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温泉
与团长一起从市场回来后,过了几天,有一场关于魔物状况的报告会。
据调查归来的人所说,出现黑色沼泽的矿山村附近的魔物减少了许多。
村民表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自己能够对付,不用借助来自王宫的骑士团的力量。
这个好消息固然令人心安,却还不能放松戒备。
因为霍克领比想像中辽阔,还没把整块领地都检查过。
团长宣布要提高戒心并继续调查,便以这句话为报告会作结。
于是,大家决定暂时待在霍克领。
骑士们前往各地调查的时候,我则是老样子,在领主家悠哉度日。
要做的事顶多只有去附近的森林采集药草,或者帮骑士们做药水。
我强烈觉得自己太悠闲了,最近甚至在想「过着这么优雅的生活没关系吗」,隐隐有股罪恶感。
就在这时,我收到在市场订的东西。
是叶脉又细又美的皱叶甘蓝。
之前和团长聊过想吃用皱叶甘蓝做的高丽菜卷,至今仍记忆犹新。
最近感觉到的罪恶感,促使我立刻去跟领主征求使用厨房的许可。
领主很快就同意了。
领主家的厨师们也很干脆地答应帮忙,托大家的福,做出了美味的高丽菜卷。
或许是因为王都的药草料理风潮是由我带起的,他们期待我用药草做菜,导致我有点伤脑筋。
毕竟原本世界的食谱,我记得不清不楚,靠的是这里的厨师平常用的食谱。
迫不得已,我在炖煮时用了月桂树的叶子,通称月桂叶,不晓得是否符合他们的期望?
大家试吃时发出小小的欢呼声,希望是成功的。
「这就是小鸟游小姐做的高丽菜卷啊。」
「是的。虽然与各位平常吃的比起来,几乎没有差异……」
高丽菜卷出现在领主家固定举办的晚餐会上。
无论去到哪里,我做的料理可以说一定会跟领主一家人一同享用。
在霍克领的时候也一样。
领主语带感慨,不过皱叶甘蓝在霍克领周围属于常见的蔬菜。
而且高丽菜卷也是原本就有的料理,外观应该没有变化。
我姑且有用月桂叶,香味可能不太一样吧?
究竟领主他们会喜欢吗?
我紧张地看着大家将高丽菜卷送入口中。
「稍微有点甘甜的香味呢。」
「是啊。但我闻过这种味道。」
领主夫人克劳蒂亚小姐喝了口汤,发现香气的差异。
领主闻言也跟着提及香气。
「我在炖煮的时候加入了月桂树的叶子,大概是它的味道。」
「听说月桂树的叶子能治疗关节痛。」
「是的。还有促进食物消化吸收的效果,是一种药草。」
如领主所说,月桂叶的成分可以减缓发炎及疼痛的症状,能用来抑制关节痛或神经痛。
因此,有时候会拿月桂叶泡茶,当成药来喝。
领主大人说他闻过这种味道,或许是喝过月桂叶的药草茶。
「既然有促进消化的功效,应该可以吃得比平常多呢。」
「就算这样也不能吃太多喔。」
即使能促进消化,吃太多还是不太好。
听见月桂叶的功效,团长说出意料之内的感想,我跟待在王都的时候一样吐槽他,周围传来一阵轻笑。
他们的笑声使我想起团长的父母也在场。
我环视周遭,看到不只领主夫人,连领主都在忍笑。
有点难为情。
我侧目望向团长,他的眉头紧皱。
可是他的耳朵都红了,说不定是在害羞。
我观察着他,团长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并转头看过来。
一和我对上目光,团长眉间的皱纹就舒展开来,露出腼腆的笑容。
受到他的影响,我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对了,小鸟游小姐暂时要留在这边是吗?」
「是的。霍克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用完主菜,品尝饭后甜点的时候,领主夫人向我提问。
听说还得花一些时间才能调查完整块领地,因此我点头肯定,领主夫人则微微一笑。
「若您有兴趣,要不要去我们家的别墅看看?」
「别墅?」
「是的。位于离这边有点距离的村子,就盖在湖边,景色非常美丽喔。」
湖边的别墅?
之前好像在哪听过。
是在哪里听到的呀?
