目的地遭遇魔石兽呢,不如说就是遭到魔石兽攻击的地方才需要我们的商品。」
兰伯氏看似也对儿子的活跃感到满意。
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一直遭到贬低的骑士们一脸懊悔,但他们赢不了拉哈尔也就无法大声反驳。
实际上,骑士团还有前往受到魔石兽迫害的侯爵领远征,并不是都在休息──可是说这个也无济于事。
再继续下去也只会丢脸,就只是这样而已。
「可恶──那个小孩一到正式比赛就突然变强了……!」
「嗯,他在练习时好像还没有这么厉害啊──」
「不过跟那个孩子对打时,总觉得打起来很不顺手……」
「我也是。是他寻找时机的方式很优秀吗……?」
被拉哈尔打败的骑士们彼此耳语。
听到这番讨论的英格莉丝心想。
(他们说这些是认真的吗……?)
即便是下级,他们的惯用手上也确实有著魔印。
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正式骑士。
然而──
(那个不管怎么看都是魔术啊,是能够封住对手动作的那种。)
尽管英格莉丝很在意拉哈尔为何能够使用魔术,但更重要的是其他人的反应。
他们似乎完全没发觉拉哈尔对自己用了魔术。
明明多少有些魔术素养的人都能注意到才对──
特别是拉哈尔的魔术技术并没有多优异。
倒不如说还相当拙劣。
那本来是种束缚魔法,能够封住看到自己的对手的动作。
但他无法完全束缚对方,只能稍微延迟对手动作。
看来这个时代的人们,把有关魔术的知识跟感受性都遗忘在过去了。
是魔印及魔印武具(神器)的存在让世人变成这样的吗?
这对于前世建立魔术学校、施行令魔术普及政策的英格莉丝来说,实在是很落寞。
那个时代,世间仍然对于使用魔术的人有很强的偏见以及差别待遇,甚至还会展开魔女狩猎活动。
她费尽心思阻止这些事,暗地里让魔术及社会能够和平融合在一起。
她觉得在自己年纪大的时候,社会理应已经改变,众人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魔术了。
「拉哈尔阁下……好厉害,但我也不会输的!」
就连拥有最上级的特级魔印的拉斐尔都是如此。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竟然能跟未来的圣骑士大人战斗,我与有荣焉。就让我们光明正大地一决胜负吧!」
拉哈尔也真敢说。
明明就悄悄用了魔术这个暗招。
在将事实尽收眼底的英格莉丝眼中,这也太虚情假意了。
以这个年纪来说,拉哈尔的这份演技或许也算是值得称赞。
「克、克莉丝……哥哥能赢吧……?」
在旁边看著的拉菲妮亚不安地握住英格莉丝的衣袖。
「没问题的。只要拉妮替他打气,就能给予拉斐表兄力量。」
她也只能这么说。
「嗯,加油~~!哥哥~~!」
听到拉菲妮亚的声音,拉斐尔回过头露出爽朗的笑容。
「嗯,我会努力的,拉妮。谢谢你。」
他说完便严肃地绷起脸,转头面对拉哈尔。
「那么,请多多指教!」
「我接受您的挑战!」
「那么,开始!」
父亲路克对两人发出信号。
「我要上了!」
拉斐尔正面朝拉哈尔砍去。
他使出浑身之力,尽全力跨出步伐。
既然对手很强,就努力挤出更多的力量──拉斐尔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是这么做,不对啊。英格莉丝在内心叹息。
这样只会走向跟其他人一样的结果。
「太天真了!」
拉哈尔的木剑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拉斐尔使尽浑身解数的一击。
如果拉斐尔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或许就能以这一击压制过他了。
「呜……」
「哈哈哈!未来的英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拉哈尔展开反击。
拉斐尔虽然有对他的剑法做出反应,动作却因为魔术而变迟缓了。
所以用平常的感觉来挡是赶不上的。
于是拉斐尔只能用不完善的接招姿势,挡下拉哈尔横扫而至的一击。
就在这时,木剑脱离拉斐尔手中、飞了出来。
木剑朝著这边──正确来说是朝著拉菲妮亚飞去。
「呀──!?」
「拉妮!?」
「没事的。」
啪!
