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奋蹄,玉杖劈空。
击在钱塘龙君背上。
钱塘龙君咬牙切齿,强不作声,但他背上猛起一片狰狞青甲,喀喇一声,一片龙鳞被杖击脱落,化为斗大一块大甲!
绿玉金牛杖上垂着的金牛奋起一蹄,狠狠践踏,便将这一片龙鳞踏得粉碎,化作濛濛湛青的齑粉,被金牛张口一吸,吞入腹中!
顷刻之间,
周虞直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感涌入身躯,仿佛点点微光,密布于周身四肢百骸,衍及肌表,血肉紧密蠕动起来,就连脏器也为之强固!
“时间:大唐仪凤年间。
执行者:周虞,男,23岁,大唐靖人司江南道润州府江宁县待任司正。
持有剑器:照胆残;
持有法宝:绿玉金牛杖天子杖。
神魔秘术:
洪流铸体神通,75%,
魔仪入轨魂术,62%,
掌握剑术:大荒流剑经前半篇,两式。
周虞眼前文字浮动,与其同时,他又起一杖。
杖落而龙鳞落,
龙鳞依旧为金牛踏碎,化为齑粉,被金牛吞吸,然后他的身躯中再添一股强烈气息,就如一记大补良药,狠狠弥补他的肉身之不足!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浮现的文字变化——
洪流铸体神通,78%!
好家伙,他苦修二十年流水罩武术,化为洪流铸体神通时,也不过堪堪超过百分之五十,如今一片钱塘龙君的龙鳞,便使洪流铸体神通暴增3%!
他忽地看见,李令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顿时明白了许多,
但同时又滋生出更多的不明白。
李令月赠天子之杖这等宝物,但因此埋伏了他一手,逼迫他出手杖罚钱塘龙君,可这杖杖落下,对他又有莫大好处…
绿玉金牛杖一击击落下。
李令月的身后,有侍女声音婉转地点着数。
当点到十一杖时,
周虞的洪流铸体神通,便臻入100%!
啪!第十二杖落下,仍是击下一片斗大龙鳞,金牛踏碎为齑粉,吞吸入腹,反哺于持杖者。
周虞感到身躯之强固再度进步,那洪流铸体神通后的100%猛地一闪,化作“择星而点”四个大字!
啪!啪!啪!啪!.................
一杖一杖,狠击于钱塘龙君背后,一杖一鳞。
前十八杖时,洞庭龙王每听一声,便面沉一分,而后再听一声,便恢复一分,当周虞三十六杖击完,他已恢复如常,面现谦恭之笑容,宛如宽厚长者,先就说道:“周公子代天子施罚,有劳了。”
周虞心气越发平静,淡定说道:“理所当之,不敢受谢。”
洞庭龙王向李令月施礼道:“烦公主殿下上禀二圣,劣弟性恶,孤必锁其于宫中,务使他不可再作孽于人间,往事再不会复现,望二圣宽心。”
“好说,好说。”李令月笑吟吟说道。
洞庭龙王再以手抚钱塘龙君头顶,喝道:“孽龙,可知过否?”
钱塘龙君怒吼一声,拔身而起,便化千尺长龙,电目血舌,朱鳞火鬣,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
殿中大声震荡,天拆地裂一般,宫殿摆簸,云烟沸涌。
长龙振身,出灵虚殿而去。
洞庭龙君大怒,就袖中扫出一环金锁,追上钱塘龙君,猛地套在其颈部,锁上牵一玉链,飞入龙府深处,缠绕于一根深埋洞庭湖底的玉柱之上。
钱塘龙君自此受缚,咆哮滔天,咒骂不绝。
洞庭龙君这才恭敬说道:“明日一早,各路龙府、仙客便可齐集,届时可开太阳法会。今夜便请公主殿下及众朝廷仙官宿于凝光殿,公主意下如何?”
李令月道:“可。”
一时摆驾凝光殿,李令月入正殿,又有百十间偏殿,一齐大开,请李令月随行之众人入住,自有龙府婢女殷勤服饰,铺床叠被、焚香设案,供应琼浆珍馐,不在话下。
周虞也在一间偏殿宿下。
他坐水玉床上,手抚绿玉金牛杖,凝神片刻,便入冥思之中,思维照见识海,看见灵魂之火起伏,照胆剑在其中滋养。
忽地一震,一支绿玉金牛杖也进来,立刻有簇簇灵魂之火包裹上去。
这一刻,
他感到自己的肉身前所未有得强横!
按幼时所练流水罩武术中所解释,这是已经达到大成之境,入波涛如履平地,踏汪洋可渡沧海,皮膜比之镔铁、筋骨胜于混铜,血流如江川、百骸存精华。
果然,
他思维一动,灵魂之火跃跃,就化为点点光芒,好似天上群星,陡然洒落,遍及周身!
一点一星,一星一窍,镇于周身,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共计七百二十处窍穴全部占满!
他周身就像是点亮了七百二十颗星光!
“点星?”
“狗系统提示我,洪流铸体神通已臻极境,可以‘择星而点’,难道我这就可以突破浑濛,踏入点星之境?”
“不对!”
周虞猛然清醒。
除却洪流铸体神通,他还修行魔仪入轨魂术,魂术之运转,滋养灵魂,以灵魂镇周身,才是修行正道,灵魂之火点亮星光,才是真正的点星!
