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还有能拯救的人 Final_Exams_“Handcuffs”.
1
无所谓敌我阵营。总之就将「作战名称:手铐行动」里出现的奇异科技全部组合起来让死者复活吧。
这是在「爱丽丝那时」做出的,现在回想起来感到十分胡来的战术。
可是如果,挑战者不止上条一人呢?要是比起区区高中生更加有才能的邪恶的人,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正正经经地实行它的话呢?
「……」
上条当麻看了一会已经挂断了的话筒。虽说公共电话和普通的电话的功能大体相同,但令人烦恼的是并没有回拨功能。再加上现在还处于东京年底生存战之中,只剩49日元根本负担不起没有提示的胡乱挑战。几乎已经看到了这样的雪山遇难级别的年底年初:大家分着吃便利店的小小巧克力,或是舔沙拉赠的酱料包一直忍到ATM恢复运行。
可是,那个木原端数和梨沙子?他们究竟在学园都市的何处呢?自不必说,这个住着230万人,占了东京1/3的学园都市太过广大。
(回想一下……)
一方通行Accelerator没有说出答案就挂断了电话。
这种情况下也没必要费尽心机打哑谜吧。既然他是学园都市的最高头脑,就很有可能跳跃性的直接说出答案。答案就在眼前了。因为已经人尽皆知了所以没必要特意提及。是那家伙的话,就一定是这样。
(第十五学区或第二十学区,不是这些至今为止在29日的事件之中一次都没有出场的地方。说实话,答案已经在我所见所闻之中了。而且,纵观全局的一方通行Accelerator应该也知晓着除我之外的动向。红染、乐丘兄妹、妖宴和过爱、还有弗里尔桑德#G……别人的所见所闻之中有什么线索呢。)
德伦彻、警备员Anti-Skill女教师、或者说虽然方法很扭曲但也是警备员·交涉人的女人。学园都市的大人们也告诉了上条,有些东西是不能舍弃的。
为了某个素不相识之人赌上性命。
即使有这样的决心和觉悟,如果对这种状况置之不理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上条扬起了头。
「……可恶啊,果然还剩着弗里尔桑德#G呢。」
「咦?」
从旁紧紧靠着上条的爱丽丝晃动着细碎的金发,摇晃着围裙后面的毛茸茸,笑着歪了头。一如既往的短袖也毫不在意。那么,那位一方通行Accelerator一定也了解到了现在在这里的小小绘本少女吧。只有爱丽丝被作为例外排除在外,不如说就算这么断言也并不令人惊讶。
「真实的那东西的力量超出常理,我们只要是进入她视线的一角就会轻易受到致命伤。她好像在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但也没工夫去听。」
毕竟是不明底细的幽灵所做之事,视而不见的部分也是存在的。
这可不行。
「但是,当时那东西是从哪出现的?」
虽说「爱丽丝那时」属于是各种条件都正当时地错位了所以没法完全地参考,但那时是在站前广场来回走动,穿透墙壁突然从隔壁房间出现了。也就是说,不仅不受物理法则的制约,某种意义上还对地图或平面图的路线有意识地行动着。就像白井黑子那样,没法通过空间移动Teleport从一个坐标突然移动到另一个坐标。
那说回现实。……在公交车站的顶棚下面突然遇袭的时候呢?
既然是从远处靠近的那就说明提前是知道的。不如说,上条一行本应更早倒下的。并不是从附近四面八方的大楼的墙壁里出来的。这样一来……
「是地下啊。」
上条如此念叨着。
既然没能发现它的高速接近,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弗里尔桑德#G是从地下向上方飞出来的。就好像从海里浮出来一样。乐丘丰富那时也是这样。虽然我想当然地以为是因为带着在下水道里的过爱才这样了,但如果不仅如此呢?」
响起了咔锵的金属音。
那位乐丘丰富已经完全蔫了下来变成小老头了。可以看到被赶来的警备员Anti-Skill们搬上了担架。毕竟他不仅和使用超规格肌肉力量来反抗的铁装缀里正面顶顶撞撞,还从一旁被红染狙击了好几发。应该还不是一个能立马询问的状态吧。
就那么一瞬间,警备员Anti-Skill们停下了收容工作。
虽然在担架上无法起身,但还是有一只属于大叔的稍小手掌轻轻地触摸了另一位受到药物影响倒地的女性的额头。没有对话。兄妹都是,大概所过的人生虽说绝不能算是自由自在值得称赞。但是即便是赌上性命沐浴在枪林弹雨之中,还能有机会再次确认亲手保护下来之物的重量也是不错的。
最终,警备员Anti-Skill们将乐丘丰富抬上了救护车。
好像想起了什么,在远处观望的白井黑子静静呼了一口气。这口气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没有经历过「手铐行动」的上条是无法想象的。
接下来,
『也是,毕竟现在所处的第十学区地下深处是有「那个」的嘛。』
一脸无趣地回答着的是在妖宴周围无视了重力翻滚着的奶油色液体。它(脏得让人感觉碰到就会中毒掉血)好像是水精灵一样咕噜咕噜变化出外形,变成了另一个双胞胎。
『虽然我和妖宴都没有在「手铐行动」坚持到最后……尽管如此,我以一个休假的心情在下水道里随波逐流结果将地下不可思议的构造了如指掌。而且明显有一个地方,明显各种地下的构造都不自然地避开那里。虽然我们有些感兴趣,但是,对于被卷入「手铐行动」的大多数凶恶罪犯来说那里好像就是终点了呢。』
「什么啊……?这究竟在说什么呢???」
『所以啊,』
液态的少女反而愣在那里。
另一位恶女就这么接话。
『在说「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呢。』
花露过爱的语言中蕴含的是难以置信的说明。
有说过,无法靠自己挖掘资源的学园都市力推垃圾再利用,但即使如此在消费型的大都市里进口量的平衡也没有崩塌。但是这样一来从外进来的材料和运出的垃圾的量对不上号。实际上不知为何垃圾比较多。这样一来就违反了质量守恒的原理了。也就是说,这座高墙包围的城市的地下深处有个地道,通过这里进行着内外物质交易,所以数字对不上。
而且很有可能,就连这个地道的传闻也是为了掩盖真相的幌子,『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的真正意义在别处。
「作战名称·手铐行动」的终点。
在大量的恶党被卷入悲惨的事件接连倒下的同时,只有木原端数和弗里尔桑德#G这几个少有的行家才能到达这里吧,这真正意义上最后的黑暗。如果说本应结束的那个事件还剩下了什么,大概就是那里了。
妖宴静静呼了一口气。
「说到第十学区的外墙周围的话,下到地铁里往南方的尽头走比较好吧。根据过爱所说的各种地下公共设施都似乎在在回避着『禁忌』。」
「嗯——这件事有那么麻烦吗。既然是和弗里尔桑德#G相关,那么在隔壁的废弃休闲SPA的停车场安置了移动据点的德伦彻也应该已经触及到『禁忌』之处了。也就是说只要从这里向着地下前进就应该能一路通往目的地了。」
「嗯。假设就算是他把地道埋起来封锁了,那么只要破坏对应的墙壁作为捷径就好啦。不管是使用生物系的酸,还是使用沼气类的爆炸。」
「妖宴?稍微等一下,你要把话题转到哪里?」
「什么?反正也要重复利用犯人的吧。那就速战速决吧。反正都要拼命的话,我不想改变现状。虽说都市型的害虫害兽不容易冬眠,我可跟你说好这可是在12月29日而且是晚上用药物诱导,相当费事的哦?」
「……不是。」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白大褂少女,上条再次想起。
刺猬头少年摇了摇头,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说到底要是没有『超量猎捕』的事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你们没有参战的理由吧?既然如此就不要豁出性命哦?」
「你找死吗?虽然我只是和木原端数之类的有微妙的关系并没直接见过面,但他触及『禁忌』,还在那里等着,确实是比我还深入的『暗部』啊。你以为他是那种只要你带着普通的警备员Anti-Skill和风纪委员Judgment去了就能一战的人吗?」
「我看也是。但这样一来,和警备员·交涉人也没什么不同了吧?」
「但是,」
少年用双手抓住话说一半的妖宴单薄的肩膀,弯下腰。
将视线保持在同一高度,上条继续说道。
「……求你了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你救了。」
「?」
不过,她没有「爱丽丝那时」的记忆就是了。
但是也没关系。少年绝对不会忘记小小恶女对他做的每一件事。
「再继续欠人情的话就挂了一屁股债还也还不清了。所以我希望你啊,就去到安全的地方吧。」
穿白大褂的小小少女沉默了一会。
但是不会看气氛的女孩子开始在那里微微颤抖。
「明、明明刚才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了帮肌肉男所以助我一臂之力吧,这个妖宴不由分说地就因为只剩49日元立马就破产的废物男的漂亮话而动摇了……好啊,这可真好啊!!妖宴就在我面前被几句话迷了心窍身心都陷入了黏糊糊的初恋状态,可是我却毫无办法,这、这就是全新的NTR的世界?这种至今为止都没有尝过的类型让我有很强很强的灵魂被玷污的预感啊嘶溜!!」
「过爱你别啰嗦!!你、你说谁被三言两语蛊惑进入初恋模式了?!」
「我也没有破产啊!!别瞎说这种超级恐怖的可能性啊!!」
上条向风纪委员Judgment白井黑子示意,双马尾中学女生这样说道:
「黄泉川老师已经给胳膊固定了夹板抬走了,警备员Anti-Skill的各位会留在这里呢。为了保护现场要隔离驱除一下害虫害兽,然后也不能不去看着点抓起来的犯人。我接下来就下到地下去加班呢。」
「了解。那么现在动身前往『学园都市最大禁忌』什么的就咱们俩吧?」
「少女也去☆」
啊太耍赖了!!白井黑子用一只手拦住在上条的身边喊叫着的妖宴,好像很头痛的样子念叨着:
「你的立场也就是个普通人吧?还中枪了!」
「但是,现在也就只有我们能去了吧……?就因为是恶党所以可以赌上性命,这套我已经厌烦了。我也要去。不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能令自己满意的29日吗?!」
「嘿!!」
不知是不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妖宴用拇指弹开了试管的橡胶盖。同时,上条腹部的正中有什么发热的团块在蠕动。就在枪伤周围。
「是一种无毒的霉菌哦。虽说只能在伤口表面覆上一层薄膜,但也比就那么放着不管强吧?」
「霉菌……」
「不想要了就用酒精擦掉吧,不过估计同时你也因为伤口全部开裂而死掉了。」
目击着这样的对话的白井黑子彻底的愣神在那里。不知是看着妖宴本人,还是看着与本不应联手的恶党交谈自如的上条。
「……果然你在这里和囚犯们一起等着,被大量的警备员Anti-Skill保护起来才是最好的吧?」
「你在说什么呢,我爱怎么折腾自己是我自己的事吧。」
「……我也是隐隐感到,但是只有我认为你这说法就好像是所有扭曲的中心一样吗……???」
白井黑子心里乱糟糟地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强硬地制止。说到底还是初中一年级学生。不论本人是否有这种自觉,大约还是对于独自一人潜入素未谋面的「禁忌」抱有抵触的吧。
弗里尔桑德#G和木原端数。这次的「黑暗」可是染上了比妖宴还要深的墨色。
万幸的是,通往地下的台阶就在那里。
「……我们走吧。」
「嗯嗯。」
2
一下到地铁的楼梯里,就感到迷茫。
有什么怪怪的,上条吞咽着口水。
还没有到达「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或许德伦彻曾经从这里直面了「禁忌」,但即使如此。按过爱和妖宴所说,在地下向南走一段之后炸开墙壁就能够到达,本应是这样的。
略微温暖。
大概不仅仅是因为从外面下到了隔绝了外部空气的地下吧。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发霉腐烂的气味,使得感觉上来说仿佛进入了来历不明的巨大生物口中。
「我说……」
「怎么了?」
「这里呀……是普通的地铁站吧?目前为止。」
墙壁上多出来了个了检票口。
从旁走过无法穿越的检票口向内部前进,原本混凝土的地面变成了大理石的。从高级百货大楼的地下到下水道,最终是用了洞窟或矿山里会有的钢筋无缝衔接支撑着粗糙不平的岩壁。
发生着什么与之前不同的事。既然上条一行并不知道这个变化的开端,那大概就是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发生的吧。
比如弗里尔桑德#G啦,名叫木原端数的神秘研究者啦。
「喂喂喂……矿山?学园都市地下还有这东西吗???」
「你想的『禁忌』就是为了解决资源不足而开挖了悄悄运送材料来去的地道,但是意外的,说不定是将有限的地下资源留下来不要使用呢。或者是为了让动物尸体迅速石油化而散布了藻类。」
「道理我明白了,学园都市的某处说不定有这种地方呢。……但是『这里』就好像怪异的抽象画一样和那边的过道相连,实在是很奇怪吧……?」
「是不是什么东西的实体化呢?只不过与幻想猛兽AIM Burst不同不是生物类的就是了,不过感觉性质上十分相像。」
AIM。听到这个上条展开了联想。由能力者的身体之中漏出来的微弱的力量就叫做AIM扩散力场,它们的集合体是一位少女,风斩冰华。
(这样一来……)
咽下口水,上条再次环视四周。
(这就是全部了?)