我陷入沉思,领主夫人接着补充:
「别墅还有温泉喔。」
「温泉吗!」
这句话害我不小心发出不该在吃饭时间发出的宏亮声音。
真的很没礼貌,不过,谁教它就是这么有魅力。
温泉这个词汇。
「难道是以前您跟我提过的,从湖畔涌出的温泉?」
「是的,就是它!您还记得呀。」
温泉一词勾起我的记忆,我便向领主夫人确认,她笑着点头。
之后她告诉我,别墅所在的村子位于领都北边的湖畔。
这座村子有好几处会涌出温泉,其中一个地方就是领主的别墅。
我记得没错。
回想起来,上次聊到的时候,她好像也有推荐我去别墅住。
团长也有提议等讨伐完魔物可以一起去。
由于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小心忘记了,领主夫人却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再度建议我。
「听说您在矿山耗费了不少精力。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泡个温泉消除疲劳。」
「谢谢您!」
笑咪咪的领主夫人,身后彷佛有一道圣光。
领主夫人的建议有如天降甘霖。
虽然从讨伐魔物回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好意,请容我拿出十二万分的干劲收下。
我兴奋地答应,领主夫人也露出开心的微笑。
于是,干劲十足的领主夫人很快就做好准备,我们在三天后动身前往别墅。
◆
霍克家的别墅位于搭乘马车往领都北边行驶一、两小时的位置。
要去的人有我、团长,以及担任护卫的骑士们。
不是来自王都的所有骑士都参加,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这次等于是去休养的,因此我们待在别墅的期间,他们会轮流放假。
别墅的不远处,是村民居住的村落。
这边有供边境伯爵家的骑士及士兵使用的温泉设施,领主说过,这次随行的骑士也可以使用。
所以,骑士们似乎展开了一场激战,争夺与我们同行的资格。
人数不少也不多,但比我想像中来得少。
先不说领主,本以为邀请我的领主夫人会一起来,可惜她有要事必须处理,无法同行。
团长似乎也跟我想的一样。
得知领主夫人不便前来,他露出超微妙的表情。
而师团长也不参加。
听说师团长也要放假,所以我才邀请他,结果被拒绝了。
好像有地方出现比别墅周围的魔物更强的魔物,他选择去那边而不是温泉。
这个假期明明是用来纾解讨伐魔物造成的疲劳,他却跑去讨伐魔物,真的莫名其妙,可是,很符合师团长的作风。
「话说回来,真令人惊讶。原来德勒韦思大人会骑马……」
我在前往别墅的马车里说道,这句话指的是师团长。
出发前,要去讨伐魔物的人也聚集在别墅组的集合地点。
师团长身在其中,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却有一点跟平常不同。
就是他人在马上。
如字面上的意思,骑在马上。
平常一起去讨伐魔物的时候,他跟我一样是坐马车去,我从来不知道师团长会骑马。
因此,看见他骑在马上,我内心的惊讶难以言喻。
「骑士团和宫廷魔导师团等军部的人,在学园的期间都会学到。」
团长回答了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疑问。
这次他难得跟我坐同一辆马车,但不是因为师团长不在啦。
「德勒韦思大人也说过。是必修科目吗?」
「嗯。不学就不能加入军部。不过,想进王宫工作的人,大多都会去学。」
「原来如此。」
师团长也讲过类似的话。
看到师团长骑在马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您会骑马呀?」他便告诉我是在王立学园念书的期间学会的。
我本来还在纳闷只对魔法有兴趣的师团长,为什么会去学骑马,既然是必修科目,那就没办法了。
想加入宫廷魔导师团,就必须学习骑马。
「咦?」
「怎么了?」
「那个……听您这样说,在王宫工作的人通通会骑马啰?」
「大致上来说。」
骑士团和宫廷魔导师团的成员自不用说,照团长刚才的说法,想进王宫工作的人几乎都有学骑马。
意思是不只所长,裘德跟爱良妹妹也会骑?
我不会骑耶。
我发现了比师团长会骑马这件事更加惊人的事实,背部渗出冷汗。
现在虽然没在学,不过,在王宫上课的时候是不是最好也学一下骑马?
