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小人情，”祖太初颤声道：“她救过我的命！”

“但你现在已经是奇迹之主了，”伊瑟妃雅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那么一点恩情，要报也早就报完了，难道你真的打算拿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去换那么一点东西吗？”

“呵。”

祖太初原本还以为女王有什么高见，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你看错我了，我祖太初，愿意换！”

“啪啪啪啪。”

伊瑟妃雅飞快的鼓掌：“厉害，真厉害，我都忍不住要给你小红花了呢。”

“你是在侮辱我吗？”

祖太初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与伊瑟妃雅的差距，对方要杀他，可能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但他不怕死，比起受辱，被质疑自己一辈子的坚持，还不如跟她拼了。

至少这样，他还能保住最后的尊严。

“没有哦，我是在说实话，”伊瑟妃雅：“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本性，也相信你是个优秀的孩子。”

“可是这才是你最困扰的不是吗？”

“一个禁欲主义者，却遇到了那样的奇迹，”伊瑟妃雅：“哎呀，真的好恨呢，要是我的奇迹能正常一点就好了，哪怕是下位奇迹，以我的天赋和才华，一样可以站在世界的巅峰。”

“你无时无刻都在这么想，对吗？”

祖太初算是彻底放弃挣扎了，伊瑟妃雅能够看穿他的一切想法，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半点的隐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你不惜加入买卖行，而在听说我的存在后，更是竭尽全力的为组织贡献力量，这才成为七冠帝的末席，有机会第一时间与我相见。”

“真是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好孩子啊。”

“我都忍不住要给你加油打气了哦。”

伊瑟妃雅的性格与师姐截然相反，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却能用这幅模样做出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还是笑着撒。

祖太初毫不怀疑，要是这里有背景音乐，她还能一边唱歌，一边撒盐。

何等恶劣的女人！

祖太初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自己的本能想要得到某个女人，可他的意志和自我却对此十分抗拒，他该怎么办。

没错，那个女人正是东女帝赢慕暚，他最尊敬的恩人。

对赢慕暚，祖太初并无非分之想。

可偏偏他的奇迹极为诡异，堪称整个奇迹世界最大的种马。

这股力量的存在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万物播种，让其孕育自己的子嗣，延续血脉，壮大族群。

上位奇迹生物众生图谱的第一因‘第一因’并非活着的具体的东西，而是进化的本能，是众生、万物从简单到复杂，从残缺到完整的究极推动力。

祖太初非常讨厌自己的奇迹，因为它强迫着自己，变成一台会打桩的推土机。

这也是多年来祖太初一直保持禁欲主义者的原因。

他不吃美味的食物，只吃粗粮。

不穿华丽的衣服，也不追求任何的华丽。

同时，坚决不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做到坐怀不乱，一切于我如浮云的境界。

为此，祖太初经常去觉者那里修行，以求心灵的平静。

“第一因，众生图谱最初的基石。”

伊瑟妃雅说：“你每次见赢慕暚都很辛苦吧？身体、细胞、基因、灵魂，乃至那无穷无尽的奇迹之力，它们都在你耳边低语。”

“得到她，占有她，把她变成你的东西！”

千古一帝是世界上最尊贵的生物，这一点毋容置疑，而面对她，第一因又如何把持得住。

只有征服千古一帝，对其播种，让她为自己生下子嗣，这才是第一因的最终成就。

而这样的感觉，祖太初对其他人从未有过。

女剑帝也好，西边的觉者也罢，还有面前的伊瑟妃雅，第一因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赢慕暚，只有她是特别的。

“你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有解决。”

祖太初：“我来找你，就是想让我帮我祛除第一因的副作用，你要是真那么厉害，就帮我解决它啊！”

“打败它不就好了。”

“什么？”

祖太初一愣，他没明白伊瑟妃雅的意思：“打败，谁？”

“自然是你所持有的上位奇迹，第一因了。”

伊瑟妃雅随意的说道：“小朋友你想象一下，有个坏人想要欺负赢慕暚，他是个人渣，然后。。。”

“给老子闭嘴！！！”

强烈的怒火让祖太初再也无法忍受。

东女帝在他心目中是神圣而高贵的，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她。

“是吗，你也感受到了吧，”伊瑟妃雅：“这种歇斯底里的愤怒。”

“你这个疯女人！”

祖太初不是不允许赢慕暚爱上别的男人，如果是一个优秀的家伙，比如白洛，祖太初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

可伊瑟妃雅的说法，就像是在纯白婚纱上涂抹了恶心的黏液，让其不再纯粹。

这也正是祖太初讨厌第一因的根本原因。

第一因的占有欲没有爱，它只是一头疯狂的野兽，一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你一直以为，想要获得第一因的力量，只有与他合二为一，”伊瑟妃雅：“可是啊，虽然终点只有一个，可通往它的道路却并非只有一条。”

“站起来吧，抬头挺胸，你现在的样子，可配不上这幅高大魁梧的尊容。”

伊瑟妃雅的声音不再戏谑，反而变得严肃而认真：“之前的你在我眼里，就像是眼睁睁看着姐姐被闯入家中的废土强暴，却只会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很丢脸对吗？”

“等到将来某一天你重新回忆这段往事，”伊瑟妃雅看着祖太初的眼睛：“你一定会后悔吧。”

“刀就在厨房里，”伊瑟妃雅的语气越发的冰冷：“哪怕是你，只要用尽全力，一样可以杀人。”

“宰了他。”

这一刻，祖太初的手隐隐颤抖。

他曾无比恐惧第一因的力量，因为祖太初将其当成了自己的本能和潜意识。

然而它不是，它也不配成为他的一部分。

宰了他，毁灭它，控制它，而不是一味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看着它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