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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谈论时政

我在大康的咸鱼生活 俊秀才 6325 2024-07-16 15:26

  

第二天,午后。

  

柳铭淇骑着马儿到了葬花楼。

  

丝毫不意外的,柳铭璟这个喜欢凑热闹的也在。

  

他算得上是仇香的忠实粉丝,十次仇香开茶会,他至少五次会过来。

  

此时葬花楼的二楼,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和第一次柳铭淇进去跟小透明一样的不同,不少人都站起来和他打着招呼。

  

不仅仅是勋贵宗室这群人,对面的一群读书人和士子们,也很有礼貌。

  

原因无它,《将进酒》这首诗实在是太牛皮了,此时早已经传遍了天下,江南的一群文人都为之疯狂,称之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诗文。”

  

那位江南著名的狂人才子巩渊,更是自称自己为“裕王世子殿下门下走狗”,端的是有点癫狂。

  

江南文坛本来是很看不起京城文坛的,可就因为这么一首横空出世的《将进酒》,他们一下子便改变了态度,这让京城的才子们也心有荣焉,连带着对裕王世子也有了好感。

  

柳铭璟这一次也给柳铭淇介绍了几个人。

  

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是一个女子,长相不是那么的漂亮,但也清秀可人,就是年龄大了一点,都二十多岁了。

  

但她还梳着黄花闺女的发饰,证明人家没结婚。

  

这个年龄还不结婚的女人,要嘛自己有毛病,要嘛家里有毛病。

  

本来少年都不在意的,结果柳铭璟介绍这位就是女公子巫夜霜,柳铭淇顿时肃然起敬。

  

巫夜霜便是工部尚书巫愚的女儿,赫赫有名的水利专家,目前京畿地区整体的河流梳理工程,就是她来主导的。

  

柳铭淇去过一次附近的现场,那真的是数万人一起工作都显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这就是人家的能耐。

  

柳铭淇很热情,可巫夜霜却很平淡,并没有因为柳铭淇发明了肥皂、花香精油而羡慕,也没有因为《将进酒》而敬佩。

  

另一个坐在巫夜霜旁边的男子叫做刘贞,他正是如今红得发紫的江南总督刘仁怀的大儿子。

  

柳铭淇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巫夜霜聊天谈事情。

  

柳铭璟说了,这位刘公子随着父亲走了许多地方,在江南也做了不少水利工程,称得上半个水利专家,所以他和巫夜霜很有共同语言。

  

这一次刘贞听说了巫夜霜在京畿地区梳理河流,连忙从江南赶了回来,期待着自己能参与进去。

  

柳铭淇听到这个,也看到了两人,于是心里有了数。

  

这两位都是技术性的人才,而且是实干型的,不善于谈话,不像是柳铭璟那样的话婆子,也理所当然。

  

第三个年龄和柳铭淇差不多,长得还比柳铭淇帅气,大大咧咧的,名字叫做南宫丘成,正是副相南宫忌的长孙。

  

“淇哥儿,你发明的花香精油可是好东西啊。”南宫丘成很健谈,笑着道:“就是分量太少了,以后有多的,可以多给我一些,我的妻妾们可是喜欢得很呢!”

  

“一定一定!”

  

柳铭淇一边答应着坐下,旁边的柳铭璟就笑了。

  

“铭淇,这南宫丘成可算得上一个妙人。”

  

“怎么说?”

  

“他家里有钱,这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南宫相爷做了超过十五年的户部尚书嘛。”柳铭璟道:“南宫丘成最大的特点就是舍得花钱,只要他喜欢的东西,多少钱都行。上次为了他一个小妾的生日宴,他直接在内城的金水河里面,撒下了上万朵的桂花,弄得两岸飘香,那叫一个壮观。”

  

少年瞠目结舌,“这得多少钱啊?”

  

“那一趟花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吧。”柳铭璟道。

  

“这么张扬,他就不怕南宫相爷把他打死?”

  

“你别说,南宫相爷事后还真的打了他一顿,并且还把他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门。可人家一出来还是那么的豪奢,啧啧,真让人羡慕。”

  

柳铭淇的脸色,此时是和柳铭璟一样的,都很羡慕。

  

勋贵子弟比起真正的有钱人家,那就是乞丐。

  

五位亲王,每人都是亲王双俸,岁俸银二万两,禄米二万斛,可加起来充其量就是四五万两银子而已。

  

人家稍微大一点的商家,一年十来万两银子的收入轻轻松松。

  

如果是大盐商们的话,一年少了一百万两的进账,你都不好意思说。

  

南宫忌靠什么发的财?

  

说是靠儿子南宫庆做生意赚来的。

  

实际上呢?

  

大家心里都有数,皇帝也没有严查,但如果闹得太张扬,动不动就花五万两、十万两银子,你说朝野上下怎么想?

