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病
从泳池回来的那天晚上。
直哉坐在客厅里小声地叹了口气。
当然,是十分满足那种感叹。
“哈……真开心啊。”
今天和小雪在泳池玩了一天。
虽然后来被朔夜她们发现了搞得小雪很狼狈,但多亏了大家的关照,还是将约会进行了下去。
玩了很多水上项目,也泡了温泉。还陪不会游泳的小雪练习打腿。玩累了就在休息区躺着说些无聊的话。喝着买来的果汁(两人喝同一杯),并且约定好了下次再来。
和小雪一直玩到傍晚,直哉感到很满足。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小雪泳装的样子,水灵灵的肌肤,丰满的胸部,还有小小的肚脐。都深深的刻在直哉的脑海里。
但是,一次还远远不够。
直哉回味般点了点头。
“好,下次邀请小雪去海边吧。”
暑假还没开始,试炼(期末考试)还没结束。
但是内心已经因为期待着下次的泳装而兴奋不已。
市内的海貌似人挺多的,去远一点的海边也不错,就当旅行了。那样就可以和小雪比今天更加亲热了。
但是想到这里,直哉摇了摇头。
“但是……那样我真的还能把持的住吗……?”
直哉抑制住自己暴走的想法。
回想起和小雪玩水上滑梯时紧紧贴在一起的回忆。
如果用一句话来表达感想的话那就是——“好柔软”。
直哉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真正交往的话……会有更厉害的展开吗……确实挺不错啊……”
虽然知道我们是两情相悦。
但是,如果不把握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小雪一时间会受不了的。
所以,虽然现在离那个展开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直哉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一直在想着将来的事情,已经半夜了,直哉还是睡不着。
明天还要去学校见小雪呢。直哉叹了口气。
“感觉,身体有点热……?”
直哉说着,颤抖着将手放在额头上。纳闷道:
“这难道是……感冒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哉慌忙拿出体温计。
三分钟后,温度计上显示着37.8的数值……直哉叹了今天最大的一次气,拖着沉重的腰站起来。
“好……打扫卫生吧。”
笹原家是二层独户。
虽然直哉随心所欲地享受着一个人的生活,但是不知道在海外出差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直都将家打扫地干干净净。
不过,感冒了的话,那就更有必要认真地打扫干净了。
第二天下午五点。
在卧室睡觉的直哉听到了几声门铃声。
就这么穿着睡衣走向玄关,打开门。不出所料,是小雪。她穿着制服,手中拿着便利店的塑料袋。
小雪担心地微微垂着眉。看来是来探病的。
“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是有点发烧……“直哉回答道。
看到直哉脸上虚弱的笑容,她的眉头垂地更低了。
虽然直哉用邮件跟小雪说过‘感冒了在家休息,不用探望我也行’……但果然小雪还是担心直哉来探望了。
(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小雪能来,比想象中更开心啊)
此时此刻,直哉能感受到小雪那比平时更加强烈的温柔。
小雪板着脸继续说道:
“我从夏目同学那问到了直哉君家的位置,买了些东西过来……可以进去吗?”
“但是,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也就照顾你一下顺带帮你洗一下餐具什么的就回去。”
“那……拜托了。”
“真会麻烦人呢,那个,那就……打扰了。”
小雪一边毒舌道,一边走上玄关。
因为是第一次来直哉家,所以小雪有点紧张。
(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我家……)
就连直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先把小雪带去一楼的房间吧。
被炉和电视机……很普通的家具组合,很普通的六畳的房子。
“啊拉,明明是一个人住但收拾得挺干净……嗯?”
小雪佩服地说道,但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又马上闭上了嘴。
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有些不悦地对直哉说道:
“你,昨天晚上打扫了吧,猜到我今天会来。’
“啊哈哈……正如你说的那样。”
邀请喜欢的女孩子到自己家来,当然得做好准备。
打扫是基本中的基本。
直哉用吸尘器打扫得窗户缝里都没有一粒灰尘。
听到直哉这么说,小雪皱起眉头,生气地说道:
“我说啊……你就是因为这样,感冒才会恶化的吧。”
“……啊”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小雪耸耸肩说道。
“无法反驳……。”
直哉因为小雪来看望他所以有点平静不下来。
“真是的,过来探病果然是对的。”小雪叹了口气说道。
然后从自己带过来的塑料袋中找着什么。
如果就这样放着他一个人绝对会出问题的……小雪的神情如是说道。两人的立场和平时相反了。
“病人就老老实实地休息吧,吃午饭了吗?”