英格莉丝伸出手接住木剑。
「克、克莉丝,谢谢你……!」
拉菲妮亚眼泛泪光。
「太棒了,做得好,英格莉丝!」
「啊啊,太好了!谢谢你,克莉丝!」
母亲和姨母双双出言称赞英格莉丝。
「拉妮!克莉丝!对不起!谢谢你的帮忙!」
「不会──来,拉斐表兄。」
英格莉丝把木剑还给跑来的拉斐尔。
「谢谢你,克莉丝。」
「那个,表兄,有件事想提醒您──」
「是什么,克莉丝?」
「我认为在战斗时,尽可能别去看对手会比较好。」
「咦?克莉丝,这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不对劲,大家的动作都很迟钝。相较之下,拉哈尔阁下在动作时却总是维持跟对手面对面的位置,我想应该有什么蹊跷──」
实际上的确是有,拉哈尔使用了魔术。
但就算坦白告诉他,他或许也不会相信,之后更是麻烦。
用暗示的说法告诉他反而更好──这是她的判断。
「战斗时别看对手──吗?身体的确有种沉重的感觉……我知道了,克莉丝,谢谢你。」
拉斐尔点了点头,回到拉哈尔面前。
「不好意思,拉哈尔阁下!能否再请你做我的对手!?」
「可以啊,毕竟刚刚的胜利并不完美,不更彻底地打倒您,您就不明白自己的落败吧?」
他的目光就如同玩弄弱者的蛇。
可是拉斐尔却没有受他挑拨,而是坚定地发起挑战。
「……我要出招了!」
拉斐尔看著正下方,用不让拉哈尔进入视野的姿势往前冲。
地上有影子,拉斐尔看著它进行大致的目测,猛地使出斩击。
「呜……!?」
受到这一击的拉哈尔,架势稍微晃了晃。
拉斐尔刚刚的动作及攻击都脱离了魔术的影响。
只要拉斐尔能够使出平时的实力,拉哈尔就很难接下他的攻击了。
「果然如此……!克莉丝说得没错!」
「可……可恶!」
拉斐尔逐渐将拉哈尔逼入绝境。
拉哈尔不断往后退──最后被逼至墙边。
这对拉斐尔来说反倒不妙。
「呜哦哦哦──!」
拉斐尔猛冲上去,而拉哈尔勉强挡开了这一击。
拉斐尔则是顺势穿过拉哈尔身旁──
接著就这么撞上墙壁。
「呜哇!?」
因为他看著地面,也就不知道前面有墙。
他的姿势严重失去平衡──拉哈尔就在这时挥落木剑。
「哈哈哈!有破绽──!」
「咕啊啊!?」
「到此为止!拉哈尔获胜!」
父亲路克如此宣布。
「啊啊啊!呜呜……哥哥输掉了~~」
拉菲妮亚泫然欲泣。
英格莉丝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没事,我会替他报仇。」
在无法说是正大光明对决的比赛,看到骑士团一直落败,感觉实在很不好。
而且她不能让拉菲妮亚哭泣。
保护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义务。
英格莉丝捡起拉斐尔掉在地上的木剑,快步走近拉哈尔。
「赢得漂亮。最后能否请您陪我对练?」
她露出微笑出声问道。
「喂喂,劝你不要,这么柔弱的女孩怎么可能当我的对手。我还想说接下来要请路克大人做我的练习对象呢。」
拉哈尔先是露出感到麻烦的表情,接著轻轻耸了下肩。
「好了,你就穿著漂亮的衣服去玩娃娃吧。你长得很可爱,这样一定更适合你唷。」
「……那么,我就会把您暗地里所做的事揭露给大家知道,这样好吗?」
英格莉丝威胁道。
没有说出具体内容正是重点。
说出来的话,等等就会被询问自己为何会知道云云。
只要没有具体言明,之后就可以找理由遮掩,说自己只是在诱导他。
「少、少胡说!你说我究竟做了什么……!?」
「谁知道呢?您就扪心自问吧。那么,您的决定是?愿意做我的对手吗?」
「……嗯,好啊。就算吃了苦头也别哭啊!知道吗!」
「我才想这么说呢。」
交涉成立──英格莉丝正准备站到拉哈尔对面的位置。
「喂、喂,英格莉丝……!这太胡来了!」
父亲路克担心地想要阻止。
母亲席琳娜也一脸忧虑地望著自己。
「无须担心,父亲。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父亲的女儿,必须守护骑士团的名誉。」
实际上,想要进行实战的欲望才是让她行动的最大理由,第二是不能让拉菲妮亚哭泣,最后一个才是想要惩戒使用卑鄙手段的拉哈尔的心情。
要是让他小小年纪就学会用这种阴招取胜,将来就无法成为正经的战士了。
有必要趁现在改善他精神层面的扭曲。
「我是很想称赞你的气魄──」
「您不让我上场,我就要把您瞒著母亲买新壶的事告知母亲。」
「我知道了。加油,英格莉丝!」
看来他很识时务,真是太好了。
因为这样,英格莉丝能与拉哈尔对战了。
「开始!」
拉哈尔一开始没有行动,而是观察她会如何出招。
他似乎是在使用魔术,但这招对英格莉丝无效。
那种程度只比门外汉略强的魔术,怎么可能会对神骑士有用。
缠在她身上的强烈灵素(乙太)很自然地就令魔术烟消云散。
不过依赖灵素(乙太)也未免太过无趣。
要是她这么做,确实能够获胜。
倘若今天是自己使出灵素弹的那一日,拉哈尔就真的会死。
使用灵素(乙太)的招式若是想要压低威力、使杀伤力变小是很困难的。
果然还是只靠纯粹的剑术实力取胜吧。
她以魔术也会对自己生效的假设为前提,特意闭上双眼与拉哈尔对峙。
虽然试著把难易度拉得比只能看到影子的拉斐尔还高,现今的自己的实力事否能通用?