  

所以南宫忌暴打孙儿,那也是正常的反应。

  

可人家能随手甩出十来万两银子,只为了一个小妾的生日宴,其家中之豪奢,可想而知。

  

“南宫相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家里的宅院豪华巨大,在内城里面数一数二,谁都看得出来他家巨富。”柳铭璟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得势还好,要是不得势…”

  

两人都又看了和旁边人谈笑风生的南宫丘成一眼。

  

如果南宫忌倒下了,这家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但是也说不定。

  

柳铭淇听裕王妃讲过,南宫忌是景和帝的钱袋子。

  

内库里面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钱,都是南宫忌在做户部尚书时候给积攒下来的。

  

而且前些年,朝廷无论做什么事情,包括在边疆打的那些仗,南宫忌也无一例外的全力保障了所有的后勤,朝廷诸公对他都非常满意,所以他才能以五十多岁的“高龄”荣升副丞相。

  

不然的话,丞相曹仪也比他年轻四岁呢。

  

这么会捞钱的人,现在又遇到了这么严峻的场面,户部尚书王飞腾明显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此事——不然也不会户部银子死活拿不出来多少,非要逼着漕运、盐务、织造甚至是内务府自己掏钱了。

  

要是换了南宫忌当年,人家不管户部里面有钱没钱,你要用的时候,一定能拿得出来。

  

因此大家都估摸着,南宫忌又要重新遥控户部,尽快的让户部生出钱来。

  

否则这一次是过关了,但耗费了大量的库存钱粮,如若遇到下一次,恐怕就很是吃力了。

  

所以南宫家族根本就没有危机,南宫丘成也可以继续的豪奢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仇香便从楼上下来了。

  

仇香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她要化妆都只是用淡妆,不会遮掩她本身的国色天香,又同样会有锦上添花的效果。

  

这一次她进来的时候,入座之前,还特意的对柳铭淇微微一笑:“世子殿下,小女子还没有谢谢您,制造出花香精油这样的宝贝,这可是我们女儿家最梦寐以求的东西呢!”

  

“仇姑娘喜欢就好。”少年也笑着回应道。

  

旁边有不少男的其实也想说,这东西对我们的效果也挺好。

  

他们是男的,不过也在用花香精油,毕竟皇帝和朝廷大臣们也在用嘛。

  

况且大康朝的男人们,平日里就有擦脂抹粉的习惯,只不过是看多少而已。

  

入座,又像是之前一样,慢慢的开始洗茶沏茶。

  

她人长得很漂亮,沏茶的姿势又很优美,人们光是看着这一幕就很满足,不会催促什么。

  

柳铭淇也觉得惊讶,上一次是他第一次看仇香沏茶,所以觉得新奇,看得很认真。

  

可这是第二次了,他反而是更加的关注,从上到下看得目不转睛,由此不得不感叹小姐姐果然魅力惊人。

  

一会儿过后,众人都喝到了第一杯茶。

  

微烫清香的茶水入肚之后,大家精神一振之余,也知道今天的戏份来了。

  

“今日我们不谈风月,谈一谈最近的京畿地区情况吧。”仇香眸儿环顾了一番四周,吟吟笑道,“诸位对现下的情况,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呢?”

  

仇香的葬花楼之所以出名,绝对不仅仅因为她漂亮,以及各位文人学子的诗词歌赋,还因为她这里讨论的事情包罗万象,什么都谈,这样才有意思,才会吸引更多的人。

  

像是谈论时事,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大康朝并不禁止人们谈论国事,也不会因为你骂了朝廷官员就治罪,甚至是老百姓偶尔不满,骂骂皇上,只要不是正式的场合,绣衣卫都不会做什么记载。

  

这也是开国太祖定下的规矩,也让民众们感觉很轻松,骂骂咧咧之中,反而对大康朝的认同感很深。

  

这还只是老百姓。

  

文人雅士们聚会的时候,哪个不因为一些弊端,大骂各位丞相、尚书等大员的?

  

就连江南总督刘仁怀,在江南也被人天天骂,不仅是在外面骂,许多人在有他出席的场合,也破口大骂。

  

刘仁怀对那些贪官污吏杀伐果断,对这群士子们却是无可奈何。

  

当然了,这也要有一个度。

  

骂归骂,说归说,可你要是敢动手,那么动一次抓一次。

  

苗炎就因为太过严苛,被一群士子围着他府院砸门过。

  

但那一次绣衣卫衙门立刻紧急出动,直接把他们给抓了,然后再禀报上去。

  

一般情况下,绣衣卫衙门是不能直接行动的,必须要皇帝首肯,至少是宫里的首肯,才能做事情。

  

可他们也有事急从权的权力。

  

像是那一次,他们抓了一群士子,朝廷诸公没有一个说他们的,连御史台都没有半个人弹劾。

  

因为这个事儿也是太祖规定的,文人士子们可以讨论,可以上书,但绝对不能胁迫威胁朝廷,这是不能忍受的。

  

否则如同前朝那样,一群读书人肆意妄为,动不动就冲击府衙,把县太爷、知府拉出来暴打一顿,让朝廷的威严扫地,从而引发更多的矛盾,那可就到了要王国的地步了。

  

回到眼前来。

  

论起各种时事利弊,仇香的葬花楼绝对是一个先锋,里面的人都敢说话。

  

包括是许多勋贵子弟和宗室子弟,都敢骂人。

  

而且他们特别喜欢骂朝廷诸公。

  

为什么?

  

朝廷诸公享受到的权益,比他们这群吃白饭没权利的人,要好太多了,不骂他们才怪。

  

再加上一群年轻气盛,以为可以荡平天下不平事的文人士子们,说出的话不惊人才怪。

  

注:大康太祖诏曰:“朕闻天下事,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前朝奢朝事而塞民意,故庙堂与江湖不通,致民意未能转达,诏令未能实施,两相违背,引发后之大患。

  

今新朝初建,天下士农工商,皆有谈论天下事之权,非忤逆乱爆则官府朝廷不究。望朝廷诸臣工、朕之子孙后裔,皆能倾听民意,知错能改,万勿重蹈覆辙,辜负朕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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