“没……早上起床后就喝了点水,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真的是……我买了粥回来,我去热一下,厨房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啊……唔,在那边。”
“知道了,你先喝点这个吧。”
小雪打开一瓶运动饮料递了过来。然后走向了厨房。
不一会,就听到了厨房传来橱柜打开的声音。
(哇,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一个人生活已经一年多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原本安静的家,但是像这样有其他人在也挺开心的。
直哉一边喝着运动饮料,一边感慨着。然后突然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厨房。
“小雪……等一下……”
“怎,怎么了。有什么想要的吗?”小雪穿着围裙对直哉说道。这也是直哉第一次看到小雪穿围裙的样子。确实挺不错的。
小雪手边是砧板和葱……直哉将手放到她肩上说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用菜刀的……小雪的话,肯定会切到自己手指的……”
“咕……这次一次就搞定!好了病人就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吧。”
“感觉会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惨叫,怎么可能坐得住啊……”
看来不能安心地休息了。
直哉教小雪厨用剪刀的使用方法之后,在客厅担心地等待小雪热好粥。
十分钟后,从厨房传来慌张的声音,直哉慌慌张张地去厨房给了小雪一点建议……最后终于是将白粥做好端出来了。
在热气腾腾的粥的旁边,还有一小碟梅干。
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但是还是勾起了直哉的食欲,直哉感动地说道:
“那个笨拙的小雪为我煮了粥……太让人感动了……”
“只是加热了一下而已啊……?”
虽然被夸了,但是小雪一副无法释然的样子说道。
直哉笑着继续说道:
“即使是那样十分感激,小雪愿意为我做某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吗?”
“啊,真的,谢谢你小雪,帮大忙了。”
“……不,不用谢。”
小雪脸颊微微变红地嘀咕道。
但又马上嘟起嘴抱怨道:
“但是,今后遇到困难的时候请你好好地说出来,不准再说什么‘不用来探望我’之类的话了。”
“……唔,抱歉,让你担心了。”
“知,知道就好。”
小雪扭头掩盖自己的害羞,然后拿起碗。坐到直哉旁边,舀起一勺粥“呼,呼”的吹冷,然后将汤勺伸出去。
“在凉之前吃完它吧,啊——”
“不,不用了,我自已可以的……”
“病人就别那么多话了,乖乖张嘴就行了。”小雪颤颤巍巍地将勺子伸出。
“啊,啊——”
昨天在水上乐园被小雪喂食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但是,昨天两人间隔了张桌子,现在坐得比昨天更近。
直哉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地张开嘴,细细品味着送过来的粥,然后慢慢地吞下。
“好,好吃……”
“是,是吗?那就多吃点吧。啊——”
“啊——”
小雪有些开心地,再一次‘呼,呼’地将粥吹凉伸了出去。直哉也老老实实地回应着小雪。一段时间后,粥已经全部吃完了。
离太阳下山还早,夕阳洒在客厅中,让人感到暖洋洋的。
夕阳映照在小雪地嘴唇上,直哉不由得心跳加速,小雪大概也和直哉一样吧,两人沉默不语地继续进食。
“呼……多谢款待。”直哉双手合十说道。
“粗,粗茶淡饭而已。”
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最后还是将粥全部吃完了。小雪笑着说道:
“还有多的,还要吗?”
“不,已经够了。”
“是吗,你的脸色好像变好了点……剩下的我就放冰箱里去吧。”
小雪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感觉……就像妻子一样……)
直哉十分放松,差点说出心里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雪因为听到自己的话而动摇,碗筷从手中滑落的场景立马浮现在脑海中。
在直哉陷入想象的同时,小雪笑着说道:
“好,那你继续休息吧,感冒的时候,好好吃饭和休息是最重要的。”
“说的也是啊……”
直哉摇晃着站起来,走向二楼的寝室。
直哉迈着不稳的步伐走向楼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小雪。
“……你是打算跟到我房间去吗?”
“当然的吧,你走起来摇摇晃晃的感觉好危险。”
小雪穿着围裙,若无其事地说道。
喜欢的女生来自己的房间,这种只会在galgame和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稀有事件居然出现了。
如果是一般男高中生的话,肯定会抱着那些‘学习资料’手无足措吧。
但是,直哉非常冷静。
因为他已经早就想过这种展开,并且已经准备好对策了。
(嗯,那些漫画已经全都放到父亲的书房里了,游戏也全都放到抽屉深处了……没问题的!)
