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轻小说 角川文库 Fate 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ACT-1

  光耀如你──

  真诚,尊荣,仁慈。

  那笑容彷佛晨光,柔和且灿烂。

  崇善尚爱,笃信正义的──温柔的你。

  尽管厌恶争战,拿起剑来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强悍。

  你将挥舞那辉煌之剑,斩除世上一切奸邪与罪孽。

  ──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现实中没有王子。

  再怎么找也只是虚耗时间。

  现实比起童话冷酷、严苛得多了。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教训中长大。

  来自父母、师长,

  抑或是这个世界。

  瞧,现实就是这么冷酷,这般严苛。

  整个世界被黑色给填满了。就算再努力,顶多只能抹成灰色。

  没有王子,也没有白马。

  令人目眩神迷的梦与幻,哪里都不存在。

  但是,我们知道。

  王子一定存在于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没错,我们都知道。

  童话般的现实,必定存在于世上的某个角落。

  一点也没错──

  我们全都知道。

  这世上,光辉(你)确实存在。

  这世上,命运(你)确实存在。

  时而分离、时而相接,终究紧密依持。

  斩开掩埋世界的黑。

  身披苍蓝与白银,手持比世间万物都更加耀眼的光辉之剑。

  ──你,来到了,我身边。

  死者不能复生。

  逝物无法复返。

  无论有何奇迹,

  唯有存于现下的事物得以变革。

  望天于此末世,降赐救济。

  圣都再现。

  王国复理。

  七首十冠之兽,现于微波之彼。

  罪愆深重之物。

  汝名为敌。

  其性狼贪。

  其贺言冒渍天听,呼啸而至。

  在此,将以广布的奇迹为基础。

  藉逆说方式,证明已逝主人曾经存在的爱。

  †

  圣杯战争。

  那是魔术师们为了实现己愿而厮杀的过程。

  属于以天使为职阶名的七名魔术师,与七骑使役者的战争。

  从前「死于非命」的英灵们,重获名为使役者的灵魂容器而重返现世,随主人魔术师齐聚一地,展开超乎人知的酷烈大战,杀至最后一骑。

  魔术师与使役者,都为实现己愿而战。

  时为西元一九九九年。

  旧千禧年的终末。

  在东方之极的应许之地──东京,最新一次的圣杯战争就要开始。

  而此时此刻──

  一骑使役者站在我面前。

  具有苍蓝瞳眸的他。

  身披白银战甲的他。

  这名第一阶的使役者,与最底阶──第七阶权天使的我彼此相依,誓言与我在这圣杯战争中协力奋战。

  他就是承诺保护我的骑士。

  剑兵。

  在当时的我眼中,你是那么地高大。

  使我浑然忘我地注视与八年前相同模样的你。

  八年前。那时候,你陪伴在姊姊身边,肯定是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战斗。然而我所知道的并不多。

  不懂你。

  不懂父亲。

  不懂圣杯战争具体上究竟有何意义。

  不懂姊姊在做些什么。

  姊姊──

  爱歌姊姊。

  他是个比谁都更耀眼的人。

  在八年前的圣杯战争中,与你一同奋战的人。

  当时的我相当幼小。直到现在,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些事,我每次都能清楚回忆起来。

  例如──对了。

  姊姊,其实我一直都很──

  †

  闭起的窗帘缝隙间,穿来刺眼的阳光。

  就在窗外的树枝上,鸟儿们吱吱喳喳地报时。

  是早晨的气氛。夜晚的黑暗与冰冷彷佛幻象,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入睡前应是「明天」的日子,已以「今天」的身分到来。

  「唔~~」

  沙条绫香揉揉仍显沉重的眼皮,在柔软的床铺中恍惚地醒来。

  阳光,鸟啭。

  绫香不会讨厌令人心旷神怡的晨间气氛。

  但她不怎么喜欢早晨本身的来到。

  (已经天亮了啊。)