毕竟我的本行是药用植物研究所的研究员,「圣女」感觉也多少有跟军部扯上关系。
「圣?」
「不好意思。听您这样说,我在想是不是也学骑马比较好。因为我在王宫工作嘛。」
或许是因为我都没说话,团长担心地呼唤我。
我愧疚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于是团长手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会骑马确实更方便,可是你应该没什么机会骑吧?」
「如果能骑马在王宫和研究所之间往返,会省事许多。」
「是吗。不过这样我送你的机会就变少了呢。」
「唔,这个……」
团长苦笑着对我抛了个媚眼,害我心脏漏跳一拍。
帅哥抛媚眼威力本来就很恐怖,假如又是抱持些微好感的对象……
再加上,如果带着那种委屈的表情请求我……
我可能会忍不住答应任何要求。
不,我要冷静点啊。
再怎么说都不能同意。
我在内心挣扎,这时团长轻笑出声,别过头。
尽管听不见笑声,看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就知道他在忍笑。
唔……被耍了。
真是的。
希望他不要一逮到机会就来捉弄我。
我深深叹息,团长好像也笑够了。
「还有,我也等于是一半的军部成员,最好要会骑马吧。」
「若是一般士兵,确实如此……」
我说出另一个理由,以转换气氛,而团长则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说。
以「若是一般士兵」为例作为开头,后面含糊的话语很容易想像得到。
这样啊。
就是「圣女」另当别论的意思。
「而且,圣之后外出讨伐的次数也会减少吧?」
「这个嘛,说得也是……」
团长这句话使我想起现状。
虽然还在维持警戒,王宫认为黑色沼泽事件正在逐渐平息。
平原等视野良好的地方,已经几乎不会接获发现黑色沼泽的报告,最近去的主要是矿山内部等不容易找到的场所。
然而,在来到霍克领之前,新的黑色沼泽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可以推测这个问题正在得到解决。
如此一来,团长说得没错,我外出讨伐魔物的机会自然也会变少。
只是讨伐魔物,王宫的骑士就应付得了,用不着特地派「圣女」出马。
意即我的「圣女」任务也即将告一段落,不会像现在这样踏出王都。
是吗,与团长的接触机会也会变少呢。
讨伐魔物是我和团长的共通点之一,而且占了很大一部分。
一想到再也不会有那个机会,胸口不知为何隐隐作痛,突然觉得跟团长的距离变远了。
咦?
「但能与你一起骑马远行,还满吸引人的。」
「骑马远行吗?」
「嗯。你意下如何?」
听见骑马远行,我想到的是骑马在草原上奔驰的画面。
在王宫的时候,团长偶尔会让我坐在他前面,但速度比较慢,可能是因为载了两个人。
一个人骑想必能骑得更快,风也会很舒服吧。
团长诱人的提议,将我的注意力从胸口的疼痛转移开来。
「真不错。」
「那就决定了。等你方便再一起练习吧。」
我将浮现于脑海画面的感想如实传达出去,团长便马上邀请我一同练习。
虽然他讲得很轻松,可以拜托他吗?
我应该空得出时间,可是团长还有事要忙吧?
「您愿意教我吗?」
「前提是圣不排斥。」
「怎么会!我才要请您多多指教!」
为了以防万一,我跟团长确认了一遍,听到他委婉地肯定,喜悦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刚才感觉到的心痛,不知不觉消失了。
◆
我和团长聊着抵达别墅,以及回王都后的打算,时间转瞬而逝,等我发现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看得见别墅的地方。
当地居民似乎经常修剪别墅周围的杉树林,阳光从枝叶间洒落,散发一股静谧的氛围。
前方的别墅,外观超出我的想像。
本以为是木屋或木框露在外面、灰泥外墙的木造建筑,实际上却截然不同,是栋石造建筑物。
尽管出乎意料,它和四周的景色十分协调,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马车停在别墅的正面。
我扶着团长的手下车,负责管理别墅的佣人们,都已经在门口集合。
我按照惯例接受他们的欢迎,并马上请人带我进房。
佣人带我来到的客房位在二楼,分成寝室及会客室两间房间。
会客室有扇与阳台相连的大窗,外面看得见波光粼粼的湖面。
别墅西边有座非常大的湖泊,从地势稍微偏高的别墅看下去,风景绝佳。
二楼的这个房间视野有多好,就不用多说了。
「一楼还有大浴场,用的是温泉水,还请您务必享受看看。」
「我很期待泡温泉,之后会去的。」
「了解。您要入浴的时候,请和家里的佣人说一声。」