果然半夜打扫卫生是正确的。(计画通り)
但是,小雪到自己房间来,果然比想象的还心跳不止啊。
上楼梯后,右手边就是直哉的房间,直哉打开门,将小雪招待进房间,一进到房间里,小雪一脸惊呆的表情:
“打扫得这么干净……怪不得感冒会恶化。”
“啊哈哈……您所言极是。”
直哉一边上床,一边苦笑着回应小雪。
正如小雪所说,房间打扫得井井有条。
书架上的书摆得和唱片一样整齐。书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就像是标准的好学生的房间,看来是半夜打扫的功劳。
小雪一边震惊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环视房间。
最后视线落在书桌上的木板上。
上面贴着学校的计划表和几张照片——小雪注意到木板一角的照片,突然尖叫起来。
“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啊!?”
贴在那的,是穿着制服的小雪,在街道上跟流浪猫说话的照片。因为小雪向猫猫撒娇的照片太有冲击力了,所以直哉偷偷拍了下来。(不愧是一家人【未来】)
直哉说出了过程后,小雪满脸通红地生气道:
“偷拍最差劲了,你这是侵犯他人的肖像权!”
“诶……小雪不也偷拍过我吗。”直哉弱弱地回答道。
“咕……!”小雪哑口无言。
一个月前,和直哉一起吃饭的时候,在直哉看向旁边的一瞬间,小雪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然后还有,上周回家的路上,上上周去书店的时候,我还知道你手机上还有个专门的文件夹。”
“咦!?什么时候看了我的手机!?”
“不,只是推理而已,但是看你这反应我感觉应该就是了。”
“咕唔唔唔……!”小雪满脸通红地呻吟着。
正当直哉以为小雪会默许自己的偷拍时,
“……不公平。”
“啥?”
小雪嘟起嘴说道。
“虽然我确实偷拍了,但是,我还没有打印出来过,所以不公平。”看来小雪决定将错就错下去了。
“这完全就是歪理嘛……”
小雪竖起食指,对躺在床上的直哉说道:
“我也,我也想要你的照片,可以的话,我要像要直哉君小时候,可爱的……傻呆的照片!我也想放在房间里当装……作为威胁你的把柄!”
“啊啊,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诶?”
直哉站起来,从床下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那是几本相册。
“这是我家的家庭相册,是从我爸的书房里拿出来的……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所——以——说——……就是因为你一直在做这种事才会发烧啊!”
又被狠狠地骂了。
本来打算如果小雪想要照片,就把小雪带去父亲的书房里找相册的,但是有可能找到藏好的涩涩漫画。
所以,先发制人很重要。
虽然也有为了避免那种展开而把小雪的照片收起来的手段……但那样的话也太可惜了,所以只能这样做了。
“啊哈哈……但是没事,稍微休息下就……唔唔……”
“呜哇哇!?你没事吧!?”
直哉体力归零,倒在了床上,在小雪慌张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
等直哉醒来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怎么回事)
直哉睁开了眼睛,现在已经不是很晕了。
看来就那样睡了一阵子。
因为吃了粥的缘故,烧好像已经稍微退了一点。相对的,睡衣已经被汗打湿了。眼皮也很重。
正打算翻个身时……直哉僵住了。
(等下……这个枕头,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个枕头的触感,并不是自己已经睡习惯的枕头。
这个枕头更加柔软有弹力,有着薄面料的触感。而且还有着甜甜的气味。
抬头向上看,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座不应该存在的雪白山峰。但是随着视野渐渐清晰,直哉才看清,这不就是制服的胸部部分吗。
跨过山峰之后,看到了小雪的脸。
“啊啦,你起来啦。”
“小雪……”
注意到直哉醒来后,小雪便合上了相册。
直哉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枕在坐在床边的小雪的大腿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明明躺上床的时候应该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但现在窗户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直哉在刺眼的灯光下揉着眼睛,用模糊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会是膝枕?”
“你不记得了吗?”
小雪用带刺的语气问道。
“你拿出相册之后,就筋疲力尽倒下了。之后不是还说了‘啊啊、不行了,要是没有小雪的膝枕我就活不下去了’这样的话吗?”