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确实,好像在废话一样。
上条穿过隧道来到第十学区已经是「爱丽丝那时」了。所以不能过多作为参考。只是,就算有这样的前提上条也这样想了。
之前来的时候没到过这里。这就意味着,有什么契机,这份扭曲或许在加速增长着?
地下本就是在地图APP的服务范围之外,不觉得能靠它。这样以来就已经只能依赖老人智能机的电子指南针了。总之向南。虽说地下空间本身就像网眼一样四散开来,但感觉如果一不小心偏离进旁道了就无法再度回到地面。
咔咔咚。
好像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着坚硬又有节奏的声音。
白井黑子不经意间望向音源,然而紧接着就这么倒了下去。好像只是看见了什么膝盖就失去了力气。而且这个情况是有印象的。上条有意识地背过脸去,双手抱起脱力的少女躲进了附近柱子的阴影中。虽说平时意识不到,人类自身真是沉甸甸的。感觉就好像拽着沙袋。
「弗里尔桑德#G!!」
没有对话。这样反而谢天谢地。先不论那个人工幽灵是否有加害于自己的意思,从根本上就对于人类来说刺激过大了。是否看着对方,甚至可能都不是唯一的触发条件。很可能对面张张嘴自己就会被打飞并失去意识。
至少,能够用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给什么来一拳消除伤害,还算是有点眉目,可是给虚幻的东西一个致命打击是很难的。
「拜托了,再稍微收敛一点吧!!我们没有强到能承受住你!!」
咔叽咔叽咔叽,再度响起了好像在敲击一般的脚步声。毫无危机感的爱丽丝毫不遮掩地从柱子的阴影中蹭出来,乐呵呵地笑着。可爱地晃动着围裙后面的柔软白球。这孩子无论是被诅咒还是细菌从内侧侵蚀(等级相当于将本就生存在地下的鼹鼠活埋来杀死这样的瞎忙活)都好像即使中弹了也毫不在意一样,而且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温柔气场。从短袖可以看到的双臂没有汗也没起鸡皮疙瘩,散发着光辉。
「老师,这个鬼怪好像要离开了哦?」
「……那是『跟我来』的意思吗?还是说『太危险了退下』的意思???」
「两种都有。」
上条惊讶地思考着,同时用肩扛着发着来历不明高烧倒下了的白井黑子从柱子的阴影之中探出了身子。弗里尔桑德#G已经不在了。但在从昏暗的深处还持续响着咔咚咚的坚硬响声。
「我还是觉得那意思是让我们跟着去。」
「为什么呢?」
……因为要想令人止步只需发动速攻让所有人倒下失去意识就好了。弗里尔桑德#G的话大概就可以做到。除去唯一一个光明正大来历不明的爱丽丝·阿娜瑟尔拜布尔的话确实如此。
支撑着身体和脚都使不上劲的白井黑子,上条当麻有个疑问。
「不过,她和德伦彻与被做实验的孩子们(?)一起生活过吧。这么大的杀伤力要怎么同居啊……」
「嗯——说不定最开始不是这样的呢。」
爱丽丝不慌不忙地用食指抵住自己的下巴,
「说到底,这个空间又是什么呢?」
「啊?」
「我意思是,不是说『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在第十学区(?)的墙边吗。不管那是什么,也不应该宽广得直到延伸到这里。也就是说并不是原来就存在的『禁忌』,会不会说有什么被破坏掉了呢?」
「……所以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不普通。如果真像老师推测的那样她是在给我们带路,那么那个鬼怪应该就很了解这附近的事情吧。」
一边用指尖摆弄着好像动物耳朵的发卷,爱丽丝歪了头。这个奇怪的地下迷宫,是因为弗里尔桑德#G触碰到了「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才变成这样的吗?
或者说,还有除此以外的崩坏原因?
说到底「只要遇见就会死」的超规格的弗里尔桑德#G,想要上条一行做些什么呢。
根据一方通行Accelerator的意思来看是要从木原端数手中救出梨沙子,可是连拥有如此庞大杀伤力的弗里尔桑德#G都无法打到的敌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疑问还是没能得到解答。
咔叽咚锵,跟着坚硬的声响向内部前进。本来在地下就无法使用的地图APP卡住不动了。看了看智能手机的电子指南针,看来确实是向着南方。然而,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了这么久了也还是没看到个头。就算没有人带路,都走了这么久了应该早就走到学园都市外面去了吧……
「咕……就好像是1994年的超光速旅行啊。」
被架在肩膀上的白井黑子呻吟着,摇了摇头。
出现了不知道的理论。
「这是20世纪末某位物理学家一本正经地建立的一个传送理论。先把空间缩小,一步跨过这个扭曲,再将空间复原就会像将卷起的绒毯拉开一样无视光速的上限移动了……」
白井黑子对此知道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自己也使用着「空间移动Teleport」的能力吧。是不是即使是与自己不同的想法也想要全过一遍呢。
「说起来,这跟那个是完全相反的。这个空间可能已经沐浴在了什么力量之中皱巴巴得就像团成一团的小广告一样了呢。所以只是数着步数朝着一个方向走是到不了目的地的。即使看上去只有一步那么近,卷进皱巴巴前可能有东京的1/3吧,或者也有可能是比这还远的距离被整个浓缩进来了。」
「喂……我们不是被弗里尔桑德#G带着去某个地方的吗?!」
「谁说的?」
不对,弗里尔桑德#G自己说不定有安全带路的意思。
但是另一方面,爱丽丝说过这个空间是被破坏了的。
也就是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想保护我们的意思和想除掉我们的意思在相互较劲吗……?」
「是除了弗里尔桑德#G以外的第三者在控制着这个局面呢,还是她自己内心产生了对立就不知道了。」
但这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感觉这也和拥有如此庞大力量的弗里尔桑德#G想要求助于别人这件事相关。
在好像矿山的粗糙不平的地面上,放着警戒用的电光告示牌。
用橙色的文字这样写道。
『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呢……?』
上条歪着头。幽灵会讲活下来吗?穿过矿山到达了干净整洁又宽敞的车站广场。等距排列的柱子上有弧面的广告用液晶显示器。
每一个都映照出某人的笑脸。声音不属于那个幽灵。
有时是金毛猎犬。
『在下水道和狗狗分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有时是维瓦娜·鬼熊。
『救了我的姐姐出现在了新闻节目里。说她死了。』
有时是德伦彻·木原·伦巴第。
『哥哥就在我眼前被打死了。』
有时是滨面仕上。
『就连把我和小育带到地面上的不良少年哥哥最后也……』
颤抖着的声音与爱丽丝类似,却又稍显年幼的少女大哭着。
上条并不认识所有人。
就算认识,也不知道「爱丽丝那时」有多少值得参考。就比如说德伦彻·木原·伦巴第。由于人工幽灵雷击的原因偶尔映照在脑海中的那些,究竟是真实还是爱丽丝的一时起意呢。
答案一定就在这里。
跟着梨沙子可以看到,她接连被恶党接力救了。
「他们」也许绝不是善人。应该是更适合阴影之下的人们吧。但是在「手铐行动」的大混乱之中,残存在恶党心中为数不多的良心确实很痛。在看到受尽最糟糕的25日的折腾的幼小生命之时,就不假思索地不顾性命伸出援手了。让她快跑,让她活下去,为此创造机会笑着自愿付出了。
他们是仅因如此就能赌上自己性命的人。
无论造成什么结果,就算在此被称为恶党也是贯彻自我的当事人们自己所选择的。所以被救了的梨沙子丝毫不需要在意。
然而。
『所以必须得变得更强。』
啪吱!!干净整洁的广场上的光照全都熄灭了。在陷入漆黑的世界里,在一面墙上出现了好像光雕投影一样的影像。
低头咬着嘴唇的少女和在她周围盘旋的人工幽灵。
『我已经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了。我想要能配得上这句话的力量。必须从我的弱小带来的危害之中保护小育,幽灵姐姐,大家。不管用什么手段……』
在墙上一列列的文字中有反论。
弗里尔桑德#G叫喊着。
说不是这样的。说要是淹进黑暗中就没有意义了。说在「手铐行动」中失去的生命是为了把你从那里拽出来才笑着赌上性命的。
但是传达不到。
本应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弗里尔桑德#G,却无法将声音传达到小小少女的耳边。
为什么呢。
因为有什么东西不希望噩梦终结,遮断着引导向安全出口的救赎的声音。
『嘿嘿,啊哈哈。你的声音传达不到梨沙子那里哦。本来「手铐行动」那时也是,作为人工幽灵的你就因为与空间相性不好才输给老夫的吧?所以,传达不到的。只有老夫的声音能传达到!那时好像也没能保护所爱的青年呢!!噫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品的老人的笑声。
可是明明哪里都没有能出声的嘴。音源就在少女的手边。幼小双手抱着的是非常粗犷的链锯。
嘎拉嘎啦嘎啦啪叽啪叽!!连续响起震破鼓膜的巨响,但深处又有类似说话声渗透而来。就好像耳朵一直听着不变的噪音而产生这一定有什么意义的错觉一样。
『多么复古的响声呀?但也加入了未来破坏所必要的东西。』
又来了一个。
与梨沙子不同,增加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一起握着链锯同方向站立的两个人影,就好像是新郎新娘在切蛋糕时握着同一把刀一样。或者这个粗犷的链锯,发挥着连接生者与死者的功能。
这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中间夹着着永远都无法注意到这边的梨沙子,投去恶意言语的沉重凶器与弗里尔桑德#G怒目而视。没错,老人可以直面那个人工幽灵并与之较量,而且还难分伯仲。
『传达不到的哦。』
仿佛嘲讽一般的言语。并非来自若隐若现的老人的身影。就算动着嘴音源也在别处。来自梨沙子用两手以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方式提着的凶暴的动力器具。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高速旋转着的锯条里寄宿着某种更凶恶的东西。
「你的言语传达不到。对于现在的梨沙子同学来说,理论以外的语言是说不通的。无论那是多么残酷,只要理论上没有破绽就可以从中获得一定的理解呢。」
『啧。』
『仅凭主观和缺乏根据的感情来驳斥有条不紊的逻辑,会给接受者留下极其暴力的印象。然后说到暴力,不就是被「手铐行动」玩弄了的梨沙子同学最讨厌的,想要远离的东西吗?』
『木原……端数!!』
明明只要梨沙子主动敞开心扉哪怕一秒就皆大欢喜了,但却做不到。难以预测发生时机的别人的感情自身,根据使用方法可能会成为暴力的导火索的那个力量,幼小少女都自发地拒绝了它们。
明明感情本身本来就并不是绝对的坏事。
理论是稳定的,感情就是爆发的象征?怎么可能呢。作为阻止理论失控的要因,谁都拥有的理所当然的温柔与温暖做了巨大贡献,这件事只要生活在学园都市里就很快能明白。如果世界上被理论占满了,更冰冷、更残酷的日子就会蔓延开来吧。德伦彻·木原·伦巴第就是为了和这样的东西战斗,哪怕是欺骗利益至上的学园都市也要坚持收养被实验的孩子们的吗?
『我参考了作为人工幽灵的你试着复原了自己的意志,但是老夫与你在许多细节上是不同的。比如能够驾驭「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所带来的误操作这点就是其一。还有,某种程度上可以抓握东西这点也是。但是用这种方法的话就与你不同,保持自己的存在的同时走到「禁忌」之外的话,高压电流就会暴走烧掉整个城市呢。就算是老夫我,接近的地方贵重的实验用具都一个接一个的坏掉的话实在是很悲伤。这样一来合适的身体就有必要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把梨沙子……!!』
『可不是那么陈腐的事情哟。』
说到底梨沙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既然木原端数没法从这里出去,也就不像是他强行拐进来的。
在25日幸存下来。
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就算是没能活下来的人们的残渣也想捡回来,下到这种地方,然后遭遇了不得了的怪物。是这样的吧?