特别是在没有视野的状态下战斗的『心眼』,她很常进行这一招的训练。
她前世年轻时还能做到,当上王后就因为训练不足而无法再使用这个技术。
这是在实战中测试『心眼』的最佳机会。
拉哈尔像是要捉弄闭上眼睛的英格莉丝般,绕到了她的斜后方。
「……」
英格莉丝转过身,正确地停在和他面对面的角度。
「啧!」
拉哈尔数度改变位置,闭上眼睛的英格莉丝却每次都能重新面对他。
「……!」
拉哈尔没有自信能够办到这一点。
所以他似乎觉得英格莉丝有些让人害怕。
可是他立刻就甩去这种感觉、展开行动。
这个女孩还这么小,只要抓住她、用力量把人压制住就结束了──这就是他的想法。
「喝啊啊──!」
他绕到后方,在英格莉丝转过身前就挥剑砍来。
英格莉丝却做出准确的反应,重新面对向他。
拉哈尔的木剑与英格莉丝的木剑就这么互相碰撞──
在那一瞬间,拉哈尔的剑一下子穿过了英格莉丝身边。
「!?」
英格莉丝架开了这一招。
如果要用剑比拚力气,体型娇小的英格莉丝肯定居于劣势。
所以她巧妙地架开对方的木剑,使其力道偏移。
在对手的斩击施力方向从旁稍微施加一点力道,就能够令剑的轨道移位。
当自己的攻击第二次、第三次被架开之后,拉哈尔逐渐变了脸色。
──不对劲,本该打中的攻击都被轻而易举地挡开了。
包含拉斐尔在内,他在跟其余任何骑士对打时都没有这样的手感。
况且对方是个娇小的小女孩,而且还闭著眼睛。
在这种状态下,她竟然还能做到这种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拉哈尔已经完全被恐惧吞噬。
但英格莉丝的父亲路克及拉斐尔所受的冲击,比拉哈尔更强。
比起失去魔术就仅剩拙劣剑术的拉哈尔,他们更能清楚明白英格莉丝的技术。
这──这种绝技肯定是他们无法做到的技术。
要持续修练几年──不对,即使花上一生,也不知道能否抵达这个领域。
如果是正经的战斗,结果或许就不一定了。最坏也能采用身体冲撞或扭打,也就是诉诸力量即可。
但如此高水准的技术,他们终究是无法仿效的。
「哈哈哈……!我家也有个神童吗……!」
「厉害、太厉害了,克莉丝……!」
路克及拉斐尔愣愣地低语道。
在这段期间──把英格莉丝视为目标的拉哈尔发出激动的吼声。
「呜啊啊啊啊──!」
这一记缺乏冷静、只靠蛮力的攻击姿势欠缺平衡。
英格莉丝轻巧地挡开这一击后,拉哈尔就自己一屁股摔倒在地。
英格莉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啪!
挥落的木剑打中拉哈尔的肩膀。
「我、我输了──!」
拉哈尔承认了自己的落败。
「……非常感谢您。」
英格莉丝扬起微笑回应,并弯腰鞠了个躬。
她觉得这是场不错的战斗,自己目前的实力算是合格吧。
不过还不够──她必须往更高更高的境界前进。
她就是为此转生的。
──理所当然地,她在那之后被又惊又喜的拉菲妮亚和家人们搓揉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