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如火,渲染着她冷艳决绝的面容。
他已经分不清她哪一句话更让他生气,是死也不会嫁给他,还是——她要陪着萧亦寻死?
萧寒锦瞳孔微缩,紧握的双拳青筋暴动,压抑着崩断前的理智,“容华,把簪子放下。”
“那他呢?”
她没有直说这个他是谁,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萧亦寻。
人群中顿时一片死寂般的默然。
萧寒锦眼底好不容易散去的郁色愈发浓烈的席卷而来,嗓音明显透着几分切齿的怒意,“你就这么死心塌地,放着你大好的人生不要,要陪他死?”
大好的人生?
她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
她如今只想过没有萧寒锦的人生——她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想离开他。
她小气、她自私,她无法忍受一个他青梅竹马又差点娶了的女人整日留在他身边,所有破釜沉舟的决绝,也不过是因为她做不到一次一次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帝容华目光未动,“不是你说的么,他如今这样也算拜我所赐。何况——我们只差一点点就要拜堂了,如果不是你横加阻挠,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自然要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萧寒锦喉咙里蓦地溢出一声冷笑,“你是怕我还不够想杀他,所以拿这种话来刺激我?”
“哦,对不起啊。”
她淡淡的道:“是你问了,我才答的。”
萧寒锦胸膛一震,骤然扭过头怒斥道:“萧亦寻你是死的?让一个女人为你要死要活的你很骄傲是不是?”
萧亦寻敛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有点,毕竟,你想让她为你要死要活的她也不会肯。”
众人,“……”
这种时候就别刺激太子了好吗?您可真的是怕死的不够快啊!
萧亦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何况——当初她还愿意搭理你的时候,你不也装的一副被众人所欺的样子?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你今日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众人,“……”
帝容华,“……”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萧亦寻的意思。
一个月的时间,萧寒锦根本不可能从一个受人排挤的太子变成如今已经足以谋反的样子,所以——当初就连一个小太监也敢跟他甩脸色,那根本只是他装出来的故意示弱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她竟然还觉得他可怜,心疼他,自不量力的想要帮他…
帝容华闭了闭眼。
萧寒锦看着她愈发冷艳的脸蛋,眉骨一跳,“你一个大男人除了翻旧帐和挑拨离间还会干什么?”
萧亦寻扯唇,“那你除了威胁女人强迫女人还会干什么?”
众人,“……”
为什么突然觉得,画风好像变了?
“帝容华。”
萧寒锦阖了阖眸,绷到极致的嗓音缓慢而僵硬,“我可以不杀他,你把簪子放下。”
帝容华紧紧握着手中的簪子,“…放我走。”
萧寒锦瞳眸微缩,目光愈发的晦暗,“我若是不放,你还打算拉着我这哥哥陪你死么?”