这样一来,就好像是无差别罪犯带着半娱乐的心情,向着为了悼念故人来扫墓的人挥起武器,实在是让人后怕。
『不过获得接二连三附身别人的性质很有趣就是了,但是这种事情只要第五位舍弃身体就能实现的吧?我就算是死了烂了也是一个「木原」,还稍微想给世界增添一点梦想。』
因为是拼图的一片,因为是偏离目标了,因为搞错了,所以梨沙子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
不对。
拿着同一个链锯的老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爱丽丝那时」并没出现过这号人物。也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是超乎平常的爱丽丝也想让毫无防备的上条尽量远离他。存在于现实中的各种人生的终点,都集中在此处。
噗噜噗噜的粗壮引擎声,精确地形成着人声的错觉。
『所以关于梨沙子同学,大约就是老夫在工作完成之前为了自保而给我争取时间用的吧。看起来老夫现在独自的破坏力太强了呢。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最后,不过呢,本来就是为了研究准备的实验体咯。我就好好用到坏吧。噫嘻,噫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弗里尔桑德#G并没有只是站在那里。
上条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工幽灵」把右手必成手枪型,意图明确地瞄准着什么,散发出敌意的那个瞬间。
即便如此木原端数还是一脸轻松。
老人好像也说过「手铐行动」那时是打倒了弗里尔桑德#G的。若隐若现的身影笑着单手离开链锯,好像交叉着一样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比了个手枪。
『凭你赢不了。』
『啊?!』
『所以全交给老夫就好了。即使是被你囫囵吞下的这个「禁忌」,即使是你还没能守护住的脆弱的生命,所有的一切。』
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但是确确实实地,有看不见的线被切断了。弗里尔桑德#G的身体开始迅速远离「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她拼了命的伸出胳膊,可是独自一人留在黑暗深底的梨沙子并没注意到这件事。
明明就在那里,咬咬牙就能救出来了。
还是什么都没在意,幼小的少女如此念叨着。
『这次,我要来保护幽灵姐姐。』
就好像要抹掉影像一般,广阔的广场被强烈的白色灯光笼罩。
果然还没结束,然后现在轮到上条他们行动了。
学园都市从今往后会变成什么样,一定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
「好奇怪啊……」
上条当麻嘟囔道。
哪里都没有传来否定的声音。无言肯定着一切。
向黑暗发出疑问,直面在这座城市盘踞不散的无理之处的人的声音。
「这就很奇怪吧,肯定的。」
明显梨沙子状态很奇怪。是从外部注入的。为什么只要理论正确其他都会被阻断呢?就不能以感情为根据吗?
就算是超级大国拿原子弹针锋相对的冷战,就算是科学与魔法正面冲突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是是欧提努斯半开玩笑地使用了毁灭整个世界的「主神之枪Gungnir」的时候。如果只是冰冷无机的理论的话,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被放逐了。
世界毁灭很可怕。没法保护重要之人很痛苦。从世界另一端操纵的庞然大物真可恨。为了和平时一样等待明天的到来,此时此刻想要鼓起勇气。
拼了命地这样想的感情有什么错?
明明有那么多事情是无法用理论说明的。
人为什么会笑?为什么心是看不见的?为什么有那么多星星?从头只用理论说明的话就会变得束手束脚的问题明明有很多呢。
「就算想这么说,也做不到。无论怎么叫喊,也无法传达到被引诱到了黑暗深处孤身一人持续迷路的梨沙子耳中。可恶,这就是『幽灵』念念不忘的事吗……」
保持现在这样想死也死不成。知道了这个原动力。
……终于找到人工幽灵弗里尔桑德#G战斗的理由了。果然与「爱丽丝那时」不同,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的。尊重已死的人们的意志,为了保护还活着的幼小生命,可是却没能做到。所以有必要寻求别人的帮助。不管怎样。
『作战名称·手铐行动』。
上条并不知道事件全貌。说不定本来都没资格站在这里。可是,将那天赌上自己性命的人们的所作所为和险些没能救到的幼小性命,将无聊的悲剧层层叠加全部放在一起践踏的混蛋还在黑暗的深处笑着。
终于真正找到了。就算是在粘稠黑暗的底部也在继续挣扎的最后一个人。
但是仍然有着距离。
「手铐行动」还没有结束。只要还没有谁来斩断悲剧,就不会结束。
「……」
上条当麻静静离开了一直拿肩膀架着的白井黑子。
「我说,不是说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也到不了目的地吗。和弗里尔桑德#G的意愿无关,因为这个空间已经被破坏了。」
「嗯嗯。」
「然后这就是说,是接近于一个原来的空间被皱巴巴揉成一团的状态吧。」
「这又怎么样呢?」
上条一言不发地面向广场上排成一列的柱子中的一根。
其实哪里都一样。少年紧紧握住右拳。
「要这么办。」
狠狠地,锤向面前的幻想。
3
轰!!!!!!
4
经过一阵眩晕,上条当麻站在了不认识的地方。
就像是旧时代的斗技场。在圆形的巨大空间里,相同间距耸立着混凝土柱子。正中央是列车时刻表。由那里为起点,好像钟表的表盘一样铁轨向着12点钟方向延伸被吸入了昏暗的隧道中。
「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
「作战名称·手铐行动」的,尽头的尽头。
白井黑子和爱丽丝·阿娜瑟尔拜布尔都不在身边。
被揉成一团的空间恢复了原状。就算看起来就站在身边,在把皱褶展开的瞬间说不定就已经跑到非常远的地方了。只是无论那是在哪里,首先是处于「学园都市的地下」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
站在正面的小小身影,并不是刚才提到的同伴们。有某种拥有更危险性质的东西,正在解除了扭曲的空间之内等着自己。
是穿着白大褂的老人。
恐怕本不该在这里。
双手提着的是超过1.5米的巨大链锯。在经弗里尔桑德#G带领所看到的影像之中本该是幼小的梨沙子拿着才对。
有不好的感觉。
上条当麻低声问道。
「……梨沙子怎么了?」
『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哦。』
嘎吱!!上条当麻的后槽牙里传来了异样的响声。
正经的人类的怒火都十分奇怪。就这样,木原端数抖着肩膀笑着。
『开玩笑啦。怎么了,在29日徘徊迷茫的时候,被「手铐行动」的残渣毒害了吧?那些家伙还是很有可能会做这种事的。』
弯着腰笑个不停,然后木原端数伸出一根手指。
不对。
指着正上方。极高的天花板。或许通过「正确的顺序」从地面上下来的话,到达最下层之前说不定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有什么好像是蓑衣虫的东西吊在那里。不对,那是从天花板垂下来的很小很小的人影。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极度简单的超级恶趣味突然绽开。
还有在此之上的亵渎吗。
看得太过出神,上条当麻差点就要从右向左歪倒了。
『高度是550米。因为这个空间整个是打通的所以天花板就已经是在地面上了,可是无论从哪里都没有能够能连通到那里的道路。然后在这个老夫的支配色彩强烈的「禁忌」中心,就算是幽灵也没法穿墙而过。这就好像汽车导航失灵了一样,想要救梨沙子同学的弗里尔桑德#G同学会寻找着最短路径然后永远的迷路在这里。不死与不死。老夫和弗里尔桑德#G要是面对面发生了冲突,说不定比起我俩这个地方会更先崩塌。老夫可不想给这个不安定的「禁忌」施加这样的临界负荷呢。现在还不想。』
「……」
『不过,她肯定急坏了吧。越白费功夫,越觉得梨沙子同学被干掉了。在这个地下无论怎么挖掘前进都没法获得目标。老夫想要追寻的明明是天上,呵呵。』
无法判断真实与否。
而且也不觉得木原端数会在这个时候开点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也就是说,
(……至少,有「什么」只是不想立刻回答)
既然首先已经找到一点眉目了,上条进一步向前。
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理由吗。
「和我来到这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方针呢?」
『真是的。是弗里尔桑德#G同学给你看的吗?还是老夫不经意间泄露了呢。因为这个遁影隧道不适合幽灵,也是,本来还想在梨沙子同学的耳边说悄悄话更好地操纵呢。』
既然做不到这一点,就说明有什么差错。
难道说,也许就因为「禁忌」在持续展开所以转为这个方针了。
『尴尬的事还挺难办的,那个还挺顽强的。小育说,不能做让幽灵姐姐伤心的事,反反复复让人厌烦啊。因为很麻烦就让他闭嘴了。』
只要听到这些闹着玩一样的话语也已经足够了。
「噗」的一声。,上条的犬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在少年的心中发自内心的呐喊。
已经不需要什么理由了。未来无名之人的战斗。焕发新生的学园都市,上条当麻生活的地方,应该是这样的城市。
嗒!!
握紧右拳的上条当麻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吱啦!!紧跟着响起了粗犷的引擎声。木原端数使劲拉动链锯的拉绳,厚重短小的锯条就好像一个挨一个的自行车链条一样开始凶暴地高速旋转。
(那又怎么样……)
上条当麻向自己发紧的心脏注入勇气。
再使劲踏出一步。
(我来了,梨沙子。就算你处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就算从带有恶意的另一个口中随意暴露出真相。不想让珍视的人悲伤,你那份诚挚的想要否定幽灵是在添乱却消散了的心意我确实领略到了。所以,我已经不会再往后退了!!)
没错,对方拿着相当于身高的巨大链锯。确实只挨一下就会当场死亡。而且估计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也用不了。但是能够确定,想要驾驭这个长度与重量的攻击手段是有限制的。就算这老头是幽灵但也确实老老实实地用两只脚在走路。
是向一旁倒下呢,还是向下倾斜肩膀呢。
不管怎样,既然用右手把链锯架在了腰间,想挥到左手那边确实很难。
然后他还是幽灵。
靠着这个条件,差不多就有插入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的空档了!!
「混蛋!!」
上条喊着做出了行动。
当然,就算是难以赶上时机木原端数也还是会挥动链锯的吧。这种情况下向一旁倒下是最正确的。但只要知道了这一点,上条也可以进行布局。
具体来说,是踢飞了落在脚边的塑料袋。
虽说链锯确实是危险的武器,但旋转方向一直是固定的。再者塑料袋虽薄,被撕裂后也不会完全消失。只要塞进一块布片,链锯应该就会停下来!!
是这样想的。
可是,
『天真啊。』
(可恶……有什么?)
伴随着老人嘲讽一般的声音,上条赶紧刹车,身体几乎都弯折到了后方险些倒下。像林波舞31失败了一样后背摔在了水泥地上,但是考虑到上面水平挥过了链锯的锯条这还算好的。
31、译注:一种杂技性舞蹈,舞者需要仰身向后穿过距地面极低的横直障碍物。
不对,并不只是链锯。
啪唧!!碰到老人皮肤的塑料袋碎片伴随着不自然的蓝白色火花被弹飞了。
『顺带一说,』
「!」
『我单纯是在劝你,不要想着用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消灭老夫。基本的构造和弗里尔桑德#G同学没有不同。不过出于与遁影隧道的相适应问题我为了能加以调整而关闭了几个功能,只能舍弃那种致死性了。』
就算沉默着也隐约带着低沉的电音的老人展开笑容,
『也就是说高压切割法属于可以解明的电学物理现象。轻易碰到的话你的身体就会皮开肉绽连骨头都烧掉哦?不过你要是有勇气用拳头破坏工作中的变压器就试sh——』
咣!!低沉的响声炸裂开来。
是上条当麻无视了木原端数而打过来的拳头的巨响。当然,幻想杀手对「可以被科学解明的幽灵」并不管用。
「那又怎么样?」
『……』
上条当麻紧紧握着掉在一旁的一卷很厚的强力胶布。树脂的胶带有一半都毫不留情地被弹飞融化了。
「……右手的拳头不管用。你以为我就会因为这点事裹足不前吗?都到这一步了。现在还就在这里,在25日幸存下来的梨沙子明明就正在被死人无理地痛苦折磨呢。」
立刻将不能用了的胶布扔到一旁,上条毫不犹豫地看向周围。估计是用作修整电车的,各种工具和清洁用具随意摆放在转盘里,里面还放着很多很多可以用的东西。
真是可怕的一天。
可怕到痛感自己到现在为止真的是从这座城市的黑暗之中被保护得太好了。
「爱丽丝那时」一团糟。但也不是什么都没能学到。「媒介者」花露妖宴不是这么说了吗。大地很强的。只要大脑和心脏不被电击,人类不会那么容易触电身亡。
回到现实真的凝结了恐惧。但就算是有些轻率,也对在那里偶然遇见的铁装缀里和乐丘和香有一些感慨。她们为了填补不完整的自己什么都会做。比如装备上保护自己拳头的道具。
上条当麻并不是漠然地站在那里。
与这家伙不同,无论敌我都在努力为了活下来而战斗。
到最深处,到「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为止走过的道路并不是白费的。
所以,总结精炼。
使用到现在为止积累的全部打倒最后的敌人。
「让我打你我就打多少下都可以……我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但你是靠电力支撑保持稳定的吧。在弹飞蒸发树脂的时候身体稍微模糊了吧。下次要不试试铁或者铝?或者液体和粉末又怎么样呢?你的身体看来是有一个无法支撑的上限存在的!那我就尽可能尝试看看。也没必要想那么多,这就好像抽鬼牌一样。只要自己拼命突破一个条件,仅此而已!!就一定能从你个混蛋的手里就出梨沙子!!!!!!」
『切,你这个殉道受虐狂!!』
作为「人工幽灵」的木原端数第一次开始躲避了。
除了绝缘体和土地,所谓的小鸟站在电线上也可以参考。
电流会去往阻力小的地方。只要做出比人体更能有效传导的并联导线,就能将将摆脱死亡。只要想到方法就能战斗。大概是觉得不能只靠高压电流了,这次木原端数亲自过来了。他举起链锯后向下挥动。少年面对链锯只能咬紧牙关集中精神,没法对老人造成伤害,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变得伤痕累累。这样可救不了梨沙子。上条咋舌,暂时向后跳去。
嘎叽,嘎嘎嘎嘎嘎嘎嘎!!
