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蒙恬是被锁了记忆灵识,但没有被封心智,当年的秦国猛将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之所以是猛将,勇猛无匹自不在话下,但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在战场上审时度势、调兵遣将。
这个来路不明的青年男子,实力远超自己许多,要动手恐怕自己想逃都难。而对方只追不击,还状似轻松不远不近地缀着。意图就更明确了。
蒙恬一边快速飞行一边将自己捕来的几个亡魂放了出来,同时抬手抛出一把红色粉屑。这些亡魂就像沐浴在一片红雾中似的,下一秒就从浑噩迷茫中苏醒,目露红光如厉鬼般向经过自己的青年扑去。
蒙恬回头看了一眼,一群瞬间吸收了炼魂末的亡魂此刻已经化为恶灵将青年缠住。
他知道就凭这十几只恶灵根本挡不住那个青年,但他也只需要这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只见蒙恬飞速扎入湖面,在入水的瞬间,‘无余’银球再出、符咒念动,蒙恬遁身化为一道白光隐入结界中。结界入水后,转眼便与湖水融为一体,匿去踪迹。
青年男子飞在空中,抬手间便有一只恶灵被收入掌心,不过短短几秒钟,一群厉鬼般的恐怖恶灵被他悉数收尽。
他飞身入湖,造出一个气泡将自己团于其中。他在湖底四下察看,灵力渗出气泡在更深的水下搜索。
几分钟后,湖的另一头,气泡缓缓升起之后缓缓褪落。底下的湖面上好似降了几秒的雨水,哗啦一阵声响。
青年男子疑惑地拧着两道剑眉,英气逼人的容颜冷峻至极,像一个悬浮于空中的君主一般巡视着眼前的湖泽。
片刻后,他确定自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似是有些懊恼,他微微垂头,两眼不甘心地又再看了看湖底深处。
当远处湖岸有船驶来时,他思索了会儿飞身离开。
天朦朦胧胧亮了,白素璃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堵满布爬山虎肆虐后的斑驳墙面上,没好气地看了眼渐明的东方,耳边响起早起人们的洗漱声。
我去你妈的…白素璃两眼一翻,收回灵力。暗暗骂道。
不是她没素质,真不是。换谁谁不气?
多亏了乔子夜啊,她才学会了这些骂人的词汇,不然此刻还真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此时内心的窝屈感。
我去你大爷,去你二大爷,去你三姑六婶七姨八婆的…
差不多了,就只会这些。今天暂且到此为止,不过,咱俩没完。
白素璃呼呼喘着粗气,灵力不要钱的吗?灵力不就是她们这些灵力者的体力吗?耗费灵力可不就相当于人使用体力嘛。
自那个声音响起,白素璃站在这堵围墙边刚开始问了大约一百次‘你谁啊,我们出来聊聊呗’。
然后就开始耐性丧失了,灵力四散开去,方圆几十里上天入地的找,无果。
于是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声好气的问询改成‘你特么出来,给姑奶奶现身’,再后来就变成了丧心病狂的‘滚出来,缩头乌龟王八犊子’。
然后又怕骂的太凶,对方更不愿意现身相见,又回到好声好气的问询。然后继续失去耐性…
如果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灵力也几乎透支。
扛不住了,扛不住。白素璃留了点儿灵力一路遁形回润庐,速度居然都快赶不上公交车了。
一路上仍念念叨叨“逗老娘玩儿呢,调戏谁呀,神明了不起,神明就可以这么不要脸,丢下一句话就闪人的吗?你特么好歹来句别的呀,这句话八百年前就听过了好吧。没创意…”
润庐后院,那堵熟悉的墙。不过次她再没开藤蔓门,因为灵力不足。落在院子地面的时候只觉得脚下发虚,差点没站稳。
“扶苏,扶苏”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声,也不知道这家伙醒没醒。
呃,好吧,果然没醒。
“素儿回来啦,噫,这是咋的了?”
素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围着围裙的乔子夜,一脸惊恐。简直比看到神明还,还惊悚啊。
这货居然这么早醒,居然还做起了早餐?她抬头看了看西边。咦,没太阳啊。
“嗳,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乔子夜紧张地问道。
素儿这脸色是太不好了,煞白煞白的,虽说她皮肤本来就白,但是这种毫无血色像堵墙似的白,看着肯定是不对劲的。
素儿没搭理乔子夜,慢慢地走进客厅,还有点儿摇摇晃晃的。
咚咚,乔子夜突然感觉到心脏抽了一记然后开始狂跳起来。
特么这是你跳的时候吗?跳这么带劲干嘛。
乔子夜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赶忙上前扶住她,搀到沙发上,又转身去倒了杯温水“你先喝口水,我上去喊他。”
素儿只觉得倦意越来越浓,还有些昏沉的感觉。低头咕咚咕咚喝起了水,子夜三两步蹦上楼没一会儿就传来巨响的擂门声。
没一会儿,扶苏下到楼来,蒙毅和桑夏也睡眼惺忪地穿着睡衣走出房门。
“没事,你若困倦回屋睡会儿便好,我…”扶苏话没说完,素儿毫无预兆倒头瘫在沙发上。子夜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扶苏。
扶苏“看我干嘛,还不赶紧把她抱上楼。莫非要睡在客厅里?”
“哦…”乔子夜愣了一下,赶紧将素儿抱起上了楼。
“怎么了?她没事吧。”楼道里经过时看到素儿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桑夏不免有些担忧。
扶苏笑了笑,额心一枚金色树形印记隐隐浮现“没事,放心吧,比上次好多了。只是一时间灵力四散又未收回,力竭而乏。睡会儿,养一养就好。”
“哦”桑夏点了点头,捡起乔子夜扔在一旁的围裙走进厨房继续他‘未竟的事业’。
假日里因为大部分的公司单位、职能部门都休息了,所以街道马路上反倒没了平日里的拥堵。但生活区里则是更热闹了,大爷大妈们早起锻炼的锻炼,买菜的买菜,唠嗑闲聊着家长里短。
青衣坊,就是这样一个生活气息极浓重的旧住宅区。
这个旧社区门口有杂货店、早点铺子、小饭馆,还配备了医疗站、幼儿园,不远处有菜市场,过四条街还有个大型超市。
小区又旧又小,但却是非常的干净整洁,还有不少健身器材。街坊邻居基本也都相识,大多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了。
清晨时分,一群老头老太大婶大叔们一边早锻炼,一边闲聊起来。
“听说昨晚上超市门口撞死个小年轻。”
“嗳,晓得的呀,老哈宁(吓人)啊,满地方血啊”,听声就是个老坑州奶奶。
“听港啊,小毛头鬼似个插手儿(小偷)”,又一个地道的老杭州爷爷,似乎还了解一些内情。
“是啊,当场撞细特嘞(死了)。”
“哦哟,离得嘎近哦,更朝牙道(今天晚上)烧个香哦,估(过)年了呀”
“是说呀,王阿姨你说的有道理的,烧个香好了,保个平安,这些脏东西不要跑我们小区里来哦”
…一群街坊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普通话也有讲俚语的,居然还都听得懂很和谐的样子。
一个身形颀长,一身黑衣,眉目十分英挺的青年男子,拎着豆浆油条从一群人身边经过,瞬间引起了注意。
“哟,谁家小孩啊?长的嘎好看啊?”
“不晓得嗳,从来没见过啊。”
“不晓得有对象没有,我家老大啊我都愁死掉了,三十多的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