  体温传遍了整个被窝,暖得刚刚好。绫香并不否认自己对这感触有好感。惺忪之中,感受著这样的温暖在被窝里打滚。算起来,更偏向是喜欢那一边。

  (闹钟,还没响……)

  毛毯罩著头的绫香抱著几分期待,向置于枕边的数位闹钟伸手。伸出毛毯的右手,一把探进凉飕飕的空气中。对于这种感觉,绫香也算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冷还是冷。

  闹钟马上就被拖进毛毯底下。

  这个会显示西历年月日和星期,还算高级的闹钟,是绫香去年的生日礼物。虽想要更可爱的闹钟,不过她无法抱怨父亲的好意,就这么用了一年多。

  【1991】

  绫香对平时不会注意的年份瞥了一眼才查看时刻。

  【AM6:14】

  上午六点十四分。

  在这时间,其他同年女孩大多会决定继续睡回笼觉;不过绫香的生活习惯与一般小学生稍有不同,见到数位面板之后,表情不太高兴地嘟哝:

  「……刚刚好。」

  同时,按下停止闹铃的按钮。

  闹钟设定为上午六点十五分。

  所以刚刚好,不能再待在床上了。

  绫香扭动身子爬出毛毯,又扭动身子脱下睡衣。

  早晨空气真的很冷。换穿的衣物,昨晚睡前就摺得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椅子上。绫香穿上它们的速度,比脱去睡衣时快了一些。

  开始能自己穿衣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至少,在刚进小学时就会了。反过来说,她对于自己仍需要别人帮她穿衣时是怎样的状况已经没有印象,就连是父亲还是母亲帮的忙也记不清楚。

  多半……不是父亲吧。

  尽管记不得,绫香仍有这种奇妙的确信。

  「好。」

  穿完衣服,绫香站到立在西式衣柜边的穿衣镜前。

  很整齐,没问题。

  绫香很喜欢这件明亮的红色上衣。红色的钮扣感觉挺时髦的,很可爱。

  接下来,绫香一面盯著墙上时钟,一面快动作地梳头。

  头发不怎么长,很快就梳好了。没问题,「时间」来得及。不过还是有点惊险,心情有些著急。

  (……还要作饭的话,就要更早起来了吧。)

  虽然能够自己穿衣服了

  对于厨房之事还是一窍不通,全都交给父亲处理。

  基本上,绝大部分家事都是由父亲来做。即使偶尔会请帮佣来打扫,不过沙条家房子大,「不能进去的房间」又很多,到最后还是爸爸自己来打点。绫香帮忙做家事,也必须遵照父亲的指示。

  「爸爸已经起床了吧。」

  昨晚,他应该也很晚才睡。

  今天早上,他也会自己一个人准备大家的早餐。绫香基本上不会加入,顶多只会帮忙装盘上桌。

  因为早上时间,绫香有别的事要做。

  必须完成规定的日课。

  也就是──黑魔术训练。学习,并且实践。

  走廊的空气比房间冻人得多了。呼出的每口气都是白色的。

  绫香呼温双手,走进洗手间,摆好父亲为她做的踏台,站到上面,用冷到连气温都不值一提的水洗脸。

  早晨特有的恍惚感顿时消失。

  残存的睡意也不知跑到哪里去,意识豁然开朗。

  拿自己的毛巾擦乾脸上水滴后,绫香「嗯」地点头,看看镜子。见到湿透的浏海,才想到应该先用发夹夹好才对。镜中的自己,有张觉得伤脑筋的脸。

  「不可以装怪脸喔,绫香。」

  绫香又「嗯」地点点头,返回走廊。

  到这时候,她终于发觉某件事。

  「咦?」

  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哪个邻居在做早餐吗?培根和蛋在沙条家的菜单中很常见,有那种味道并不奇怪;但空气里虽弥漫著培根味,但还掺杂一股其他食物的味道。绫香对烹饪不熟,也没有学过,完全闻不出来。