甚至利用高速旋转的锯条进行弹跳,木原端数进一步追了上来。就算碰到一点点衣服就会被卷进去骨肉都会面目全非。
「啧!!」
『虽说被你的右手打消过一次了,但「禁忌」一直处于失控状态。而且支撑高压切割法的文明电池是利用大城市的酸雨来维持的。虽说现在只是一起利用着,但只要利用被称为「禁忌」的连通城市与外界的隧道运送出学园都市的机器和材料,就可以完整掌控全世界的技术等级和经济状况了。也就是说工厂和车辆的工作状态可以由我来自由地干涉和管理了。』
「……?」
拉开距离起身,上条当麻一脸诧异。
为什么不追杀到这里?
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有「什么」想要错开上条的意识吗?
『我说过了吧?挖地三尺也得不到什么,老夫的目标在天上。磁石和磁石之间并不是由一方吸引另一方,而是相互影响结合到一起。覆盖星球的磁力圈和地底流淌的演讲所产生的地磁场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通过精密操纵覆盖整个地球的上空,就可以间接地对地核造成影响。这个星球带有磁力是因为地球内部的岩浆流动和地核的运动在像巨大发电机一样工作。那里简直就是电力的能量团块,如果作为幽灵的老夫可以触及那里会怎么样呢?』
就算是「人工幽灵」,木原端数说了他和弗里尔桑德#G在细节上是不同的。实际上,就算亲眼见到这货上条也没有喷血倒下。
所以最开始,是想要利用梨沙子的。
『老夫将发电机理论和自己连接起来。』
即使已经到了这一步,也还是停不下来。
这个老人面对自己眼前的感兴趣之事,就算是加害于他人也要贪婪地吸收。
『我要成为只要地核不被破坏就不会破灭的存在。虽然现在在精密加工上有些太快了,没事,只要有梨沙子同学的帮助就能争取到调整到上手为止的时间。只要不陷入与同样使用了高压切割法的弗里尔桑德#G一样的,不会终结,陷入泥沼的不死战斗就行了。』
(这个混蛋……)
真是不知该怎么评价的发言。
就好像在说附近超市里鸡蛋的包装卖得很便宜。
对于木原端数这样的研究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夙愿。「爱丽丝那时」是作为人工智能研究的第一人一样的感觉被提及了,说到底本应是在人工幽灵专业以外的。
也就是说。
只要将附近散落的东西像样地组合起来就感觉能实现了,所以就都捡起来吧。就以一个类似于这样的感觉践踏蹂躏人们的尊严,试图染指星球的中心。甚至丝毫没有罪恶感,不管是世界还是个人都要用鞋底踩得一塌糊涂。
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目的就践踏别人珍视的事物,看到各种感情都被破坏掉了的表情,也只是嘲笑着。
这家伙就是这么罪大恶极,毫无疑问。
(……现在算是明白了。德伦彻·木原·伦巴第。我虽然都没见过你,但很彻底地理解你了!为什么你会在这个人死不能复生的世界里,就算舍弃只有一次的自己的性命也要做出能够将落入「暗部」的孩子们救上来的才干了!!没错啊。确实这实在让人做不到放着不管。这个家伙,这个差劲至极的恶人,简简单单地就超越了我所能想象的悲剧的上限!!)
『只要做到这个地步,也行,强度上就达到老夫自身破坏掉也不会将这座城烧成灰,可以在「禁忌」外面自由游荡这样吧。就算难得达到不死之身了,每次想要触碰实验器材都给弄坏了可遭不住。虽说以意想不到的形式获得了永恒,那么剩下的时间要如何使用呢。……既然已经成为了在这个星球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处罚的存在了,首先就继续做自己的研究做到腻吧。』
然后悲剧和恶趣味会再次蔓延开来吧。
只要这家伙继续保持这样的存在方式,粘稠的黑暗就不会消失吧。
「作战名称·手铐行动」就会永远地持续下去吧。
要说的话只有一句。
被吊在高高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梨沙子还没死。她还有可能性。现在正和说过不想伤害珍视之人自己饱受痛苦的少女处在同一个地方。既然可以坚信这件事,对上条来说也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也就是说,
「不,我要做出终结。今天就在这里,这座城市里的人要阻止你……!!」
『面对「木原」,光动动嘴谁都能做到。可是却没见过谁做到了呢。』
啪噜啪噜啪噜啪噜!!巨响又进一步增强了气势。
架起的右拳实在是太过脆弱,被面前的老人大声嘲笑了。
那又怎么样。
无论这人怎么虚张声势,上条当麻连一毫米都不会动摇。幼小的梨沙子就在刚才还独自一人孤独地战斗来着。就算弗里尔桑德#G的言语传达不到,就算被木原端数遮断了,即使如此也在黑暗的最底层凭借自己的力量拒绝了「木原」的话语。伤害别人这种事,让亲近的人伤心这种事,断言道绝对做不到。德伦彻·木原·伦巴第和弗里尔桑德#G试图传达教导的正确的事物顺利传达到了,绝对不会被驳倒。无人能否定这份壮举。再者只要没有打倒这个罪恶的亡灵,被不讲理地吊在天花板上的幼小少女就无法得救。
只要明白胜负条件就足够了。
救出名为梨沙子的少女。
尽早尽快。
与「爱丽丝那时」不一样。已经死去的人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复生。但是,在29日通过追寻那些足迹所见到的大致印象应该是有的。为了拯救落入学园都市黑暗中的孩子们,或者是无法对偶然遇见的找女放着不管所以伸出了援手。冷酷世界中的理所当然,也许就是那么的没有效率而且并非正确答案。所以没能选择最合理最安全的道路的「他们」脱离了生存的轨道,结果就是受伤倒下没能幸存下来吧。
但是。
维瓦娜·鬼熊。她所践行的不求那些被蔑视为恶党的人们会回首的生存方式,即使只是从旁听闻一些片段的程度,也确实刻进了上条当麻的胸中。
在「手铐行动」应该是有树敌的。可是,阴影中的恶党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交接棒的形式好不容易救下来的梨沙子的性命却要被来历不明的亡灵拿来打发时间而渐渐被削减,这种胡闹的事绝对不是「他们」所期望的。甚至可以如此断言。
怎么可以放着这糟透了的29日不管呢。
拯救的已经不只是梨沙子一个人了。为拯救年幼的她费尽工夫,曾从这个事件的黑暗中抽身的所有人的思念是否会得到报偿。现在正在进行的是这种战斗。
既然如此,
(那链锯算什么啊……)
一瞬间聚焦了目标。
从最可怕的地方发起挑战。已经不会对黑暗移开视线了。
(要做的事不会变,妨碍的话就亲手制止。虽然还残留着如何打倒幽灵的问题,但真要是凭我根本动不了那家伙一根毫毛的话,木原端数也不会挥舞链锯。也就是说,有什么。在这个转盘的某处,有着可以打倒这个由电力构成的幽灵的具体方法!!)
虽说动动嘴很简单,当然也是命悬一线的。
穿白大褂的老人架着的链锯是如此凝聚了杀伤力。火柴棍一样瘦削的身体被重量和震动带偏,但也正因如此没法预测他的动作。在这个碰到就等于会死的情况下,踩着难以预料的步伐。有着不同于剑道或是击剑的高手的恐怖之处。
这次老人上前而来。
面对经历了两三回的危险动作挥舞着链锯和身体的木原端数,上条边后退边踢起掉在地上的拖把握在手里。
(链锯虽然很厉害,却是靠汽油发动机驱动的。敲击油箱摇晃的话应该就能产生气泡引起熄火。本来上下左右挥动哗啦哗啦摇动汽油的时候就已经变得不稳定了!!)
虽说道理可能是通的,但不管怎样对面是货真价实的链锯。只要是带刃的东西就连菜刀都很危险,是否能将那种破坏力的集合体压制住又是未知数。
正这样想着。
吱。
穿白大褂的老人向下挥动的链锯的锯条,稍稍接触了混凝土地面。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眼中发出昏暗色彩的老人的本意。这动作毫无防备,搞不好连他自己的身体和脚尖都会被卷进去。
紧接着发生了这样的事。
爆炸了。
伴随着大量的火花,混凝土地面好像彩色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化为大量的散弹袭击而来。
「嘎……!!」
除了赶紧将双臂交叉保护脸部,上条什么也做不到。
身体各处被碎石和大石块撞击刺痛,双脚的鞋底都离开了地面。这瞬间之后,上条的身体被掀到了正后方。
一边咕噜咕噜地翻滚着,上条拼命咬紧牙关。
(刚才是什么……不单纯是链锯?!)
『嘻嘻。』
少年毫不犹豫地盯着嘎啦嘎啦奏响着暴力声响的元凶。
『噫嘻嘻,噫嘻噫嘻嘻嘻嘻!!你以为冠以木原之名的老夫,会「白白地」让你终结吗?』
那个老人在做什么。既然无法用链锯的断面解释那果然还是学园都市的能力吧。不抱疑问地考虑到这一步,然后上条心里一紧。
为什么老人——也就是大人的人类——能够使用能力呢?难道说因为是幽灵就可以无视规则破坏限制吗?!
(不要害怕……)
呼,短暂地呼了一口气,上条强行切换思路。
重新架起右拳,好像在和自己做确认一样分成一个个小段来思考。
(别停下,持续思考!!没猜中也不是坏事。那么年幼的梨沙子都孤身一人战胜他了。让他手足无措,让最凶恶的「木原」认了,以至于让他不情愿地改变作战方针!!既然如此,作为高中生的我又怎么能在这里败下来呢。那个小小身躯都这么努力了,哪怕一点点我也必须给这座城市带来希望啊!!)
没有工夫详细推敲木原端数的能力。总之现在只能牢记矮小的老人和不能小看的某种东西是确实存在的。即使是保持这么做的现在,用双手攥着工作中的链锯左右摇晃着身体的木原端数正在靠近。金属轨道、混凝土柱子、成捆放在那里的塑料绳。每次接触到各类东西的时候都会迸射出橙色的火花,飞散的碎片面向上条被高速地发射出去。
就好像小小的炸弹。
「可恶……!!」
当然,在这个情况下还想空手按下左右摇晃挥动的链锯的开关是难上加难。就算全身都严丝合缝地包裹了钢铁的铠甲,被一刀两断也就玩完了。虽说瞄准熄火去是更好的,但也没法计算要用拖把敲击油箱多少次才能产生气泡。可不能把命赌在上面。
如果在这输了,不光是自己,连梨沙子都没法得救。
多亏了被吊在空中,才不用担心会暴露在混凝土碎片的散弹和橙色火花的流弹之中,也算是乐观的考虑吧。
解开卷在手臂上的塑料布扔掉,上条当麻立马抓住了洗涤剂的瓶子。打开盖子使劲挤塑料瓶身,应该就能代替水枪。
之前说过,该做的事不会变。
(汽油发动机都是获取外界的空气来燃烧的。无论是泥还是雨或是洗涤剂都可以,总之从远处用发粘的液体堵住进气口发动机就会停下来了!之后再考虑怎么对付高压电流的集合体也可以!!)
「接招吧!!」
咔咚。
就在这时。伸出胳膊瞄准了目标的上条冷不防的停住了身体。看了才知道,脚腕被埋在了混凝土地面之中。就好像一脚踩穿了变黑了的薄板。
这才发现。
(不对……这家伙的能力,并不在于增强链锯的威力。那样一来铁和混凝土暂且不论,柔软的合成纤维捆是不可能火光四溅被切断的!)
伴随着粗犷的震动音,凶器被高高挥起。这是借助了发动机的力量高速旋转着的链锯。
可是真正令人害怕的是,
(说到底都不是能力。这里的空间并不普通,这里可是位于被称为「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的奇妙地带。是发生故障了吗。也就是说不只是幽灵受到了影响,这个地方也发生了偏移。再加上现在属于是木原端数从弗里尔桑德#G手中掠夺而来,既然是双向作用的话整个景色之中的地形和材质本身都可以受到干涉与操纵?!)