「谢谢。」
「那么,请您好好休息。」
陶醉于窗外风景的期间,负责带路的管家为我介绍这栋别墅。
如领主夫人所说,别墅里有温泉涌出的大澡堂设备完善。
风景好,又安静,还有温泉可泡。
多么适合休养的地方啊。
我在内心决定休息一下就立刻去泡,并向说明完毕的管家道谢。
休息过后,我来到澡堂,里面比想像中还宽敞。
差不多跟学校的教室一样大。
天花板很高,但浴池冒出的蒸气导致我看不清周围。
从看得见的范围推测,墙壁、地板和浴池疑似全是用大理石做的。
由于太过豪华,我不禁「喔──!」地大声欢呼。
在王宫和领主家洗澡时,都是由侍女们在旁边帮忙,今天则只有我一个。
是我梦寐以求的温泉。
我想在不用顾虑其他人的情况下好好享受,便拜托大家让我今天慢慢泡,赢得了单独洗澡的权利。
能独占这么大的澡堂,真的好奢侈。
不过,再怎么说都不能拜托侍女们跟我一起洗,就算拜托了,她们也会推辞,所以我决定乖乖承受独占澡堂的罪恶感。
「是源泉温泉!」
我移动到里面,看清了刚才被蒸气遮住的浴池。
浴池是沿着最里面的墙壁所打造,热水从位于墙上的出水口源源不断地流进浴池中。
从浴池溢出的热水似乎会直接排出去,这就是传闻中的源泉温泉吗?我兴奋起来。
冲过身体后,我兴冲冲地泡进浴池,反射性吁出一口气。
热水的温度稍微有点偏低,正好适合泡久一点。
看来细部构造跟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差异。
硬要说的话,就是出水口是没看过的形状吧。
类似之前见到的尸龙头部的形状,感觉像龙头。
与原本世界有的那种狮子头出水口一样,水会从嘴巴流出来,有点好玩。
观察过一遍环境,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享受温泉了。
我靠在浴池的墙壁上,放空思绪。
然而,什么都不想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脑袋总是忍不住去想事情。
「结束了吗……」
我思考起以后的事。
我是为了净化过于强烈的瘴气,才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而那个工作终于即将走到终点。
有种告一段落的感觉,使我感慨良多。
我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就是做完一个重要的专案吧。
没有夸张到堪称人生的里程碑。
我之所以比想像中还冷静,主要是因为找不到回原本世界的方法。
净化结束不代表环境会产生巨大的变化,因此我只觉得完成了一项工作。
我也认为自己很现实,不过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相对轻松的心情,很大的原因是在马车上与团长的对话。
没想到约好要和他练习骑马,会让我这么兴奋。
不至于高兴得想大叫,可是我的心情确实飘飘然的。
这也是因为恋爱吗?
我从来没经验过,所以不太清楚,但感觉并不坏。
剩下的工作是药用植物研究所的研究。
目前还没有预定要结束。
未来也会跟之前一样……
「啊……」
不小心想到不太想回忆起来的事。
我边长叹一口气,边挪动臀部,让身体沉到更下面。
净化的工作是结束了没错,接下来搞不好得专心与人社交。
世上似乎有许多想跟「圣女」缔结婚姻关系的人,我经常收到茶会、晚宴等社交场合的邀约。
以前我都是拿讨伐魔物当理由推掉,未来似乎不能用这招了。
老实说,我对结婚还没什么概念。
隐隐有种我应该迟早会结婚的感觉,却觉得不用那么急。
尤其是现在,我更想再享受一下对团长抱持的那种兴奋感。
因为,很愉快嘛。
我再度挪动身躯,把头搁在浴池边缘,闭上眼睛。
好!不管那些社交活动了!
难得有机会来休息,现在只要想开心的事就好。
霍克领的讨伐报告,团长会负责处理,等回到王都就来做研究所的工作吧。
得把要过冬的药草移植进盆栽,还有一些植物要修剪,很多事要准备呢。
对了,在领都发掘到的风干香肠保存期限很长,带回去和研究所的大家开宴会也不错。
所长绝对也会说想吃,不过他跟团长感情那么好,或许已经吃过了。
还有……也想跟莉姿和爱良妹妹办茶会呢。
在霍克领常吃的点心……好像带不回去,不晓得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食谱?
有困难吗?
好吧,只能跟她们分享我的旅行经历,作为替代了。
光是能见面就值得高兴呢。
剩下就是……对了,请团长有空的时候教我骑马。
不知道学不学得会,学会的话就骑马一起出远门吧。
到时气温肯定回暖了,做三明治带去野餐说不定不错。
在里面夹香草煎鸡肉,做成份量十足的三明治,团长也会很高兴吧。
不只野餐,还有……还有什么?
