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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南下与北上

肖恩的奋斗 肖申克117 3555 2024-07-16 15:15

  

1835年的12月初,圣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北风呼啸,在这样寒冷的日子,城内城外颇为冷清,除了贫民区因为大雪贫寒交迫而死者的亲属的哀鸣声。

  

城内的人口因为战争和经济衰退而减少了至少一半,因为有传闻军队要抓壮丁从军,城码头区的闲杂人员更是少了一大半。

  

皇宫内,卡洛斯二世在皇子菲利普索伦的关注下服下两片药丸。

  

“父亲,您有心绞痛的毛病,一定要注意休息,一旦有不适,要记着立刻服药。”菲利普关切地说道。

  

“这是什么药?”卡洛斯二世问。

  

“硝化甘油,一种对心绞痛有奇效的新药,一般只要含在嘴里,几分钟就可以见效。您现在觉得如何?”菲利普问。

  

心绞痛是卡洛斯二世四十岁以后身体出现的毛病,只要太过劳累以及情绪激动时就会犯病,尤其这两年发作更为频繁。

  

“我感觉好受不少,菲利普,谢谢你。”摸了摸前胸骨,卡洛斯二世奇道,“这药真是神奇,见效这么快?”

  

“这是普瓦图大学附属医院出的一种新药,价钱倒还公道。”菲利普道,“事实上,它原本是炸药的主要成份,据说因为有人误食,所以偶然发现它在治疗心绞痛方面有奇效。”

  

卡洛斯二世原本欣喜的神色消失不见了:“这也是那位伯爵的新发明?”

  

“应该有些关系吧,您知道,他还兼任着普瓦图大学的校长。”菲利普小心地回应道。

  

菲利普知道,肖恩康纳利的名字频繁出现在皇帝御案的各种公开或者秘密的文件当中。皇帝对肖恩原本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意见,但当热那亚人越来越表现出某种分离主义倾向时,皇帝对任何热那亚人都没有好感。

  

圣城现在与热那亚这个南方行省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热那亚人仍然在交税,这代表着臣服,只是税额每月都在缩小,总体上仍维持着1833年的水平。

  

卡洛斯二世甚至不敢太过逼迫热那亚人,毕竟热那亚人目前除了正常交税之外,还在源源不断地将物资往北方运送——虽然这也是商业行为。现在能正常交税的行省已经不多了。

  

最令卡洛斯二世耿耿于怀的则是热那亚国民军的成立,看上去热那亚人并没有立即把这3个师的兵力投入北方战场的打算。如果热那亚人愿意将军队投入战场,他倒是不吝嘉奖这种爱国忠君行为。

  

“菲利普,你说要是将热那亚国民军调到龙江北岸如何?”卡洛斯问。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热那亚人恐怕不会同意。南方人总是觉得他们是帝国当中特殊的一类人。”菲利普道。

  

“一群叛逆!谁给他们权力自组军队?听说他们还想搞什么‘南方联盟’!他们享有和平的生活,难道是天经地义的结果吗?帝国百万士兵正在与敌寇厮杀,每天都有无数的死伤,而他们躲在安全的南方,斤斤计较,不思报国!食腐的秃鹫,国家蛀虫!”

  

卡洛斯二世发了一通火,他感觉自己胸骨的后部又开始疼痛起来。

  

菲利普等皇帝的火气稍减了一些,才道:“无非是利诱他们,自私是人类的本能。”

  

“你的妹妹最近如何?”卡洛斯二世突然问道。

  

伊丽莎白公主在3月份嫁给了已故达内尔公爵的幼子亨利达内尔,因为皇帝的暗中授意,亨利此前袭了爵。

  

但这个人是个鸦片鬼,因为一年之间两逢喜事,吸食鸦片过量而死,让刚嫁过去不久的伊丽莎白公主成了寡妇。

  

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在圣城上流社会圈子里,人们普通给予伊丽莎白以同情之心,而对主导这场婚姻的卡洛斯二世及皇后颇有微词。

  

没错,达内尔家族巨大的财富与产业落入到皇室的手中。

  

“妹妹现在住在修道院里,身体还好,院长告诉我,她从经文中得到了安慰和解脱。”菲利普神情忧郁。

  

“修道院里不是一个好住处,她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卡洛斯二世道,“我听说洛基山伯爵至今未婚?”

  

菲利普闻言惊呼道:“父亲,您不能这样!”

  

“怎么?连你也要反对我?”卡洛斯盯着儿子喝道,“吉恩可不是你的楷模!”

  

“父亲,不管这事成或不成,但您将伊丽莎白个人的幸福放在哪里?她是您最宠爱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啊,她已经够可怜了,求您放过她吧!”菲利普苦苦哀求道。

  

这位殿下扑通跪倒在地。

  

卡洛斯二世站了起来,走到御书房一侧的一幅巨大的画像前。这是一张全家福。

  

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的是一位威亚老者,正是开国皇帝卡洛斯一世,他的左手是卡洛斯一世的皇后,身后是卡洛斯二世的父亲——当时的皇储即第二代皇帝艾克索伦,右手则是卡洛斯二世的母亲。

  

而卡洛斯二世当时年仅五岁,正坐在祖父的膝上。

  

卡洛斯二世最喜欢这张全家福,是由当时著名的宫廷画家所作,作于1775年。这代表昔日的荣光,还有幸福。

  

卡洛斯二世在这幅画前伫立良久,回头问道:

  

“菲利普,我的儿子,从这幅画中,你看到了什么?”

  

“太祖父的荣光,还有幸福。”菲利普道。

  

“不,与荣光和幸福相比,更重要的是传承。”卡洛斯二世道,“因为荣光属于过去,幸福属于个人,但传承才是永恒。只要太阳照常升起,索伦家族都应该是欧罗巴土地上最尊重的家族。”

  

卡洛斯二世突然蹲下身子,与跪在地上的儿子对视:“告诉我,你想做皇帝吗?”

  

菲利普震惊万分,这种石破天惊的念头第一次从自己的父亲嘴里说出来,这足以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仅存的一丝清醒,令他不敢与父亲直视,只听父亲的声音悠悠地在耳边响起: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一个女儿的幸福算得了什么?对于一个帝国来说,这种牺牲更是微不足道的。如果你想做皇帝,那就下得了这个决心,否则想都别想,优柔寡断是大忌。”

  

卡洛斯二世也不劝儿子,转身离开,书房门在他的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晚上的时候,有人向卡洛斯二世禀报:

  

“殿下在您的书房里待了两个小时,然后回到自己的寝室用了一顿简餐,现在正在赫尔曼公爵在圣城的私邸作客。陛下,赫尔曼公爵正奉您的命令,在圣城筹措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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