把脚从漆黑干巴巴的地面强行抽出,但是耽误的时间却是致命的
死在这里的话就没法救梨沙子了。
斜向袭来的斩击朝着紧跟着上条当麻向着水泥柱的阴影处而去,粗壮的柱子也被链锯连带切掉。
迸发出了鲜红。
5
咚!!好像火焰喷射器一样不自然地飞散出大量的火花,在前方呈一整面的扇形射出大量的混凝土碎片。
(实际上凭右手是可以消除碎片的啊,算了,这个数量他也应付不过来吧。或者说,掉落在地的强力胶布或拖把是可以简单抓住的这件事误导了他的判断也说不定)
也没有兴趣逐一确认粉尘对面。
还以为前任统括理事长在来到「计划」中心后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掀开盖子看了看也就这样啊。
(虽说「禁忌」是物理空间和虚数学区混合在一起的地方,但从外面拿进来的东西还是保持原样啊。虽然不知道本来有谁进出这里,但也就是说难怪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对拖把和洗涤剂瓶等等频繁补充的耗材备用品不起作用)
不对,
『……在这个情况下,梨沙子同学的特性更胜一筹吧』
木原端数一个人嘟囔着。
说「作战名称·手铐行动」是地狱绝不夸张。这一点,对于在最后的最后殒命的木原端数来说再明白不过了。多多少少与那个事件有所关联的人能活到最后这件事。仅此而已就足够特殊了。
即便是在此之中。
梨沙子自己未曾战斗一次,就在「手铐行动」中活下来了,这意味着,就算是说这可以成为大书特书的记录也不为过。本来是为了牵制住弗里尔桑德#G所上的保险。既然梨沙子自己拒绝了合作,实际上也就并没有强行将她列入计划的理由了。
尽管如此,也还是不对。
梨沙子。无论是否有意识,只要与她相处与同一个空间内就会有什么改变。
『没见到木原脑干从下水道里出来。』
低语。
『维瓦娜·鬼熊为了保护孩子而死。』
低语。
『德伦彻·木原·伦巴第不必多说。』
低语。
『滨面仕上也是,在最后的最后被爆炸击中倒下了。』
低语。
保持双手架着链锯,木原端数静静地展开奸笑。
与本人的意愿无关,梨沙子的弱小只是一味地拖周围人的后腿,在「手铐行动」中招致了那样的结果。这就是事实吧。但如果她为了克服弱小而拿起了链锯这样简单易懂的「力量」,梨沙子自身就无疑会成为播撒死亡的中心。
有着自己决定了的事就必须亲自做的行动力。
尽管如此还是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全盘接受,直率地遵从遇见的人给予的忠告。
坚持自我的同时也积极听取别人的意见。实际上,能做到两边兼顾的人实在是少。就算是向人询问事情收集消息的专业记者也很难做到吧。实际上,比如在「暗部」蠢蠢欲动的狗仔就因为太强调自我而崩坏了。
用传说来说的话,梨沙子就是明明用自己的双脚踏入了另一番世界却最能获利的老实人吧。
只是,在这无论什么事物都想要刨根问底的「暗部」之中,想必看起来一定是奇妙的行动吧。付出了本不需要的代价,稍不留神说不定还存在着可疑的恶鬼与恶魔。没错,无力的老实人在这黑暗之中,有时又有可能会成为摧毁最强排行榜的特殊存在。保持着一个将坏心眼的邻居驱赶进未知的异界规则之中的样子。
将其摧毁。
酝酿善心与自卑感,在终于抓住了的细绳尖端设置上极大的污浊。实际上,曾经维瓦娜·鬼熊虽然扬言道「代替在学园都市不断被用废掉了的孩子们,作为使用能力的仿生人的自己可以成为反复使用的人体实验的实验体」,但当她知道了「不使用别人的脑子自己就无法延续生命」的时候,表情真是精彩绝伦。
为了这一个瞬间一直学习。
虽说这样的结局本应是令人高兴的,可是在最后关头被梨沙子颠覆了。
要是没有发生这种事,也不会落得像蓑衣虫一样丑态百出的境地。
『嘻嘻。没事,享受过了就好。确实,展示了这样的底牌的价值还是很有意思的。就好像是,只要放进一颗就会让整锅都沸腾起来的沙粒一般的最小因子。梨沙子同学,就算在「手铐行动」之中说不定她才是最大的怪物啊?』
就在这时。
当,响起了坚硬的脚步声。
木原端数就这样。
在这个瞬间,甚至忘记了手中拿着凶恶的链锯。
不经意间抬起头,确确实实地停止了动作。
确实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手铐行动」的延续在等着他。
没法依靠死人,世界不会扭曲。有的只是真实的延续。
遍体鳞伤,脸色差得仿佛马上就会死。
即使如此这个男人还是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然后斩钉截铁地吐出这句话。
斩断一切诅咒,这是极致简单的逻辑。
「我可还活着呢?」
最恶的木原。
曾经被老人补刀了的天敌,滨面仕上来了。
在这样的地底,即使是面对着在「暗部」之中也位于最可怕的位置的研究者也孤独地持续抗争的幼小少女,为了守护她的尊严的话可以奋不顾身。这样考虑的不顾性命的家伙还有一人。
穿着还保持着手术服,胳膊和腹部还挂着几根软管和电线。嘴唇干裂,现在的状态连从皮肤分泌汗液的工夫都没有了。
但没关系。
收下心意,为了无关之人站出来的不仅仅是上条当麻一个人。
才不管「手铐行动」的失败。
已经和现在的学园都市不一样了。这里是,应该升华成可以这么断言的城市。
6
实际上呢。
滨面仕上对29日的事情知之甚少。
进入到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此处」是多么的困难至极,为达到这一点自己一路走来又经历了多少曲折。完全不想去了解这些事情。
但是,耳中传来了求救的声音。
这不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也许这是任凭怒火将就连科学与魔法的边界都模糊不清的「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囫囵吞下而成就的,连声音本身都增加了杀伤力的人工幽灵的言语。
即便如此,滨面仕上还是在25日幸存下来了。
如果本应被自己亲手结束了的「作战名称·手铐行动」现在还在延续,要是还遭受着苦难的人还被留在了黑暗的底层……对于生死边缘的少年来说,仅此而已就足以让他从病床上起身。
特别是,少年曾近距离看到过德伦彻·木原·伦巴第的生存方式。
那个男人拼上性命所保护的东西,绝不能被践踏。
仅此一点,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
『噫,噫。』
有什么在叫喊。
在这个现实世界的黑暗中只是揪住某个错误不放纠缠不休的,悲哀的亡灵的声音。
被无理吊在高高天花板上的蓑衣虫一样的幼小少女的正下方。
『偏偏来的是你这家伙?被来历不明的金币耍的团团转,只是将老夫击穿了一回就骄傲自满了吗?!你是零,你是无能力者Level 0!!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再一次重返黑暗的地底,我看你是真的在抗拒你那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幸运啊!』
「……与这无关啊。」
静静地,滨面仕上低沉地念叨着。
「作战名称·手铐行动」实在是糟糕。但是既然在遍地灾厄的25日中坚持到了最后,至少还是见到了一些东西。
学到一点点。
维瓦娜·鬼熊。德伦彻·木原·伦巴第。从那些在面前毫不犹豫失去了性命的人身上,至少还是吸收到了什么前进了一步。
如果年幼的梨沙子孤身一人努力战斗的最后所获得胜利被否定了,如果连她的决心都要加以否定,他们会只是看着不说话吗?
「现在在这里,与能力的高低无关。来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都想成为只有七人的超能力者Level 5,即使在这之中也想站在顶点,甚至想成为没人见过的怪物,在这个世界中找到了理由,从这里初次踏出了第一步。所以我是有资格的。你坏心眼地抓着现世不放还把梨沙子卷进来,正是这可恶的黑暗将我引诱到了不输给任何人的王者之路上的。」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老套的骨气论啊?仅凭那种东西是无法颠覆实力排行的,只要看到这座城市区分等级的能力判定制度就明白了吧。零就是零,无能力者Level 0!!无论到了哪里都只是零罢了!!』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空壳亡灵混蛋!」
怒气冲冲地用话语打断。
好像在说重要的事的时候被电视机的声音盖住了,带着些许指责的声音。没错,滨面仕上一边和幽灵对峙,可是完全是向着旁边在发话。
「我再说一遍。现在这里,与能力的高低无关。」
那好像在吟咏一般。
那是在放出开战宣言。
「来到这座城市里的大家,都想成为只有七人的超能力者Level 5,即使在这之中也想站在顶点,甚至想成为没人见过的怪物,在这个世界中找到了理由,从这里初次踏出了第一步。」
或许年幼的梨沙子也是这样。确实,没法打败。抵抗也是徒劳,最终被木原端数制伏了。但是,她并没有被老人的甜言蜜语所诱惑。直到最后的最后。将德伦彻·木原·伦巴第所给予的东西,切实地收下了。仅凭木原端数表现的焦躁不安这件事,就能证明梨沙子的意志有多坚强。不想伤害育和幽灵姐姐的意愿,一定在不知何时便已隐藏着能够孕育强大力量的细小光辉。
德伦彻已经不在了。死人不会简简单单复活。但是,这是另一码事,看到这样的梨沙子的他一定温柔地笑着。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意孤行。
这样想的话,滨面仕上便也与他们有关。
「所以我是有资格的。」
因此,滨面并没有痛斥单纯的结果。
说到底向他投去问题的本就不是梨沙子。
「把梨沙子卷进来,将我引诱到了不输给任何人的王者之路上的就是这可恶的黑暗。」
然后。
紧接着,某个男人向另一个有资格的人开口。
「你又怎样呢,育?」
向着一列排开的混凝土柱子后方。
没错。最糟糕的25日,要说在「作战名称·手铐行动」幸存下来还有资格的话,毋庸置疑「他」也是这样。无论重复什么样的失败,就算没法战胜任何人,即使如此还能活下来就绝对胜利了。这理所当然又是多么的困难,在任谁都被「尼古拉斯金币」折腾了的25日里经历到厌烦了的滨面是很明白这一点的。
至少。
输掉死掉失去资格,因为赢不了所以着急忙慌起来换位思考起来。即便如此还要被死皮赖脸缠着不放的卑鄙混蛋说这说那真是不合道理。
咔当,响起了微小的声音。
从柱子的阴影中走出的,是穿着体操服的小小男孩子。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最应该首先带他远离凶暴的链锯的要救助的人。
「……想……」
但是,滨面仕上没有制止他。因为认可了他的资格。
向颤抖的双脚注入力量,拼命握紧小小的拳头。和滨面并肩而立的男孩确实这么说了。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能力者,想成为超能力者,想成为超过不输给任何人的学园都市第一位的人!!」
7
「哈。」
在装饰得不自然的单间中,新任统括理事长微微笑了。
坐在超大号床上的白色怪物将罐装咖啡从自己嘴边拿开,用一个没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念叨着。
「……就那破玩意,你早就超过了。」
8
磅!!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好像摩托车一般的引擎声炸裂开来。声音来自木原端数抱着左右挥舞的链锯。虽说滨面和育都想让他赶紧闭嘴,但也不能胡乱冲到链锯跟前。要是因此让自己人受了致命伤,悲伤的就该是梨沙子了。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噫嘻。』
老人手拿着链锯,嘲笑道。
『嘻嘻嘻,啊哈哈哈哈!!你要用不符合自己能力的车轱辘胡话来否定理论吗。仅凭感情可是没法组成成败条件的哦。我就让你刻骨铭心地领会一下能力不足会怎么样吧!!』
对此,滨面仕上嗤之以鼻。
不,不只是他。虽说在25日战斗到底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即使如此也有别的人在29日承载了他的意志。因此滨面不会向区区恶意低头。
「不符合自己的能力?当然了!!就算是在『手铐行动』中出类拔萃遥遥领先的那个德伦彻,就算是弗里尔桑德#G,最开始也因为仅凭自己无法守护被『暗部』吞噬的孩子们而感到痛苦。全都从那里开始,在苦恼之中彷徨,终于在保持善人的同时还做到了欺骗学园都市的黑暗全体!!」