“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好像确实有这回事……”
是因为生病了变弱了吗,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了。
虽说如此,还是先向过去的自己道声谢吧。
这是直哉初次体验膝枕。小雪的膝枕很柔软,让人感到心情愉悦,真想一直躺在那里啊。但是直哉还是抵挡住了诱惑,摇晃着起身。
“躺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你的腿,一定很酸了吧。明明可以叫我起来的。”
“不用在意,没关系哦。”
小雪爽朗地笑着说道。
就算是从日暮时分开始算,也过了一段相当长的膝枕时光,但从她的语气来看,似乎毫不在意。
“我一直在看相册,多亏了这些相册我才不无聊。”
“那就好……话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天已经这么黑了很危险的哦。”
“没关系的。我已经和家里交代过了。等一下妈妈和朔夜就会开车来接我回去的。”
“啊,也就是说岳父还在英国出差吗……?”
“虽然说了差不多要回来了。但都这么说了,估计还有段时间吧。”
说着,小雪从床上站了起来。
视线看向窗外,嘟囔了一句。
“我帮你擦身子吧,毕竟流了很多汗嘛。”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直哉只能苦笑道,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感冒真是太好了,直哉的脑海不自觉地冒出来这样不谨慎的想法,但果然还是不行。
“让你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抱歉。又有汗味,还可能会传染给你。”
“我倒是不在意汗味。而且,我可和你不一样,过着规律的生活。感冒什么的不可能的。”
小雪喋喋不休地说着,对直哉翻了个白眼。
“而且,要是我感冒了……直哉君会来看我的对吧,”
“……虽然会去。但那样的话,不大好吧。恶化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没怎么感冒过,就算中招了大概一天就好起来了。”
健康般的发言,但这并不是逞强,而是事实。
直哉明白小雪说的话是事实,而且无论怎么看小雪都是认真的。
“……不行吗?我想帮你。”
“…………那,就拜托你了。”
直哉只能点头答应。
“那我去拿热水过来吧。你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下。”
小雪离开房间,飞快跑下楼梯。
直哉听着那“啪啪”的脚步声,叹了口气。
“感觉发烧又要加重了……这已经是妻子了吧……”
他自己也察觉到,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声,脸也变得通红。
想捂着脸冷静一下,但楼下不断传来小雪准备的声音。
就这样几分钟后,小雪端着装满热水的脸盆回到了房间里。
在床边站着——小雪装着咳嗽了几声。
“那个、那就……快、快脱吧!”
“你那股兴奋感是什么啊”
虽然很明显能看出小雪是掩饰自己的害羞,但直哉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直哉按小雪说的脱掉了睡衣,但小雪忍不住“呀”地叫了一声捂住了脸。
面对这种反应,直哉只能苦笑。
“明明是小雪叫我脱的。而且,上半身的话昨天不是在泳池里见过了吗。”
“这、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好了快点!转过身去!”
“遵命~~~。”
直哉知道再这么逗小雪,她可能就跑了,便老实地趴在床上。
小雪虽然也同样心跳不已,但还是将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
直哉看不到小雪的样子,但这么近距离,能感受到水滴和呼吸的声音,脑海里反而出现了小雪那通红的脸。
(看不到才更……对心脏真不好啊)
即使是直哉,脸上的红色也没有褪去的迹象。
“那、那就……开始了哦。”
“哦、嗯。”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僵硬,他们都知道彼此很紧张。
小雪战战兢兢地开始帮直哉擦背。
毛巾温度正好合适,很好地将温暖浸透到身体里。像是在泡温泉一样,直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啊——好舒服……”
“哼哼,那就好”
小雪的紧张缓和下来,露出笑容。发出“哼哼”声音。
“都为你这样做了,你要好好感谢我哦。等你病好了可要好好偿还恩情。”
“唔嗯,该怎么回报你呢,蛋糕怎么样?”
“哈?我的照顾费可是很贵的。才不会被这种哄小孩的把戏骗。而且我现在还在减肥呢。”
“这我倒知道,不过最近,除了日本菜,我还在尝试新的菜式。”
“……新的菜式?”
“嗯。老式海绵蛋糕啊,戚风蛋糕啊,还有这个时期的话,水果派也能做吧?”
“也就是说蛋糕是吗……难道是直哉君亲手做的!?”