  什么味道呀?意识一角冒出这疑问的绫香,在走廊直直前进。

  走到底后,拐了个弯。

  前往「植物园」。

  从洗手间沿著走廊一直走,开启某扇门来到室外,再穿过联络走廊,进入底端的玻璃门后,绫香终于抵达植物园。听班上同学说「绫香的家好大」时,她都觉得还好。只有走在通往植物园的路上时,她才真的觉得很大。

  与其说大,不如说宽敞。

  不过,绫香不讨厌宽敞的家。

  即使觉得步行距离让很长。

  即使对日课感到负担。

  但她并不讨厌来到这里。

  ──这里不是庭院,也不是庭园。

  ──而是植物园。

  这里有茂盛的绿树与花朵,种类多达数十种,还有许多鸽子。

  几只鸽子一见到绫香就飞了过来,围在她脚边。

  以住家庭院而言,植物种得有点多,称作庭园好像又有点夸张。所以绫香认为,还是管它叫「植物园」最合适。

  很久以前,绫香曾问父亲:「为什么要叫植物园?」不过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暧昧地点点头。因此绫香自己猜想,最先将这里称作植物园的也许不是父亲。

  一定是母亲取的名。

  若要分类,应是属于温室。

  玻璃打造的墙与天花板,今天也纳入了充分的朝阳。

  学校老师来家庭访问时,曾说那样能隔绝酸雨,对植物生长很重要,并称赞爸爸很能干之类的。然而绫香不懂建玻璃帷幕的原因是否真是如此,也不晓得植物园是否由父亲所建。

  「爸爸您早。」

  不是早安,而是您早。

  绫香尽量不理会凑上脚边的鸽子,往并非玻璃墙的木制「特殊」地点出声。那个不适合遭受日晒的药瓶和书籍堆积如山的地方,等同于父亲的研究室,也是绫香每天早上的「学习园地」。

  但是──

  「奇怪?」

  绫香不禁歪了头。

  平常这个时间,父亲总是在这里。

  上午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个早餐前的一小时,绫香都得向父亲学习黑魔术。

  这就是绫香每天早上的日课。

  然而,房里没有任何人。

  「爸爸?」

  可能只是暂时离开房间,人在植物园的其他角落吧。于是绫香再试著呼喊,等了一秒、两秒──

  还是没人回答。

  只有脚下几只鸽子咕噜咕噜叫著。

  「不是叫你们啦……」

  想想看。今天是爸爸不教黑魔术的日子吗?

  就算是,要做的事、必须做的事还是没变。那些训练,是爸爸规定每天都必须做的事,基本上不会有哪个早晨可以什么也不做。

  忘了父亲的事先交代而挨骂,其实也发生过不少次。所以,说不定父亲昨晚曾说过今早要做其他的事,只是自己忘了。

  这么说来──

  「爸爸好像……」

  ──再过不久。

  「说过什么要开始了。」

  ──就要开始了。

  「然后……」

  ──我们都非得参加不可。

  「呃……」

  ──为了实现沙条家的悲愿。

  ──不,那是成就我们魔术师的大愿而必须做的事。

  「我以前不是说过,不要和鸽子说话吗,绫香?」

  熟悉的声音。

  绫香马上转向声音来处。

  父亲瘦高的身影,就在植物园出入口的玻璃门边。闪耀的阳光,在他脸上拉出大片阴影,仰头望的绫香看不清其表情。

  「爸爸……」

  「不要对祭品说话,不可以和它们交谈。我们绝不能对祭品移情,移情会导致犹豫,使黑魔术师感到迷惘。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是。」

  绫香俯著脸点头。

  她当然知道父亲叮嘱过很多次,所以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注意,但最后还是不小心对脚下的鸽子说话了。