「再说,虽然哥哥最后死了,但是,从最开始就没有放弃一切。就算是委屈和苦痛也因对待方法的不同而能够成为前进的动力。并不是一直遭受挫折和被歪曲,可以作为挺直腰板前进的力量注入到自身之中!这个转换,就是哥哥所拥有的最大的『力量』。所以绝对的,就算是我也不会放弃大家一起活着回去的道路。就算我们是那么的力量不足,就算我们被打倒,即使如此也要大家一起寻找获得幸福的道路!!就像哥哥拼命活着那样!!!!!!」
所以,不需要。
根本没有让死人复生的违反自然的技术。
德伦彻·木原·伦巴第。他的决心,他的信念,他的坚强和温柔,又成为了支撑别的男人们的核心重新开始运作。为了将还留在黑暗深渊中的梨沙子拽上来。所以就算是他的性命已经消散,他的存在也不可能会消失。谁都无法成为德伦彻。但是出现了接替他所做之事的人。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吧,不是能听见他的鼓动吗。滨面和育都是这样,甚至不需要互相通过言语确认。
能够为了无关的人赌上自己的性命吗。
因为和那个男人一样说了yes,两人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地底的奇异世界。
木原端数。
绝不允许你再坏心眼地抓着现世不放了。
「!」
滨面踢起脚边的塑料布牵制对方,同时抱起育幼小的身体冲进了附近柱子的阴影里。叽哩哩!!伴随着链条传动的声音,不知为何塑料布被切开,喷出了橙色的火花。
育就这么咬着拇指的指甲,在远处看着。
手足无措。即使如此这位小小的少年,已经不会对面前的威胁背过脸去了。
就好像曾经某位青年,向着巨大黑暗的深渊挑战一样。
不会吝啬为寻求幸福而发起的反击。
「哥哥怎么办?我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在梨沙子面前展露不像样的姿态了!所以我什么都做。要是不能赶紧解决那个链锯,难道要一直逃跑到汽油烧完吗?」
逃跑并不是难堪的事。这也算是正经的战术。
能够在言外之意中如此断言的育,看来也是好好地继承了德伦彻的意志。没有人在谈论外在的尊严怎么怎么样。真正想要获胜的话,想要从这漆黑的噩梦之中不让梨沙子伤心再把她救出来的话,首先应该最优先守住自己的生命。科学的进步或是学园都市的发展,就为了这些题目心满意足,孩子们自愿勇敢的赴死,无法原谅这样的世界并与这座城市厚重的黑暗战斗了的那个男人,会因此得到回报。这次一定。
虽说逃跑不失为一种战术,但大概还是会先被追上大卸八块。虽说对方是老人,但在这个空间有限的地下果然还是只能称为一种劣势。
(想想办法,要是有迅速又安全地停止链锯的方法……)
快想。这不是门外汉的问题,操纵发动机这种事不正是开偷来的车又袭击自动提款机的不良少年的真本领吗。
「滨面!!」
远处传来了另一位少年的声音。
有什么就算是吐血也要传达的信息,好像就这么挣脱出口。
就算是会被木原端数发现也心下了然,一定要告诉他什么。这个人也为了梨沙子豁出仅有一次的性命。
从这边看不见。是在某处的柱子或是集装箱的阴影中吗。
「我也在那里栽过一次了!!木原端数还额外使用着什么。咳,效果是类似于将链锯的『火花』增幅的什么……大概是因为占据了这个『禁忌』空间本身吧,别忘了,来自这家伙的威胁不『仅仅』是链锯!!」
原来如此,滨面想。
「啥呀,不就是打火石吗……」
「?」
育年龄尚小,歪着头也是无可厚非。不过原本是高中生的滨面对打火机的原理都这么清楚也很奇怪就是了。
「摩擦打火石会生出火花这件事谁都知道,可是实际上只有打火石本身是怎么也不会产生火花的。其实是碰撞上打火石的金属所生出的火花。」
「啊,是这样的吗?」
「严格来说是金属被刮擦后,混杂在细小粉末中的碳元素摩擦发出了橙色的光呢。」
将其增幅。
借着这股劲不管是混凝土柱子还是地面都可以毫不留情地割裂开来。
这样一来,
「……吸引包含在物体之中的碳元素使其更容易产生火花。同时因为从目标之中抽离了碳元素使其变得脆弱不堪了,感觉上来说强度也变弱了吧?」
也就是说将混凝土柱子当作盾牌也无济于事。木原端数,这家伙与弗里尔桑德#G不同,他驾驭了与「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之间的不适应和失控,反手取来加以利用了吧。只要寒酸老人的链锯还在这个「禁忌」之内,就可以将各种物体切碎,击破,还能像散弹一样将它们打飞。
滨面抱起育小小的身躯,翻滚身体逃进了附近的柱子后面。
不,只是看起来是这样。
啪唧唧!!炸裂了好似电流弹开的杂音。幽灵在确定了追到这边来的路线之后,滨面向着附近的电车相关设施的其中一个,紧急电源的变压器果断地泼了一桶水。
本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屈从的不死的人工幽灵,明显的抖动了。
『嘎劈嘎叭吱吱吱吱?!』
「虽然幽灵姐姐可以穿过任何墙壁和柱子,但不知为何唯独在厨房集装箱里面好像是绕着微波炉走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既然你有相同的性质那就也一定有着相同的弱点!!」
『切!!叽叽叽,是电磁波吗?!』
虽然在大气层外引爆核弹的电磁脉冲对于精密器械和网络的破坏力非比寻常,但是毕竟是动用了核武器,难以下达许可是一个缺点。所以作为它的廉价版,有一个从落地点向各个方向散播高密度微波的名为E炸弹的武器。
育并不只是一直被保护着。增加自己的手段,好像在挑衅一般喊道。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但是,如果论和幽灵一起生活的时间长短,可不是新来的你所能比的!!」
幽灵,首先忘掉这个词汇的强大吧。
既然那是由莫大的电力支撑的存在也就一定有相应的弱点。而且还没有防水措施,只要想成是线路全都暴露在外的状态就好了。这样一来盐水和静电,微波和电磁脉冲,就因为至今为止所攻击的地方都搞错了,搞不好会不会比普通人类有着更多的弱点呢。
找到了这样的出路。
太天真了。
紧接着,吱吱……!!地下空间被低沉的震动摇晃起来。
「我说,那个,刚才,那家伙说了他从各处抽离了碳元素吧?所以内部变得空空荡荡脆弱不堪。」
「嗯,是啊。怎么了?」
「那,」
咕噜咽了一口唾沫,育看到了什么。
没错,
「现在靠近的这个柱子没事吗?」
啪唧啪唧啪唧!!伸开了几条粗壮的裂痕。既然有着内部的碳元素被抽离的风险,钢筋混凝土的安全神话也不复存在。再加上柱子如果承受不住天花板的重量了又会如何呢。
沉重空气的压力,从上至下贯穿而来。滨面感觉好像是在地铁站台上等列车时所感受到的,联想到了巨大质量的到来。
没有搞错。
在这之后比大型拖车还大的混凝土块一齐落下了好几块。
「危险!!」
总之只能抱着育在地上翻滚。
(不好!!梨沙子现在还被吊在天花板上呢。不会被突然袭击从那么高掉下来吧?!)
碎裂的天花板接二连三地掉落下来。立足之地十分不稳定。曾以为是那么坚固的转盘现在好像弹簧床一样。
不对。
震动并不只是因下坠物而产生。除此之外的,明显有什么在从下向上顶。
「不,不会吧……」
「嗨呀!!这个地下,现在究竟扩展到哪去了?!从整个地基抽离碳元素让它残破不堪,这是要解放了地震的能量啊!!」
地下深层的板块之间,是像人字一样交叠在一起的。如果。使其中一块变脆,恐怕就会像上了劲的弹簧一样一瞬间解放出力量。
(只不过呢,本来限定了在这里的东西是唯一值得庆幸的。要是外人也可行的话人类也是碳元素的集合体,说不定会变成随意从喜欢的内脏之中抽取呢……!!)
但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不是正确的条件。比如像是「如果吃了死亡世界里的果实就会变成死亡世界的人」这样的传说一样的规则存在,只要稍稍准备一下滨面他们就会被干掉。
话说回来。
发生地震就会不自觉地看向天花板这件事,似乎是日本独有的行为,因为普及了挂在天花板上的通过拽动细绳或锁链来调整亮度的荧光灯或者照明设备。日本以外就是观察杯中水平面不自然的震动,蜡烛细小的火焰突然摇等等,还有一些看向别的地方的习惯,说不定这些方面也能看出时代感和国籍差别。比如说,就在最近到处的智能手机都一齐响起警报也是警示作用等等。
总之,被不安驱使的滨面和育下意识地一如既往望向天花板。
就好像被谁故意诱导了一样。
就在因为向上看而导致正面变成盲区的一瞬间,从柱子的阴影之中现身的木原端数横向架起链锯。只要他就这么横向挥过来两人就会被一分为二了。
可是在这一瞬间,从正上方直直贯穿了老人双目的强烈闪光,使得袭击者丢了气势。
此时是应该为幽灵也会被晃瞎眼而感到惊讶呢,还是应该为会讨厌强光这种神秘味道而感慨呢。
圆筒形的地下空间就像古代斗技场一样。有谁正在沿着墙壁盘旋而上的通道上。那家伙正向下投射光线。
『快点使用这个。』
用来晃瞎眼的照明设备又朝向了别处。
被照到的是灭火器。而且还是针对化学火灾所使用的发泡式。
滨面赶紧跑过去。因为汽油驱动的链锯构造很简单,用的并不是水冷式降温。如果是和摩托车一样采用风冷式,那么只要用棉花一样柔软的东西将引擎覆盖应该就会因为热量而烧坏掉。要做到这一点,带有大量气泡的化学灭火器也是可行的。面对简简单单扩散开来大量粘着上去的化学性泡沫,也不是木原端数做好被烫伤的心理准备(幽灵会被烫伤吗……?)稍微擦拭就能简单去除的东西。
当然建筑物的崩塌和引发地震等等其他威胁尚且存在,但即使如此,将无法擅自靠近的杀伤力的集合体从老人手中安全的夺走这件事还是更加重要。
扩散出引擎声的亡灵。
一瞬间,他面向的并不是附近的敢死队而是楼上的方向,嘟囔着。
『你这混蛋……和老夫一样是「木原」吗?』
『不好意思啊,我还欠着被吊在那里的梨沙子等人的人情呢。真是,虽说是心思正经的人,没想到装死计划变成了将自己逼到这一步的材料了啊。所以,这次我就不计得失地搭把手吧。不然的话我没法原谅自己。』
小小的,橙色的火光在墙边的过道上摇动。
是嘴里叼着雪茄烟的金毛猎犬。
『……而且,我本来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不是「木原」而偷工减料。木原端数,现在的你一点都不浪漫。既不是为了科学也不是为了学园都市,只是一味的杀人。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明显是我应该加以处分的范围了。』
『所以你要依靠这个临时小队吗?那你可赌错了。老夫不会因为是否是「木原」而划分界限。妨碍自己研究的人全都杀掉。我们彼此都有这些规则就已经足够了吧?』
现在不是像网球裁判一样左右移动视线听着一头雾水的对话的时候。
(那个对话本身,就是为了方便我们行动的诱饵。好能干啊,大狗狗!!)
滨面拔掉灭火器的拉环将喷嘴对准木原端数。确切来说是链锯的引擎部分。虽说是毫无杀伤力的远程道具,只要用厚重的泡沫将与摩托车一样的空冷引擎全部堵住的话,汽油设备就应该会因为无法散热而停住了。
嘎叽!!奇妙的违和感粉碎了滨面的希望。
L形的把手突然断了。
支配着这个空间的木原端数,拥有「从物体中抽出碳元素使其变得中空」的力量。
「可恶!!」
滨面咋舌将整个灭火器扔出。老人只要将正在运转的链锯砍过来,不管有没有转动把手,在那之前灭火器罐子就会被弹开,应该会有大量的泡沫与高压的不可燃气体一起飞出。只要让他从脑袋被蒙上泡沫结果也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可能性也破碎了。
在撞上锯条之前,灭火器的金属罐子就在空中不自然地被弹飞了。被抽离了碳元素变得脆弱了的灭火器自身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了吧。
(超出想象了!!是我太仰仗于灭火器了吗?!)
咚,袭击从旁而来。
育赶紧跳起来想要撞开滨面,可是就算是拼了命也没法靠他的力气推动高中生。此时木原端数已经在面前将链锯向斜上方挥起。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变成两半。
连思考的工夫都没有。
灭火器的红色罐子四分五裂弹开,变为金属的利刃向这边飞散而来。滨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育,这下又深刻认识到无法防住最主要的链锯的攻击了。就算明白这一点,也没有别的选项了。就算是用来牵制的散弹,哪怕是击中了育一发也足以致命。
只能闭着眼咬紧牙关了。听到链锯凶暴的声音,其源头斜着挥了下来。
然后。
咔咔嘎叽嘎叽!!低沉的破坏音持续不停。
而且还不痛。
滨面仕上慢慢睁开眼睛,有什么面对着链锯站在那里。对人类来说不自然的橙色长发披散开来。全身充满了凝胶状的放电机器油,使用电力驱动的优美身体上穿着的是竞赛泳衣一样特殊纤维的装束。
只要是在场的东西,木原端数就能自由地操纵其中碳元素的分布。
但本应是无机物的少女,都准备好了要让关节分崩离析的手臂并没有像豆腐一样被切下来。
明显的,她正作为「另外的什么」而存在着。
所以仅凭着纤细的手臂,可以直面链锯并与之抗争!!