小雪一边说着,一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直哉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说道。
因为背对着小雪,所以小雪没有注意到直哉脸上的笑容,对直哉来说真是帮大忙了。
“嗯。将老式海绵蛋糕烤好,再用奶油和水果简单装饰一下,可以的话,下次请你试吃一下吧。”
“嗯哼?直哉君都这么说了,这下不得不品鉴了。”
虽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着,小雪的真心意外好懂。
果然甜食的魅力是无可匹敌的。
小雪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帮直哉擦背。
不一会,背部已经擦干净了。小雪拧干毛巾,然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那么……这次换正面,请转过来”
“果然前面还是自己来……”
现在是背对着,还可以聊下天。一旦面对面,绝对会尴尬。
直哉知道小雪也很紧张。但小雪闹别扭的样子,即使背对着也明白。
“是我决定要做的,既然决定了,那就要负起责任照顾到最后,这是饲主的责任。”
“我什么时候成小雪的宠物了?”
虽然责任感强是好事,但还是希望这个优点在别处发挥。
直哉有些不情愿。但小雪下定决心似的,大声说道:
“啊,那就这样吧,我——”
“驳回,那样的话还不如我转过来。”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嘛,这样也好。”
小雪有些无法释怀地说道。
小雪从后面伸出手帮直哉擦前面……那样做的话,太尴尬了。还是面对面好(大概),虽然感觉这两个选项都会让我当场趋势。
第二轮开始了。
直哉转过身,小雪倒吸一口气。
但还是捂住脸忍着。小雪的耳尖染上红色,一边颤抖,一边握住毛巾。“那,那么,要开始擦,前面了……”
“不要勉强哦……?”
感觉小雪马上就要昏倒了,虽然自己也心跳不止,但小雪的情况更让人感到担心。
房间内很安静,只听得见时钟指针传来滴答声和外面的汽车声。
小雪沉默地擦着直哉的身体……当然,两人没有对话。
(好近好近好近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够将小雪那修长的睫毛数出来,这对直哉的心脏很不好。虽然感冒了,但鼻子还是能闻到女孩子特有的香味。
然后,发生了件更大的事。
“那,那个……”
过了一会儿小雪停下手,怯生生地说道。
脸就像是快要从树枝上掉下来的苹果一样红,眼中闪烁着薄薄的泪光。一副慌张的样子。尽管如此,小雪还是微微地说道:
“你……我现在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
除了老实承认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是,会就这样被紧紧地抱住,然后,然后……接吻……这样的展开!?怎么办!?’……对吗?”
“噫……!?怎么完全一致……!!”
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小雪发出一声惨叫,愣住了。
直哉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嘛,虽然我也想……唔)
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喜欢的女孩子两个人。
现场一副‘不管怎么看接下来应该要做些什么了吧’的氛围。
但是直哉摇头说道:
“但是……今天还是算了吧?”
“诶……!”
小雪又发出小小的悲鸣。完全没有隐藏受到打击的表情。
“为、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正式交往……”
“唔……”
两人都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两人心意相通。
但是,两人还没交往。顺序不能错。
“而且现在我感冒了,肯定会传染给小雪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本来就一直在同一个空间里,再加上接吻的话,会传染的吧。小雪也肯定会在接吻的冲击下昏过去吧……肯定一周都不会恢复过来。
直哉说明后,小雪微微低头,一边轻轻颤动——
“…………可”
“………嗯?”
“所、所以……!”
小雪突然抬起头,用武士般的觉悟说道:
“我说……没关系!”
“不是,你好像没听我说的……唔”
直哉只能抱着头苦恼着。
之前,在桐彦家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虽然很明显地被警戒说“你是打算做什么H的事吧!”,但是今天的小雪不一样。
(经历了这么多,小雪也成长了吗……)
脑子里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想法,也可以说是逃避现实。
小雪紧紧抓住直哉的肩膀说道:
“让我感冒也没关系!直哉君的话,我全部都可以接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诶诶唉……人生还很长。还有大把机会啊”
“ 不要!这样的话说什么也……也要夺走啊!”
“啊啊啊!?我知道你不会退缩了,但你能冷静一点吗!!”
就这样和混乱的小雪纠缠在一起,直哉慌忙地向朔夜打电话求救。
也许是因为那场混乱稍微运动了一下吧,睡了一夜,感冒完全好了。幸运的是,小雪没有被传染。
直哉松了口气——
(下次再那样的话……我能忍住吗?)
病刚好就抱着这种幸福的烦恼,直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