“有点意思啊…李令月赠我绿玉金牛杖,先坑我一手,但又对我有极大帮助,她明显是心知肚明,肯定是还有所图,希望我能有所突破,然后…再被她当枪使?”
周虞心思斟酌着,一时间思维凝滞,那镇入窍穴的点点灵魂之火便收回,在识海中猛然凝成行行文字——
“我已给你准备好功德兑换方案!”
“狗系统,你终于出来了!”周虞大喜。
“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量子程序、高维系统,你少脑补点三流小说会死?”
“行行行,快说方案。魂术如何进步?何时可以点星?”
“肉身可以强塑,给你换一具秘制合金身躯都行,但灵魂不行,乃是本命,真灵之所在,非滴水穿石之功不可。所以,你别做梦了。”
“那我要你有屁用?”
对方默然。
“走了?”
“你可以20点功德,先补足大荒流剑经下半篇,得到后两式。”
“可。”
“那么就还剩功德83点。”
周虞疑问道:“不是应该剩87点吗?”
“你本有107点功德,因为话痨,被我一字一点,连扣4点,你忘了吗?”
“…”周虞沉默了三秒钟,忽问道,“你是雄性还是雌性?”
“雄性如何?雌性又如何?”
“雄性我就让夏建白强暴你,雌性我就自己上!”周虞思维波动,强作凶恶。
“违法的。”
周虞颓然,不装了:“算了,我这个人品格高尚,是良民。”
“你还有83点功德,可以60点功德,兑换一部子赤祭器章,此专以灵魂于魁首识海之中祭炼飞剑法宝之秘法!”
周虞略微思索,想起一篇典故,便惊骇道:“搜神记中有载,干将为楚王铸雌雄双剑,三年方成,献剑之前,对怀孕的妻子莫邪说,我为楚王铸剑,三年才成,必为楚王所杀,故只献雌剑,雄剑藏于松下石后,待我儿生后,可持雄剑复仇!
干将献剑,果然被杀。其妻莫邪生一子,名为‘赤’,赤生长后,寻获雄剑,欲刺楚王复仇。
楚王梦有一人,眉宽一尺,相貌奇伟,欲杀王复仇,醒来骇然,命锁拿此人,悬赏千金。
赤便逃入深山,悲歌难当,遇一侠士,问其缘故,侠士说,我得尔头与剑,必为尔刺王复仇。赤便自刎而死。
侠士携头带剑,献于楚王,楚王大喜,命烹赤之头颅于镬中,煮之三日,竟不烂,仍瞋目作怒状。
侠士说,此子仇王,不见王而不瞑目,王其临之。楚王于是临近而观之,侠士奋起一剑,斩楚王之头,亦落镬中。
侠士仰天叹道,终不负子赤!于是亦自刎,头坠镬中。
三头煮于镬中,终于稀烂,不可分辨,莫邪、干将二剑化虹而去,绝于人间。
这子赤复仇之事,莫非是真的?”
“然。”
“好!就它了!”
顿时之间,周虞识海之中,灵魂起舞,先化一人,饮酒起剑,施展大荒流剑经下半篇两式,又有灵魂簇拥,化为三颗硕大头颅,环绕照胆剑、绿玉金牛杖,一齐祭炼。
“还有23点功德,值不得什么好东西了,以后再说吧。”
周虞不耐烦道:“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炼剑。”
咣咣咣!
周虞正欢喜着一心准备好好修炼时,忽闻敲门声,接着传来夏流司正声音:“恩公可安歇了?下走携酒菜,请与恩公共饮,拜谢恩公!”
周虞一脸恼火,沉默片刻,平静道:“进来。”
夏建白推门而入,手捧酒菜,一脸恭维喜色:“恩公——”
“夏建白。”
“恩公请教诲。”
“我这两日,苦思一个问题,不得其解。你帮我想一想。”
夏建白惊喜道:“能为恩公分忧,是下走的福气。”
“若有一人,制造杀孽,却不能惩之,如今你可以回到他年轻时,是否应当杀之,以阻止他来日作恶?”周虞认真问出这个哲学命题。
夏建白一脸忿然:“杀罪便是救生,以下走之意,当诛之!”
“其人年轻时未作孽,无罪而杀之,恐伤功德啊。”周虞叹道。
夏建白说道:“若伤功德,下走亦愿承担!若是下走,必然诛之!”
周虞叹息说道:“夏建白,果然是你啊。”
夏建白诧然:“恩公这是何意?”
“没什么,来,陪我整两盅。”
“啊这…何谓‘整两盅’?”
周虞大怒:“你再逼逼,我便杀你!”
夏建白吓道:“恩公息怒,恩公息怒!”
他慌忙摆好酒菜,请周虞入座,但到底忍耐不住,小声问道:“恩公,何谓‘逼逼’?”
周虞伸手一抓,绿玉金牛杖在手。
夏建白忙跪在地:“恩公息怒,恩公息怒!下走为恩公添酒!”
周虞收杖,一时意兴索然,接过夏建白奉上的酒盏,一饮而尽,直觉琼浆滋味亦苦涩,口中却含笑说道: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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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反馈,这两天的行文略显艰涩。嗯,确实有点,这是我的问题,着力过猛。我在调整,在靠着历史背景古典仙侠的前提下,尽量多写点欢乐轻松的小梗。周一清早更新,快点给我投票,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