  这时,也有些鸽子亲昵地围过来。

  刚进植物园时只有两三只,现在已有近十只了。

  「鸽子不能和人类对话,也不会对话。本来人是不会对它们移情,但是你年纪小,很容易胡思乱想。」

  「……」

  「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绫香。」

  说过好多次了。

  每天早上都被爸爸训的话,今天又重复一次。绫香自己也很希望能达到父亲的期待。

  可是一见到这些鸽子这么亲近她,实在──

  而且,对于遵照父亲的指示「动手」,她也确实感到抗拒。

  「活祭在黑魔术之中是不可分割的一环。祭品的痛苦,就是黑魔术的力量来源。」

  这句话,父亲也说过好多次了。

  即使是健忘的绫香,也忘不了父亲每早的叮嘱。

  「我尽量努力。」

  绫香小声回答。在这时抬起低俯的脸,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事。下垂的视线中,有只白鸽正啄著她拖鞋的鞋尖。

  「算了,今天无所谓。快去餐厅吧。」

  「咦?」

  ──咦?

  绫香没听懂父亲说了什么。

  过去每天早上,不到早餐时间是绝对出不了植物园的。

  绫香终于抬起头。

  父亲没有面对她,视线朝向主屋。一时间,绫香看不出他在看哪里,方向大概是餐厅那边──

  「吃早餐了。你今天早上就陪爱歌一下吧。」

  来时一个人的走廊,归时两个人走。

  绫香没问原因。

  因为父亲的话必须绝对服从,所以绫香仅是「嗯」地应声点了个头。「回答的时候要说『是』。」尽管被父亲这样训话也没听进去。她只是没将「为什么」说出口,疑问仍在她脑袋里渐渐转成漩涡,不断扩大。

  「……」

  绫香目不转睛地盯著走在前面几步的父亲背影看。

  他会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还是什么也不说呢?

  绫香对父亲的印象,就是极少提及魔术以外任何事的人。

  举例来说,问妈妈怎么了,他从来不回答,问植物园的由来也一样。那种时候,他都是点点头就敷衍过去。

  然而──

  「爱歌她啊……」

  父亲难得开口了。

  头也不回地说:

  「在做早餐。不好意思,你就陪她一下。」

  「姊姊?」

  「你去陪她,应该比我还好吧。」

  「?」

  绫香不太懂父亲的意思。

  又不禁歪了头。

  早餐时间,绫香总是和父亲、姊姊三个人一起度过,因此姊姊出现在餐厅并不是什么怪事,但时间实在太早了。现在大概才刚过上午六点半不久。

  「姊姊肚子饿了吗?」

  绫香即使这么问,心里却觉得不是这样。

  姊姊──

  比绫香年长六岁的姊姊:沙条爱歌。

  对绫香而言,姊姊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她不认为姊姊会说「希望提早吃饭时间」这种「普通女孩」才会说的话。姊姊不会说这种话,绝对不会。绫香心里甚至能这么笃定。

  因此,她不懂父亲的意思。

  「她好像想亲自作菜。」

  「作菜?」

  绫香曾见过姊姊下厨几次。

  不过,那只有在父亲忙不过来时才会发生,从来不曾主动要求。听父亲刚才的语气,好像是姊姊主动要求父亲让她下厨一样。

  「姊姊自己说的?」

  「对。」

  「这样啊。」

  坦然地,绫香点点头。

  虽然觉得讶异,但不知为何,她也自然而然地认为──

  姊姊主动想那么做,表示她想做出完美的菜肴。

  因为──

  †

  姊姊是个极为优秀的人。

  可爱──不,应该说美丽,而且聪慧,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绫香,可以帮我拿盘子来吗?还有土司喔。」

  「好,姊姊。」

  「啊,不是那种。我要装培根蛋,小一点的,就是你上次打破的那种。还有,土司要薄的,不要厚片。」

  「啊。嗯……好──」

  瞧,现在也是如此。

  在厨房中,不仅动作俐落,还非常优美。

  姊姊过去替爸爸下厨的每一次都与这次不同,有种因为有必要才由她来准备的感觉。效率是很好,手脚是很快。

  可是现在却是这么地──动作像真正的厨师一样俐落,姿态也像故事中的「妈妈」那么美丽。

  和以前完全不同。

  上次也很厉害,可是现在又不一样。

  虽然都用「厉害」形容,可是意义上──

  还是性质上?总之就是有那类的不同。

  菜式种类也是如此。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上次是培根蛋土司、生菜沙拉和牛奶。

  这次除了培根蛋土司、生菜沙拉和牛奶外,还有牛肾派、炸鳕鱼柳和薯条、起司、火腿、麦片粥、司康饼跟红茶,甜点有切瓣的桃子和蜜李。

  多到根本吃不完呢!