我猛然回神,胸口附近涌现无以名状的熟悉感觉。
我急忙环视周遭,浴池上方弥漫着金色薄雾。
看来我因为温泉太舒服的关系放松下来,让魔力不小心向外溢出了。
咦?这个,怎么办……
我只愣了一瞬间。
然后仗着浴池里只有我一个人,立刻发动「圣女的法术」,接着,整座浴池发出光芒。
光芒消散后,我捧起浴池里的水,里面飘着金色的细丝。
发动前我祈祷的,是温泉让我联想到的关键字。
消除疲劳、治疗腰痛和肩膀僵硬、皮肤变光滑等等……
由于只有一瞬间,无法分辨附加了多少效果,只能确定多了神秘的功效。
而且,这里是源泉温泉。
浴池里的热水之后应该会通通换新,看不出「圣女的法术」发动过的痕迹。
好险好险。
我在温暖的温泉里流了一些冷汗,决定趁还没造成更多问题前离开浴池。
◆
温泉、采集植物、调查市场兼边走边吃……
当我休息到觉得「我玩得这么疯没问题吗」的时候,霍克领全区的魔物出没情况调查结束了。
魔物的数量好像顺利减少了。
(插图014)
大家都为这个好消息振奋不已,再次设宴庆祝。
接着,在召开宴会的数日后,我们启程返回王都。
「这次真的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忙。」
「不会。我才要感谢您们这么用心的招待。」
我在回程的马车前,与领主进行最后的道别。
领主已经跟我道过好几次谢。
是日本人的天性使然吗?看他这样一直低头鞠躬,我有点不好意思。
到现在还是不习惯呢。
我想办法露出笑容回应面带柔和微笑的领主,并担心自己的嘴角有没有在抽搐。
「社交季的时候我们也会去王都,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家玩,我会很高兴的。」
「到时观光地化的草案应该也拟好了,希望您可以再指点一二。」
领主夫人接在领主后面和我道别。
泡完温泉回来后,我与领主夫人一起喝茶聊天,讨论美容方式。
提到可以把温泉水做成化妆品的时候,她非常激动,可惜在霍克领做不出来。
霍克领涌出的温泉水,不适合治疗皮肤病。
于是,我提出可以开发有温泉涌出的村子,作为替代方案。
领主夫人还记得我以前在晚餐会提过的事,并询问我的故乡是如何利用温泉的。
我跟她聊了日本的超级澡堂和SPA,领主夫人听了十分激动。
我一面请亢奋的领主夫人冷静下来,并建议可以把目前只有领都的士兵使用的温泉,改成一般民众也能用的设施,试图稍微转移话题。
也提到士兵们可以免费使用,当成一种福利,一般民众则采用收费制。
村里涌出的温泉水虽然不适合皮肤病患者泡,倒是可以治疗肌肉、关节发炎和呼吸系统疾病。
我想一般民众大概也会用得到。
不只领主夫人,领主听见后也起了兴趣。
由于领主也向我提问,我便向他介绍日本的各种温泉设施,接着,领主马上决定将那座村子改成观光地。
该说不愧是领主吗,做决定的速度非常快。
「艾尔,偶尔也过来看看吧。」
「好的。来王都的时候请再联络我。」
在我思考该如何回应领主夫人的邀约时,话题转移到团长身上。
这段对话颇有一家人的感觉,好温馨。
我边微笑边注视着他们,团长告诉领主夫妇要招待我去王都的宅邸作客时,把邀请函寄到王宫即可。
茶会等寄给我的邀请函,会先由王宫审核。
这是为了避免我在还不熟悉贵族派系及家族关系时,不小心答应奇怪家族的招待所制定的对策。
最近我在王宫学了不少,大部分的注意事项都记住了。
不过拒绝的时候还得思考信要怎么写,太过麻烦,所以我才一直维持现状。
霍克家是在上一代娶了王女,与王家关系密切的家族。
王宫收到邀请函后,应该会与艾斯里侯爵夫人的邀请函一样,直接送到我手中。
但我同时也觉得不须透过王宫,直接给我也行,才会烦恼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邀约。
这时团长出面帮我做出回应,我非常感激。
王宫之前就通知过各家贵族,给我的邀请函要寄到王宫,因此领主夫妇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嗯。下次见。」
「小鸟游小姐,真的很感谢您。期待我们于王都再会的那一天。」
「好的。我才要谢谢两位。」
与领主夫妇的对话告一段落后,我们便出发了。
我扶着团长的手坐上马车,过了一会儿,马车开始前进。
我从车窗对领主夫妇轻轻挥手。
就这样,黑色沼泽净化完毕,我的「圣女」任务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