「瓢——」
滨面仕上认识她。
为了从危险的实验之中解救学园都市的孩子们,想要让世间认识到作为可以使用能力的仿生人的有用性的一名少女。可是经恶趣味的研究者之手变得必须定期补充人类的大脑,从成立条件开始就是悲剧的产物。
啪唧,伴随着低沉的声音链锯的锯条被弹开了。
「瓢虫?!」
经「木原」之手创造的仿生人,为了阻止「木原」而再次动身了。
9
说实话。上条当麻并没有想得那么深的工夫。
流血与挨打。
反反复复的受伤导致出血过多。大脑并不在一个可以正常运转的状态。连站都站不起来,趴在地上拼命保持意识清醒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妖宴给覆盖上的无害的霉菌(?)的膜也破开了,腹部的枪伤流血不止。
可是,应该还有可以做的事。
塑料布也好洗涤剂也好。总之想找到在对木原端数的链锯躲躲闪闪的同时又能让引擎停下来的东西,就在这时,无意间看到大铁桶的阴影中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摊在那里。
那看起来像是个少女。
可是线路都暴露在外,头部整个掉了下来,后背两扇门打开一样就这么停止着运转,是一个重金属骨骼被人工肌肉包裹起来的少女。
能用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行。
凭借自己的记忆。
作为盾牌的柱子被链锯攻击,上条暴露在大量混凝土散弹中被打飞了好几米,感觉都晕过去了几秒钟。
然后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一股一股地流出血液,不禁皱起眉头。不仅仅是腹部的枪伤。在最开始那会,就撞进了塑料制的攀爬架里被尖利的碎片刺伤,落得全身缝缝补补的境地了。
(可恶。要是在那没有妄想这悲剧就这么结束,乖乖从列车上把急救箱拿出来就好了。好想念那个手动缝线器……)
「咕……」
将手撑在混凝土柱子上想要起身,但是手一滑又摔倒在地。黏糊糊的手真叫人烦恼。视野忽明忽暗变得浑浊,没法起身,只是双脚不自然地反复痉挛。
出血太多了。
这样一来哪怕对手是老年幽灵,恐怕也躲不开链锯。
(但是,有什么,能做到的事……)
难道有了足够的理所当然的理由就要放弃吗。
能够为了因为这些事件受苦受难的人们做的事情怎么会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呢,绝对不能就这么认了。
斩断「手铐行动」。
该结束悲剧与不幸的连锁了。
还没有。
机会应该还没有消失。
虽说只有几秒钟,但明明晕过去了却没有遭到攻击。上条发现,没想到木原端数竟然因为厚重的粉尘与火花而跟丢了目标。破坏力太大了也有好有坏。上条当麻只能匍匐在地,因为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血迹而咋舌。在附近的塑料布上咕噜咕噜打滚将其卷在身上,变得像春卷一样之后再次仅凭双手的力量在肮脏的地面上匍匐前进。
手指都好痛。感觉指甲都劈开了。
即便如此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样的状态下要是被老人发现了就会被一刀切成两半,说不定这真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上条将这机会赌在了大铁桶的后面。一点点蹭着在地面上前进,捡起刚才的少女。
事到如今再包扎住伤口跑跑跳跳的实在是太难了。但是,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对谁来说都是这样——没错,对木原端数也是——如果派预想之外的战斗力上场,说不定就能从那里找到救出梨沙子的突破口。
穿着竞赛泳衣的少女坏掉了……感觉上是这样。
只是把滚落了的少女的头跟身体连接上还是不足以让她再次动起来的吧。所以上条当麻让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动起来,拿出没什么品味的老人智能机,老老实实地求助了。
(坏了。我只剩49日元了,就算是智能机之间的连接,国际费用也还是很贵的吧。明明应该是能拿着走遍全世界的移动设备啊)
因为没有翻译笔,只能暂时依靠转换英语的准确度很可疑的网站了。他想联系学园都市「外面」的那个女人,欧提努斯所说的那个灵感甚至超越了「木原」的女人。
也就是这样。
「拜托了梅尔莎白!!我想知道这家伙的线路连接方式。你快帮帮我吧!!」
10
少女正面盯着嘎啦嘎啦响起骇人声响的链锯不放。
『当时……』
没有关系。
正因为知道威胁的等级,瓢虫没有逃跑,坚定地向前踏出一步。因为害怕,所以不能逃避。因为害怕,所以发起挑战。希望能守护背后之人的少女,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我也想过,就算是我这样略显肮脏的人。比起在这里把孩子们杀掉切掉脑子,被大铁桶的爆炸卷进去更好。所以我再也不会染指那种所作所为了。我,就算是我,也想成为超越第一位的人!!』
找到了理由。
木原端数可不记得自己输入了这样的数据。
所以这一定,在这一瞬间瓢虫真正意义上的从诅咒中解放出来了。
被托付了,后背被推了一把。
为了毫不相关的人冲进火中。因为是仿生人所以这也不是在打比方,是物理意义上的可以做到。所以,已经没有必要感到自卑被复杂的情绪包裹起来了。
就算是老老实实地从找到目的的地方开始,就算是根本没法抵消至今为止都毫无疑问地遵照命令犯下的罪,即便如此她也终于靠自己的双脚向着这宽广的世界踏出了第一步。
人造的少女,今天在这里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没错。』
将手伸向腰后。
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常人连拿起都做不到的超级重的山刀。
这次,这次一定。不是为了欺骗和杀戮,而是为了保护人的生命。
一次也好。只有一次也没关系。
瓢虫脸对脸地盯着创造了自己的老人,
『终于,终于啊。没错老师。我现在,已经抓住了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放屁!肮脏的杀人兵器装什么装!!』
啪锵!!响起了低沉的声响。
交手的瞬间,曾是那么凶暴的链锯用来传动铰链的导轨整个弯折成了L形。变成这样已经再也不能传动链条了。
威胁被去除了。
『嗬。超越将其组装的制作者的想法开始行动的人造人啊。虽然曾经觉得只是个玩具而已,可是变成了满溢浪漫的东西了,瓢虫同学。而且那还不是怪物失控导致的,既然转变为了小小的善意那这可就是毫无疑问的100分了。』
从楼上的过道那里,传来了有些感慨的金毛猎犬的声音。
这是站在与一般伦理属于不同层次的地方,眺望这个世界的研究者的话语。
『……那么多亡者,因为所有人都被过分的力量耍得团团转。如果这点收获都没有了那就连对那些在25日丢掉性命的恶党们都无以为报了吧。』
所以面对这样有些开玩笑味道的同为「木原」之人所说的话,木原端数并没有专门去回答。
不是那个时候。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运转得这么好?』
面对超出道理甚至混杂了一些怒气。
本应获得了名为人工幽灵的新玩具的老人,面对自己亲手扔掉的东西发出来非常羡慕的声音。
甚至没有将已经坏掉了的链锯放下。卟噜卟噜的粗壮引擎声扭曲成了人声。
『你这家伙在25日在这理完全停止运转了!!就算是外行做了临时处理让你暂时恢复了运转,应该也只能动几秒啊……说到底你不消耗人脑都不应该能保持自我。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这么灵活?!这都超出了老夫设计的上限了!!』
『是这样吗?』
从瓢虫口中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可是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属于少女自己。那是英语,是更加成熟的成年女性的音色。
连接着别的什么。
名为梅尔莎白·格萝瑟利的,另一名天才。
『确实以纤维素纳米纤维为中心的这孩子的「脑」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异常地成长,最终超出人造头盖骨的容积而必须折叠起来吧。为了适度地断线保持在可允许的尺寸之下,作为专门为了利用拒绝而存在的异物,对人脑来说也许是时刻必要的。……可是只要不特意去使用纤维素纳米纤维就行了。』
『什——』
『物流黄蜂。我设计了之后又变成了R&C超自然公司的玩具,现在已经在世界各地下海了的对空发射式的运输据点。在总宽度有500米的容器之中,也有一次都没有用过的设备。完全自主型的光学神经计算机,通称为Secret。也就是说,这是最初就模拟人脑的构造制作的特大演算处理装置。』
瓢虫曾经,只是一味地诅咒着自己是不完整的机器这件事。诅咒那个不保持杀害能力者取得大脑就没法延续的自己的全部。
可是,正因为是机器才有开放着的出路。
『这不是能够收进人的头盖骨里的尺寸。也许也不能再使用学园都市独占的能力之类的了。……可是在这里,并没有恶趣味。只要通过无线网络将这孩子的头和大型电脑相连,她应该就可以从动作卡顿和死的恐怖还有罪孽之中获得解放。可是你呢,并没有想到。太过于趋向眼前的利益和过于讽刺的恶趣味,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钻进了永远出不去的牛角尖。』
音色之中还掺杂着蔑视的意味。
梅尔莎白·格萝瑟利是某位少女的母亲。说不定现在也和女儿在一起。正因如此,对她来说也就决不能原谅吧。就算降生的方式不同,瓢虫也应该是对制造者木原端数抱有仰慕之情的。正因为知道了这位嘲笑女儿的年老研究者都做了什么。
所以毫不犹豫地,梅尔莎白斩钉截铁地说道。
作为优秀的研究者,在比谁都熟知最残酷的钻心的话语的情况下。
『木原端数。你没有说的那么厉害嘛。』
11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呢。
或许只有木原一族才能明白。不,同样是冠以木原之名的人说不定也理解不了。
『噫。』
老人的身影摇晃着。
有什么,有什么本就没有实体的性质,在肉眼可见地改变。
『我要否定你。别说不是木原了,甚至都不是学园都市的人的边缘科学家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这样啊,这样一来也不需要什么永恒了。地核就放在一边吧。学说也是,论文也是,你那生存方式也是!总之只有你我一定要夺走一切打倒击溃永远地否定你!!!!!!』
『哎呀这样啊。嘻嘻,那我们就把可爱的梨沙子夺走了哦?』
啪唧!!
伴随着好似火花的声音,木原端数有什么被没收了。
实在是太快了。
『什……』
发出震惊喊声的究竟是上条当麻呢,还是滨面仕上呢。
仿佛斗技场一般的宽广圆形空间,其中高高的天花板。虽然谁都能看到,却没人能够得到的那里,飘飘然地浮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像茧一样被撕裂开来,从中取出的是没有意识的小小少女。女孩子穿着与育似像非像的体操服。
就这么抱着精疲力竭的梨沙子的,是另一位少女。
可是不一样。像丝绸或树叶一样以一个感受不到重力的动作降落在地,从性质上来看不如说是比起人工幽灵更加暧昧的某种东西。
曲线优美的少女的身型,搭配海洋生物一般的翅膀和尾巴的形状奇异的身影。任何神话或者宗教之中都没有记载的神秘存在。
意识到之后,木原端数呻吟道。
『恶魔,而且是真货,竟然?!』
『哈啊?真是个无论到多少岁都看不出区别的可悲的老爷爷呢,我是Made in UK的造物,我叫逆源质拼图545,你有事吗???还有你突然发什么疯,我可不会原谅你说的那些车轱辘话呢。说到底这里是那个人要守护的和平的城市,突然冒出来捣乱的是你才对。』
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拼尽全力。
这座城市新的顶点,终于拿出了超出科学范畴的存在。
可是木原端数连将躺在冰冷地面上的梨沙子夺回的工夫都没有。
嗖!!
从左右两边超过恶魔。上条当麻和滨面仕上向着扭曲的高压电的团块,毫不犹豫地踏了出去。
并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两人都是,最开始就是遍体鳞伤地来到了这里。
「……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嗯。只要在这里阻止你的行动争取到时间,只要这样就会有救助梨沙子的帮手会来了!!」
用手背擦拭着嘴边的血迹的男人们,别说具体的胜算了,甚至都没有在合计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或是握紧塑料绳捆用拳头来守护,或是用双手握住木柄的锤子,两位少年还是毫不犹豫踏入这里。面对这些,哪怕是如此这般的木原端数也招架不住。他们不会害怕高压电流的团块。为了使这个身影倒下他们会尝试任何可以用的东西。少年们的眼瞳中藏有跃跃欲试的希望。
弗里尔桑德#G也是经常会搬出灵异照片和诅咒的理论,喜欢与敌军保持一定的距离用大军获得压倒性胜利的作战方式。
这样做的时候也是。
人类的少女再加上海洋生物一般质感的翅膀和尾巴的恶魔,大大炫耀着自己那由英文报纸用宽胶带缝缝补补做成的寒碜的连衣裙。
嗡!!新闻狠狠地动了起来。
恶魔展开双手,将变得针对个人的全身的字面展示给梨沙子看。
虽然梨沙子现在还没有睁开眼,但即便如此还是一味说着这不能成为躲藏的理由。
『而且所谓恶魔就是会对人类的欲望很敏感的东西。再怎么说我也是能营造战争的氛围以国家为单位让人错乱的逆源质拼图545,涉及人心黑暗面就是我的领域了。盯上了的猎物的履历,只要查看裙子上的记录就好了。』
如果链锯还在,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木原端数就砍向恶魔少女的后背了吧。特别是这个老人最喜欢播撒这种让形势逆转的恶意了。
可是链锯已经被折断成L形被破坏掉了。就算引擎噗噜噗噜地响着,带有短小刀刃的链条也不会转动。
而且破坏了武器的穿着竞赛泳衣的少女阻挡在前。站在不知生死的无能力者Level 0之间。
有着某些人,会从这座城市的恶趣味之中保护孩子们。
恐怕对于瓢虫来说,满身是血战斗的「他们」也符合。
从恶名昭著的「木原」手中诞生,明确找到了自己想成为的人,仿生人再一次踏出了最初的一步。
不管是高压切割法还是电力的能量团块,仅仅对于瓢虫来说与活着的人情况是不一样的。对现在的她来说无论肉体被破坏成什么样子,都会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地继续执行自己所设定了的目的。因为她理解着作为仿生人的强大之处。
『你怎么敢的。』
咬紧后槽牙。
呻吟着,然后恶意的具象化咆哮起来。
『不想让小育和幽灵姐姐受伤。但是呢!那么又为什么要直面这毫不讲理的世界呢,梨沙子同学没有给出答案!!结果就只是停止了思考。要是紧追不放永远重复同样的问题就肯定会这样说,为了守护重要之人而直接战斗,会变得想要杀害的力量!!』
『真的是这样吗?』
穿着体操服的少女的肩膀稍微动了一下。
虽然还是没有睁开眼。
但不知为何这些言语,传达到了没法将木原端数完全否定的梨沙子的耳中。
逆源质拼图545身上穿的报纸报道上面,说不定本来并没有什么意义。大概是像罗夏测验一样根据观察者的不同内容也会不同了吧。刷拉刷拉,报道的内容在梨沙子的面前像活物一样发生了变化。
『作为恶魔的我可以看到你的欲望。但是我偏偏,要这样问你。』
毫不客气地。
将脸贴近,逆源质拼图545咧嘴笑得更开了。
『……拒绝将思考停止。但是仅凭这个并不足以击退木原端数。所以你最终输给了卑鄙老人的话语。所以再一次,从这里前进吧。不是搁置问题原地踏步,而是要用明确的答案加以否定。未来守护重要之人想要力量。说你除此之外还有明确的解答。』
对着人的欲望直接低语的她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渗进梨沙子硬化了的心。用感情一味否定理论上合乎道理的内容会赋予十分暴力的印象,明明本应会让梨沙子的心封锁得更加坚固。
『无论是谁,都不想成为自己软弱的牺牲品,所以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想变强。有憧憬是没关系的,可是将心封锁蒙蔽视线,只是言听计从地挥动刀子就能实现了吗?』
不,这个前提就搞错了。
欲望,这样一说也许听起来就是俗话说的感情的集合体。
可是实际上,理论上的欲望也数不胜数。比如在金融经济界之中可以通过数字计算的利害关系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吧。有效锻炼人的运动医学和生物力学也是,穿着白大褂的学者们一个劲儿地用数字谈论着人体的各个部位可是根本上的结局只要这一句话就能说清。想得一等奖。这不是欲望还能是什么呢。
然后在弗里尔桑德#G所展示的幻觉之中,梨沙子确实是说了。
「克服自己的弱小,想要变得更强。无论用什么手段」。虽说有着放弃一切的危险理论,但这是作为这之前的事情了。
梨沙子一直以为力量的强弱依附于替换数字而增减的排名。
就算乍看之下是严辞拒绝了,也没法完全将其否定。实际上,如果梨沙子拥有学园都市第一位的矢量操作能力,25日的「手铐行动」的结果就会改变了。可以确实拯救身边的人。这不会有错。
维瓦娜·鬼熊和德伦彻·木原·伦巴第并没想着要看到那样的梨沙子,这么考虑也是自由的。
可是真的目击了他们死亡的梨沙子,无论如何也在内心的一角这么想着。想着要是自己能有肉眼可见的明确的力量就好了。所以就封堵了这样的内心只是一味地避开木原端数的甜言蜜语,并没有做到完全断念。
也就是说。
对于通过数字排名来计算的梨沙子的理论之中,有着「欲望」进入的余地。
本能和理性,并不一定是对立的。不如说如果只有一边在运作,内心活动就会处于不自然的平衡。在睡眠状态下脑的后侧前扣带皮层的活性变低了的话,就会不抱疑问地言听计从。
『可是,你真正的愿望并不是数字。』
对自己来说绝对的武器,唯一的出路,可是逆源质拼图545亲自将其否定了。
只要冷静思考就好。想要变得舒心的愿望也是,祈祷着想要给予幸福的心境也是,毫无疑问的是可叹欲望之中的其一。
既然如此,不如说很奇妙。
仰仗「木原」什么的,结果沉重的链锯就能实现的欲望,又是什么呢?