  每一样,姊姊都做得迅速确实。

  甚至光是见到她握著菜刀的纤白玉指,都令人忍不住叹息。

  她和我明明只差六岁。

  这个人为什么能这么美丽呢?

  学校里也有很多可爱的女生,可是全都和姊姊不一样──

  「谢谢喔,绫香。呵呵,怎么突然发呆啊?」

  「没有啦……」不知为何,不敢说「因为姊姊很漂亮」。

  「是吗?」

  美丽的爱歌姊姊。

  姊姊彷佛是个高贵的公主,在变成城堡舞厅一部分的厨房里翩翩起舞。

  并乐在其中地做了好多菜,看起来很开心。

  我虽不记得妈妈的脸,可是我想,她还在世的时候是

  也是这样。在射进窗口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姊姊真的好美。

  以前其实也很美,不过──

  今天早上更特别。

  美得灿烂夺目。

  「书上说,英国人喜欢吃鳕鱼喔。」

  但不列颠人不见得一样就是了──

  这么说的姊姊,在朝阳下温柔地微笑。

  她真的好美。

  她的笑容比什么都美,比任何图画书或公主娃娃还要可爱。

  上次见到姊姊这么开心的表情,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无所不能的,我的姊姊。

  无论是学校课业还是黑魔术都难不倒她,和数学题或黑魔术训练都不太行的我不一样,真的什么都做得到。

  没错,无所不能。

  不管面对鸽子。

  或是猫咪。

  都不会像我那样,站著动不了。

  我之前以为,无所不能的姊姊大概不会有「成功的喜悦」或「尝试的快乐」之类的感觉。

  可是我好像错了。

  因为姊姊她做得这么快乐,笑得这么开心。好美──

  「绫香,可以帮我试吃看看吗?」

  「唔,嗯。可以吗?」

  「可以啦。来,嘴巴张开。」

  我乖乖张嘴,往自白皙手指捏来的炸鱼柳咬了一口。我平时不太喜欢油炸料理,但──

  「怎么样?」

  「好好吃……」

  真的很好吃。

  明明我不太喜欢油炸料理。

  外皮香香脆脆,里面松松绵绵,一点油腻的感觉也没有。好好吃。

  「看来沙瓦酱的小法术奏效喽。好,绫香喜欢就没问题了♪」

  「小法术?」

  「那是能让菜变好吃的秘密小法术。比魔术还厉害哟。」

  餐桌边传来喝咖啡的爸爸呛了一口的咳嗽声。

  在我和姊姊关心前,爸爸先说了声:「没事。」

  我想,爸爸应该是吓了一跳。因为姊姊的话。

  魔术,小法术。

  即使我很健忘,也记得爸爸的话。

  因为,所谓的魔术真的存在。

  也是我们的──

  「呃,比魔术还厉害的东西,呃……」

  「你说什么?」

  「爸爸说过,只有一种东西比魔术更厉害耶。」

  「是啊。所以,我就用了那个。」

  姊姊她──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你在说什么傻话?

  是这种表情。

  沐浴在闪亮亮的晨光下。

  和樱花瓣同色的嘴唇间送出的声音。

  彷佛在说,那真的──

  「就是恋爱的魔法。」

  就像真正的「魔法」。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但还是有那种想法。

  「恋爱?」

  「呵呵。绫香现在大概还不会懂,什么叫作恋爱的魔法吧。」

  这么说之后──

  姊姊看著我,窃声低语。

  有如,在对我背后的某个人说话。

  「比魔术师用的任何神秘都还要厉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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