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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剑出无我

不要飞升 温言对酒 3859 2024-07-16 15:03

  

( 19.杀鸡)

  

从同善堂赶回家中,一路无话。

  

进了屋里,嬴渊忽然开口:“替我杀了他。”

  

姜慕白双手一颤,关拢房门,问:“谁?孙长文?”

  

“区区秘藏境修士,还没有炼化神识碎片的本事,杀了他,我的神识碎片自会从他识海中脱离。”嬴渊语气平淡,神色冷漠,大概在他眼中,秘藏境修士也不过是凡尘蝼蚁,杀便杀了,根本不必在意。

  

“秘藏境?”姜慕白微微蹙眉。

  

他记得刘家姑娘说过,孙长文苦修多年仍在聚炁期踏步不前,基本没有突破瓶颈的可能。

  

可嬴渊的判断必定不会有错…

  

难不成,孙长文真炼出了洗髓丹?

  

姜慕白想起那枚沾满口水的丹丸,立即排除这个不靠谱的猜想。

  

倘若孙长文有这等造诣,想必早就成了丹道大家,何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想来,他能晋升秘藏境,多半与嬴渊的神识碎片有关。

  

“他已开启精神秘藏,以我目前的状态,对付不了。”

  

嬴渊深沉叹息,颇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不过感伤只有一瞬,下一刹那他就恢复了冰冷淡漠的神色,以下达命令的姿态说道:“所以,你要替我杀了他。”

  

对付不了?

  

姜慕白心里犯起嘀咕。

  

先前那番交锋,应该是嬴渊大获全胜才对,否则孙长文怎么会缩到青铜鼎里瑟瑟发抖?难道,他只是用某种技俩唬住了孙长文?

  

这倒也合乎情理,以嬴老爷子的性情,如果他能杀得了孙长文,想必当场就摘了他的脑袋,取回神识碎片。

  

想到这儿,姜慕白叹道:“嬴先生,我一介凡人,哪能对付得了秘藏境修士?”

  

套用流行于仙侠小说的设定,聚炁期是炼气,秘藏境则是筑基,前者尚未脱离凡俗范畴,而后者奠定了修行之路的根基,有了质的飞跃。

  

嬴渊思忖片刻,沉声道:“取纸笔来。”

  

“嗯?噢!”

  

姜慕白依言取来笔墨纸砚。

  

嬴渊接过文房四宝,运笔于纸上,如龙行虎走。

  

横竖勾折撇捺,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刺人眼球的杀意,仿佛刀光剑影。

  

“天渊剑典。”姜慕白念出纵横纸上的文字,心脏咚咚猛跳。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要传他神功了!

  

嬴渊洋洋洒洒写下上千字,又画了几幅简图,接着对姜慕白说道:“这是聚炁期的入门功法与剑招。”

  

轻飘飘的纸页落在手里,似有千钧之重,姜慕白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接下来该怎样?

  

是不是应该跪下拜师?

  

“我给你功法,你替我杀人,一场交易而已。记住,天渊剑典是我毕生心血,未经我允许,你不可外传。”

  

大概是看出了姜慕白的想法,嬴渊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姜慕白自嘲一笑,随即收起表情,郑重点头:“我保证,绝不会将这篇功法传给别人,否则天打五雷轰,神魂俱灭。”

  

嬴渊点了点头,说:“孙长文仅仅开启了精神秘藏,尚未开启形体秘藏,你只需聚炁期修为便足以将他击杀。”

  

“非得杀他不可吗?”姜慕白稍稍有些迟疑。

  

嬴渊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即便有其他方法取出神识碎片,也必须杀人灭口,否则后患无穷。

  

想通这一点,姜慕白便不再多言。

  

孙长文本就是应死之人,他身上背着十几条无辜性命,死不足惜。

  

只是,对于生在21世纪文明社会的姜慕白来说,要克服杀人的心理障碍,总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不敢?还是不忍心?”嬴渊少见地说起了多余的话,“我以为既然你写得出青莲剑仙,必然是杀伐决断的性子。”

  

姜慕白无奈苦笑,写YY小说肯定是怎么爽怎么来,而现在是要他真刀真枪地干,那能一样么?

  

这道理没法跟嬴渊说,他考虑了一会儿,咬牙说道:“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替您杀了孙长文,取回神识碎片。”

  

换作从前,姜慕白不会这样果断,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身处于法制崩坏、危机四伏的世界,杀人已不再是无可饶恕的恶行——不论法制层面还是道德层面,都是如此。

  

再者,做好人与杀坏人,并不冲突。

  

所以,迫切渴望力量的姜慕白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做出了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很好。”嬴渊满意点头,双眼闭拢。

  

眨眼间,轮椅上的躯体换了主人。

  

“你…”魏莱轻咬下唇,面色复杂地问,“你当真要杀人么?”

  

姜慕白吐出一口浊气,轻声回道:“孙长文死有余辜,杀了他,也算为那些无辜冤死的人们报仇。”

  

“可…”魏莱一时语塞,她拧起眉头,小手绞着衣摆,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

  

姜慕白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接着提起桌边的菜篮,转身走向屋外。

  

“姜大哥。”魏莱有些着急地问,“你去哪儿?”

  

“我去菜市场买菜,晚上请刘姨和她女儿来家里吃饭。”姜慕白带上房门,想了想,又冲着门后喊了一声,“马上回来。”

  

一刻钟后,姜慕白提着一篮子菜和一只鸡回到屋里。

  

没了小米,屋里显得十分冷清,没人在客厅来回跑,也没人在门后咯咯笑,只能隐约听见魏莱在卧室里低声啜泣。

  

姜慕白犹豫再三,没去问她为何哭泣。

  

他提着菜进了厨房,拎起菜刀。

  

当真要杀人么?

  

盯着被绑住双脚仍在奋力挣扎的老母鸡,他垂下持刀的手。

  

言必行,行必果,这是他自幼恪守的人生信条。

  

既然做了承诺,并且拿了好处,那就没有反悔的说法。

  

他烧起半锅热水,接着干脆利落地提起鸡头,一刀剐开鸡脖子。

  

………

  

魏莱听见姜慕白杀鸡的动静,慢慢推动轮椅来到厨房门口。

  

看到姜慕白揪着母鸡放血拔毛,她隐约察觉到他暗藏心中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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