通过只能伤人杀人的力量,能满足人类心中的什么呢?
如果年幼少女自己没法想到,那么在那里就有重大的扭曲。
『我知道你想要力量了。但那是会将作出回应的人无论是谁都伤害疏远,面对孤独的力量吗?不是这样的吧。看看木原脑干,看看维瓦娜·鬼熊,看看德伦彻·木原·伦巴第,看看滨面仕上!!你的切身感受是什么?!在只有自己活下来的世界里还在盼望着流血吗?不应该是那样的。无聊的最强论和显摆能力等等并不能让梨沙子安心。对你来说你要是没有别的欲望的话绝对很奇怪!!』
额头相抵。
恶魔少女在超近的距离喊着。
『你快说啊梨沙子!!快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描绘的欲望!!!!!!』
没有声响。
幼小的少女慢慢睁开眼。
「想要,变强……」
震动的声音这样说道。
这毫无疑问,给予了在场所有人力量。
「但是那并不是会伤害人的力量。」
也许并没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与能力无关的话题。
可是在这声音之中,确实寄宿着力量。
蒙上阴翳的眼瞳重现光辉,牢牢锁住的心又敞开心扉。
既不是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也不是一方通行Accelerator。可是激起了那小小胸膛中的那份力量。这幼小的欲望,切实地,封杀了某个恶意想要插足的缝隙!!
「……能笑着给幽灵姐姐和小育鼓劲,无论在什么危机下也能将大家的力量发挥到120%。我想要这样温柔的力量。」
12
嗡!!
伴随着低沉的呻吟声,木原端数被突然扔到了什么地方。某个世界的人们,也许会将其称为不同的相位。或者是自古便栖息在学园都市深处的人们,也许会将其称为虚数学区的场所。
不管怎样,站在同一个世界中的同时木原端数被挖了出来。
是因为他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才变成这样的吗,还是说因为鼓捣了本就不稳定的「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而被波动吞噬了呢。
站在孤独世界中的是逆源质拼图545。同样的,只有不是人的她自己。
『切。』
恐怕最张皇失措的,是木原端数本人吧。
突然恶魔插了一脚,而且还为了将唯一能使「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本来的主人弗里尔桑德#G徘徊在地面之上的梨沙子被救了出来而来到地下,老人的大本营终于崩塌了。
理论分崩离析,年幼少女根据感情拒绝了木原端数。
木原端数应该说过。参考弗里尔桑德#G试着将自己的意志复原了,但是细节上是不一样的。只要链接地核就可以在不让身形破碎将城市烧掉的前提下在「禁忌」之外自由行动了。虽然获得了不死但只要一触碰实验器材就无一例外地将其破坏,这样的白费功夫也可以避免。所以为了不被捣乱,利用梨沙子控制住了弗里尔桑德#G的行动。
别听岔了。
也就是说,木原端数还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在梨沙子这个陷阱消失的时候就无法避免弗里尔桑德#G被呼唤来了,会永远妨碍他的计划。而且现在已经没法再强行绑起来组建计划了。
本来,这个研究者的地盘就是这深深的地下。不对,他还没计划好从虚数学区逃走的方法。现在面对到哪里都没法挣脱的亡灵,恶魔少女悄无声息地逼近。
有什么存在于更高位的心灵上的东西。
而且还是在此之上。
『不,不对……』
连对于消亡的恐惧都忘记了,木原端数转过头。
正因为就算落魄了也是学者,这样的扭曲之中不能允许任何东西。
『老夫没有埋头于本不存在的欲望!!链锯,流血,好懂的杀伤力,确实是梨沙子同学自己所期望的最强的形态。所以有了可以插手的间隙!!可是为什么,成了笑着鼓励别人的力量?不可能有这样的错误答案!!』
『噫嘻嘻。行吧,对幽灵来说这就是极限了吧。』
恶魔笑着。
将答案扭曲的某人用双手轻轻捏起英文报纸行了一礼说道,
『我先说好,人类的欲望不止有一个呢?就像葡萄串一样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欲望同时存在于一颗心中,互相之间还竞争拉扯,只是结果来说在肉体上表现为了单一的行动。对梨沙子来说,就算是将毫无章法地袭来的恶人摒除也还是有着守护重要之人的心。所以呢?与这个不同,就算是有不希望争斗的心也不奇怪吧。裤子很好但也难以舍弃裙子,就好像这样』
『……你,这个恶魔,骗了梨沙子吗……?』
『这对于不得出唯一的答案就没法接受的理科研究者来说可能太难了。可是,我是连「战争的空气」都能自由操纵的逆源质拼图545。所谓恶魔就是这样歪曲愿望让人产生幸福的错觉的东西吧?』
所以对神明来说,不管恶魔制造了多少笑脸也绝对无法原谅。
看到抱着树叶假扮的钱财幸福笑着的人们,不管怎样都无法容忍。
『还有,』
『?』
『你被梨沙子拒绝,对地核的干涉无法如期进行,就算闭口不言感觉情况也会急转直下。只是,那个人会允许这种半吊子的结局吗——?在这个不安定的「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回到原本的主人手中之时,可怕的姐姐可就会出现了哦?』
啪!!
木原端数赶紧环顾四周。这个情况下,能想到的敌人只有一人。弗里尔桑德#G。她比谁都盼望着梨沙子的生还,用尽一切手段从「禁忌」的外面持续着攻击。失去放手城墙倒下的时候,有什么会杀过来呢。想不到才奇怪。
(……没问题)
死过一次的男人,知道湮灭的恐怖之处。
与单纯的过度的疼痛不同的丧失感铭刻于心。像是害怕流血,像是无法忍耐被施加的苦痛,像是不希望生命消散,并不是这些低等级的扎根于动物本能的东西。
研究无法继续。
现在心中抱有的东西还没能成型,就只能这么烟消云散。
还有达到这种程度的恐怖吗。怎么能容忍无法享受最大乐趣的丧失感呢。
存在于行动基准源泉之中的恐怖,再度束缚了他的心脏。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恐怖有着往斗争心火上浇油的作用。
所以要认真对待到最后。
(老夫和弗里尔桑德#G同学都是人工幽灵,所以不会一击定胜负!而且只要满足了条件就算不利用梨沙子同学也能使其陷入困境。比如说,对了,比如说追上处于同样境遇的育同学将他扔飞挂在天花板上之类的……!!)
确实,针对弗里尔桑德#G的对策也许是万全的。
虽说到现在为止都避开了,但要是故意把弗里尔桑德#G叫到内部,再将逆原质拼图拼图545卷入人工幽灵之间的正面对决的话,就能混杂在这份忙乱之中争取到时间。只要走到「禁忌」之外身体就会炸飞将城市和世界烧光?就这,也不能百分百断定弗里尔桑德#G会立刻将在这座城市的地下一味地无穷尽持续扩展的「禁忌」给夺回。在争取到时间空档利用上层大气和磁场圈,木原端数可以将自己的存在刻在行星中心巨大的发电机上将其私有化。这样一来就可以走到「禁忌」之外,可以在全世界旅行。
是这样想的。
这之后发生了这种事。
噌!!
发着光的什么东西从背后到胸口正中,将木原端数完全贯穿了。
好几根尖端削得仿佛铅笔的圆木。用绳子交叉捆起,本来是作为凶恶的栅栏而使用的道具。这些东西贯穿了幽灵的身体,连手中链锯的残骸一起击打得破碎不堪。从伤口处燃起七彩的火焰,大概是因为圆木燃烧产生的灰尘产生了干涉吧。
篱笆。
比起在战斗中使用,主要是拷问和处刑的专家将刑场围起来时所用的道具。
而且在25日也有过。即使被死亡的命运玩弄,也要为了救助不相识的孩子和擦肩而过的伙伴而耗尽自己的生命,有着长长的有特点的银发搭配袴裙的少女。
木原端数愕然地说道。
『天——』
无视了疼痛。
惊讶之情更胜一筹。都没有去想过将自己的头转向后方是如此的困难。
为了无关之人而战。这份念想,终于招来了这般存在。
死亡已经迫近到这一步了。
『天,使……?』
那是穿着不知是哪所学校的西装校服的少女。
那是将长发从头部的一侧分出细长一根辫子的少女。
那是弱气的戴着眼镜,以胸部很大为特征的少女。
风斩冰华。
并不是篱笆的所有者,维瓦娜·鬼熊本人。
毕竟无论怎么祈祷,死人也不会再度复生。
因为这种心想事成并不被允许。
可是眺望25日的内面,吸取念想,拿起没能到达这里的某人的遗物为了施以最后一击的人确实是存在的。
不知道的话,那就说明木原端数是如此低等级的「木原」吧。
恶魔笑了。
『弗里尔桑德#G或许是夺回了「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但我可不记得我说过的可怕的姐姐就是她呀?说到底弗里尔桑德#G在「手铐行动」的时候就被你下套动不了了,这事你是忘了吗。噫嘻,不管是否夺回了控制权,弗里尔桑德#G是赢不了木原的哦。』
所以,便与这位比谁都熟悉「学园都市最大的禁忌」并将虚数学区作为自己家的少女起了冲突。
或者说,如果是恶意与恶意之间的冲突,木原端数说不定还能对付。
这已经和理论与实力无关,「木原」也许是从更加本能上的观念级别的通过恶性搞定了恶魔和幽灵的追击。
但是,这可不一样。
在这座城市生活着的人们泄露出的微弱的力量,AIM扩散力场的集合体。风斩冰华。换句话说就是学园都市的整体意志攻击一个邪恶。
说了no。
说着已经不需要你这样的恶趣味的集合体了。
『……人工的,天使。我觉得这真是太犯规了。还成了正牌货,果然直接将负担托付给「妹妹们Sisters」要更强啊——嗯——好像还是个为了孤独烦恼的孩子,只要你不会成为幽灵,说不定也就不会遇见这种恐怖的事了。就算这样,你也别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出现那种东西之类的话哦?』
看着幽灵扭曲着消失,恶魔静静地笑了。
那么的残酷无情,适合展露给濒死的恶人,不会赋予救赎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她从最开始就在学园都市里了。说到底这里是那个人要守护的和平的城市,突然出来捣乱的异物是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